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我的時候給個電話
#通話記錄 •̀ᴥ•́ 𝟙-𝟚
🅐:回想我結束的方式,一直知道很不成熟,那時我們還太年輕⋯⋯分手前我跟朋友發生車禍,飛出去時轉三圈瞬間有好多想法,忽然想起小時候,媽媽在我面前要自殺的那個畫面。嗯⋯⋯你知道,我是一個滿強勢,自尊心高,防衛心重的人,後來我經歷的關係,...
#需要我的時候給個電話
#通話記錄 •̀ᴥ•́ 𝟙-𝟚
🅐:回想我結束的方式,一直知道很不成熟,那時我們還太年輕⋯⋯分手前我跟朋友發生車禍,飛出去時轉三圈瞬間有好多想法,忽然想起小時候,媽媽在我面前要自殺的那個畫面。嗯⋯⋯你知道,我是一個滿強勢,自尊心高,防衛心重的人,後來我經歷的關係,都是在一樣的狀態下結束,本能性的,感覺對方可能沒那麼喜歡我,有失去的風險時,就說分手。這跟我在原生家庭裡經驗有點關係,可能那些很難相處的東西下面,我是一個害怕被拋棄的人。當時我對待你的方式跟決定⋯⋯嗯⋯⋯我想跟你說的話就是,對不起,我一直對你感到很抱歉。當時的我,還沒有能力理解自己。如果那時我感覺到受傷,你一定比我還要受傷。
•̀ᴥ•́:(「嗯嗯嗯」的沉默很久)
🅐:嗯,就是這樣。
•̀ᴥ•́:我想起來那天長什麼樣子了。好久了喔,不要對不起。
🅐:如果我在死前沒有跟你說這聲對不起,我會很遺憾。
•̀ᴥ•́:不用啦,不要對不起⋯⋯那妳講完了,有好多嗎?
🅐:我不知道欸,才剛講出來。
•̀ᴥ•́:妳怎麼了,妳跟我說。
🅐:什麼怎麼了?
•̀ᴥ•́:那先從妳去年開始說。
🅐:去年結束很長的關係⋯⋯在那之前,媽媽無法接受我會喜歡男生跟女生,也加強我對她一直以來的不安全感,除了在她面前時常要扮演理想女兒,她對我說過滿殘忍的話,我一直記在心底,並且相信自己就是那樣的人。感覺七年間一直在演戲,關係裡也經過很多修正,讓我有一種很強烈的失根感,自我價值低弱,但今年年初,我也慢慢好起來!
•̀ᴥ•́:那妳現在有好一點嗎?
🅐:有,你不要擔心我,現在的我比過去二十幾年的我強壯很多。
•̀ᴥ•́:我好像這幾年跟別人在一起都覺得滿孤單的。
🅐:但,這是不是就是身為人。
•̀ᴥ•́:跟某些特定朋友相處不會,那個人可能知道我在想什麼,知道我會有的煩惱,知道我是怎樣的人。
🅐:被理解的安全感吧。
•̀ᴥ•́:嗯,但我很少在感情裡得到這種回饋,一直覺得我是一個人。我在今天跟妳講電話前,單方面預設我不管講什麼,妳都會知道。至少妳知道我的本質是什麼。
🅐:我們是不是沒有一起喝過酒?
•̀ᴥ•́:沒有,成年後出去都會騎機車。
🅐:有次大學我去台中找你,你騎機車來載我,隔天我要搭客運回去,在客運上一直哭,太幽默了。
•̀ᴥ•́:欸,我從客運站哭到我宿舍,我記得很清楚。
🅐:那時我們還不知道,原來會是最後一次見面。
•̀ᴥ•́:我現在搞不好還是會哭。
🅐:我現在沒那麼愛哭。
•̀ᴥ•́:這種事我就會哭。在妳之後的女朋友我沒為她們哭過。
🅐:沒血沒淚。
•̀ᴥ•́:那是因為妳很棒。
🅐:很感謝你,很久沒人說我很棒了。
•̀ᴥ•́:妳很棒。
🅐:好了,說太多很像說謊,欸你上升星座是什麼?
•̀ᴥ•́:牡羊。
🅐:牡羊?印象中你不太生氣。
•̀ᴥ•́:對,幾乎不生氣。
🅐:不過有一次你對我生氣。
•̀ᴥ•́:我只記得妳對說:「你生氣沒有比你裝可憐有用。」
🅐:我有說出這麼殘忍的話?以前怎麼這麼壞。有次我們在小圓環吵架,你很生氣地跟我說:「走了就不要回來。」然後我就走了,搭公車到一半,又徒步回去,我們後來抱頭痛哭。
•̀ᴥ•́:我也想起來了。
🅐:不過我是真的不記得我說過這麼壞的話。
•̀ᴥ•́:因為我好像比較常裝可憐。可能很想要吸引妳注意力,看妳會不會比較想關心我。
🅐:我以前真的個性好差,真抱歉。
•̀ᴥ•́:我最近看到一句話,《大嘻哈時代》裡 27 歲的湯年逸說,他把他的 17 歲活了十遍。我就覺得這句話感觸滿深,有點像我的內在狀態。
🅐:你知道彼得潘症候群嗎,這個就是形容你。
•̀ᴥ•́:妳講好少,都是我在說,妳更新完了嗎?
🅐:很多細節也不知道怎麼講,十年太長了。我有時候想到你,會先想到,我們在學校的操場散步繞圈,你倒退著走,我前進著走,你吃著 MM 巧克力,就這樣一圈一圈地繞。
•̀ᴥ•́ 不是走在我後面,就是倒退走在我前面,不論哪個方位,他都會選擇能看見我的位置。當時他是鼓手,擅長待在不張揚的角落,課桌椅下日復一日練習雙踏。
17 歲的夏天,淡水日照下,他流了滿背的汗,堅持要騎兩人式腳踏車,載我去看夕陽。•̀ᴥ•́ 身為初戀,在我的身體裡留下許多深深的話,刻鑿痕跡也意味生出裂縫。第一次與人建立這樣的關係,像孩子學習跌倒與站立,悸動伴隨疼痛。冬天擁抱會摩擦出小小的火舌,還沒認識酒精以前明白微醺的親吻,從一個人稚氣的腳步辨識晴朗,用我的指紋測量,他手掌積累出的繭。
那時沒有智慧型手機,用原廠設定的方法,在彼此身上下載程式,應對也像 Nokia 530i 笨拙,傳遞便簽與簡訊,把真正想跟對方說的話存在草稿。我們在智慧型手機誕生不久以後分手。我始終不能明白,世界為什麼需要這麼多 Wi-Fi?
指紋辨識解鎖時,我的手指還留有他繭的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