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乙笙 #最近都這麼雜記這麼長篇大論你們會不會厭煩哈哈哈 ⠀⠀⠀⠀⠀ 我差點以為她會哭。 那是一樣濕冷的冬天，像雲朵載著許多憂愁，台北還正下著雨，她坐在病床上已經好幾天沒好好吃飯的身影顯得格外瘦弱，她最喜歡的Toblerone巧克力放在凳子上只拆掉包裝。 她說感情大概到終點了，她一直好努力好努力想抓緊繩子，但她已經不知道繩子的另一端是不是勒緊著他的心，那不是她樂見的結果，她只是想與他守歲月無憂，而不是折騰春秋。 我看著她的脆弱竟有點想哭，她一向倔得不容許別人輕視，總是頂著毫無破綻的笑容，笑容的背後卻是千瘡百孔的傷口。 她眼睛都腫了，樣子很難看，她很在意自己的形象的，現在卻都顧不及了。 我才知道人在最受傷的時候是輕輕一觸就會碎裂的玻璃，感情就是最深的軟肋，但就如劉同所說：「一個人的堅強不是看他外殼有多硬，而是看他的疤痕有多深。」她已經沒有鎧甲，所有芳年華月都交錯著密密麻麻的傷痕，像是被時光的針縫錯的掌紋，繫不上他的。 我知道她碎裂過，也知道她癒合過，然後迎接著下一次的沈默。 她是堅強的，同時也脆弱著。 ⠀⠀⠀⠀⠀ 「妳不覺得這邊很安全嗎？」她意指著醫院。她一派輕鬆的說，眼神空洞而冷漠。她說住院的原因是急性腸胃炎，可是我看向她手上的疤痕瞬間什麼都懂了。 安全。 這個世界的情感薄如紙，對於重情的她來說，這個世界不適合她，也不安全，太過銳利、太過蒼涼，並不是她不足夠勇敢或堅韌，而是她的聲息太容易就埋沒在喧嘈中，成為場場兵荒馬亂中的陪葬品，與悲傷絲絲入扣。 ⠀⠀⠀⠀⠀ 她的表情很快就黯淡下來，在她面容上找不到一點少女僅有的生氣，該怎麼形容我眼前的她，大抵是支離破碎吧。我不忍心看她。 對她來說，這是個萬劫不復的季節。 ⠀⠀⠀⠀⠀ 出院後爭吵的日子還是沒日沒夜的持續著，十月的時候他們決定分開了，那時候她說，她覺得世界好像失去重量了。 「世界的重量是什麼？」我問。 「所見之處，心之所向。」她指著自己的眼睛再緩緩的移到心房，她輕輕地說。 ——沒有他，沒有光，沒有聲息，沒有重量。 ⠀⠀⠀⠀⠀ 恍恍惚惚整個季節都過去了，生活還是倉促的過著。這是最糟糕的日子，一定不會再更糟了，我記得她這麼說過，我不知道她好不好，或者好這個詞彙該如何去定義，我只知道她在岸邊擱淺著，她的歎息是低垂夜幕裡走散的飛鳥，以愛為鑑，以時光為憑，在漫漫人生中築了飄渺的巢。 ⠀⠀⠀⠀⠀ 然後？然後這個季節的結局，是他的離別。 她走在歲月的天寒地凍，越走越慢，也越走越悲傷，我甚至不知道一無所有的她怎麼敢將僅有的大把孤獨做為賭注，但我知道她見過曇花，見過最美的綻放和最沉的凋零。 而走這段路總要有些代價。 他是她生命裡最深沉也最疼痛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