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菜七年，今年最苦

2016-10-25 00:04聯合報 徐正雄／農夫（新北市）

立委張麗善（左）與柯志恩昨舉行記者會，指農政單位冷藏蔬果釋出不當，造成農民與消費者失血。 記者黃義書／攝影

種菜七年，今年最是辛苦！

接連幾個颱風，讓結果的十幾棵香蕉樹全都倒斃；高溫少雨的秋天，讓冬季菜苗一再夭折，唯一欣慰的：就是原應逐漸凋零的活力菜、地瓜葉，因陽光熾盛而再度欣榮，奇怪的是，市場地瓜葉為何可漲到一斤一三○元？

因季節交替，許多農夫都將地瓜葉、夏季蔬菜剷除，改種冬季蔬菜。沒想到，老天爺脾氣這麼差，颱風攪局就算了，還一肚子火氣。氣溫上升，生活工作都在空調裡的人，不會察覺到太多環境改變，但植物非常敏感。七年來，我一直在觀察氣候。

淡水陰雨綿綿的春天，和涼爽的秋天不見了，只剩下炎熱的夏天和越來越暖的冬天（去年下雪是例外，但也造成嚴重農損）。這種氣候，讓該休養生息的昆蟲持續活動著，一位慣行農法的農友抱怨：說空心菜田出現一種怪蟲，怎麼噴藥都沒用。而我們的有機菜園，今年螞蟻和毒蚊特別多，農友們的冬季菜苗重種了三次仍不見起色，許多蔬菜種子都不肯發芽，農會的菜苗每次一來就被搶光，這是七年來首見。

為應付極端氣候，我種不怕太陽的芭樂樹、香蕉樹幫嬌嫩蔬菜遮陽擋雨、花更多錢買種子和菜苗、拓展耕種面積、暫緩剷除夏季蔬菜。這個措施讓我至今仍保有大面積的夏季蔬菜，自給、販售，還能分送親友。之前笑我種樹護菜的農友，如今也改口稱我有遠見，每天騎車從新莊到淡水種菜，看到大批新蓋空屋，心想如果這是農田該多好。但政府為極端氣候下的農業，做了什麼？

關於菜價，我想說的是：若真有菜蟲，他們的未雨綢繆雖令人不齒，卻是負面教育，政府當如何從中學習，靈活調度資源，減少菜價波動。這是在空調裡工作的人艱難的一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