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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水入u型隔氣的正確方法 在 國立陽明交通大學電子工程學系及電子研究所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想當leader,you must take the risk。
交大新任校長-張懋中院士 (交大電子所博士68級,師承陳茂傑教授.)
本土博士揚名國際的傳奇 UCLA 張懋中教授專訪
張懋中院士於交通大學電子研究所陳茂傑教授從事研究,1979年經交大及教育部口試合格獲頒國家工學博士。
張院士目前擔任美國洛杉磯加州大學(UCLA)電機工程系系主任暨講座教授,曾獲多項國際級獎項及榮譽。
1996年以“Ultra-High Speed HBT Integrated Circuit Development” 優異研發成果榮膺國際電機電子
工程學會(IEEE)會士(Fellow);2006年更榮獲IEEE David Sarnoff獎項,以表彰其研發砷化鎵(GaAs) HBT異質雙
極電晶體功率放大器,由理論製成實物,成為手機及無線上網裝置的關鍵性元件,引領無線通訊的發展。
由於其研究成果蜚聲國際,張院士於2008年獲頒美國國家工程學院(National Academy of Engineering)院士,
2012年時更獲得中央研究院院士。
交大友聲專訪 文‧彭琡靜
交大電子研究所,培育了兩位世界級的本土博士,這兩位都姓張,一是台灣半導體之父的前校長張俊彥教授,另一位是今天要介紹的主角─UCLA教授張懋中學長。台灣土博士跑到美國人的地盤搶飯碗聽起來已經是個天方夜譚,但張學長還能受邀當起名校UCLA的tenured full professor,聽到這樣的奇蹟般的經歷,不禁讓人對他在美國奮鬥史產生莫大的好奇。
六月廿四日,張學長回國接受電機學院所頒發的榮譽教授,隔日則到工研院接受2008年潘文淵研究傑出獎項。除了傑出的研究成果,張學長為人幽默風趣,廣結善緣,這次回國,行程滿滿,而我們就在這滿檔的行程中專訪到張學長。以下是張學長的精采分享。
五項大能力站上國際舞台:Value、Passion、 Selection、 Latitude、Depth
問:談談您童年,父母對您是什麼樣的教育方式?
張:讓孩子有機會express自己,從小就鼓勵他們多 present。我國小和初中經常參加演講比賽,雖然師長幫忙潤飾內容,聽起來會有點肉麻(笑),不過,這讓我有許多public speech經驗,對於日後的表達能力的助益很大。因為research需要下真功夫,但如何把結果用清楚簡單的文字語言呈現出來,同時讓人家認同跟你一起做研究會有開闊的前景,表達的能力與技巧在這個時候是最重要的。
問:您對學生的訓練也是如此嗎?
張:我平常在學校訓練學生也是非常注重presentation。我認為學生出去,就是代表學校的規格,要能講話不拖泥帶水,要能hit the point。很可惜我們台灣的孩子不被鼓勵這個能力,造成台灣學生的邏輯思考不是「交通」型,是「反交通」的,也就是說自己滿清楚了解的,但是怎麼讓別人欣賞與接受,我們的教育有很大的改進空間。
我一直強調value-centered or value-pursued,我這些年在美國,近距離觀察大師,發現他們都有正確的value。做任何事,第一件事一定要思考那個價值是高的,那個對社會的價值是大的。第二就是passion,你不喜歡那個東西,勉強做是做不來的。另外要be selective,在我的觀察裡,能成為大師者都很selective,他們花很多時間在思考right things to do。再來是latitude,要具備橫向的反應,舉一隅要以三隅反。最後才是depth,就是學問的深度。
跟美國孩子比起來,台灣孩子的長處很多,短處就是思想不structured。零碎的、片面的反應很好,整體的反應不一定最好,自己思想沒有組織,沒有辦法build a structured system。但是,你在一個area要成為真正的大師,你必須要能organize,自己digest之後,重新能把框框搭起來。你有一 structured個體,站的空間就大,零碎的話,就看不見你。所以我們的問題就是,資源雖多,但每樣東西都做一點,沒有辦法一拉就全起來,所以在國際社會不容易得到認同。
問:您剛剛講不organize,會不會是美國的教育比較 creative?
張:美式教育很注重creative writing,每個禮拜都要寫,還要能present,老師也花很多時間在上面。我們這邊比較制式化,好像哪個逗點沒逗好,句點沒句好,就是太注重枝節,最重要的是看這個小孩是不是把心裡的話,有組織有系統的present出來。
我常開玩笑,我們應該回到古代去寫八股文,因為八股文本身有個structure,但是我們現代人缺乏structure,整個thinking沒有 structure。我們寫論文也是八股文,內容可以creative,但是structure是八股。因此,在生活的愈早期訓練,對孩子愈有利。
問:您的英語講得很好,是如何訓練的?
張:我是南投竹山人,我的父母是外省籍,但我是講台語長大的,一直講到高中,政府規定講台語會被罰錢,在我們那兒是不work的。我們鄉下有很多日本移民,很多日本籍的太太,講得一口非常優雅的日語,我很後悔當時沒有學日語。我覺得多學一個語言就多一個mind,因為想法就會不一樣;語言雖說是後天灌進去的,但是上帝create語言是很奇妙的。
語言的東西愈早學愈好,耳朵聽力比較好。一個人沒辦法有正確的音準,就是聽到的東西不是非常的精確。很多同仁問我什麼時候來美國的,我跟他說大概是29歲來美國,他們就很驚訝,說我雖然這個年紀才來美國,但聽不出有台灣的口音。
「台清交」養成「廣度兼具深度」的本土博士
問:您從小就對科學產生興趣嗎?
張:我很喜歡物理,所以第一志願就填台大物理系。那個年代有個好處,開課開得不多,也許是教授沒那麼多,學得比較深入。我總覺得現在的學生唸的科目太多了,課一多,平均每個科目花的時間相對減少。
我在台大物理系時,學校課開得不多,但是課都很難。我記得有一年上古典動力學,一個學期只教了四個章節,教科書叫《Classical Mechanics by Goldstein》,我們的順口溜就叫他狗屎蛋(笑)。讀也讀不懂,但一遍一遍的讀,最終也讀通了,這是值得的,因為以後也沒時間K這樣一本天書。
後來我到清華唸材料,又到交大來唸電子,這給了我一個好處,就是階段性讀的深刻,走過這十年間,無形又把廣度built起來。唸電子的人,尤其像我這樣做電路系統的人,通常缺乏對材料的了解,更缺乏對基本物理的了解,但對我而言,好像就很自由的把很多東西放在一起,變成一個新的東西,這就是 latitude。譬如說我做電路設計時,就常常拿物理觀念來做。一般人不會如此,他們是從傳統電路設計的角度過來,不會像我這樣繞道,所以都很驚訝,不知道原來可以這樣做。
問:您當年台大物理系畢業之後,沒有選擇出國唸書?
張:這中間有個小插曲,就是當年物理領域開始走下坡,尤其是 1968、69年有很大的crash。有人先出國鍍金,回來說物理已經完了,還說材料科學當道,為此,我還找了盧超群,我大四時當過他的助教,他哥哥盧志遠是我同班同學,陪我半夜跑去請教施敏教授。後來我沒出國,選擇到清華唸材料,學到不少東西,尤其是唸到thermodynamics in solid,發現它最精采的部份就是在material science。
畢業之後也很巧,有天我就在清大材料系晃著晃著遇到陳茂傑老師,陳老師跟我說要換學校,要到交大去,記得他還問我說:「你怎麼樣?」我當時就想:「陳老師怎麼問我怎麼樣,不就是到交大去教書嗎?交大不就是隔壁那個小學校嗎!」後來我發現我是學校愈唸愈小。(笑)
受到陳老師的鼓勵,我就來交大參加入學考試。交大考試非常別出心裁,特別是oral exam,我一走進考場,裡面坐著廿幾位老師,正中央聲音最大的是祁甡教授,三堂會審。後來放榜,我發現交大跟清華真的沒有情結,我竟然考上榜首,第二名就是溫清章,不過他比較沒耐心,虛晃一下就到U. Penn.(賓州大學)拿Ph.D.。
問:您在碩士畢業之後開過公司,可以談一談嗎?
張:對對!我跟許根玉老師搞過一個公司,在新竹市南大路,叫新域電子。在1975年,我的博士班剛開始,碰到許根玉、王遵義兩位學弟。我們是做掌上型遊戲機,是全世界第一個做hand held game的公司。
這就是交大的強項,橫向非常強。我們當時需要一個加減乘除的four functions calculator chip,當時李進洋學長在GI(General Instruments)的高雄廠(GIMT)當業務。GIMT位於高雄進出口加工區,貨艙裡剛好一些過時沒有人要的全功能計算機的chip。我們就跑去請李學長把這些chip當破銅爛鐵秤斤賣給我們。李學長很樂意幫忙,不過事情沒有想像中簡單,這些在加工出口區的chip,必須先出口再進口才可使用。後來李學長只要我們支付shipping的費用,先把chip出口到香港,拿到進關證明後再出關運回來,費了一番功夫。南港IC育成中心 勝華科技
我們拿到這個chip之後做成一個玩具叫「小教授」,它的功能是例如一加一等於二的題目,答對了綠色的LED就亮了,答錯的話,紅色的LED就亮,而且還會叭叭地響,我們那個紅色和綠色LED就是請光寶幫我們做,就是宋恭源董事長。
至於那個小教授本身的機殼得要做模子,我們也沒錢,就去宏碁找黃少華學長,到他們南京東路,那時候宏碁買了公寓,有兩個門面,一間還算是office,另外一間是庫房,堆了一堆東西。宏碁當時是賣calculator,我們就選了一個他們不用的calculator模子,想要跟他們買,結果黃學長說不用付錢,要我們有需要就趕快拿去用!所以說在創業時期,受到交大學長們很多的幫忙。
幾年後我到美國做Post-Dr,看到美國的商店 Toy-are-Us還在賣小教授(笑)。說起這個小教授,五塊錢一個,成本大概是一塊半。生產線一條變兩條,兩條變三條,當時我們滿有名的,新竹的銀行搶著要借錢給我們哩。
問:做得不錯怎麼會想要離開?
張:這事情講起來很有意思。大家都知道,郭南宏校長的性格很兢兢業業,有人告訴他說,不得了了,我們交大的研究生都在外面做生意。後來一查發現是我們(笑),郭校長就把我們叫去勸告一番之後,給我兩個choices,一是好好唸書,一是結束博士班的課業,好好去做生意。我想這也很fair,於是就答應郭校長,不做生意了,好好回來唸書。
問:會不會後悔?
張:也無從後悔起。而且主要還是帳務的問題把我們搞得暈頭轉向,我們會計還嚇我,說我還是比較適合回交大唸書,所以郭校長一提,我就乖乖回來了。
問:您提到受陳茂傑老師很大的影響,可否請問您是哪方面的影響?
張:陳老師做人做事做學問都很實在,他很重視價值觀,從來不變,他很清楚他要做什麼。他認為很多東西可以改變,但價值不能改變。他在學校從來是對事,不會對人,我所認識的人裡面,他是最一致的,所謂吾道一以貫之,陳老師就是最佳典範。
我覺得這很重要,一個人不能因為外在環境改變自己的方向,所以我一直強調value-centered,價值一定要擺在最前面,否則可能就做白工,甚至會有不良影響。我深受陳老師的影響,所以後來去美國,也能夠說服美國人,我想就是緊抱正確的價值觀。人種雖不一樣,但普世的價值觀是一樣的。
問:那陳老師怎麼會允許你同時去創業?
張:這個純粹是我們時間充分靈活運用的關係。學校的功課照做,研究 paper照寫啊!(笑)
問:那交大對您是否有影響?
張:當然影響非常大。交大做事情就是腳踏實地,交大人當官可能不是很好,不過實實在在做事情的能力是一流的。你看張俊彥校長他當年做實驗,爐子都是他自己圈起來的。我覺得要講本土,這才是本土精神。
什麼叫做本土化?我認為本土化是在你侷限的環境底下,創造出普世的價值,那才是真正的本土化。本土化如果只能創造本土價值,就沒有價值。
你可以很本土,但是創造出來的value是普世的。像托爾斯泰,他寫的是俄國小說,是他們俄國人的故事,但是他touch到的common value,是你和我同樣都appreciate,所以他才會成為大作家。
本土博士在美三十年:從砷化鎵專家到UCLA教授
※在UCLA櫃檯遇見到M/A-Com的貴人
問:很令人好奇,您在美國三十年的傳奇經歷?可以請您談一談嗎?
張:我在1978年離開交大去當兵,之前也在交大當講師,因此服完兵役想回來當老師。結果,我跟陳茂傑老師商量之後,陳老師對我說:「我看你最好還是出去走走吧!」我問老師去哪裡走走,老師說:「去美國做Post- Dr,去外面開拓眼界也不錯。」
後來我申請到UCLA,做太陽能電池photovoltaic solar cell。本來計畫稍微遊學一下,我1979年去,但到1980年就有很大的改變,當年卡特總統輸給雷根,共和黨並不支持solar cell的研究,我的計畫被迫停止。由此可見美國的科技發展跟兩黨政治息息相關,這也很有趣。我遠渡重洋要鍍金,結果只鍍了一半金,出門又向各位師長道別,又只混了一年也沒混到什麼,不好意思就這樣回台灣。於是我開始動動腦筋,想到美國的industry走走,也許有人要我。
我先跑到UCLA的Placement Center告訴櫃檯小姐說我想要被應徵,對方就問我綠卡的ID number,我愣了一下,心想糟糕我沒有綠卡。這時候,後面就有一個人搭腔說:「What旧 the number for? I would interview him.」我一看是一個大鬍子老外,笑瞇瞇的,我想我們素不相識,他怎麼會知道我想應徵什麼工作。他問我打哪兒來的,我說我是台灣來的,他說他太太是台灣來的;又問我,你哪裡畢業的,我說我國立交通大學畢業的,他說他太太是清華大學畢業的;他又問我,認不認識他太太,我心想,我怎麼會認識你太太,結果,一聊起來,我還真認識他太太。(笑)就這麼巧,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遇到這麼個貴人。
所以interview通過以後,我就在M/A-Com (Microwave Associat)做microwave power transistors,當時還在冷戰時期,我做這個東西是大power的transistor。接下來的兩年,M/A-Com也給我相當多的空間發揮,整個實驗室我愛做什麼就做什麼,但是,我不想待在這麼matured環境中,我想做一點新的東西,value比較大,影響比較大。加上我當時被 Gallium Arsenide III-V compound Transistor(砷化鎵三五電晶體)所吸引,心裡頭萌生去意。
※一通電話又碰上在Rockwell的台大學長貴人--李建平教授
M/A-Com想留我,本來想派我到東岸一個新的 Gallium Arsenide實驗室當經理,但我對研究工作比較有興趣,於是我太太建議我打個電話給台大物理系的學長李建平教授,李教授當時在Rockwell科學中心擔任研究員,我問他的意見,結果他回答說:「你還是踏實一點做研究吧,Manager是人幹的事嗎?」還說:「沈義德剛好quit,你趕快來 interview吧!」就這樣,我又遇到貴人,這次是我台大的學長。
我在Rockwell科學中心一待就是十五年,主要是做砷化鎵的研究。Rockwell是一家航太公司,也一直想要build up像Bell Lab那樣很具影響力的實驗室。所以我在那個實驗室,我就白天做Rockwell需要我做的東西,晚上和CP(李建平)一起做自己的實驗。
印象很深刻是有次CP發現一個現象,還用圖示給我看,如果plot整個 threshold voltages of GaAs MESFET在wafer上,明顯看到,水平跟垂直方向,完全不一樣。這時候,另外一個同事Peter Asbeck(現為UC San Diego教授)走過來,我們三個人就一起討論。
Peter Asbeck是學Laser的,他把Laser的理論用在這裡,看法不盡相同。於是三人各持理論,我看爭辯下去也無益,提議他們等我一下,我就捲起袖子進去實驗室,馬上可以得答案。當時已經晚上七點鐘,還沒吃晚餐,我們一面做一面討論,做到半夜,後來三人一致同意,找到新的東西,就是「Stress Induced Piezoelectric Effect on GaAs MESFET」。這是第一次知道Local Stress對Field Effect Transistor有很大的影響。晚上做完,第二天就寫論文,花不到一天的時間。
這給我很大的信心,但也曾有過另外一次實驗,因為信心不夠,認為自己焊接有問題,而白白讓一個新發現從手邊溜走。所以,我在這邊要強調,信心要足夠,要 be alert,要保持敏銳的觀察力,這對事業的幫助很大。
※受UCLA邀請時,葉文恭教授相挺協助將研究成果寫成一本書
問:怎麼會到UCLA教書?
張:早期華人當教授比例低,我1980年Post-Dr計畫停止第一次要離開UCLA時,我的導師說我很可惜,沒有US Ph.D. degree,要我好好珍重,意思是這輩子大概回不了UCLA了。
我自己也知道滿難的,因為到了一九八幾年,我做出一點小成績,東岸的一家長春藤名校想邀請我去教書,最後要詢問我的背景時,問我是不是從MIT畢業,我直接跟他說,「No, but I am Made-In-Taiwan.」我是從台灣國立交通大學來的。結果他們要我先拿另一家學校的offer,再聘用我。我心想真是太瞧不起我中華民國的學歷了,就沒有再談(笑)。今天提到交通大學,大家會肅然起敬,不過當年還是不太有名氣。
直到1996年,有一天,UCLA打電話來,問我想不想到他們學校教書,我還以為他們有什麼附帶條件,自己馬上招供說,我是國立交通大學畢業的!結果這回他們說:「交通大學很好,是個好學校!」(笑)
後來他們依照我的經歷直接要升我為第六級的full professor(按:UCLA的教授分級為:助理教授四級,副教授兩級,教授則分為九級;要升到第六級的教授必須由來自世界各地的教授評審。)但是需要國際審查,結果他們去準備和通過審查,又是九個月後的事。在這之間,我又遇到另外一個貴人葉文恭教授。在UCLA final 審查時,有位莎士比亞文學教授,認為我的資料只有12頁不夠厚,於是葉教授自告奮勇將這12頁資料拿回去重整成一本厚厚的磚塊書。後來就在UCLA待到現在,一直在做integrated circuit and system的研究。
「要想當leader,you must take the risk!」
問:您在UCLA時,如何排解挫折感?
張:做任何事都會有frustration,是要看你怎麼看事情。分享一個經驗,我有一個teaching assistant,我對他的performance很不滿意,有天他進辦公室,想找我抗辯。事前我就思索如果繼續把他罵一頓就會有效果嗎?好像不然,於是我就換個方法,他一進來,我請他坐下說想跟他談一件事,第一句話我就說:「我很擔心你的學習和前途。」還告訴他為什麼這樣做是一個bad damage。我發現這樣下來效果很大,他本來找了很多理由要抗辯,結果聽完我的話,馬上跟我道歉:「教授,我錯了,你是對的。我很感激你這樣子關心我。」
所以,身為一個Educator,我們站在一個很好的位置,是可以對學生產生很大的影響力,是滿unique的。
問:如何平衡您的時間跟壓力?
張:我想是passion吧!保養年輕的秘訣就是be passionate,做了以後滿足你的curiosity。
問:如何找到passion?
張:給孩子多一點空間胡思亂想吧!我認為以前的學校自由度比較大,所以好像培養出來的孩子做的事情大些吧。我以前念台中一中,哇,那真是個好學校。我們那時候的黃金鰲校長是北師大的訓導長,他真把我們當北師大的學生在教。我們上課下課沒人管,學校像市場一樣,每一節上課下課,有人走進校門,有人走出校門,上課上兩節不高興,就回家了。我的同學趙少康還幫他取個綽號叫「金龜」(台語發音)。
那時候真是台灣教育的黃金時代,我發現教育好像愈改愈不怎麼樣。拿我們竹山來說吧,當年真是地靈人傑。張俊彥校長的父親就是竹山人,GARMIN(全球最大衛星定位系統)的創辦人之一--高民環,全世界三百大富豪,也是竹山人,劉增豐院長也是竹山人,他哥哥就是我同學。這麼偏遠的鄉下,出這麼多人才,但是,現在竹山好落寞,所以我說這個台灣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
問:科學家說做學問很孤寂,您同意嗎?如果是,您如何面對?
張:可能可以從兩方面來講。第一,你不能跟著人家走,每一個人都在做的題材,你可能要想想如何跟別人不同。億萬富豪洛克斐勒有一天在紐約街上給鞋童擦皮鞋,這位鞋童對他說:「洛克斐勒先生,我也買了你的股票也!」本來是一句好話,但是他想到的是,不行,這股票過熱了,連一個辛苦擦鞋的鞋童都要來買你的股票,表示你的股票過頭了。所以回家之後,他馬上把所有的股票都清掉,結果他就survive了。同樣的道理,如果全世界都在做同樣的東西,就表示這研究沒什麼好做的。
我個人也是如此,我不喜歡走人家走過的路,所以我常跟我的學生講,你以為你到我這裡來是在做晶片設計嗎?No,如果你這樣想,那你最好離開這裡。我們做 engineer沒有說來學一個技術的,我們是problem solver,是訓練你如何思考,去抓住那個價值。什麼東西有價值,什麼東西沒價值,如何去選擇有價值的東西,這是一個哲學的訓練,不是一個技術的訓練。
問:您看現在的學生與過去的學生?
張:大的環境變了,電腦使用太普遍,學生變得interactive。也就是說,電腦出現什麼樣的需要,學生就response to電腦的需要,沒有像早一輩的學生,是直接跟自然的接觸。所以,現在的孩子,may be garbage-in and garbage-out這是比較可慮的。但反過來說,現在的孩子可以做到以前我們不能做到的程度,孩子如果latitude好的話,也可以解決很多事情,所以盡量要給孩子一些空間,他坐在那邊胡思亂想時,也不要說他是白吃飯。
問:您對台灣的科技研發有什麼建言?
張:台灣已經做得滿好的,台灣的程度應該是一流,但是限在執行面上,開創面則是不夠,真正要做到世界第一,憑良心講,做老大還不行,做老二、老三綽綽有餘。
其實,閉起門來算點數,說我們的paper數量超過Stanford,超過MIT,我覺得不如打開他們的網頁,看看教授們的博士學位是從哪得來的,這才是最直接的訊息。
現在的question是拿到五年五百億以後,能不能拿到世界第一名?做老大你得要猜前面什麼地方有寶藏。大家聽過「哥倫布和雞蛋」的故事嗎?哥倫布發現新大陸回西班牙,國王慶功宴上有人challenge他:你只要一直往那邊開不就到了嗎?這時候,哥倫布拿一個雞蛋,要求對方把它立起來,結果那個人表示沒辦法。這時只見哥倫布把蛋底打碎就站起來。道理是一樣的,知道這樣可以站起來,你為什麼不這樣做?所以要想當leader,you must take the risk。
註:感謝電機學院羅珮馨小姐,以及IC之音主持人謝美芳小姐參與並協助本次採訪。
注水入u型隔氣的正確方法 在 蔡傑爸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溫柔的堅持』這句話講了好幾年....
這個故事應該是要從這裡開始說起....
●【買溜冰鞋】●
在孩子四歲時,我打算買一雙直排輪,讓孩子在家裡練習,可是怕太貴,我不敢亂花錢,於是問妻子可不可以買?
她跟我說:「縣政府那邊有溜冰場」,便帶我去看場地,設施看起來還不錯。
有一天假日,我們就帶著兒子,去買了一雙直排輪,也興致勃勃立刻帶他到溜冰場試溜,
結果他穿上後,發現無法站立,立刻抓狂,這是預料中的事,我還是硬著頭皮,硬是牽他走到溜冰場裡面,他不配合,還哭鬧到溜冰場所有的爸爸、媽媽、小朋友都在看我。
五分鐘過去了,還是一直哭鬧,沒辦法了,我看還是算了,心裡想著溜冰鞋不知道可不可以退貨?
當我脫下他的溜冰鞋發現到一件事,因為剛才他掙扎的太厲害,一直在地上打滾,鞋子已經磨損蠻嚴重了。
店家不可能讓我退貨,才剛花了2000元,泡湯了。
●【後悔】●
隔天,我又不甘心2000元就此付諸流水,就在家裡試試看,只要他願意穿就好了。
結果,他一看到直排輪,立刻想到昨天不好的記憶,
不要說穿上去,連抓都沒辦法抓住他,也是哭鬧到無法無天,我真的很後悔花了2000元,為什麼要那麼衝動就買下去!
●【不甘心】●
過了幾天,我一直想....要怎麼讓他乖乖穿上去?
不能讓他再有不好的記憶產生,一定要成功,不然只會累積他對直排輪的排斥,不能再失敗了。
我一個人根本沒辦法幫他穿,乾脆找妻子來幫忙,兩個人比較好辦事,妻子可以安撫他的情緒,順便準備一些巧克力給他吃,我才能專心幫他穿上。
於是又等到下一個假日,我和妻子合作,果然成功了,他一直專心吃著巧克力,看上巧克力的面子,才願意穿上,總算跨出成功的第一步。
●【願意穿上直排輪】●
接下來要讓他可以站起來,我很清楚,不能讓他跌倒,一次都不行,不然他一定又會抓狂,下次再用巧克力也沒辦法讓他穿上。
我和妻子非常小心牽著他,他還是無法站起來,一站好就立刻滑倒,我和妻子也努力幫他往上支撐著,就這樣練習了約10分鐘,他不喜歡這種感覺,還是一直出現哭鬧,妻子也一直不斷拿巧克力鼓勵他,
後來我們都累了,因為他穿上直排輪後,找不到「著力點」,雙腳完全使不上力,所以是一直被我和妻子拖著前進。
我和妻子要分擔他所有的體重,不過,我還是很高興,因為至少他願意讓我和妻子拖著走,雖然還是哭鬧不止,不過沒有掙扎了。
●【手牽手,一起溜】●
隔天,妻子要上班,只剩下我一個人,我就依照昨天成功的模式,準備好巧克力,帶他到家裡的屋頂溜,也順利幫他穿上直排輪,只剩下我一個人拖他溜,他一樣找不到著力點,我用雙手牽著他的雙手,拖著溜,也練習約半個小時,
往後的每一天我都會陪他練習。
一星期後,我覺得很累,不想再這樣拖了,
於是改用一隻手牽,一樣要花費很大的體力,不過,因為用一隻手牽,我累了可以換手,他也漸漸體會到牽一隻手時,沒有像兩隻手那麼穩了,他的雙腳必須要找到正確的施力點,身體要保持平衡,不然他會一直滑倒,
又練習了一個星期,他總算找到著力點了,我終於可以比較輕鬆了,支撐他的力量可以減輕許多。
在這之前,他連站都站不起來,滑倒也是不計其數,不過我都沒有讓他真正跌倒過,在他滑倒那一刻,我的手就會出現反射動作,立刻把他撐起來,所以他很放心,偶爾會嚇一跳,會哭鬧,大致上,還算配合,
因為每天我為他準備的糖果、餅乾都會有變化,不會每天都吃同樣的東西,他其實也是看上糖果、餅乾的面子,才配合我,
如果沒有使用增強物,根本無法進行訓練。
●【不牽手,自己扶著牆壁溜】●
又練習了幾天,他已經知道怎麼保持平衡了,滑倒的次數也減少許多,我就讓他試著自己扶著牆壁,慢慢前進,他一定會害怕,我還是依慣例準備他喜歡吃的東西,在旁邊不斷給他加油打氣,他才願意嘗試。
也練習了幾天,他的膽子才漸漸大了起來,我又要求他手放開,不要扶著牆壁走過來一公尺,就可以吃到餅乾,他也嘗試成功了,
接下來,持續讓他練習不要扶著牆壁,自己溜,每次他都可以吃到好吃的東西,我還是很注意,不能讓他跌倒,每當他快要跌倒前,就趕緊去扶他一把,擔心他只要跌倒過一次,就會一輩子記住,
以後的日子,如果再讓他穿直排輪,我一定又要先承受一場很大的災難,何必呢?
所以在還沒幫他建立好足夠的信心之前,千萬不能讓他跌倒,我還是寧願每天累一點,也不要再聽到他的哭鬧聲。
●【不需依靠,自己溜】●
又練習了一個星期了,他穿著直排輪走過來拿食物的距離也越來越遠,大概有三公尺,他總算可以獨立了,完全不需要任何依靠,我才提高標準,
往後的練習,都不能碰到牆壁,只能靠自己慢慢「走」前進。
這個時期,我也更換食物內容,把獎勵變成水果,讓他一直保持新鮮感,不然同樣的食物,一直重複使用,他會膩,也會失去效果。
往後每天用直排輪走路的時間也漸漸增加,由一個小時變成兩個小時,我也都會陪他走,又過了一個星期,他始終無法體會「溜」的感覺,我就牽著他的手,我走快一點,他不要動,「溜」的感覺就出現了。
漸漸的,他喜歡上「溜」的感覺,我能感受出,他很享受,總算是讓我等到這一刻,從排斥到接受,再到喜歡,我要付出多少汗水、體力。
還要面對阿嬤對我的批評,因為她看過一次蔡傑邊哭鬧邊學直排輪的情況,受不了孩子哭鬧不休,說他那麼小,不可能學會,說我在浪費體力。
這都沒關係,只要他能喜歡,就好了,看他很高興,我自然也跟著高興起來,2000元,值得了。
●【總算會了】●
在他喜歡穿直排輪後,我也開始漸漸試著離他遠一點,心裡想著~~現在讓他跌倒應該沒關係了吧!
他自己其實都很小心,穿直排輪走路,總是慢慢的,一小步、一小步的前進,所以也不太會跌倒,走了一段時間後,我發現他在平地溜,無法加快速度,用語言的方式跟他溝通,他聽不懂。
他無法理解什麼是「快」?什麼是「慢」?
因為這是抽象的語言,所以為了讓他體會什麼是「速度」,我帶他到溜冰場去溜斜坡道,讓他感受一下,果然,他被我牽著溜過斜坡道後,知道什麼叫做「快」了。
溜過幾天之後,我一樣恢復讓他在家裡的屋頂練習溜,他的雙腳漸漸出現「溜」的感覺,不過,只有左腳在動,右腳都不會動,右腳只負責保持平衡,不管我怎麼示範,他就是學不會雙腳並用。
我還是每天跟在他旁邊一起練,一直在他旁邊加油、打氣、也一直給他蕃茄、鳳梨、蘋果、西瓜……等食物,這些水果,我都會切的很小塊,他一口就能吃下去,因為一直吃的不滿足,所以會一直聽我的指令,做到了,就能再吃一塊,
還好是在家裡的屋頂練習,如果是在外面練習,一定會被別人認為我是瘋子,因為我總是要用喊的來幫他加油、下指令,不然他會沒反應,隨著他努力不斷練習,溜的速度也越來越快了。
●【會說話了】●
一個月後,有一天,他開口說話了,剛開始我聽不出來,他還是一邊溜、一邊說,我努力聽,鼓勵他多說幾次、慢慢說,也嘗試拼湊出他發出的聲音,到底是說什麼?
猜錯好幾次,直到我猜出「溜冰鞋」、「溜滑梯」,他才露出一點點笑容,我也很高興他可以說出正確的名稱,他聽到我有對他回應,也是一直重複說「溜冰鞋」、「溜滑梯」,我也不斷回應他。
突然間,他生氣了,還是一直說「溜冰鞋」、「溜滑梯」,我開始覺得奇怪,是不是他不想要溜了?
想去公園溜滑梯嗎?
我問他,「你想去公園溜滑梯,是不是」?
他還是一直重複「溜冰鞋」、「溜滑梯」,看他情緒已經上來了,火氣越來越大,我也趕緊思考,他到底是要表達什麼?
推測他想穿溜冰鞋去公園溜滑梯,但是他沒有這種的經驗,不過他倒是在溜冰場上,溜過斜坡道的經驗,我問他:「你是不是想去溜冰場」?
他停止哭鬧,一臉疑惑看著我,大概也聽不懂,我用手勢做出溜冰鞋溜斜坡道的樣子,「咻~~~咻~~~~~」。
他明白了,我看他的表情,知道我猜對了,於是便教他說出:「溜冰場」,他也很配合說出來,練習說幾次「溜冰場」後,天色已經暗了,準備要吃晚餐了,我知道這個時間帶孩子出門,一定又要被父母罵,
我還是跟他說:「好,我們去溜冰場,出發了」。
果然,阿嬤看到我要帶孩子出門,就開始念了,我裝作沒聽到,不顧她的反對,因為這種類似的事情常常發生,我已經不想解釋了,便開車載他到溜冰場,他很興奮,我也牽著他去溜斜坡道。
原本我是計畫讓他在家裡練熟悉一點之後,才帶他來訓練溜斜坡,依他相當緩慢的進步速度,至少還要三個月,
另外還有一點,溜冰場距離家也是有一段路程,當然是在家裡練習比較方便,不用一直來回奔波,又要浪費時間及油錢。
不過既然這是他第一次主動提出來的,為了鼓勵他說出來的話,往後的訓練,我都是直接就帶他到溜冰場,除了下雨天,每天我和他都會去溜冰場報到,只因為他說了「溜冰鞋」、「溜滑梯」。
這個階段,是他說話的萌芽期,他的每一個字,對我而言都是「天籟」,
我不想失去任何可以聽他發出聲音的機會,
在別人看來,這沒什麼,一點也不算什麼,只不過說出幾個字而已,
可是,為什麼我每次聽到他說出幾個字,都會興奮好幾天。
●【感觸】●
後來我也發現到,這個溜冰場好像專門是為了我和蔡傑設立的,除了假日會有其他人過來溜之外,其餘的日子,這個場地是屬於我和蔡傑父子兩個人的,這是我們訓練的秘密基地,不會有任何人來干擾,
我覺得很幸運,這對我而言,訓練起來會進行的比較順利。
我和蔡傑使用這個場地有很長的時間,陸陸續續還是會看到一些新面孔,常常會看到一些比蔡傑還晚學直排輪的小朋友,都是自己跌跌撞撞學著溜,不用多久就能進入狀況,通常不用幾次,就可以溜的不錯了。
我很羨慕那些小朋友的家長,因為他們總是可以很輕鬆坐在椅子上,和其他家長聊天、話家常,聊一些孩子到哪裡學英文?到哪裡上才藝班?學校考試第幾名?到哪個老師那邊學鋼琴……等等話題。
我也曾經這樣夢想過,不過現在這些話題,對我而言,算奢求了,
我還是必須要面對現實,做好我份內的工作,隨時隨地跟隨在蔡傑旁邊,不斷對他下指令,協助他,不然他就停住了,不溜了。
我實在很不喜歡輸的感覺,即使感覺統合失調,笨手笨腳的孩子,我也是硬要把他訓練起來。
雖然我知道每天不間斷,努力訓練他持續三個月,也比不上一般小孩隨便溜個三個小時,我希望至少不要差人家太多,輸的太難看。
很多身心障礙的家長很不喜歡帶孩子到公共場合,就是怕被「比較」,
看到正常的孩子可以做到許多事情,自己的孩子卻什麼都不會,就會不斷增加難過的情緒,或是怕遇到很難堪的場面,是家長無法掌控的。
但是我必須要克服這一點,只要家長不要怕丟臉,才能有效幫助孩子成長。
四歲半了,他的語言能力又進步一些了,總算可以聽懂左腳、右腳,他也在每天不斷練習兩個小時之下,可以用雙腳協調溜了,
但是,我還是必須在旁邊提醒他,不然他又會忘記,又恢復成單腳在溜,我依然每天牽著他去溜斜坡道。
●【斜坡道】●
剛開始訓練溜斜坡道,常常會發生從上面摔下來的狀況,不是他的腳絆到我的腳,就是我的腳去絆到他的腳,通常他只要跌倒一次,接下來就是情緒發作,一發不可收拾,也很難再讓他繼續溜下去。
經過一段時間,為了避免這種狀況不斷發生,後來我也學會只要他跌倒那一刻,必須在「第一時間」,搶在他的那條「痛」感覺神經還沒傳到他的大腦前,就要先趕快抱他起來,
速度必須要很快,一定要「非常快」,再趕緊讓他原地段重複溜一次,如果成功,他有「完成」的感覺,情緒就不會上來。
訓練到後來,為了不讓孩子情緒發作,我自己的反射神經也進步許多。
●【小技巧】●
我總是能掌握住「第一時間」,他一跌倒,那「一剎那」,就能立刻抱他起來,所以就能控制他的情緒發作。
但是,我也是人,不可能萬無一失,有時候,我會摔的比他還慘,
如果來不及第一時間,那也必須搶在他發出哀嚎前一刻,抱他起來,也是要趕緊原路段反覆溜個幾次,那也是可以解決他情緒上的發作。
這樣訓練下來,除了他進步很多,我也進步很多,我已經知道怎麼在行進間避開他的腳,同時保持我和他兩人的平衡,避免兩人同時會摔倒。
「牽手的技巧」相當重要,我也在訓練過程,學會牽手的時候「力道」、「方向」的拿捏,何時該用力、何時該放手,掌握住這些要領,他就比較不會跌倒,我也更有信心來控制他。
又訓練了兩個月,這個過程,我漸漸由兩個人手「牽」手,變成我「扶著」他的手,再變成我可以「逐漸放手」。
通常我會先牽著他的手一起溜下去,看情況再把他的手甩開,我已經可以藉由他的手傳過來的「觸感」,正確「判斷出」等一下我放手後,他會不會跌倒。
●【訓練分成三階段:】●
1. 一開始是陪著他,一起牽手由上面斜坡溜到下面平地,溜到了平地,覺得他可以自己平衡,我才放手。
2. 逐漸縮短牽手的時間,藉由他的手掌傳過來的觸感,正確判斷出他等一下不會跌倒,才能從斜坡的「中途」放手。
3. 在斜坡上,扶著他的手,幫他施ㄧ點點力量,也等於是推他一把,讓他自己溜下去。
●【教直排輪並不難】●
過了這個階段,我總算可以輕鬆一點了,不用一直跑來跑去,他有穿直排輪,可以很輕鬆用溜的,我是「穿拖鞋」的,每次都這樣跑來跑去,真的很累,
還好我還能跑,趁著有體力的時候,還能做,就趕快做,不要浪費孩子成長的任何階段。
我相信這樣的孩子,如果教給別人教,不可能這樣做,我非常清楚,要教情緒障礙的孩子,只有這個方法了,一定要全程跟在他旁邊。
只是靠指令、動作示範,用一般孩子的教法,是行不通的,他沒有類化、模仿的功能,所以光靠一張嘴巴講來教,是在浪費時間,不會有任何效果。
這又是我覺得很得意的地方,孩子由爸爸來教,這是正確的決定,
我能想像到如果是媽媽來教,體力會是很大的負擔,除非當媽媽的剛好是體育選手,不然這真的不是一般媽媽可以做到的。
我覺得教孩子從事運動方面的活動,並非一定都要請教練,自己來就行了,我從來沒溜過直排輪,小時候只溜過傳統四輪的溜冰鞋,技術也不是很好,但是看過別人溜怎麼溜,也看影片,具備一些簡單的觀念後,這樣就可以教了。
這不會很難,很多婆婆、媽媽看過蔡傑會溜直排輪,都問我「在哪裡學的」?「哪裡有在請教練」?
我訓練的目地,只是要孩子運動、專注力訓練、眼睛可以對焦、可以活潑一點,如此而已。
其實只要一直陪孩子跑來跑去,具備體力、耐心,就夠了。
我又不自覺想到有身心障礙、遲緩兒的媽媽們,她們所承受的壓力,或許她們面對外面一大堆異樣的眼光,隨著經驗累積,可以變得比較厚臉皮一點,比較堅強一點,
但是如果丈夫不支持,不給予實質的幫助,一起協助訓練孩子,那孩子還有希望嗎?
如果孩子的未來看不到希望,那當家長的未來也不會有希望,因為這個孩子都會是一輩子的負擔。
終於成功讓他從一個斜坡溜到另一個斜坡,我還是需要先在目的地,準備接應他,用下達指令的方式,讓他自己溜過來,不然他是不可能會自己一個人溜。
●【情緒障礙分析】●
有一次在溜冰場上,我看到一隻小狗,叫他去追,他追到一半,小狗跑掉了,不見了,他就立刻抓狂了。
之後的狀況是他氣到把溜冰鞋脫掉,開始在地上打滾,哭到用喊的,我不理他,看他跑來跑去,大吼大叫約過了一個小時,知道沒辦法了,今天無法繼續訓練了,才硬拖他上車,離開現場。
但是他在車上還是一直哭鬧,車子時速約40~50公里,他不是只有哭,還一直要把車門打開,結果真的打開了,
車子還在行進,他準備要下車,我也被他氣到抓狂了,用力抓他一把,硬把他抓進來,還是一直哭鬧,我大喊嚇阻,一點效果都沒有。
之後我也換了2個公園讓他下去玩,也都沒用,時間又過了一個小時,我才開到妻子的公司,他看到妻子後,在妻子安撫之下,半個小時後才停止哭鬧。
孩子哭鬧時間約3個小時,只是我說了一句「去追小狗」,當小狗跑掉後,他就受不了,這實在很難讓人理解,追不到小狗,就算了,一樣可以繼續溜直排輪,有必要如此瘋狂嗎?
另外一次,當時他的溜冰技巧已經不錯了,可以做很多動作了,我叫他繞中間的硬體設施一圈,他馬上就抓狂了。
我說:「先繞一圈,就可以喝珍珠奶茶」,他立刻說:「我不要喝了」,就溜過來把珍珠奶茶拿起來用力搖,結果噴了出來,他又加倍抓狂了,開始又出現混亂行為。
這次我不等了,立刻把珍珠奶茶擦乾淨,給他喝,他不要,還一直說:「珍珠奶茶丟垃圾筒」,我知道他其實想喝,只是他不想繞一圈,所以就表示「我不要喝了」,他不接受「交換條件」的方式,而把珍珠奶茶搖到噴了出來,這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事,他就崩潰了。
接下來,他就一直叫著「我要回家」、「我要去找媽媽」、「我要尿尿」、「我要去坐汽車」、「我要脫溜冰鞋」,我還是讓他脫溜冰鞋,讓他去跑一跑,再把他叫回來,讓他喝珍珠奶茶。
他一樣很生氣,一直要把珍珠奶茶丟掉,不喝就是不喝,於是我吸了一口,把一顆珍珠「卡在」吸管上面,很技巧性的強迫他吃下那一顆珍珠,我才說:「來,喝,喝,全部喝下去」,當他吃下那顆珍珠後,才漸漸穩定下來,也開始喝了。
在他喝的過程,我開始幫他穿溜冰鞋,穿好了,就開始帶他繞一圈,也溜斜坡道,他還是有一點點哭鬧,不過大致上還願意配合。
約過了半小時,後來也願意配合自己繞一圈,我才知道原來叫他「繞一圈」,到底是大圈、小圈,順時鐘、逆時鐘,他搞不清楚,無法定義,就會抓狂。
一般孩子在溜冰場會哭,通常是跌倒、受傷,我觀察很久,當他自己跌倒、受傷、會痛,並不會引起太大的哭鬧,不會哭很久,反而都是一些預期不到的事情發生,如下指令不夠明確,「繞一圈」的定義,一般人就是隨便啦,反正就是繞一圈嘛。
但是對他而言,「繞一圈」的定義太廣了,他才會抓狂,因為他已經有習慣的路線,所以就算他溜直排輪的技巧再好,「繞一圈」對他而言是很簡單的事,他也會崩潰。
一句不夠明確的指令,和他本身的技巧再好,完全沒有任何關聯。
就好像他現在會游泳了,可是他還是怕水,他還是怕被水潑到,現在洗頭髮一樣會哭,被蓮蓬頭的水噴到,也是會抓狂,當我在教孩子時,是必須用顯微鏡去觀察,看清楚後,才能有對策來因應。
上面提到追小狗的例子,處理方式是不對的,我不能不理他,不理他對他而言沒有用。
他不像一般孩子,會自己停止哭鬧,他就是沒有這種功能,所以才會有情緒障礙的問題。
後來我想了一下,當時我應該立刻跑過去,陪他一起去追那一隻小狗,如果小狗追不到,我應該對他說:「小狗再見、拜拜」,也許事情就解決了。
至於「繞一圈」,我應該先在場地畫線,讓他有目標為依據,直排輪可以對準、沿著線溜,他也就不會抓狂了。
通常他溜直排輪的場地有3個,一個是學校走廊,一個是溜冰場,一個是家裡的頂樓,這3個地點各有不同的特性。
最容易引發他情緒上來的地點是溜冰場,因為場地最大,變化最多,也會有一些人,特殊狀況發生最多,我陪他在溜冰場溜了半年,他至少在溜冰場哭鬧了40~50次,次數相當頻繁。
即便他的技巧一直進步,他還是很容易崩潰,因為「人」的緣故。
他很怕一些剛學會或是不太會溜的「人」,因為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被人撞到,還有當溜斜坡道衝下來時,是無法煞車的,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有人突然跑出來,害他為了閃躲別人而跌倒。
曾經發生過一次,他是要從這一個上坡,溜到另一個斜坡,溜下來的途中,突然跑出一個路人甲,他看到了,不會直接撞上路人甲,他會自己先滑倒,他有穿護具,就算滑倒,也不會痛,但是這一個「意外」,他的情緒就會上來,開始脫直排輪、脫護具、大吵大鬧、在斜坡道打滾,只要讓他成功脫掉直排輪,當天就很難再讓他穿上去了。
而我又必須一次又一次面對其他人關注的眼神,也是從有這路人甲出現過的經驗後,他變得再也無法接受溜冰場上有其他人出現,只要有其他人出現在場地的附近,他就不會溜了。
之後有一次,他已經在一個斜坡道上面,準備要溜下來,我也在對面的斜坡道等著接應他,這時候,我的身旁多出了三個小朋友,他們是等著要看表演。
他們都沒有穿直排輪,大概知道有一個很小的小朋友很會溜,就相約一起來看,蔡傑在對面看到這三個小朋友,突然就哭鬧起來,就算那三個小朋友在我的身後,不可能會去撞到蔡傑,他還是很恐懼,我也不好意思去趕人家。
於是我就說:「不會撞到,不用怕」,他還是很激動,也是一直鬧,我就更大聲說出:「小朋友沒有穿直排輪,不會撞到你,不用怕」,他還是哭鬧不止,而這三個小朋友聽到我這樣喊,也很自動站在更遠的地方。
可是,還是沒有用,他還是哭鬧不止,我又更大聲說:「小朋友不見了,沒有小朋友了,不用怕,不會撞到,溜下來」,還是沒有用,他之前有被路人甲突然出現,嚇到的經驗,就只有這一次,他再也無法接受有其他人在溜冰場出現,否則他絕對不會溜斜坡道。
就這樣,那三個小朋友一直期待,也站在很遠的地方,但是他們還是在蔡傑的視線範圍裡面,他就是無法接受,後來,我也動怒了,因為已經訓練很久,已經很熟悉了,為什麼只是場地有其他人,他就變成不會溜了,就算場地有其他人出現,也根本不可能會撞到他。
我實在無法接受他這樣吹毛求疵的胡鬧,就更大聲命令他溜過來,他聽到也崩潰了,也開始脫溜冰鞋了,接下來的狀況,不用說也知道,已經不是我有辦法收拾的場面。
我實在很後悔大聲喊他,所以也得到報應,我又多花了一個小時才讓他再度穿上溜冰鞋。
在訓練的過程中,我學會許多小技巧來克服他的情緒障礙,但是他仍然動不動就會發作,原因大部分都是「意外」的發生,或是曾經有「不好經驗」的記憶,這會不斷累積下去,而處理方式就是要掌握到每一次的「第一時間」,讓他有「完成」的感覺,他的氣就會消了。
之後有時間再故意多設計一些被撞的情況,他就會逐漸了解,被撞到,自己也可以解決的,用被撞次數的累積經驗來使他習慣,才有辦法克服這個障礙。
有時候孩子會突然莫名奇妙情緒發作,很奇怪,我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他,對孩子的成長狀況也相當瞭解,可是我居然會看不出來到底什麼原因,後來我想到比較合理的解釋是~~~
他每一次突然的抓狂,一定都有原因,只是我們不會知道,這很有可能是他兩個星期前、或是一個月前、或是半年前,某一個事件讓他產生過不好的經驗,那他現在正在做的事情,又與以往不好的經驗產生了「連結」,於是就抓狂了。
當然我們不可能每一次都會知道是什麼原因造成的,因為這可是「記憶大考驗」。
我怎麼可能記住在他身上發生過每一分、每一秒的事,我怎麼會知道他的腦袋是怎麼將不好的記憶做連結?太難了。
所以只要他每一次情緒發作起來,就一定要現場徹底解決,不能逃避、不能因為無法解決,就壓迫孩子,因為會累積到下一次,為避免未來發生突發狀況。
還是要耐心,一定要在現場處理好情緒後,才能離開,才能確保孩子不會一直累積不好的記憶。
●【跌倒,自己站起來】●
這個階段,只要他跌倒了,就沒辦法站起來,每次我都要用跑的趕過去扶他起來,又麻煩又累,於是我就利用斜坡來訓練他站起來,他往前跌倒時,雙手支撐著地板,我就站在他後面,用雙腳抵住他的直排輪,不讓他滑下來,因為斜坡是有角度的,他站起來比較容易。
一段時間後,他可以很輕鬆站起來後,就換平地了,我一樣都會抵住他的直排輪,他就不會滑倒,後面有我支撐著,他就比較有信心站起來,他的要領掌握一點點進步了,我逐漸不支撐他,讓他自己來,但是不能讓他失敗太多次,不然他的情緒又會上來,一次又一次反覆的練習,他總算可以自己站起來了。
●【學校走廊】●
在他看起來可以像一般孩子溜直排輪,情緒起伏比較沒那麼大後,我開始讓他在學校的走廊溜,這其實是有一個用意~~~~
之前為了讓孩子可以讀普通班,我在學校開會時有提出我的想法,也和級任老師溝通過是不是可以讓我的孩子上午讀特教班,下午讀普通班,或許我太急了,或許校方有執行上的困難,也一直都沒有給我回應。
我想證明我的決心,所以也開始讓蔡傑在下午四點後,在學校走廊溜直排輪,目的是要讓校長和普通班老師知道特教班有一個孩子叫蔡傑,他沒有那麼糟糕,他會溜直排輪,果然,一段時間後,校長也認識蔡傑了,每次碰到時,校長都會很親切的問候蔡傑,普通班老師也知道蔡傑會溜直排輪了,我不會直接去跟普通老師說:「請接受我的孩子」,憑什麼讓普通班老師接受我的孩子,光是用拜託的方式,沒有說服力,所以我用行動的方式,我不是光會出一張嘴巴的家長,我是會和老師一起配合的家長。
漸漸的,我也將他溜的範圍拉大,我開始讓蔡傑在學校每一個地方都溜過,增加他的視野,也增加他的透明度,讓其他老師、小朋友都知道他。
後來,我也發現學校的走廊,是一個非常好「結構化」教學場所,因為只有一個方向,有明確的目標,不會有其他選擇,自閉症的孩子在走廊溜直排輪,最適合了,我也在走廊訓練他溜的速度,這比在溜冰場的效果還好,因為溜冰場太廣大了,他反而沒有目標,不知道方向,訓練起來也相對困難。
學期末,級任老師跟我說:「校長在開會時有提到可以讓蔡傑去普通班融合,要問看看普通班老師願不願意收」,我心中所想的事情,實現了,太奇妙了。
新的學期來到,他下午可以去普通班融合,非常感謝學校對我的幫助,當然我也是不能閒著,每隔一段時間,我就會寫下一些紀錄、想法,整理好後才給老師看,也希望老師能多了解我的孩子,透過學校與家長的相互配合之下,才能發揮最大的教育效果,光靠我一個人孤軍奮鬥,絕對不夠的。
●【強迫式訓練法】●
所謂「強迫式訓練法」並非是強迫孩子做不喜歡的活動,而是藉由孩子可以接受,喜歡的活動之中,找出可以有連續性、有速度、不中斷,讓他不知不覺之中進步。
因為沒有讓他有其他選擇的機會,一旦他做了這項活動,就不得不保持專注的眼神,以減少大量不專心、當機、眼神空洞、無法對焦的時間。
在他的技巧比較熟悉後,比較有自信後,他的眼睛開始不注意看了,甚至在溜斜坡道時,因為享受「衝」的感覺,有時候眼睛都會閉上,這實在很危險。
因為不看前方,摔倒時會不知道用什麼姿勢,摔倒的姿勢也很重要,這會決定受傷的輕重程度,我也針對摔倒的姿勢訓練過他,但是他的眼睛不打開看,那摔倒前就無法決定用什麼姿勢來將傷勢減到最輕。
所以我開始訓練他倒退溜、交叉溜、畫葫蘆,這些都是眼睛要很注意看,不然一定會跌倒,這屬於強迫式訓練法,我會讓他知道不注意看的下場。
因為障礙物是磚塊,我特別故意使用磚塊,而不是像一般塑膠的材質,不能讓他有機會選擇就算不看也沒關係,頂多跌倒而已,我要讓他習慣只要穿上直排輪,不管怎麼溜,眼睛都要注意看,不然就是會撞到磚塊,一定會流血。
果然,訓練他一段時間後,他的眼睛也不會閉上了,注意力也集中許多。
接下來為了提升他的反應時間,我也密集訓練他來回轉彎,這是U字型的坡道。
我會推他一把,加快他的速度,當他溜上去時,一定要有反應轉彎下來,不然會跌倒,這跟單純的從斜坡道溜下來不一樣,從斜坡道溜下來平地,只要保持平衡就夠了,不用再另外做出什麼動作,而這個U字型的坡道,可以幫助他做出反應,而且每次都要有反應,要來的及轉彎下來,不然會跌倒,也是強迫式訓練,強迫他每次都要有正確的反應和敏捷度。
剛開始訓練時,他還不會,也會排斥,一樣的,我都會牽著他溜,到我不用牽他,再到我用推的方式,幫他加快速度。
他後來也漸漸開始喜歡這項活動,我使用的力道,也一次又一次加重,縮短他的反應時間,我能感受出他確實也逐漸在成長之中。
●【在訓練直排輪一段時間後,為我的孩子帶來的好處:】●
1. 這是一個很好發洩體力的運動,可以減少大量自我刺激的時間。
2. 它可以訓練平衡、四肢的協調性,我發現訓練後,他走路的姿勢比以前更漂亮,比較有踏實感。
3. 他的眼睛不會對焦,常會出現空洞的眼神,從事這項運動時,眼睛必須要注意看,不然會摔倒,這對自閉症的孩子幫助最大,眼神比較能對焦了。
4. 他的語言能力是在這個階段發展最快速,因為他喜歡這項運動,也比以往快樂許多,每天都會有笑容。
5. 訓練他溜斜坡道,讓他的反應神經變的比較快速,不像 以往都常常呈現恍惚狀態。
6. 因為常常在學校溜直排輪,讓很多人都認識他,也成為 學校許多老師眼中的寶貝,小朋友們喜歡的對象,對他的生活圈幫助很大。
7. 在訓練這項運動過程中,讓我學會許多引導方面的小技 巧,這是要親自參與才能獲得到的。
8. 我相信只要全心全意付出,不要怕失敗,不要要求立刻 看到成果,時間到了,孩子自然就會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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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不是每個人都理解自閉症,
但我相信....每個人都有慈悲心,
有一句格言是這樣說的......
當有人要你在【正確】與【仁慈】之間做抉擇,
選擇『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