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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凝土震動機 在 許榮哲 × 小說課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從天而降的大糞石】
有沒有想過,如果一覺醒來,你家旁邊多了個惡臭的玩意,移都移不走,你會怎麼辦呢?
這次分享的短篇〈天外飛石〉就是這麼個科幻故事,但除了人類面對這樣問題,所提出各種解決方案之外,作者柏納·韋柏還腦洞大開,想到了這可能是外星人的陰謀......
一起來看看這部有趣的短篇小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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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外飛石 / 柏納·韋柏
這個「東西」,看起來像顆隕石,如果是的話,那就是破天荒有一顆隕石,不偏不倚一頭砸在了盧森堡公園的正中央,正在巴黎的心窩上。這下震動可不小,周圍的建築物,都隨著這三月清晨裡的一聲巨響而顫抖不已,仿佛有一顆炸彈在附近爆炸一樣。
幸運的是,隕石是在清晨掉下來的,並沒有造成多大的傷亡,只砸著了三個早晨起來散步的人,據說還是毒品販子。不然你說,他們這麼大清早的在盧森堡公園裡能幹點啥?還有幾位就有點不幸了,本來身子就弱,因為這驚天動地的巨響而心臟病突發了。
「令人驚訝的是,這個東西並沒有造成更大的破壞,」一位傑出的科學家這麼說,「它就像是被輕輕地放在了地上,根本就不像是被拋過來的。」
但是,人們還是得面對一個嚴峻的問題:從此以後,這塊世界最著名的綠地中心,就多了這麼一塊直徑大約70米的石頭。馬路上的行人都聚過來看熱鬧。
「怎麼……怎麼這麼臭!」有人嚷嚷了起來。
真的,這塊隕石正散發著陣陣臭氣。被緊急叫來援助的天文學家解釋說:有時候,隕石得穿過由大量硫化氣體組成的星際雲層,臭味可能是從那裡帶來的。
媒體從來對此類「爆炸新聞」趨之若鶩,忙不迭地把這塊隕石命名為「太空排泄物」。而且公眾已經在苦思冥想,哪位外星巨人才能拉出這麼碩大無比的一坨。
當北風吹來的時候,南邊所有的街區都彌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氣味,令人不適。緊閉門窗根本就無濟於事,空氣中總是彌漫著那股刺鼻的惡臭,那股嗆人的,濃厚的,恐怖的氣味。為了「自衛」,婦女們拼命往身上噴最濃的香水,男人們則戴上塑膠孔或者活性炭的口罩,那引人注目的程度,比防毒面具也好不到哪去。回到家裡,身上的衣服還留著這股頑固的臭味,要用大量的水洗好幾次才能重新穿。
這股味道一天比一天令人窒息,人們開始推想,隕石內部是不是可能有一大團有機物正在腐爛……
甚至蒼蠅都被噁心得對它敬而遠之。
沒有誰能在這股臭味中漠然處之。鼻粘膜被刺激著,喉嚨冒著火,舌頭也變得異常沉重。哮喘病人咳嗽不止,感冒的人也不敢用嘴巴呼吸,連狗都發出了哀嚎。
一開始,隕石吸引了全世界的目光,遊客紛至遝來。可是很快,這塊「太空排泄物」就變成了巴黎乃至整個法國的頭號難題。
居民都搬走了,一時間,盧森堡公園附近空無一人。根本就別想星期天早晨去那跑步了,房租也一蹶不振。而且隨著這團臭氣的範圍不斷擴大,附近居民們被迫遷移得越來越遠離這個首都災區的中心。
該路政部門大顯身手了,於是起重機、絞車一齊上陣,鉚著勁兒要把這個龐然大物扔到塞納河裡去,企圖讓它順流而下,漂到大西洋去。至於污染問題……已然顧不上那麼多了。
「開戰!」市長一聲大吼。但是沒有一台機器能吊起這坨直徑70米的「排泄物」。於是大家又想乾脆把它炸了吧。可是它密度太高,太堅硬了,別說炸碎了,在上面劃道印子都難。
看來消滅不了,那就只好想一些和平共處的法子了。
有個年輕的工程師,叫弗朗索瓦·查威格諾爾,他想出了一個主意:「既然搬又搬不動,炸又炸不掉,咱們就用混凝土把它一裹,這樣味道就出不來了。」怎麼早點沒想到呢?說到做到,市長一聲令下,工程啟動,展開了後來人們稱之為「糖衣行動」的行動。最快的混凝土攪拌機和最堅固的水泥源源不斷地從全國運來,隕石被裹了足足有10公分厚的外衣。可是,臭氣仍然在往外冒。於是,工程隊員又將外衣加厚了20公分,還是沒效果。就這樣周而復始地裹了一層又一層,水泥填水泥,外面又塗上混凝土。
辛辛苦苦地忙活了一個月,隕石的表面裹了一層一米厚的混凝土,看起來就像一個圓角的大魔方,可是那股噁心的味道依然不減。
「混凝土上的孔太多了!」市長當機立斷,「得找一種滲透性弱的物質。」
查威格諾爾建議使用石膏,據他說,石膏具有無與倫比的吸收性。它會像一塊大海綿一樣把臭味吸得乾乾淨淨。
毫無疑問,這次行動又失敗了。於是,人們又在石膏外面加了一層玻璃棉,據說一層玻璃棉,一層石膏,這樣外壁就像房屋的牆壁一樣了。
大魔方變得橢圓了一點,但是臭氣絲毫未減。
「得找一種材料,一絲氣味都放不出去!」市長怒吼了。
大家的眉頭都皺了起來,上哪去找這種能堵住如此臭氣的材料啊?
「玻璃!」查維諾格爾大叫。
怎麼早沒想到呢?玻璃!用這種細緻的,沉實的,密不透氣的物質肯定能造出最堅固的抵禦臭氣的盔甲。
工人們把矽石融化成橘黃色的灼熱的溶漿,塗在那個直徑70多米的隕石表面上(混凝土、石膏、玻璃棉已經增大了它的體積)。
玻璃冷卻後,隕石看起來像一顆圓溜溜的晶瑩剔透的球。儘管它碩大無比,卻依然散發著一種莫名的美。終於,臭味消失了。玻璃戰勝了這場無妄之災。
巴黎到處都在狂歡慶祝,防毒面具和碳過濾器被通通拋向空中,居民也從郊區搬了回來,城裡到處都有大大小小的舞會。人們還繞著這個熠熠生輝的圓球周圍跳起了法蘭朵拉舞。
好幾個強力探照燈照亮了圓球的表面。有的巴黎人已經把盧森堡公園裡的這個龐然大物稱為「世界第八大奇跡」,同時把自由女神像歸為一個小小的、簡簡單單的小雕像,因為她的大小在隕石面前太微不足道了。
市長就此發表了演說,他提到:「很自然的,這個巨球應該在擁有全國最好足球隊的城市安家。」台下掌聲雷動。在歡笑聲中,所有受過的罪都被遺忘了。弗朗索瓦·查威格諾爾被授予城市勳章,這位年輕的科學家站在這個無比光滑的超級大球旁邊,閃光燈在周圍哢嚓亂響,讓這一刻永垂不朽。
這時候,在另外一個星球上,珠寶商格拉普納·烏維特掂量著是時候收回他的垃圾了。
「太妙了!」半人馬星來的女客戶激動地大叫,「我從來沒見過這麼美的養殖珍珠。您是怎麼加工的啊?」
格拉普納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這可是個秘密。」
「您不再用那些珍珠蚌了?」
「不用啦,我想到了另外一種技術可以做得更有質感,更有光澤。當然啦,珍珠蚌會分泌珍珠質來包裹住雜質,但是拋光效果就不是那麼完美無缺了,但是用我的新技術,您瞧,多可愛啊!」
女客人八隻圓鼓鼓的眼睛閃爍著,她把放大鏡套在最近的一隻眼睛上,仔細察看,這件珠寶完美精緻,在幽藍色的燈光下,閃耀著萬道金光。她覺得再沒有比這更奇妙的東西了。
「那您是用什麼動物還是用什麼機器來做的?」她又非常好奇的問。
珠寶商故作神秘狀,毛茸茸的大耳朵也激動得變紫了,他說他更希望保守這個發明的秘密。不過,他終於還是架不住女客人的一再追問,附到她耳邊悄悄地說:
「我用的是一種動物。他們很小很小,但是卻比珍珠蚌更知道怎樣製造好的珍珠。就這麼多了。您看,我是給您裝在珠寶盒裡,還是您現在就想戴上?」
「裝在珠寶盒裡吧。」
半人馬星來的這位客人對珠寶商開出的價錢有點望而卻步,但是她實在是太想得到這件寶貝了。毋庸置疑,這顆完美無瑕的珠寶將在他們半人馬星的晚會上製造出奇跡。她甚至已經想到了下次晚會上怎樣把它戴在她那八個乳房的胸前。
第二天一大早,珠寶商格拉普納·烏維特就迫不及待的用他的拔毛鉗又往盧森堡公園的正中央扔了一顆臭球,比上次的還要大,還要「香」氣撲鼻,而且不偏不倚還在上次那個地方。從提高生產力的角度出發,他又往莫斯科紅場、紐約中央公園、倫敦皮卡迪裡圓環廣場各扔了一顆。這樣,他馬上就要發財啦。如果一切進展順利的話,他計畫在這個太陽系的小行星上每年養殖50~100顆這樣的「珍珠」,而且幾乎沒有什麼成本,只要在道具專賣店裡買個臭烘烘的球,惡作劇就可以開始了。當然,接下來要非常仔細地洗手才能把那股怪味去了,但是這也值啦。
半人馬星女客戶的朋友們對這顆從珠寶商格拉普納·烏維特那買來的「養殖珠」讚不絕口。一下子,大家都想要同樣的「珍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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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念真聲助在土耳其蓋難民中心的裘振宇:「我這樣相信著,如果此刻我們能給世上某個地方正在飽受貧困,正在遭受戰火的摧殘,生命危機正在掙扎(的民族), 給他們一點資源、一點光芒,給他們一點光和熱的話,台灣在未來一定會被尊重,在世界的政治版圖上他會得到公平公正的待遇。」
《我們都是難民/裘振宇》
一名敘利亞婦人說,她和家人在天色未光之時離開家園,一出門即被屍體絆倒,那是昨夜命喪於圍城屠殺的少年。另一名婦人說,一家人本在大馬士革安居,戰亂使人流離失所,某日,炸彈在臨時住處門口炸開,女兒被炸斷一條腿,小城封城了,沒藥物、沒食物,她只得帶女兒鑽下水道逃亡,在惡臭泥濘和汙水中匍匐前進,往盡頭的光亮爬去。
又有一名婦人說,她逃往土耳其敘利亞邊界,見邊界告示牌寫「歡迎來到土耳其」,她說,那是她人生最快樂的一天,理由只因她還活著;但那同時也是人生最悲傷的一天,因為踏過了邊界,家鄉、親人和敘利亞的回憶,將徹底被她拋棄了。
戰亂之地 創建台灣中心
42歲的裘振宇掀開筆電,為我們播放他錄製的敘利亞難民訪談影片。3年前,我們訪問過他一次,其時,他是土耳其安卡拉畢爾肯特大學(Bilkent University)建築系助理教授,在土耳其、敘利亞邊境小鎮雷伊漢勒(Reyhanlı)蓋難民中心,造價粗估一百萬美元,但他手邊只有台灣外交部贊助的40萬美元,他回台找錢、找建材,未料一毛錢、一塊磚全沒著落。3年後,竟也讓他在這無邦交的戰亂之地蓋出房子,建築以「台灣雷伊漢勒世界公民中心」(簡稱台灣中心)名之。他被小鎮市長延攬,從建築師變成該中心營運長,招攬50餘個NGO(非政府組織)進駐,負責該中心的管理和使用,同時輔導敘利亞婦女就業,此次返台便是為販賣難民編織的圍巾。
2010年底,突尼西亞人爆發反政府運動,推翻獨裁政權,隨之在中東國家相繼掀起革命浪潮「阿拉伯之春」,大勢所趨,敘利亞人走上街頭,釀武裝衝突,美、俄、土耳其、伊朗等多國勢力介入,內戰至今仍未停歇,奪走逾40萬條人命,同時也有560萬敘利亞人逃到國外,土耳其收容難民最多,多達370萬,7成是婦女和兒童。我們坐在台北咖啡館,裘振宇語速彷彿調快1.5倍,企圖在最短的時間,為我們補充最多的資訊。他的口氣哀戚而氣憤,說到一半,他又得中斷訪問,電腦連線到德國,為他今年夏天在慕尼黑策劃的台灣建築展進行視訊會議,他將難民婦女編織的狗狗圍巾披在肩上,聲音歡快,充滿正能量,越洋視訊會議結束了,跳回難民議題,他又是一臉哀戚,情緒起起伏伏,未免太大了。
感同身受 也給別人平等
問他何以台灣人要關注敘利亞難民議題?坐在對桌的裘振宇身體前傾,頓了一秒,惡狠狠地瞪視著我,抬高音量,彷彿我問了什麼笨問題而氣憤,「台灣不被承認是一個國家啊!我們某種程度是難民島,但如果台灣可以讓這些人(敘利亞難民)變得更平等,不也是一種台灣價值?我們祈求國際社會能正視台灣,跟世界要求一點點平等,但希望別人給我們平等之前,我們是不是也可以給別人平等?讓更多在下面的人更有生活的資格?」
建築師關注難民的理由很大,大到與國仇家恨有關,但關注難民的理由也很小,小到只是個人心結。他中原大學建築系畢業、服完兵役,24歲到紐約哥倫比亞大學攻讀建築碩士,其後,他在澳洲墨爾本取得博士學位、在芬蘭博士後研究;他說在國際各大學院流浪18年,亞洲人身分無異於次等公民,和同學爭取獎學金、工作機會,學院中那些不動聲色的排擠和打壓,讓他深刻體認人從來不是生而平等,「我在很多時候覺得自己是難民,幾年前,我媽把舊房子賣掉,買了一個房子,裡面只有3個房間,我媽、我妹的房間,還有一個客房。他們把舊房子的雜物全部丟掉,也沒聯絡我,從小到大的衣服、照片、畫畫比賽的獎狀,都被丟掉了。」
他去年11月初返台,至耶誕節當天我們訪問他,整整2個月是他近18年來待在台灣最久的一次,然而他為著台灣中心和來年的台灣建築展奔波,2個月尚未與母親見面。上次見到媽媽是什麼時候啊?「6年前。」他淡淡地回答,口氣沒有惋惜,沒有傷悲,「對我媽來說,我做的一切都是不務正業,我應該算是她很失敗的投資吧。」他說父親在他出國讀書前病逝,父母感情不睦,2人卻不離婚,寧願用一輩子怨恨彼此,父親死後,母親也不發喪,怨偶在婚姻互相折磨無異於內戰;他選擇離開,和逃難的敘利亞女人一樣,將親人和故鄉的回憶拋在腦後。
陰鬱少年 變身戲劇女王
裘振宇從小立志當建築師。父親原是遠洋漁船輪機長,後來開營造公司,出身外省菁英家庭,卻因父親工作關係,在萬里鄉下長大。小學課堂上,老師發問,他永遠是第一個舉手,因為他國語講得比其他同學好,課堂上他的優越感輾壓同學,下課輪到他被同學霸凌,不是書本被藏起來,就是在走廊上被推擠、挑釁。先是省籍,後來是自己的同志傾向,成長過程中,他覺得自己和整個世界總是格格不入,故而在圖畫紙上畫各式各樣的房子,他迷戀宮崎駿,看了不下50次的《天空之城》,幻想打造一座飛翔的城堡,要當自己的造物主。
他念中原大學建築系,於迎新舞會做扮裝皇后,在蒂娜.透娜歌聲中,陰鬱少年長出一個熱情的社交人格。他真的熱情,初次訪問,他提早5分鐘站在約定的咖啡館外頭翹首盼望,見著我們就是熱情的擁抱。「他(裘振宇)情感表達很直接,這樣的人很容易引起誤會,很多人會斜眼看他,但他也不會被成見框住,非常不屈不撓。」建築師黃聲遠是他中原大學的老師,說數年前裘振宇跑來找他,拉著他在陽台上著急地說台灣在國際建築界被忽略,快沒時間了,裘振宇眼底的焦慮和真切,他至今仍記得。
鍥而不捨 像是夢幻騎士
那樣的焦慮和真切,正是裘振宇在博士後研究之後,明明有大半年找不到工作,還堅持在歐洲辦台灣建築展的理由。他大學做表演藝術之家的設計案,認識當時的雲門總監林懷民,林懷民說他:「他像是個奇怪的夢幻騎士,很神經的,黃聲遠、謝英俊在國外辦展覽,都是他弄出來的,他挨家挨戶拜訪建築博物館館長,鍥而不捨地敲門,有人不見他,他就拿著紅酒和玫瑰花去人家家門口堵。這個案子(台灣中心)也是這樣,他像是60年代長大的小孩,相信公平與正義、相信愛與和平,他掏了自己很多錢去做這件事,這需要能夠在當地周旋,那邊有政治的較量,還要組織很多人去管理(台灣中心),這是很大的夢想。」
5年前,他構思把黃聲遠展覽辦在土耳其,去拜訪台灣土耳其駐外使館,大使給他看外交部在土國邊境蓋難民小學的設計圖,問他意見,他脫口而出就是設計好爛喔,結果公親變成事主,這差事便落在他身上。後來土國強迫性的種族融合政策,硬性規定敘利亞學童與土耳其學童一起上課,建物改了方向,變成難民中心,「我4年改了10個設計圖,機能不對,造價不對,工法不對,施工品質不對。初步的規劃光是打地基就要新台幣1,200萬元,等於預算就爆了,後來找到邊界蓋邊境圍牆的預鑄混凝土,裡面是鋼模,底座很大,又防爆,我買了300顆,一顆才500美元。」
我們在歌舞昇平的咖啡館談論遠方戰火,空氣中有咖啡香與輕音樂,他突然中斷談話,問我可否聽見旁邊低音音響的震動?邊界小鎮時不時轟炸,深夜裡,從住處陽台眺望,黑夜的盡頭火光起滅,砲聲隆隆作響,因為聽久習慣了,死亡變成日常;他說,後來他聽見低音音響的震動都會以為是遠方的轟炸。按原訂計畫,公民中心去年秋天竣工,眼看履歷又可添上一筆豐功偉業,可以銷假回學校,寫完那本欠了劍橋大學很久的學術論文,但他9月又受雷伊漢勒市政府的邀請,擔任公民中心營運長,集結一幫難民婦女編織圍巾,開發文創商品。
留下故事 才能改變世界
裘振宇在畢爾肯特大學任教,月薪4千美元,5年來攢近6萬美元,他拿出5萬美元投入商品開發,簡直要花光所有積蓄,「如果我不把自己弄到一無所有,這樣別人怎麼會相信我?」不單是敘利亞婦女,他也扶植土耳其婦女投入生產。他說雷伊漢勒本來就住著近10萬名土耳其居民,但十年間卻湧進12萬名敘利亞難民,邊境小鎮工作機會原本就少,多了一倍的外來人口用一半的價錢來搶工作,土耳其人就算再有同情心和同理心,也都用完了,「無論土耳其或敘利亞人,只要沒有工作,每一個人就有可能是難民。」
他將在台灣停留到2月初,偶爾和他的敘利亞助理瓦力視訊聯絡事情,瓦力總問他何時會回來,說如果他不快點回來,也許他們再也見不到面了…。他說,肺炎疫情在土耳其完全失控,說好要幫他們生產肥皂的工廠因為疫情全部停擺,他們所在的哈塔伊省(Hatay)每天有將近3萬人確診,民眾一旦有確診跡象,醫院只會叫你回家待著,因為醫療系統早已崩潰。裘振宇總擔心著瓦力每天還是忙進忙出,忙著與不同的人打交道,單靠臉上薄薄的口罩,是否真能保護得了他?
豹死留皮,人死留名,建築師死了留下房子,但先是內戰,而後是疫情威脅,即便在這亂世之中蓋了堅固的房子,也承諾不了永遠吧?「建築沒了,至少我還留下故事。台灣中心目前就生產2件事,工作機會和故事。我照顧很多人,很多人都有故事。只要這些故事藉由這些圍巾織品流傳下去,人心才會改變,人心改變了,世界才有好轉的可能。」咖啡館裡,他愈說愈悲憤,音量愈來愈大聲,見他脖子掛著無線耳機,轉移話題問他手機都聽什麼音樂,還聽蒂娜.透娜嗎?「每天這樣忙,哪有時間聽音樂!」
做人這樣戲劇化,快樂嗎?「我睡覺做各式各樣的惡夢,夢見沒趕上飛機,報告沒寫完…但只要沒有自殺,應該都是快樂的吧。」可若非這樣戲劇化和張狂,大概也蓋不出這樣的房子,成就不了這樣的志業。不免好奇張狂的建築師偏好什麼樣的居家空間?他說只要有4堵牆圍起來,可以擺床睡覺,容得下他買的很多書就好。但大概是這樣的回答太不專業,他連忙掏出手機,秀出他之前和男友在墨爾本住的房子,牆上的畫,客廳的地毯,簡潔而高雅,有北歐風。雖口口聲聲說自己是無家可歸之人,但建築師在空間正中央擺著一張圓桌全然洩漏了自己的欲望:自比地球難民的人,還是期盼著和親人在圓桌上吃飯,一家團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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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開)《藍色見鬼眼》第七十七章.躲進女生更衣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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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部合集(從頭追看):
紙言:https://www.shikoto.com/i/7cb
Penana:https://www.penana.com/story/73301/
(目前FB正連載第三部,每完成一部合集先會更新,如想追貼最近進度,請每日跟進阿暖的Facebook專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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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把全副心神放於眼前的硬碰,未有察覺任何身後的變化。我回身一看,發現雷朋全身肌肉膨脹數倍,並已催谷至血管爆裂,全身鮮血淋漓。
他雙目無神,只以一口強韌意志支撐著,雙腿大大張開扎了個死馬步,直插進水泥地裏達半尺,雙手則死死地挺著我的腰背支撐著!
我頓時醒覺!我雖然繼承了小妖那隻怪力無匹的獸臂,但腰背和雙腿的力量仍然只是常人水平。
雖然我從小就接受空手道訓練,但跟一隻三米高的夜叉巨怪鬥力,即使右臂在力量上可以打成平手,但支撐身體,承接反震力的雙腿和腰部,卻是絕無可能的。
原來剛才雷朋一直在後面支撐著我,讓我可以無後顧之憂地當一回男子漢!
「雷朋…你!」
(別說廢話!第六拳攻過來了!)
雷朋已無力再支撐下去,我要是再接下這第六拳的話,是一定會被打飛到九千米之外的。
危險和恐慌的感覺馬上浮上意識,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際,我看到小妖和哈娜正站在校舍的後門入口對我猛招手,我遂以強殖獸臂伸手一扯,把筋疲力盡的雷朋拋向小妖他們,然後飛撲著閃過了這一拳。
整個校園被絕念結界封鎖了,外界對裏面之事毫不知情。夜叉的一拳打在校園的圍牆之上,結界雖然還是絲毫無損,但牆壁卻已被打出一個大破洞,四周頓時飛沙走石,無法視物。
有這絕佳掩護,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要逃往哪裏?」
「越高越好,找個高層正中央的房間躲起來吧!別靠近校舍外牆!這傢伙絕對有能力打穿鋼筋混凝土!」
小妖和哈娜身體無損,可自行跑動。但筋疲力竭的雷朋則已是舉步艱難了。他承繼了他老爸的特殊體質,可憑個人意志力而使肌肉暴脹數倍。
這個筋肉人狀態的雷朋,我要抬也抬不動他,便唯有粗魯一點,用強殖獸臂將他一次擲上一層樓。每一次他被重重拋到上一層的地上時,他就咀咒我的歷代祖宗一遍。
「你、你這個混蛋!以後也別旨意要我撐著你!你可不可以拋得溫柔點!不用每次都把我直擲至撞上天花板,再反彈下來吧!」
「對不起,不是有意的。只是還沒熟習如何調教力度啦。」我拾起雷朋再往上丟,這次則力度不夠,差點才夠上往上一層的地面,他又重重地摔回原地去了。
「我跟你有甚麼仇怨沒有?為甚麼要這樣折磨我啊?嗚~~」
「不好意思啦,你就忍耐一下吧。反正你受了傷,待會也可以用『肉體大挪移』修補回來的啦。」
「你!你果然是故意的!」
「喂,你兩個小子別玩啦!不要命了嗎?」小妖在樓上緊張地悄聲催促道。校舍地下傳來那餓鬼死叉的怪叫,至及連串撞擊的聲音和震動。敢情是那夜叉體型太大,通不過窄小的後門,正在瘋狂擊打牆壁強行把通路弄闊吧。
要在牠成功侵入校舍前,找到地方藏身!
我們直奔到五樓,小妖已在走廊中央的一個房間門前,向我們招著手。我一推門進去,裏面竟然馬上傳來一陣女生的尖叫聲!
這個小妖真會找地方躲啊,竟然找上了女生更衣室!我們闖進去時,幾個女生已是脫到半裸,還正在解開胸罩的背扣子!
這幾個女生其實也是殘存思念。她們被班導師和校長吸去腦漿,已死去了一段時日,直至校長的妖縛術於昨天被破解,她們的殘存思念才能夠脫離肉體而出。
但這些殘存思念們,似乎仍未知道自己肉身已死,也不知道剛才學校裏出的大亂,亦不曉得我在校園外張開藍眼被當成菩薩之事。
她們還一直待在這為了防止偷窺而密不透風的女生更衣室裏,糊糊塗塗地不斷脫衣又穿衣,像卡著在某個程式錯誤裏不斷重覆的機器人似的。
我正打算張開藍眼,把衣不蔽體的她們儘快超渡,但剛才還近乎垂死的雷朋,卻不知哪裏來的精力,跳起來阻止我說:「讓我再看一會兒!站中間的那個女生我暗戀她很久了,現在不看她換衣服,恐怕以後都沒機會看了!」
「你給我閃開點吧,死色鬼!」我強殖右臂一揮,把雷朋直擊著牆上,陷在一個深洞裏(他那麼強壯應該死不了吧?)。
我拿出『凝念珠』,張開藍眼,閃出『超渡之光』,把她們變回最單純的靈魂狀態,超渡往生,殘留的靈力則吸收進凝念珠裏。珠子蘊藏的靈力又增多了幾分。
小妖關上了女更衣室的門,我感到似乎是稍為安全了,便全身乏力地軟坐下來休息著。剛才以強殖獸臂使勁擊出五拳,對體力還是有一定消耗的。
我們仔細聽著那夜叉的動靜。遠遠仍然傳來猛力鎚打牆壁的聲音,牠應該還在努力把自己從校舍的後門擠進去吧。據黃嘉倫所說,夜叉智慧極高,現在看來,這情報似乎不甚可信。
「好了,下一步我們該做甚麼?」
(小弟,雖然我和小妖都有豐富的實戰經驗,但為了你的成長,也要學著不倚賴別人為你出主意。這次由你來指揮我們行動吧。)黃嘉倫鼓勵我道。
「好吧。嗯…雷朋,你暫且不用理會我們,先集中精力把自己的傷勢治好。」
「不用你說,我已在做了。」
「接下來,我們就要想法子保命了。整個校園被結界封鎖,要逃出去是不可能的,再說不負責任地就此跑掉,讓幾百個老師同學的殘念被這餓鬼夜叉生吃下去,永不超生,那也是不行。
再說我現在身懷凝念珠的事已被牠所知,逃跑了的話,牠也一定會追我到天腳底!那即是說…只有一戰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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