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從什麼時候依賴被束縛的感覺呢?早一些是高中生們流行在手腕腳踝繫上多種顏色交織而成的編織繩,那有一點民族風、又有些波希米亞感的,繫上了似乎能在不起眼的高中生活裡宣示一點不同,⟁ 會帶著不懷好意又惺惺相惜的心情看那些別有編制繩的同學:你是有多麽想被看見又多麼彆扭啊。真是像我。
也許再早一點呢...
⟁ 是從什麼時候依賴被束縛的感覺呢?早一些是高中生們流行在手腕腳踝繫上多種顏色交織而成的編織繩,那有一點民族風、又有些波希米亞感的,繫上了似乎能在不起眼的高中生活裡宣示一點不同,⟁ 會帶著不懷好意又惺惺相惜的心情看那些別有編制繩的同學:你是有多麽想被看見又多麼彆扭啊。真是像我。
也許再早一點呢?⟁ 國中時發現了別人在自己的腳踝上繫上兩人三腳的鞋帶,細密電流在指尖與肌膚的接觸間開花,鞋帶磨著外踝骨像一排螞蟻列隊爬過,像晚風一陣酥麻地吹過頸間。
他們喜歡打開窗戶,讓風蟲子似地爬過肌膚。人們說雞皮疙瘩是所有生理反應中最無效的,⟁ 追求這種詫異而驚悚的生存感、身體感應環境的機制。為了讓肌膚既處於警備又舒服的狀態,⟁ 的身體被捆上紅色麻繩,繩子精細的綁法像打包一個高貴典雅的禮物。
繩在肌膚上有了生命,氣味,律動,他打結、扣繩,繩藝精巧乍現在彈指間,結與繩織成舒坦的網床,優雅的手法體現著他綑縛的溫柔,他綑縛她的每個圈數施力均勻、才不致疼痛,綁束是一種製造空間,使她在掙扎時仍然具有親密而尚有餘裕的呼吸。
那是一項困難的愛人方法。除卻綑綁,⟁ 未曾在生命中遇到這樣的伴侶,活著像雙腳離地,父親離開後,⟁ 容易愛上像她父親的男人,他們十分愛惜她的髮、丘壑似的鎖骨、她起伏不定的背脊。天亮的時候,他們在床笫間留下野獸佔地的腥氣、也為女孩留上一盞暈黃的燈。繩結拉扯也是牽掛,拘束同時坦然,⟁ 不用再替自己決定與負責些什麼。補償性的疼愛,也使得她不必思索猜想,長者的愛是什麼樣子的。
⟁ 喜愛單柱縛一圈一圈漂亮的圈繞住手踝與腳脖子,繩滑過乳頭與耳垂時,她口腔裡吐出了短促的小小浪花,肌膚也分泌出不同形狀的氣息。那個男人看向她的眼神使她在濃郁的恥辱裡被打撈起來。⟁ 只要將自己完整地交付出去,不必思考當他刺激她的時候該如何行動回覆,她能夠施力的地方少,乞求與給予的空間也少。
⟁ 全身的重量託付在繩與他的掌心上,精神輕盈地像小鳥的骨骼,受痛或著受寵,她都還在被認真對待的狀態中。懸掛著的暈眩,扣繩承重處的麻木,是 ⟁ 讓他們有資格當一個暴君,是她將傷害的權力交付給他人,她也能成為影響規則的人。
⟁ 赤裸的肌膚袒露在窗外斜射進的月光,淡藍色的血管在月色下隱隱做痛。
一糺髮絲懸掛在她的眉心,月亮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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