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妞評電影 《回憶三部曲》（Memories）－ 回憶不是用來逃避現實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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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8 年大友克洋完成經典動畫鉅作《阿基拉》之後，1995 年找來當時還為漫畫家的今敏，以及年輕動畫導演的森本晃司、岡村天齋共同推出《回憶三部曲》。當時一推出，就在日本造成不少轟動及迴響，片中探討太空迷失、科技與人之間的關係、諷刺一個人的無知到整個國家的愚昧。除此之外，三部動畫短片的創作手法更是各具特色，無論是華麗科技風格的《她的回憶》，草根性十足的《最臭兵器》，或是充滿北歐畫風的《大砲之街》，都令人驚嘆連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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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太空的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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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回憶》故事背景發生在公元 2092 年，一艘太空船收到神秘的求救訊號，兩位太空人前往搜救後，踏入了一個神秘又華麗的虛幻世界。找來今敏操刀劇本，果然很有今敏個人作品《千年女優》的味道，不同之處在於《她的回憶》較為初步概念，《千年女優》將其概念延伸更為完整。但看完《回憶三部曲》三部動畫短片，影迷們絕對能認出哪部作品出自於今敏之手。《她的回憶》故事有趣的部份就在於「太空迷失」這件事。在當時的時空背景下，人們對於宇宙的認知還有限，隨著時間推移，人類雖然更認識宇宙及外太空，但整體來說，宇宙依然是個尚未解決的謎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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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她的回憶》時，一直聯想到 Netflix 動畫影集《愛 x 死 x 機器人》的〈天鷹座裂縫之外〉，故事描述一艘太空船準備返回地球時，因路線標示錯誤，導致太空船偏離軌道。男主角清醒時遇見了舊情人。最後真相大白後，原來太空船早已深陷於宇宙殘骸中，男主角已年邁體衰，而舊情人只是一個擁有蜘蛛外表的外星人。與《她的回憶》故事概念很相似，只是本片是用「回憶」包裝的幻象，利用人與回憶自身的連結，讓人們沉迷於幻想，而逃避現實，構成一段虛實交錯的詭譎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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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知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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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臭兵器》講述一名藥物研究所小職員誤服了政府機密藥物後，成為奇臭無比的化學氣體源頭，他所到之處都造成史無前例的災害。以現在來看《最臭兵器》其實不免與現今疫情做一個連結。誰也沒想到，一個人竟能造成極大的傷亡，無所遁形的氣體竟也成為一個致命的武器。《最臭兵器》的故事調性十分有趣，劇情套路也十分具有轉折，可以說是三部片裡面的「爽片」之最，是一部黑色喜劇成分極高的動畫。但故事背後要傳達的不僅是無知的可怕，更反諷政府陰謀及政治角力的兩敗俱傷。可悲的是，當最後全世界只剩下一個人存在時，所能擁有的就是回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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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家機器的愚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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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砲之街》為大友克洋執導的作品，劇情描述一個奇特、軍事化的國家，每戶住家矗立著大大小小的砲台，人民的日常生活就是發射砲彈，將軍因指揮發射而地位崇高，而人民淪為國家機器，終其一生地製造砲彈、運輸砲彈、裝填砲彈，連孩子們從小被灌輸的思想也都是打仗這回事。《大砲之街》與前兩部不同之處，就在於其動畫風格十分獨樹一幟，頗有歐美風格畫風，是一則敘事平淡卻沉重的警世寓言。可笑的是，沒有人知道他們為何而戰，也沒人真正見過敵人，更沒出去過生活圈以外的世界。《最臭兵器》如果是在講述少數人的無知，那《大砲之街》就是在描述整個國家的愚昧，這樣的人生又有何意義呢。

#回憶三部曲 #大友克洋 #今敏 #森本晃司 #岡村天齋 #她的回憶 #最臭兵器 #大砲之街
光年映畫 Light Year Images

「沒有一天能把你從時間的記憶中抹去。」（No day shall erase you from the memory of time.）
——詩人維吉爾

這是在紐約曼哈頓「911國家紀念博物館」出入口大廳牆面上刻印的詩句。

2015年我第二次去紐約，登上前一年才剛竣工的新「世界貿易中心一號大樓」（One World Trade Center），並參觀了「911國家紀念博物館」。貼出的照片是當時所拍的。包括維吉爾詩句的牆面；原雙塔殘骸清理完成時拖出的最後一塊鋼柱；還有雙塔遺址改建而成的紀念水池。

其實早在1997年，我就去過紐約，並登上雙塔。當時，怎麼也沒想到四年後，這兩幢大樓竟會陷入恐攻而倒塌。

2001年發生的「911事件」滿二十年了。今天看了Netflix《轉戾時刻：911與反恐戰爭》紀錄片，百感交集。

美國在中東的勢力擴張，是如何招來這場恐攻？二十年來的反恐行動，剷除了一些惡人，卻也傷及許多平民。

世界沒有因此比較和平，卻累積更多難解的仇。但，如果當時做了不同的決定，放縱恐怖主義迅速擴張到各個角落，那樣世界當然也不是我們所樂見。

「歷史」是回頭看才知道的，永遠只能在事件發生以後，才能回溯發現，原來有怎樣的因果。但「未來」就是尚未到來的事，因為還沒發生，所以可以預想、避免和重蹈覆徹。

仇恨、暴力、欲望、政治、戰爭，其實多源於少數幾個掌權者的權力無限擴張。倒楣的，卻永遠是無辜百姓。人類真的悲哀。

(內有《屍戰朝鮮：雅信傳》劇情雷)

該如何顛覆男性官僚霸權主導的王國呢？
有時得用更殘忍的手段。

《屍戰朝鮮：雅信傳》的故事很短，單純闡述「雅信」如何從女真支部的藩胡部落中面臨苦難，在朝鮮、女真之間的政治角力，藩胡部落夾在尷尬地帶，進退維谷，不過「雅信」的父親身為密探，仍篤信著自己能在朝鮮政權下獲得一官半職，讓自己的族人擁有更好的生活，實際上，他們得到的只是無盡的失落，以及賠上自己的生命。

相異於《屍戰朝鮮》兩季的政治權謀、王室與平民的並肩作戰，這部外傳將故事集中在一名北方女子身上，從她小時候與父母親相依為命，生活過得簡單，更在因緣際會下進入廢四郡，得知如何製作生死草，但自己的村人成為了兩族相鬥之間的犧牲品，朝鮮人利用他們，女真人虐殺他們，他們成為可丟棄的物品，什麼都得不到。

故事到這裡急轉直下，成為一名女子如何捱過無盡的艱難與疼痛，招喚出身體裡的惡魔。

人成為惡魔，永遠是漸進式的，雅信被朝鮮的僉度使收容，平日過著打雜工作，住在豬圈，隨著她逐漸年長更是付出了所有，士兵們輕薄她，她又在無意間潛入女真部落發現真相，得知自己的族人是犧牲品，終生對朝鮮忠誠的父親更慘成人彘，最後失去生命。

原本對雅信來說，依靠著她活下去的，是童年時期快樂的回憶，但後來，復仇已成要項，朝鮮與女真的滅族才能投她所好。

如何將一個絕望且兇惡的故事，拍出其內的乾淨剔透？或許得像《雅信傳》一樣，先讓我們看見一名女子在親族的溫暖間成長，卻在死亡的殘骸中茁壯。我原本以為她只為自己而活，但更進一步來說，她重新找到自己，她胸前始終配戴著族人的飾品，她肩負著族人的信念，她不只是一個人，而是一個種族。

讓雅信的身分為女性，不只是對於弱小種族的反噬，也是女人對雄性鬥爭的突擊，那一晚，當她在屋頂上看著人變為獸，喪屍們出籠撲殺所有士兵，她只是持箭逐一獵殺這些士兵，她也成為獸了，這一切都是被逼迫的。

要我挑選最愛的一場戲，我會選最後雅信拖著傷痕累累的士兵，運送至村莊門口，餵食已經成為喪屍的村民們，一邊用憐惜的口氣說，不好意思一直給你們死亡的動物，如今活生生的人也成為喪屍的食物，主客易位，喪屍們上前大快朵頤，但在雅信的眼裡卻是昔日敦厚單純的村民們品嘗佳餚的畫面，他們只要沒死，即使是以什麼樣的型態，都是活著。

說到這，就連傷感的悲劇也變得溫柔了。其實雅信還沒真正對上朝鮮、女真，她的復仇才剛要開始呢，此生面臨苦難的她，讓生死草引入朝鮮，就是要看朝鮮面臨滅國的災厄，接下來就是《屍戰朝鮮》首兩季的故事了，雅信接下來若是遇上李蒼等人，兩種價值觀碰撞，勢必又是另一個悲劇，但會怎麼發生，我很期待。

生死草總是鮮豔幻美，卻長在凍冽嚴峻的山上，誠如雅信一樣，她正帶著生死草展開復仇的旅程，故事才剛剛開始，之於我，這無疑是《屍戰朝鮮》一個極為正確的打開方式，仇恨永遠是開端，原來這個國家，是這樣走向覆亡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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