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這篇戴珍珠耳環的少女電影背景鄉民發文收入到精華區:因為在戴珍珠耳環的少女電影背景這個討論話題中,有許多相關的文章在討論,這篇最有參考價值!作者noral (nora)看板movie標題[心得] 戴珍珠耳環的少女時間Sun Aug 6 2...
戴珍珠耳環的少女電影背景 在 電影成長日記 Instagram 的最佳貼文
2020-05-11 06:32:33
電影:戴珍珠耳環的少女(Girl with a pearl earring) 一部以荷蘭知名畫作《戴珍珠耳環的少女》為背景改編的電影,講述畫家Jan Vermeer 作畫的原因與過程中的「插曲」。電影的色調、配樂充斥濃郁的歐洲片風格,而特別值得注意的是片中許多室內場景的光線與景框安排都非常精美...
"Beauty inspires obsession."
什麼樣的美教人執迷?
一直覺得電影《戴珍珠耳環的少女》(Girl with A Pearl Earring, 2003) 的宣傳語
"Beauty inspires possession" 頗耐人尋味。是女僕葛里葉 (Griet) 清靈剔透之美,
重燃了畫家維梅爾 (Jan Vermeer) 藝術創作的熱情?是葛里葉顧盼生情之美,招致
性好漁色的金主覬覦?或者,真正讓人著迷的是一方畫布上展演的萬千姿采。
"You're not the first to forget your manners in front of his paintings."
當葛里葉第一次看到維梅爾的畫作,她屏氣凝神、目不轉睛,渾然忘卻自己來此的
目的是清掃畫室,也沒有察覺畫家的岳母兼經紀人 Maria 已悄然而至,「妳不是
第一個在他的畫前失態的人」,直到這句話在耳邊響起,葛里葉才悚然而驚。的確,
維梅爾的畫自有一股魔力,陷於其中無法自拔的,又豈止葛里葉一人?
維梅爾流傳後世的畫作不多,且多半屬於風俗畫 (genre painting) 的小品,不僅
場景類似、人物簡單,畫中人從事的活動也不外乎寫信、沉思、凝視、裝扮、演奏、
飲酒等等,這些日常起居俯拾即是的題材,看似平淡,但在維梅爾細膩的筆觸之下,
卻自有一股端凝的詩意,教人百看不厭。小說作者 Tracy Chevalier 便深受維梅
爾畫作吸引,激發了自身的創作靈感,透過文字創造出的縱深,讓畫布上的靜止
人物鮮活了起來,也讓想像力有了盡情馳騁的空間。這麼說來,"beauty inspires
obsession" 不僅適用於故事中的人物,也適用於故事外的作家與觀眾(包括我)吧!
我是先看電影再看書的,對於「小說電影孰優孰劣」這個問題,我的答案是「各有
所長」──小說長於人物情節;電影則以音樂塑景見長。這個看法或許不同於先看
書再看影片的讀者,儘管就創作時序而言,繪畫先於小說、小說又先於電影,電影
敘事更是脫胎自小說。但在我腦海中,三者的關係並非環環相扣的時間鎖鏈,反而
更像是個等邊三角形,繪畫小說電影各據一端。電影同時指涉了繪畫與小說,而且
因為同樣是由光與影構成,電影於是擁有比文字更貼近繪畫、甚至重構畫中世界的
優勢。我最初注意到這部電影,正是偶然間在網路上瀏覽了電影的劇照,訝於影片
的畫面構圖、場景設計與光影,竟與十七世紀荷蘭畫派的視覺風格如此相近,才讓
喜愛維梅爾的我忍不住想一探究竟。
而本片對於光影構圖的精緻考究也並未讓我失望。無論是運河、市集、酒肆或巷弄
等室外場景,還是維梅爾寓所裡的廚房、起居室、畫室的不同光線與佈置,電影成
功地再現了十七世紀的荷蘭社會,也將不同階級的人物和生活空間做了明確的區隔。
至於演員的服裝與造型,更是名副其實地「歷歷如繪」,一些靜止的鏡頭往往讓我
產生觀看「活人演畫」 (tableau vivant) 之感。然而就如導演在幕後訪談
Anatomy of a Scene 所言,在建築佈景服裝方面的精益求精絕不僅是追求形似而已,
更希冀能以建築營造氛圍、以場景推動故事進展 ("let architecture create mood,
scenes set plots in motion")。電影裡值得細細品味的鏡頭不勝枚舉,這裡我只
舉印象最深刻的三幕為例。
: ※以下會談到影片情節,如果尚未看過電影又不希望知道太多細節
: 喪失觀影樂趣者,最好就此打住。
第一幕是彌月兼賞畫會(註一)當晚,維梅爾的妻子與岳母盛裝在門外迎接來訪的
畫作贊助人 Van Ruijven 的場景。只見運河波光粼粼,沿著河岸的屋舍牆上火炬
搖曳,鏡頭隨著擺棹而來的貴客緩緩推移,而本片刻意採用寬銀幕的拍攝比例,
製造「框內有框」的構圖效果,更讓這一幕看來猶如長幅的捲軸畫徐徐舒展、
賞心悅目。而我也同樣欣賞此處的配樂,作曲家 Alexandre Desplat 的配樂緊扣著
原畫與電影「寂靜與光芒」的意旨,緩緩流瀉的音符彷彿平靜無波,實則曲折幽微,
也為接下來的彌月宴做鋪墊。每個聽眾對同樣的配樂也可能有不同的感知,有人
在音樂中看見色彩、有人在音樂中感受情緒,對我而言 Desplat 的配樂最獨特的
地方是其中的空間感,我不僅在配樂中「聽見」十七世紀荷蘭台夫特城 (Delft)
的建築,彷彿還能隨著樂符在廳堂屋舍之間游走,本片的配樂與影像可說是相得益彰。
第二幕是葛里葉初到維梅爾家幫傭,管家 Tanneke 告訴她工作內容、帶著她認識
環境,看過廚房庭院起居室和權充傭人房的地窖,再步上窄仄的樓梯。「那裡也
需要打掃」Tanneke 站在畫室的通道口說道。葛里葉向半掩的門走去,卻被 Tanneke
喝住:「不是現在,他在作畫!」這只是一個短短的鏡頭,在我看來卻意味深長。
相較於整座屋舍的?暗,門縫中射出的光線隱隱透露出門後是一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葛里葉本能地受到這道光的吸引,渴望走進其中。這個鏡頭也與影片末尾葛里葉被
逐出維梅爾家後的另一個鏡頭遙相呼應。維梅爾的妻子發現他秘密為葛里葉作畫,
甚至還讓女僕戴著女主人的珍珠耳環,勃然大怒幾近崩潰。葛里葉不得不離開,她
和維梅爾之間沒有正式的道別,兩個人隔著畫室的門,雖然僅有幾步之遙,門裡門
外兩個世界卻是那樣遙不可及,她甚至沒有見到維梅爾,有的只是映在她臉上、曾
經讓她戀戀不捨的那道光……。
在讀過原著之後,我對於電影裡省略了小說第一章葛里葉與維梅爾首次見面的場景
一直耿耿於懷。家裡的廚房就是葛里葉的畫室,蔬果是她的顏料、菜刀是她的畫刀,
維梅爾就是在這裡一眼看出她對色彩的敏銳直覺和潛藏的藝術天份。也是在這裡,
維梅爾神經質卻又笨手笨腳的妻子不慎把菜刀掃到地上而失態尖叫;而葛里葉只是
冷靜地拾起刀子拭淨擺好。這個插曲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書末盛怒的妻子拿起畫刀企
圖毀掉葛里葉的畫像,刀子被維梅爾及時奪下,在地上滴溜溜打轉,刀鋒最終指向
了葛里葉的一幕。無論是菜刀還是畫刀,刀可以砌出美麗的顏色,也可能是危險的
凶器,創造與毀滅似乎只有一線之隔,端看持刀者的念頭。小說從一開始就預示了
這三人短暫的交會終將留下遺憾的結局,儘管電影片頭保留了葛里葉在廚房切菜擺
盤的部分,卻刪掉了一些重要的暗示與細節,令人扼腕。幸好電影用了另一種含蓄
的影像語言──門後的光──來達成首尾呼應的效果,稍稍彌補了不足。
至於我要說的第三幕,和第二幕的那道光是息息相關的。有了之前的隱隱約約,才
讓人對得窺全貌的那一刻更加屏息以待。如果說,電影裡屬於葛里葉的 moment of
epiphany,是維梅爾教會她如何看雲的時刻拋除了「雲是白的」刻板印象,她
從雲裡看到了藍色、黃色、灰色,畫室窗前並肩同賞天光雲影、彼此心領神會的一
刻,應該是最美好的吧!但對我這個小畫迷來說,最激動的一幕其實是葛里葉第一
次進入畫室,揭開窗戶最後一塊遮光板時,我曾經在畫裡看過無數遍的維梅爾畫室,
在這個剎那光華畢現,真會忍不住在心裡「哇—」的一聲驚嘆。
導演 Peter Webber 在訪談中表示:「我希望呈現維梅爾居住環境的混亂,充滿孩
童吵鬧聲,窗外連接臭氣沖天的運河,大廣場周邊都是人來人往的小酒館,市集僅
有一街之隔。在這樣雜亂的環境,維梅爾創作出來的畫作,仍是有寧靜的意境。我
們將他作畫的地方,營造出高貴不可侵犯,完全屬於他個人的秘密角落;因為葛里
葉了解創作的珍貴,她才有幸能夠進入這個神聖殿堂。」(註二)此處美術指導
Ben van Os 藉由光影反差來凸顯畫室那份喧囂中的寂靜,導演 Peter Webber
則安排維梅爾妻女在畫室門口引頸張望卻無法窺其堂奧,微妙地點出只有葛里葉才
是維梅爾在藝術上的知己。一個簡單的場景,不僅交代了故事也涵括了意在言外的
人物關係。
導演 Peter Webber 曾經修讀藝術史,拍攝本片時除了在光線、色澤、構圖方面格
外講究,對於小說原著的一些小細節從電影片頭背景的廣場十二芒星,到葛里
葉的手部特寫(從之前一雙柔荑到後期的紅腫龜裂)也處理得一絲不苟。不過
這些細節都是我讀過原著再重看電影時才注意到的,第一次看時很容易忽略某些畫
面所承載的訊息。
儘管電影猶如一場豐盛的視覺饗宴,但不少先讀小說的觀眾似乎都嫌電影對於感情
著墨得不夠深刻,少了原著的刻骨銘心和憂傷,多了份淡漠疏離。我想,這或許是
受限於敘述視角的差異:第一人稱的小說可以將葛里葉的想法和情緒直接訴諸文字,
全知觀點的電影卻讓這些內心戲變得隱晦難明。畢竟就故事本身的調性來說,無論
背地裡怎麼暗潮洶湧,表面上也必須看似波瀾不驚啊!電影即便在表面工夫上做到
百分之兩百,只怕也難搔到真正的癢處。小說裡,維梅爾與葛里葉唯一的肢體接觸
是搗顏料時電光火石的一觸;電影裡則是從兩人一同在罩袍下觀看暗箱 (camera
obscura) 中的倒影、到一同搗顏料,再到葛里葉要維梅爾為她穿耳洞,這個帶有
強烈性暗示的穿刺意象。在處理男女主角間的情慾流動上,電影已經比原著更加
露骨,但對習慣重口味的觀眾來說,只怕依然無法達到震撼的效果。
Tracy Chevalier 早在小說出版前便將電影版權賣給了 Lions Gate Films 的 Andy
Paterson 和 Anand Tucker ,之後她也婉拒製作方的邀請,未參與劇本改編。不過
在與兩位製作會晤之際,Chevalier 就強調她不希望看到男女主角上床的情節,因
為這個故事的基調是壓抑與衿持。(註三)就這點而言,電影其實並未偏離原著太遠。
雖然 Chevalier 從未料到《戴珍珠耳環的少女》會成為百萬暢銷書,甚至早早就
賣出電影版權,但她也自承在寫作過程遭遇瓶頸時,她會藉由想像由誰扮演維梅爾
與葛里葉來促使自己繼續寫下去。誰是作家心目中的「完美卡司」呢?Chevalier
說:年輕時的 Alan Rickman 是扮演維梅爾的理想人選,畫家的女僕、助手兼繆思
葛里葉則由某個不知名的學院派新人出演。(註四)唔—我只能說原著果然是原著,
Alan Rickman 可狂放可內斂、既深情又孤絕的外型演技,實在是個讓人無由辯駁
的絕佳人選哪!不過,時光難倒流,既然不可能讓 Alan Rickman 年輕十歲,那麼
Colin Firth 也稱得上是絕佳人選了。尤其原著第一章有一段維梅爾的外型描述:
The man was watching me, his eyes grey like the sea. He had a long,
angular face, and his expression was steady, in contrast to his wife's,
which flickered like a candle. He had no beard or moustache, and I
was glad, for it gave him a clean appearance.
乾淨的臉龐,灰眼深邃如汪洋,沒有鬍渣的乾淨臉龐讓人一看就有好感。讀到這兒
我幾乎立刻就將 Colin Firth 的外型疊印上去,他的扮相十分貼近原著的描寫,
只可惜小說裡關於維梅爾的內心世界勾勒付之闕如,電影裡著墨亦不多,Colin
Firth 也沒能有太大的發揮。飾演葛里葉的 Scarlett Johansson 雖然並非學院
出身,但童星出身的她很早就接受舞台劇磨練,也接演不少獨立製片的電影,
2003 年更是她大放異彩的一年,以《愛情,不用翻譯》(Lost in Translation)
和《戴珍珠耳環的少女》同時入圍 2004 年的金球獎的劇情片和音樂喜劇類最佳
女主角。不同於《愛情,不用翻譯》裡超齡扮演少婦,Johansson 和葛里葉不僅
年紀相仿,也同樣有種顛倒眾生的魅力,讓我每每在看到葛里葉的特寫鏡頭時忍
不住驚嘆她的膚若凝脂、彷彿珍珠透著盈潤的光……。除了兩位主角,無論是扮
演金主、岳母、妻子、肉販小彼特,或者管家(也是維梅爾另一幅知名畫作《倒
牛奶的女僕》的模特兒)的演員,不僅外型肖似,演技也十分紮實。整體來說,
本片的選角是很成功的。
在選擇 "beauty inspires obsession" 作為電影的 tagline 之時,導演其實已
自覺地步上了維梅爾窮就其工、追求至美的後塵,引領我們看到了青春之美如何
讓人心旌搖曳、藝術之美如何讓人心蕩神馳。是啊!美教人怎能不執迷?
-------------------------
註一、在書中彌月宴和賞畫原是兩個不同的事件,發生在不同的時間點。
電影為了用最精簡的方式介紹所有重要人物出場,於是合二而為一,形成
十分有趣的對照:維梅爾一生留下作品寥寥可數,平均每年只畫一兩幅,
幾乎和老婆生孩子的速度差不多(他們總共生了十一個孩子)。只是前者
太慢,後者又太快。食指浩繁,讓維梅爾一家生計壓力更為沈重,維梅爾
1975 年過世後,他的妻子 Catharina Bolnes 也隨即宣告破產。
註二、訪談內容出自 Colin Firth 個人網站《戴珍珠耳環的少女》的
Production Notes,原文如下:
"I wanted the Vermeer house to be chaotic—downstairs" says Webber.
"The house was full of children and noise. It looked out onto a
canal which must have been very smelly. The main square with its
taverns and markets was just half a block away. Yet Vermeer created;
paintings which seem to define tranquility and perfection. So we
were determined that the studio, the room that contained that familiar,
almost holy corner represented in so many of the great paintings,
should be the magical space. Up there is Vermeer's private world—
a world which he gradually allows Griet to share because she alone
understands why it is special. Ben built gorgeous sets, but he is
also a great set dresser, making the world believable, lived in and
totally convincing."
註三、以上內容出自 Tracy Chevalier 在 2003 年 12 月 28 日、電影首映前夕,
發表於英國《觀察家》評論內容。原文為 "...the key to the story was
its restraint. One of the first things I said to them was that I
did not want the main characters to sleep together."
註四、出處同上。
--
網誌圖文版:
http://blog.yam.com/noral/archives/1977380.html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59.121.206.139
※ 編輯: noral 來自: 59.121.206.139 (08/06 20: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