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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海德格世界觀產品中有9篇Facebook貼文,粉絲數超過0的網紅,也在其Facebook貼文中提到, 兩名美國心理學家於二○一○年用一個了不起的實驗,證明了做好事有傳染力。他們安排了一個有賭注的遊戲,在那之中一百二十名互不相識的志願者被分成四人一組的遊戲團。每個人開局拿到一些現金,要不要拿錢出來湊一筆公費,或者要拿多少出來,都可以自由選擇。第一輪過後,所有的團體都要洗牌搬風,所以永遠不會有哪兩個人在...
同時也有1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4,310的網紅伊格言Egoyan Zheng,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本影片由 村上春樹《1Q84》深度解析系列編號1、2、3共3支影片 合併而成 ---- 諾貝爾文學獎的資深陪跑者村上春樹歐吉桑在想些什麼呢? ☞Instagram|http://www.instagram.com/egoyanzheng ───────── ☞〈愛是唯一的存在價值──村上春樹《1Q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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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德格世界觀 在 伊格言Egoyan Zheng Youtube 的最佳貼文
2020-10-04 22:15:13本影片由 村上春樹《1Q84》深度解析系列編號1、2、3共3支影片
合併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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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貝爾文學獎的資深陪跑者村上春樹歐吉桑在想些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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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是唯一的存在價值──村上春樹《1Q84》〉全文連結:https://www.egoyanzheng.com/single-p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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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有意義嗎?人的存在,是有意義的嗎? 人生的意義,難道就是「每天工作養活自己」這麼無聊嗎?或許你沒想過,其實村上春樹的《1Q84》討論的就是這個問題。本集我們要來講述伊格言老師的一篇文章:「愛是唯一的存在價值──村上春樹《1Q84》」,你可以在影片下方的頻道資料處找到全文連結。
伊格言說,村上春樹的《1Q84》中,有兩則虛構文本,也就是小說中的小說,關鍵性地支配整部小說的世界觀。一篇是《空氣蛹》,而另一篇則是德國小說〈貓之村〉。兩篇都是我們理解《1Q84》很好的切入點。今天我們要講的是〈貓之村〉的故事。
熱愛旅行的青年背著背包獨自上路,開始他漫無目的的旅程。他搭乘列車,隨機挑選任一小站下車,投宿旅店,愛待多久便待多久,直至失去新鮮感,再搭上火車,前往下一隨機目的地。
某天,青年來到一個古老小鎮。他獨自下車進站,發現車站中並無任何服務人員。出站後漫步大街,發現所有商店都拉下了鐵捲門,整個小鎮一個人影也沒有。青年誤以為自己來到了一座被人們遺棄的廢城,正打算離去,但車班有限,別無他法,只能在此過夜,等待明日上午的早班車。可是當白日逝去,夜幕落下,各樣花色品種的貓兒們便紛紛出現。商店裡的貓兒們拉起鐵門開始營業,市場上的貓兒們彼此討價還價,辦公室中的貓兒們穿上了體面的制服開始辦事。牠們吃食,交談,行走,爭執,飲酒作樂。然而貓兒們似乎對除了貓自身之外的其他生物萬分忌諱。青年害怕極了,連忙躲進鎮上最高的鐘樓塔頂。一夜過去,白晝臨至,貓兒們魚貫離城(只一瞬間,貓之村又回復到原先萬徑人蹤滅的廢城模樣),青年趕忙來到車站,卻眼見列車飛馳駛過月台,對他視若無睹。青年無處可去,只能回到鐘樓塔頂,繼續躲藏。如此日復一日,直到貓兒們聞到了人的氣味,組成搜索隊,進入鐘樓塔頂,來到隱蔽於黑暗中,恐懼不已的青年面前──
沒事。居然沒事。貓兒們居然什麼也看不見。牠們聞聞嗅嗅,搖頭晃腦,無比疑惑(奇怪,明明有人的氣味呀);但終究放棄,轉身下樓,回到小鎮各自的居所,回到牠們原先豐富熱鬧的日常夜間生活之中。青年恍然大悟,帶著巨大的孤獨與悲哀──他明白,這就是「我」浪遊旅程的終點,這就是「我」該消失的地方;那白日的車班終究不會再來,而「我」從來便不曾存在。
故事在此結束。
伊格言說,青年「漫無目的的浪遊」正是生命旅程的隱喻,同時也反映了人的存在本質:虛無。這其實是存在主義的標準說法:人生沒有預設的目的;生命,其實本來就沒有什麼意義。
村上春樹的作品裡,時常縈繞著類似這樣「生命沒有意義,而我也什麼都不是」的主題。在《國境之南,太陽之西》裡,這樣的概念化身為一句比喻:「真正存活的只有沙漠本身」;而在《挪威的森林》中,是女主角直子憂傷的請求:「請你永遠不要忘記我,記得我曾經存在過」。為什麼直子會希望男主角渡邊「永遠記住我」呢?因為那就像《國境之南,太陽之西》裡對沙漠的描述:「雨下了花就開,雨不下花就枯萎。蟲被蜥蜴吃,蜥蜴被鳥吃。不過不管怎麼樣,大家總有一天都要死。死了就變屍體。一個世代死掉之後,下一個世代就取而代之。大家以各種不同的方式活,以各種不同的方式死。但那都不重要。最後只有沙漠留下來。真正活著的只有沙漠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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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1Q84》之後──特集:村上春樹Long Interview長訪談》中,村上大叔罕見地發表了一段關於小說史的看法,於此整理複述如下:十九世紀寫實主義小說的關鍵是鮮活地呈現「我們」──在彼一時代快速成熟的中產階級大眾,小說的閱聽人;而二十世紀小說的關鍵變化則在於「自我從自己之中脫離出來浮上表面」(雖則有些拗口,但我想對卡夫卡、喬伊斯、吳爾芙等現代主義作者有一定程度熟悉的讀者們或許都看得懂這句話──二十世紀上半葉,現代主義的年代,小說之筆尖正試圖深入「我」之內心捕捉一切可能的意識瞬間,「自我浮上了表面」)。而此刻,當時序進入二十一世紀,村上高度懷疑「時代又變了」:「像《1Q84》這種小說會在短短的時間內賣出上百萬冊,是難以相信的事情喔」、「這跟《挪威的森林》的暢銷是不同的兩回事」。
何以如此?村上大叔給出的意見是,「有過現代,有過後現代,那後現代的軌道繞了一圈之後,是不是一個局面已經又宣告結束了?」、「我有這種明顯的感覺。我個人正在籠統地思考,類似『神話再造』的事,或許會成為關鍵語」──不僅僅關乎小說史,村上在此展現了他的理論素養(笑)。有趣的是,這似乎與米蘭‧昆德拉(藉由對《百年孤寂》的討論)所標舉的小說史斷代若合符節(詳見本書第 頁)。未來將會是個什麼樣的時代呢?未來的小說(以「神話再造」為關鍵詞?這話聽來野心勃勃)其樣貌為何?一九四九年出生於日本兵庫縣,寫出《發條鳥年代記》、《世界末日與冷酷異境》、《挪威的森林》、《海邊的卡夫卡》等暢銷長篇,喜愛跑步,偶爾開車到郊區電影院買一千日圓敬老票進場看電影的村上大叔,似乎也對這件事非常有興趣──個人以為,觀諸村上本人的小說創作,此亦顯為一理解村上之關鍵。
#村上春樹 #小說 #書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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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格言,小說家、詩人,《聯合文學》雜誌2010年8月號封面人物。
著有《噬夢人》、《與孤寂等輕》、《你是穿入我瞳孔的光》、《拜訪糖果阿姨》、《零地點GroundZero》、《幻事錄:伊格言的現代小說經典十六講》、《甕中人》等書。
作品已譯為多國文字,並於日本白水社、韓國Alma、中國世紀文景等出版社出版。
曾獲聯合文學小說新人獎、自由時報林榮三文學獎、吳濁流文學獎長篇小說獎、華文科幻星雲獎長篇小說獎、中央社台灣十大潛力人物等;並入圍英仕曼亞洲文學獎(Man Asian Literary Prize)、歐康納國際小說獎(Frank O'Connor International Short Story Award)、台灣文學獎長篇小說金典獎、台北國際書展大獎、華語文學傳媒大獎年度小說家等獎項。
獲選《聯合文學》雜誌「20位40歲以下最受期待的華文小說家」;著作亦曾獲《聯合文學》雜誌2010年度之書、2010、2011、2013博客來網路書店華文創作百大排行榜等殊榮。
曾任德國柏林文學協會(Literarisches Colloquium Berlin)駐會作家、香港浸會大學國際作家工作坊(IWW)訪問作家、中興大學駐校作家、成功大學駐校藝術家、元智大學駐校作家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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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eadmoo專訪1:如果在YouTube,一個小說家
https://news.readmoo.com/2020/01/07/200107-interview-with-egoyan/
☞ Readmoo專訪2:那些關於孤寂的問題,以及......
https://news.readmoo.com/2019/03/21/190321-lonelieness/
☞ 香港文匯報報導:棄醫從文 伊格言闖進精神世界
http://paper.wenweipo.com/2019/09/02/OT1909020001.htm
☞ 關鍵評論網專訪:透過YouTube頻道展示文學,我的小說虛構其實是把刀子
https://www.thenewslens.com/article/133126?fbclid=IwAR05NUrcGYIO3CsGLtBwld1XzR2nRnADvGqidEEJzqqpytThgaI2-lABsGc
☞ 神性之人,無邊之愛:伊格言的失戀講座
https://www.commabooks.com.tw/article/3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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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是什麼?我認為,好的小說是一則猜想──像數學上「哥德巴赫的猜想」那樣的猜想。猜想什麼?猜想一則符號系統(於此,是文字符號系統)中的可能真理。這真理的解釋範圍或許很小,甚至有可能終究無法被證明(哥德爾的不完備定理早就告訴我們這件事);但藝術求的從來便不是白紙黑字的嚴密證明,是我們閱讀此則猜想,從而無限逼近那則真理時的智性愉悅。如若一篇小說無法給我們這樣的智性,那麼,它就不會是最好的小說。
是之謂小說的智性。───伊格言
海德格世界觀 在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兩名美國心理學家於二○一○年用一個了不起的實驗,證明了做好事有傳染力。他們安排了一個有賭注的遊戲,在那之中一百二十名互不相識的志願者被分成四人一組的遊戲團。每個人開局拿到一些現金,要不要拿錢出來湊一筆公費,或者要拿多少出來,都可以自由選擇。第一輪過後,所有的團體都要洗牌搬風,所以永遠不會有哪兩個人在同個組裡待過兩次。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就是一場名副其實的生錢魔術(譯註:指魔術表演中把紙鈔摺起來,再打開就變成另一張的技法)。只要有人在第一輪多貢獻過一塊美元到公費裡,團體中的其他玩家下一輪(平均)就會多貢獻二十分錢,即便他們是和完全不同的人一起玩。這個效應持續到了第三輪,那時候玩家平均起來又會再多貢獻五分錢。最後算下來,每貢獻一美元都會變成超過兩倍。
我常常會回想這個研究,因為我想要記住。每一件善事都像丟進池塘的一顆石子,往所有方向送出波紋。「我們通常看不見自己的慷慨如何透過社交網大量傾瀉,」一位研究者評論道,「看不到它進而影響另外數十個甚至幾百個人的過程。」
善意是有感染力的。而且太有感染力,甚至還影響了那些僅從遠處看著善意的人。其中一個率先於一九九○年代末期研究這效應的心理學家是強納森.海德(Jonathan Haidt)。在他的一篇文章中,他講了一個故事,是一個學生幫助一名老太太在雪中鏟出從車庫通到馬路的車道。他的一個朋友看了這無私的舉動後寫道:「我好想要跳出車外抱抱這個傢伙。我好想唱歌飛奔,或者大跳大笑。就整個人活躍。我好想說一些人的好話,寫一首美麗的詩還是情歌,在雪裡像小孩一樣玩。跟每個人說他的善行。」
海德發現人常常因為一個簡單的慷慨舉動而驚訝感動。當這位心理學家問他的受試對象,問說這種經驗怎麼影響他們,他們會描述一種無法抵擋的衝動,讓他們也想要出去幫幫誰。
海德把這種情感稱做「提升」(elevation)。人因為天生如此,所以一個簡單的善意跡象就會讓我們真的覺得「溫暖」以及「酥麻」。而吸引人的地方在於,我們連從別人那聽說這些故事時也會出現這種效應。那就彷彿我們按了一個精神重設鈕,消除了我們的憤世嫉俗感,所以我們就再次擁有一個清晰的世界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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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慈》
橫跨二十萬年的人性旅程,用更好的視角看待自己
Humankind: A Hopeful Hist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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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羅格.布雷格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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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朋友好:
昨天在直播的時候,大家討論這篇,討論得很開心。但我後來想想,因為編輯跟行銷都在,不知道他們會不會介意?我有點後知後覺,心裡不太好意思!
但這篇重點我還是要傳達,如果守好界線,做善事是可以開心的。像我們版面上,就有做志工的朋友,也有樂於公益服務的朋友,我都非常佩服。
祝願您,能藉著行善,感覺心中有愛!
海德格世界觀 在 盧斯達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中國有國師嗎?從《紐約時報》的報道談起 | 盧斯達 on Patreon】
《紐約時報》有一篇報道,介紹了田飛龍等中國學者的言論,並說「習近平強硬政策背後」有一個「智囊團」,當中自然也提及《港區國安法》最近硬上馬。涉事者在一個內部群組表示,訪問其實是在半年前進行,當時只是談到中國思想界的轉變,並不是講現實政治,並批評該報道只有極端二元對立。該圈子則有批評外媒記者胡亂引申,毫無節操者。
中國自由派法學家張千帆曾經教過大學時的田飛龍,最近也在網上割席 (或可能只是一個叫張千帆的帳號),認為田氏「一路走到黑」,只能「掃地出門」,一時間成為政學界的小熱話。
說回《紐約時報》的報道,大概就勾勒出中國思想界僅在十年前,仍然喜愛討論自由主義和西方思想,而近年卻「轉而宣揚在共產黨領導人習近平領導下興起的自豪的威權世界觀」。驟眼看來,好像中國思想界真的曾經自主地存在過,並且自主地轉變,所以才令人扼腕。凡此種種,可能只是過於浪漫的想像。西方意義的知識份子屬於西方,而東方則有另一套運行秩序。
佛教進入中國之後,呈現跟南傳佛教不一樣的、必須依附官僚的生態。在文化意義上,佛教這種高深知識進入中國,還要卑躬屈膝借助道教的形式立足,但仍需經歷多次滅佛。每當政府莫財,就要「改革」,眼睛就會瞄準不用賦搖役、擁有大批田產的寺家。由三武滅佛,到革命政府在1920年代的廣州,為了籌備「北伐」資金而打劫民間包括宗教界私產,沒有變過。中國讀書人的產業鏈,是由皇帝扶持出來。士能比僧獨立嗎?僧尚且有一個超越世界去寄托,士則只能「得君行道」。士的寄托,只能是當權者。
宗教會發起叛亂,士也可以,不過僅限於有諸侯、有藩鎮的時候。到後來蒙古人、女真人興起的時候,「士」也同樣去幫他們。所以「士」好像水,進入甚麼容器就成為甚麼形狀。「士」本身看來像一個階級,卻不是一個自主的階級。日本的軌跡也是如此。戰國時,本願寺可以成為一個諸侯勢力,跟其他諸便合縱連環,各地信徒也會打起「聖戰」暴動,是非常獨立的勢力。
然而當德川家康勝利之後,鐮倉以來傳入的儒理學,突然上升到「國教」層次。儒學家林羅山年僅23歲,就已經被引舉給德川家康。後來幕府推出了《武家諸法度》,包括要求大名「參覲交替」(定期而頻繁的上京述職)、嚴禁擅自築城、嚴禁大名之間「私了」等規則,一開始就有林羅山的手筆。然而是林羅山影響了德川家康,還是德川家康影響了林羅山?答案十分明顯。中國思想界由熱愛自由主義,到德國施米特變成顯學,只是因為政治需要。「士」等於填詞人,幫君主度身訂造歌詞。有人辭官歸故里,但總有漏夜趕科場。有多少真心,有多少迎合,外人當然說不上來,但迎合不才是中國語境下「士」的本份?
學者痛批儒家「本來不是如此」,後來出現的是「制度化儒家」;究竟是漢武帝影響了董仲舒,還是董仲舒影響了漢武帝?認為漢武帝「分享政權」、提拔學者,是刻意忽略此人在功臣和軍事領袖層層分權下希望幹大番大事才必須培養私人的現實。等於若有人覺得台灣有民主,是因為蔣經國突然大發慈悲放權,就太過肥皂剧了。歷史由士人書寫,學者驕氣多欲,有悠久的自我崇拜傳統,很容易將歷史塑造成唯心史、跨大了讀書人的影響。余英時說過20世紀以來,中國經歷了「知識份子在社會的邊緣化」,「……知識分子的邊緣化表現得最清楚的是在政治方面。戊戌變法時代的康有為、梁啟超無疑是處於政治中心的地位。但是在孫中山所領導的革命運動中,章炳麟的位置已在外圍而不在核心。」
時間越久,趨勢肯定更是不能逆轉,只會每下愈況而不會突然迴光反照。
所以《紐時》那篇報道,也許有很多曲筆,也許讀來有點天真爛漫,容易令人得出「鷹派學者一手帶動了大政轉變」的印象。中國當然想招請施米特,但現代的「士」只是扮演問米婆的角色,處於鬼魂和問鬼者之間,是一個靈媒 (medium),問米婆怎麼想,可能是無關重要。海德格在風火之間,也顯得半推半就,後人亦不知道如何判定,然而如果說沒有海德格,就沒有二戰,便是太過高估海德格,即使他已經是世界大一流的學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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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有國師嗎?從《紐約時報》的報道談起 | 盧斯達 on Patreon】
《紐約時報》有一篇報道,介紹了田飛龍等中國學者的言論,並說「習近平強硬政策背後」有一個「智囊團」,當中自然也提及《港區國安法》最近硬上馬。涉事者在一個內部群組表示,訪問其實是在半年前進行,當時只是談到中國思想界的轉變,並不是講現實政治,並批評該報道只有極端二元對立。該圈子則有批評外媒記者胡亂引申,毫無節操者。
中國自由派法學家張千帆曾經教過大學時的田飛龍,最近也在網上割席 (或可能只是一個叫張千帆的帳號),認為田氏「一路走到黑」,只能「掃地出門」,一時間成為政學界的小熱話。
說回《紐約時報》的報道,大概就勾勒出中國思想界僅在十年前,仍然喜愛討論自由主義和西方思想,而近年卻「轉而宣揚在共產黨領導人習近平領導下興起的自豪的威權世界觀」。驟眼看來,好像中國思想界真的曾經自主地存在過,並且自主地轉變,所以才令人扼腕。凡此種種,可能只是過於浪漫的想像。西方意義的知識份子屬於西方,而東方則有另一套運行秩序。
佛教進入中國之後,呈現跟南傳佛教不一樣的、必須依附官僚的生態。在文化意義上,佛教這種高深知識進入中國,還要卑躬屈膝借助道教的形式立足,但仍需經歷多次滅佛。每當政府莫財,就要「改革」,眼睛就會瞄準不用賦搖役、擁有大批田產的寺家。由三武滅佛,到革命政府在1920年代的廣州,為了籌備「北伐」資金而打劫民間包括宗教界私產,沒有變過。中國讀書人的產業鏈,是由皇帝扶持出來。士能比僧獨立嗎?僧尚且有一個超越世界去寄托,士則只能「得君行道」。士的寄托,只能是當權者。
宗教會發起叛亂,士也可以,不過僅限於有諸侯、有藩鎮的時候。到後來蒙古人、女真人興起的時候,「士」也同樣去幫他們。所以「士」好像水,進入甚麼容器就成為甚麼形狀。「士」本身看來像一個階級,卻不是一個自主的階級。日本的軌跡也是如此。戰國時,本願寺可以成為一個諸侯勢力,跟其他諸便合縱連環,各地信徒也會打起「聖戰」暴動,是非常獨立的勢力。
然而當德川家康勝利之後,鐮倉以來傳入的儒理學,突然上升到「國教」層次。儒學家林羅山年僅23歲,就已經被引舉給德川家康。後來幕府推出了《武家諸法度》,包括要求大名「參覲交替」(定期而頻繁的上京述職)、嚴禁擅自築城、嚴禁大名之間「私了」等規則,一開始就有林羅山的手筆。然而是林羅山影響了德川家康,還是德川家康影響了林羅山?答案十分明顯。中國思想界由熱愛自由主義,到德國施米特變成顯學,只是因為政治需要。「士」等於填詞人,幫君主度身訂造歌詞。有人辭官歸故里,但總有漏夜趕科場。有多少真心,有多少迎合,外人當然說不上來,但迎合不才是中國語境下「士」的本份?
學者痛批儒家「本來不是如此」,後來出現的是「制度化儒家」;究竟是漢武帝影響了董仲舒,還是董仲舒影響了漢武帝?認為漢武帝「分享政權」、提拔學者,是刻意忽略此人在功臣和軍事領袖層層分權下希望幹大番大事才必須培養私人的現實。等於若有人覺得台灣有民主,是因為蔣經國突然大發慈悲放權,就太過肥皂剧了。歷史由士人書寫,學者驕氣多欲,有悠久的自我崇拜傳統,很容易將歷史塑造成唯心史、跨大了讀書人的影響。余英時說過20世紀以來,中國經歷了「知識份子在社會的邊緣化」,「……知識分子的邊緣化表現得最清楚的是在政治方面。戊戌變法時代的康有為、梁啟超無疑是處於政治中心的地位。但是在孫中山所領導的革命運動中,章炳麟的位置已在外圍而不在核心。」
時間越久,趨勢肯定更是不能逆轉,只會每下愈況而不會突然迴光反照。
所以《紐時》那篇報道,也許有很多曲筆,也許讀來有點天真爛漫,容易令人得出「鷹派學者一手帶動了大政轉變」的印象。中國當然想招請施米特,但現代的「士」只是扮演問米婆的角色,處於鬼魂和問鬼者之間,是一個靈媒 (medium),問米婆怎麼想,可能是無關重要。海德格在風火之間,也顯得半推半就,後人亦不知道如何判定,然而如果說沒有海德格,就沒有二戰,便是太過高估海德格,即使他已經是世界大一流的學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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