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卦]汽車冷凝器位置是什麼?優點缺點精華區懶人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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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汽車冷凝器位置 在 許榮哲 × 小說課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2020-09-27 19:0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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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寶石戒指的愛情】
     
    本篇又名〈富婆奇遇記〉〈路茜阿姨,我不想努力了〉〈一個年輕的墨西哥小夥子瘋狂追我該怎麼辦?〉(笑)
     
    還是出自希區考克,小編最愛的神轉折大師。不過這篇的安排倒是沒太多懸念,所好奇的不過是,那個小夥子最後想做什麼罷了。
     
    來看看他究竟想幹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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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神光顧 / 希區考克
     
    三位中年女士圍坐在墨西哥酒店的早餐桌旁,外套鬆散地披在她們的肩上,看得出來,她們是費城郊區上層社會住宅區的那些女士們中的一部分。
     
    「請給我一點咖啡。」埃倫·亞內爾小姐用西班牙語對招待說。她曾在國外旅遊過,知道如何與外國服務員打交道。
     
    「嗯,咖啡要半熱的。」說話的是維拉·朱利特夫人,她是三人中年紀最長的,正覺得墨西哥的早餐冷冷颼颼的。
     
    第三位女士路茜小姐沒說話,只是看了看錶,馬瑞歐該到了。
     
    片刻之後,招待把一壺半熱的咖啡放到了她們的桌上。
     
    「我想,路茜,」埃倫說,「讓馬瑞歐早點來,也許是個不錯的主意。這樣我們就能到外面找個地方吃上一頓熱點的、更好的早飯了。」
     
    「馬瑞歐已經替我們做了很多事了。」路茜說。當提到這個年輕墨西哥導遊的名字,她的臉就激動得微微發紅。她感到激動和臉紅是因為她的女伴提到他,而她正想像著他強壯甚至有些粗野的墨西哥人的腿。昨天,她們的墨西哥導遊划船送她們去雪契米科水上花園時,她看到了那雙腿。
     
    在五十二年寧靜的獨身生活中,路茜·布朗小姐也許從未想到過一個男人的腿(當然更不會在早餐桌旁)。這是到達墨西哥一個月以來,一個令人心煩意亂的變化。這類的變化也許早就發生了,那時她生病的父親剛剛去世,卻又出入意料地留給她一筆遺產。而路茜小姐自己直到在這裡碰到馬瑞歐那天,才發現這種變化的存在。
     
    那天一開始,她感到會是多事的一天。當在充滿陽光的酒店臥房醒來時。路茜感到一種渴求自由的感覺也甦醒了。這種感覺一直存在,隱隱地撼動她莊重的靈魂。吃早飯時它縈繞在擺放餐桌的院子裡。餐桌上飄蕩的,還有她的女伴喋喋不休的談話(旅途的費用實際上是路茜為她們負擔的)。但無論是維拉對清晨的冷空氣的抱怨,還是埃倫對塔西克城勢利的評價,都不能中斷這種感覺。
     
    對路茜小姐來說,生活中似乎只有費城,塔西克城褪色的粉紅屋頂和閣樓呈羽毛形狀的教堂是一個不能實現的夢:一個玫瑰紅的城市,幾乎有時間那樣古老……
     
    那天,當她看到那枚戒指時,也許就是她旅途中最快樂的一刻。在樹葉廣場的一個銀器店裡,維拉和埃倫正在為一個銀壺和店主討價還價時,路茜發現了那枚戒指。在她的眼裡,它並不高雅,幾乎可以說得上粗俗、招搖。戒面是一顆碩大的但不值錢的藍寶石,戒指是銀質的,但在戒指中似乎閃爍著一種神秘的光芒吸引著路茜。她把戒指套在手指上,讓它反射出上午的陽光。她覺得它使她母親的訂婚戒指都黯然失色,儘管那訂婚戒指的價值在這只寶石戒指的五十倍之上。路茜小姐感到一種莫名的興奮。瞥了一眼維拉和埃倫令人氣悶的背影,她開始把戒指從手指上取下來。
     
    但戒指在手指上紋絲不動,這時維拉和埃倫轉過身來,看到了它,輕輕叫了起來:「路茜,它真漂亮。」「簡直像一枚訂婚戒指。」
     
    路茜小姐的臉又紅了,「別犯傻,我只是試試,它對我來說太年輕了。戴上它我看上去……」
     
    她繼續想把它弄下來。墨西哥店主在旁邊低聲恭維著她。
     
    「真是討厭,不過看來我是弄不下來了,我想我得……」
     
    路茜小姐用遠超過那藍寶石戒指價值的錢把它買下來。儘管如此,那筆錢對她仍是無足輕重的,這次旅行,經濟方面的事由埃倫負責,因為在這方面她很「在行」。因為戒指卡在路茜小姐手指上,她還想和店主侃侃價,但路茜小姐說:「回酒店我會用肥皂和熱水把它弄下來的。」
     
    不過她一直也沒能把戒指從手指上給弄下來。
     
    在塔西克城,路茜小姐的精力好像特別充沛。晚上吃飯前維拉和埃倫都在房間裡休息,想把腳的酸痛減輕一點,而她決定再去一趟廣場上的聖塔·普裡斯卡教堂。第一次參觀這個教堂,和她的女伴在一起她總覺得不太自在,她想獨自在冷清、灰暗、簡陋的教堂裡體會它獨特的氣氛。那種氣氛與路茜家鄉的教堂的氣氛是不同的。
     
    穿過橡木門,路茜小姐步入教堂大廳,修飾著黃金葉花朵和天使像的聖壇在她面前隱約閃現。一個年老的農婦,身著黑衣,手裡的蠟燭照在聖女像上。一條狗跑進教堂,四處看了看,又跑出去了。這些小小的場景給路茜小姐一種奇異的感受。它們帶著天主教的和異國的情調,似乎在召喚著她。一種她自己也說不清的衝動使她屈膝跪下,模仿著那個年老的農婦,開始祈禱。她的藍寶石戒指在灰暗的燭光中閃動著和這教堂一樣奇異的光芒。
     
    路茜小姐只跪下一小會兒,當站起來時,她感到右邊有一個人。她轉過頭看見一個墨西哥小夥子。他穿著一塵不染的白衣,跪在幾碼外的地方,濃密的黑髮在他虔誠的額頭上反射出點點微光。路茜小姐站起身時,他們的目光正好相遇。那只是短短一瞥,但他的臉給她留下了一個鮮明的印象。路茜小姐看到他褐色的皮膚,奇特的雙眼,還有一種深沉溫和的耐心。總之,簡短的相遇讓她感到已經看到了一些這個陌生城市的陌生的人們的內心。簡短的相遇使路茜小姐記住了那個墨西哥小夥子。當然她不會把這個告訴維拉和埃倫的。
     
    路茜小姐離開教堂,心情愉快地向酒店走去。黃昏的陽光已越來越暗,當她穿過擁擠的集市到通向酒店的街上時,已經是晚上了。街上沒幾個人,她的腳步聲迴響在石板路上,聽上去顯得分外孤獨,一個男人的影子搖搖晃晃地向她走來。這時街上除了他們沒有第三個行人,但路茜小姐並不害怕,只是提醒自己前面是個醉鬼,要離他遠點。那個喝醉的人搖搖晃晃地越走越近,路茜小姐有點想折回後面的集市,但她很快打消了這個念頭,她是美國人,是不會被傷害的。她繼續向前走著。
     
    但恐懼仍然還在。當她走到那男人面前,他盯著她,向她揮手,要錢。那是個滿臉鬍子的流浪漢,滿嘴酒氣,說著她聽不懂的西班牙語。路茜小姐是從他的手勢和表情猜出他在乞討。但她對這些街頭流浪漢沒有什麼同情心。她搖搖頭,準備繼續向前走。一隻骯髒的手拉住她的衣袖,難懂的西班牙語又響起來。她用勁甩開那只手。那個男人眼裡閃現出憤怒的神情,他惱火地舉起手臂。
     
    顯然那個流浪漢並不想傷害她,但路茜小姐本能地向後一退,她的鞋根卡在路面上的石板縫隙中,她摔倒了。她躺在那兒起來,她的腳踝扭傷了。
     
    流浪漢站在她旁邊。這時路茜小姐感到了真正的恐懼。一種不由自主、忽然發生的恐懼壓倒了她。
     
    忽然在街邊的陰影中,另一個男人的身影出現了,一個整潔的穿白衣的男人。路茜小姐看不到他的臉,但她知道是教堂裡的那個小夥子。她看到他把那個流浪漢推開,然後要他走。流浪漢回頭看了看,搖搖晃晃地走開了。
     
    路茜小姐感到一個人的臉離自己的臉很近,接著一隻有力的手托住她的背,扶她起來。她聽不懂小夥子說的話,但他的語調很溫和,充滿關心。
     
    「女士,」他說,看了看流浪漢離開的方向,「他已經走了。」這個墨西哥年輕人的牙在月光下反射出潔白的光。他接著說:「我叫馬瑞歐,從教堂那邊過來。讓我送你回酒店,好嗎?」
     
    路茜小姐的腳踝很痛,馬瑞歐一直把她送到酒店,再把她送回房間。她的情形在維拉和埃倫之間引起了一陣慌亂。
     
    看到馬瑞歐仍然關切地站在一旁,埃倫拿起她的提袋,問:「我們該給他多少錢,路茜?」
     
    但路茜小姐不想這樣做,她說:「不,錢對這個年輕人會是一種侮辱。」
     
    馬瑞歐似乎聽懂了她的話,他也說了幾句,但路茜小姐卻不怎麼能聽懂。最後馬瑞歐拿起她戴藍寶石戒指的手,吻了吻,鞠躬,然後離開了房間。
     
    那就是馬瑞歐如何走入了這三位女士的生活,而且顯然他並不想很快離開她們。第二天早上,他來到酒店,找到了路茜小姐。這次路茜小姐第一次正面看到他的臉。他並不是很英俊,他的睫毛很長,但眼睛靠得太近了。厚厚的嘴唇上長著八字鬍,但鬍鬚稀疏,不大好看。只是他的手指有力而修長。總的來說,這個小夥子給人某種熱情和可信的感覺。
     
    他解釋自己是個大學生,想在假期掙點錢,所以希望能做女士們的導遊。由於路茜小姐的腳扭傷了,他建議替她們雇輛車,司機也由他兼任。而他索要的報酬卻令人吃驚地少,而且堅持不需要付更多。
     
    第二天他租到一輛車,便宜的租金使得精打細算的埃倫小姐也十分滿意。於是馬瑞歐開始熱情而認真地帶著她們在各個景點之間遊玩。
     
    衣著整潔的馬瑞歐的陪伴令路茜女士很高興,其實三位女士都很高興。他為她們訂了不少遊覽計畫。一天,他帶她們攀登玻卜卡貝特山,好幾個小時之中,她們在世界上最美最神秘的山峰前,激動不已。有時當馬瑞歐和路茜小姐單獨在一起的時候,馬瑞歐總是把路茜小姐的手握在掌中,輕輕地撫摸。
     
    那是馬瑞歐用他的方式,繞過語言的障礙告訴她,他非常高興能和她一起分享這次美妙的墨西哥之旅。被他有力的手握住,路茜小姐手指上的戒指又收緊了,但她並沒有感到痛,她所感受到的是另一種與疼痛完全不同的感覺。
     
    在玻卜卡貝特山之行後,路茜小姐決定應該離開塔西克城,去墨西哥城了。
     
    她讓埃倫去告訴馬瑞歐他的使命結束了,還讓埃倫帶去了額外的幾百比索的酬勞。埃倫轉告了馬瑞歐,但馬瑞歐沒有接受那筆錢,而是找到了路茜小姐。他告訴她,墨西哥城裡有不少人並不友好,他伸出他強壯的胳膊說他想繼續照顧她們,而且為她們介紹墨西哥城裡的風光。他強壯的胳膊揮動著,似乎在擁抱著天空、太陽還有墨西哥的群山。他黑色的眼睛和長長的睫毛,卻擁抱著路茜小姐。路茜小姐感到似乎有一種本能在促使著她同意,讓馬瑞歐和她們一起來到了墨西哥城。
     
    到達墨西哥城第二個星期,他們決定去遊覽墨西哥金字塔。像往常一樣,路茜小姐和馬瑞歐坐在前排。他是個出色的司機,路茜小姐喜歡看他全神貫注開車時的側臉,也喜歡聽他不時地喃喃自語,但不大喜歡他用目光注視她的臉,然後向下滑到她的胸前。
     
    他的凝注讓她有些不自在,她用英語對他說:「馬瑞歐,你是美國人說的那種花花公子。你肯定認識很多女孩。」
     
    開始他似乎沒聽懂。沉默片刻,他說:「女孩,花花公子,你是說我嗎?不。」他把手伸進衣袋,拿出一張照片,「女士,這就是我的女孩……」
     
    路茜小姐拿過照片,發現是一個比她還老的婦人。她頭髮花白,眼睛大而憂傷,歲月和疾病在她的臉上留下條條細紋。
     
    「是你媽媽!」路茜小姐說:「給我講講她的事,好嗎?」
     
    馬瑞歐儘量用她能聽懂的詞彙告訴了她媽媽的故事。他媽媽非常窮,一輩子住在一個叫古德羅斯的小村子裡,艱難地撫養著一群沒有父親的孩子,如同人間的聖女。路茜小姐從他的話裡聽出他對他母親幾乎是一種崇拜的愛。
     
    聽到馬瑞歐的話,路茜小姐決定在她的旅行結束前,她要向馬瑞歐問到他母親的位址,然後寄一筆錢給她,讓她能幫助馬瑞歐上完大學。也許她的兒子會因為過分的自尊而難以說服,但作為母親,她會接受的。
     
    「那是金字塔嗎?」埃倫的聲音打斷了路茜小姐的思索。「它們比不上埃及的金字塔。」埃倫繼續說。
     
    但路茜小姐被那兩座太陽金字塔和月亮金字塔打動了。她凝視著幽暗、古老的金字塔,心中感到一種奇特的興奮感覺。這種感覺在塔西克城的教堂裡她也同樣碰到過。
     
    「這些石階我是爬不上去了,」埃倫洩氣地說:「我太老了,天氣也太熱。」
     
    維拉儘管沒覺得熱,但她也老了。她站在金字塔底,衣服披在肩上,手裡拿著從不離手的香煙,說:「你去吧,路茜,你還年輕,而且也好動。」
     
    於是路茜和馬瑞歐開始向上爬。
     
    在馬瑞歐的幫助下,她爬到了太陽金字塔的頂上。雖然陡峭的石階令她累得喘不過氣來,但登上塔頂的感覺真是好極了。
     
    塔頂只有他們兩個人,他們坐在一起。一個是費城來的富有的小姐,一個是偏僻小村裡走出的小夥子,緊挨著坐在一起。他們看著巨大的平原,古老的村落和它們的廟宇散落其間,向下望去可以看到從廟宇通向月亮金字塔的、被稱為死亡之途的路。
     
    馬瑞歐開始給她講祭祀儀式的故事。在過去,這種儀式每年都有一次。
     
    路茜小姐半閉著眼睛,一邊聽著他的話一邊想像著當時的情形:人群湧向他們腳下的平原;巫師站在指定的某級石階上;塔頂是一位衣服一塵不染的青年,那當然就是馬瑞歐。
     
    馬瑞歐是村民們奉獻的祭品,他將被奉獻給神靈。她感到對他的憐憫,她伸出了她的手——那隻戴著無法摘下的戒指的左手,她的手找到了他的,被他溫暖有力的手指輕輕地握住……
     
    路茜小姐幾乎不知道馬瑞歐什麼時候抱住了她,他的頭垂到她的胸前。直到她聞到他皮膚的甜香味和頭髮間香波的氣味,她才猛然清醒過來。她猛地跳起來,似乎從幾個世紀的時光中回到眼前,想起還有兩個女伴在塔下等著,想起還有許多的石階要下。
     
    在返回墨西哥城的路上,路茜小姐決定自己和維拉坐在後面的坐位上,把埃倫換到前面和馬瑞歐坐在一起。
     
    回到酒店時,路茜小姐說:「明天是星期天,馬瑞歐,你最好休息一下,不用來陪我們了。」
     
    他開始反對這個建議。當路茜重複道:「不,明天不行,馬瑞歐。」他臉上的表情就像一個失望的孩子。但很快他的表情變了,他的眼睛挑戰般地直視她的雙眼。
     
    回到房間,路茜小姐感到心猛烈地跳個不停。那眼神所代表的東西是她以往從不敢妄想的東西。她明白,那是一種渴望的眼神。
     
    由於某種原因,她不能理解,而她的心中也從未夢想過,馬瑞歐在追求她。
     
    他在熱烈地追求她。
     
    晚上在上床之前,路茜小姐做了幾件以前她從未做過的事。她穿著睡衣長時間地站在臥室裡的長鏡前,真切地感到,自己是一個女人。
     
    她沒有看到自己有什麼新的驚人的東西。但這只是她的外表沒有將她內心將要發生的,和已經發生的驚人的變化表現出來而已。
     
    她並不美麗,即使年輕的時候也不曾美麗過,而現在已人到中年了。她的頭髮快白了,鬆散的搭在額前。她的眼睛仍然清澈,而且正充滿了歡樂,但在它們周圍卻是歲月留給她的陰影與皺紋。在睡衣下面,她的胸依然挺實,但身材卻已經不行了。事實上,無論她的面孔還是身材,都沒有什麼地方能夠吸引人了。而她卻被人追求。她知道,一個墨西哥的英俊年輕人感到了她身上某種吸引人的東西。
     
    路茜小姐對很多事並非一無所知,她知道不少年輕人追求年老的女人是為了最後能繼承她們的財產。但馬瑞歐除了拒絕任何額外的報酬以外,甚至不知道路茜小姐是她們三人中最富有的一個。只有費城的一個律師和她家族的一些人知道她真正擁有多少財產。不,如果馬瑞歐是為了錢,他就該把眼光放到埃倫身上。埃倫掌握著她們的錢袋,而且在任何時候都不讓任何人知道她手裡的錢實際上屬於路茜。
     
    面貌普通、衣著單調的路茜小姐身上沒有任何地方顯示出富有。她母親的訂婚戒指上有一顆值錢的鑽石,但也只有專業的珠寶商人才能看出來。而那個藍寶石戒指也不值得任何人為它花費精力與時間。如果她能把它從手指上弄下來,作為感謝,她會很高興把這戒指送給他。
     
    不,墨西哥城裡有上千的女人比她顯得更富有,還有更多的女人年輕美麗,值得馬瑞歐為之傾倒,還有……
     
    猛然間,路茜小姐為這事的不合邏輯感到一絲恐懼。
     
    也許是未婚女性的本能觸動了她的神經,使她警惕到莫名的危險。
     
    路茜小姐決心她必須了結這件事,她靜靜地躺在床上,作出了她的決定。
     
    路茜小姐和維拉在長途車站等候。她們都緊緊擁著自己的外衣,似乎很冷。維拉確實有點著涼,她也總是如此。而今天雖然有春日的陽光在照耀,路茜小姐卻也感覺到了陣陣的冷意。她的雙眼,還有鼻子都是紅紅的。
     
    她們等的是埃倫,她落在後面是為了把酬勞付給馬瑞歐。帕茲考羅的汽車20分鐘後啟程。
     
    埃倫來了,她的鼻子也是紅紅的。
     
    「妳不能那樣幹,路茜,」她抱怨說,「那樣太狠心了。」她把兩張一百比索的鈔票交到路茜手裡。「我覺得把這個給他時他就像要打人,」她解釋說,「而且他讀到妳的信時就像孩子那樣地哭起來。」
     
    路茜小姐聽了默不作聲。在去帕茲考羅的整個路上她都幾乎一言不發。
     
    寧靜的帕茲考羅湖旁,一家旅店的走廊上,三位女士圍坐桌旁開始吃晚飯。從不願安靜的埃倫在討論著第二天的計畫,路茜小姐卻顯然心不在焉。她的目光轉向墨綠色的湖面,研究著湖上一串串的小島,還有在湖面掠過的禿鷹,它們發出粗糙的叫聲,貪婪地尋找著動物的屍體。
     
    過了一會,她站起來說:「有一點冷了,我要回房間去了,晚安。」
     
    路茜小姐的房間有個小陽臺,可以從另一個角度看到湖面。陽臺下面就是沉入黑暗的湖面,晚歸的漁夫們用模糊的聲音交流著一天的收穫,偶爾就唱上一段當地的民歌。
     
    路茜小姐靜靜地坐著,看著他們,心中想著馬瑞歐。自打離開墨西哥城,她就在想念馬瑞歐,現在她為自己魯莽地趕走馬瑞歐而後悔不已。她應該自己和他說。她難過地猜測他會怎樣猜疑……這些想法深深地刺痛著她,她傷害了他……
     
    她的胡思亂想被打斷了,因為她在下面的漁夫中看到了一個雪白修長的身影。路茜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心開始狂跳起來。她扶著欄杆,極力向前探,向黑暗中望去。的確,路茜看到一個熟悉的影子在那裡敏捷、優雅地閃動著。
     
    但那不會是馬瑞歐,他被留在數百英里外的墨西哥城了,而且路茜還特意吩咐埃倫不要告訴他她們的去向。
     
    穿白衣的人影從遠處向她窗戶所在的湖岸飄來。湖岸上射出的一片燈光照在他的身上,使人能夠看清楚。
     
    那是馬瑞歐。
     
    她探下身去,心就像一隻不知所措的鳥兒跳個不停。他就在她下面,他們之間只有十五英尺。
     
    「路茜小姐,我終於找到妳了,」他用西班牙語說:「我知道,我會找到妳的。」
    「但,馬瑞歐,你是怎麼……?」
    「長途汽車公司告訴我,妳們到這裡來了。」
     
    她看見他高興地笑著,雪白的牙忽隱忽現。「路茜小姐,怎麼妳一聲不響地就離開了呢?甚至沒有說一聲再見。」
     
    她沒有回答。
     
    「但我現在來了,我仍然為妳效勞。明天妳和我到湖上去,好嗎?在其他兩個女士醒來之前,就妳和我。湖上有月亮,我們還能看見日出。」
    「好吧……」
    「明早五點我來接妳,我會弄條船。鳥兒們還沒醒,我就會在這裡等妳了。」
    「好吧……」
    「晚安,我的小姐。」
     
    路茜小姐回到房間,當她換上衣服躺到床上,她感到自己的手在顫抖。
     
    直到凌晨,她還沒有平靜下來,直到窗戶下傳來低低的口哨,告訴她馬瑞歐已經到了,她感到自己仍在顫抖。
     
    她飛快地穿上衣服,理理頭髮,披上件衣服,跑下樓去。旅店裡很安靜,沒人看見她穿過走廊,也沒人看見她順著斜坡來到馬瑞歐的船旁。
     
    他抬起她的手,把它放到唇邊,然後輕輕地把她扶上船。
     
    她沒有一點反對,就像神父將她引向每個人都要經歷的那個神聖之地。
     
    馬瑞歐說得對,天上掛著月亮,是檸檬色的滿月。不透光的湖面上反射出一縷縷的月光。
     
    路茜小姐坐在船裡,雖然很涼,卻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她注視著馬瑞歐,他站在船尾,劃著船向湖裡深處劃去。他把褲子挽起來,一直到膝蓋以上。月光下他的腿強壯、粗野。他還唱著歌。
     
    路茜小姐以前未曾想到他的嗓音如此優美。歌聲聽上去很甜,還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憂傷。馬瑞歐注視著她,目光從她的臉向下移動,一直到她放在膝上的雙手。手指上那枚便宜的藍寶石戒指,在夜色中幽幽地反射著月光。
     
    小船向多島嶼的湖心深處劃去,路茜小姐已經忘記了其他的一切,包括她身處何時、何地。閃爍的星辰和圓潤的月亮,她都已視而不見。她所感受到的只有一種深沉的寧靜,似乎這種幾乎難以覺察的感覺,要持續到時間的盡頭。
     
    她聽到了馬瑞歐的聲音:「聽,是鳥兒們在叫。」
     
    她聽到了這一群群島嶼中的鳥鳴,但目光所及的地方卻只能看到在天空中無聲息盤旋的禿鷹。馬瑞歐停下來,拿出他們的早飯。有牛肉,麵包,黃油,還有乳酪,他還帶了一瓶紅酒。
     
    他用一把大折疊刀把黃油抹在麵包上,遞給路茜小姐。她這時才感到真的是很餓。她吃麵包,喝著紅酒。酒精進入到她的血液中,令她感到陣陣如少女般的快樂。無論馬瑞歐說什麼她都會發笑,馬瑞歐也在笑,他的目光也停留在她的身上。
     
    他們吃著早飯,就像蜜月中的夫婦。太陽漸漸取代了月亮的位置,把金紅色的光芒灑向湖面。在幾英里之內,她所能看到的只有禿鷹,還有就是遠處飄來的陣陣歌聲。
     
    最後一片麵包吃完了,酒也喝完了,馬瑞歐又拿起槳,向湖心更深處劃去。他不停地劃,再不說一句話。
     
    當她一看到那個島,路茜小姐就知道它是馬瑞歐所選的那一個,它看上去人跡罕至,也遠離其他島嶼,岸邊草長得很高、很密,就像島的流蘇。
     
    他把船靠上去,草立刻將他們包圍起來,就像進入了另一個小得多的世界,他們自己的世界。他握住她的手,輕輕地說了兩個字:「來吧。」
     
    她跟著他如同一個聽話的孩子。他找到一塊乾的地方,他為她鋪上一件衣服,讓她坐下。然後他緊挨著她也坐下來,將她摟在懷中。她能看到他的臉,離她很近,還看見他黑色的眼睛,似乎更近,還能感到他溫暖的,帶著酒味的呼吸。
     
    她閉上眼,知道自從遇到馬瑞歐那天起,就註定會有的一刻就要到來。從教堂相遇的那一天起,幾乎每一件事都在暗示著這一刻終會到來。她能感到他的手輕輕撫摸著她的頭髮、她的臉,還感到他的手握著她的手,握到了那枚藍寶石戒指。
     
    她感到他撫弄著那枚戒指,他的手指都流露出那種傾慕。整個過程看上去很複雜,卻也並不多麼奇特。
     
    他的手開始向上移動,他的手指移到她的喉嚨,輕輕地停下來,她沒有叫,更沒有感到恐懼。
     
    他的雙手開始用力地收緊,他的嘴唇向她的嘴唇壓下去深深地吻著,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吻著。
     
    馬瑞歐扔開沾血的折刀。他討厭看到血,為了拿到戒指得砍下一根手指,更讓他覺得噁心。
     
    至於她手上那枚她母親的訂婚戒指他看也沒看。那枚普通、便宜的藍寶石戒指,幾個星期以來使他對其他任何事物都熟視無睹了。
     
    他把衣服蓋在路茜小姐的屍體上。本來他想把她放到有草的水面下,但又覺得會飄浮出去,被漁夫發現。
     
    這個島幾年也不會有人來,而真的有人來的時候——他抬頭看了看似乎永遠都在盤旋的禿鷹。
     
    再沒有回頭看一眼,馬瑞歐向小船走去,劃向陸地。到岸邊之後,他把小船翻過來,讓它順水飄走。這樣,它就會一直飄到湖的中心地帶。
     
    一個美國婦女和一個船夫駕船進入湖中。他們途中落水,都被淹死了。警察不會在這個巨大的湖中搜尋他們的屍體的。
     
    馬瑞歐搭上一輛返回方向的運貨車。乘著這輛車,他也許就會在古德羅斯村了。
     
    他想他的母親肯定會喜歡那戒指的。

  • 汽車冷凝器位置 在 Wilhelm Chang Photography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2020-08-30 21:3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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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仲夏寶島號與多良車站藍皮車 花東夏日追火車
    每年夏日在花東的玉里站與台東站之間,會上演一幅蒸汽火車拖著長煙,在廣闊翠綠稻田間飛馳的迷人畫面,佐以老火車的機械運轉與汽笛聲,成了令人難以忘懷的仲夏回憶。我本來不知道有項活動,直到從蘭嶼歸來,從台東搭火車返回台北的途中,瞥見停靠在月台的蒸汽火車頭,才興起拍攝的念頭。


    回到家後一查,發現其實這輛『仲夏寶島號』共有三次玉里台東的往返。我看到的是第二次,因此還有一次拍攝機會。便趁著去花蓮溯溪行程結束後,接續去追火車。我不算鐵道迷,對火車並不了解,只是單純喜歡火車奔馳在田野間的畫面。所以拍攝前找了許多資訊參考與學習,並且在火車啟程的前一天去我屬意的拍攝點場勘。


    【難忘的追火車體驗】
    拍攝當日,我提前了近三小時抵達第一個拍攝點 -玉里客城鐵橋,卻驚訝的發現田埂邊早已排滿腳架與等待的攝影人,一旁沒有田水的田地旁,也逐漸有當地攝影班的學員聚集,原來他們的老師與田主認識,已經去打開水閘放水,等下火車經過時便有倒影可拍。不久後,更多人陸續趕來,稻田旁的道路也都停滿汽機車。接近火車出發的時間時,空中還有數台空拍機滯空等待。


    當蒸汽火車終於緩緩駛上上橋前的斜坡時,所有人無不屏氣凝神,就為了等待火車通過自己理想的拍攝位置後,按下快門的那一刻。火車上橋後,也許是因為上坡需要加足馬力,噴出了長長的黑煙。過橋時也鳴起長長的汽笛聲,似乎是在跟我們這群在豔陽下烤曬許久的攝影人打招呼。我從未看過行駛中的蒸汽火車,因此在看到/ 聽到這一幕後,有種難以言喻的興奮!


    當火車通過鐵橋後,所有人都快速地收拾拍好攝器材回到車上,趕往下一個拍攝點。平日沒有這麼多車的鄉間道路,頓時出現了各式車輛的車隊,彷彿見到在美國鄉間,追逐龍捲風要釋放儀器的科研車隊的感覺。


    不過因為每台車接下來的拍攝點不同,我很快就脫離了車隊,抵達我事前設定好第二拍攝點 -慶豐村平交道。抵達時,這裡只有兩個人在等待。其中一位有著各式各樣的拍攝裝備 -除了兩組腳架與其上的三台錄影機外,手上還有一台專門拍攝照片的相機拍攝。閒聊之間,本想以他追逐火車的資,與對鐵道的熱情與了解,應該是很資深的鐵道迷。沒想到除此之外,他本身就是駕駛火車的司機員。能夠將自身興趣與工作做結合,想必是相當幸福的人呀。看到他的小孩也一樣對拍攝鐵道興致滿滿,也許未來也是一個懷抱熱忱投入台灣鐵道的人。


    當蒸汽火車近距離震撼地以我預想的拍攝方式通過後,我便告別那位司機員,來到下一個拍攝點 -德高路橋。在這裡又看見追逐火車的車隊,不約而同地在路旁的空地停車。大家快步地走到橋上理想的拍攝位置後,又開始等待的過程。期間還意外拍到環島的Hello Kitty列車,就當作練習拍攝了下來。最終蒸汽火車冒著白煙,以緩和的C型彎,通過翠綠的台東田野,完成我心中最理想的畫面。


    接下來便毫無壓力的前往我此次追火車的終點關山站,拍攝靜態的仲夏寶島號。這裏可以近距離的觀看與拍攝寶島號的車身細節,特別是那些各式管線、幫浦與輪軸,真的會讓古典器械迷大呼過癮。最終仲夏寶島號噴出大量白煙,在汽笛長鳴下緩緩離開月台,為我的追火車行畫下句點。雖然這次沒有辦法追完全程,但已經相當滿足了,明年有機會再來拍攝更多不同的畫面!


    【同場加映 多良車站與藍皮車】
    當時從蘭嶼返回台灣時,順道租了機車去了台東鹿野看熱氣球。由於看完熱氣球後,距離還車的時間還很早,就決定往南去造訪擁有太平洋美景的多良車站,並且拍攝歷史感十足的普快『藍皮車』。


    藍皮車顧名思義有著藍色的車身,是台鐵的普快列車,只在台東車站和枋寮車站往返一班次。藍皮車亦是台灣最古老的火車之一,因此也是沒有空調、唯一能夠開窗的火車。因此除了實際搭乘藍皮車懷舊外,許多遊客與鐵道迷也喜歡拍攝它的經典身影。


    多良車站則因為可以眺望太平洋一望無際的遼闊美景,被譽為最美車站而大受歡迎。甚至讓這座當初因業務冷清、已廢站14年的小招呼站,有再度復站的可能。因此當最美車站結合經典藍皮車時,總會吸引大批人潮拍攝。


    當我從初鹿騎了一個多小時的機車後,突然發現道路兩側停滿了汽車,甚至還有警察在對違停的車輛開單時,就知道多良車站到了。把機車停妥後,順著指標走上山坡,很快就抵達多良車站。但要抵達多良車站屋頂的觀景台,必須先穿過一個小市集。這個市集雖小,但因為是週末假期,遊客洶湧,熱鬧非凡。


    而市集外的觀景台,反而因為艷陽曝曬,在無火車通過時沒有太多遊客聚集,因此我可以自由地選擇我想要拍攝角度。雖然這個角度因為南迴鐵路電氣化架起的電桿,多了一些遮蔽感,但仍無損它的經典。車站頂的觀景台則設有列車班次的資訊,可以精確掌握火車還要多久才會抵達(以及還要被烈日烤曬多久)。


    而眾所矚目地藍皮車,也終於在鳴笛後,從隧道裡現身,最後在此起彼落的快門聲中,通過多良車站,成為許多人台東行的亮點外,也為我的蘭嶼-台東行畫下句點。此行之前只有耳聞台東之美,實際造訪後深深驚艷,日後一定會好好再訪。


    更多我的攝影作品請參考Instagram:
    https://www.instagram.com/wilhelmchangphotography/

  • 汽車冷凝器位置 在 蔣薇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2020-07-24 20:2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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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我出席了一個葬禮》

    呢本係我第一個故事,亦係我第一個出到書嘅故事,可能有好多新讀者係因為散文或者新故事而睇我,根本唔知有呢個故事嘅存在,但如果你有睇過《弊傢伙,我女朋友有咗》的話,就會知其實兩者係有少少關聯。

    《老婆最後的十二個難題》新一回講到毅行者路線,而當中有唔少地方當我問完朋友覺得有少少唔合理,依家正在修改中,希望可以比到更實在嘅故事大家,等緊而想追故嘅朋友可以睇返呢個故事。

    其實都差唔多寫左八年,有出書無出書嘅故事都接近六十萬字,速度唔夠嘅我只可以偷偷推舊文舊書,等大家重溫一下!

    好喇!去故!!

    《那天,我出席了一個葬禮》第一回--葬禮

    四十歲?對你來說很遙遠嗎?

    對我來說卻是一個月後的事……

    我,只是一個普通到不行的上班族,亦是所謂的中產。

    婚已結,十年夫妻生活,愛情早變了感情;

    樓已供,還有十多年的房貸,只是活在斗室之中;

    車已買,快十年的日產汽車,開在街上沒人會留意;

    奴已隸,上班下班,一成不變的辦工室工作,人也差不多變成機器。

    簡單的生活,沉悶的生活,機器的生活,直到那一天。

    電話響了,一個沒有來電的電話打過來。

    「喂。」

    「是不是阿凱啊?」

    「我是,你是?」
    
    「我是你中學同學阿鋒的妻子Susan,有時間說兩句嗎?」

    「有,請說。」

    「阿鋒他……走了。」

    「走了?走了什麼?他又去旅行了嗎?」

    「不是……阿鋒他過世了……」

    什麼?中學時的運動健將,竟然突然死了?

    這是我人生中,第一個同輩離世。

    「老婆,今天我去阿鋒的葬禮,不回來吃飯了。」說罷,我穿上了很少拿出來的西裝,踏著沉重的步伐離開了我的家。

    開著我的日產,看著熟悉的街道,十多年,街道上改變了很多,但你總不會發現一切在改變,因為改變通常是逐漸逐漸的進行,你習慣了一些,再改變一些,今天比起昨天,改變很少,但比起十年前,改變卻是天翻地覆。

    多少年沒有中學聚會過?

    二十多歲剛畢業時,常常有聚會。年紀漸長,兩個星期的聚會,變成一個月,一個月變成兩個月,兩個月變成半年,半年變成一年,一年變成有紅事才出來。想不到,這一次,我們竟然為了白事聚頭。

    步入殯儀館,對上一次應該是八年前,爸爸離開了我,我送他走的最後一程。總覺得,當父母離開了自己,自己才算真正的長大,獨立,也覺得自己老得特別快。

    看著空虛的房子,自己是輩份最高的人,沒有人在身邊囉嗦,叫你吃飯,提你回家,著你穿多一點,照顧生病的你,看著熟悉的父親樣子,由真人,變成家中每天看到的黑白照片,有時候一個人回家,我總想說一句:爸,我回來了。

    字打到這裡,眼眶也快溢出久違了的淚水……

    快四十歲的我,回想起小時候,穿著白背心,晚上牽著老爸的手買汽水西瓜,昏黃的街燈,顯得老爸的背影很偉大。

    慢慢我長得比老爸高,老爸在自己身邊時,為生活勞碌奔波,總是沒有好好陪他,到了一天,他無聲無息的離開了自己,才懂得想,為什麼自己沒有好好陪他……

    父親節快到了,讓我跟老爸說一聲,父親節快樂。

    想著想,走到靈堂前,放下了帛金,跟susan說了一聲節哀順變,看著阿鋒一對十多歲的兒子,我把銀包內的幾千元也拿出來交給了這對小兄弟,叔叔只能幫得多少就多少,接下來的時間,你們要堅強。

    靈堂內,阿鋒熟悉的臉,帶著微笑,在迎接我這個中學同學,像是說:這樣久沒見,你還好嗎?相片中的他,多健康,笑得多開心。

    記得那年的班際藍球比賽,我們差兩分之下輸了,賽後我在更衣室忍不住的哭了出來,阿鋒也是帶著同樣的笑容跟我說:有什麼大不了的?大不了下年努力再來吧!

    他的笑臉,對我來說沒變,我的眼淚也沒變,低著頭的三個躹躬,我心中只是想:阿鋒,我老了,不知道再有多少個下年……

    場內的人很多,我看到中學同學的那一個位置,走了過去,中學的攪屎棍阿中,死板班長阿德,結了婚的人妻美女Winnie,品學兼優的阿欣,開心果Carmen,他們都在。幾年不見,老朋友們,你們都老了;老朋友們,你好嗎?

    阿鋒是一個怎樣的人?

    任何一個團體,總有一個特別熱心,和那一個也特別熟絡的人。每次的聚會,他也是發起人,任何一個人的生日,他也暸如指掌。 三五不時,總會收到他的電話:「喂,最近如何啊?下個月誰誰誰生日,不如一起出去吃個飯吧?」

    什麼時候再沒有接過阿鋒的電話?

    三個月?半年?還是一年?我也數不出來……為什麼一個老朋友一陣子沒有找我,我也沒有察覺,沒有打電話去問候一下?直到,發現這個朋友離我而去,我才如夢初醒。

    看看身邊的一班同學,大家傷心嗎?好像傷心的臉上卻帶著一絲的愧疚。

    「阿德,記得上次聚會是什麼時候嗎?」

    西裝畢挺的阿德,衣著光鮮得讓我認不出來,他想了一下說:「大概,四年吧。」

    「有這樣久嗎?」

    旁邊的阿中伸頭過來說:「有啊,最後一次聚在一起是Winnie的孩子出世,我們一起去醫院看她。最近說要吃飯啊,唱K啊,去旅行啊,都總是沒有齊人,你不是不知道阿鋒很執著要一起聚會,一個都不能少嗎?」

    的確是,上次吃飯,Winnie說她要照顧孩子,阿德說不太想吃火煱,Carmen也說他丈夫不太喜歡她夜回家,當時我也好像不行,好像是加班吧……

    再上次?唱K太吵?有人唱歌不好?太夜?明天要上班?孩子要溫習?

    再上次去旅行?有人去過,有人拿不到假期,有人累,有人說老了,最終,也是不了了之。

    再之前,行山,太累;
    再之前,喝早茶,太早;
    再之前,看煙花,太多人。

    太多之前,也有太多藉口。每次約會失敗,總覺得好像鬆了一口氣。人越大,越想窩在自己的空間中,不接觸,不嘗試,可能,這是一種安全感。

    「各位親友,現在可以瞻仰遺容,去跟阿鋒見最後一面吧。」

    我們隨親友的後面,進入靈堂後的小房間,那條隊伍,進入的很冷靜,出來的卻各有傷感。

    「阿鋒是因什麼過世的?」我問。

    Winnie探頭過來說:「好像……是肺癌。」

    肺癌嗎?阿鋒好像從不抽煙,為什麼會選中他?

    一副棺木內躺著自己熟悉的朋友。一個存活在自己心中活生生的人。

    他……瘦了很多,皮膚下全無血色,他健壯的身體,結實的肌肉再看不見活力。

    我從他的腿,慢慢的走前,前方的一個女士,應該是阿鋒的大學同學吧,她扒在阿鋒的棺木上哭著,需要嗎?

    我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在生活的長河中,我一身的梭角都被磨平了。我總是跟自己說,傷心,並不能改變什麼,為什麼傷心,接受吧。

    前方的小姐,被一幫親友扶走了,我也走前了兩步。

    我終於看清了阿鋒的遺容。

    跟他這樣近,但我卻感覺他離我很遠,他不再是那個會跟我有講有笑的人,他瘦了,他長相雖然還是我能認出,但他卻不再是我熟悉的那個,臉上帶有笑容的阿鋒。

    笑容在他臉上消失了,他的眼,也不再張開。

    我的心抽了一下,腦袋一片空白,這就是死亡嗎?曾經,死亡離我很遠,父母的離開,他們一頭白髮,我有的是悲傷,但對死亡卻是很空白。

    但這一刻,從看到一個跟自己一樣大的人,躺在我身前時,我突然覺得,死亡離我,好像比十年前,二十年前近了一點,再想想自己,快四十歲了,人生可能已經走了大半。

    我哭了,可能是因為阿鋒,也有點是,因為我自己。

    扶著哭成淚人的Winnie,阿欣和Carmen,我們走出了房間,坐在椅子上讓小姐會平復,也讓我心中的漣漪平靜。

    十分鐘後,我們走出了門口。跟Susan道別,慰問了一下後便打算動身離開了。

    那知道Susan給了我一個信封,著我們一定要,一定要一班人一起看。

    我跟他們到了一家酒樓,大家也對這封信很有興趣。我打開信封,開始讀起上來。

    「老同學們,因為我,你們最終也聚在一起了,但這次,也是我最後一次將你們聚在一起了。你們可以答應我一件事嗎?」

    我一邊讀,幾個眼淺的女生再次落淚,我也忍耐著眼淚,希望以阿鋒的口吻和感覺讀出他這封信。

    「當然,一個死人的遺言,我想總不能拒絕吧,我的老朋友們。老土點說,當你讀到這封信,我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接下來的,太老土,我也不再寫下去。你的朋友死了,死,並不可怕,但我最可惜的是,最近沒有能力繼續凝聚大家在一起。」

    「我得了癌症,在病床上我看著以前的相薄,那時候的我們是多麼年輕,多麼有活力,臉上總帶著燦爛的笑容。但人大了,愈難得到快樂,我明白的,因為我也不快樂了。」

    「我很想見大家,但卻不想以一副殘缺不全的身體去見你們,須知道,我在你們心目中,總是開開心心的,我不想讓你們傷心,替我擔心。」

    「但我留下一份小小的心意給我最最最最熟悉的你們,答應我,好好的去享受我給你們準備的。還記得我們中學時,每年暑假也會去大嶼山的小別墅嗎?那座要走三個小時才能到的房子。給我三天的時間,到那房子玩三天,就跟以前一樣就行。」

    「相信我,那裡有我在。

    永遠的5A班班會主席


    絕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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