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卦]林陳海哪裡人是什麼?優點缺點精華區懶人包

雖然這篇林陳海哪裡人鄉民發文沒有被收入到精華區:在林陳海哪裡人這個話題中,我們另外找到其它相關的精選爆讚文章

在 林陳海哪裡人產品中有5篇Facebook貼文,粉絲數超過3,004的網紅酸酸時事鐵絲團,也在其Facebook貼文中提到, 鄭順聰:美女是必要的。 吳子霏就是之前引發「台南腔」爭議的藝人,現在她去參加「全家有智慧」,今晚八點播出。 我剛學到「電玩界」人士的務實,台語界真的需要有氣質又美麗的美女,來改變社會的觀感,就像客語的陳明珠那樣。 林志玲與周子瑜都是台南人(這兒專出美女),若某日香奈兒的廣告,是一位大美...

  • 林陳海哪裡人 在 酸酸時事鐵絲團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2020-10-26 19:2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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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順聰:美女是必要的。

    吳子霏就是之前引發「台南腔」爭議的藝人,現在她去參加「全家有智慧」,今晚八點播出。

    我剛學到「電玩界」人士的務實,台語界真的需要有氣質又美麗的美女,來改變社會的觀感,就像客語的陳明珠那樣。

    林志玲與周子瑜都是台南人(這兒專出美女),若某日香奈兒的廣告,是一位大美女說著高雅的台語⋯⋯到時,我還是不會買香奈兒,而是把廣告一看再看(阿聰的奇想世界)⋯⋯
    https://m.facebook.com/story.php?story_fbid=10222771594094837&id=1124724010

    【回顧】
    林南瓜:台南腔怎樣?全部都要捲舌兒喔? 幹你娘華國演藝圈
    https://m.facebook.com/story.php?story_fbid=10222761046884889&id=1536493133

    【回顧】「(獨家)醫界反彈!飆增22例 戲謔陳時中節目播出生變 - 自由娛樂」
    https://m.facebook.com/story.php?story_fbid=1644960572310682&id=584986081641475

    李欣容:聽說還有一堆進步青中年跳針福佬沙文主義,
    說台語很普及不會被歧視齁?
    人家藝人的親身經歷比文青唱高調還寫實。

    不然台灣為何會有正音班這種鬼東西?
    就是不敢承認「台灣國語很低俗,外省字正腔圓很優雅」的『標準』存在於社會。

    諷刺的是,香港人說華語也有腔調,
    但港星到中國大陸發展,說普通話就直接帶港腔,
    絲毫不以「香港國語」為恥,
    可是台灣藝人到中國發展,
    每個都卯起來學中國人捲舌兒。
    https://m.facebook.com/story.php?story_fbid=1746330252173713&id=584986081641475

    辛拉拉:我就是完全沒辦法忍受華語語音或朗讀的人啊~
    真的是幸好我早早就讓囡仔全台語,不然家裡應該充斥華語聲光玩具可能還會去買艷秋姐姐說故事的版本呢~
    現在是連巧虎、繪本活動和兒童劇裡面的華語都感到難耐(設定幼兒只會華語就算了還為了吸引囡仔而怪腔怪調)
    我以前會覺得自己舌頭不夠長、要很努力才可以把某些音發得好聽,在去了中國一個禮拜之後發現自己還真的把舌頭長長了一點!(還真是會莫名的學身邊的人一起卷舌)但是現在覺得這麼吃力就是一種屈辱啊,人果然是需要有意識的成長呢。
    https://m.facebook.com/story.php?story_fbid=10158439167686390&id=589801389

    鍾法藍:我很注重演員的口條,近幾年台灣戲劇最常讓我看不下去的問題是應該講台語的角色卻講華語,或是講了台語但爛得要死,讓我完全出戲。

    演什麼就要像什麼,這我完全贊同,但腔調應該視角色而定,接到什麼角色就應該揣摩這角色該有的神韻談吐氣質口條,如果演個49移民卻操台灣腔當然不對,但一個台灣年輕女演員去了表演課,不分角色就被嫌棄腔調太重,這是歧視,干演技屁事。

    演藝圈誰紅誰輩分高就誰大聲,我不想譴責沒有資源的新人,但我好奇他難道不覺得講師的責備有任何不妥?台灣人的自我意識和自尊真的這麼薄弱嗎?2020年了那塊「我不説方言」的狗牌還沒拿下來。

    我小時候常常被稱讚國語說得好,演講朗讀都是我的強項,也常常被誤認為外省人,遇過幾次外省長輩問我是哪裡人啊,他們是東北/湖南/上海...人,我說我是台灣人欸,我不是外省人。

    就算我年紀小,也聽得出他們那句「你國語講得真好,還以為你也是外省人。」口氣有多惋惜,帶著同情的意味,慢慢才懂他們說沒出口的是「可惜你國語講得再好,還是次等人。」

    長大以後,我花了一些時間,算是刻意修掉太過字正腔圓的華語,因為我自己不喜歡。老實說啦,我身邊同輩的外省朋友們,也都不是演藝圈那票外省人的腔調啊,沒人還在矯揉做作的「打開中國電視史」了啦,教學生這麼過時的東西真的好嗎?

    #小時候很疑惑稱讚我的長輩常常鄉音很重
    #老實說閣下講的我也聽不太懂啊
    https://m.facebook.com/story.php?story_fbid=10217156246273733&id=1097165026

    足英台三聲道磅米芳:
    https://m.facebook.com/story.php?story_fbid=348720566517667&id=106487124074347

    說個笑話:要獨立就不要用中文!!!!!!
    ㄧ「「不准說中文」引爆眾怒,美國杜克大學教授因「語言歧視」請辭下台」
    #在台灣這樣的人會被進青說是臺獨法西斯跟福佬沙文主義者
    紐約一律師因店員講西語震怒,要求店員講英語,並威脅舉報將他們驅逐出境。他面對《紐約郵報》記者的「追擊」,狼狽逃走。
    【「說英語比說毛利語有競爭力」,聽起來很熟悉嗎?紐西蘭「母語轉型正義」給台灣的啟示】
    一「專訪/為和台灣搏感情 AIT高雄分處長歐雨修拚命學台語【影片】」
    https://m.facebook.com/story.php?story_fbid=1269167176556692&id=584986081641475

    等有夠久的好天,共曝曝咧,共歹心情曝予焦。
    祝逐家健康,攏有好心情!

    等好久的好天氣,曬一曬,把不好的心情曬光光。
    祝大家健康,都有好心情!

    Timberland
    #NatureNeedsHeroes #Earthkeepers
    #再生物料製成 #永續環保

  • 林陳海哪裡人 在 小劉醫師-劉宗瑀Lisa Liu粉絲團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2020-05-12 14:44: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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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茄哥好狂!
    一路順風唷!
    早日歸來唷!


    我們也要繼續努力減用老鼠藥、多多支持台灣的友善農業,讓台灣的環境變得更好,期待小茄子秋天再度造訪喔
     
    超狂茄子 🍆飛行紀錄:
    從屏東狂奔宜蘭!黑鳶中毒後2個月野放 單日飛260公里、爬升2500公尺創紀錄
    https://partners.ltn.com.tw/article/8230

    屏東黑鳶首次突破中部結界! 「北飛200KM到大陸外海」研究員嗨翻
    https://pets.ettoday.net/news/1711035

    [最新消息]
    #小茄子 被溫州鳥友拍到了,現已進入中國境內
     
    抱歉讓大家久等了,最新資料顯示,小茄子5/8傍晚抵達中國溫州外海的某處無人島,隔天5/9在島上休息了一天,5/10已經再度啟程進入中國境內囉。
     
    有一件難得的巧合,小茄子5/9在無人島上休息居然被拍到了,這是一位在溫州的鳥友陳光輝,受保護區委託到無人島做鳥類調查,這是他第一次到那座小島,居然正好就遇到小茄子,以下是他的描述:
     
    "5/9當天是中午十一點半到下午四點左右離島的,島上就只有一隻黑鳶。當天島上風非常大,而且經常起霧,估計不利於牠飛行,其它猛禽就看到兩隻在島上繁殖的遊隼,偶爾會來騷擾攻擊牠。"
     
    感謝這位陳光輝鳥友為遷徙中的小茄子留下珍貴的影像,包括背上追蹤器和清楚的藍色腳環M5,而且雖然經過長途飛行,飛羽狀況仍然相當不錯,讓我們安心不少。假如還有其他鳥友也有目擊或拍到小茄子,歡迎私訊跟我們回報喔,但為保護小茄子的安全,請不要公開地點。
     
    接下來因為安全考量,我們將不會再每天播報小茄子的動向,要等到小茄子確定抵達目的地之後,安全無虞的情況下才會對外公開,這點還請大家見諒(安全問題非針對特定國家,小茄子在台灣的路徑我們也只公開單純路過的中央山脈和原本大家就熟知的基隆,其他點位也是不公開的)。
     
    讓我們持續為小茄子加油和祝福,希望牠可以順利返回出生地,創造更多的歷史紀錄~到底小茄子是哪裡人呢?! 最後會回到哪裡?! 而我們也要繼續努力減用老鼠藥、多多支持台灣的友善農業,讓台灣的環境變得更好,期待小茄子秋天再度造訪喔
     
    超狂茄子 🍆飛行紀錄:
    從屏東狂奔宜蘭!黑鳶中毒後2個月野放 單日飛260公里、爬升2500公尺創紀錄
    https://partners.ltn.com.tw/article/8230

    屏東黑鳶首次突破中部結界! 「北飛200KM到大陸外海」研究員嗨翻
    https://pets.ettoday.net/news/1711035

    #行政院農業委員會林務局研究計畫
    #台灣猛禽研究會贊助
    #屏科大鳥類生態研究室
    #屏科大保育類野生動物收容中心
    #老鷹想飛
    #讓我們尊稱一聲茄哥

  • 林陳海哪裡人 在 龍應台 - Lung Yingtai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2019-10-01 07:3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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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明的力量 1949-2019

    9月2日「花園裡有一顆雞蛋」的短文發表後,除了人民日報、央視等等眾多國家級媒體強烈反應之外,數萬的大陸讀者翻牆過來閱讀、怒罵,我才發現,雖然海峽隔絕,臉書禁止,這個「個人小客廳」裡所寫的字,大陸讀者其實是可以看見的。兩萬多條留言,90%來自翻牆的讀者,語言粗暴者不少。

    沒有關係,粗暴往往是因為不了解,而不了解往往是製造出來的——牆的目的,就是使人看不見,使人無知,使人粗暴。

    十月一日是一個特別的日子。七十年前,飽受戰爭和天災蹂躪的中國宣告重新出發。這一天,幾億人將臉龐轉向清晨的陽光,夢想一個休養生息、民安樂利的未來。

    在習先生升任總書記提出「中國夢」這個願景口號之前兩年,2010年8月1日,我在北京大學演講,主題就是「中國夢」。

    那是在中國大陸的土地上,和中國大陸讀者面對面的溝通。當天,到我踏上講台前十分鐘,主辦方南方週末和我自己都還不知道會不會被現場通知:演講取消。甚至在極其緊張、恐懼的氛圍裡,踏上了講台,演講開始了,我也都準備隨時突然斷了電。

    那是十年前了。此後不曾再有那樣溝通的機會。

    演講後來整理出逐字稿,在廣州南方週末和台北聯合報同步發表。南週版本有一點點刪減,已經極其不易。

    在中華人民共和國建國七十週年這個特殊的日子,我把這篇講稿找出來,讓願意思考的讀者在這樣一個意義深沈的日子裡,做一點深沉安靜的、獨立的思考。

    讀了講稿你也許還是憤怒的,或者更憤怒,沒關係,憤怒之餘,沈靜片刻,想一想很多事情的「為什麼」,那麼你的初心,就越過牆了。
    ——————————————————
    文明的力量
    —從鄉愁到美麗島

    編按
    二○一○年八月一日,龍應台應邀於北京大學百年紀念講堂發表演說,現場擠進滿座一千八百名聽眾。
    主辦方一直擔心演講會被臨時取消,但結果順利舉行;演講內容談及「美麗島事件」等敏感議題卻未遭官方封殺,深具意義。

    在「中國夢」裡長大

    第一次接到電話,希望我談談「中國夢」的時候,我的第一個反應是:「一千枚飛彈對準我家,我哪裡還有中國夢啊?」

    可是沉靜下來思索,一九五二年生在台灣的我,還有我前後幾代人,還真的是在「中國夢」裡長大的,我的第一個中國夢是什麼呢?

    我們上幼稚園時,就已經穿著軍人的制服、帶著木製的步槍去殺「共匪」了,口裡唱著歌。當年所有的孩子都會唱的那首歌,叫做〈反攻大陸去〉:(播放歌曲)

    反攻 反攻 反攻大陸去
    大陸是我們的國土
    大陸是我們的疆域
    我們的國土 我們的疆域
    不能讓共匪盡著盤據
    不能讓俄寇盡著欺侮
    我們要反攻回去 我們要反攻回去⋯⋯

    這不是一種「中國夢」嗎?這個夢其實持續了滿久,它是一個至高無上的圖騰,也被人們真誠地相信。

    倉皇的五○年代進入六○年代,「中國夢」持續地深化。余光中那首〈鄉愁四韻〉傳頌一時:(播放歌曲)

    給我一瓢長江水啊長江水
    酒一樣的長江水
    醉酒的滋味
    是鄉愁的滋味
    給我一瓢長江水啊長江水
    給我一掌海棠紅啊海棠紅
    血一樣的海棠紅
    沸血的燒痛
    是鄉愁的燒痛
    給我一掌海棠紅啊海棠紅

    一九四九年,近兩百萬人突然之間被殘酷的內戰連根拔起,丟到了一個從來沒有去過、甚至很多人沒有聽說過的海島上。在戰火中離鄉背井,顛沛流離到了島上的人,思鄉之情刻骨銘心,也是無比真誠的。那份對中華故土的魂牽夢縈,不是「中國夢」嗎?

    我們都是名為「弘毅」的孩子

    我的父母那代人在一種「悲憤」的情結中掙扎著,我這代人在他們鄉愁的國家想像中成長。但是支撐著這個巨大的國家想像下面,有一個基座,墊著你、支撐著你,那個基座就是價值的基座。

    它的核心是什麼?台灣所有的小學,你一進校門當頭就是四個大字:「禮義廉恥」。進入教室,簡樸的教室裡面,牆壁上也是四個大字:「禮義廉恥」。如果一定要我在成千上萬的「格言」裡找出那個最基本的價值的基座,大概就是這四個字。

    小的時候台灣跟大陸一樣,四周都是標語,只是內容跟大陸的標語不一樣。最常見到的就是小學裡對孩子的解釋:

    禮,規規矩矩的態度。
    義,正正當當的行為。
    廉,清清白白的辨別。
    恥,切切實實的覺悟。

    上了初中,會讀文言文了,另一番解釋就來了:

    禮義廉恥,國之四維,四維不張,國乃滅亡。
    -—《管子.牧民篇》

    然而四者之中,恥尤為要。人之不廉而至於悖禮犯義,其原皆生於無恥也。故士大夫之恥,是為國恥。 —顧炎武

    「士大夫之恥,是為國恥」,這些價值在我們小小的心靈有極深的烙印。

    二○○六年,上百萬的「紅衫軍」包圍總統府要求陳水扁下台,台北的夜空飄著大氣球,一個一個氣球上面分別寫著大字:「禮」「義」「廉」「恥」。我到廣場上去,抬頭乍見這四個字,感覺好像是全台灣的人到這廣場上來開小學同學會了。看著那四個字,每個人心領神會,心中清晰知道,這個社會在乎的是什麼。

    除了價值基座,還有一個基本的「態度」。我們年紀非常小,可是被教導得志氣非常大,小小年紀就已經被灌輸要把自己看成「士」,十歲的孩子都覺得自己將來就是那個「士」。「士」,是幹什麼的?

    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遠。仁以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後已,不亦遠乎?
    -—《論語.泰伯篇》

    我初中一年級的國文老師叫林弘毅,數學老師叫陳弘毅。同時期大陸很多孩子可能叫「愛國」、「衛東」,我們有很多孩子叫「弘毅」。我們都是要「弘毅」的。

    對自己要期許為「士」,對國家,態度就是「以國家興亡為己任,置個人死生於度外」。這是蔣介石的名言,我們要背誦。十一、二歲的孩子背誦這樣的句子,用今天的眼光看,挺可怕的,就是要你為國家去死。

    然而在「國家」之上,還有一句: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張載

    對那麼小的孩子也有這樣的期待,氣魄大得有點嚇人。饒有深意的是,雖然說以國家至上,但是事實上張載所說的是,在「國家」之上還有「天地」,還有「生民」,它其實又修正了國家至上的秩序,因為「天地」跟「生民」比國家還大。

    十四歲的時候,我第一次讀到《國語》,《國語》是兩千多年前的經典了,其中一篇讓我心裡很震動:

    厲王虐,國人謗王。召公告曰:「民不堪命矣!」王怒,得衛巫,使監謗者。
    以告,則殺之。國人莫敢言,道路以目。王喜,告召公曰:「吾能弭謗矣,乃不敢言。」召公曰:「是障之也。防民之口,甚於防川,川壅而潰,傷人必多。民亦如之……」
    王不聽,於是國人莫敢出言。三年,乃流王於彘。 -—《國語.周語上》

    最後一句,簡單幾個字,卻雷霆萬鈞,給十四歲的我,深深的震撼。
    就是這個價值系統,形成一個強固的基座,撐起一個「中華大夢」。

    低頭看見腳下的泥土

    這個中國夢在七○年代出現了質變。

    一九七一年中華民國被迫退出聯合國,台灣人突然之間覺得自己變成了孤兒。可是,最壞的還沒到,一九七九年一月一日,中美正式斷交,這個「中」指的是當時的中華民國,也就是台美斷交,中美建交。長期被視為「保護傘」的美國撤了,給台灣人非常大的震撼,覺得風雨飄搖,這個島是不是快沉了。在一種被整個世界拋棄了而強敵當前的恐懼之下,救亡圖存的情感反而更強烈,也就在這個背景下,原來那個中國夢對於一部分人而言是被強化了,因為危機感帶來更深更強的、要求團結凝聚的民族情感;大陸人很熟悉的〈龍的傳人〉,是在那樣悲憤傷感的背景下寫成的。這首歌人人傳唱,但是一九八三年,創作者「投匪」了,歌,在台灣就被禁掉了,反而在大陸傳唱起來,情境一變,歌的意涵又有了轉換。

    你們是否知道余光中〈鄉愁〉詩裡所說的「海棠紅」是什麼意思?

    我們從小長大,那個「中國夢」的形狀,也就是中華民國的地圖,包含外蒙古,正是海棠葉的形狀。習慣這樣的圖騰,開始看見中華人民共和國地圖的前面好幾年,我都還有種奇怪的錯覺,以為,哎呀,這中國地圖是不是畫錯了?

    七○年代整個國際情勢改變,台灣的「中國夢」開始有分歧。對於一部分人而言,那個「海棠」中國夢還虔誠地持續著,可是對於另外一部分人就不一樣了。

    夢,跟著身邊眼前的現實,是會變化的。一九四九年被連根拔起丟到海島上的一些人,我的父母輩,這時已經在台灣生活了三十年,孩子也生在台灣了—這海島曾是自己的「異鄉」卻是孩子的「故鄉」了,隨著時間推移,無形之中對腳下所踩的土地產生了具體而實在的情感。所以,你們熟悉余光中寫的那首〈鄉愁〉,卻可能不會知道他在一九七二年的時候創作了另外一首詩,詩歌禮讚的,是台灣南部屏東海邊一個小鎮,叫枋寮:

    車過枋寮
    雨落在屏東的甘蔗田裡
    甜甜的甘蔗甜甜的雨
    肥肥的甘蔗肥肥的田
    雨落在屏東肥肥的田裡
    從此地到山麓
    一大幅平原舉起
    多少甘蔗,多少甘美的希冀
    長途車駛過青青的平原
    檢閱牧神青青的儀隊
    想牧神,多毛又多鬚
    在哪一株甘蔗下午睡

    余先生這首詩,有「中國夢」轉換的象徵意義。但是今天想跟大家分享的,還有一首我稱之為「里程碑」的歌,叫〈美麗島〉。

    一位淡江大學的年輕人,李雙澤,跟很多台灣年輕人一樣,七○年代發現台灣不能代表中國,而且逐漸被國際推到邊緣,在危機感和孤獨感中,年輕人開始質問自己:為什麼我們從小被教要愛長江、愛黃河、歌頌長城的偉大—那都是我眼睛沒見過,腳板沒踩過的土地,而我住在淡水河邊,怎麼就從來不唱淡水河,怎麼我們就不知道自己村子裡頭小山小河的名字?台灣也不是沒有大江大海呀?

    青年人開始推動「唱我們的歌」,開始自己寫歌。那個「中國夢」顯得那麼虛無飄渺,是不是該看看腳下踩的泥土是什麼樣?他寫了〈美麗島〉,改編自一首詩,一下子就流行起來,大家都喜歡唱。
    〈美麗島〉真的是代表了從中國夢慢慢地轉型到「站在這片泥土上看見什麼、想什麼」的「台灣夢」里程碑:(播放歌曲)

    我們搖籃的美麗島
    是母親溫暖的懷抱
    驕傲的祖先正視著
    正視著我們的腳步
    他們一再重複地叮嚀 
    不要忘記 不要忘記
    他們一再重複地叮嚀 
    蓽路藍縷 以啟山林
    婆娑無邊的太平洋
    懷抱著自由的土地
    溫暖的陽光照耀著
    照耀著高山和田園
    我們這裡有勇敢的人民 
    蓽路藍縷 以啟山林
    我們這裡有無窮的生命 
    水牛 稻米 香蕉 玉蘭花

    一九七五年,我二十三歲,到美國去讀書,每天泡在圖書館裡,從早上八點到半夜踩著雪光回到家,除了功課之外就有機會去讀一些中國近代史的書,第一次讀到國共內戰的部分,第一次知道一九二七年國民黨對共產黨員的殺戮,才知道之前所接受的教育那麼多都是被黨和國家機器所操縱的謊言,這是一個很大的震撼。十年之後寫了《野火集》,去「腐蝕」那個謊言。

    一九七九年,我個人的「中國夢」也起了質變。在中國夢籠罩的台灣,我們是講「祖籍」的。也就是說,任何人問,龍應台你是哪裡人,我理所當然的回答就是:「我是湖南人。」

    這麼一路做「湖南人」做了幾十年,到一九七九年,中國大陸開放了,我終於在紐約生平第一次見到了一個真正的「共匪」站在我面前,這個樸實人剛剛從湖南出來,

    一口濃重的湖南腔。有人衝著他問「你是哪裡人」,他就說「我是湖南人」,問話者接著就回頭問我「你是哪裡人」—我就愣住了。

    我不會說湖南話,沒有去過湖南,對湖南一無所知,老鄉站在面前,我登時就說不出話來了。這一輩子的那個「中國夢」突然就把我懵在那兒了,這是一九七九年一個非常大的震撼—原來啊,我是台灣人。

    一起作夢,一起上課

    從海棠葉的大中國夢慢慢過渡到台灣人腳踩著泥土的小小台灣夢,人民在七○年代末八○年代初開始問「我是誰」。八○年代後,台灣兩千多萬人走向了轉型,自我感覺就是越來越小,什麼事情都一步一個腳印,一點一點做。所以,台灣人就一塊兒從大夢慢慢轉到小夢的路上來了,開始一起上八○年代的民主大課。這個民主課程上得有夠辛苦。

    〈美麗島〉這首歌,在一九七九變成黨外異議人士的雜誌名字,集結反對勢力。

    當年十二月十日,政府對反對者的大逮捕行動開始,接著是大審判。面臨巨大的挑戰,國民黨決定審判公開,這是審判庭上的一張照片。(播映照片)

    你們認得其中任何一個人嗎?第二排露出一排白牙笑得瀟灑的,是施明德,他被判處無期徒刑。施明德右手邊的女子是陳菊,今天的高雄市長,左手邊是呂秀蓮,卸任的副總統。

    我想用這張圖片來表達八○年代台灣人慢慢地腳踩泥土重建夢想和希望的過程。

    如果把過去的發展切出一個三十年的時間切片來看,剛好看到一個完整的過程:這圖裡有三種人,第一種是叛亂犯,包括施明德、呂秀蓮、陳菊等等;第二種是英雄,在那個恐怖的時代,敢為這些政治犯辯護的律師,包括陳水扁、謝長廷、蘇貞昌等等;第三類是掌權者,當時的總統是蔣經國,新聞局長是宋楚瑜。

    從這些名字你就看出,在三十年的切片裡,政治犯上台變成了掌權者,掌權者下台變成了反對者,而當時得盡掌聲以及人們殷殷期待的,以道德作為註冊商標的那些英雄們變成了什麼?其中一部分人變成了道德徹底破產的貪汙嫌疑犯。

    這個轉變夠不夠大?親眼目睹這樣一個切膚痛苦的過程,你或許對台灣民主的所謂「亂」會有新的理解。

    它所有的「亂」,在我個人眼中看來,都是民主的必修課;它所有的「跌倒」都是必須的實踐,因為只有真正跌倒了,你才真正地知道,要怎麼再站起來,跌倒本身就是一種考試。所以,容許我這樣說:台灣民主的「亂」,不是亂,它是必上的課。

    表面上台灣被撕裂得很嚴重,但不要被這個表面騙了。回到基座上的價值觀來看,從前的中國夢慢慢被拋棄了,逐漸發展為台灣的小夢,然後一起上非常艱辛、痛苦的民主課,然而台灣不管是藍是綠,其實有一個非常結實的共識,比如說:

    國家是會說謊的,
    掌權者是會腐敗的,
    反對者會墮落,
    政治權力不是唯一的壓迫來源,
    資本也可能產生一樣的壓迫。
    而正因為權力的侵蝕無所不在,所以個人的權利比如言論的自由,是每個人都要隨時隨地、寸土必爭、絕不退讓的。

    這是大多數台灣人的共識。你所看到的爭議、吵架,立法院撕頭髮丟茶杯打架,其實都是站在這個基礎上的。這個基礎,是以共同的價值觀建立起來的。

    誰在乎「血濃於水」?

    回到今天中國夢的主題,可能有很多台灣人會跳起來說:中國不是我的夢,我的夢裡沒有中國。

    但是,你如果問龍應台有沒有中國夢,我會先問你,那個中國夢的「中國」指的是什麼?

    如果指的是「國家」或「政府」,「國家」「政府」在我心目中不過就是個管理組織,對不起,我對「國家」沒有夢,「政府」是會說謊的。但如果你說的「中國」指的是這塊土地上的人,這個社會,我怎麼會沒有夢呢?別說這片美麗的土地是我摯愛的父親、母親永遠的故鄉,這個地方的好跟壞,對於台灣有那麼大的影響,這個地方的福與禍,會牽動整個人類社區的未來,我怎會沒有中國夢呢?

    我們就從「大國崛起」這個詞說起吧。我很願意看到中國的崛起,可是我希望它是以文明的力量來崛起的。

    如何衡量文明?我願意跟大家分享我自己衡量文明的一把尺。它不太難。看一個城市的文明的程度,就看這個城市怎樣對待它的精神病人,它對於殘障者的服務做到什麼地步,它對鰥寡孤獨的照顧到什麼程度,它怎樣對待所謂的盲流民工底層人民。對我而言,這是非常具體的文明的尺度。

    一個國家文明到哪裡,我看這個國家怎麼對待外來移民,怎麼對待它的少數族群。我觀察這個國家的多數如何對待它的少數——這當然也包含十三億人如何對待兩千三百萬人!

    誰在乎「大國崛起」?至少我不在乎。

    我在乎的是剛才我所說的文明刻度——你這大國怎麼對待你的弱勢與少數,你怎麼包容意見不同的異議分子,這,才是我在乎的。

    如果說,所謂的大國崛起,它的人民所引以自豪的,是軍事的耀武揚威,經濟的財大氣粗,政治勢力的唯我獨尊,那我寧可它不崛起,因為這種性質的崛起,很可能最終為它自己的人民以及人類社區帶來災難和危險。

    誰又在乎「血濃於水」?至少我不那麼在乎。如果我們對於文明的尺度完全沒有共識,如果我們在基座的價值上,根本無法對話,「血濃於水」有意義嗎?

    我的父親十五歲那年,用一根扁擔、兩個竹簍走到湖南衡山的火車站前買蔬菜,準備挑回山上。剛巧國民黨在招憲兵學生隊,這個少年當下就做了決定:他放下扁擔就跟著軍隊走了。

    我的父親在一九一九年出生,二○○四年,我捧著父親的骨灰回到了湖南衡山龍家院的山溝溝,鄉親點起一路的鞭炮迎接這個離家七十年、顛沛流離一生的遊子回鄉。

    在家祭時,我聽到一個長輩用最古老的楚國鄉音唱出淒切的輓歌。一直忍者眼淚的我,那時再也忍不住了。

    楚國鄉音使我更深刻地認識到父親一輩子是怎麼被迫脫離了他自己的文化,過著不由自主的放逐的一生。一直到捧著他的骨灰回到那片土地,我才深切地感覺到這個七十年之後以骨灰回來的少年經歷了怎樣的中國近代史。而我在浙江新安江畔長大的母親,是如何地一生懷念那條清澈見魚的江水。

    因為開闊包容,所以柔韌長遠

    所以,請相信我,我對中國的希望是真誠的。但是請不要跟我談「大國崛起」,請不要跟我談「血濃於水」,我深深盼望見到的,是一個敢用文明尺度來檢驗自己的中國。

    這樣的中國,因為自信,所以開闊,因為開闊,所以包容,因為包容,所以它的力量更柔韌、更長遠。當它文明的力量柔韌長遠的時候,它對整個人類的和平都會有關鍵的貢獻。

    一九八五年我寫《野火集》,一九八六年一月,《野火集》在風聲鶴唳中出版。

    一九八六年八月,離開台灣前夕,做了一場臨別演講,是「野火」時期唯一的一次。演講在害怕隨時「斷電」的氣氛中進行。今天,二○一○年八月一日,在北京大學,我想朗讀一九八六年那篇演講的最後一段,與大陸的讀者分享:

    「在臨別的今天晚上,你或許要問我對台灣有什麼樣的夢想?

    有。

    今天晚上站在這裡說話,我心裡懷著深深的恐懼,恐懼今晚的言詞帶來什麼後果,我的夢想是,希望中國人的下一代可以在任何一個晚上站在任何一個地方說出心裡想說的話,而心中沒有任何恐懼。我們這一代人所做的種種努力也不過是希望我們的下一代將來會有免於恐懼的自由。」

    那是一九八六年八月十一日的台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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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體:http://www.infzm.com/content/48505

    繁體:http://blog.sina.com.tw/alexchuit/article.php?pbgid=99354&entryid=594875&

    全文收在《傾聽》,印刻出版。

    圖:湖南——父親的故鄉,LYT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