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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樹莓派串流產品中有8篇Facebook貼文,粉絲數超過0的網紅,也在其Facebook貼文中提到, #葉郎每日讀報 ▼ 1. 脫身良機:萬達可能準備(或者已經)出售部分AMC股票 │ 在日前的鄉民大戰華爾街的戰役中成為炒作對象的 AMC 娛樂上週五向美國SEC證交會提出一份文件,顯示其大股東中國萬達集團將其持有的B級普通股轉換為A級普通股。這種轉換會損及股東的投票權,甚至有機會使萬達失去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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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郎每日讀報
▼ 1. 脫身良機:萬達可能準備(或者已經)出售部分AMC股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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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日前的鄉民大戰華爾街的戰役中成為炒作對象的 AMC 娛樂上週五向美國SEC證交會提出一份文件,顯示其大股東中國萬達集團將其持有的B級普通股轉換為A級普通股。這種轉換會損及股東的投票權,甚至有機會使萬達失去公司的控制權,所以一般會這麼做都是為了進行股份出售獲利了結。萬達在2012年以26億美元收購了AMC的多數股份而取得這家世界最大連鎖電影院的控制權,是當時中國民營企業最大的海外收購個案。提交美國證交會的文件看不出來萬達實際轉換了多少A類普通股,也看不出來是否已經開始出售股票。在這波鄉民炒作潮中,AMC股價一度攀上將近每股20美元高點,但上週五收盤時已經跌到6.83美元。
(報導原文:https://bit.ly/2O9YSw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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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如何用一首爛歌在 Spotify 上致富(然後被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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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路媒體 Vice 仰賴一些數據和科學道具,完成了一個「一首歌發大財」的神奇計畫:他說如果你用自己的 Spotify 帳號連續播放自己的歌前30秒(版權計次基準)24小時,大約可以獲得7.89英鎊的版權費收入。雖然無法賴以維生,但也算是一筆額外收入,唯一的缺點是必須忍受自己的音樂,因為靜音播放將不被 Spotify 計入次數。接著作者引用了台灣寶可夢阿伯的國際知名案例,建議用上成本最低的 Raspberry Pi 樹莓派主機板360部,並用最容易取得的 IKEA 衣櫃當機櫃。如此一來,360個帳號(當然要用最划算的家庭帳號)連續播放自己的歌前30秒一整年,將有機會使你賺到超過100萬英鎊。問題在於這種版權費農場的神奇機制早就被 Spotify 看破,並將「用自動化程序操弄」列在違反使用者條款的態樣中。It's over Anakin. Spotify have the high ground!
(報導原文:https://bit.ly/3p3VHD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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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馬上要變成好萊塢大亨的 Amazon 執行長接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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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 Amazon 創辦人 Jeff Bezos 宣佈要交出執行長位置,原本主管 AWS 雲端運算服務、從來沒有任何媒體產業經驗的 Andy Jassy 將毫無準備地在今年夏天擠身成為好萊塢大亨。Amazon 的執行長一職毫無疑問符合是好萊塢大亨的標準:Amazon 不僅經營有7500萬用戶的串流服務 Prime Video,同時也擁有全球直播平台霸主 Twitch,此外他們的 Fire TV 機上盒平台以及 Channels 服務更是牢牢掌握了美國 5000萬人的電視機入口。著名的洛杉磯鄉野奇談是 Bezos 曾在 Prime Video 辦公室咆哮,質問為什麼我們還沒有自己的《Games of Thrones 冰與火之歌:權力遊戲》,隨後 Amazon 立刻以2.5億美元的高價搶走《Lord of the Rings 魔戒》的電視改編權。這十足顯示了 Amazon 執行長這個位置對好萊塢吹皺一池春水的影響力。即將上任的新執行長 Andy Jassy 雖然沒有好萊塢媒體經驗,卻已經用過去主管的雲端運算業務和數家好萊塢片廠密切合作多年。對許多片廠來說,他都不是一張新面孔。
(報導原文:https://bit.ly/3oY9cn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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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況轉播 #Liberté
2016年12月,四年前了啊,我造訪了武田健治主廚位於東京的米其林一星餐廳「Liberte a table de TAKEDA」。那是麻布十番靜謐巷弄的一棟簡約平房,有流水,有綠樹,氣氛典雅莊重,菜色精準紮實,十分愉悅的一頓午飯。那一趟我同時也吃了幾間東京的法式餐廳,綜合先前的經驗,武田主廚的風格,是偏向正統法式多一些。
武田主廚曾赴法國知名的重量級米其林餐廳「Troisgros」、「Le Jardin des Sens」學習,返回東京後,在Le Jardin des Sens首家海外餐廳「Sens et Saveurs」累積經驗。2012年,他開設自有餐廳Liberte a table de TAKEDA,隔年即摘米其林一星。
那一天,他卻跟我說,他想砍掉重練。他應該是看見了這間餐廳在東京存續下去的天花板,那時亞洲五十最佳餐廳熱潮正延燒,說故事、吸眼球、交朋友正當道,只是想好好開一間基本條件倶足的餐廳已經不夠了。感受到時勢所趨,武田主廚當時已默默擘劃理想的餐廳形式,「如果可以的話,我想開一間吧台座位的餐廳,不要太大,客人圍繞著坐,我就站在中間出菜。」
後來的故事我們都知道了。2017年12月Liberte a table de TAKEDA在東京歇業,2020年以「Liberté」在高雄重生,與東京「Den 傳」的姊妹店「Sho 承」一起落腳高雄新建案「定潮」內。
#高雄作為新熱點
走進Liberté,登上二、三階平緩的階梯,視線中豁然開朗的景象正是三面環繞的吧台,以及中央偌大的出餐區,有如開放式劇場的設定。武田主廚果然實現了心目中的理想。
在他眼裡,高雄是一塊fine dining處女地,是一片藍海,充滿了機會。從東京搬遷來此,生活與事業移植異地,他應也有著眼這點。高雄與台灣客人也予以回應,Liberté從試營運起,即成預約困難店,高雄本地客人、專程來吃一餐的外地客人絡繹不絕;隨著「Sho 承」跟進開業,在吃貨圈中,高雄也躍升為fine dining熱點,把高鐵當捷運搭的食客不在少數。
武田主廚精工細活、技巧堅實的法式料理,也為高雄和台灣帶來不同的觀點。他不強調台灣味,不加亮台灣產地的蔬果魚肉,出發點和台灣主廚、甚至落腳台灣的日本主廚(如祥雲龍吟的稗田良平、logy的田原諒悟)都不相同。我的感覺是,他頗有憑藉一身本事(日文所謂「腕」)來決勝負的意味。
#法式本格派
這一份聖誕特別菜單,充滿了冬季海鮮與溫暖風味,海裡與陸地的蛋白質撐起場面,蔬菜存在感低,加強節慶菜色的濃厚感。一絲不苟的做工,對於形狀與質感的執著,則處處顯露:蓬度完美、焦亮均勻的修頌餡派;細緻得感受不到纖維的花椰菜泥;酥皮湯漂亮工整的上蓋與其圖畫;切割成秋葉的柿子片;波紋切法的蘿蔔片;極細的炸蔥絲;壓成米其林星形的黑松露片。
武田主廚對千層派皮有一套,也彷彿在宣示其法式本格派。開胃小點裡出現的修頌,千層派皮的疏鬆與表面的脆度優秀,奶油與麵粉的香氛中,冒現乳豬與鴨肉的肉餡,混合著松子、開心果、栗子,暖意升起。
另一道用上千層派皮的菜色,則是燒燙燙從烤箱出爐的酥皮湯。武田主廚親自切開,揭蓋時,大縷白煙衝天而出,他再刨上大片大片的黑松露。黑松露香氣平淡,僅增添土質風味,裡面的材料才有意思,乾鮑、花膠、海參、鴨肝、香菇、栗子、竹筍、猴頭菇,還有雞湯的醇美鮮味,這是佛跳牆吧!品嚐時,可以先咬一口酥皮,再喝一口湯,熟悉的中式風味交乘奶油香與鬆化餅皮一點也不違和,酥皮湯的作法還更能保持個人湯盅的熱力,合理的中西合璧。
二道海鮮也應景。冬季著時的北海道鱈魚白子,藏身在大量的蘑菇絲、黑松露絲底下,蕈菇的香氣撲面而來,用湯匙一挖,白子的奶滑融入蘑菇醬汁的醇芳中,麵包丁輔以酥脆,松子與培根碎星星點點,春菊稍來清新。東港龍蝦,汆燙成球,中間仍帶透明,熟度拿捏得剛剛好,桌邊淋上海味奔放的「美國醬」,以大量龍蝦殼和奶油製成,未嚐滋味香氣先到,濃郁的甲殼鮮美,襯上防風草泥的甜味與水田芥的苦嗆。
主菜不可免俗是牛排,北海道A4和牛,表面塗了味噌醬,堆疊上炸日本大蔥絲,頓時日式風情洋溢,另以偏甜的紅酒濃縮醬汁點綴;確實的精工花在孢子甘藍與百合根上,大小相似的圓瓣經過挑選,交錯疊起,一嚐還有玄機:孢子甘藍的根部也切碎不浪費,和培根碎一起填入葉子中,和百合根夾在一起。
甜點很討喜,尤其喜歡前甜點的金桔與杏仁豆腐,奔放濃縮的杏仁風味被金桔點亮,底下還有滑溜溜的、用香草調味的燕窩,香草的香甜感也很搭配杏仁。
草莓季如火如荼,武田主廚以馬告冰淇淋襯托冷凍草莓切片,冷凍草莓出餐前現刨,和液態氮一起嘩啦啦降臨盤中,與草莓果醬同食,馬告的檸檬清香降低了草莓的甜美感,味道更有層次。
#MyPace
總算打造了理想的餐廳環境,吧台座位與開放的出餐區域,武田主廚就在客人眼前工作,卻都待在後方居多。就算右手邊的座位比較靠近出餐檯,客人看到的也多是武田主廚的背影。
問他為什麼?「日本的主廚大多待在後面吧。」他叫我回想東京「Florilege」的陳設,我也聯想到台北「logy」的佈置,確實。可是「Den 傳」不是啊!武田主廚澄清,「長谷川主廚不一樣,他是搞笑藝人啦。」
想要拉近卻又後退,明明被看卻不想要被拍,武田主廚維持一貫的my pace,正在適應高雄的風土與民情。可以預期Liberté將會成為台日餐飲交流重地,他已經排好一串該來高雄看看他的好友名單,主廚陣容堅強,就等疫情消退、世界恢復和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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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鄉文集《靠岸》第十一章 初遇基隆
「爺爺,你什麼時候搬到基隆來的啊?剛來基隆的時候,你對基隆有什麼印象呢?」讀小學三年級的女兒敏敏,以天真爛漫的稚音問我父親。原來她的社會課老師出了一個題目,要學生們訪問家人,談談他們所居住的城市,並做成一篇訪談紀錄。
對於剛到基隆的情境,父親有好多年不曾提起了,但孫女敏敏這麼一問,首次踏上基隆港岸的景況,竟像一部黑白的懷舊電影,一幕幕在腦海裡栩栩如生地呈現,每一塊場景、每一片景致、每一個接觸過的人、每一件發生的事,就像潺潺溪水般在心頭流淌滑過,歷歷在目,恍如昨日。
「爺爺第一次到基隆的時候十七歲,才大妳七歲喔!那個時候的爺爺,是搭上美國第七艦隊的大軍艦,從浙江大陳島來到台灣基隆港……。」
1955年2月10日的清晨,父親搭乘的美國第七艦隊軍艦,經過一夜急航,天還沒亮就行抵了基隆港的外海,但船並沒有直接駛進基隆港,而是在外海下錨停泊。
鏘鎯鎯鎯鎯!
下錨時的巨大聲響,把睡在吊鋪的父親驚醒,美軍透過廣播,要船艦上的軍民著好裝做離艦準備。揉揉還沒有完全睜開的惺忪睡眼,心中滿是好奇的父親,穿好衣服,便跑到甲板,想要看看基隆長得什麼樣子。
當父親走出艦艙,上了甲板,景色灰濛,寒風刺骨,天空飄著細雨,父親心想:「這真是個巧合,我離開大陳島時,不算多雨的大陳島正在下雨,而來到基隆,也在下雨,難道這片雨是從大陳島一路跟過來的嗎?」
直到父親後來長住基隆將近四十年,這才知道,基隆是個雨天超過晴天的山城雨都,是台灣的西雅圖,另一個雨不停國。
天未亮透,父親從甲板上隔著濛濛天色遠眺基隆,父親非常驚訝,基隆的山頭竟烏壓壓地站滿了人群。
「基隆的人口真是多啊!竟能把一座座的山丘給佔滿呀!」這是父親看見基隆的第一個印象。但等到天空透亮、視線變得更好時,父親不禁啞然失笑,原來遠方的山丘並非站滿了人群,而是一片片蒼鬱茂密的樹林。由於在大陳島上的山丘樹木相對稀落疏少,所以當父親看到基隆遠方丘陵上一叢叢的樹頭時,壓根沒有想到那是樹木,才會誤以為是人群。
當海上的薄霧漸散,天色明亮了,美軍軍艦這才又收起了錨,緩緩駛入基隆港第十八號碼頭,父親提著二大袋行李下船,初次踏上基隆這個山巒環繞、細雨霏霏的港灣城市,父親未曾想到,基隆與父親未來的大半人生,從此結下不解之緣。
「這位小哥,你不用自己拿行李,我來拿就可以了!」一個穿著戎裝、年紀約莫十四、五歲的少年兵,見到父親一下船,就趨前要幫父親提行李。
「這是我自己的行李,就不麻煩你了!」父親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不好意思麻煩人家,因此堅持自己提行李。
「大哥,你別為難我,我被長官分派來幫船上民眾搬運行李,你不讓我提,我回去反而會被罵。」少年兵也很堅持。
「那好吧!真是謝謝你,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啊?」父親滿懷感謝地問小兵。
「我叫南仔,啊!裡面裝什麼啊?怎麼那麼重!」少年兵一邊報名字,一邊要幫父親提起其中一袋行李。
原來父親的行李中除了衣物等細軟外,還裝著重達好幾公斤的古銅錢,所以特別沈重。
「不好意思,裡面裝了很多的銅錢,所以很重,你提不動二袋的,我們一人提一袋吧!」父親看個兒矮小的南仔沒有多大的力氣,便分回一袋行李自己提著下船。
「歡迎大陳義胞來台灣!歡迎大陳義胞來基隆!」基隆港岸邊,早已圍滿歡迎的群眾,一陣陣歡呼的口號熱烈響起,四處建築物的牆面貼滿了各式歡迎來歸的標語。對於基隆民眾的熱情,從沒見識過任何大場面的父親,顯得手足無措,加上在大陳島撤退時和家人走散,對於夾道迎接的群眾,反而令父親惶惶不安。
早餐還沒吃的父親有些餓了,看到路邊有個水果攤,攤上放著各式水果,有些水果是父親從未見過的,其中有一種外皮金黃、一根一根結成一串、每一根都細細彎彎呈長條狀的水果,立刻吸引了父親的注意,心想怎會有這麼奇特的水果?
「請問這是什麼東西?」父親趨前詢問水果攤的老闆。
「這叫香蕉。是台灣的特產,非常好吃,你要不要試試?」老闆以一種帶著濃重台語腔的國語說道。父親費力聆聽,才終於聽懂老闆在說什麼,事實上,父親自己講的國語也有很重的鄉音,兩人必須比手劃腳地才能聽懂彼此的意思。
「那一根要多少錢?」在好奇心與飢餓感的雙重驅使下,父親想買一根來吃。
「新台幣五角。」
「什麼,五角?這麼貴喔!」父親皺了皺眉頭。
「香蕉很稀有,所以價錢會貴一些,但真的很好吃,我保證你吃了不會後悔!」老闆眼神狡黠,拍胸脯向父親保證。
父親思索了一下,從行李中掏出一把古銅錢問:「我用這銅錢買好嗎?」
「銅錢?我不收銅錢,這東西在這裡不值錢啦!」老闆答道。父親這才知道,辛辛苦苦從大陳島背來那好幾公斤的銅錢根本不管用,老闆不收。父親只好拿出祖父羅啟明在大陳島時給他的一枚稱為龍圓的銀元。
「這個可以嗎?船上的軍官告訴我,一個龍圓約可以折換十元新台幣。」父親雖然嫌貴,但按捺不住少年人想嘗試一下的好奇心,也許真如老闆說的,這是很特別的東西才這麼貴。
「沒問題!沒問題!這個我收!」老闆喜滋滋地準備接下龍圓,此刻,一位綁著長辮子的少女從店門內走出來,她拉回老闆的手說:「阿爸,你又在欺負老實人了,人家是大陳義胞,政府說大家要歡迎他們、照顧他們,你都不聽話喔!」少女轉頭對我父親說:「香蕉在台灣很平常,你不要被我爸爸騙了!」
接著少女隨即拔了一根香蕉說:「這根我送你,算是替我阿爸向你賠不是!」
「妳又在多管閒事!」老闆碎念了一會,但好像拿這個好心腸的女兒就是沒辦法。
父親想拒絕這根免費的香蕉,但少女已經用她纖細的手把香蕉的外皮剝開,塞到父親的手上,父親猶豫了一下,這才吃了一口,厚滑的蕉肉入嘴,一股濃甜軟實的口感,好像把整根舌頭都包覆起來,父親驚奇萬分,忍不住說道:「怎麼會有這麼好吃的東西!妳爸爸沒有騙我!真是吃了不會後悔!」
可能是父親的神情太過誇張滑稽,少女噗哧笑了出來。
在大陳島上別說沒有香蕉這種東西,就是一般的水果本身都是飄洋過海而來的奢侈品,有時會有一些商販從大陸挑水果來大陳島販賣,包括水蜜桃、山楂、楊梅等,但很少人會買水果來吃。在大陳島,小孩子都是去山上採摘大陳人俗稱「紅苗」的野莓、或者桑椹,充當零嘴來解饞。
「你怎麼還在這裡?大家都到報到處報到了啊!」一位大陳老鄉望見父親杵在水果攤前,過來催促父親快去報到,然後才會被分派到不同的安置所。
到了報到處後,父親在服務人員的引導下到被分配到基隆市中心、離田寮河不遠的仁愛國小安頓,那是安置一萬多名大陳民眾的其中一處安置所。
政府規劃出部分的教室,提供大陳老鄉就地打地鋪,生活起居都在學校裡進行。雖然離鄉後的忐忑心情並未平復,但由於政府的強力動員,同時呼籲基隆民眾要盛情歡迎大陳義胞,全力協助政府安置工作,因此來自各界捐輸的物資、糧食充裕,對父親而言,在仁愛國小短暫生活的期間,是他有生以來,最為「豐衣足食」的一段日子。
「哇!每一餐都有雞肉、魚肉、豬肉……。」父親對編在同一間教室的同齡老鄉阿富說。
「對啊,還有吃不完的菜,高麗菜、菠菜、蕃茄;無限供應的米飯,餐後還會配送熱湯,太不可思議了。」阿富也忍不住讚嘆起來。
大陳島是貧瘠的偏荒小島,物資非常貧乏,一般民眾的正餐主食是以地瓜為主,米飯並不常吃,肉類更是只有逢年過節才可能端上桌打打牙祭,在大陳島長大的父親,自有記憶以來,從來沒有這種日日「吃到撐」的飽足體驗。
初期父親幾乎是發了狠勁地猛吃,大魚大肉,一碗接一碗,能往肚子塞多少就塞多少,父親尤其愛吃豬肉,幾乎毫無節制地吃,好像想把有生以來少吃的肉食一次補回來,但不消幾天,父親竟也吃膩吃厭了。
「人就是這樣奇怪,沒得吃的時候,想吃得要死;現在有得吃了,竟然吃到厭食了。」父親感嘆著,從小生活在貧困的大陳島上,從未想過會有吃肉吃到厭膩的一天。
由於政府擔心對基隆環境不熟的大陳民眾,離開安置所後會發生爭端糾紛,為了方便管理,管理員於是下令,安置所內的大陳民眾未經允許,不得外出。
「我們溜出去走走吧!在這裡多無聊啊!」在安置所裡憋了好些天,年輕氣盛的老鄉阿富,終於按捺不住,無視管理員的禁令,要求父親陪他溜出去,在這座異鄉陌生的城市蹓躂探險。
「這樣好嗎?我們又不認識路!萬一迷路回不來怎麼辦?」父親向來個性敦厚保守,對於違背禁令的行為,猶豫不決。
「不會怎樣啦!我看管理員也不過是隨便說說而已!而且,你放心,我還會多找幾個人,大家一邊記路一邊玩,哪裡會這麼容易走丟的啦!」阿富說。
於是在阿富的慫恿之下,父親和幾個年輕的同鄉便偷偷溜了出去。
一行人好像古代人穿越時空來到現代城市一樣,對周遭每一件事物都感到新鮮有趣。基隆的港景山色、基隆街上的日式建築與寬濶道路、基隆人光鮮亮麗的穿著、來往川流不息的車輛、當地人說話的方式與神態,尤其閩南獨特的腔調,雖然聽不懂,卻在大夥的心頭,傳遞著一種異鄉的情調,處處引人入勝,令人心喜,這座熱鬧非凡的城市,遠勝於父親兒時記憶中的溫嶺縣城。
「告訴你們,前天我偷溜出來,發現一個好東西,我帶你們去嚐嚐!」其中一位早有偷溜經驗的老鄉說。
「到底是什麼好東西?」父親問。
「我帶你們去吃冰!」他得意地說。
「吃冰?你說的是冰?你騙人吧,現在這種天氣,又沒下雪,哪來的冰?」父親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我說的是真的喔!我知道有有一家店在賣冰,那冰叫做『冰淇淋』,我帶你們去吧!」那位老鄉言之鑿鑿,就差沒對天發誓。
大夥抱著半信半疑的心情,跟著這位老鄉走到安瀾橋附近的一家冰淇淋店。
店家各遞了一支冰淇淋給老鄉們,父親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乳白色圓球狀的「冰」,嚐了一口,真的是冰,但又和冰不一樣,淡甜的香味,含在嘴裡滑滑潤潤,有如一觸即化的冰絮,這又是一項從未品嚐過的「天堂美味」。
在大陳島,冰這種東西只有在隆冬時才會以塊狀出現在市面,因為沒有任何的冷凍設備,只要天氣一暖,就變成一灘水了,更遑論對大陳島人而言,這一球一球美味至極的「冰淇淋」。
父親置身在這座處處呈現驚喜的城市中,盡情地品味他過去一生中從未體驗的每一件事物,也藉此相當程度沖淡了心中那股離鄉的愁情,以及與家人失散的憂悶。
又過了好些天,父親巧遇一位在駐防大陳島時,就住過自家祖厝的排長,那位排長曾對父親關照有加,和羅家人也都熟悉。
「排長,你在軍隊裡工作,可不可以幫我一個忙?我在大陳島登船時,和家人走散了,你可否幫我打聽看看,他們在那裡嗎?」父親請求排長。
排長一口答應,隔天,排長在探得消息後通知父親:「你的家人都很平安,他們被安置在八堵的基隆高中。」
「太好了,你可以帶我去找我的家人嗎?」父親問。
「哦!這有點難,八堵離這裡還有一段距離,我暫時沒空帶你去八堵。但你也不用太著急了,我聽說,政府知道大陳義胞剛來時很混亂,分配安置時拆散了不少家庭,不久後就會重新分配安置所,你再等一下下吧!」排長拍了拍父親的肩膀,示意要他再忍耐一下。
父親想想,好像也只能等待了,至少得知家人都平安無恙,心裡總算踏實多了。
誠如排長所言,幾天後,政府又根據在大陳島所彙整的村里名冊,重新分配安置所,父親在大陳島所落籍的建國村,被重新分配到正濱國小安置,此刻父親才終於與祖父母全家團聚。但重分配後,也意謂羅家在基隆暫居的日子接近尾聲了,不久後,羅家就被政府再分配到花蓮的大陳新村,和上大陳島約一百多戶的老鄉們定居下來。
向基隆道別的時刻到了,父親和家人再次提起行囊,遵循政府的安排,遷移到台灣東岸另一處陌生的地方-花蓮。而17歲的父親在基隆這段短暫駐足的日子,原來也只是人生篇章的一段導言,二十年後,父親經過一番努力,終於考上基隆碼頭裝卸工人的工作,日復一日,不論晴雨,在港邊卸貨下船或扛貨上船,用自身勞力換取一家的溫飽,這工作一做轉眼就過了三十年,直到拉拔三個兒女大學畢業,各自成家立業。
基隆,這座時時飄著細雨的港都,它給予父親,乃至我們一家的哺育,早已遠遠超越了父親原生的故鄉-大陳島。
敏敏聽完爺爺悠長的敍述,雖然心領神會,卻似乎不知如何下筆記述所聽所聞,糾結的眉頭,一付傷透腦筋的憨樣,逗得父親發笑。我在一旁靜靜聆聽父親的回憶,歲月流金,彷彿感覺光陰正在指間輕輕地流逝,父親的過去,牽繫著我的現在,而我的現在,正引航女兒的未來,於是一代接著一代,家族的歷史,同時紀錄著時代的變故,像一條長河,源源流向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