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再拖了！該規畫數位教材付費
雷立偉／大學副教授（新北市）
(圖為示意。本報系資料照)

新冠病毒爆發至今，遠距教學（或是線上學習）已搖身一變成了大主角，國外更有學校被迫將整個學期課程上線，儘管台灣受影響還不算太大，遠距教學也經全面測試後，被視為超前部署的一環。然而在線上課程製作過程中，凸顯由來已久的智慧財產權議題。

猶記得十多年前，行動網路和智慧手機還不普及，每到開學前兩周，校園總會見到出版社或物流業者，將教科書送往各系辦公室或教室的景象。數位教學平台普及後，學校行政單位要求教師將「數位教材」上傳平台，以充實其內容，甚至以教師評鑑加分點數為誘因，達成高比例完成的績效；少數缺乏教材製作能力的教師，便上傳出版社提供的教學配件檔案供學生閱讀，不但衍生出侵權問題，更導致實體教科書乏人問津，作者收不到版稅，出版社也營運困難。

儘管教育主管單位不斷加強宣導尊重智慧財產權觀念，希望教師提醒學生使用正版教科書（含二手書），明文禁止在未經授權情況下擅自掃描、影印、下載或上傳教材內容，但教師地位大不如前，不敢要求學生必須購買課本，又必須提供數位教材，教材內容不可能不參考書本雜誌、期刊、甚至網站來源完全自製，此時得授權和版權費用到底該怎麼付，就成了難解的問題。

智財權，在台灣早已不是新觀念，但社會始終未能擺脫生產製造本位思維，看重做硬體的，忽視做軟體的，看得到摸得到的東西花錢買得甘心，看得到卻摸不到的數位內容，卻習慣免費閱讀使用，忽視軟體研發製造產出所需花費的時間精力可能不亞於硬體製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將難題拖下去，或是想辦法迴避。

如果一門課搭配一本實體教科書的時代已回不去，數位時代教材又傾向多元綜合比較，來源可能多達十多種，那麼過去付給單一出版社的三四百元書籍費，究竟該怎麼付才不算侵權呢？如果採納他人的教材，不論實體或數位都該付費，那麼教師自編教材就該免費嗎？此等問題不該在高呼口號的同時交由教師個人解決，期待教育界、出版界和網路科技業者能共商大計，讓數位版權能真正得到重視，版權所有人能得到合理回報，未來才有優秀的作者願意持續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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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文可能極度不符）
昨天有幸聽了遠從法國來台的自主動漫媒體創辦人尼可拉斯，講述法國數位漫畫發展的困局。

尼可拉斯説，數位漫畫的發展是日本最先起頭，他們最早為了因應貝殼機狹小的螢幕，所以把漫畫切分成單格，他更說比起歐美漫畫，日本的漫畫更有電影的分鏡感。

法國數位漫畫遭遇到的困局，其一是法國民眾對於實體漫畫的堅持，法國人很早將漫畫視為一種藝術，所以印刷紙質非常好，家庭內的成員可以相互傳承，也方便二手的買賣收藏，所以他們是願意掏錢買漫畫書的民族。法國人認為，同樣用八歐元看一本漫畫，數位版買到的是「閱讀權」，但實體版卻是連質感都能擁有。

其實我也能理解這個心情，即便現在電玩市場都可以付費下載，但我還是傾向於去光華商場購買實體的軟體，我小時候認為卡匣與外包裝的設計，都是不可分割的，因為早期8位元的限制，只能靠美術人員用精緻的插圖去補完視覺上的缺憾，借助玩家激起想像力去彌補視覺先天的不足。但現在電玩視覺上的完備，我們反而很少看到這種特殊風格插畫的百家爭鳴，不然以前紅白機的卡匣紙盒真的很耐人尋味。

另外一個現象在於掃描翻譯的盜版現象，這是全球普遍都有的現象。為了與盜版社群做的事情區隔，法國數位漫畫開始有了許多新的實驗性嘗試，例如加一些簡易的動態，或是背景呈現有近層感的推鏡，換言之，所謂的數位漫畫就不只是把漫畫掃描貼到網路上，它有做過更繁複的後製處理。尼可拉斯說，實驗性的動態漫畫與紙本漫畫可以並存，形成更多元的市場。

盜版會一直猖獗嗎？我個人覺得不會，小時候Play Staition剛出來的時候，盜版一百塊的軟體滿天飛，現在主機都出到第四代了，但已經沒有人再提盜版片這件事。要抗衡盜版現象，就必須在媒體的形式上作轉換，讓「複製」這件事情的門檻拉升，但門檻不在於付費或認證的形式，而是在於媒體最初創作的形式要跟著改變。我認為數位漫畫若製作成網頁互動形式，費用可以稍微比實體低廉約50％左右，甚至可以像Netflix月費花點小錢看到飽，但實體版少量高品質印刷，增加其收藏性。

我認為，台灣無論在實體跟數位的發展，都有必須克服的問題。法國人對於看漫畫這件事情不會貼標籤，他們將看漫畫與看歌劇、看電影以及看小說視為同性質的事情，甚至將漫畫視為藝術收藏品，但在台灣和日本看動漫會被匡出一個特定的族群範圍，這個原因在於產業練得不夠健全。在台灣人還沒有將漫畫視為具備普遍價值的藝術之前，實體書的印刷上會盡可能地壓縮成本，使得書本質感看起來相當廉價，曾經我有一個資深漫畫編輯的朋友對我說：「這個時代，漫畫不能當漫畫書賣，才會比較好賣。」原因就是在這邊。

就我個人結論，台灣發展數位漫畫是很急迫必須做的事情，它可以改變國人的閱讀習慣，也能幫助實體書的發展。

演講完後，我就帶尼可拉斯先生去逛鄭問展，他對於故宮跟鄭大師的作品皆讚不絕口。希望我們可以很快再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