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期間,刷了台北市立美術館的網路預約半個小時,因為是採取填線上表單的方式,大部份人會卡在表單填選電子郵件的入口。
「由於這個檔案目前收到的要求數量過多,因此暫時無法供您存取。請再試一次。」
我就這樣嘗試,直到網頁顯示[表單暫停開放],當我失敗了,忽然有種鬆一口氣的感覺,確定了我是排不到...
疫情期間,刷了台北市立美術館的網路預約半個小時,因為是採取填線上表單的方式,大部份人會卡在表單填選電子郵件的入口。
「由於這個檔案目前收到的要求數量過多,因此暫時無法供您存取。請再試一次。」
我就這樣嘗試,直到網頁顯示[表單暫停開放],當我失敗了,忽然有種鬆一口氣的感覺,確定了我是排不到隊的那個人,但至少我走到最後了。
這世界上大部份的結果都無關你的意志。
「成功」是失效卻絕對的語言,一如語言學長期排除了女性,直到倫敦首位女性消防局長上任,人們將 fireman 改成 firefighter,即便知道 firefighter 是較好的,當時的多數人還是會決定使用 fireman。又或者口語說大夥時以「dude」與「guy」代稱,性器的集體認同也直接將陰性排擠為次等的。
律師、醫生、詩人的稱謂,直到人類看見了女人,想通女人也可能是醫生,才將原字變形。在我們既有存活的系統裡,女人永遠是男人的變形,就像失敗是成功的變態一樣。
我知道這麼比喻並不恰當,但我想,無法理解排隊未果的人,就像永遠無法理解女廁大排長龍列隊裡那些面面相覷的女人一樣,即使性別友善廁所問世,全球大部分的廁所空間仍為生理男女 1:1 的坪數,但女性上廁所的時間為男性的 2.5 倍,去什麼場合、是否能喝水,總是在我的考慮與打算裡。
空間設計本來就不是為這些人所訂製的,體制也本來是為金字塔頂端的人所建設。我們所生長的地方透過身高排列小學的升旗隊伍、透過考試定義符合社會需求的未來管理者、透過財富決策什麼草案適合進入立法院商討、透過土地價值判斷山林要保留給原住民或者建商。
——然後用這一切判斷你是否是一個有用的人。
是否有人能採取以下標準揀選出這個世界的領導人?
同理心。智慧。善良。勇敢。
我認識許多會在臉書上談論轉型正義與性別平權的人,他們就像是這個社會裡政治正確的縮影,時刻談論「對的議題」,即便我們聊過婦女貧窮與邊境移民,他們經過路上發瘋的遊民還是會嫌惡且害怕地閃躲。該如何想像這些人就是長長隊伍裡領隊的人。有時再怎麼努力,也無法排進隊伍,那並不是你的錯,只是結構的原廠設計,並沒有你能安身立命的位置。
過去工作時我曾對想創造「賦權女性」印象的廣告業主提案「小媽媽培力」,找尋自立自強的懷孕少女以符合品牌季度操作,這個提案並沒有被接受,他們要的不是真實而迫切的生命現場,而是「職場女性培力」這樣能夠達成營業額的方法,那個案子同時強調公益之名,希望增強品牌好感度。小媽媽由於經常是少女失學懷孕或處於經濟底層,無法被採納進體制所取悅的客群,因為報復性消費他們商品的會是職場上擁有一定資產仍需要被拍拍的社畜們。
這就像濾網一樣,最小的人,即便是聲稱再健全嚴密的防護網,因為他的小本來被忽視,因此總是從這個巨大的漏斗流出體制外。
「由於這個檔案目前收到的要求數量過多,因此暫時無法供您存取。請再試一次。」
幾個禮拜前,所有人都在上班的時候我去做沒用的事,給陶上釉的路上,計程車司機問我去做什麼,誠實回答後,他問我學陶的目的是什麼?
我從沒想過這個問題,於是空氣間留有三秒的空白,那可能是長大後我唯一一個沒什麼想法就去做的事,我回答他:「沒有目的,只是做業餘的事感到很開心。」
他說:「那妳很容易滿足喔,所以妳是逆向行駛囉?大部份人都需要有個目的。」
我沒回答他。
我也曾經筆直地、按隨路上的指示行駛,懷疑指引相對於我出錯的機率。
即使供不應求,也存在人煙稀少的第三條路,其實路是對的,我也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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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趣的是,我的朋友排到了台北市立美術館的預約,我也因此排隊入場。說到底,從他者的觀點來看,我也是一個既得利益者。一直很喜愛漫畫《異獸魔都》世界觀的設定,魔法師與洞穴的居民彼此仇視,然而你始終無法判斷誰才是真正的反派,反派也有其心軟與友情,反派是一種相對的概念,惡魔也可能是深淵裡的神。
【 #獎狀 】
把我得過的獎狀剪碎,掃描印出後,再次跟別的字一起列印出來。系列發文會直到我把我所有的獎狀銷毀。
懷孕機率漫畫 在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以為很多人猜到第一波會是什麼好物,
限動調查才知道原來很多人還不知道😆
比較常跟大家聊育兒,好像很少聊到我自己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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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高中的時候唸的是平面設計,當時很喜歡一部漫畫『天國之吻』(有人看過嗎?她也是Nana的作者),很嚮往服裝設計師的工作,於是在畢業展時,什麼都不懂的跑去永樂市場買布,靠著自己摸索打版、一針一線的做出人生的第一件禮服。
後來因為沒有考上我想要的大學的服設系(泣),當時兩條路,一個是重考、一個是就去念已經上的大學商系。
同學都上大學了,我不上嗎?
我想了又想,內心有個聲音告訴我,如果硬著頭皮去唸了4年後,那也不是我想做的事情...
當時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我決定不重考,直接往我的夢想踏出第一步💪🏻
我沒有任何的服裝設計背景,僅有的只是畫畫的能力與熱情,想一想真的是跟天借來的膽子,因為我當時還瞄準目標在“台灣非常知名的服裝設計師品牌”,雖然要去之前我就有聽聞非常操(ㄒㄧㄝV)勞(ㄏㄢ\),陣亡的助理不計其數,但我想著,既然要花時間邊工作邊學,就要在頂尖的設計師身邊學習。
真的很幸運也很順利的成為了知名服裝設計師其中之一的設計助理,每天都在跟時間賽跑,每天都戰戰兢兢,拍攝服裝目錄前一週忙到幾乎都住在公司,還曾經在樣板房打壓釦打到突然斷電昏睡不自知(笑)。
當時每天從家裡走到基隆車站,再等車坐車到台北上班,光是通勤時間就要花3-4小時,加班更是天天地常態,能睡覺的時間好少(現在這麼能熬夜都是練來的啊)。
一邊加班工作,一邊去實踐服設部進修,雖然我不是本科系,但當時有前輩告訴我:「或許因為你不是本科系,所以你設計的角度會有所不同,這也會成為你的風格。」
現在回憶起來,那段日子雖然辛苦到打了牙肚裡嚥,卻也讓我成長快速,更為服裝設計深深著迷,決心成為服裝設計師而努力!
我的同學已經都上大學了,既然我選擇了另一條路,
那我也必須要很努力很努力,再多的苦我都吞、再睡不飽我也都可以撐下去,直到達到自己的夢想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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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助理畢業之後,順利的成為了服裝設計師,曾主導兩個百貨專櫃的少女品牌,包辦品牌的企劃、風格、設計、成本控管、陳列、公關合作,是每天都加班到晚上10-11點才回家的那種工作狂。
也曾經辦過品牌發表會、服裝走秀,每件事情我都全力以赴,只希望做到最好,此生無憾的程度。
曾經被當時的老闆說過:「你比我兒子還認真。」
(兒子是他的接班人,然後兒子有追蹤我,很大機率被他看到這一段😆)
在結婚前是當了10年的服裝設計師,後來因為懷孕,內心深愛著這個寶寶,工作狂居然有想要放下工作的一天!我跟人夫謙商量,我想要在家裡育兒一年,這個決定曾經跌破一整排我身邊人的眼鏡。
第一個寶寶屁寶出生後,也很幸運被挖角去開創+設計童裝品牌(在貴婦百貨BellaVita有設櫃),當時我還是以育兒為主,所以平常在家裡畫設計圖,一週去試穿開會一次。因為品牌生意越來越好,當時的老闆希望我能更多一點時間進公司,但我想要多點時間陪孩子,於是毅然決然捨棄了那份工作,轉而選擇成為正職部落客而努力。
一邊寫文的同時,服設魂一邊隱隱作祟著,直到有一個事件讓我心灰意冷,決定自己衝韓國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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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很多童裝社團,茜茜也很愛跟團買,於是跟了好幾個社團買衣服給屁寶,但他們多用的是廠商給的官方照,沒有實品照,所以一次次地打開包裹,就是一次次地失望😭😭😭(又踩雷了,荷包痛啊)
直到有一次,我滿心期待的童裝,收到以後布料就像紙糊的一樣,也沒有任何版型可言,跟照片上可愛寶寶穿起來差太多了...我著實心灰意冷,決定自己衝韓國買!
因為已經開始寫文&經營粉絲團,當時有不少媽咪說喜歡我幫孩子挑的衣服,於是我去買的時候,就開了社團讓大家也一起+1,因此開啟了 #韓國連線 之路,現在很多老粉,都是在那時候就跟著我一起買買買的呢!
茜茜曾經是百貨品牌的服裝設計師,對於品質和細節非常在意,於是當時我做了幾個創舉:
✔️每次都親自飛韓國好幾天熬夜逛街,一天睡不到3小時,腳走到快斷,堅持我要親眼看到親手摸到才要給大家買+1
✔️所有的照片都不用官方照,而是帶回台灣給屁寶實穿和實拍,這樣看到就是買到的實品,不會有落差
✔️買回來的童裝大貨,我每一件都親自剪線頭、仔細品檢,就是要給大家的寶寶們質感好衣
✔️每一件都回台灣整燙、折好後再重新包裝
每天不分日夜都在包貨,假日還要請親戚和好友來打工,他們其實不缺這些時薪,就是很挺我、很幫我,至今仍然深深感謝有他們陪我渡過那段時間。
幾乎沒有人會這樣做,
因為太不符合成本效益了啊❗️❗️❗️
當時就已經使用付費系統(讓大家方便使用)、開發票(誠實納稅),還完全沒把自己的人力工錢算進成本,但我仍然做得很開心、很熱血!
或許是冥冥之中老天爺給我有這樣的經歷和磨練,還有我始終放不掉的設計師魂,所以有機會成立品牌goomoo實踐理想時,我第一個想做的產品就是 #親子裝
你猜對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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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國連線時最常被敲碗的就是“親子裝”,常常無功而返的也是親子裝,因為大部分的親子裝可能只有媽媽+小孩,少了包屁衣或爸爸,沒辦法全家都買;或是太素,素到沒特色(要百搭但也要有小巧思呀)
既然要做親子裝,就是要全家都有,爸爸媽媽寶寶一個都不能捨棄,而且要大家穿起來都好看,材質與細節更是我最在意的,我這雙服裝設計師的手,累積了10多年的經驗,一摸就秒知道布料的成份是什麼❓布料好不好❓
因此在選布時就花了好多時間,不斷地打掉又重找、再打掉再重找,布料越找越貴,終於找到我覺得很滿意,很適合台灣氣候的絲柔棉,那觸感只要摸過的人都說讚!跟大家對網購棉T的印象感很不同唷。(真的好想要讓你們都摸過一輪啊)
親子裝是goomoo的第一步,但不侷限於服裝,而是所有生活中想要更好的,都會成為goomoo自己開發設計的好物,包括大家想要的親子美食、媽x包、xx袋...
噓🤫
我不能再說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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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打這篇文的同時,goomoo官網的註冊會員人數已經逼近5000人了😱😱😱
我聽到很開心,也很驚喜,很謝謝你們用行動著支持做對的事情‼️
茜茜從服裝設計師變成部落客的這6年來都是用真心在交陪,未來的每一個6年,我一樣是你最值得信任的育兒好朋友。
只要在開站9/26 23:59前登入官網註冊會員,就能一起衝人數,獲得以下解鎖好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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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要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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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故事
是我在當服裝設計師才20多歲,真是青春無敵啊!那時的我一定沒想過,我會變成三個孩子的媽😂
懷孕機率漫畫 在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我婆婆說......」
「林醫師,我想問問生小孩的事。」她坐定,一雙杏眼看著我,開口這麼說。
「好喔,你想生小孩?」今天預約掛號到八十幾號,已經不像以前剛當新手主治醫師的時候,有餘裕跟每位病人慢慢聊天,我得單刀直入講重點。
「對。」她點點頭。她有一雙很好看的單眼皮眼睛,清秀的五官,鵝蛋臉,及肩的黑色直髮,簡單的用大夾子束在腦後。這兩天寒流,她套著咖啡色大衣,黑色格子圍巾摺疊得整整齊齊放在腿上。
「其實我常說喔,想生小孩要找老公啊,看醫師看很多次也不會生小孩喔。」我開玩笑,感覺她隱約有一種緊繃的情緒。
她淺淺笑了一下。
「來,你有沒有懷孕過?有生過嗎?」點開她的電子病歷系統,準備鍵入基本病史資訊。
「懷孕一次,生過一個。」她回答,「剖腹產。」
「剖腹產原因是什麼呢?」我一邊輸入資料,一邊繼續問。
「胎盤有問題,還有胎位不正。」她說,「我那次大出血。」
她講到我們心中會響警鈴的關鍵字:胎盤問題、產後大出血。
「植入性胎盤(註1)還是前置胎盤(註2)?」我問。
「好像都有。」她說,「我那次進了加護病房,輸了非常多的血。」
「你如果再懷孕,再發生機率很高啊!」我直說。
「我的醫師也是這樣說,他說他好不容易才保住我的子宮,出血二千c.c.。我輸了很多血。」她表情很平穩地說,但是感覺出她有恐懼的記憶。
「你要是再懷孕,風險比上次還高啊!」我提高音量,「子宮切除的可能性非常高!」
「我的醫師說,我要是再懷孕,很可能會救不回來。」她表情和語氣竟然還是很平穩。
「然後你今天來問我,你要生小孩?」我瞪大眼睛,看著她。跟診的護理師M眉頭也皺起來,轉身看著她。
「我婆婆說......」她終於講到關鍵字。
「果然。」我實在忍不住翻了白眼。
「我......我是再婚。」她開始講核心的問題,「之前生的是女兒,唇顎裂。」
「女兒開刀矯正了吧?」我雙手在胸前環抱。
「開刀好了,沒問題。」她回答。
「然後?」我示意她繼續說。
「我先生沒要求什麼,他也說有這個女兒就夠了。」她微微仰頭,深吸口氣,「可是我婆婆說,她想要一個孫子。」她像是吐出一顆沉甸甸的石頭。
「她知道你前一胎差點死掉嗎?」我直接問。
「知道。」她回答,肯定的。
「然後她要你再生?」我繼續問。
「對。」她回答,一樣,肯定的。
「很討厭欸!」我轉過頭向護理師M抱怨。她們很習慣我在門診罵不明理的家屬。
「她每天都問我何時要再生一個孫子給她。」她的手緊緊揪著膝上的圍巾,忍著她的情緒激動。
「你再懷孕很可能死掉欸!」我把話講白了,這不是我平常的作法。
「我婆婆說,如果這輩子沒有孫子,她死、都、不、會、瞑、目。」她睜著美麗的杏眼看著我,一字一字說。
「所以你婆婆的意思是,就算你會死,也要給她生一個孫子?」
「對。」她點頭。
「混帳,要死她先去死啦。」抱歉,本醫師實在脾氣很差。
「所以,醫師,我今天就是想問你,我要怎麼樣可以懷男嬰?」她到底是怎麼忍耐過來的?
我必須深吸一口氣才能耐住我的理智,專業地回答她:「第一,你的年紀不大,如果真要懷孕,幫你確定排卵、先生要驗精蟲,大概不難懷孕。如果真的很急,一般不孕症技術也可以幫忙。」我頓一下,讓自己不要氣到講不出話,「第二,技術上有一種東西叫精蟲分離術(註3),可以增加懷男嬰的機會。但是,」我繼續說明,「人工生殖法是明文禁止選擇胎兒性別的。」
依據衛生福利部統計,經過人工生殖技術活產的男嬰女嬰性別比,大約是一二五比一百,相較於自然情況下的男女嬰性別比是一○四比一百,這極為離譜的數字落差,要說沒有人工干預,大概只有政府會信。也因為臺灣曾被經濟學人雜誌拿來與印度、中國等國家共列為嚴重「性別失衡」國家,後來政府積極調查產科和不孕症科醫師,才讓人工生殖技術活產新生兒的性別比趨於正常。但如果以胎次來看,臺灣到第三胎以上的男嬰比例,又大大高於自然比例。臺灣還是否存在重男輕女?數字說明了一切。
她定定地聽著我說,看樣子是認真想要尋求生兒子的方法。
「可能有不孕症醫師還是會願意幫你做精蟲分離術啦,」我嘆口氣,問她,「但是,假如你的精蟲分離術失敗,又懷了女嬰,怎麼辦?」
她看著我,沒回答。
「到時候,這個硬是拚命生出來的女兒,不就註定是個沒人歡迎的孩子?」我講著,心揪了一下,「如果你沒死也就算了,如果你還因此死掉了,女兒這輩子怎麼過?」
她的眼眶突然充滿淚水。
「你女兒呢?她又是什麼心情?」我知道這些都不是一個婦產科醫師需要跟她說的話。「阿嬤不愛她,然後媽媽為了生弟弟給阿嬤,死掉了。」我深吸一口氣,「你們這樣對得起她嗎?」我說了重話。
她眼淚唰地滑落雙頰。
我知道她其實很無奈,每天像被鬼纏著、被盯著,催她「生兒子給我,不然我死不瞑目」的那種壓力,一般媳婦要面對這種情況已經很難受,她是個帶著前一任丈夫的女兒「再嫁」的女人,在傳統婚姻市場上根本是要「感恩婆家收容」,怎麼可能承受得住。
臺灣人幫女兒取名字常常用「嫻」、「淑」、「順」、「柔」,如此期待她們「乖巧聽話」、「不爭不求」、順長輩順習俗的意涵,女孩沒有被期待爭取權益,沒有被鼓勵勇敢反抗,沒有被希望積極實現自我,最後就是一再貶抑自己的價值,連自己都把自己看成「賠錢貨」,連自己都不敢爭取自己和孩子應該被愛的價值。如果我們沒有從小就建立女孩對人生應有的堅持與自信,制度上再怎麼講男女平等都沒用。
「你先生怎麼想?」我問。
「他叫我不要理我婆婆,不管她就好。」她邊抹淚邊回答。
「男人不懂你每天要面對婆婆的那種壓力啦。」護理師M在旁邊補了一句。
「他其實對我很好,只是......」她眼淚還在掉,但是力圖鎮定。是個受苦會硬撐的女人。
「只是沒瞭解你的壓力,也沒跟他老母好好溝通。」我補上。
她默默淌淚。
「林醫師,可以幫我嗎?」她問。
「幫你什麼?」我問。
「我得生兒子。」她聲音細細弱弱,美麗的杏眼和鼻子因為哭泣而發紅。
「即使你很可能再一次大出血?進加護病房甚至死掉?」我很不留情地問。
如果是她自己非常想要孩子,自己熟知風險卻想要「圓自己的夢」,我還能跟她慢慢討論,甚至醫療團隊願意為了她拚看看。可是現在,她為的是傳統儒家社會裡莫名有權評斷她價值、左右她人生的偏見。而且這其中,還可能有一個無辜的受害者,她的女兒。她說不出話,任由眼淚淌流到嘴邊,我相信她不是第一天嚐到那苦澀。
我吸口氣,咬牙說,「你把你婆婆、你老公、還有你女兒帶來我門診。」
這一刻若畫成漫畫,我應該是額頭青筋暴出、頭上冒煙吧。
「如果他們在你面前回答我說,寧可你死,也要你再生兒子,我認了,我幫你介紹不孕症科的醫師。」
她沒有回答。人生這題太難,而社會設定她就是要不及格的。
「想一想你女兒。你應該要保護她和愛她,而不是讓一個自私的老女人,逼你讓她孤單。」我講了很過分的重話。
她沉默半晌。
「謝謝醫師。」她一邊擦眼淚,一邊優雅地站起身,向我點個頭,離開診間。
我很想伸手安撫她,但我的手再長,也無法伸出診間保護她。或許最終,她還是會找到一位醫師,願意「幫助」她「達成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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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1胎盤由胚胎絨毛組成,其中富含血管,附著在子宮內壁,供給母體和胎兒間血液內養分、氧氣和廢物輸送交換。正常情況下,胎兒娩出後,胎盤會自動與子宮內膜剝離,但若蛻膜層細胞有缺損,則絨毛可能植入子宮肌肉層,甚至穿透子宮肌肉層到膀胱或大腸組織,稱為「植入性胎盤」或「穿透性胎盤」。產後會因胎盤無法
剝離,而導致大量出血。
註2胎盤位置若蓋在子宮頸上端,會影響胎兒娩出,且會提早與子宮內膜分離導致出血
註3 利用帶Y染色體和X染色體的精蟲比重不同,以人工方式在精液注入子宮腔之前先做篩選。此方式無法百分之百保證胎兒性別,且依照人工生殖法,不得選擇胚胎性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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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摘自《#診間裡的女人2》
不再害怕失去,婦產科女醫師陪妳找尋被遺忘的自己
作者:林靜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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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朋友好:
「當妳的身體不是妳的身體,當妳無法為自己的身體作決定,伴侶、家屬與家庭的支持,在哪裡?」
談家庭,很難不談到這樣的議題。尤其在傳統上的長輩,好像個人情緒都比其他人尊貴,這造成了多少悲劇不斷上演。
我偶爾在版面上就會談這些沉重的議題,但我有正面的意義:因為版面上其實很多「長輩」,或者即將成為「長輩」,那些過時的想法,就讓它留在過去吧,讓傷痛止步。
祝願您,能藉著這本書,覺察到性別帶來的制約與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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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是中秋節,是月老的生日!預祝月老生日快樂!
來放2017年在台灣角川出版的《戀愛御守月下君》下冊的試閱❤️(之前只有放過上冊,今天來放下冊的)
封面繪師是:雪月 老師。
如果還沒看上冊,請不要展開這則貼文。
❤️喜歡這部作品歡迎購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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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人間一年等於天界一天的換算比例來看,月老星君在天界的每一天,人間都會經歷農曆八月十五日,那天是月老星君的生日,他會趁那段時間下凡巡視人間,度過愉快的生日。他會化作不同的樣貌,帥哥、美女、老年人、小孩出沒在世界各地,偶爾也會到不同信仰的西方國家玩玩。
每日下午茶時間,在眾神仙開心享用草莓聖代之時,月老星君會悄悄舉起手。
「我去上個廁所。」
「哎呀,老人家又膀胱無力了嗎?」
「呵呵呵,您不也是嗎?」
月老星君笑著離開聚餐,出了檐廊,抬起長袖輕揮過臉前,長袖後方那蒼老的臉逐漸恢復成年輕的樣貌,深色頭髮的兩側各紮上一金一銀的垂珠,深藍與深紅的眼影妝飾眼尾上揚的鳳眼,那高雅冷淡的眼珠往中庭的那棵神木望去。
「哎呀,差點忘了。」他從樹上摘了一顆果實,要把這交給月下才行。
雖然是他親自將月下踹下凡間,但同樣,他也最疼月下。於天界販售的八卦雜誌經常報導月下就是他的私生子,他總是笑呵呵沒有正面回答,然而要否定的話,也不全然是如此。
為了讓月下留在天界,月下的血全是他給的,將月下當成最得意的弟子,猶如他最親愛的家人,生日這天,當然也要下凡去看看月下的狀況。
今年的生日他什麼人都不扮,就變回年輕的自己。腳邊起風,他閉上雙眼,瞬移到了人間。從交疊的樹葉中灑下的陽光與粉塵折射的光芒,讓他的身周變得閃閃發光,他緩緩地睜開雙眼,來到人間才想起自己忘了換掉身上的天衣。
小女孩張大嘴,偷吃的壽桃從口中掉出,食物滾落的景象吸引月老的注意。
心裡念著月下,第一個前往的地方卻是這女孩的身邊呢。看來不只是血液,他連心
都快與月下同步。
月老走近剛上幼稚園的女孩身邊,蹲了下來,什麼也沒說,只是注視小女孩投胎過後的五官。
「……我偷吃了祭拜月老的壽桃,對不起。」
小女孩把吃剩的壽桃還給月老,月老瞇著眼笑呵呵地牽起小女孩的手,把壽桃塞了回去。
「如果妳好好念書,乖乖聽爸爸媽媽的話,月老就不生氣。」
「真的嗎?」
「嗯,不生氣。」月老伸出小指:「跟我打勾勾,不然我真要生氣了。」
小女孩趕緊伸出小指跟月老打勾勾。
「妳現在叫什麼名字呢?」
一聽到別人問起她名字,小女孩立刻把身邊的塗鴉本打開,翻到剛剛才學會寫的名字那頁。
「我叫凌……消愛、曉愛!」
「一樣的名字。曉愛,以前妳的紅線被剪斷了,但沒關係,我給妳一條,雖然這條無法治療妳的體質,但至少,它能保護妳的安危。」
月老給了那女孩特別的紅線,替她在右手綁上紅線,那條紅線接觸到曉愛的皮膚,便消失。
月老溫柔地抱著曉愛,輕靠在曉愛臉旁前已經注意到曉愛的父母朝這裡走來,心想著如果久留此地必定會被當成戀童癖的怪人,可是、可是他還想再抱抱曉愛。
月下的血是他給的,月下的心思會影響到他,他現在這麼迫不及待想把曉愛帶走,可見,這股心意的主人是有多喜歡曉愛,他體會到了,心情還真是複雜……
「曉愛,再見了。」眼看父母真的要跑過來把他當作怪人,他趕緊抽身離去,可曉愛卻拉住了他的裙襬。
「我說我叫曉愛,那大哥哥你叫什麼?」
月老瞇著雙眼,轉身對著擺滿月老星君供品的神桌,望向神桌上那尊神明。
「吾乃月下老人是也,希望未來我們還有機會相見。」
***
第十九響 聖誕節去死去死團(1)
「曉愛,妳怎麼坐在餐桌恍神呢?」
……嗯?這裡是?
曉愛緩緩睜開雙眼,從狹小的隙縫逐漸擴大的光景,是穿著筆挺西裝的男人,他正托著碗,將一塊鮭魚夾入碗中。菜色不多,推算大概正在吃早餐吧?
對方因注視菜色而往下垂落的濃密睫毛、咀嚼著飯菜而變得油亮的雙唇、托著碗那骨感又修長的手指,以及慵懶而半瞇著眼皮導致迷人感破表的雙眼,這些外形都與她先前在校慶告白失敗的司空月長得一模一樣!只是在她面前的這個司空月帶了點成熟男人味,難道是穿西裝的緣故?
曉愛再低頭看著身上的衣服,自己竟穿著廚房圍裙,而且還是有粉紅荷葉邊!
「如果不吃的話,就把妳那份鮭魚給我吧。」
被司空提醒著,曉愛趕緊護著眼前的主食。
「誰、誰說我不吃了!我現在馬上啃給你看。」
司空挾著鮭魚的筷子停在嘴前,輕笑。
「別吃得太急,怕驚動肚子裡的孩子喔。」
曉愛拍拍肚皮。
「哎唷,雖然我腹部很多肉,但還沒有到懷孕的地步!」
她這一拍,司空趕緊放下筷子飯碗,迅速半跪到她的身邊,捉著她的手不讓她繼續拍下去,手心的熱度讓曉愛深感害臊。
怦通怦通,這是什麼乙女遊戲的畫面?曉愛嬌羞地邊想邊偷瞄司空,只見他主動摸向曉愛的腹部,即使是放在圍裙上,撫摸的部位仍教人害羞。
「妳說什麼呀,這裡有我們愛的結晶呀,妳看,都三個月了。」
噗哧──曉愛把嘴裡的魚噴了出來。
「我把戀愛御守寺的繼承權給了表哥,辭掉當家工作,就是為了和妳一起度過幸福的生活。」
「……辭掉?」
「妳不是說喜歡我嗎?妳說會在我上班期間努力打掃、煮飯、洗衣服,會幫我生小孩,替小孩的功課操心。雖然妳怕我外遇會照三餐打電話確認我的行蹤,在我手機上裝GPS 確認我午休和下班去了哪裡,對應酬時醉倒在我肩上的女職員吃醋,每天都會聞我穿過的襯衫確認有沒有香水味,不過後面這些都是小事。妳不是說最喜歡這樣的人生?」
司空瞇著眼燦笑說完,對於這麼會吃醋的自己,曉愛感到非常抱歉。
只要能跟喜歡的人在一起,她就很幸福了。曉愛害臊地雙手交握,手卻被司空給分開,將其中一手握在雙手中,然後,閉上雙眼。
曉愛望著那濃密的睫毛,這是什麼女友視角,一看就知道在作夢呀!不過既然是夢,那她就不客氣地吃豆腐囉!
她回應對方,往前用力一吻,睜開雙眼,她正躺在陰暗的室內,看得到外頭中庭的造景。嗯,這是她寄住在司空月家每天都看得到的景象。
健康的男高中生會作這種夢,原來女生也會呀,想不到她暗戀到會作春夢的地步,絕不能讓人知道她有這麼變態的行為。
不過夢裡的景象是她妄想出來的結婚生活,如果真是那樣,辭掉戀愛御守寺工作的司空真的會幸福嗎?司空是不是想做一輩子的當家都不結婚?還是說想出家?
──他本應該只愛著他的妻子,不是嗎?
曉愛拿起旁邊的抱枕,整個蓋住臉,連耳朵都捂住,不想再憶起申公豹說的這句話。
拒絕她也是應該的,因為司空都有老婆了嘛,她只是個小三呀!
先前回天庭時她一生氣頭上就長角?搞不好她還是個妖魔呢!所以成為罪人,變得與戀愛絕緣。她趕緊側身倒入被窩中,強迫自己不要胡思亂想。
──我會陪在她身邊,直到她和心愛的人相戀為止。
既然司空這麼想當她遇到真愛之前的備胎,那她要好好利用司空,在這段時間把司空家的伙食和錢全部吃光。還有拜託、拜託別再作這種夢,別讓她抱持希望了。
良久,曉愛又再度進入夢鄉,不知夢了什麼而嘴角上揚。
房門被拉開了點縫隙,剛從外頭歸來的司空褪去大衣,將之拎在手中。
對於曉愛從不鎖門這件事感到困擾,如果再不懂得上鎖,很有可能下次他會像現在這樣進入房間,這種行為已經犯法了吧?不過,他真需要充個電。
他坐到曉愛的床邊,經歷上次浴室事件後,他將較大且附有浴室的房間給了曉愛。
曉愛不再需要每天在榻榻米上鋪棉被睡,有床架對曉愛來說比較舒適習慣吧?
望著那張熟睡的臉,即使不是朋友的關係、戀人的關係、沒有任何身分牽絆也無所謂,只要他還能看見這張臉就夠了。在十八歲以前,他這麼一點奢望應該不為過吧?
曉愛忽然抬起手揉眼皮,他下意識壓低身,手心充滿了法術,差點就對自己施展隱身術了。仔細再瞧,曉愛眼睛還是閉著的,大概是不經意的動作,這也驅使司空有了離開的想法。多留在這裡不好,要是被楊戩撞見又要提醒他以前犯下的過錯。
司空起身,腰桿卻突然被勒緊,往下一看,腰帶被人從後方拉住,曉愛的手就伸在後方。到底是什麼時候出手的?他一根根把曉愛的手給扳開,對方明明是在睡夢中,手指被完全鬆開後卻又坐起身一把抱住他。
「……說你……為何……拒絕我!」
夢話能說這麼清楚,曉愛肯定沒睡不然就是在夢遊吧?她會夢遊嗎?怎麼沒看過。
司空看著門口,挪動眼珠,敞開的門自動關閉。想將曉愛的手給拉開,碰觸到她的體溫後卻捨不得放開。楊戩說得沒錯,他不該重蹈覆轍將曉愛放在身邊,明知道放在身邊,也許就是一輩子了。
「是妳自己拉住我的喔。」
司空回頭,注視倒在他背上呼呼大睡的曉愛,溫柔地挪開曉愛的手,將曉愛壓回被窩中的同時,傾身吻住曉愛的唇。
與其說是充電,不如說是耗電。神力又被曉愛那不幸的力量給吞噬了一些。
***
叮叮噹──叮叮噹──鈴聲多響亮──
『今晚是聖誕約會的特別企劃,教你如何一夜攻略心儀的……』
轉台。
『聖誕大餐就是要吃這個,你看這肉多Juicy !一下就骨肉分離……』
再轉台。
『今天為您播報這一週的天氣,平安夜與聖誕節有約的情人們可能要失望了,這一週下雨機率超過五十,也要提防午後雷陣雨,要記得攜帶雨具。』
看到這台,曉愛不禁勾起嘴角發出陣陣悶笑聲。
「呵呵,去約會的人要淋成落湯雞囉。」
寒山將佐奶油鮭魚切分好幾份,遞到曉愛的盤中。自從寒山與拾得因司空的法力減弱而變回人形後,他們便會在本家傭人離開後以人形的身分待在家裡。變成人之後能靈活運用手指,對保護或照顧曉愛來說相當方便,這也是司空收回在他們身上施法的原因之一。
寒山觀察曉愛的同時,又擔心和玩樂扯不上關係的月下大人,因為聖誕節是月下大人最忙碌的節日。昨天進入平安夜的凌晨,月下大人就因有外務要處理而出門,也不許他與拾得跟隨。猜到平安夜會有不少情侶吵架、小三介入或是告白失敗而仇恨對方的社會事件,就像曉愛小姐對聖誕節有詭異怨念等需要月下去解決的戀愛糾紛,但就因為如此,月下大人更應該帶上他。曉愛小姐天生擁有比他們甚至比月下大人更厲害的「切斷姻緣」的能力,然而月下卻不再讓曉愛使用那把剪刀。
寒山從西裝口袋拿出有荷花裝飾的隨身鏡,滑動沒有鏡面的那面,曉愛偷窺著寒山手上那像要變身的道具,捉住寒山。
「你該不會要背叛我,要化妝去約會吧?寒山你明明說要陪我的!就算變成貓也可以呀!」
「曉愛小姐您誤會了,我正在搜尋月下大人的行蹤。如果曉愛小姐想約會,我隨時都能奉陪,但月下大人希望您去上課,放學如果無聊可以打給我喔。」
即使寒山解釋,曉愛仍不放手。她湊近看著蓋上有荷花裝飾的圓鏡,鏡子的部分顯示出地圖影像,雖說是地圖,卻沒有標註街道名,鏡面上只有五種顏色。
「依照月下大人天生屬木,藉由今日的天象方位來判斷他大概的所在地點。」
司空該不會流連學校附近那家紅豆餅店吧?我記得他上次經過門口的排隊人潮時不經意說著:「好想吃吃看。」
平時傭人和她在做家庭代工時,司空完全不幫忙,偷懶地嚼著點心賞花,她無法想像司空會在聖誕節加班,而且沒因此折磨她,增加她工作量。不過看寒山的表情,似乎事態嚴重。
「拾得也在司空身邊嗎?」
「不,拾得說要去買人氣蛋糕,一早就去排隊了。」
寒山將方位鎖定在學校附近,月下大人有可能出沒的地點,還真的是紅豆餅店附近呢。
「拾得他很期待有曉愛加入的聖誕聚餐,說買蛋糕要給大家一個驚喜。」
「拾得真是可愛的孩子,不過說出來就不是驚喜了呀。」看樣子她得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曉愛彎著身,下巴貼著桌面。連楊戩也提早出門了,司空和楊戩到底都在做什麼呢?該不會被一堆人告白而困在路途上吧?呵呵,這種少女漫畫才會出現的景象,怎麼可能發生。還是說天庭或是人間發生了什麼大事?
自從告白失敗後司空就不讓她插手做事,當個薪水小偷也不錯啦,但奴性的性格卻讓她想幫點忙。
視野朝夾帶寒意的中庭望去,夏天時看造景會覺得十分涼爽,冬天卻覺得特別寒冷,反正也沒得約會,不如今晚早點回家把中庭裝飾得熱鬧些,配上好吃的蛋糕,這種家庭聚會感的平安夜派對也不錯。心想著體育館後方的倉庫應該有校慶用完剩下的聖誕燈和裝飾,班上去年用的聖誕燈好像還擺在教室後方的鐵櫃裡,她偷偷拿來用好了。有工作可以讓她撐起上身充滿了活力,擊退失戀帶來的厭世感。
以往平安夜、聖誕節這兩天美琪會約她出去逛街,可今年美琪終於和心儀的學弟交往,第一年肯定最甜蜜,她不想去當電燈泡。美琪和學弟都是好人,察覺到她這自暴自棄的模樣,搞不好會放棄兩人獨處的機會來顧她。
不行不行,她要裝成恢復正常的凌曉愛才行。
嗡──嗡──
曉愛的手機難得響起,她注視振動中的手機,沒什麼心情地滑開螢幕,是陌生號碼傳給她的訊息,而且還是用簡訊。
「凌曉愛同學,如果有空的話,今天午休能不能在教育大樓的頂樓見個面呢?」
曉愛自從遇到司空之後就很少收到告白簡訊了,她很清楚原因,已經升上高二,她剋異性的消息傳得很快,連高一新生也因為盆栽事件體會過她的厲害。可想不到平安夜……
居然有人想來送……死。
曉愛不好意思連累對方,簡短說聲抱歉,再簡述一下自己的體質,傳送!
嗡嗡兩聲,對方很快又傳回了。
「沒關係,我等妳來。」
怎麼這樣,她對這種纏人的類型最沒轍了。
「曉愛小姐,怎麼了嗎?」
寒山伸手拿取曉愛下巴的飯粒,大概是方才靠在桌面上黏到的吧,寒山在預料之中把米粒拿進嘴裡。好好,你們都是少女漫畫中超人氣男角。
「雖然我鬧彆扭想要你陪,但寒山你今天應該很忙吧?不需要顧慮我。」
只見寒山溫柔一笑。
「九點才要出門,預定七點會回家吃蛋糕。」
約會約十個小時?你什麼時候變成人形交到女朋友!曉愛心裡默默吶喊著。重播的電視節目就在兩人聊天時悄悄結束,時間來到早上七點半。
「糟糕,再十分鐘校門就要關了,寒山我先走了,抱歉幫我收一下碗盤。」
她趕緊抱著外套和書包起身離去,走沒多久又回眸寒山。
「如果司空有什麼事,記得要聯絡我喔。」
「我會和曉愛小姐報告月下大人的事。」寒山勾起微笑。
「嘻嘻,那我先走了。」曉愛說完,便直衝到門口,換上黑皮鞋,跑百米的速度衝向學校。
寒山將碗盤收拾乾淨後,也隨曉愛不久後出門,他被月下大人吩咐中午前要保護曉愛,他得跟上曉愛小姐的腳步才行。
寒山提著工具急忙走出宅門,三輛加長型賓士正巧駛進了寺廟與宅邸相隔的小巷間,車身擋住了他的去路,他不免望向車頭那鑲有家徽的符號。「月與草」代表著是司空月家的來車,「日與花」則是司空的大姑家的家徽,車輛的符號為後者。
中間的賓士駕駛下車,替後座的主人敞開亮得反光的車門。下車的人穿著比自身寬上兩倍的人工皮草大衣,卻搭配合身的黑褲與馬靴。對方將太陽眼鏡摘下,染金的瀏海往後撥,在沒聽到聲音之前,外形就像女性一樣漂亮。
對方抽了菸,將菸呼到寒山的臉上,用那厭世的目光注視司空月的宅邸,低沉的嗓音嫌惡著:「小時候,外公答應過要把這塊地送我蓋飯店的,呿。」
用與那張女性般美麗外貌不搭的低沉又磁性的嗓音抱怨,高傲的語氣令寒山再熟悉不過了,對方是司空的表哥──花芹。
再不出門就怕曉愛又會遇上危險,寒山面有難色想假借上廁所名義逃走,花芹又將菸呼到了他的臉上。
「又想變成貓了嗎?我都知道,司空有超能力對吧?可以把你和那隻白貓變成人形。」
其實花芹只說對了一半,但寒山無心指正他。
花芹拿著菸的手往右偏,隨從立刻遞出菸灰缸接過才剛抽沒多久的菸。
「我都來到破宅前,還不請我進去坐?」
寒山嘴抿成一直線,雖然他一向對女性溫和,但沒理由對一個愛擺架子的花美男溫柔。不過,在不曉得對方找月下大人有何事之前,只能以傭人的身分帶領貴賓入宅。
「是,請您小心宅門的門檻。」寒山領著花少爺與花家隨從進到宅邸。
花芹不屑地踩過門邊的雜草,這種從縫隙中求生存的雜草既難清理、生命力又高,
倒是很像司空月。他悶笑了幾聲,心情暢快地跨過門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