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篇模糊影片變清晰app鄉民發文沒有被收入到精華區:在模糊影片變清晰app這個話題中,我們另外找到其它相關的精選爆讚文章
在 模糊影片變清晰app產品中有4篇Facebook貼文,粉絲數超過7,351的網紅3c老實說 / 30天評測心得連載 / 投幣式編輯人生 / 氣象部落客勞倫斯,也在其Facebook貼文中提到, 難得看到有趣的手機!!! LG 電子今 (14) 日於首爾總部舉行的全球線上直播發表會中 (https://lgwing.me/DiscovertheUnexplored),正式發表首款 Explorer Project 系列手機 LG WING。Explorer Project 旨在探索尚未被開...
模糊影片變清晰app 在 3c老實說 / 30天評測心得連載 / 投幣式編輯人生 / 氣象部落客勞倫斯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難得看到有趣的手機!!!
LG 電子今 (14) 日於首爾總部舉行的全球線上直播發表會中 (https://lgwing.me/DiscovertheUnexplored),正式發表首款 Explorer Project 系列手機 LG WING。Explorer Project 旨在探索尚未被開發的使用概念,進而豐富智慧行動裝置領域,而 LG WING 的誕生完美體現此願景,以獨一無二的規格開創不同以往且別出心裁的行動體驗。
隱藏式第二螢幕將使用體驗推向新境界
LG WING 與市面上的智慧型手機截然不同,使用者可以隨時在 Swivel 模式和 Basic 模式之間無縫切換,盡情享受豐富廣泛且真正與眾不同的智慧行動體驗。在 Swivel 模式下,手機正面可順時針旋轉 90 度,將主螢幕轉為橫向,並顯示出 3.9 吋第二螢幕,解鎖更多使用可能,一個應用程式可以延伸顯示於兩個螢幕上,或是同時於兩個螢幕上操作不同的應用程式。
使用者可利用 Swivel 模式觀看影片與串流平台,在不中斷主螢幕內容播放的情況下,同步操作第二螢幕。為了將 LG WING 獨特規格的潛能發揮至極致,LG 與業界一流平台夥伴合作開發,透過內建NAVER Whale 瀏覽器開啟 YouTube 或 Tubi 時,主螢幕將用以播放影片,第二螢幕則顯示留言或搜尋列。LG 亦與 Rave 和 Ficto 等其他串流平台合作,讓 LG WING 的使用者於享受全螢幕影片同時,可以透過第二螢幕與其他觀眾互動。
於 LG WING 的雙螢幕和革命性規格支援下,特定應用程式和功能使用將有更多變化,輕而易舉完成多工處理。使用者可以一邊以寬闊螢幕觀賞最愛的電影,一邊搜尋喜愛演員的資訊或與朋友聊天討論劇情;另外,也能以 Multi App 功能將常搭配使用的應用程式組合設為捷徑,大幅提升使用上的便利性。此外,Swivel 模式也在開車時能助駕駛人一臂之力,可以一邊跟著主螢幕上的地圖指示行駛,同時將第二螢幕留作通話使用,不會像其他手機,於接聽電話時會覆蓋地圖。將 LG WING 轉個方向就能挖掘各種全新可能,為多工處理和內容體驗揭開全新篇章。
零打擾的完整沉浸式體驗
LG 觀察到經常使用手機體驗娛樂的消費者日益增加,於 LG WING 搭載各式有助提升行動瀏覽體驗的功能。LG WING 搭載完美無瑕的 20.5:9 比例 6.8 吋 P-OLED FullVision 主螢幕,打造無與倫比的瀏覽與遊戲視覺體驗。此外,第二螢幕不只放大可視面積,也能在主螢幕橫向顯示時用來穩定握持,於啟用 Grip Lock 功能後,第二螢幕將顯示時間與日期等常用資訊,即使誤觸螢幕也不受影響。
使用 LG WING 獨特規格優化的影音平台應用程式時,LG WING 的第二螢幕可作為媒體控制器。開啟應用程式後,第二螢幕右上角將出現一個懸浮圖示,可輕鬆切換影片和調整音效設定,無須暫停播放或前往另一個視窗。此外,為確保沉浸式體驗不受干擾,LG 設置了一個 3200 萬畫素鏡頭,可在需要時從機身設備中彈出,以保留螢幕空間。
全球首創相機結合穩定器功能 帶來達人級錄影表現
為滿足使用者喜愛以手機紀錄和分享生活,LG 為全新裝置獨家量身打造先進的相機功能與技術。LG WING 搭載三主鏡頭,包括 6400 萬畫素超高解析度 OIS 廣角鏡頭、1200 萬畫素超廣角大像素及1300 萬畫素廣角鏡頭。透過 3200 萬畫素彈出式鏡頭以及其中一顆主鏡頭,即可在 Swivel 模式下進行雙鏡頭錄影 (Dual Recording),拍攝完成後可儲存為同一個檔案或是分別存為兩個影片,並有 1:1或 16:9 兩種比例可供選擇。此外,在主螢幕播放影片或瀏覽相片同時,第二螢幕可作為專屬編輯器。LG WING 另搭載 LG Creator’s Kit,內含一系列先進影像處理解決方案,像是縮時攝影控制、語音散景和 ASMR 錄音等。
LG WING 更是全球首款搭載手持穩定器 (Gimbal Motion) 相機的智慧型手機,將第二螢幕化身方便的握把,輔助單手橫拍清晰照片和流暢影片,相較之下一般長方形外觀的手機要以單手拍出不晃動的作品十分困難。LG WING 的功能操作宛如真正的穩定器,就像是以搖桿控制拍攝角度、避免搖晃和畫面模糊,移動時使用 follow mode 拍出更流暢的影片,水平移動時使用 pan follow 並大幅減少上下晃動,以及使用第一人稱視角捕捉充滿節奏感且變化多端的動作。
機身更輕巧 耐用度加倍
儘管採雙螢幕設計,LG WING 的體積依然輕巧,可以輕鬆掌握和隨身攜帶。LG 設計師以輕薄但堅固的複合材料搭配特殊的鑽孔技術,將手機控制在僅 260 克的重量,與市面上多數大螢幕智慧型手機相去不遠。此外,符合人體工學的設計不論是 Swivel 模式或 Basic 模式,手感皆十分舒適,握持時亦無壓力。
LG WING 工程團隊特別將新加入的可動部件納入設計考量,開發相關功能讓手機更耐用可靠。自拍時,如果手機透過加速儀偵測到墜落,就會立即縮回彈出式相機鏡頭避免受損。LG 深厚工程實力亦展現在搭載液壓減震器的轉軸模組,在主螢幕旋轉時減少轉軸機制承受的壓力;另外,主螢幕背面加上熱塑性聚甲醇塗層,使旋轉動作更順暢,同時避免刮傷第二螢幕。經測試顯示,LG WING 的轉軸機制即使經過 20 萬次旋轉,仍能流暢運作無礙。
為滿足消費者對於 5G 服務的期待,LG WING 搭載整合 Snapdragon X52 5G Modem-RF 系統的 Qualcomm® Snapdragon™tm) 765G 5G 行動平台。此為 Qualcomm 首款整合應用處理器及 5G Modem-RF 系統的晶片解決方案,實現業界最佳 AI 性能、極速 5G 連線、智慧多鏡頭功能,並同時維持電池續航力。在 Qualcomm Snapdragon Elite Gaming™ 功能的助力下,LG WING 具備即時反應、劇院等級圖像品質與悅耳音效,成就真正獨特出眾的娛樂體驗。
Qualcomm Technologies, Inc. 手機事業資深副總裁暨總經理 Jim Tran 表示:「恭喜 LG 團隊成功推出 LG WING,這款搭載 Snapdragon 765G 5G 行動平台的嶄新裝置完美體現 LG 全新 Explorer Project 系列的願景。Qualcomm Technologies 與 LG 行動通訊部門積極合作,致力優化 Explorer Project 系列產品的表現,帶給消費者耳目一新的體驗。」
LG 行動通訊部門總裁 Morris Lee 表示:「LG WING 將行動裝置推向新紀元,也為 Explorer Project 計畫揭開精彩序幕。這款創新裝置與市面上產品截然不同,大膽改變產業現狀,提供消費者前所未有的行動體驗,並開創對智慧型手機的嶄新想像。」
LG WING 將於下個月於韓國率先開賣,並陸續於北美和歐洲主要市場發售。
模糊影片變清晰app 在 李開復 Kai-Fu Lee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創新工場AI工程院王詠剛院長的第三篇AI教育遊戲。家長快收藏!
文章來源:微信公眾號半輕人(ban-qing-ren),推薦關注。
…………………………………………………………
AI時代,陪孩子玩什麼遊戲?
之前寫過兩篇《AI時代,陪孩子玩什麼遊戲?》,很久沒更新,倒不是因為這段時間不陪非非玩遊戲了,主要是其他事情太忙,很少有時間坐下來把思路和文字整理好。
頭兩篇文章基本是從遊戲出發,首先要好玩,然後才是讓孩子從中悟到一些可以積累下來的東西。兩篇文章的連結:
《AI時代,陪孩子玩什麼遊戲?(一)》
https://mp.weixin.qq.com/s/xWjmiWKRa4OOpJ1EFZrJdA
《AI時代,陪孩子玩什麼遊戲?(二)》
https://mp.weixin.qq.com/s/mt_meqxB4DjOWj2msSIO5Q
▍費曼的“末世”假設
第三篇打算從一個假設開始講起。費曼(Richard Feynman)在他的《物理學講義》中說,“假如由於某種大災難,所有的科學知識都丟失了,只有一句話可以傳給下一代,那麼怎樣才能用最少的辭彙來傳達最多的資訊呢?”費曼這個假設很科幻,可以和阿西莫夫關於《銀河百科全書》的假想類比。費曼自己給出的答案是,“所有的物體都是由原子構成的”。
切換到兒童教育領域,其實也有一個類似的假設值得思考:如果因為某種極端情況——比如我必須隱姓埋名去研發秘密武器對抗外星人——我即將和孩子長期分別,只能給孩子留下一句話。怎樣才能用一句話,把家長想傳遞給孩子,讓孩子受益的經驗或知識講清楚呢?不知大家心裏想到的是哪句話?我自己呢,最想跟我們家非非說的一句話是:
萬事萬物都在變化,沒有什麼千秋萬代,也罕有什麼絕對真理;人,最好學會自己判斷。
坦白講,這句話小孩子很難聽懂。
這世界上,有三件事最適合懶人:絕對的價值觀,武斷的思維,從眾的態度。
我們年輕時,不也喜歡用非黑即白的方法去看待整個世界嗎?看個電影,我當年非要問大人,這電影裏哪個是好人,哪個是壞人;中學時朦朧看見愛情,總覺得幸福的愛情就如天堂一樣全無瑕疵;稍有些歷史觀念時,一會兒覺得英雄與惡魔才是歷史的主角,一會兒又覺得勞動人民創造歷史的說法無比正確;初入職場做碼農時,還習慣性地用黑白二元論評價某種編程語言是絕對好的,某種操作系統是絕對壞的……
孩子容易被“懶人三件事”裹挾著走,我們就有義務時不時提醒孩子,這世界並不是那麼簡單。陪孩子玩遊戲,跟孩子聊天,或者回答孩子提問時,就是我們潛移默化讓孩子體驗一些類似思維方式的機會。就算以後孩子仍缺少辨識力和判斷力,他們至少會知道這世上並不是所有人都用同一種方式思考問題。
▍時有古今、地有南北
我當年在北大聽過些文史課程。有位文科老師經常用誇張的字體在黑板上寫下“時有古今、地有南北”八個大字。他是想提醒我們,文字、音韻、訓詁乃至詩詞歌賦、天下文章,都會隨著時間、地域變化而改變。倘若連這個基本道理都不懂,非要把此時此地的東西,生搬到彼時彼地,肯定會栽跟頭。
非非喜歡各種帶有文化、歷史意味的東西。這就給了我很多機會,來提醒他幾千年裏隨處上演的時移世易,滄海桑田。比如,有時候看見相聲或電視劇讓大宋東京汴梁的人說河南話,讓秦皇漢武說陝西話,我就會告訴非非,這東西當笑話聽聽可以,千萬不要認真。認真來說,無論是秦皇漢武,還是李白杜甫,他們的講話如果有錄音流傳,今天九成九的人是聽不懂的。
非非不信。我就拿他早已背熟的詩詞舉例子。比如張志和的《漁歌子》:
西塞山前白鷺飛,
桃花流水鱖魚肥。
青箬笠,綠蓑衣,
斜風細雨不須歸。
按照《漁歌子》的詞牌,“飛”、“肥”、“衣”、“歸”這幾個字押韻。可用今天的普通話讀起來,衣服的“衣”字顯然和其他幾個字不押韻。我跟非非講,人們說話的語音,每隔百十年,就會有非常顯著的變化。張志和這首詞作於唐代,離現在一千多年,每個字的讀音幾乎都與今天的普通話有巨大差異。古時押韻的一組字,到今天就不一定押韻了。
非非很好奇地問,那我們該怎麼知道古代人是怎麼說話的呢?
這個問題問得好。就算是語言學家或古漢語專家,也未必能用兩三句話講清楚。但如果只是想給小孩子講明白其中的基本道理,倒也不需要搬出《漢語語音史》之類的大部頭。往前倒數一百年,清末民初人們說話的錄音甚至錄影還能找到一些。比如B站可以找到《清朝人的普通話是什麼味兒》(https://www.bilibili.com/video/av7050107,視頻裏其實都是民國時的錄音錄影片段)。把這種視頻、音頻放給小朋友聽,效果立竿見影。小朋友很直觀就可以明白,短短一百年,口語語音就會有非常明顯的不同,更別說上千年的變遷了。
再上溯到唐宋乃至秦漢,那時錄音錄影技術還沒發明,當然沒法直接知道古人說話的語音。但我們仍有辦法“猜測”當時每個字的讀音。這裏沒必要講聲韻學的知識。為了跟非非講解語言學家是怎麼猜測古代讀音的,我舉了數獨(Sudoku)遊戲的例子。難度低的數獨遊戲,留白的格子很少,比較容易根據規則和周邊數字猜出答案。難度大的數獨遊戲,留白的格子很多,猜起來要複雜一些。
猜測漢語古音也類似。我們有一套從漢語發展中總結出來的規則,也有很多有用的提示資訊,比如古詩詞裏互為押韻的韻腳,古代韻書對漢字讀音的分門別類。提示資訊越多,我們的猜測就越有可能接近真相。提示資訊越少,我們的猜測就越像是一廂情願的假想——但每種假想仍需符合規則,至少要能自圓其說。
猜唐宋音相對容易些,因為提示資訊很多。要猜先秦兩漢音就難不少,因為資料太少。上面提到“衣”和“飛”押韻,這情況不僅在唐朝如此,在先秦的《詩經》中也是如此。《詩經·柏舟》中有這樣的句子:
日居月諸,胡迭而微?
心之憂矣,如匪浣衣。
靜言思之,不能奮飛。
王力《詩經韻讀》對《柏舟》三個韻腳的注音分別是:微(miuəi)、衣(iəi)、飛(piuəi),微部。這樣的注音未必就能反映先秦語音的真實情況,但已經是語言學家對古代漢語的一種能自圓其說的“擬音”了。網上有不少有趣的錄音,是現代人根據語言學家的擬音體系來模仿古人說話、吟詩的記錄。作為娛樂目的,這些錄音可以放給小朋友聽聽,讓小朋友直觀地感受下語音隨時間而產生的巨大變化。但千萬不要告訴小朋友那就是真正的古音,因為無論是擬音體系還是播音者對擬音的理解,都未必完全準確。
說到押韻,人們天生就對押韻的句子有感覺,小孩子也不例外。非非小時候就會偶爾說出些押韻的句子,比如“我要吃飯/吃個雞蛋”,然後下意識重複並咯咯大笑。到一年級開始學拼音時,我就有意跟他講些押韻、對仗的小知識。我們倆經常口頭做些末字必須押韻的“打油詩聯句”遊戲,或者完全不講究平仄和工整的“對對聯”遊戲。這些小知識和小遊戲對培養孩子的漢語語感和基本語言素質肯定是有幫助的,也正好能和他們旺盛的創作欲關聯起來。
比如小孩子都喜歡傳播、創作打油詩,也喜歡用童謠編派人、捉弄人。我們小時候就經常唱“某某某的頭,像皮球,一踢踢到百貨樓。”沒想到非非他們學校裏,也唱類似的童謠,而且具體唱詞和我們小時候還有不少區別。和同年齡孩子一樣,非非特喜歡這些難登大雅之堂的市井謠諺。他還經常和同學比著用自己的話修改這些惡作劇式的順口溜和打油詩。我覺得,只要不是惡意中傷或言辭猥褻,小朋友們玩這些語言遊戲,並沒有什麼不妥,這本來就是童年時光的重要部分。
有一天,非非回家唱道,“床前明月光,李白睡得香,夢見機關槍,嚇得尿褲襠。”我就問非非,這打油詩是誰想出來的。非非也說不清楚,只知道是在他們班小朋友之間傳唱的。我上網搜搜,果然又查出這童謠的許多類似版本:
┃ 床前明月光,李白睡得香,夢見屎殼郎,嚇得尿褲襠。
┃ 床前明月光,李白睡正香。忽然瓢潑雨,急呼兒他娘。起來幹什麼?出門收衣裳。
┃ 床前明月光,李白想喝湯,喝了一碗湯,尿了一褲襠。
┃ 床前明月光,李白睡得香。三更半夜鬼敲門,嚇死路邊過路人。
┃ ……
“床前明月光,李白睡得香”這樣的童謠,在不同時代和不同地域,流傳、衍生出許多不同的版本,反映的不也是語言文字“時有古今、地有南北”的變化規律嗎?
▍凡爾納愛好者
非非愛讀儒勒·凡爾納的科幻小說——當然,目前更多是用“聽書”的方式。最近一年多的時間裏,非非在某電臺APP的有聲小說欄目裏,先後聽完了《海底兩萬裏》《八十天環遊地球》《神秘島》《格蘭特船長的兒女》《從地球到月球》等五六部小說。這些小說裏,他最喜歡的是那幾位有博物學家特質的人物,比如《海底兩萬裏》裏精通分類理論的孔塞伊(Conseil)。
因為喜歡孔塞伊,非非也特別願意主動去閱讀、記憶動植物分類知識。家裏幾本兒童動物百科、海洋百科都快被他翻爛了。這種特別喜歡深鑽某個領域的現象,在小朋友身上其實還挺常見的,只不過不同小朋友喜歡鑽研的方向不同罷了。非非深鑽動植物分類知識的結果就是,他現在能隨口說出很多我們根本不知道名字的古生物或當代動植物名字,還大致知道這些生物在分類體系的位置。
我有時擔心,非非會不會被這些繁冗的分類學知識束縛了頭腦。其實,分類學體系本身也不是一成不變的。動植物分類會隨著人們對生物形態認識的深入而不斷更新。特別是進入了基因科學時代後,人們對傳統動植物分類理論又有了非常多全新的認識。另外,針對不同的科研目的,完全可以選擇不同維度對動植物分門別類。可是,我們該如何讓小朋友初步瞭解這些發展的和動態的思維方式呢?
我和非非玩一種叫“卡片分類”的小遊戲。這遊戲並不強調分類的系統性和專業性,而是強調有沒有新穎好玩,又符合一定邏輯的分類角度。
比方說,因為非非喜歡動物,我就讓他隨口說出一些動物名字。有一次,他說出了七種動物的名字:大象、座頭鯨、水蚺、烏賊、蟑螂、章魚、鸚鵡螺。這裏面有些動物名字還挺有趣的,比如“水蚺”,我就不太熟悉。非非積極地給我講解“水蚺”的正確讀音是什麼,究竟是一種什麼動物。再比如“蟑螂”確實是非非當時喜歡的動物,他經常莫名其妙地說自己就是一只小蟑螂——小孩子的心思真是搞不懂。不過沒關係,反正都是非非喜歡的動物就行。我把這些動物名字分別寫在彩色便簽紙上,然後讓非非做一個簡單的工作:把這七種動物分成兩類或多類,並告訴我為什麼這樣分。
不出所料,非非的第一種分類方法就是他熟知的傳統動物分類法。他飛快地把座頭鯨、大象和水蚺分成一類,因為這三個動物是脊椎動物,而其他四個動物,烏賊、章魚、鸚鵡螺和蟑螂,都是無脊椎動物。非常正確。非非甚至還可以進一步告訴我每個動物的細分類別。
我當然不滿足於這樣簡單的答案。我問非非,這些動物一定要從分類學的大類上才能區分成兩類或多類嗎?有沒有其他的角度可以把它們分開?非非的思維一時還陷在動物分類學的束縛裏,他左思右想,取巧似地想到了一種方法:蟑螂是昆蟲,單獨作為一類;其他的動物都不是昆蟲,合為另一類。
這真是抄近道的解題法。非非當然還可以把這七種動物分成哺乳動物和非哺乳動物,軟體動物和非軟體動物,等等。但這些方法,不還是圍繞著動物分類學的類目來展開的嗎?
“你能想像出來的,又奇特、又合理的分類角度有哪些?” 我問非非,“舉個例子,我和你都是哺乳綱靈長目人科人屬智人種,但還是有很多特徵可以將我們倆區分開來,比如我們倆身高不同。”
聽到這裏,非非開始有了新的思路。稍動腦筋,他就給出了一個出乎我意料的分類方法:這七個動物的名字裏,有三個名字的漢字包含蟲字旁,而另外四個不包含蟲字旁。
這真是一種有趣的、開腦洞的分類法。我喜歡這樣的思考方式。用這樣的方法,非非一下子找到了好多他以前沒想過的分類角度,比如按照動物的生活空間,把七種動物分成海洋動物和非海洋動物,按照動物的身長和體重,把它們分成大型動物、中型動物、小型動物,按照動物最早出現的時間,把動物分入不同的地質年代,等等。
分完了動物,我又鼓勵非非說出幾本圖書的名字,然後對圖書做分類。他列出了六本書:《海底兩萬裏》《西遊記》《史記》《論語》《資治通鑒》《毛主席語錄》——我也不知道他當時為什麼列出這六本,只是如實記錄我們的遊戲過程。
對於這六本書,非非首先想到的是將六本書分成三類,語錄體裁的書有兩本,歷史書有兩本,小說有兩本。這個分類方法中規中矩,沒太多新意。
我鼓勵非非探索新的分類方法時,非非又做了一次出乎我意料的選擇。他十分肯定地說,《西遊記》和《海底兩萬裏》這兩本小說,是虛構的故事,而其他四本書,講的都是真實世界裏的事情。七八歲的小朋友能有這樣的認知,還挺讓我驚訝的。當然,我不是特別肯定,非非是不是從學校裏知道了“虛構類圖書”的說法。但我還是主動跟非非講,在很多實體或網上書店裏,流行圖書就是按照“虛構類”和“非虛構類”來劃分的。自己的分類法居然與很多書店的通行做法類似,這讓非非很得意。
接下來,非非又提出了一個新的分類界限:《論語》《史記》《資治通鑒》是元朝以前撰寫的,而其他三本書是元朝以後撰寫的。我不太知道非非是怎麼想到元朝這個分界點的。如果要找一個時間點,正好把六本書分成三本一類,那至少得知道《資治通鑒》是宋朝作品,《西遊記》是明朝作品。我不是很確定,非非是不是碰巧說對了分界的朝代。
非非提出的下一個分類方法是按作者的國籍來分,中國作者一類,外國作者一類。這個思路相對普通些。
非非給出的一種開腦洞的分類方法仍然是從書名漢字出發的,就是按照書名漢字的個數,將六本書分成四類。這分類法雖然沒啥用,但足以讓小朋友感受到發現新視角的成就感。
趁著玩遊戲,我也給非非多少講了講圖書分類的歷史沿革,比如劉向劉歆父子的《七略》,後來的四部分類法,中國圖書館分類法,美國國會圖書館分類法等等。不同地方、不同歷史階段,人們對圖書分類——其實是對人類積累的全部知識進行分類——的認識也大為不同。這也是一種“時移世易”。
以後,等非非再大一些,這種分類小遊戲還可以延展到更高級的階段。為一個真實存在的知識體系建立完整、高效的分類體系並不容易,其間存在著很多必須處理的歧義問題、多義項問題、多重歸屬問題等等。更高級的知識體系梳理和建構方法,自然也存在著先天的多樣性,必須根據實際應用的需要來權衡、選擇。
▍用選擇與權衡來應對變化
小朋友看問題容易絕對化。有時候家長跟孩子交流,也習慣性地帶入童年思維,用絕對化的方式講問題。比如我們經常說“上學一定要聽老師的話”,但真遇到了老師教學中不准確的地方,該怎麼跟孩子解釋呢?再比如,我們經常簡單地告訴孩子“氣溫在零度以下時就會下雪”,但若真在生活中遇到零度以上下雪,或零度以下降雨的事情,又該怎麼跟孩子說明呢?生活中為了方便,說些抄近路、省去限制條件的話,當然無可厚非。但孩子成長過程中,還是應該想辦法讓他們認識到,這個世界大多事情是有條件的。一個條件的細微變化,就有可能引起事物本身的劇烈變化。絕對的、無條件的事情是極少存在的。
另一方面,小朋友也較少理解什麼是事物或條件間的相互影響、相互制約。比如非非三歲多時,有一次在臨睡前提出,他既想睡到自然醒,又想第二天起來看日出。可如果不叫他,他是無論如何也沒法在日出前起床的。我們建議他二選一,或者看了日出再接著睡,或者放棄看日出,他就覺得我們是在欺負他,大哭大鬧起來,甚至吼著要“讓太陽晚出來一會兒”。看日出和自然醒不能兩全,這種事物相互影響,需要權衡利弊做抉擇的事情在生活中有很多,小朋友們需要的是習慣它們而不是厭惡它們。
有時候,我會有意識地設計一些小問題,主動讓非非做一點選擇或權衡。比如,假設非非要在學校的跳蚤市場上銷售自己用彩色瓦楞紙折的小玩偶,玩偶的定價越高,預期的銷量就越少,玩偶的定價越低,預期的銷量就越多。那麼,非非該為自己的玩偶定什麼樣的價錢,才能取得最大的銷售收入呢?這問題和我們在第一篇中講過的極值問題,擁有類似的數學核心。比如,我們可以人為設定,玩偶的銷量和價格之間的關係是:
銷量 = 10 - 價格
於是有:
銷售額 = 價格 x (10 - 價格)
這就還原成了周長為10的矩形,其面積在什麼情況下最大的極值問題。當然,其他類似的數學模型也可以建立銷售額和價格的關係。但具體採用什麼數學模型或什麼函數不重要,非非只要在數值計算的層面上,能用1到10這樣的簡單整數代入計算,然後觀察結果的變化規律就行了。數值計算很容易發現,在1到10的價格區間裏,既不是價格越低銷售額就越高,也不是價格越高銷售額就越高。非非必須從觀察數據出發,選擇出一個合適的價格,以獲得最大的銷售額。
還有一個更直觀也更有趣的場景是攝影。現在的孩子很小就能拿手機拍照。而拍照本身,就是一個不斷選擇參數、做各種權衡與折中,以得到最佳效果的過程。有空的時候多陪孩子玩玩攝影,既可以讓孩子體驗不同條件對拍攝結果的影響,也可以讓孩子自己動手嘗試創作過程裏的選擇和權衡。
比如在iPhone手機的缺省相機程式裏,就算不去精確控制拍攝參數,我們也必須針對拍攝對象,選擇是拍“照片”“人像”還是其他模式。這選擇很簡單,其中也有很多好玩的事情可以讓孩子體驗。比方說,小朋友嘗試幾次之後就很容易知道,用“人像”模式拍照,iPhone或其他主流手機都會對目標周圍的背景進行虛化,以突出人物主體。這其實是用演算法模擬了專業相機在大光圈時的淺景深效果。
但是,影響照片景深大小的,只有光圈(或用人像模式模擬大光圈)這唯一的因素嗎?當然不是。我們可以指導小朋友用普通的“照片”模式做一個小實驗:把手機移動到距離要拍攝的主體特別近的地方,用手指觸碰取景螢幕上的目標主體以保證對焦正確,然後拍下來的照片,就會呈現類似大光圈時的淺景深效果。
從這樣的小實驗裏,小朋友完全可以總結出,影響照片景深的不止有一個因素。相機鏡頭距離前景目標的距離,也可以用來控制照片的景深。
拍照過程中,有很多可以設置的參數,他們交叉影響著諸如景深、曝光度、噪點數量、清晰程度等各種結果。這些參數,完全可以放開手讓小朋友自己去體驗、摸索。這種遊戲的目的並不是教小朋友學習專業攝影,而是讓小朋友從玩照相中體驗到條件與結果之間動態、複雜的因果關係。
在iPhone缺省相機程式裏,點擊取景畫面,然後用手指移動黃色方框旁邊的小太陽圖示,可以直接改變照片的曝光程度,有意得到過曝或欠曝的圖片,或者在手機的自動測光給出的結果過亮或過暗時手動修正。如果用手指按住“照片”“人像”這一行的模式設置按鈕,往上輕輕一劃,還可以拉出更多可以控制閃光燈、夜景模式、實況模式、畫幅、濾鏡的按鈕來。
我經常鼓勵非非在手機相機程式裏隨便嘗試,讓他自己體驗對照片結果的不同控制手段,然後再鼓勵他用手機相機做各種自由發揮式的“創作”。這種創作更像是遊戲,不追求結果是否好看,只是讓小朋友盡情體驗變化的樂趣。
對大一點的小朋友,如果有機會向他們介紹專業相機曝光所依賴的“光圈”“快門”“ISO”這三個神奇的參數,那會是一個更有意思的體驗選擇與權衡的遊戲。簡單說,影響相機曝光的“光圈”“快門”“ISO”三個參數構成了一個互相牽制、互相依賴的“神奇三角”:
為了曝光準確,光圈調大一些,快門速度就要調快一點,或者把ISO調小一些;假如快門速度調慢些,光圈就要相應小一些,或者把ISO調小些……為了完成正確曝光,三個參數的取值可以有許多種組合方式。究竟選取哪個組合方式,這取決於我們想把照片拍成什麼樣:是景深小一點,還是景深大一點?是想把運動瞬間凝固起來,還是讓運動物體拖出一個模糊的影子?是讓照片更細膩,還是讓照片的顆粒感更強?
佳能有個網頁版的小遊戲,不需要專業相機,就可以體驗光圈、快門、ISO三者間的關係,直觀地感受三個參數對成像的影響。推薦喜歡攝影的家長和小朋友一起玩一玩。小遊戲的網址是:http://canonoutsideofauto.ca/play/
▍什麼是“聰明”
非非上一年級時,有一天跟我們說:“我發現我們班上女生都比較聰明。”
我問他:“為什麼呀?”
非非說:“因為女生上課時回答問題比較快,考試時好多題目都能答對。”
非非是個資質普通的小朋友,和很多小朋友一樣貪玩,沒耐心,還特別排斥自己不喜歡的事。我們很少跟他討論同齡小朋友間誰更聰明的話題。非非既然這麼問,也許他做過一些認真的思考。
我引導他說:“確實,回答問題快、考試答題好的人是挺聰明的。可聰明其實有很多種,不同的小朋友會在不同事情上表現得很聰明。有的小朋友畫畫很好,有的小朋友愛打籃球,有的小朋友擅長交朋友……這些都是聰明的小朋友。”
非非說:“我特別喜歡歷史,可以給老師、同學講很多歷史小故事。我也喜歡科學小實驗,每次科學課上我都積極發言。我是不是也很聰明呀?”
“當然啦!”我誇獎他說。
我當然希望非非越來越聰明。但孩子是否真有天賦,在哪個方面有天賦,這是不能強求的。不加分辨地一味灌輸知識技能、揠苗助長肯定不行。我之所以經常花時間跟他玩遊戲,陪他一起聊科學和歷史方面的小故事,主要是想依著孩子自己的興趣愛好,讓孩子在遊戲和交流中積累自己的思維方法,用正確的視角去觀察變化的世界。
人的一生有太多事情需要經歷,有太多變化需要適應。家長與其把時間都花在教孩子某種具體技能上,還不如多讓孩子開開眼界,看看這個世界的豐富多彩,體驗這個世界的千變萬化。惟其如此,孩子未來在獨立面對這個世界時,才會更從容、更積極、更自信也更聰明。
模糊影片變清晰app 在 葉郎:異聞筆記 / Dr. Strangenote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百年一覺:24格夢和挑戰它的勇者】#葉郎電影徵信社
繼《Billy Lynn's Long Halftime Walk 比利·林恩的中場戰事》之後,李安再度在《Gemini Man 雙子殺手》挑戰每秒120格的高格率電影格式。這從來不是容易的革命,已經習慣24格電影美學的觀眾和評論者仍然在太過清晰的動作、過份放大的表演中無法怡然自處。所以上映至今爛番茄新鮮度指數只有25%,Metacritic只有38分,只有中國市場的豆瓣評分給了相對支持的7.1分。
李安不是第一個企圖挑戰電影每秒24格標準的人,近百年來已經有無數英雄前仆後繼地倒在這個傳說中打不倒的魔王面前。
為什麼偏偏是24?為什麼這個數字這麼難擊倒?難道24是生命、宇宙、萬事萬物的唯一解?
▇ 肥皂劇效應
「為了最佳觀賞經驗,請關掉類似TruMotion、Action Smoothing、Motion Interpolation或是諸如此類的功能。」
去年底Alfonso Cuarón的Netflix電影《Roma 羅馬》上架的時候,Netflix在官網上提供了鉅細靡遺的電視設定指南,其中第一個被Netflix強烈建議關掉的,正是最近一年成為好萊塢全民公敵的電視科技——「motion smoothing 動態補償」。
事實上就在《羅馬》上架前三個月,《Interstellar 星際效應》導演Christopher Nolan才剛在導演工會裡頭發難,要阻止電視機產業繼續用「動態補償」技術破壞電影的原貌。「動態補償」到底得罪了誰,讓Paul Thomas Anderson、Martin Scorsese和Patty Jenkins等導演都接連站出來叫陣?
躲在這場爭議背後的正是每秒24格的電影魔王。
因為每秒24格的電影和每秒25格(香港和歐洲使用的PAL電視規格)或每秒30格(台灣和北美使用的NTSC電視規格)的電視畫面格率不同,觀眾在電視機上看到的電影都是經過補幀的方法(重複特定畫格)來補成25或30的倍數。這種方法一直都有殘影的問題,而且隨著高畫質電視機的尺寸越來越大,殘影也變得越來越難以忽略。1990年代中期終於有工程師提出了大膽的解法:如果重複畫格的方法行不通,那就讓電視機的處理器來自己計算出缺少的中間畫格。
最早推出類似功能的廠商比如Sony很快就發現動態補償科技讓動作變得非常流暢清晰,以至於各家爭相加入類似的功能(但名稱不一),並通常在出廠時就開到最強,以便在賣場陳列時讓路過的買家為之驚艷。
問題是這種讓電腦來「大膽猜測」下一個畫面的技術其實是在無中生有,所以仍會有一種不自然的人工感。而且已經熟悉24格電影的動態模糊感受的觀眾,在完全沒有殘影的電視畫面中反而會覺得不「真實」。
於是就出現了一個新的詞彙被用來詆毀高格率影片和那些開了動態補償而太過流暢清晰的電視畫面:「肥皂劇效果(soap opera effect)」。
▇ 就決定是你了
「這世界上才沒有所謂固定速率拍攝這回事。(THERE IS NO SUCH THING AS A SET CAMERA SPEED)」
距今104年前,一本由放映師F.H. Richardson寫的《Handbook of Projection: The Blue Book of Projection 放映師手冊:電影放映的藍皮書》中,白紙黑字(而且全部大寫強調)寫下這句會讓李安點頭如搗蒜的金句。
24格其實有很長一段時間並非理所當然等於「電影感」。
100年前不論電影拍攝或是放映的速度都比我們想像的任性得多。攝影機還沒有電動馬達的時代,攝影師是用非常不精確的手搖方式控制速度(所以很多攝影師會像現代人慢跑一樣邊哼歌邊拍攝來配速)。電影院的放映師有時候會收到發行商的指示告訴他們要用什麼速度播放,但有時候也會收到電影院老闆的指示要加快速度放映以便多放幾場賺錢。在喜劇盛行的默片時代加速放映其實很難被觀眾察覺。
除了賺錢的工具之外,在《The Birth of a Nation 一個國家的誕生》導演D. W. Griffith眼中電影格率則是藝術表現形式的一部分。他的《Home Sweet Home》中就附上了詳細的放映指示:第一卷膠卷建議放映16分鐘(每秒16.6 格),第二卷約13到14分鐘(每秒17.8到19 格),其他卷則約13到14分鐘(每秒19到20.5格)。
1927年音聲同步的有聲電影的問世終結了這種百花齊放的速度亂象。因為我們的耳朵比我們的眼睛聰明很多,被加速播放的音軌幾乎百分之百會被觀眾聽出來,於是任意調整的放映速度終於被判了死刑。電影格率被有聲電影逼著進入了書同文、車同軌的年代。
第一部有聲電影《The Jazz Singer 爵士歌手》所採用的Vitaphone錄音系統,是Warner購自Western Electric西方電器旗下貝爾實驗室的技術。這歷史性的一天(必須配上《2001 A Space Odyssey 2001太空漫遊》的查拉圖斯特如是說的音樂),西方電器的工程師Stanley Watkins風塵僕僕地帶著他的團隊拜訪Warner的首席放映師,試圖在這次會議中把格率定下來。
「請問一般電影都用什麼速度放映?」他問。
當時放映師通常用每分鐘的膠捲長度來計算而非每秒幾格。Warner的首席放映師Frank Rich回答說多半是每分鐘80呎(約是每秒21.5格),然後部分急性子的戲院老闆則會要求用每分鐘100呎的速度放映(約每秒27格)。
工程師摸摸頭想了一下,然後說:好啦,那不然就取中間值每分鐘90呎好了。
各位剛剛見證了百年無可撼動的24格魔王的誕生。李安導演日前受訪才用「三個白人看一下」來形容24格標準的隨意任性。沒有天降異象,也沒有祥雲瑞氣。三個白人看一下之後,24成了唯一解。每秒24格顯然只是底片成本和影片品質在那時那刻的平衡點,從來沒有準備要用上百年之久,更不是一個與藝術有關的決定。
▇ 打不倒的勇者
「我在《2001太空漫遊》劇組工作的時候第一次迷上這種沈浸式電影體驗。那時候我們的電影被投放在Cinerama那種90呎寬的弧形巨大銀幕上頭,那是今日的IMAX都比不上的壯觀場面。當年我是個容易感動的敏感孩子,而Kubrick本人就在我眼前創造初、那些純粹的視覺奇觀——後來被大家稱作終極之旅,因為整部電影已經在追求純粹體驗的道路上徹底擺脫了世俗的所有電影常規。這一刻影響我無比深遠,我當場說:Holy sh-! 這太酷了!我將來想要拍這種電影,我想要探索這種電影語言。」
這段話出自《2001太空漫遊》、《Close Encounters of the Third Kind 第三類接觸》、《Star Trek: The Motion Picture 星艦迷航記》和《Blade Runner 銀翼殺手》的好萊塢特效大師Douglas Trumbull。這次堪比大腿骨被猿人丟上太空的啟發經驗,促使Trumbull成為日後全世界最積極推動高格率電影的人。
Kubrick當時用的Cinerama弧形銀幕(由三台35mm放映機畫面拼接而成)來自一名從百老匯轉戰好萊塢的技術投資人Mike Todd。NASA曾用來記錄阿波羅11任務的Todd-AO電影格式也是他的發明。這兩種劃時代的技術加起來幾乎就是今日IMAX的前身。每秒30格、曲形寬銀幕、高解析度70mm底片,幾乎你能想到的好萊塢規則都在1950年代被他逐一打破。
雖然Mike Todd留下的公司早已破產或是被併購,但他留下的技術仍隱身在今日的電影裡無所不在,唯一早早夭折的就是Todd-AO所採用的每秒30格的格式。在《Oklahoma! 奧克拉荷馬之戀》和《Around the World in 80 Days 環遊世界80天》兩次華麗但費力(必須用兩台攝影機拍兩次以便在傳統戲院也能上映)的產品展示之後,Todd就因為成本太高、推動困難而高舉雙手向24格的魔王投降。
事實上Todd自己還是《環遊世界80天》的製片,不只變賣公司股票、傾家蕩產投入這次華麗的Demo,甚至後製階段底片還被債主扣押,必須每天讓剪接師剪接完之後送還給債主當抵押。
Mike Todd的故事後來以電影宣傳後期駕駛小飛機墜機身亡的悲劇收尾(附帶一提他的未亡人是女星Elizabeth Tyler)。
Douglas Trumbull的故事相較起來或許勵志一點......
▇ 從24格的夢中醒來
什麼是「真實」?其實只要是攝影機記錄下來的,無論每秒幾格都還是模擬出來的真實,只是我們沈浸在這個24格版本的模擬真實之中已經超過百年,早就把把它當成唯一的真實。
於是這一切越來越像《The Matrix 駭客任務》的電影劇情:
Douglas Trumbull那被大腿骨砸到的靈光乍現一刻,就像是紅膠囊、藍膠囊的決定性時刻。此後半世紀,Trumbull開始扮演Morpheus的角色,義無反顧地持續推動高格率電影革命,並成功遊說關鍵影人Peter Jackson和James Cameron從Matrix中覺醒,加入他的陣營。
Douglas Trumbull以Mike Todd為師,在1970年代推出了每秒60格、70mm的新格式名為ShowScan。迄今從來沒有成功使用在任何一部電影長片中。即便公司早已破產,Trumbull仍鍥而不捨地到處傳教。2014年他甚至親自執導了一部3D、4K、每秒120格的Demo短片《UFOTOG》,到處參加展會示範120格的真實。
可能也受過Trumbull傳教的李安也許就其中一個版本的救世主Neo:
相較於已經棄教的Peter Jackson以及幾年前早就說要用高格率拍《Avatar 阿凡達》續集卻在這幾天改口說高格率行不通的James Cameron,李安已經挺過艱難的兩部電影,並且在各種批評聲浪中仍不死心地回答記者說下一部電影《Thrilla in Manila 馬尼拉之戰》如果預算允許的話仍然會用每秒120格拍攝。雖然24格的燈光、攝影、剪接、表演搬到120格的新宇宙顯然都有水土不服的情形,李安仍不打算放棄追尋120格宇宙自己那一套的美學。
另外一個抵死不從的是電視業。
Christopher Nolan挟著導演工會的勢力和HUD超高解析度聯盟的電視機產業代表談判,成功使UHD聯盟旗下的LG、Vizio和Panasonic等品牌在日前宣示2020年起要在電視機上設置所謂「Filmmaker Mode 導演模式」,以便觀眾可以快速關掉各種花俏的動態補償效果,觀賞最接近24格的原汁原味。但仍有電視廠商陽奉陰違地繼續研發更先進的插幀技術,引入人工智慧來讓被補進去的畫格「比真實更真實」。
向來熱衷追求技術升級的Netflix,已經在一年內徹底強迫自製節目採用4K、Atmos和HDR的規格,甚至讓攝影機廠商人仰馬翻地升級設備以免被Netflix的4K規定擠出市場。雖然對於高格率節目Netlix一直維持「有興趣」但「沒出手」的猶豫狀態,但這幾天Netflix無預警地踩過另外一條肯定會讓Christopher Nolan神經緊張的界線:上週他們開始在部分手機用戶的APP上測試讓他們選擇自己喜歡的速度看節目。
電視產業最激進的一步應該還是去年底開播的NHK BS8K,每天播出8K解析度、22.2多聲道節目,而且還以每秒60格和120格兩種格率播出,此外東京奧運期間更將全面使用該格式來轉播,提供無死角涵蓋整個球場、每個動作鉅細彌遺絕無殘影的賽事畫面。
「此時此刻電影的技術規格已經和電視幾乎相同了。兩種媒介的差異微乎其微,但因為在平板電腦上看電影實在太過方便,年輕人正在快速地遠離電影這個媒介。不過如果我們能夠用電影的沈浸式體驗來展示它的真正力量,或許就可以讓電影留在戲院久一點,不要這麼快就在電視出現。」高格率電影教主Douglas Trumbull開示。
你準備好從24格的夢中醒過來了嗎?
(原載於端傳媒:https://theinitium.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