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看法白才知道：如果你爸爸不是真的爸爸？ —— 今天是父親節，疫情趨緩後，許多人也回家過節和爸爸慶祝。 但如果爸爸不是爸爸，那該怎麼辦？ —— 👨 生活再苦，也都不能沒有你 李武雄是一個無照的潛水員，和女兒妹仔在高雄的海邊相依為命。平常的工作就是從岸邊幫忙釣魚蟹，雖然很苦收入也不高，但可以過著勉強溫飽的日子。 某一天，警察帶來公文，如同海邊的風浪一樣，父女的命運也被捲進漩渦裡。 —— 👨 生下了你，卻成不了你的父親 妹仔是李武雄與前女友張明秀所生，張女在生下女兒後就不知去向，李武雄也一直沒有向當地的戶政事務所申報戶口。 直到簽收公文的那天，妹仔已經 7 歲，卻沒有上小學受教育。為了讓妹仔上小學，他依照公文前往戶政事務所，這才發現張女早在生下妹仔前，就已經有了丈夫。 李武雄雖然是妹仔的生父，但在法律上，妹仔屬於張女和她丈夫的婚生子女，再加上他沒有監護權，戶政機關只能依法回絕李武雄的申報。 法律並非李武雄的專業，他只知道自己申報無門。在朋友建議之下，他騎機車連夜北上，到台北尋找立法委員，也在立委助理的幫助下獲得警政署戶政司組長的承諾。 —— 👨 他是我的女兒，有這麼難嗎？ 滿心歡喜的他回到高雄，以為事情就要落幕，沒想到從專員的口中，李武雄得知自己與妹仔生活在一起可能有法律問題，深怕被拆散的他再度北上，焦急地尋找當初答應解決事情的立委及組長，卻連他們的面都見不到。 李武雄落寞地走在台北街頭，又被總統府前的警察當作是可疑分子帶走，本來要送給委員和組長的水果也被當成炸藥全部翻檢、破敗不堪。 絕望的他最後抱著妹仔跨上天橋圍欄，作勢要帶著女兒一起尋短，跳入車陣中。 —— 👨 一起回家 悲劇最後並沒有發生，而喊著「社會不公」的李武雄被眾人制服。混亂中，妹仔在他的眼前被抱走，他也因為涉嫌妨害自由被逮捕，後來被羈押在台北看守所。李武雄無力對抗終將到來的分離，而這一分隔，就是兩年。 被釋放後，每當有空，他就趁著小學的放學時間坐在校門口附近，試圖在人群中尋找妹仔的下落，就這樣一家接著一家，找遍高雄的小學。 他也曾向社會局、兒福中心甚至總統府求助，即使如此，不僅未曾見過妹仔一面，也不知道她過得好不好。 直到社會局主動聯絡上李武雄時，已經是妹仔準備升上小學三年級的那年。也是在那時他才知道，自從分離之後，即使換過一個又一個的寄養家庭，妹仔也不曾打開過自己封閉的心靈。 這是戴立忍導演電影《不能沒有你》的故事劇情，改編自真人真事。在電影的最後，李武雄與妹仔重逢，留下圓滿的結局。 —— 法律上，只要妹仔的「親生媽媽」或他「法律上爸爸」到法院提起訴訟，再由李武雄去認領，那就可以解決妹仔的問題了。 而這樣類似的故事，不只發生在李武雄跟妹仔身上。 —— 👨 法律上的爸爸 曾經有一個案例是這樣的：甲女跟乙男結婚， 5 年後甲離家，後來生下丙。由於甲乙還沒離婚，根據《民法》規定，推定小孩的父親是乙男。 丙就是甲乙在法律上的「婚生子女」，乙是他法律上的爸爸。 但丙卻覺得，他出生的時候甲乙已經沒有同居，怎麼樣爸爸都不會是乙，於是想要提起訴訟，請求法院否認他的爸爸是乙。 但是，當時的法律並沒有讓小孩沒辦法藉由訴訟否認自己於「爸爸」之間的關係。 因此，丙認為這是侵害他的權利而提起釋憲。 —— 👨 大法官 後來，大法官作成釋字第 587 號解釋。大法官首先認為，「知道自己是誰生的」、「確定自己真正的爸爸是誰」，是「人格權」的一環，應該受到憲法保障。 所以，當時的民法不允許小孩透過訴訟，來確認自己的父親是誰，這樣子會侵害小孩「知道自己是誰生的」、「確定自己真正的爸爸是誰」的權利，宣告舊的民法條文違憲。 後來，立法院也修法，讓小孩可以提起「婚生否認之訴」，於是甲乙丙三人的故事算是解決了。 —— 👨 小王 另外，如果一個親生父親，主張自己才是真正的父親，要對別人家的小孩提起「確認親子關係存在」的訴訟，這樣可以嗎？ 大法官說：不行！理由是如果隨便讓一個「外人」提告，主張自己才是真正的父親，那麼原本沒小三的，卻只因為一個人提告，鬧得全家雞犬不寧。 且如果允許第三人提起此類訴訟，不僅是揭發他人婚姻關係隱私，也曝光自己就是那位小王，如此將違背一般社會價值。 —— 👨 大法官在解決問題還是製造問題？ 民法制定的過程中，參（抄）考（襲）了不少德國民法的規定，而德國民法也曾經規定，第三人（親生父親）不能提起訴訟。 但是，後來德國聯邦憲法法院意識到，如果將「親生父親可能取得法律上父親地位」的機會完全排除掉，可能會違反子女的利益，因此 2003 年宣告第三人完全不能提起訴訟的規定違憲，而德國也因此修正民法相關規定。 然而，我們的大法官在德國修法的隔年作出釋字第 587 號解釋，甚至在理由中援引德國曾經修正民法讓子女提起婚生否認之訴；但另一方面卻認為第三人的否認之訴，會造成社會更大的問題。 大法官這樣的見解，也引起許多學者的批評。 —— #法律白話文運動 #父親節

我同家姐個名一樣（下） . 家姐含羞答答咁答：「阿風要搞畫展，仲差少少錢。佢唔肯要我啲錢㗎，我要匿名支持佢。」 . 「啲錢唔係你㗎，係明秀㗎。」我好嬲。 . 家姐振振有辭：「以往嘅獎學金，我都有份讀書，返工嘅日子我仲多過你。」 . 佢講得冇錯，自從我同有成拍拖之後，就少咗返工。 . 但我在乎嘅係：「我唔可以眼睜睜睇住你畀一個廢柴騙財騙色，快啲攞番啲錢，同佢分手。」 . 阿媽都插嘴：「係囉，有成咪幾好。」 . ， 家姐好堅決咁講：「我唔會分手，而且，我哋應該拆伙啦。」 . 我下意識想反駁，但我諗咗一陣，我同家姐嘅諗法已經有明顯嘅分歧，就算佢同阿風分手，以後我仲敢畀佢做明秀咩？ . 我點點頭：「拆伙就拆伙，我哋諗吓辦法，睇吓點樣幫你搞過張身份證。」 . ， 點知家姐成個彈起：「點解係我搞過張身份證，你就繼續做明秀？明秀我都有份㗎。」 . 我反駁：「唔通你想做明秀？你鍾意嗰個阿風係垃圾嚟㗎，點配做明秀嘅另一半？」 . 我哋都唔肯放棄明秀嘅身份，廿幾年嚟努力，就係為咗建構呢個身份。 . 冇咗呢個身份，就會冇晒以前嘅學歷、履歷、朋友。 . ， 我哋激烈地爭辯，從小學成績講到大個返工，爭論邊個對明秀嘅貢獻更大。 . 然後，爭論突然終止。 . 因為阿媽喺背後打暈咗家姐，然後阿媽望向我：「佢需要冷靜吓，或者你……去哄番有成先？」 . 我沉默，點頭。 . ， 再次返到屋企嗰陣，家姐已經被困咗入房，房門從外鎖上，只開咗一個小窗。 . 家姐冇呼救，因為我哋住得好偏僻，本來我哋仲講好咗，賺多幾年錢就喺市區買層新樓。 . 家姐好平靜咁講：「放我出去，我要見阿風。」 . 我搖搖頭，從個窗度遞咗碗飯畀佢，家姐一手掃低碗飯。 . ， 「我諗清楚啦，其實係唔係明秀，根本冇咁重要，愛情先係我畢生嘅追求。」 家姐深吸一口氣：「從此我就係明秀嘅孖生家姐，因為身體唔好，喺鄉下長大，最近先返嚟。」 . 呢個的確係最好嘅結局，我應承家姐：「我會努力幫你搞掂張身份證。」 . 然後我開門入去，家姐攬住我，失聲痛哭。 . ， 下一秒，佢成個人撲埋嚟撳低我，雙手死死捏住我條頸。 . 家姐面目猙獰：「你憑咩霸晒明秀嘅好處？如果唔係有我，明秀有咁出色咩？」 . 我呼吸困難，我雙手搏命掙扎，但無論我點樣抓佢嘅身體，佢都唔鬆手。 . 突然間，我喺地下摸到一塊鋒利嘅碎片，應該係家姐啱啱掃低嗰個碗。 . ， 我冇時間思考，拎起碎片劃向佢條頸。 . 直到家姐鬆手、瞓低，我成身都係血，我先意識到，我殺咗人。 . 我要坐監，我可能要坐一世監，我咩都冇啦！ . 渾渾噩噩間，我用碎片劃開自己隻手腕，鮮血滲出，我失去意識。 . ， 醒番嗰陣，我瞓喺醫院，阿媽同有成企喺床邊。 . 有成對眼紅晒：「我原諒你啦，你唔好死。」 . 阿媽嘆氣：「唉，明秀份人就係太剛烈。佢雖然受咗小白臉阿風嘅引誘，做咗錯事，但佢愛嘅係你，你唔原諒佢，佢居然以死明志。」 . ， 出院後，我返到屋企，冇見到家姐嘅屍體。 . 鮮血、搏鬥嘅痕跡，甚至連家姐嘅枕頭都唔見埋。 . 我下意識問：「家姐呢？」 . 「吓，你邊有家姐？」阿媽呆一呆，神情又變得好心痛：「可能你自殺過一次，壓力太大，有幻覺啦。唔緊要，明秀，阿媽會永遠陪住你。」 . ， 從「自殺」到依加，阿媽總係叫我明秀，好似我係唯一嘅明秀。 . 我開始懷疑自己嘅記憶，我買咗兩本中學嘅數學書，結果我真係唔多識做，因為當年係家姐負責讀數學。 . 唉，原來一直以嚟，我都只係「半個人」。 . 不過，我冇再提起呢件事。 . 我從來都冇咩家姐，我就係優秀嘅明秀，我會嫁一個優秀嘅老公，享有更好嘅生活。 . ， 大話講一百次，其實唔會變成真話。 . 但大話講一百次，會令某啲人意識到，相信大話，比尋求真話更為有利。 . 於是，大家主動加入大話嘅行列，用大話取代真話。 . —完— . #短故 #短篇 #小說 #陳美濤 #廣東話 #粵語 #tomatochan #我同家姐個名一樣

我同家姐個名一樣（上） . 我叫明秀，名字表達咗父母對子女嘅期望，阿媽希望我聰明同優秀，所以叫我做明秀。 . 有趣嘅係，我家姐都叫明秀，我諗冇邊個家庭，會有一對同名嘅姐妹。 . 嚴格嚟講，我都唔可以話，我同家姐同名。 . 因為由始至終，只有一個明秀。 . ， 簡單啲講，我同家姐係雙胞胎，生得一模一樣。 . 阿媽經歷過無數人生低潮同挫折之後，生咗我哋。 . 佢將所有希望寄託喺下一代身上，希望下一代成為最出色嘅人，贏咗起跑線，再由頭帶到落尾。 . 呢種期望，喺家長之中都算幾普遍。 . ， 但阿媽有自知之明，佢唔聰明亦唔算有錢，培養子女方面，佢真係冇乜優勢。 . 正當佢苦惱之際，佢早產，生產過程意外地順利，喺屋企生咗我哋兩姐妹。 . 阿媽意識到，只有佢自己知道，佢生咗兩個女。 . 所以佢只係登記咗一份出世紙，一個身份，就叫明秀。 . ， 阿媽嘅諗法好簡單，如果兩個人一齊努力，經營同一個身份，就比其他人多咗時間同精力上嘅優勢。 . 所以佢幫我哋分咗工，自從小學開始，家姐負責讀英文同數學，我負責中文同常識。 . 返學都係一人返一日，剩低嗰個留喺屋企溫書。 . 考試嗰陣，就視乎考邊科，安排邊個去考試。 . ， 我哋要溫嘅科目，比其他人少一倍，專注力更集中，成績都好優秀。 . 我哋仲可以學唔同嘅才藝，彈琴、畫畫等等，當然係一人學一樣。 . 漸漸地，「明秀」成為優秀嘅代名詞。 . 有時都會有失誤㗎，例如學校安排同一日有中文同英文測試，咁家姐嘅英文成績就差咗好多。 . 但阿媽話唔緊要，因為第日公開試，一定係一日考一科，我哋實搞得掂。 . ， 如果你問我嘅感受，其實我自細都幾開心同滿足。 . 人人都要一個星期返五日學，我只需要返兩、三日，連功課都少一半。 . 而且我都可以照識朋友，同朋友出街玩。 . 只不過，同一時間只可以有一個明秀出門，同埋每次返到屋企，我哋都要同對方詳細描述，今日發生咗咩事，免得出現破綻。 . ， 可能有人會問，就算係同卵雙胞胎，都唔係完全一樣，總會有破綻，例如指紋唔同，個樣可能有微細嘅差異。 . 係㗎，不過只要我哋唔犯案，唔做奇怪嘅事，根本唔會有人幻想，世上係咪有兩個明秀。 . 破綻源於懷疑，從來冇懷疑，就唔會有破綻。 . ， 就係咁，明秀漸漸長大，成為一個優秀嘅女仔。 . 佢考上最好嘅大學，拎埋獎學金，阿媽好開心，人人都羨慕佢有一個咁好嘅囡。 . 而我同家姐都非常和諧，或者係因為我哋自細嘅經歷一模一樣，所以性格都差唔多，做嘅決定好少有矛盾。 . 我以為，我哋會幸福快樂咁生活落去。 . ， 對於愛情，我同家姐早就有過協議，我哋將會搵一個優秀嘅男人，拍拖結婚生仔。 . 結婚後，我哋依然輪班，一個照顧家庭，一個喺職場奮鬥。 . 家庭事業兩不誤，明秀會成為最成功嘅女人。 . 懷孕嘅時候會有啲麻煩，不過總會解決到。 . ， 開始返工之後，我愛上一個男人，佢叫有成。 . 有成事業有成，又靚仔又有車有樓，完全符合我哋對理想對象嘅要求，符合阿媽對女婿嘅要求。 . 唯一嘅問題係，家姐唔愛有成。 . 「有成有咩唔好？」我忍唔住問。 . 家姐猶猶豫豫咁答：「佢冇唔好，只係……可能冇Feel掛。」 . ， 對於愛情，人難免有佔有慾。 . 家姐唔愛有成，喺佔有慾嘅角度出發，我應該開心。 . 因為未來明秀嘅時間分配，肯定係我陪住有成，家姐去做其他嘢。 . ， 直到有一日，有成拎住一條片，怒氣沖沖咁質問我：「我對你咁好，你畀帽我戴？」 . 影片中，家姐同一個陌生男人，激情擁吻。 . 我下意識答：「呢個唔係我。」 . 「唔係你？佢著住你條裙，拎住你個手袋。」 有成冷笑：「我拍完片之後，大叫『明秀』，你擰轉頭望一望我，面都青埋，落荒而逃，你唔記得啦？」 . ， 我啞口無言，事到如今，就算我叫埋家姐出嚟，話我有個雙胞胎家姐，都解釋唔到當日嘅奇怪行逕。 . 除非我坦白，一直以嚟就有兩個明秀，但有成只會更加接受唔到。 . 我正諗緊點樣解決，呢個時候，手機震一震，我收到一則轉帳提示，家姐將一半積蓄，轉去一個陌生嘅戶口。 . ， 有成見我仲睇手機，好嬲咁走咗，然後我即刻搵家姐。 . 「我搵到我畢生嘅摯愛，佢叫阿風，佢係一個好有才華嘅畫家……」家姐滔滔不絕。 . 我質問佢：「我唔想聽你嘅愛情故事，啲錢去咗邊？」 . 家姐含羞答答咁答：「阿風要搞畫展，仲差少少錢。佢唔肯要我啲錢㗎，我要匿名支持佢。」 . 待續... . #短故 #短篇 #小說 #陳美濤 #廣東話 #粵語 #tomatochan #我同家姐個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