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粽邪2:#馗降》接受自身命運的勇氣 (7.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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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上映的《粽邪》跟隨《紅衣小女孩》開啟在地化恐怖電影潮流的故事模式,以彰化沿海一帶「送肉粽」的傳統除煞儀式作為題材,雖然大部分觀眾都給予電影好壞參半的評價,但結合時下流...
《#粽邪2:#馗降》接受自身命運的勇氣 (7.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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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上映的《粽邪》跟隨《紅衣小女孩》開啟在地化恐怖電影潮流的故事模式,以彰化沿海一帶「送肉粽」的傳統除煞儀式作為題材,雖然大部分觀眾都給予電影好壞參半的評價,但結合時下流行的網路直播及校園霸凌所引發的仇恨,最終還是獲得將近五千萬的亮眼票房成績,並推出了第二集《粽邪2:馗降》,再次將台灣本土的民俗文化融入恐怖片裡頭,給觀眾帶來最貼近日常生活的恐懼。
雖然《粽邪2:馗降》故事還是圍繞在「送肉粽」這個為了消除人們上吊後積附在繩結的怨氣所舉行的傳統習俗之上,但比起首集只在電影前段將吊死鬼冤魂送出海的過程當作是推動故事的工具,就如同電影的副標,《粽邪2:馗降》也進一步以舉辦法會時能夠避凶鎮煞的神祉「鍾馗」作為核心,像是《人面魚:紅衣小女孩外傳》對抗魔神仔的虎爺般,藉由小鎮多起無故出現的連續上吊事件,讓雙方上演一場正邪交鋒的驅邪大戰。
如果說《粽邪》因為選擇以今昔交錯的敘事手法,但卻沒能掌握故事節奏,加上作為一部驚悚鬼片,裡頭過於容易被觀眾預測得嚇人方式而壞了一手好牌,導演廖士涵在經過中間執導一部描寫吸毒少年矛盾心理狀態的劇情電影《樂園》之後,這次重新回歸恐怖片的領域,明顯能從《粽邪2:馗降》感受到他敘事與節奏掌握能力的進步,不僅把過去那些為人詬病的致命缺陷給加以修正,整部電影也在恐怖之餘塑造出一股懸疑驚悚感。
就我個人而言,《粽邪》與《粽邪2:馗降》這兩部作品最迷人的地方,就是其中亡靈、鬼怪、神祉的設定與附身在人們身上的樣貌狀態。因此在首集跟觀眾清楚介紹「送肉粽」的用意與儀式進行過程之後,《粽邪2:馗降》稍微把故事格局擴大,不僅讓上集結尾沒有送乾淨的怨靈再次回歸,還加入人們時常用椅子扶乩向她求事問卜的「椅仔姑」和泰國最兇惡的邪靈「鬼師傅」,都在帶給觀眾更多驚嚇之餘,也大大增加了整部電影的豐富程度。
從片頭阿火遭遇販毒集團請回來的「鬼師傅」,害得他誤殺從小就照顧自己的金龍師傅,到五年後從失控的「椅仔姑」手中拯救跟他同樣帶天命、能見陰陽的女主角佳敏,最終為了佳敏選擇不再逃避、面對自己真實的命運請鍾馗上身對抗外來邪靈「鬼師傅」,《粽邪2:馗降》都藉由宗教民俗與神鬼元素,讓阿火與佳敏這兩位角色的心境轉變跟鬼片的恐怖驚悚氛圍相互結合,講了一個足以讓人滿意的好故事。
我喜歡《粽邪2:馗降》這類型作品的原因,就是能在片中看見許多記憶中或日常生活隨處可見的場景,無論是鄉間小路、宮廟、醫院急診室,或者在全片佔有許多篇幅的佳敏家,搭配著電影對於法會等宗教儀式的呈現,不僅讓我楚感受到製作方的用心,也使得《粽邪2:馗降》比起《鬼修女》等西洋鬼片更能讓台灣觀眾有深刻的帶入感。
因此,《粽邪2:馗降》除了把彰化沿海「送肉粽」的民俗文化給妥善發揮,讓電影緊湊的故事節奏給觀眾帶來幾乎沒有冷場、隨時都要準備接受驚嚇衝擊的充實體驗之外,也將上集校園霸凌的主題轉換成毒品和家庭暴力所帶來的威脅,利用建立於宗教文化上的恐怖故事來包裝現實層面中,可能隱藏在社會個個邊緣角落的真實社會議題,《粽邪2:馗降》能將本土化題材做出如此延伸確實相當值得我們給予鼓勵。
除此之外,演員表現也是全片的一大亮點,不光是飾演火哥的影帝李康生將角色多年來飽受罪惡折磨的心境詮釋到位,曾以短片《悄悄》拿下2015年台北電影節最佳新演員的許安植,也在片中完整展現出擔心家人卻又感到害怕、自責的複雜心理,使得整個故事中所具有的角色情感,以及講述「面對的勇氣」的主題能讓所有觀眾信服。
然而《粽邪2:馗降》作為一部恐怖片,就不得不提整部電影最令人驚豔的陳雪甄,多年來擔任過許多作品表演指導的她,今年不僅在《菠蘿蜜》幾部劇情片中有著內斂的演技表現,這次《粽邪2:馗降》飾演長期被丈夫家暴又遭到「鬼師傅」纏身的玉蘭阿姨,更是以詭異的肢體動作和充滿邪氣、讓人不寒而慄的表情,讓所有觀眾光是看著她就產生毛骨悚然的恐懼。
不過可惜的是,雖然《粽邪2:馗降》在鍾馗與鬼怪的對抗中,也加入地方居民跟角色之間的衝突,試圖帶出人們對於宗教與民俗文化的質疑,但最後卻沒有做出進一步的延伸,而且整部電影幾乎都處於高壓的狀態下,過於單薄且缺乏層次轉變的氛圍也容易使觀眾感到疲乏,失去原本應該具有的驚悚感,我認為這都是《粽邪2:馗降》美中不足的地方。
整體而言,《粽邪2:馗降》光是能夠改善上集《粽邪》為人詬病的缺陷就值得我們肯定,或許部分觀眾可能會覺得這些鎖定在本土鄉野傳說或宗教民俗的台灣恐怖片都有些類似且缺乏新意,但我也能從《粽邪2:馗降》感受到導演廖士涵把重心放在探討怨靈生前留下執念對這個世界造成的影響,以及人們應該如何化解與面對之上,試圖以台灣民俗文化跟《紅衣小女孩》的「魔神仔宇宙」做出區隔的野心。除了《女鬼橋》、《杏林醫院》等靈異地點之外,未來台灣恐怖片還有什麼題材能夠發展值得我們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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馗降:粽邪2(2020)
還記得兩年前《粽邪》上映,我因為片尾一句「謹以此片慰藉上吊往生亡靈」呼籲大家不要去看電影,因為我認為以第一集的內容加上這句矯情至極的字卡,證明了這根本是一場消費行為,要拍片賺錢還假裝有道德感,搞到最後根本不知道要講些什麼。
兩年過去了,很顯然過去的呼籲沒有用,當年《粽邪》的票房大賣,也連帶開啟了「粽邪」宇宙IP發展的可能。如今,在過往經驗的基礎下,《馗降:粽邪2》出現在各位觀眾面前。
《粽邪2》的故事基本上也依循著第一集的走法,就是一個地方少女,家庭遭逢變故、人際關係出現問題,於是乎為了將怨靈送走,請法師幫忙送肉粽,以便消遭解厄。然而,有些不同的是,這次故事加進了如椅仔姑、泰國邪靈鬼師父等設定,讓故事在送肉粽之外,拉出一條屬於情感的主線。
但在真正討論《粽邪2》的劇情之前,我想先試著討論一下關於《粽邪2》中所可能凸顯的台灣恐怖電影問題。端看《粽邪2》前半部嚇人的片段,我猜想台灣的恐怖電影或許有一種手機及科技成癮的問題,從第一集以一個YOUTUBER誤闖禁區,為了流量點擊率鋌而走險最後遭逢劫難,到了第二集依然不放棄直播,安插一個支線來談論網路直播主的嗜血。我不清這用處為何,又或者說如此淺薄的討論直播與媒體對於恐怖電影的經營以及社會互動的好處是什麼?是因為對於直播的現場性以及媒體不確定性感到鍾情,以為這可以凸顯荒謬與無知下的恐怖,還是這些電影導演本質上看不起直播與網路視頻工作者,認為他們無所不用其極地追求群眾認同是一件低級、很蠢也很好笑的事,並要以此營造出一種整人節目式的不確定感,以此揶揄他們?我以為,直播有趣的地方確實是它的不可操作與不可逆轉的特性,同時它的現場感也幫助觀眾理解到所經歷事件的真實性。近期用的相對好的是前些日子上映的《女鬼橋》,它運用了不同媒介景匡大小的差異,再結合網路鄉民觀看時的相對客觀、全知,進而放大了直播現場不確定的恐懼。
若以此延伸,可以發現直播與螢幕介面的運用,理論上是為了助長觀眾確定與不確定之間的落差,藉由擴大未知而營造恐懼。然而,或許是以科技的方式去助長資訊的落差過於方面,又或者直播或科技吸引眼球的能力太強,這些年下來恐怖片竟也呈現一個科技成癮的狀態。那些作品過分的將恐怖氣氛營造的任務丟給科技產品,以《粽邪2》為例,它前面先以YOUTUBER現場拍攝通靈者中邪的片段,去強調身歷其境,後續送肉粽階段又以攝影機的強勢介入想要留下證據。另一方面,許安植前半部身心俱疲與恐懼的呈現,也全部交由科技產品使用下注意力分神來概括。因此我們看到幾種模式重複出現,手機螢幕上跳出暗示劇情的訊息,主角認真的看手機,觀眾看到現場有其他鬼影,但主角還在看手機,主角滑手機滑到不好意思而抬頭張望,最後被嚇到。要不然就是主角深入險境,把手機打手電筒用,但手機最大的功能不是當手電筒,而是讓你看訊號有幾格,然後最後不小心被主角弄丟,然後陷入恐懼。
因此,對於我來說,觀看《粽邪2》最大的挑戰,就是要去忍受這種科技入侵之下的本末倒置,觀者對於劇情的理解不知不覺超越電影中角色太多,以至於我們要花大把時間等待那些角色把手機放下,慢慢地追上觀眾的認知,繼續推展下個劇情。這在這樣的過程中,那種對於未知恐怖的期待與害怕,自然而然地被消失掉,因為我們過分的去注意島角色的蠢,而無法真正的同理那些角色。又或者說,科技把那些看不見的鬼給實體化或生活經驗化,因此我們太熟悉恐懼,自然也不再會感到害怕。這樣的壞處就是,越來越多的jump scare,然後觀眾越來越快疲乏,最後恐怖片變成了jump scare拼貼大賽,實際結果如何,也就不用多加贅述了。
我以為,所有的恐怖片到頭來說的都是一種人性的狀態,不管是對於自身的不認同,亦或是過去的和解,最終都還是要回歸在人身上。就這點而言,《粽邪2》相較於前集可說是全面的進步,因為他某種程度上跳脫出那種為了關注而關注的社會議題拼貼,好好的講一對邊緣人自卑、又互相拯救的故事。用愛、用情感征服恐懼,說起來有些俗濫,但用起來確實有效。兩個因為寂寞、因為天命而受苦的人,最後可以相互理解,那較之下,那些年所受的痛苦以及惡靈的可怕也就沒有什麼了。至此,《粽邪2》的故事便綁著這類情感上的羈絆推進,我們一路看著李康生守護著許安植,試圖保護她不要在天命的路上偏往中邪,然而我們也一路看著許安植是如何與自己的身世對抗,進而到最後理解到自己的天命。
雖然,總體來說因為前述的恐怖片科技成癮問題,亦或是最後與大魔王廉價的肉搏與呼喊,讓整部片還是脫離不了那種套論的鬼片劇情,但撇除這些,李康生與許安植之間的父女/兄妹情確實有說服到我,或許值得鼓勵的是,再類情片發展日趨標準化的現在,有些人還是願意多花一些時間,去思考電影想說的是什麼,這就讓人欣慰了。但我還是不會原諒第一集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