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師節快樂】

　　今天是教師節，講到這就好感傷，我在巴黎的兩位老師（海獅跟矮人）2012年相繼過世，現在去巴黎只能看老師的墓了。

　　海獅是我在巴黎的鋼琴老師，體型與為人都非常豪邁，真心覺得她是全校最豪邁又最花俏的女教授。
　　第一次上海獅的課，我懷抱著對巴黎留學生涯的各種期待與焦慮，一心想把最近苦練的曲子呈現給她，想得到大師的諄諄教誨。結果她聽完我的彈奏只說了一句：「妳在視奏嗎？」（視奏指的是看著一份從沒彈過的譜，馬上彈出來，所以叫視奏）我練得要死，竟然被說是視奏，當下差點沒有把心臟嘔出來。海獅不是那種會為了磨練學生而故意烙狠話的人，她一向走實話實說的路線，她是真的覺得我在視奏，我剛剛的表現在她眼裡就跟第一次彈這首曲子沒有任何差別。
　　「妳在視奏嗎？」
　　「不，我不是在視奏，我有練。」
　　「可是聽起來就像在視奏啊。」
　　「……」
　　「回家練好再來吧，下一首。」
　　第一次上課，我十五分鐘就被她掰掰下一位了。後來慢慢爬升到二十分鐘、三十分鐘、四十分鐘。班上那些像鬼一樣的日本學生總是可以上到一個半小時甚至兩個小時，但我就是很難超過一個小時，三兩下就被海獅掰掰趕回家練琴，實在心酸。直到第一年考試之前的考前觀摩音樂會，會後party遇到海獅的愛徒（已出唱片、演奏家等級的那種），我跟她自我介紹說我是台灣來的雅晴，她竟然說：「噢，我知道妳喔，老師說妳很努力。」害我回家大哭一場，哭到爆，覺得被摸頭了，原來我的努力老師有看見，哭哭。雖然沒能當她愛徒，但這個肯定對我來說已很滿足。海獅過世一個月後，我飛到巴黎去看她的墓，覺得好想她，好希望她走的時候心滿意足沒有遺憾，然後我又在墓前偷哭惹。

　　矮人是我的室內樂老師。是一個八十幾歲的小老頭，比我還矮，小小一隻，發起脾氣來威力超強。矮人對我超級好，超級。不知為何我每年開學都要上演註冊級數的糾結與悲劇，每年都是矮人去幫我跟校長陳情，真的，每年。我不知道矮人為什麼願意幫我，真的好感動。每年開學他都要為了一個台灣來的北七楊雅晴，跑好幾趟校長室，就為了那愚蠢的級數問題。
　　我見識過矮人發飆的樣子，再尖銳的批評他都能毫不遲疑地說出口，把學生的自尊心當銅牆鐵壁。但老天保佑，矮人沒兇過我，他每次看到我都會開心地叫我的名字：「啊！Bonjour！雅晴！」接著馬上就要看我包包裡面的妮妮，跟妮妮打招呼。
　　矮人常常在學校旁邊的老人院舉辦音樂會，明明我跟他上的是室內樂，但他幾乎每場都叫我去彈鋼琴獨奏，不只要表演室內樂，還要自己獨奏一首，我每次都ㄘㄨㄚˋ得要死，覺得要練的曲子一大堆，根本練不完。有一次我真的把演出給砸了，彈得爛得要命，爛到我沒有臉見他，爛到當天音樂會完一個人走在歌劇院大道落淚，覺得自己轉行好了。演出結束後，矮人走過來對我說：「妳今天莫札特彈得很不好，完全不ＯＫ。妳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一句話都答不出來，我真的彈得太爛了，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幹嘛。矮人責備完，摟了摟我的肩膀，開始告訴我什麼是音樂，叫我好好體會，不要氣餒。然後拿香檳給我喝，推我去吧台，叫我多吃一點餅乾。「吃吧！好好享受！演出已經結束了。」他笑瞇瞇地說。過沒多久，下一場音樂會又叫我去鋼琴獨奏。

　　我每年都ㄍㄚˋ好幾組室內樂，因為矮人很愛跟其他學生推薦我。所以我常接到各國學生的電話。「你好，我是＊＊老師的學生，老師推薦你來擔任我們這一組的鋼琴。（以下略）」承蒙矮人的厚愛，我跟巴西人、瑞典人、波蘭人、日本人、韓國人都練過室內樂。

　　我跟矮人比跟海獅還親。矮人學生爆多，幾乎天天在學校，而且我每年都ㄍㄚˋ好幾組室內樂，常常一個禮拜要見矮人兩三次。矮人八十幾歲依然一條活龍，精神飽滿、神采奕奕。偶爾會生點小病，但都沒啥大礙。雖說如此，每次矮人請病假，學生們表面上沒講，但都會陷入一種心照不宣的憂慮，好怕他老人家一個不小心就這樣走了。看到老師休息過後又蹦蹦跳跳來上課，大家都鬆了一口氣，覺得好愛他。誰料得到，老師最後竟是被一輛倒車的卡車在人行道上撞死？生命無常，只能慶幸老師沒受到病痛折磨，走得很乾脆。雖知道老師走得很乾脆，但我還是哭慘了。知道老師的死訊當下，我人在台灣，正準備上台演出，能忍住眼淚上台去彈完琴下台，我真厲害。

　　矮人的學生爆多，我好遺憾不能去參加他的葬禮。聽說那天是那個冬季巴黎最冷的一天，即使穿了最暖的外套與毛衣，刺骨的寒風依然往肉裡刮，整個墓園雪白一片，矮人的學生擠爆了教堂，讓教堂的門都關不起來。
　　矮人的妻子為矮人辦了一場追思音樂會，她哽咽地對學生說：「謝謝你們，謝謝你們讓我知道我丈夫教出了這麼多優秀的音樂家。」

　　我好想念矮人，想得不得了。

想念冠宇第十五集〜董事長樂團的誕生（董事長樂團的年少輕狂）

就這樣每週固定練二五晚上（到現在還是）歌也累積十多首了 我們來唱一下吧 一方面可以衝女巫店的票房 一方面來驗收半年多的努力的成果 想個團名吧！不然文宣總不能寫～大吉白金盛～ 三個字 一定要三個字 兩個字像中國團（唐朝 黑豹）四個字像日本人（高中正義 中森名菜 澀柿子隊）五個字像外國人（柴可夫司基 柴契爾夫人 麥可傑克森）

鳥仔腳（我們五個腳都是很細）Ｂ段班（五個功課都不太好）拘捕令（Warrant國外已經有了）董事長（好像還不賴～）於是就這麼確定了～

首演的當天 不知是我們人緣太好 還是宣傳做的不錯 排隊排到新生南路去 一下子就造成了轟動 開演前冠宇帶領著我們五個人手臥著手圍成一圈 高喊董事長加油～（這好像是他打橄欖球時的習性 至今董事長每場開演前都還沿用）氣勢如虹～沒想到第一首歌竟然是唱 我們都是董事長 你們都是董事長 大家都是董事長 一起來做董事長～歡樂年華搖滾版 大家笑翻了 後來連續唱了約十首左右 反應很好 馬上成立董事長國際歌友會 馬國畢是會長 蜆仔是副會長～

可能是反應太好 消息一下就傳了出去 就有位蕭姓製作人跑來找我們 公司最近在收錄一張合籍叫～哀國歌曲～讓年輕人表達對社會的不滿之類的...不知你們有沒有興趣參與寫這類的歌 我拿了吉他跟冠宇馬上唱～攏不歹勢～給他聽 他聽了很高興 就是這一首了 下個禮拜來錄音（機會是留給準備好的人 我跟冠宇give 5)

可是大鈞還沒準備好 金剛一下子就把鼓錄完了 大鈞手心直冒汗 拿著剛買來的昂貴Bass 嘴裡碎碎念～我才彈沒多久就要我錄音 幹！太快了啦 阿吉幫我彈啦 我才不理他 我是吉他手又不是Bass手 我要去天母載冠宇了 你自己看著辦 當天錄到半夜才完工 大鈞很沮喪的說 真的要好好練了 至少這一首先彈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