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第一隻job 》-「在逼科的每一個人，也在找自己的出路，不是做到manager 就是成功，亦不是做到senior year 1 (做了三年) resign 就是失敗，畢竟她的前途永遠也是未知之數。」 2015年11月，我第一隻job是製造帽的上市公司，在孟加拉亦有分公司，今次落field 主要處理pre-final （註：大部份上市公司都要做pre-final，以減輕一點final audit 的workdone。 作為全team 最底層的員工，出job 一定要預備上年的external file，所有的文具，薯餅，薯條，空file，所以我就大包小包的提到客戶的門口，再跟我當時的senior in charge (SIC) 會合。我們一行三人(全女班)，略為整理一下衣服，就浩浩蕩蕩的行進客戶的公司，迎面而來的是一個中年男人，他滿面笑容的迎接我們。 客戶看一看我：「我們又見面啦，今次又有fresh grad加入。來吧！我幫你們book 了房，schedule 我過一會兒會send 給你。」 SIC：「無法啦，上市公司做完final audit，過數月就開interim，之後又要做pre-final。」 客戶將我們帶到一間小小的房間，剛好可以放下一張枱，那時的我天真地質疑「為何一間上市公司的裝修那麼殘舊，空間亦偏細。」後來我才明白，一間每天沒有股票成交的公司，你到底渴望公司有多大多漂亮呢？」 在那狹窄的空間，空氣好像凝結了，只有打字的聲音，她們的眼中好像只有工作，我們第一天見面，不是都要互相認識一下嗎？ 在寂靜中，SIC聚精會神的看著螢幕，頭也不抬問我：「為何你選擇做audit? 」 我想也沒有想：「我知道這數年會好辛苦，但我需要學到更多的technical skills，而在逼科是最快的方法。」 SIC不帶一點的感情說：「你知不知這裡的turnover rate 有多高？有多辛苦？每天做到凌晨只為客戶的annual report，但沒有人會欣賞你付出的努力，最後即使你的薪水看似不錯，其實時薪比一個麥當勞的員工還不如。」 我：「你會唔會做到manager 先走？」 SIC：「我今年會走。不想再浪費時間。」 她只是比我做多兩年的時間，但卻有看透世事的感覺。第一天入職，聽到的卻是連SIC 都想resign 的消息，但這確實是行業的生態。留著的人拼命想離開，留著只因為還未有更好的offer。 返工的第一天，卻在研究resign，是多麼的可笑又可悲呢？她看着我，明白我太fresh，不懂她在想什麼，但我亦沒有裝懂。我知道時間會讓我明白一切。 及後我在工作，看到task allocation list 那超多的testing （check supporting document）已經傻了眼，目測至少有100 sample，代表有100 份文件要看，但我才只有4天的booking，那如何是好呢？ 我問SIC：「所有的testing 你assign 給我的，全部都要4 日內完成嗎？」 SIC淡然地說：「當然，完了4 日booking，不會再有額外的人幫你完成未完成的。」 我：「但我只係搵憑証都要4日啦，更不用說要查看憑証，還有要做working 呢？」 SIC指一指出面的員工：「你send 個excel 給他，他會幫你填上你所需要的資料。」 我：「但他去填，我又無看過憑証，我根本不能確定他的資料正確與否。不正是放飛機嗎？」 SIC：「他填完你可以抽check，以確保無問題。」 我：「所以我是sample 以上的sample？」 SIC：「你遲早會明白，每個放飛機的人都是走頭無路，你要在限時內完成所有的workdone，人手是有限的，如果你要用過多的時間去處理這些簡單的工作，一些更重要的task，你就沒有時間去完成。你完成不了，就只有被罵。別人不會理會你如何完成，他們只會在意你完成了嗎？你工作的質素如何？」 我：「那所謂的專業呢？在大學讀三年會計，用三年的時間考會計師牌，難道只為了所有為做而做的working嗎？ (註：審計師的工作，包括所有的testing， 解fluctuation，review forecasts等等)」 SIC若有所思的看着我：「先不要想這些有的沒有的。如果你想在這裡生存，最好聽話一點，我叫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這裡不容許下屬有反駁的機會，希望你明白這裡的遊戲規則。你一定覺得我好harsh，但你之後會明白沒有人好像我那麼誠實，教你生存的規則。不要再說了，工作吧，不然，連pre-final 也要OT。（註： pre-final 本身是分擔final 的工作量，讓審計師先處理9至10個月的financial，當然亦會做internal control 和understanding 的workdone） 4 日的booking，𣊬間即逝，那所有的testing/workdone 我亦輕輕鬆鬆完成了，而怎樣完成？我不會告訴你囉！ 而那位SIC 確實如她所說，不久就resign 了。在逼科的每一個人，也在找自己的出路，不是做到manager 就是成功，亦不是做到senior year 1 (做了三年) resign 就是失敗，畢竟她的前途永遠也是未知之數。

畢業後的第三份工，由assistant accountant 到marketing assistant，我又再在一間Private company做assistant accountant。 那時我在12 月已經取得逼科的offer，但要9 個月後才返工，無收入的生活，沒法過日子，所以我又報了一間Private company 做會計的工作。 那時我apply 了兩科QP exam，逼科會在每年的四、五月provide training，但一training 就近兩個星期，我明白無一間commercial 可以接受到我請咁長的假期，當然我更明白，最好在別人還未對你不爽時，自己請辭，至少還有一點自尊。 所以在1 月我再有job offer時，我深深明白在三個月後，我會再次遞出我第三封的辭職信，但那知那份commercial 會計工作，我做了整整九個月。 那時我manager 坐我後面，有一天，近農曆新年，她跟我說了一堆入逼科多有用的說話。 她跟我說：「其實年輕就應該去逼科捱下，你學到的technical skills，比做一個assistant accountant 更多，即使辛苦，但你一定會感謝那幾年嘅經歷。我同FC都識人係逼科，不如我地refer 你去試下？」 我引不住說出口：「其實我剛取得逼科offer⋯⋯」 她：「真架！邊間？」 我：「你舊公司⋯⋯但我唔明manager 正常唔想同事走，點解你仲refer 同事去逼科？」 她：「因為同事personal growth 好重要，如果佢地有更好選擇，點解我地唔支持⋯⋯」 我：「我之後因為QP training 可能會請好多假，我明白commercial 係接受唔到我放咁多假，我會差唔多時間遞辭職信，等你唔洗難做⋯⋯」 她：「傻女嚟，你要放假咪放假，我地有人take up 你工作，洗咩resign。」 我經歷過之前兩份工，manager 的感覺就是不可觸碰，亦試過因為真病請假，但背後卻說我「蛇王」，亦有無盡的白眼。 我在那間看似大企業裡工作，每天只是做着開票的工作，如果我太早開晒啲票，他們要我全部void 完再開過票。 這亦是一間階級觀念很重的公司，他們的管理層，每日也在罵auditor，覺得只有蠢人才做audit，亦覺得auditor efficiency 不足，到底為何每天工作到凌晨。當然他們看到低級的同事，只會用眼角瞄人，亦不時是非謠言滿天飛。那時我只是不小心在廁所接了一個電話，但明天我的senior 已經叫我低調點，因為你的事已經全公司知道了，但小妹只是reject 了一個secondtier offer，到底我何錯之有？ 我問我senior：「對面嘅同事負責咩？」 Senior：「她幫Properties under development (PUD）入數，呢個係房地產嘅精髓」 我：「我幾時可以好似佢咁？」 Senior：「你開多一年check 先講。」 有一天，我拿起他們公司的annual report，我問senior：「成本annual report 咁厚，到底我應該focus 係邊度？」 Senior 笑笑口：「講你都唔明？」 我：「可能我之後會入逼科做audit？」 Senior：「你呀⋯⋯無可能囉⋯⋯就算俾你入到，你都捱唔到啦。」 他們culture coaching 不足，上層藐視下層，但正正有了這經驗，我更明白在commercial 生活一點也不容易。 而我那個Private company manager，她很懂得做coaching，即使只是微細accounting adjustment，她也解釋清楚，希望同事學懂背後的原因，而不只是死做。 她沒有因為我級位最低，反而主動教我⋯⋯ 在經歷過幾間公司後，遇上她，我覺得我太幸運了，我不用再過着不停搵工的日子，她教懂了我，作為一個manager 和in charge 應該有的態度，如何在大家輕鬆的環境下，都可以完成到工作和meet 到target，她教懂我coaching 的重要。 那時我跟自己說，如果有一天，我變成in charge，我也要像她一樣⋯⋯即使同事做錯事，我也要說：「唔緊要，做錯嘢無咩咁大不了，錯左咪改。」之後，就着手幫她解決問題，亦要多provide coaching，同時亦要對下屬friendly，因為我們是work as a team。 而這幾年，我有無做到我想成為in charge 的樣子呢？我好確定我做到了。當然我不會告訴你，原來要做到她的樣子，一點也不容易，你所受的壓力和工作量亦只會更多，但我從來無後悔過⋯⋯ 我還記得我last date 那天，她跟我說：「如果好辛苦，唔想再捱，就返嚟我地公司。」 FC望住我說：「我知道Fake 文青走左，就算捱唔到，都唔會再返嚟。All the best！」 他說得很對，我離開了，有時我會買tea 探他們，但我不會再回來了⋯⋯ 由這天起，開始了我五年的審計生活⋯⋯ IG: Fakemanching1607 #fake文青#accounting#audit#auditor#findjob#recession#nofilter #instagood #ig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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