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錯事的背後，是說不出的難】

夜裡傳來一個中年男性的懺悔：

「我怎麼變成自己最不齒的人？」

他是我在寫失業一書的受訪者，時不時會傳來最新動態，我對他的狀況滿了解的。年輕時，他是典型的天之驕子，台成清交這類頂尖大學理工研究所畢業，進的都是像台積電這樣的大企業，薪水優渥，前途光明。後來有一波到中國大陸工作，他覺得應該去闖一闖，跟著去了，並且娶妻生子，妻子也很優秀。

哪裡知道台商變港商，再變成百分之百陸資，他就被辭退。回台時，已經事隔10年，人事變遷，謀不到職，到處碰壁。這兩年鐵了心想考公務員，都快50的人，也不得不佩服他。可是妻子找不到好工作，孩子還小，他只得一邊上班一邊讀書。這個年紀，腦力不如年輕人，還要熬夜讀書，是極大的挑戰。

他評估之後，認為私人企業太操，沒法留時間與體力讀書，就盯著公家機關想當聘雇人員。為此還考了一張執照，我考過，不到10%的錄取率，他居然一次就考上，看起來的確是K書的料！即使如此，卻競爭不過沒有執照的年輕人，教過他的教授跟單位熟，嘲笑他是沒有背景、沒有後門，本來就沒他錄取的份。

磕磕碰碰多次之後，終於讓他找到一個國宅類似總幹事的位子，事後才發現必須24小時待命，隨時都有住戶帶著各種疑難雜症找上門，搞得他更沒法讀書。問題是全家沒人同意他辭職，說還不是有人一邊工作一邊讀書考上的。後來也不知道是幸或不幸，他被新冠確診，必須就醫與隔離，妻子才同意他離職。

這次終於讓他找到坐辦公桌的工作，需要專業知識，不是一直有工作來，他跟主管商量好，沒事時讓他能讀書。不到一個月被檢舉了……主管當然不能再保他，而且反過來盯他死緊。對於檢舉的人，他一點都沒有責怪，反而覺得丟死人，罵自己是「時間小偷」、「占公司便宜」，還說做過高階主管的他—

「什麼時候開始幹起這種偷雞摸狗的事！」

唉，一塊錢逼死英雄好漢，人窮就是會跳牆，都顧不了下一餐了，哪裡還顧得了職場的倫理道德？接著他跟我再講了一個法師的例子，他們熟識，法師有一次跟他抱怨，請一位工讀生管理書籍，後來發現一得空，工讀生就在讀學校的書，他很生氣，說這位工讀生會損福報的。他聽了之後說：

「法師在說的時候，我一直覺得他是不是在說我？」

可以想見他的罪惡感有多深。後來再聽到有兩位公務員跟他抱怨一個國防役的年輕人，說年輕人上班時都在準備公職考試，工作品質很差。不久年輕人考上公職，他們更加不諒解他。這讓我這位中年朋友得到兩個結論：

1. 網路說一邊上班一邊讀書，是騙人的，因為工作一定做不好。

2. 一邊上班一邊讀書的結果，是背後留下罵名，多年都洗不掉。

我不免想起同學30多年前的例子，她男友的父親是部長的機要秘書，權力之大可想而知，安排她畢業後到部裡做工讀生，在一樓大廳櫃檯，我每次去找她，都看到她把書大喇喇地攤在櫃檯上，一點都不掩藏。即使到今天，我有時到一些公司，仍然會看到相同景象，第一個直覺都是他背後有靠山，不可待慢。

剛畢業的年輕人可能認為這沒啥大不了，沒工作時看自己的書，又沒礙著別人，有什麼不對？可是這位朋友做過大企業的高階主管，明白這是錯的，一旦被檢舉，便感到道德與信用這整座山完全崩塌。可是由於他自失業之後，一路走來的過程我都明白，真的無法用任何道德的評價來加於他身上……

更何況當他跟我說非考上公職不可，我就更默然。他說自己現在的心態是，當不當老闆無所謂，幹不幹大事也沒關係，但是—

「有薪水栽培小孩、有退休金安老才是真的。」

回首過去的近50年，這位朋友哪一天不是兢兢業業、全力以赴？從小認真讀書、考上名校、讀理工熱門科系，畢業後進大企業拼命工作，接著沒待在舒適區安逸過日子，跳出來冒險，到中國大陸闖盪十載，還娶了能幹的妻子，哪有在混呀？失業後，忍著屈辱，彎下腰到處找機會，能做就做，哪有面子可言？

到了今天，居然為了偷偷讀書被檢舉，我相信他心中有很深的感慨，想問自己這一生到底哪裡做錯了？也許，這就是命！我是活越大年紀，越沒有「是非」與「對錯」，反而會去看到背後的「難處」，該留給人空間時，就別把事情說絕了、把人逼死了。因為你永遠不會知道對方說不出的秘密，以及背負的辛酸。

所以在生活中，我們儘量做到—

1. 不了解真相前，先不做評價
2. 給人一步退，留人一碗飯吃
3. 人生沒有對錯，只有不得已

感同身受別人的難，我們才會真正學會寬容，也才會獲得道德上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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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影：旅居加拿大的畫家吉仔冰GiABing

【會計法99條之1》柯建銘：歷史鬥爭到此為止 盼回歸大法官667號解釋】

信傳媒/記者鄭國強報導
「費鴻泰委員大聲問我，你相信陳水扁吳淑珍的發票是真的嗎？我反問，你相信馬英九當初特別費的發票是真的嗎？」立院總召柯建銘26日在立法院司法委員會要總統府、司法院等5個單位針對「從國務機要費檢討清廉執政與司法正義」進行專題報告上針對會計法99條之1修法議題再度槓上國民黨立委。

會計法99條之1修法的攻防戰26日在立法院司法委員會再度上演，由國民黨立委葉毓蘭提「從國務機要費檢討清廉執政與司法正義」為主題要總統府、司法院、審計部、法務部、行政院主計總處進行專題報告，並備質詢。

國民黨幾位重砲型立委費鴻泰、鄭麗文把辯論戰場放在「修法等於為陳水扁貪汙案脫罪」，會議主席葉毓蘭還拿著柯建銘寫的書說，2006年她也去參加倒扁遊行。

鄭麗文大喊，要救陳水扁就修特赦法就好了

鄭麗文大喊「吳淑珍被判有罪了，你要說這沒有犯意嗎，這不是睜眼說瞎話嗎，難道判吳淑珍判錯了嗎，不會一拖拖十幾年，等民進黨黨團幫她修法開脫」、「修法等於為陳水扁貪汙案脫罪」、「你們要救陳水扁就修特赦法就好了。」

接著質詢的民進黨立委許智傑順著鄭麗文的話說「既然提修特赦法，可見國務機要費這個案子和陳水扁無關嘛，特赦歸特赦問題，這個案子歸這個案子。」

國務機要費和特別費都有報銷單據問題，原本一部分不需要單據，後來變成有罪，但主任檢察官連思藩在上周公聽會上所述以及法院判決見解，所謂沒有憑據報帳「有罪」和「貪污罪」是兩個不同層次的內涵，他強調，還另外有貪汙治罪條例，並且依照個案來決定是否貪汙。

最先提修特別費國務機要費的是民進黨

而提修法的民進黨立委蔡易餘就引述二審法官對陳水扁的判決，雖沒有單據，但是無罪，然而國民黨的策略是將二者模糊化，從葉毓蘭、吳斯懷、鄭麗文、費鴻泰、翁重鈞等發言，就一口咬定修會計法就是替貪汙除罪化。

柯建銘則揭露，當年一開始向國民黨提出的是把國務機要費除罪化的，但後來國民黨刻意羞辱陳水扁，故意排除機要費。

他指出，為了發票報帳問題，2006年11月陳水扁因國務機要費被起訴，但2007年馬英九也因為特別費案被起訴，2008年民進黨在立法院只有27席的弱勢之下，首度提出修法，讓6千多個公務員不再因特別費、國務機要費而觸法，勢單力薄無法推動。

特別費除罪放過6500公務員，為何獨漏陳水扁等

柯建銘找上國民黨政策執行長林益世，對方刻意羞辱，說等阿扁一審有罪才來修法。只不過後來林益世本身竟因涉貪入獄。

而且2011年被國民黨支持的特別費除罪化，還是他本人先提出的，「有一天央行前總裁彭淮南來找我，他差點得到憂鬱症，原來那時檢查總長黃世銘一直查他特別費，屬下結婚包紅包沒有收據，當時9A總裁要被貪汙治罪條例來起訴，那還得了，彭淮南離開以後我就打給總統府秘書長廖了以。」

若要講陳水扁的發票，柯建銘說，「馬英九當初特別費的發票是真的？當然也不是真的，我們把馬英九一張一張發票攤開來看，他用了大發票把小發票給蓋住了，沒有提供小發票，余文就用這個偽造文書讓馬英九脫罪的。」

他強調，過去15年的歷史高度鬥爭希望到今天為止。「我希望國民黨放下心情來依法論法，從大法官667的解釋，同樣事情、當然有同樣的處理，為什麼6500個公務員沒事，只有國務機要費相關人等有事情，這是憲法平等原則，所有人都放掉，就是不放阿扁，這是正義嗎？」他說。

立委要法務部表態，蔡碧仲回是否贊成是立委權責

柯建銘說，國民黨不要為這個瞎扯，特別費沒有除罪的話今天現場在座每一個人都會被查，2007年的時候包括游院長、呂副總統，連法務部長施茂林都會被起訴，大家忘記歷史了嗎？這6500個人都要查，幾十年時間才查得完，就讓這個事情回到依法論法。

國民黨立委鄭麗文則在質詢過程中要求法務部、審計部、主計處等5個列席的單位首長舉手表態是否支持修法，但法務部次長蔡碧仲回應，「我們今天來不是要贊成委員還是反對委員，贊不贊成，是你們大院在立這個法的時候來做這個程序，我只是提供給大院這個角度。」鄭麗文用吼的說「我不能問你嗎？」

高雄小金剛許智傑則說，不論首長、總統旁邊相關人員，會計告訴他一半要領據、一半要收據，馬英九也用特別費買過東西，能怪承辦人員嗎？國務機要費承辦人員和首長的特別費行政人員不是一樣嗎？今天把國務機要費判刑，特別費無罪，這是脫罪還是無辜受累？怎麼蔣介石不用、蔣經國、李登輝都不用，就針對陳水扁一個人。會計法99條之1修法本周28日將在立法院財政委員會繼續審查。

＃許智傑

【會計法修正》柯建銘：性質相同，特別費能除罪化，國務機要費為何不行？】

信傳媒/記者鄭國強報導
對照昔日幫馬英九把特別費除罪化，今天國民黨卻抨擊民進黨是為了陳水扁除罪，柯建銘不以為然表示，15年前那種混淆真相的時代已經過去了，該是釐清歷史真相的時候，「因為國務機要費就是原來的特別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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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聞全文：

立法院財政委員會15日審查民進黨立委蔡易餘 家己人等16人「會計法第99條之1條文修正草案」提案，行政院主計總處主計長朱澤民列席，法務部法制司也派員與會。

由於這項修正草案觸及國務機要費除罪化議題，被國民黨立委質疑是替陳水扁涉及貪污案脫罪，國民黨團今天甲級動員因應，而且藍營不僅在程序發言時即杯葛議程，還霸占發言台，導致議事空轉，民進黨立院總召柯建銘受訪時表示，「國務機要費就是特別費，這是一個轉型正義的問題，也已經到了該處理的時候。」

國務機要費本來就是「特別的特別費」

國務機要費與特別費性質相同，都屬於機關首長的特支費用，其中總統的部分是國務機要費，而首長部分就叫特別費。前總統陳水扁在2008年卸任後，因為國務機要費問題遭求處無期徒刑，甚至幾個總統幕僚也被國務機要費官司纏身十多年。

2011年時，陳水扁涉及的國務機要費案更一審，貪污部分獲判無罪，當時綠營內部就有聲音提到，國務機要費本來就是「特別的特別費」，因為國務機要費是歷史共業，不應由陳水扁及其幕僚承擔罪責。

其實，當年藍營的明日之星，擔任台北市長的馬英九也曾被特別費事件所困，只是到了2008年國民黨執政，握有立法院多數席次的國民黨，就修法將特別費除罪化：其報支經辦、核銷、支用及其他相關人員之財務責任均視為解除，不追究其行政及民事責任；如涉刑事責任者，不罰。

根據當年參與修法的相關人士透露，藍營當時也知道國務機要費及特別費的問題是藍綠歷史共業，只是當時藍營基於仇扁，而在修法時故意把國務機要費從修法內容中刪除，只保留特別費，「他們這樣做就是擔心馬英九觸法，因此透過修法排除馬英九的路障。」相關人士透露。

昔為馬英九將特別費除罪，今嗆民進黨幫阿扁脫罪

對照昔日幫馬英九把特別費除罪化，今天國民黨卻抨擊民進黨是為了陳水扁除罪，柯建銘不以為然表示，15年前那種混淆真相的時代已經過去了，該是釐清歷史真相的時候，「因為國務機要費就是原來的特別費。」

「但是，國民黨卻以政治鬥爭模糊了焦點。」柯建銘回想2008年11月11日，前總統陳水扁被戴上手銬，步出特偵組、被押上車前，高舉戴著手銬的雙手大喊：「政治迫害」，他和其他立委衝到北院，後來總統因二頭肌肌腱拉傷送台大醫院後，再回到北院，他都全程陪同。

2008年先是有紅衫軍倒扁遊行，為了發票，11月11日遭到檢察官聲押並上銬移送到北院，後來緊急送台大醫院後，12日凌晨回到北院繼續開聲押庭，後來合議庭兩票對一票，裁定收押並移送台北看守所，「我感觸很深，我含著淚光看陳總統被送走。」

當年藍營仇扁，修法故意拿掉「國務機要費」

柯建銘表示，國務機要費被拆成5個案子來審，檢察官求處極刑，一審被判無期徒刑，二審判無罪，更一審也無罪，發回更二審，目前暫停審理。他說，「陳水扁前後被控11條，目前2條無罪、4條有罪、5條暫停審理。」

事實上，國務機要費和特別費是一樣的法條。柯建銘解釋，民國38年開始以「特別費」科目編列，作為總統行使憲法職權，包括國內外訪視、犒賞、獎助、慰問、接待、贈禮等用途，後來因考量中央及地方首長也有同樣需求，所以仿效國務機要費編列首長特別費，自民國41年擴及到五院院長，並逐步推廣到部會首長及次長以下官員，六、七千個公務員都能用特別費，總統為什麼不能？

「2006年以前，總統府秘書長只要出具領據，其中一半要用發票，就可以替總統領特別費。」他指出，馬英九總統把錢領出來還直接轉給太太周美青。

彭淮南也曾因特別費被查，壓力大到快得憂鬱症

柯建銘還透露，「特別費」除罪化之前，有一天央行總裁彭淮南上門求助，原來他包紅包給下屬，竟然要被調查，壓力大到快得憂鬱症了，後來柯建銘找當時的總統府秘書長廖了以、國民黨立委林益世溝通，而在2011年將「特別費」除罪化。柯建銘形容，那次修法，是「靠一張紙讓全國的公務員解套」。

套句民進黨立委蔡易餘所說的話，在國民黨的總統馬英九上任之後，國民黨在立法院修正會計法，將特別費除罪化，當時為了羞辱前總統陳水扁，而故意不修國務機要費。

民進黨15日提出修正「會計法第99條之1」，將目前除罪化明文只針對「特別費」，增加「國務機要相關費用」一起納入「不追究其行政及民事責任，如涉刑事責任者，不罰」的範圍。

特別費能除罪化，國務機要費為何不行？

「國務機要費本來就是特別費，特別費能除罪化，國務機要費為什麼不行？」柯建銘強調，修法不只是為了陳水扁，也是為了人民，藍綠政治人物如果連對的事都不敢做，那還做什麼政治人物？他還抨擊說，國民黨要面對歷史真相，一直把阿扁當政治提款機的人，沒資格在台灣執政。

15日國民黨杯葛後，最後進行朝野協商，由召委郭國文宣讀決議：在4月22日針對法案召開公聽會，4月28日進行詢答及處理，並且加邀法務部次長、審計部、總統府列席。

＃陳水扁 ＃郭國文 ＃蔡易餘 ＃彭淮南

先前議會做出決議，要求台北市政府支援各局處的機要人員必須於第三會期前歸建，但今年三、四月時秘書處說因應武漢肺炎，所以又再新調度三名機要人員支援秘書處媒體事務組，顯然違反議會決議。

我實際調查機要人員支援情況時，發現其中一位由原民會借調至秘書處的林姓機要人員利用上班時間經營個人臉書粉絲專頁及美食兩個粉專，我嚴重質疑這些上班發的粉專文章，根本並非所屬工作內容，市府人員如此行為不恰當，我因此要求柯市長必須處理，並重申要儘速將機要人員歸建。

對此，台北市長柯文哲回應如果是上班時間做這種事就不行，但林姓機要人員是屬於彈性上班時間。同時也否認秘書處稱四位新機要的調任是因應武漢肺炎。

因此我在民政委員會上質疑柯市長與秘書處之間溝通上是否出了問題。

另外以人力來看，秘書處媒體事務組的工作量，每個人員分配下來業務量只有個位數，另外經過今天秘書處確認，下午2點11分不可能為彈性下班時間，既然機要人員還有這個時間可以在上班時經營個人粉專，發表無關公務之內容，顯示媒體事務組不需要那麼多借調機要人員支援，應將人力歸建回原單位。

而昨天專案報告後，該名林姓機要人員立即於個人臉書針對我監督市府人員上班經營個人粉專一事，質疑我要「質詢認真點」。然而，依據市議會附帶決議落實結果進行質詢，這是議員的職責，並非針對個人，不應轉移成私人恩怨。且經由工作數據及事證已經很清楚顯示，秘書處機要人員人力充足，就應該立即進行歸建程序。同時，上班時間不做私人事務應是公務員最基本的要求，我因此要求秘書處應做好公務人員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