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卦]新店西雙版納是什麼?優點缺點精華區懶人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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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店西雙版納 在 閱讀筆記 |Shoé reads Instagram 的最佳貼文

2021-07-11 10:20:14

:《必需品專賣店》|史蒂芬金 | Needful Things | Stephen King • 城堡岩鎮主街上有一家新店即將開幕,神秘的店名「必需品專賣店」吸引了鎮上大部分居民的好奇心。 十三歲的布萊恩•羅斯克是店裡第一個光顧的客人。他從店主高特先生手中以八毛五的價格買下了一直想要納入收藏的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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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1-07-07 14:3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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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0628關鍵評論 《省出一棟房:24招易上手的存錢絕技》:用三小方法爭小利、存小錢,拼出大財富
    關鍵原址→https://www.thenewslens.com/article/152573

    本書為超業房仲泰源將自己的親身經驗:從負債到買房的實戰方法歸納彙整集結,以實戰經驗分享省錢的方法與財富累積思維、體質培養的工具書。......↓

    文:陳泰源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套省錢絕技,我也有我的「順便哲學」,無論是採買、聚會、旅遊等等,甚至未必跟錢有關的任何事,我總想著怎麼做才能一石多鳥。我把這樣的價值觀應用在生活中,凡事「順便一下」總能讓我省下不少錢、時間與精力,以下是我實際應用在生活中的6個例子。

    情況1:收到紅色炸彈時

    以前只要收到紅色炸彈,我都會厚臉皮跟新人說:「非常感謝你的邀請,但我負債中,若不嫌棄,我願意擔任婚禮主持同時演唱情歌,希望可以用這樣的方式給予祝福(暗示折抵紅包)。」有的親友欣然答應,有的表示流程已安排好但不介意我只給少少的紅包錢,有的則說:「沒關係,等你還清負債後我們再聚。」言下之意就是要我不用出席,我也只好裝傻回覆:「感謝你的諒解!」

    如今我已還清負債卻仍保持這個詢問的習慣,把握住每次收到喜帖的機會,看看能否爭取從「親友」變「工作人員」,這樣的轉換,不僅讓我省下要包給新人的禮金,往往還能拿到新人的紅包呢!而在給予新人祝福的同時,也能順便滿足自己的表演慾望,還能賺外快且飽餐一頓,餐後我也會順便將剩菜打包回家,替自己省掉下一餐的費用,簡直是一舉數得!

    情況2:手機或行動電源需要充電時

    我的手機從不在家充電,都是利用在公司時充電,也會順便充行動電源,如此一來,回到家裡也能享用到公司的電。

    順帶一提,前陣子我的行動電源壞了,我不直接購買,而是在臉書發文許願看看有誰願意送我,我用請客當作交換,這種以物易物的模式(午餐換行動電源),也讓我藉此順便跟沒見過面的臉友及僅有一面之緣的同業有了交流機會;另外還有一位因為換新手機,所以用不著行動電源的好同事,也將他原本的行動電源送給我,讓我頓時多了四顆行動電源,不用再擔心在外時電不夠充了。

    情況3:經過房價較低的區域時

    我住在物價頗高的台北市中山區,而我有個每週看二輪電影的習慣,於是都會趁去景美看二輪電影的時候,順便採買水果。

    因為景美的房價基期相較北市其他區域,甚至是新北市的新店都來得低,所以店租不高,物價自然便宜;同樣的水果在中山區跟景美夜市(文山區)的價格就是不一樣,平均價差至少一成!

    另外,景美夜市還有一家歷史悠久,在地人都知道的小甜甜手搖飲料攤。同樣的飲品比其他連鎖飲料店的價格便宜至少10塊錢以上,像我平常不喝手搖飲的,因為現在一杯的價格普遍都50元起跳,而當我花超過50元買飲料,卻喝到地雷飲品時心情會很差!但只要去景美,我都會來上一杯珍珠鮮奶茶或是蜂蜜檸檬加蘆薈,可口又高CP值的飲料喝了就是爽!

    情況4:搭捷運時

    現行悠遊卡採「搭乘次數越多折扣越多」的遊戲規則。

    由於我主要的交通工具是機車,使用悠遊卡的頻率很低。但只要我當天的行程需要搭捷運,我就會順便使用家人的悠遊卡,如此便能將搭乘次數累計在同一張卡片上。

    情況5:吃吃喝喝時

    想喝汽水時,我都會買「纖維+」(內含膳食纖維)或「奧利多水」(內含Oligo 寡糖),不然就是「CC檸檬」(內含維他命C);這樣除了能享受喝碳酸飲料的爽快,也能順便幫助消化或補充其他營養素,讓飲料不至於太沒營養。

    情況6:出遠門拜訪友人時

    每當要去中南部拜訪友人時,我都會昭告天下以爭取演講機會,這樣不僅能與好友們相聚,也能順便賺演講費。

    以2020年為例,我去高雄與台中拜訪友人,同時爭取到3場演講(大家房屋、21世紀不動產、有巢氏房屋),除了賺演講費,搭乘高鐵的交通費也能跟邀約單位申請補助,演講現場順便賣書又再多賺一筆錢。

    結束後,同行通常會續攤請我吃飯,這些林林總總,讓我出一趟遠門往往沒花到錢,反而還倒賺不少呢!

    人不OVER枉少年

    上述例子,無非是想與大家分享,我的確靠賣房子賺了不少錢,但真正讓我致富的,其實是「順便哲學」。

    當你把這一系列的行為內化為觀念並植入腦中,從此每天早上醒來到晚上回家睡覺前所做的每件事,所展現出來的順便行為,長期累積下來省下的時間、金錢、精神,肯定讓你驚喜不已!

    累積財富的三小方法

    積少成多是大家都懂的概念。可「真正懂」又能付諸實踐的人有多少?在這裡分享我身體力行的染個方法,希望你也覺得受用。

    一筆錢,拆成多筆小定存

    定存除了保本加微利,也是我們在尋找進場投資時機點之前最合適的資金停泊處,不管利率再低,至少比活存高一點而且隨時可解約,變現超容易。

    只是,當你有一筆閒置資金時,該將這些錢全部綁在一起還是拆成多筆小額定存呢?後者的方法是我看《佑佑努力記3年從零存款到百萬》這本書學習到的技巧,我覺得很棒,好處如下:

    除非你刻意查詢,否則紙本存摺與網路銀行登入時只會顯示活存餘額,創造存款變少的錯覺,換句話說,只要讓「活存維持低度水位」,就能讓人在平時有意識地少花點。

    靈活彈性,同時把利息極大化!人們無法知道明天跟意外哪個先到,金錢運用亦是,我們無法預測何時急需用錢。因此,假設你目前有10萬元並把它轉為一筆定存,哪天突然急需用到5萬元時卻得被迫解掉10萬元定存,是不是很可惜?然而,假設你拆成兩筆定存(各5萬元),當你急需用錢時只需要解掉其中1筆即可,另外1筆仍然可以存到期滿,讓利息領好領滿。

    過水ShopBack網站,再用行動支付刷信用卡

    現金的議價幅度通常比信用卡高,當你要消費時記得問老闆「付現是否有優惠」,如果有就用現金,畢竟信用卡會讓店家的利潤被銀行剝一層皮,你得到的折扣自然縮水。當然,如果付現跟刷卡的金額一樣,那就選擇刷卡。

    選擇刷卡時,請先確認是否可以使用行動支付,如果是單純把信用卡綁定在手機裡的那種(像是Apple Pay、Google Pay),在折扣上雖然跟實體卡片一樣,但至少方便查帳,對理財也有幫助,記得,多數有錢人都有記帳的習慣。

    如果店家可以接受的行動支付包含像是「街口支付」或「LINE Pay」之類的,那就盡量用,因為除了信用卡本身的回饋之外,上述的行動支付也可以享有額外的虛擬貨幣折抵(街口幣與LINE POINTS),也就是「消費一次,雙重回饋」的概念。

    至於「ShopBack」,它可是我現在網購前必過水的網站,以我每月買書的習慣為例,我會先進入ShopBack網站再連結到網路書店找書,下單時用LINE Pay刷信用卡,如此將ShopBack、LINE Pay及信用卡結合,讓你一次性消費獲得「3重」回饋,超級划算!

    只花紙鈔,不花硬幣

    記得,硬幣不是拿來花的,而是拿來存的!我始終保持一個習慣,在只能用現金的每次消費行為中,只花紙鈔,不花硬幣。每次買完東西後找零的錢幣,不論是1塊、5塊、10塊或50塊錢,我一回到公司就立刻存進撲滿,這讓我產生「錢怎麼這麼快就花完了」的錯覺。

    而每到農曆新年前就是我的殺豬公日,我都會有一種「突然多了這些錢」的驚喜感!這些多出來的錢,我通常拿去旅遊、買新衣、吃美食犒賞自己,有時想不到可以做什麼,就把它存進銀行裡繼續滾雪球。

    以前還沒使用信用卡時,我大約每3~4個月就能殺豬公,使用信用卡之後大約每半年殺一次豬公,現在行動支付興盛,我存零錢的速度被拖慢了,目前的頻率則是一年一次。而每次結算的金額,最低也有1.5萬元,最高紀錄還曾經達2.6萬多元,都快要可以付我兩個月的房租了!

    馬桶裡有錢,你撿不撿?

    某日中午我去速食店用餐,發現廁所馬桶裡面竟然有10元硬幣,我想撿,可是想到那是排泄物的必經之處,縱然水看起來是清澈的仍心有障礙。

    換作是你,拿還是不拿?請不要跟我說「跟店員講我的錢掉進馬桶請幫我撿」這種話,我會揍你。而我是這樣想的:

    想像自己是負債狀態。

    手髒了,洗手就好,反正沒人看見。

    要知道,生出10元的利息並不容易,你必須先有6000元的錢母並搭配年利率2%的理財工具(現在銀行的定存利率已經連1%都不到了),還要花1個月的時間才能生出這10塊錢。因此,如果我不撿,不是看不起10塊錢,而是看不起它背後6000元的錢母。

    於是我便鼓起勇氣伸手拿,然後趕緊用肥皂連同硬幣一起洗手。

    請重視每一塊錢

    在《原來有錢人都這麼做》一書中有一段是這樣寫的:「有錢人自居守財奴,重視每一塊錢。」這讓我想到過去我也曾看過類似財經書籍所舉的情況,看到路邊有一塊錢,你撿還是不撿?

    不撿的代表人物:比爾蓋茲。因為他一分鐘幾百萬元上下,撿錢的時間不如拿來賺錢。

    撿錢代表人物:香港首富李嘉誠,某次一枚銅板掉出來滾到臭水溝,他試圖去撿;美國股神巴菲特,他搭電梯時發現地上有一塊錢,他看同乘電梯的人都沒有要撿,於是他撿;台塑集團創辦人王永慶,他的名言之一就是「賺一塊錢不是賺一塊錢;存一塊錢才是賺一塊錢」。

    比爾蓋茲不是有錢人,而是超級富豪,那我們呢?伸手進馬桶拿錢與洗手時間加起來不過一分鐘,你一分鐘賺得到10元嗎?你工作時薪有達600元嗎?比爾蓋茲在逛街吃飯與朋友聊天時依舊有被動式收入,你有嗎?如果你是負債狀態或處於努力存錢累積財富的小資族,想想李嘉誠,他連臭水溝的錢都要撿,你有什麼理由不撿?你怎麼可以不撿?

    順帶一提,為何有些人不花心思做預算與記帳卻一樣可以成為有錢人?因為他們刻意營造一種「缺錢感」,這樣就不用擔心會亂花錢了。

    說了這麼多,如果沒有執行都只是空談,行動吧!讓我們一起用三小方法爭小利、存小錢,拼出大財富!

    書籍介紹

    本文摘錄自《省出一棟房:24招易上手的存錢絕技》,台灣遊讀會股份有限公司出版

    省錢hen好玩──2年存百萬祕技不藏私大公開!

    本書的案例生活化,以「一般人生活中會遇到的」食衣住行等面向來分析,提供大家意想不到的省錢方法,幫助你的存款累積;此外,本書的手法簡單易懂的做法與建議,並輔以泰源親身體驗認證,讓你不用靠投資、理財也可以按部就班輕鬆存出買房金;以及,書中的觀念是心法也是新法:除了方法的教學,還會從「觀念」出發,幫助你既學會實務操作,也能理解其中原理並自行應用到其他面向。

    即便你不懂理財、不會投資,只要掌握原則與心法,還是可以從現有狀態中「開源節流」,存出自己的多桶金。

    責任編輯:蕭汎如
    核稿編輯:翁世航

    部落格→https://taiyuanchen1223.blogspot.com/2021/07/210628-24.html

  • 新店西雙版納 在 航空迷因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2020-12-26 14:1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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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上最長投稿

    《疫情之後的貨機人生》 by 物流老司機

    [零:前言]

    近一年來,受到疫情的影響,航空客運幾近停擺。人流嘎然停止,四肢癱瘓,物流卻像顆不放棄的心臟,持續跳動朝四面八方輸液,替全世界的經濟保住一線生機。在油價走跌的加持之下,各家航空公司的貨運業務逆勢竄起,成為營收與獲利的重要支柱。全球30大航空公司裡,僅有四家業者有獲利,台灣的華航和長榮就佔了榜單上的兩個名額 ,貨運部門從深夜墊檔節目躍身成熱門八點檔,組員的生活也成為各界關注的焦點之一。

    敝公司擁有18架747貨機,數量居全球之冠。這架經典的空中皇后,機艙胃納量大,也因為貨運的榮景,迎來遲暮之年的第二春。以下所提的貨機組員,皆是以747機隊飛行員為例。

    貨機大部分是往美國飛的越洋長程航班,就算是偶爾穿插的區域短班,出發時間也多在半夜。組員晝伏夜出,活動範圍離不開貨機坪,也甚少進入旅客的視線。身處同一間公司,掛著同一個職稱,穿著同一件制服,客機組員也不見得了解貨機機隊的生態。

    若要剖析貨機組員的生活,不外乎從這幾個關鍵字下手:[班表]、[外站]、[安克拉治],還有無可避免的[隔離]。組員背景天南地北,男女老少或有差異,但八九不離十,生活和話題都脫不了這幾個重心打轉。

    [一:班表]

    無論客貨機,無論長短程,每個月的一張班表,主宰了組員30天內的生活。生活兩個字筆畫不多,但鉅細靡遺,包山包海,充滿各種變數。

    如果班表是一道料理,那麼熬夜和時差,就是長程機隊飛行員的主菜,無從替換,也往往是雙品招待。

    同是吞著熬夜配時差,但客機和貨機組員吃的菜色不同,滋味更是南轅北轍。長程客機的派遣,多是單點來回,例如直飛紐約、法蘭克福、雪梨,在當地休息一到三天不等,然後飛回台北。貨機的派遣模式較為複雜,飛往美國內陸的停靠航點較多,天數也拉得較長。舉例來說,貨機組員出門派遣一趟的班表常常是這樣:從台北飛大阪,落地中停2小時,繼續從大阪飛安克拉治,在安克拉治休息40小時,飛去芝加哥中停2小時接著飛西雅圖,在西雅圖休息18小時,然後飛回台北。

    離家飛個長班,以下例子是客貨機的差異,一目瞭然:
    客機:台北-紐約-台北
    貨機:台北-大阪-安克拉治-芝加哥-西雅圖-台北

    疲勞很難量化,不同機隊之間的作息也無從比較,但貨機組員的班表較為複雜,航點也較多,起降比較頻繁,隨之而來的風險也較高。另外,貨機組員要面對的另一個挑戰,是在美國內陸各航點間的時差。以安克拉治為基準,西雅圖快了1小時,芝加哥快了3小時,紐約快了4小時。組員在多航段執勤後,在不同外站休息後,必然會面臨跨時區的副作用,就是日照時間與生理時鐘的紊亂。

    [二:外站]

    如何在外站調整作息,也算是組員工作的一部分。無論身處東西半球,在外站下班之後,得在或長或短的休息時間內,想方設法讓錯亂的生理時鐘重開機。如何實作,人人自有心得,各憑本事。文的武的方法不拘,只要在下一次上座時,在握住操縱桿之前,能夠撐起眼皮敲醒腦袋進入飛航模式,那就是好方法。

    客機會停靠的外站,無非是觀光勝地,或是人聲鼎沸的都會區。疫情之前,組員在外站能抽空遊歷知名景點,跋山涉水尋幽訪勝,品嚐四方美食,體驗異地風情,這是辛勤工作之餘的福利,一點小小的犒賞。就算只是暫時離開旅館,在市區搭車或鄉間散步,讓風景流轉,也是種調劑與沈澱,好轉換心境迎接下一趟任務。

    對貨機組員來說,常會頻繁飛往美國內陸各大貨運站。最具代表性的外站,就是安克拉治。無論搭配的是紐約、亞特蘭大、芝加哥或邁阿密,安克拉治都是必經的門戶。ANC三個字未曾缺席,按月換個日期烙印在班表上,有時候一個月還得造訪兩次三次。貨機組員的第二個家,就是安克拉治。

    [三:安克拉治]

    飛機航程越遠重量越大,飛行時耗油就越多。以747貨機為例,受限於最大起飛重,在油箱加滿的情況,可以飛到13小時左右,但只能裝進約七成滿的酬載(Payload,賺錢的貨物重量)。若要增加酬載,勢必要減少飛時,不能飛得太遠。簡言之,載得重就飛不遠,要飛遠就得減重。

    因此位在阿拉斯加,離台灣約8個半小時的安克拉治,就是一個很好的中停點。安克拉治人口數和新店差不多,機場貨運量卻是全球排名第五大。Fedex和UPS是主場,華航、長榮、大韓、國泰都是常客,AN-124偶爾出沒,運氣好一點還能遇到全球最大運輸機AN-225。飛機從台北出發時可以裝滿酬載,在安克拉治落地補足油料後,接著往美國其他航點移動,例如6個小時外的紐約,7個小時外的邁阿密。除了位在美西的洛杉磯、舊金山、西雅圖,要飛往內陸或東岸的航點,飛機大多以安克拉治當作進出的中停點。

    機坪內偶爾會出現三架自家貨機比鄰的景象,例如左邊的從大阪飛來要再戰芝加哥,中間的要先飛邁阿密再折返跑去西雅圖,右邊的打了一趟紐約來回終於要踏上歸途朝台北前進。此起彼落,你來我走,輪番上陣排隊卸甲,燒肝打拼都是為了把滿機腹的酬載平安送到目的地。

    飛機地停加油,只消數十分鐘後即可再度升空,不曾聽過機器有過半句怨言,但人總得闔著眼伸直腿睡覺。飛機齊聚一堂有多熱鬧,就有為數不少的組員得在此落腳歇息,進出安克拉治皆然。至於能在旅館裡待多久,端看手機螢幕裡那一個小方塊,班表APP來決定。有時是三人派遣的底線,18個鐘的休時。有時則在房內欣賞了兩次晨曦晚霞,待了近48小時才往下一站前進。

    人是動物,籠子關久了難免想伸展筋骨透透氣。由於造訪頻率高,留宿時間比其他外站來得長,若在安克拉治沒有些嗜好,時光肯定特別難消磨。除了日常的上街採買覓食,這裡地廣人稀,往深郊野外跑是再合理不過的。偶遇前輩分享安克拉治的外站生活,說道在這塊景緻優美的自然勝地,登山健行,騎馬滑雪,坐船看冰河,野溪釣鮭魚,戶外活動包羅萬象,聽者常心生嚮往。

    但疫情爆發,世道丕變,一個四季都還沒輪完,這些軼聞趣事突然變得遙不可及,像是曾祖母的兒時照片一樣斑駁難辨。無論哪個外站,所有未曾探訪之勝地,未及體驗之樂趣,未能品嚐之珍饈,一夕之間都封印成旅遊書上的一行行墨漬和一幀幀相片插圖,只剩銅版紙的氣味飄著活著。

    [四:隔離]

    病毒橫空出世,是前所未見的兇猛對手。疫情初始,各國政府只能在節節敗退之際,盡快釐清病毒的底細。有的採取群體免疫想和病毒自然共存,有的端出各項封城管制的措施,期盼在經濟窒息之前能先把病毒悶死。效果不一,但大多數國家的醫療資源和經濟活動都受到病毒重擊。台灣在初期反應迅速,守下第一波攻勢,決戰邊境,把損害控制到最低程度。但若是每個執勤返台的飛行組員,入境後都要隔離14天,航空公司很快地就會面臨無人可調派的窘境。

    幾經波折與轉彎之後,疾管署和航空業者協調出一套模式,在防疫和營運間取得平衡。

    組員從公司勤務報到開始,全程配戴口罩,視客貨機需求著配護目鏡或隔離衣,抵達外站後專車接送,入住旅館期間不得外出,不與當地民眾接觸,僅透過外送或客房服務方式用餐,返台後自行駕車、專車接送返家,或是入住防疫旅館,不得搭乘大眾運輸。貨機組員三天內/客機組員五天內居家檢疫,不可外出或派飛。14天內自主健康管理,不出入人潮眾多景點或參加大型集會。

    概念是這樣的,對疫情互信的國家之間有旅遊泡泡。組員在本站和外站之間,就是個執勤泡泡。若能落實各項防護措施,與疫區的生活圈隔絕,讓染疫的風險能被降到最低,那麼在三天/五天居家檢疫期間渡過之後,組員就能夠離開家門或檢疫旅館,回歸社區生活。

    組員返台後手機沒有被追蹤定位,在外站時也沒有早晚點名確認是否擅自外出。這套模式從春季運行至今,除了公司各單位的後勤支援,仰仗的是客貨機無數班值勤組員的自律,以及對自身工作的責任感。大家有共同的目標,離開國門時保護自己,回到台灣保護我們的家。

    海外各國動輒停班停課,關餐廳封城,確診數不斷攀升第二波第三波。 2020年的台灣,宛若世外桃源,馬照跑舞照跳,除了無法出國旅遊,沒什麼特別。為了保護家園不受侵擾,疾管署、各家業者、頻繁進出疫區的第一線組員,大家都在不同戰線和病毒長期對抗。與此相比,泰山與鴻毛之輕重,被關在外站旅館隔離,失去移動的自由,其實也不足掛齒。

    [五:疫情之後的外站]

    自此開始,組員的外站生活不再立體鮮明,只剩二維空間的兩點一線。機場一點、旅館一點,還有往返接駁的車程拉成一線。對貨機組員來講,就是從安克拉治繼續往外延伸的更多點和線

    疫情嚴重的城市,例如紐約,也取消外站駐防,就改成從安克拉治派遣飛來回,但所需飛時較長,落地之後的休息時間也必須拉長。另外為了減少返台次數,貨機組員也會以安克拉治為出發點,派遣兩次內陸航班後再返台。

    在旅館大廳偶遇時,問候語不外乎是:
    「你是飛來還是回台北?」
    「我接下來飛亞特蘭大,你從芝加哥回來嗎?」
    「你還要在這裡待幾天?」

    一個疫情後的班型如下:
    台北-安克拉治(住)-芝加哥(住)-安克拉治(住)-紐約(中停)-安克拉治(住)-大阪(中停)-台北。

    從台北派遣一趟,出門八天打了七腿,安克拉治住了三次。飛行里程足以繞地球一圈,但除了機場和旅館,哪裡也沒去,哪裡也去不了,哪裡也不該去。

    疫情之後的外站,除了熬夜和時差,還多了COVID-19這個隱形魔王,得矇著眼和他打擂台。從外站落地開始,接過的每一份文件、摸的每一扇門把、送到房間的每一份餐點、頭靠的每一顆枕頭,不用酒精噴霧伺候都覺得心虛,深怕一次疏漏就讓健康和職業生涯同時劃上句點。若聽到遠方傳來隱約的咳嗽聲,隔著口罩都想收著鼻翼抿著嘴。

    自此,所有的外站糊成一個大麵團,形狀全都是一個模子印的,味道全都是一只雜燴鍋煮的。外站就是一個七坪大的房間,一張得噴酒精消毒的床,一扇晨昏顛倒的窗,一具上班前會鈴鈴作響催命符的電話。組員們自力更生,自樂自得,每個人斜槓再斜槓,文組追劇閱讀,武組瑜伽健身,學習與自己相處,學習面對被迫離群索居的孤獨。

    計時結束,服刑期滿,走出這扇門遲早得回頭。往下一站或下兩站移監的車程,反倒是令人期待的旅途,一趟小確幸。

    腳下踩的是安克拉治夾著樹葉的積雪,不是帶著污漬的陳年地毯。屁股坐的是芝加哥霓虹燈光加長禮車,不是硬邦邦的旋轉辦公椅。眼睛看的是高速公路旁的西雅圖楓紅,不是了無生趣的旅館停車場。耳朵聽的是機坪上貨盤車嘎拉作響,不是一片漆黑裡嗚噎整夜的旅館空調。

    進到駕駛艙後就是小小的烏托邦,以金屬蒙皮築牆的理想國。艙門關上,油門一推,飛機離地後跟著把所有的顧忌和擔憂拋在腦後。腳下是病毒統治的塵世,三萬英呎的雲隙還是天空,曬得皮膚發痛的還是陽光,讓人昏昏欲睡的還是黑夜。和過往的2019、2018沒有兩樣,還是起降巡航,還是一桿兩舵,除了臉上多了張口罩,疫情沒有在這裡改變什麼。

    直到,落地開了艙門,COVID-19說,歡迎回家。

    向櫃檯領了鑰匙,房門哐啷一聲關上,換個外站,計時重新開始。熟練地將房間內消毒一遍,確認每個開關按鈕把手都鍍上了酒精,才能寬心摘下口罩呼吸,躺在陌生的又熟悉的床上休息。隔離週而復始,直到班表大人批准返台。如果運氣稍差,班表稍微凶險一點,可能會在返台三天檢疫期滿後,隔沒一天又被派遣安克拉治,然後繼續飛美國內陸班。那麼將會是有整整兩個禮拜,除了勤務派遣時間以外,組員都得在家裡或旅館內隔離。

    一如傳世名言:「我不是在隔離,就是在往隔離的路上。」

    離台灣七千公里外的安克拉治,冬天日照只有六小時,零下十度是家常便飯。旅館內隨時都有三四組貨機飛行員駐防,在客房內或睡或醒或彌留,靠著Ubereat和Line便當群組外送供應三餐。入住時來自四面八方,離去時目的地不一,退房兩天內又拖著行李箱掛著黑眼圈,鬼打牆一樣現身在旅館大廳迎接另一段隔離。

    這就是疫情之後的貨機人生。

    [六:寫在案例765之後]

    和歐美國家不同,17年前的我們經歷過SARS,對於病毒和口罩有著熟悉的共同記憶。戒慎恐懼,是全民防疫成功的關鍵。但蛋殼再密也有縫,身為全台灣唯一頻繁進出疫區的族群,機組員成為防疫的破口,彷彿是種宿命,早破晚破的問題而已。本土0確診的天數拉得越長,破蛋之後,輿論的後座力就越猛烈。

    曾經被譽為天空國家隊,客貨機組員不分彼此,都持續肩負著運送防疫物資的重任。而在嚴峻的疫情之下,貨運同仁依然全年無休,倉庫24小時燈火不滅。機坪上永遠都鋪滿貨櫃,等著一趟趟貨機往返消化。這個海島國家能夠物暢其流,進出口轉運順暢,組員多少也透過操縱桿出了一份力量。

    然而,在案例765-紐籍機師事件發生後,全台灣的機組員,猶如身處中世紀的歐洲,被視為滿街散疫的過街老鼠,避之唯恐不及。如果可以舉辦公投,組員返台後隔離14天的方案,應該會是毫無懸念地高票通過。

    在被輿論的口水戰淹沒之前,必須先理解一個事實。在這253天內,無論是當天來回或是過夜班,無論是載客或送貨,敝公司就有一萬五千個航班飛回台北,全台灣加起來有超過兩萬個架次的組員,在這段期間接觸旅客,進入疫區過夜再返台。

    這麼龐大的航班數量,這麼多的人員反覆進出疫區,返台後並沒有隔離14天,為什麼在過去的253天內,可以維持本土的0確診?

    如果現階段的執勤泡泡,各項防護措施效果不佳,讓組員在執勤時避不了染疫,那麼在這兩萬多個航班內,應該會有一定比例的機組人員中鏢。不會人人都是無症狀感染者,也不會每個人居家檢疫期內就保證痊癒。經過九個多月後,疾管署應該會收到一堆居家檢疫通報有症狀,篩出一堆確診的組員。或是組員染疫而不自覺,經過三天/五天後無論是外出或執勤,再度傳染給其他人。台灣不會保持這麼久的本土0確診紀錄。

    如果在案765之前,台灣的社區是乾淨的0,那麼也是間接證明,過去九個多月以來,這樣的執勤泡泡模式是有足夠的防護力。台灣並沒有來源不明的社區感染,也沒有一堆機組員在居家檢疫時發病確診。組員最有可能染疫的源頭就在國外,與當地生活圈隔絕是最直接的方式。源頭不防堵,就算延長回台後的隔離天數,再補上執勤前的篩檢,也是治標不治本。

    重點是組員執勤時,有沒有確實配戴口罩,落實自我健康管理,以及在外站時各項防護措施是否嚴格執行。

    眾家媒體披露,該位紐籍機師執勤時不願意配戴口罩,也不配合疫調,甚至不是第一次在外站擅自離開旅館,同事通報公司也沒得到積極處理,那為什麼要為了個案改變通則,連坐處罰過去253天戰戰兢兢執勤的無數組員?若是又有組員7天檢疫後確診,是否要上調到14天?若是有旅客檢疫14天後才發病確診,疾管署需不需把旅客入境隔離上調到20天呢?

    現在應該關注的是事件的調查結果,若是紐籍機師在外站沒有離開旅館,執勤時一切合規,結果還是不幸染疫,那麼現行的執勤泡泡得通盤檢討,確認在外站的哪個環節是防護的弱點,接車司機生病、旅館消毒不周、外送餐食人員疏失、病毒變種後傳染力變強,都是可能的原因。找出造成感染的根本原因,才能據此改進。若沒有從源頭防堵漏洞,過一段時間後累積足夠的航班量後,還是有可能再次出現類似的組員染疫案例。

    輿論看到的是253天的0,我們看到的是兩萬多個航班的0。

    沒有人希望看到0變成1,因為我們很清楚,若是疏於防備,幾週之內,1就能變成難以置信的數字。這麼多架次之後維持的0,隱藏的是無數客貨機組員的心理壓力。進入疫區小心翼翼,返台後就算檢疫期滿仍不得鬆懈,時刻注意自己是否有流鼻水、腹瀉、肌肉痠痛等症狀。鎮日精神緊繃,深怕自己已成病毒溫床,不慎將病毒帶進社區造成大規模傳染。居家檢疫期對家庭生活造成的不便,以及反覆陷於隔離的處境,對組員的身心狀況,難免都會有負面且長期的影響。

    熬夜、時差、隔離,就是這一年來組員生活的三元素,在全球航空業如此困難的時刻,能夠換上制服領著班表出勤,已是萬幸。

    檢疫規定也隨著國際國內疫情調整,昔寬鬆今嚴峻。待疾管署一聲令下,公司頒佈細則,組員只有逐條遵循,以免自己成為防疫破口,賠上健康也壞了名聲。但案765的事件,帶來了排山倒海的輿論壓力,風行草偃,組員動彈不得,無力辯駁。明明執勤時很謹慎,返台後都很自律,在規定的檢疫期滿才離開家門用餐採買,卻還是有種莫名的罪惡感,覺得自己是個通緝犯,只是還不曉得犯了什麼罪。一旦確診染疫,馬上回溯14天丟石判刑。

    天下大亂的2020年還沒過完,在英國發現的變種病毒已在2021年埋伏,超前部署蓄勢待發。這是一場寒夜裡的越野馬拉松,疫苗的成功研發,還沒完全帶來曙光,在病毒追擊前,我們得摸黑找到終點存活下來。共體時艱,這四個字只差沒刺在背上,提醒自己沒有退路。在世界恢復平靜之前,能再走多久的0就交給老天爺了。

  • 新店西雙版納 在 張哲生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2020-02-02 20:15: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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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兩天中華商場因一部電視劇搭建了還原度極高的場景而成為網路談論的焦點,有一些沒經歷過中華商場歷史的朋友在問中華商場位於哪裡?裡面賣些什麼?為什麼會拆掉?所以我再次分享這部多年前製作的中華商場紀錄片,答案就在影片裡。

    三年半前(2013年7月30日),我製作了這部名為「中華商場的興衰」的紀錄片,當時的聲音檔是取自網路上,音質不是很好,也唸錯了幾個字。後來,曾任中廣音樂網「音樂萬花筒」節目主持人的李蝶菲女士與我聯繫,表示願意幫我錄製這段影片的旁白,這真是個天大的好消息!

    就在今天(2017年1月17日),我終於把這部嘔心瀝血的作品重新製作完畢,影片配上了李蝶菲女士的專業旁白,和一時之選的音樂(蕭邦的 Funeral March),以全新的風貌呈現給大家!

    在此,我要特別感謝百忙中撥冗前往錄音室錄製旁白的李蝶菲女士,您的聲音令這部影片更加動人,非常謝謝您!真的很感動!

    下面的文字,是我在2013年首次發表這部紀錄片時所寫的。

    1961年4月落成、1992年10月拆除,僅擁有短短31年半歷史的中華商場,曾是台北市的著名地標,也是許多人的共同回憶。最近,我和大家一同回顧了不少中華商場的照片與歷史,在尋找資料的過程中,我發現了一篇由鄭懿瀛先生所撰寫的《中華商場的興衰》,為中華商場的崛起與毀滅,下了極佳的註腳;於是,我以這篇文字為主幹,輔以這陣子所分享的照片,每天騰出一些時間來進行製作,終於在今天完成了這部影片,獻給我所魂縈夢牽的中華商場。

    YouTube 版本:https://youtu.be/PQORAXavsV0

    中華商場的興衰

    文/鄭懿瀛

    一九六一年(民國五十年),沿著縱貫鐵路線,台北市中華路兩旁矗立起了八棟連棟的建築物,隨著許多店家的遷入,這裡成為繁華一時的中華商場,一千多家販賣各種滿足人類欲求的攤商店面,吸引了許許多多人來此流連而忘返,也留下了許多喜怒哀樂、悲歡離合的故事與回憶。

    在那個因為戰爭而流離失所的年代,國民政府為了安置由中國大陸撤退來到台灣的各省流民,先是在西門町東邊的縱貫鐵路沿線,從小南門延伸到今日台北火車站前面百貨大樓一帶,搭建起一千六百多間簡陋的竹棚木屋,作為各路英雄好漢的暫時棲身之所。到了一九六一年,這些竹棚木屋被全數拆掉,蓋起當時台灣最大的百貨總匯商場,共有八大棟相連、三層樓高的中華商場從此成為台北市的新地標。

    那時,中華商場的完工,使得西門町與城中區相連,帶動著西門町進入空前繁榮的時代,在那個時代,如果你想買台音響、隨身聽,或是各種電器用品,最先想到的就是位在台北西區的中華商場;如果你想要全家出門上館子,吃大江南北各省各地的佳餚,最先想到的也多半是中華商場;如果你要結婚了,到中華商場找上海師傅做一套剪裁合身的西裝準沒錯;如果你考上大學,中華商場是你挑選帥氣的大學服、新皮鞋、時髦皮帶等等行頭的好所在;要不然只是出來走走、看看,透個氣,或是想要見識見識繁華都市裡的人生百態,中華商場總是最優的選擇。

    入夜之後的中華商場,更像是一座不夜城般照亮著台北的夜空、撫慰著台北人的寂寞,商場樓頂「國際牌」、「黑松汽水」的大型霓虹燈看板閃爍著誘人的浮華,幾十家唱片行放著醉人的曲調,大小南北口味的餐館中招呼著每個鄉愁的胃。

    屏風表演班的創辦人李國修因為從小就是在中華商場長大的,因此更能體會中華商場的風華,在中華商場拆掉後很多年,在他推出的舞台劇「京戲啟示錄」中,仍然穿插著許多對於中華商場以及他父親的回憶。他回憶說,他父親是那時「台灣唯一製作純手工戲靴的藝師」,當中華商場在民國五十年興建完成的時候,他父親在那兒訂了一戶,因此當李國修五歲時,他們全家便搬進中華商場第八棟的二樓,就是在那兒展開了中華商場的生活,而他父親則是憑著手藝養活了一家七口,在中華商場和國劇界裡都小有名氣。

    作家白先勇在他的《孽子》一書中,也記錄了一段在中華商場內上演的青春故事-\-\隱形之國的青春鳥,平日除了流連在新公園外,那個時代,買時髦玩意兒得到今日公司,扭開電視有群星會,吃浙江菜要到聚寶盆,中華商場還沒拆掉,青春鳥聚會都往二樓的「吳抄手」跑,西門町的「野人咖啡店」則是他們留字條聯絡行蹤之處。戀戀風塵的導演侯孝賢也追憶一段年輕的歲月說:「週末到中華商場買進口古典唱片,可說是高中記憶中最為難忘的美麗敘事。」

    不過,生命的常態就是有興有衰,中華商場這個集體記憶在有了集體感情後,也同樣墮入了命定的韻律之中。有人思考說:「如果我們將一九六零年代定位為台灣戰後人文景觀的轉型期,那麼,八零年代應算是人文景觀的劇變期,尤其是都會區,尤其是台北都會區。八零年代之前,一般人不會去認真考慮台北中華商場該不該拆除,它理所當然的存在,幾乎任何人們想買的東西都可以在那裡買到,東區雖然發展甚猛,西門町的繁華依然未受威脅。」

    而這種思考觸及了都市發展變遷的現實性與殘酷的本質,一個宣告中華商場繁華已逝的佈告說:「西門町終究必須面對強大的挑戰,中華商場頓時成了競跑時的包袱,在它旁邊的縱貫線鐵道則是絆腳繩,皆得去除。同時,拆與建的連環效應波動了整個都會區,中和、永和、三重、板橋、新莊、新店不停地拆與建,因為人口急遽增多,對大淡水河流域的承載能力而言是重大的挑戰。」

    政治人物的說法就婉轉得多。前台北市長黃大洲說:「與台北人生活密切的中華商場,伴隨著經濟成長,三十多年的繁榮已一點一點地流逝,為因應都市發展的需要,拆除中華商場,重建中華路,讓香榭大道的願景,成為台北市邁入國際性都會的指標。」

    黃大洲繼續為決定拆除中華商場的理由定調說:「在經歷三十多年的演變和都市發展的衝擊後,重新規劃、整建中華路,是勢在必行。為了使其重現生機,拆除中華商場成了不得不然的措施;因為它不僅可以紓解過於擁擠的交通景象,更可直接提供都市中心地區賞心悅目的綠化效果。而做這樣的決策不難,但落實執行政策則需要決心、愛心、耐心,和周延細膩的計劃,當然其間拆遷過程的艱辛、居民的抗爭,與政府的協調,則是在所難免的。」

    黃大洲痛苦地宣告:「但是該做的還是要做,正當的堅持和貫徹執行,在更新的過程中,總會有苦痛、有風險,但強勢而篤定的作為,以堅毅的平常心,使公共政策得以貫徹執行,帶來豐碩的成果,今天不做,明天會更後悔,已為中華路的重建,贏得一片掌聲。」

    終於,先是於一九八三年七月,為配合台北市區縱貫鐵路地下化工程,沿中華路這段的鐵路開始動工移入地下。而該工程於一九八九年九月完工後,又為減少捷運施工期間的交通衝擊,中華路原鐵道段於一九九零年十一月十八日佈設雙向公車專用道,這也是台北市第一條設置的公車專用道。

    最後,民國五十年到七零年代的台北地標「中華商場」,在配合都市更新及因應捷運板南線施工的原因下,於一九九二年十月二十日正式拆遷、走入歷史,雖然台北市政府在二零零一年四月,以寬度七十至八十公尺的林蔭大道展現,並重塑全新風格的傢俱、景觀、人行道、腳踏車道及公車專用道等設施,再創西門地區活絡的生機,不過,已經逝去多年的中華商場仍是許多人心中難以取代的魂縈夢牽。

    《中華商場簡史》

    二戰結束後,台北市中華路鐵路沿線搭建起一整片違章棚屋,聚集了一千餘戶無處容身的難胞,蕪雜零亂、殘破不堪,成為1950年代台北市的獨特景觀。

    1959年,蔣中正總統指示整頓重建。

    1960年,台北市政府決議將中華路鐵路東側的市集聚落改建為新式商場,並於同年7月1日起開始進行違建的拆除與商場的興建工作。

    當時迫於經費不足的限制,因此以居民一次負擔的方式籌措改建經費。負責規劃興建施工的是陸根記營造,工程進展相當快速。

    經過八個多月的施工,1961年4月22日,單一建築體呈長條狀,以連棟方式形成一長串排列的八座三層樓水泥建築正式落成啟用,由當時的台灣省主席黃杰命名為「中華商場」並題字,中華商場以八德做為各棟之名,成為當時台北市的新地標。

    中華商場坐落在台北市中華路一段中央,北起忠孝西路口,南至愛國西路口,由八座三層樓建築所組成,由北而南以「八德」為名分段,分別為忠段、孝段、仁段、愛段、信段、義段、和段、平段,總長1,171公尺,興建經費總計為新台幣47,335,845元。曾為大台北地區規模最大的公有綜合商場,緊鄰西門町,興盛一時。

    八大座商場共可容納1,644個租戶,平均每戶只分得約2坪大的空間。中華商場為獨立八棟三層連成一線之房舍;一樓為商店,二、三樓為住家(後來二樓也幾乎成了商店)。

    以早期中華商場第一棟「新美達照相材料行」的地址「中華商場忠段下東五七號」為例,得以一窺當時中華商場店家地址的陳述方式:

    1. 中華商場以段為單位,而非我們現在慣用的棟。1961年落成的中華商場共有八大棟,以八德命名,從北到南依序為忠、孝、仁、愛、信、義、和、平,而忠段指的是八棟中華商場之中,位處最北邊的第一棟。

    2. 「下東」意指位於東側的下層(一樓)。中華商場一樓的東側與西側分別為不同的店面,西側臨鐵路,東側面對寬廣的中華路,是大家較常在老照片裡見到的中華商場正面。

    3. 中華商場的東側是單號,西側是雙號。一樓有單號與雙號,二樓跟三樓則只有單號(因為西側沒店面)。

    1964年,台灣松下電器在西門町的中華商場信棟南端樓頂,豎立了當時台灣最大的霓虹燈,閃爍的霓虹燈提供了城市繁華的意象,也在民眾心中留下鮮明的記憶。

    經過多年發展後,八棟商場租戶所經營的行業各具特色:

    販售家用電器、音響與電子零組件的商家多位於忠、孝兩棟,1980年代隨著個人電腦產業興起,販售相關軟體、硬體與週邊設備的商家也開始出現;

    玉器、琺瑯及台灣民俗藝品曾經是1970年代台灣中南部及日本遊客採購的重點,此類商家與販售古董、古玩及字畫的商家皆分布在仁、愛兩棟,郵票、古幣蒐集與交換專門店及相命、堪輿舖子則零星穿插其間;

    信、義、和三棟有許多中國各地的小吃,著名的有「徐州啥鍋」、「真北平飯館」、「點心世界」等;

    成衣、制服、牛仔褲、軍用衣料、老人茶館、旗幟徽章等相關商家則分佈於和、平兩棟。

    1981年5月,中華商場20年租約期滿。原本台北市政府計畫就此將中華商場收回拆除,但在租戶的要求下又續約4年。

    1984年,中華商場產權被台北市政府登記名下。

    1985年5月1日之後,商場樓頂的大型霓虹燈開始進行拆除。之後,中華商場樓頂的廣告物便被完全拆除,西門鬧區的夜景也因此失色不少。

    1986年,台北市西區新計畫出爐,中華商場拆除之聲漸起。

    1990年,中華商場東側開挖捷運工程,中華商場生意一落千丈。

    之後,為了因應市區重新規劃與捷運施工等需求,台北市政府於1992年10月20日開始拆除中華商場,從北往南一棟一棟地拆,八棟建築終於在10月30日被全部夷為平地,原址則配合中華路改造計劃,成為林蔭大道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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