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男、婚攝、新人、101裡面加班的人,每個人都在努力過好自己的每一天
我原本想說今天應該是近半年來最充實的一天,一早回去幫忙我哥谷哥的UAC AE訓練課程,晚上吃火鍋、喝大苑子、洗牙、吃派克雞排、溜滑板
溜到一半以為卡到柯南,看到汽車車輪旁邊有長長一坨裙尾,後來發現是有人在拍婚紗照。在當別人在跟...
孤男、婚攝、新人、101裡面加班的人,每個人都在努力過好自己的每一天
我原本想說今天應該是近半年來最充實的一天,一早回去幫忙我哥谷哥的UAC AE訓練課程,晚上吃火鍋、喝大苑子、洗牙、吃派克雞排、溜滑板
溜到一半以為卡到柯南,看到汽車車輪旁邊有長長一坨裙尾,後來發現是有人在拍婚紗照。在當別人在跟第八道館館長喇賽玩百變怪拍婚紗照的時候,大木博士根本還沒給我神奇寶貝,你老師大木博士
Google 和所有科技公司一樣,超怕商業間諜,所以有防尾隨的警示標語,提醒員工不要隨便相信沒有訪客證的人,全球分部都有這張圖片,他們好像喜歡把商業間諜用這隻恐龍替代,然後也很愛把員工當成那個水獺還是狸貓的
關於「狹義的Googler」這個題目蠻有趣的,大公司有超多員工,自然會衍生出極多需求,好比即便一樓已有一零一的樓層警衛及麻煩的發卡機制,各樓層仍規定要Google 的一日訪客證才能進入,由於台估有3.5層樓,因此需要警衛確保77樓受訓或參加活動的人,不要跑到73去偷蟹堡秘方,當然還有清潔人員、廚師、活動策劃公司etc,他們廚師煮的超爆好吃,但這些職能,他們選擇的模式是外包
感覺Google 自己包起來做也可以,但他們選擇的是與合作夥伴長期合作,以致策劃活動的外包公司超熟活動模式,也常常和公司人打招呼,甚至小至原子筆放在哪層樓哪裡的小抽屜裡,都一清二楚,但在狹義定義裡,他們不算是Googler,沒有員工卡並且頂著不同的公司名稱,只能說自己是合作夥伴。
我真的曾經看過超多工讀生不喜歡這樣的模式,並且在得知真相後,陷入無止盡自我懷疑,懷疑自己當天到底是去幹嘛的?以為自己去Google 火星計劃,是幫Google工作,「但只是幫一間外部活動公司工作」,我真的真的有在幾年前的活動中,偷聽到這樣的講法。
Google 這樣的考量,可能是因為作帳方便(僅需包一筆費用項即可)、人力管理方便(Google 僅需出講師及一到三個人當對接窗口即可,因為部份活動底下的光工讀生就快八十人),也可能是辦公室座位安排之類,這樣就不用為了活動而喬一個小倉庫還有一群人的座位之類,我沒有去細問原因,但結果看來,Google 和外包廠商關係都超好,外包廠商每次做事也都超超好,沒去細問根本不會有人發現。物理上狹義來看,有人在靜止有人在動有人就已經死了之類
當然合作夥伴這個詞彙有點太過濫用了,受邀來受訓的長期使用Google 服務的重要代理商客戶;超大公司自己的廣告部門;部份雲端演算服務,由Google 提供伺服器,並協助對方RD接一些C+C-的接口,然後將其那塊做得超好的服務,放至Google Cloud Platform 上,並對外公關宣傳,這些人無論關係深淺,全都是長年和Google 麻糬的合作夥伴。但活動公司、清潔公司等,可能比較像是Google更核心的外部團隊之類
話說我前幾週去ikea,亂玩他們的觸控式螢幕上面有個自己設計家裡的軟體,我狂放單人沙發、四個邊用皮扶手封住,變成一個皮紙箱的感覺,然後彼此的距離拉超遠,想在家裡營造一種宗教感。結果軟體跑不動,整台機器當機,我想ikea還是乖乖賣不用插電的東西比較妥
牙醫一直問我關於上次診療的細節,歷年牙齒的就醫紀錄,好像怕我是冒名頂替來看牙齒的,我聽了兩三句問句後反問他,是不是我牙齒突然變很糟(讓他懷疑我不是同一個人)?他說沒有,看起來沒問題每半年定期檢查就好,那幹嘛突然湯姆克魯斯口吻演諜報片?
歌:擦肩而過、簡單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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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新工場和BCG波士頓諮詢合作的「+AI改造者」系列:創新工場投資的追一科技,用領先的「數位員工」解決方案幫傳統企業降本提效。
改造者系列:傳統企業應用AI別想「短平快」 -- 本文来自BCG微信公眾號,經授權轉載。
近期,創新工場聯合BCG波士頓咨詢旗下亨德森智庫,推出「AI融合產業:『改造者』如何促進AI普惠」系列研究。人工智慧在大陸有著明確的落地應用場景,大量的AI企業活躍於這些垂直場景中,我們定義這些企業為「改造者」。「改造者」通過傳授其AI技術和垂直行業理解,極大地打破了傳統企業應用AI的瓶頸。
作為擅於趨勢前瞻的TechVC,創新工場長期看好AI領域,深入佈局,至今已經投出了7只AI獨角獸。在系列研究中,我們采訪了數家創新系AI企業,通過這些「改造者」的視角,探究傳統企業擁抱AI的範式與路徑。
隨著當前人口紅利趨弱,企業的用工成本增加,「數位員工」存在大量的市場需求。成立於2016年的追一科技,通過其核心的AI語義分析技術,幫助傳統企業利用人工智慧技術解決勞動力短缺的問題,實現降本提效。
在采訪中,追一科技首席戰略官成捷認為,傳統企業應該扭轉AI應用「短平快」的認知,投入時間和精力去梳理和構建特定於AI的業務流程,以達到正向的循環。
■系列導讀
本系列由BCG亨德森智庫與創新工場董事長兼首席執行官李開復博士帶領的創新工場團隊共同推出,圍繞「AI融合產業:『改造者』如何促進AI普惠」的課題,我們致力於探究傳統企業在應用AI過程中的關鍵要素與合作夥伴,以及傳統企業擁抱AI的範式與路徑。
在企業服務領域,AI企業,即「改造者」,能夠最直接地賦能企業提升管理效率與節降成本。追一科技便是這一賽道的佼佼者之一,借助自然語言處理技術,其「AI數位員工」可以勝任線上客服專員、行銷專員、資料質檢員、銷售上崗培訓師、反洗錢專家等崗位。
■本期受訪嘉賓:成捷
追一科技是「AI數位員工」提供商,主攻深度學習和自然語言處理,提供智慧語義、語音和視覺的AI全棧服務。追一科技的AI數位員工智慧平臺與業務場景深度融合,提供不同類型的AI數位員工,滿足企業和政府使用者服務、行銷、運營、 辦公等多種場景的智慧化升級需求,幫助他們降本提效,改善用戶體驗,驅動創新和增長。
成捷是追一科技首席戰略官。在此之前,他曾任職于麥肯錫與騰訊。成捷先生擁有清華大學學士學位與加州理工大學博士學位。
■對談實錄
Q1:追一科技為何選擇幫助傳統企業應用AI?
成博士:追一科技的定位是「AI數位員工」服務商,本質上是智慧軟件,面向企業提供AI企業軟件來説明其降本增效。當前,隨著人口紅利趨弱,企業用工成本水漲船高,員工的流動性也在增加,市場上存在大量對於智慧客服、行銷、內部溝通等的需求,企業希望由機器解決勞動力短缺問題,並為企業降本。而追一的核心AI能力是語義分析,即機器如何像真人一樣理解和表達文本資訊,再結合創始人團隊的企業服務背景,恰好能夠滿足我們稱之為「數字員工」的市場需求。追一的語音、視頻應用能夠滿足銀行、運營商等企業線上交互管道上海量的對話交互需求,涉及行銷和業務辦理等,幾乎等同于傳統呼叫中心上千乃至上萬的人工。
同時,我們也看到近些年大量企業在推進資訊化建設、雲建設,企業數位化的基礎在不斷成熟。許多企業已經積累了大量結構化或非結構化的資料,但並不知道如何應用,不知道如何從海量資料中提煉洞察。追一可以説明他們通過資料分析來實現更精細化的運營,從而提升人的產能。以保險電銷為例,通過對銷售人員的資料分析,追一能夠提煉高績效員工值得借鑒的話術和知識點,標準化後以輔助推廣培訓。
Q2:在賦能傳統企業應用AI的過程中,追一遇到過哪些挑戰?又是如何應對的?
成博士:AI火爆之後,大部分企業的心態是先投資一部分進行嘗試,其中有些企業成功地體驗到了AI的成效,於是自發地持續梳理其業務流程、構建並優化知識庫,進入了一個正向循環,投入產出比也合理,逐漸能夠覆蓋到更多場景和業務部門。
而有些企業原本對AI的預期是「隨插即用」,期待AI能在短期之內帶來巨大改變,他們應用AI的效果往往就無法達到預期,也很難將AI的效用發揮到最大,往往在一次采購之後就沒有下文了。AI企業要扭轉傳統企業認為AI「短平快」的認知,投入時間和精力去梳理和構建特定於AI的業務流程,才能步入正向的循環。
其次,許多較早開始應用AI的企業組織規模都很大,涉及到很多不同的部門——分條線、分版塊、分職能等。如何能夠協調大型企業多部門之間不同的利益和訴求,這對於AI應用而言是另一大難點。以銀行為例,總行負責智慧化建設的IT或科技部門往往考慮更有整體性的、大量部門可以通用的、長期的解決方案,且看中綜合性和可持續性更強的供應商。而業務部門往往偏好更迅速、更精准的解決方案,傾向于先行自行采購。AI企業就需要平衡和兼顧雙方的需求。我判斷在中長期會有多流匯聚的趨勢,即企業的科技部門會統籌AI智慧化建設的規劃以及技術合作夥伴的選取,總部科技部門和一線業務部門會一同系統性地梳理需求。
同時,在業務梳理過程中,AI企業也需要增進其對行業的理解,從而幫助傳統企業梳理出哪些業務或場景更有AI價值、更容易落地,以塑造短期速贏。追一在進入每個行業時都需要花大量時間瞭解業務流程,建立行業知識庫。
最後,AI不像ERP之類的傳統軟體系統,沒有成熟的全鏈路玩家,還處在比較初級的階段,因此端到端的、定制化的AI服務是稀缺資源且具差異化優勢——系統實施上,大型企業系統多,往往也不標準化,十分消耗人力;知識庫定制上,不同企業的業務流程不同、知識不同,需要定制知識庫;軟體功能定制方面,不同規模、業務類型的企業依然存在不同的需求;哪怕在部署之後,AI企業依然需要持續優化場景,根據交互的效果持續優化業務流程,並試圖拓展新的場景。
Q3:如何理解追一「開放共贏的生態合作體系」?
成博士:追一對各類企業都秉持著開放合作的心態,我們識別了四大類合作夥伴——平臺夥伴、行業夥伴、區域夥伴和咨詢夥伴。
1. 平臺夥伴包括騰訊雲、華為雲等企業,平臺夥伴能夠提供基礎設施,起到「鋪電線」的作用。憑藉平臺夥伴強大的客戶資源和銷售網路,追一能夠觸達更多的終端客戶。而追一能在平臺夥伴通用性的基礎設施之上提供特定垂直領域的解決方案,使面向客戶的解決方案更好落地實施。
2. 行業夥伴指特定行業領域的資訊科技企業,他們相比其他夥伴有更深的行業理解以及更多行業內的客戶資源,也願意在科技方面進行嘗試。追一可以與行業夥伴共同拓展行業內的科技解決方案。
3. 區域夥伴指在當地有較強商務關係、對當地市場瞭解較深入的夥伴。
4. 咨詢夥伴則能夠提供整合咨詢服務,在數位化咨詢、財務咨詢等細分方向擁有豐富的咨詢經驗。
追一在生態合作中除了能夠提供行業定制化的技術方案之外,還可以分享和拓展渠道資源,幫助系統集成商、ISV增收。長遠來看,追一希望把產品服務做得更加標準化,可供他人調用,也可以在自有平臺上集成協力廠商產品和服務。
Q4:你認為未來AI企業的發展趨勢是什麼?
成博士:大趨勢一定是行業越做越深、場景越做越精,提供整體性的行業AI解決方案。這也是追一未來發展的優先事項。
此外,AI企業還應當繼續推進技術普惠,在當前AI大多只在大型企業使用,而未來應當覆蓋更多中小規模的企業。AI企業能做的是把大客戶的主流需求打磨好、標準化,大量復用從頭部企業積累的垂直領域專識,再在過程中逐步建立跨行業復用的能力。
■要點回顧
1.「人工智慧即服務」(AI-as-a-service)依然處於初級階段,還沒有成熟的全鏈路玩家,因此端到端的、定制化的AI服務能夠打造差異化的競爭優勢。
2. 傳統企業需要抓住時間窗口,憑藉多年深耕行業的經驗積累,在AI技術企業追趕行業知識的檔口自我顛覆、自我革命。
3. 對「改造者」而言,「先縱後橫」不失為可行的策略——欲實現持續穩定的AI發展,需要長期深耕垂直領域,持續積累行業know-how,並將縱深積累標準化,以複製到更多的垂直行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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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殖期間人們「沒有任何人權民主」— 是真的嗎? | 盧斯達 | 立場新聞】
G7 集團開會後發表聯合聲明,提到新疆、香港和南海問題。中國駐英大使館強硬回應,當中談到:「在英國殖民統治 150 多年間,香港居民一直是港英政府壓迫的對象,沒有任何人權民主可言。試問,這一期間,美國等有關國家關心過香港的人權和民主嗎?」
97 年前的香港被描述成一個黑暗煉獄,有記憶的人自然能以個人史的角度予以反駁。然而中國官方近年對香港議題越來越積極發言,也是領略他們「香港觀」的線索。
有時他們會在特別日子發言,始終詰問:香港青年一代在香港成長,沒經歷英殖時代,為何是他們不斷思考身份認同的問題?高官繼而開展史觀,認為香港回歸代表中國 (包括香港) 擺脫鴉片戰爭以來百年屈辱,也是邁向總復興的轉捩點。併入大國夢,之前的時間段就要定義為屈辱。就像社會主義要將自身來臨之前的時代定義為資本主義或者更原始的半封建社會;對香港過去的解釋,也因為「新的現在」而需要重寫。
一般人認為歷史發展有隨機成份,雖然可能有總體大勢,但當中仍然有好多加速的意外。近世以來,貴族和帝國相繼被逐出歷史舞台,由廣大的「國民」和秘密結社的精英革命政黨執牛耳。很多這些現代政治菁英認為歷史只有一條路,人類社會最終會不由自主地奔向一個總體目標。不管是納粹黨的千年帝國想像、共產主義要完成世界革命,或者因為冷戰終結而出現的不無天真的「歷史終結論」,都是一脈相承。Karl Popper 認為他們抱持同一種「歷史目的論」,因此這些國家政黨總有發動大型政治實驗,而使大量人口率獸食人的歷史。
這些觀念也出現於歐洲不同知識人之間。達爾文的生物研究被引入文化和社會層面,變成社會達爾文理論,人類命運在此維度下,亦是單線性發展,最終更能「適者生存」的種族將會消滅低等種族,發展與叢林無異。很多德國哲學家也共享了「世界精神統一」的宏願,認為歷史發展唯一道理,就是超越矛盾和辯證,將分散的精神統合為一。在政治家眼中,思想只是臭老九的腦力遊戲,但當然亦可以是對「統治世界」的詩性禮贊,政治家對於有影響力的思想,會樂於自己改裝實測。
只是德國人未必明白,自己思想傳統中的東方性質,其實與深邃的中國非常有共鳴。道一以貫之。雖然東周前後,現實上是「道術將為天下裂」,但德國人則曾經更加積極,要將流散裂解的東西重新合一,不管是意識上還是政治上。而這種情懷歷史觀也在 20 世紀傳到東亞。
現在我們都會聽到例如:「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前進步伐不可阻擋」,是「歷史的必然」,有相當的德國風情。早前一中國天主教會高層在重要座談會說,天主揀選了中國共產黨。他認為在中國,人民就是天主,而人民選擇了中共領導中國,因此黨亦等同獲得天主祝福。這裡有歐洲的歷史決定論,也有中國傳統相呼應的部份。
西周以來,「天」的人格氣質就慢慢被移除,東周知識人則進一步用民意民心來作為神意 / 世界歷史路線的判準。某程度上,民心取代神 / 天的地位。這也是後來歐洲踏上的地獄之旅,神和貴族都被移除了,「人民」上升到最高,成為一切政治權力的代表。因此政治人要做任何事,紛紛由「以神之名」改為「以人民之名」行事。你有看《尋秦記》,就知道那句「天命最高」。「天命」在當代穿起歐洲人發明的觀念衣服,擁有「人民的集體意志」代理權的現代國家,在以前就會視自己為天命的代理人。而歷史由於主要是人類的故事 (年鑑學派之類暫且不論),因此歷史在政治中也慢慢神化,獲得以前神權這個概念的某些職能。
當然現實世界沒有統一起來,只是不分人們不分地域地共享同一種時間災難。Kubrick 的《發條橙》裡面有一個被少年犯虐待的男人,他感嘆同樣受虐的妻子是「現代 (modern age) 」的受害者。被投入現代監獄受盡虐待和馴化的少年犯,也好似適用此斷語形容。而在戲外的觀眾,是否也同樣是「現代的受害者」?
雖然中共有自己堅持的歷史觀,但那並不容易「掌握」。劉兆佳主持教育局「一國兩制的戰略目標及核心內容」座談會時,談及香港回歸問題,他說用「中國收回香港主權」,說法錯誤,因為中國從不承認三條不平等條約,是「容忍」英國管治香港;又認為若以殖民地形容 97 前香港,要使用引號,否則變相承認英國治權合法性。
然而根據駐英外交部對 G7 聲明的講法,香港確實「經歷 150 年殖民統治」並受盡壓迫。中國 70 年代擠下中華民國,成為唯一的中國代表,也在 1972 年向聯合國非殖民化委員會提出撤消香港的殖民地地位,因此香港前途不能按聯合國非殖政策處理。因此香港確實又曾是殖民地。否認關於香港的三條條約效力,以及用引號處理「殖民地」一詞,是根據「中國自古以來擁有香港未曾失去過一秒主權」的世界觀,再重新解釋過去的事情。
這當然與香港人自己的認知不一樣,因為恐怕連藍絲都會認同香港曾是「英國殖民地」,不然回歸時為甚麼自豪流淚呢?但恐怕現在連藍絲自己的常識都將受到挑戰,「香港曾是英國殖民地」也在超政治解釋下,變得政治不正確,要說「香港曾是『殖民地』」,十分彆扭,但有多彆扭,就代表有多「洗心革命」。
一個人沒有史觀,就連歷史也會失去。人們都曉得控制歷史有其作用,卻很少留意歷史作為觀念的傳染性。坊間慢慢出現更多官方路線的香港簡史,香港人就開始問,英殖時真如此黑暗?真一點民主自由都沒有?於是有人查找、研究和生產,沒有事情比起爭議更加能夠發展一個議題。如果我叫你忘記那個紅色蘋果,你的腦裡就馬上先浮現那個紅色蘋果,意識一旦出現就很難清除。超強烈論述往往會孕育出相反的觀念。蝙蝠俠引來了小丑,或者小丑引來了蝙蝠俠。英軍拿著槍炮登陸全世界的土著領地,但土著的後代最終竟然獲得了使用槍炮的能力。
你怎知道在強大的中國論述下,會不會摧生更多香港人甚至外國人研究這裡的歷史,紛紛提出自己的經歷和見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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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 年前的香港被描述成一個黑暗煉獄,有記憶的人自然能以個人史的角度予以反駁。然而中國官方近年對香港議題越來越積極發言,也是領略他們「香港觀」的線索。
有時他們會在特別日子發言,始終詰問:香港青年一代在香港成長,沒經歷英殖時代,為何是他們不斷思考身份認同的問題?高官繼而開展史觀,認為香港回歸代表中國 (包括香港) 擺脫鴉片戰爭以來百年屈辱,也是邁向總復興的轉捩點。併入大國夢,之前的時間段就要定義為屈辱。就像社會主義要將自身來臨之前的時代定義為資本主義或者更原始的半封建社會;對香港過去的解釋,也因為「新的現在」而需要重寫。
一般人認為歷史發展有隨機成份,雖然可能有總體大勢,但當中仍然有好多加速的意外。近世以來,貴族和帝國相繼被逐出歷史舞台,由廣大的「國民」和秘密結社的精英革命政黨執牛耳。很多這些現代政治菁英認為歷史只有一條路,人類社會最終會不由自主地奔向一個總體目標。不管是納粹黨的千年帝國想像、共產主義要完成世界革命,或者因為冷戰終結而出現的不無天真的「歷史終結論」,都是一脈相承。Karl Popper 認為他們抱持同一種「歷史目的論」,因此這些國家政黨總有發動大型政治實驗,而使大量人口率獸食人的歷史。
這些觀念也出現於歐洲不同知識人之間。達爾文的生物研究被引入文化和社會層面,變成社會達爾文理論,人類命運在此維度下,亦是單線性發展,最終更能「適者生存」的種族將會消滅低等種族,發展與叢林無異。很多德國哲學家也共享了「世界精神統一」的宏願,認為歷史發展唯一道理,就是超越矛盾和辯證,將分散的精神統合為一。在政治家眼中,思想只是臭老九的腦力遊戲,但當然亦可以是對「統治世界」的詩性禮贊,政治家對於有影響力的思想,會樂於自己改裝實測。
只是德國人未必明白,自己思想傳統中的東方性質,其實與深邃的中國非常有共鳴。道一以貫之。雖然東周前後,現實上是「道術將為天下裂」,但德國人則曾經更加積極,要將流散裂解的東西重新合一,不管是意識上還是政治上。而這種情懷歷史觀也在 20 世紀傳到東亞。
現在我們都會聽到例如:「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前進步伐不可阻擋」,是「歷史的必然」,有相當的德國風情。早前一中國天主教會高層在重要座談會說,天主揀選了中國共產黨。他認為在中國,人民就是天主,而人民選擇了中共領導中國,因此黨亦等同獲得天主祝福。這裡有歐洲的歷史決定論,也有中國傳統相呼應的部份。
西周以來,「天」的人格氣質就慢慢被移除,東周知識人則進一步用民意民心來作為神意 / 世界歷史路線的判準。某程度上,民心取代神 / 天的地位。這也是後來歐洲踏上的地獄之旅,神和貴族都被移除了,「人民」上升到最高,成為一切政治權力的代表。因此政治人要做任何事,紛紛由「以神之名」改為「以人民之名」行事。你有看《尋秦記》,就知道那句「天命最高」。「天命」在當代穿起歐洲人發明的觀念衣服,擁有「人民的集體意志」代理權的現代國家,在以前就會視自己為天命的代理人。而歷史由於主要是人類的故事 (年鑑學派之類暫且不論),因此歷史在政治中也慢慢神化,獲得以前神權這個概念的某些職能。
當然現實世界沒有統一起來,只是不分人們不分地域地共享同一種時間災難。Kubrick 的《發條橙》裡面有一個被少年犯虐待的男人,他感嘆同樣受虐的妻子是「現代 (modern age) 」的受害者。被投入現代監獄受盡虐待和馴化的少年犯,也好似適用此斷語形容。而在戲外的觀眾,是否也同樣是「現代的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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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根據駐英外交部對 G7 聲明的講法,香港確實「經歷 150 年殖民統治」並受盡壓迫。中國 70 年代擠下中華民國,成為唯一的中國代表,也在 1972 年向聯合國非殖民化委員會提出撤消香港的殖民地地位,因此香港前途不能按聯合國非殖政策處理。因此香港確實又曾是殖民地。否認關於香港的三條條約效力,以及用引號處理「殖民地」一詞,是根據「中國自古以來擁有香港未曾失去過一秒主權」的世界觀,再重新解釋過去的事情。
這當然與香港人自己的認知不一樣,因為恐怕連藍絲都會認同香港曾是「英國殖民地」,不然回歸時為甚麼自豪流淚呢?但恐怕現在連藍絲自己的常識都將受到挑戰,「香港曾是英國殖民地」也在超政治解釋下,變得政治不正確,要說「香港曾是『殖民地』」,十分彆扭,但有多彆扭,就代表有多「洗心革命」。
一個人沒有史觀,就連歷史也會失去。人們都曉得控制歷史有其作用,卻很少留意歷史作為觀念的傳染性。坊間慢慢出現更多官方路線的香港簡史,香港人就開始問,英殖時真如此黑暗?真一點民主自由都沒有?於是有人查找、研究和生產,沒有事情比起爭議更加能夠發展一個議題。如果我叫你忘記那個紅色蘋果,你的腦裡就馬上先浮現那個紅色蘋果,意識一旦出現就很難清除。超強烈論述往往會孕育出相反的觀念。蝙蝠俠引來了小丑,或者小丑引來了蝙蝠俠。英軍拿著槍炮登陸全世界的土著領地,但土著的後代最終竟然獲得了使用槍炮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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