來到約定的時間，我照例騎著摩托車小銀去機車行，剛下車就瞥見店後方的籐椅沙發上，二名男子喝著瓶裝台啤，旁邊坐著車行老闆，他一個人喝維大力汽水，我知道他的原則，喝酒不開車。大哥看見我來，揚起嘴角的微笑，招手示意我坐到他身旁，向眼前的兩位陌生朋友打聲招呼，我點了點頭，雙方眼神交會一下，隨即從皮夾掏出書店名片遞給對方，接著聽大哥介紹他朋友，他一邊摟著我的肩膀，一邊介紹這位是黃先生，我高雄的同梯好麻吉，另外這位是許先生，就是在電話裡我跟你說的那一位，其實他是桃園人啦，以前常來我店裡修車認識的，他這人個性老實，不太會說話，待會到我朋友店裡，你們好好聊聊，今晚的酒水我請客。

來到約定的時間，我照例騎著摩托車小銀去機車行，剛下車就瞥見店後方的籐椅沙發上，二名男子喝著瓶裝台啤，旁邊坐著車行老闆，他一個人喝維大力汽水，我知道他的原則，喝酒不開車。大哥看見我來，揚起嘴角的微笑，招手示意我坐到他身旁，向眼前的兩位陌生朋友打聲招呼，我點了點頭，雙方眼神交會一下，隨即從皮夾掏出書店名片遞給對方，接著聽大哥介紹他朋友，他一邊摟著我的肩膀，一邊介紹這位是黃先生，我高雄的同梯好麻吉，另外這位是許先生，就是在電話裡我跟你說的那一位，其實他是桃園人啦，以前常來我店裡修車認識的，他這人個性老實，不太會說話，待會到我朋友店裡，你們好好聊聊，今晚的酒水我請客。

說完，大哥拿出預先準備好的一包牛肉乾交到我手上，這個可以分給你太太一起吃。殊不知牛肉乾底下藏著一個紅包袋，等我去借洗手間的時候把紅包袋打開來看，疊了幾張千元大鈔，還是沒用過的新鈔呢，頓時感受大哥的用心，希望不辱使命，好好完成今晚的出租任務，我看著鏡子堅定地對自己說。

從洗手間走出來，彼此又寒暄了幾句，許先生啤酒沒有停過，一口接一口，話不多的他，看起來眉頭深鎖，一臉愁容，看來確實受到相當大的衝擊，換作是我，也未必能夠有心臟承受這樣的刺激。他的肩膀往前傾，意志消沉，整個人看起來像是洩了氣的皮球，印堂部分灰黑一片，就算是受重傷被送到動物診所急救垂死掙扎的老狗都比他有精神。
　　
他的眼神實在難以形容，曾經見過屍橫遍野的戰場倖存者想必有著相同的眼神吧，我戰戰兢兢舉起注入淺黃色汁液的酒杯與三人乾杯致意，隨後大哥把他的黑色賓士開過來，我們先後上車，黃先生坐副駕駛座，我和許先生坐在後座，兩人並無互動，我也還沒想好怎樣開口，總之氣氛有點凝重。

夜市附近的茶藝館，是飄散著粉味的特種營業場所，走進去燈光是暗紅色的，裡面用薄木板隔成幾個小房間，每一間都有台電視提供客人投幣唱卡拉ＯＫ，然後有小姐坐檯陪酒，簡單的茶水以及夜市攤叫來的小菜黑白切，很簡陋的設備，普通到不行二手沙發，嗆俗的顏色連接縫處也已經皮開肉綻，露出裡面的黃色海綿填充物，小姐們濃妝豔抹，大多都是四五十歲以上，台客風味的姿色，說話嗓門大聲，短裙和高跟鞋，毫不在意的露出大腿的線條，有的會穿上黑絲襪，我只注意到膝蓋窩至小腿處明顯的青筋，像蚯蚓似的扭曲著。

我腦子裡充滿問號，為什麼要選在這種地點？
強忍住沒有把心中的疑問說出來，其實是好奇接下來的發展，我是個蒐集故事的人，有人願意出錢提供我進行田野調查的機會，當然義不容辭。

黃先生的帶領下，我們穿過長廊走到最裡面的一個房間，那裡只有對坐的沙發沒有電視，茶几上有菸灰缸和印有美女照片的廉價打火機，散落的撲克牌，以及一碟毛豆和一碟花生，尚青的台啤一手剛從冰箱拿出來，沒有女服務生，天花板上的黑色扇葉吸頂燈正默默地低速旋轉，冷氣的風很強，黃先生拿起搖控器把溫控調到25度C，我和許先生坐在不同的沙發，兩人呈九十度的方向，開始今天的大叔出租，為了減少尷尬，我主動拿起開瓶器，把台啤的瓶蓋打開，將香氣四溢的啤酒倒入裝有冰塊的玻璃杯，黃先生在房間門口跟大哥交談了幾句，隨即把門帶上後離開，我把啤酒倒滿遞給了許先生。

喝了兩罐啤酒後，他總算願意開口說話。
「會有報應的！會下地獄的！」喃喃地說著，眼神呆滯望著牆上的掛鐘。
「你想說什麼盡管說，我會仔細聽。」我輕拍他的肩膀，讓他繼續說下去。
「早知道那女人會耍手段，當初不該收留她，我是不是很傻？」
話音未落，男人粗大的雙手掩面而泣，絕望的發出嗚咽聲。
「你知道嗎？我一生所有的積蓄都被她拿光了，連孩子也一起帶走。」
「活著還有什麼用，我是個廢物，我的人生完蛋了！」

（故事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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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銀色快手（Silverquick） 20190626 AM 09: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