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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說,升降機不只可以把你載上載下,還可以讓你瞬間通往遙遠的地方,你會相信嗎。
就好像在電話撥出*#06#,就會彈出機身序號一樣,只要在升降機按動特定按鈕,就能啟動功能。
這個秘密,是我小時候無意中發現的。
小朋友都喜歡玩升降機的按鍵對不對,我也不例外,回想一下,應該是升三年級那年的暑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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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說,升降機不只可以把你載上載下,還可以讓你瞬間通往遙遠的地方,你會相信嗎。
就好像在電話撥出*#06#,就會彈出機身序號一樣,只要在升降機按動特定按鈕,就能啟動功能。
這個秘密,是我小時候無意中發現的。
小朋友都喜歡玩升降機的按鍵對不對,我也不例外,回想一下,應該是升三年級那年的暑假吧,那天我從公園玩到夠鐘,便回家吃晚飯;我自己一個人搭升降機上樓,又無無聊聊地亂按樓層的按鈕,我記得那時做了一個,連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機做的動作:就是左手同時按著開關門按鍵,然後右手就胡亂地按了幾個樓層的數字。
就這樣,奇怪的事就發生了。
升降機倏然停了下來,然後,只見按鈕上的燈在不規則地閃爍不停。我嚇得不知所措,心想升降機是不是故障了,正準備按動警鐘之際,升降機的門就自己打開了。令我害怕的是,門外面不是任何一個樓層的走廊,也不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電梯槽,而是,另外一部升降機!
對,我的升降機門外是另一部升降機!
我覺得很納悶,慢慢由害怕變成好奇,最後還戰戰兢兢地走了過去另一部升降機中,沒想到一過去,門就關起來了,我立即猛撳開門鍵,但門也沒有打開來。於是我按十三層的鍵,因為我住在十三樓,還好,升降機總算有反應,「叮」,門一打開,不對,這不是我家大廈的走廊,裝潢根本完全不一樣!
我嚇得馬上關了門,沒法子,唯有回到大堂找幫手 。
13,12,11,10,9,8,7,6,5,4,3,2,1,G。這個倒數,比爸媽帶我到時代廣場看蘋果倒數煙花還要緊張。
升降機門打開,我被外面的情況嚇呆了:外面站著六七個在等升降機的人,全部都是金髮藍眼的外國人,他們也一臉狐疑地望著我,待我走出升降機後,便全部乘升降機走了。
我回過神來,四圍察看,開始覺得有點不太對路,這裡全都是外國人,佈告板上的通告寫著我未曾見過的文字,像英文又不是英文,然後我走到大廈出面,從建築、從巴士,一看就知這裡不是香港,而是某個外國的某個角落!
我當時好害怕,但也設法叫自己冷靜下來想想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知了!一定是我玩按鍵的時候,不小心啟動了瞬間轉移的功能,雖然這個想法很荒謬,但已經是最合理的了。
於是我馬上跑回大廈,自己乘進升降機,然後好像剛才那樣,一手按著開關門按扭,一手按下幾個數字。
果然不出所料,按鈕又閃爍不停,然後門一打開,又是一部新的升降機,我走過去再乘坐到地面,我很高興終於再見到黑頭髮黃皮膚的人,可惜,這裡依然不是香港,而是日本;我不懂日文,但我也認得出周圍寫的是日文。
不好了,看來升降機就好像電話一樣,要輸入特定的號碼,才能接通特定的升降機。而我,根本就不知道我家的升降機的號碼是什麼!
但我沒辦法,唯有回升降機繼續胡亂嘗試、碰碰運氣。如是者我穿梭了十幾個地方,全都是外國,我也沒心情探究是哪些地方,我只感到絕望,心想我回不到家了。
就在我儘管作最後一次嘗試之際,奇蹟出現了!門一打開,外面的升降機上面貼著一張繁體字通知:寫著「嘉湖山莊業主大會事宜」,是香港!我回到香港了!
我馬上到樓下管理處問看更叔叔借電話打給我媽,叫她快從土瓜灣的家過來天水圍接我。
等了差不外兩個小時終於等到她來了,她罵衰仔怎麼跑到這麼遠來玩,我便將事情一五一十告訴她,誰知她一巴摑過來,說我越來越頑皮了。
我不服氣,便拉她進升降機證明她看,可是升降機卻完全沒有反應,她當時的神情似乎是在擔心我的腦袋是不是出了問題,也就沒有再責怪我了。後來我才知道,瞬間傳送功能必須在自己乘搭的情況下在能啟動。
往後的日子,我用升降機自己去過很多地方,只可惜在香港我只知道嘉湖山莊那部升降機的號碼,所以每次回來也得從天水圍搭車回家去。
然後又大概一兩年之後,瞬間移動的功能就突然用不了,我想,可能是背後操控升降機的組織將啟動方式更改了吧。
要說的說完了,不信的話下次你搭升降機,也可以自己試試看。
樓下管理處英文 在 陶傑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時空凝固在土瓜灣】
土瓜灣因為毗鄰啟德舊機場,雖然是香港最大的貧窮舊區,六十年不變的風貌。
土瓜灣的舊樓,結構間隔有序,線條構圖,時間沖積,自成一類亞洲城市再無的獨特「舊城美學」。如許多橫街,這是戰前廣州風格的「走馬騎樓」唐樓後的一代,帶有德國包豪斯風格(Bauhaus)五層的民居樓宇,戰後第一批興建,與現代的屏風高樓相疊,仰觀形成「一線天」的奇景,外國人也一度好奇。
今日香港的樓廈,街上的大門早已裝上鐵閘,大廈都有保安管理處。土瓜灣馬頭圍道一帶,樓下對街的大門可以自由進出。六十年代的香港雖然多窮人,治安不靖,但這種四五層高的民居卻不愁遭到行劫。
而且,當時香港有許多實業,馬頭圍道的地舖上有大量那時留下來的小型木廠,香港男子步入中年,還有許多自食其力的工作可做,不像今日,新移民充斥,大量男子到了中年,無所事事,香港建築向高空發展,地產當道,會所和停車場等增加,保安和看更行業膨脹。
土瓜灣凝固了六十年代的時空。舊簷蓬上的流浪貓、䁁衣架上肆無忌憚的內衣褲、狹短的樓梯和信箱。一些路牌還剩下殖民地早年英文在上、中文街名楷書體在下的長短形狀。
雖然是舊區,但據說發展潛力巨大。土瓜灣漸成另一個「九龍城寨II」,唯傳奇風味稍遜。
這片地方,一向為香港本土下一代遺忘,有如家中一個老人,你拚搏的戰場在外,長期不會回家看望她,但過年的時候你偶回家,發現老祖母呆坐一角,她已經九十了。
土瓜灣大變遷在即,香江百年所餘無幾的另一章行將融入歷史。過年之後,情人節那天,我路過此區,與一隻凝坐入定的老貓對視片刻。牠退身消失了,留下一閃艱老而茫然的目光,那一閃沉重而虛逸的空明,就叫做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