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7.02
#墜落 03
〈危險〉
「人總是在懸崖邊緣才開始思考」
——自己，2021.05.26
在我讀《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以前，我對自己非常沒有自信。雖然現在應該也差不了多少。
沒有自信源自於我認為自己十分不足：疏於培養的文學氣質，僅能淪為「假性文青」的典範；沒有流暢的表達...
2021.07.02
#墜落 03
〈危險〉
「人總是在懸崖邊緣才開始思考」
——自己，2021.05.26
在我讀《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以前，我對自己非常沒有自信。雖然現在應該也差不了多少。
沒有自信源自於我認為自己十分不足：疏於培養的文學氣質，僅能淪為「假性文青」的典範；沒有流暢的表達能力，好讓我把自己的想法妥善運用於文字之上；缺乏精準到位的述說能力，只好倚靠碎念過活；我不夠努力，不夠有資格頂上一個「作家」的頭銜，墊起腳尖可能也只剛好碰到「網路創作者」的稱號的邊緣。
我討厭自己的不足。在我已經答應編輯的出版邀約之時。
老實說，籌備《地獄*》之時，我還沒能深深體會到自己正住在地獄裡頭。我當時仍然認為自己討厭世界，卻從沒有發現這些討厭的本質為「痛苦」，要等到編輯告訴我、要等到書終於出版後的第幾次校稿才恍然大悟，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約莫就是這麼個回事。答應出版這件事情，我將其描述成在懸崖邊緣跳舞，我必須在自信不足與寫稿之間跌跌撞撞，在認同自己的想法之時，也替自己的文字捏一把冷汗，純有想法但字字無法精闢入裡，它們就不夠好。喜歡與討厭在內心相互爭執。這真的過於危險，時而嘲笑自己不見棺材不掉淚。在危險的臨界點，才真正願意開始認識自己。
「講述我自己對這個世界的討厭」早在我內心已經不成氣候，漸漸的轉變成「講述我自己」似乎比較站得住腳。站得住腳的意思，是我願意揭開自己，揉捏自己，在既有形體之下探尋被埋藏的、從未意識到的自己，又或者說，終於願意整理過往的所有稿件，真正的問自己是誰，從中認識自己。
剛好，那陣子社群平台上有篇文章不斷地被轉傳，大意是每個人都有發展自己的步調，不用比較每個人成功的時間順序，時間到了自然就成了，有種船到橋頭自然直之感。但我挺不喜歡這樣子的論述，每個人有自己的時區對我來說就像是被決定好的，一定得要走到那樣的時間區塊，才容許自己發揮潛能，彷彿在限制於電影膠卷之中，每一格放映有每一格的先後順序，必須沿著時間軸，在該曝光時才可展露自我。
或許是我對於受限十分敏感，也或許是我正好處在認識自己的過程中，我可以將自己的想法寫出來，也能寫出自己的痛苦，種種原因，讓我對於自己有更深一步的討論。於我而言，在試圖認清自己為何時，這宛若突如其來的一陣風，使得我清醒、使得我輕盈，也讓我意識到熱情與痛苦是能夠並存的。
自由是創造的產物，也是創造的靈魂；創造來自痛苦的過程，痛苦來自成為創造者的路途。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我非常認同，也不得不認同。當我對自己感到執著、清晰、頓悟時，發覺在懸崖上跳舞的我並不害怕，也並不厭倦。誕生於痛苦與熱忱，亦生活於此。隨著音樂起舞，跳舞的音樂可以是別人給的，也可以是自己創造的。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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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地獄》指《一起把那些堪稱地獄的日子撐下去，好嗎？》，知日謙，春光出版，2020年09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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