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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9-17 17:4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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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稿玩家》與莊子的常心:人類,真的可以逆天改命嗎?】
脫稿玩家,英文片名叫做 Free Guy ,是男主角的名字,也有「自由人」的意象。
顧名思義,電影討論的不僅僅是冒險與改變,其中還裹藏一個更深層的核心:什麼是自由?世界上存在神嗎?倘若存在神,那一個人能夠改變的幅度有多少?他能真正享受到自由的快樂嗎?
男主角 Guy 是一款遊戲的 NPC ,角色設定是銀行行員,每天就是被遊戲玩家們暴打、搶銀行賺取經驗值。
Guy 的人生,一如他房間裡豢養的金魚缸,金魚擁有 7 秒記憶,明日早起又是新的一天, Guy 同樣如此,他對日復一日的生活感到滿意,沒想過改變,他的口頭禪是「爽爽的一天」,維持現狀,就是爽爽的一天。
一日, Guy 對遊戲玩家 Michie 一見鐘情,為追求真命天女,他不甘只成為 NPC ,決定開啟了一場「 NPC 逆襲成遊戲玩家」的革命之旅。
觀影過程中,我感受到這部片透過 Guy 的拚搏,反覆地在對我拋出一個問句:
人類,真的有辦法逆天改命嗎?
以下將涉及觀影心得跟雷點,倘若沒看過的讀者,就不要繼續看下去了。
—
故事最終,我們看到男主角 Guy 並沒有得到「完全自由」,他依然活在遊戲裡,依然不是真人,他還是一個 NPC ,物理形式上,Guy 始終是被限制的。
但是,他卻達到精神層面的解放,實踐思想上的開拓,而這個,恰恰就是真正的自由。
這一直是我很在意的命題,在於我經常覺得我是一個既信命,又不甘於臣服命運的人。
我喜歡拜拜,喜歡抽籤,只是每當抽到爛籤,我依然不會聽神明的話,固執相信我就是能做到、能爭取到,而最後結果證明:籤詩說的永遠是對的。
挑戰命運的結果,你必然會柳暗花明、遇到驚喜,畢竟改變本身就是一件值得振奮的冒險,你一定會發掘你難以想像到的潛力。
不過當你繼續突破下去,你終將意識到一個形而上的、你看不見的某種根基,那個是很難被改變的,比方你的家庭,你的愛情,甚至是你的天份。
一個人逆天的程度,確實有限。
那該怎麼辦,你就無法自由了嗎?
——
關於這個問題,電影《脫稿玩家》給出一個非常透徹的解釋,這也是我最近徹底領悟的答案,以前看這麼多書,往往是理解但做不到,但近期,我是親身經歷這段過程,把頭洗下去走一遭。
在 Guy 得知自己只是遊戲 NPC 的真相後,他沮喪地去找保全好友談話。他問對方:假設有一天,你發現自己不是真正存在的人,你所做的一切努力是否就毫無意義?
好友笑說,假的就假的,那就這樣啊。
「反正此時此刻,我和你在一起聊天的這個當下,對我而言是真實的,那就足夠了。」
好友這句話,不單單是《靈魂急轉彎》那種「活在當下即是意義」的理論,再往深入一點分析,這還涵蓋一個深層思想:
當你拚盡一切爭取後,依然發覺有些人事物就是無法扭轉時,你能夠做到的唯有臣服,就是接受,尊重這股你無法撼動的力量之存在與發生,拋下不甘心,拋下委屈,坦率地說出「喔,那就這樣吧!」
——
我很喜歡電影安排 Guy 最終沒有跟女主角有個結果,畢竟他們本是兩個世界的人,這恰恰呼應了某種原廠設定的、無法被改變的天運。
可是那一刻, Guy 依然肯定自身存在,他明白自己就算是一個工具人、是一封別人寫給女主角的情書,卻也不妨礙他清醒地對女主角說出「我愛你」,這不光是幫別人傳話、只為點醒女主角,另一方面,這真的是 Guy 的肺腑之言。
於是,這也成為我最喜歡的一幕,格外浪漫。
面對人生的不可抗力,一旦你發自內心接受,下一秒,你會發現自己鬆一口氣,許多事情選擇順應自然與臣服,行動反而更加無所畏懼,心態面朝大海、得到靈魂的自由。
即便被套上一個永遠尋找真命天女的失戀王設定, Guy 最後的選擇還是那句:「我想去做我想做的事。」
莊子在〈德充符〉說:「以其知得其心,以其心得其常心。」
一個人要如何曉得自己的「心」,必然得先從「知」去經歷;一旦懂得自己的「心」是怎樣,你將會收穫更神奇的「常心」。
知,指的是覺察與經驗;心,指的是你的本質。
如何去累積我們的「知」?需要透過冒險與改變,因為先有行動與試錯,才有辦法獲得經驗跟自省(知),才有那個機會去內觀(心),觀察自己現在的狀態如何,曉得自己喜歡什麼,以及自己能夠做到什麼、極限在哪裡。
當你徹底明白你的本質,自然就會得到「常心」,而習得常心,你終將無所不能。
什麼是常心?很簡單,也很難,就是看淡跟臣服,平靜地讓情緒進來,再讓情緒離開。
——
但是,倘若你從未經歷過改變的碰撞與傷痕,你不會真正體悟到常心是什麼,你從別人的文字領略都不算,具體重量多沉,你得親身走一遭,否則你難以認清那種銘心刻骨的鑿痕,到底能在你心上刻得多深。
想要打開覺知,就先去改變跟探索吧,盡全力到遍體鱗傷為止,方明瞭「心甘情願的臣服」是怎麼一回事,神奇地是,你會感到由衷的平靜與喜悅。
冒險過後,我接受命運,但我依舊向前,這就是莊子筆下的常心。
風吹過來,我不再是草,我知道我可以成為風,但這股風終將帶我到哪,我也是順流走。
#脫稿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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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苔熊心理話
你曾經愛過一個人,愛到最後發現,你喜歡上的只是自己的投射嗎?他可能並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好,可是在你心裡,他永遠是那麼好,別人都說你眼睛瞎掉,但你總是安慰自己,那是他們不明白你的愛。
直到這段感情過了幾年之後,你重新再回首,或者是發生一些事情之後,你才赫然驚覺,原來當初的自己是多麼愚昧,應該早一點聽朋友姐妹們的話。為什麼會這樣?
今天就讓我們來分析一下 #納西瑟斯 的故事。(Echo的故事上次分析過了,所以這裡不贅述,有興趣的朋友可以去姊妹淘上面翻翻看)
「
根據奧維德的《變形記》,納西瑟斯是河神凱非瑟斯(Cephissus)和水仙女利里俄珀(Liriope)的小孩。利里俄珀在小孩出生後,向預言家詢問自己兒子的命運。不問還好,一問心都涼了。預言家告訴她,只要納西瑟斯不要看見自己的容貌,方可長命百歲,但要是他看見自己的臉,就會喪命。也因此,納西瑟斯就算長大後成為全希臘最俊美的男人,他始終不知道自己有多帥。
因為納西瑟斯長得太帥了,全城的女生都被他迷得神魂顛倒,告白的告白、暗戀的暗戀,但他卻不斷拒絕這些愛慕他的女子,因為他性格相當高傲。有一天,山嶽女神厄科(Echo),看見了納西瑟斯,對他是一見鍾情,愛到無法自拔。可是她曾經被天后希拉(Hera)下咒,永世不能表達自己的愛意,所以她只能默默跟在納西瑟斯的後面。有一天,納西瑟斯發現有人在跟蹤他,最後厄科向他表明她的身分,想要上前抱住他時,納西瑟斯往後退了幾步,叫她不要靠近他,之後就跑走了。厄科就因為這樣,傷透了心,在山裡放聲大哭,最後她哭到耗盡形體,只剩她的聲音在山谷裡徘徊,這也是英文字Echo回聲的由來。
由於被納西瑟斯拒絕的女子太多,她們紛紛要求復仇女神涅墨西斯(Nemesis)懲罰他,而復仇女神也同意她們的請求。有一次,納西瑟斯在打獵完,在一個小池塘中看見自己的倒影,這一看不得了,他從來沒有看過這麼帥的人,於是他就愛上了水中自己的倒影。他知道水中的自己永遠不可能報答他的愛,漸漸地,他被他心中狂熱的情感給融化殆盡,最後在自己的灰燼中,在池塘旁變成一朵水仙花,永遠可以看見自己在水中的倒影。」*
這個故事有許多不同的分析方法,但在這一次的節目當中我想要談一件事情:如果在一段關係當中你只看見自己,那麼表面上你雖然是和對方在一起,但實際上你會是一種永恆的孤獨。
最明顯的狀況就是「嘗試在關係裡面改變對方」。因為你希望對方能夠按照你的方式來生活、按照你的想法來思考、所以你會不斷地「溝通」,希望他能夠跟著你習慣去做協調——說穿了,你只是希望對方活成另外一個你的複製,可是長久下來,你會發現不論你怎麼努力,對方都一樣固執。(愛情不是交易,被威脅的人就算愛了,也只是個傀儡,不會心服口服)。
有夥伴寫信到海苔熊信箱來詢問感情問題,通常都會鉅細彌遺描述兩個人之間有很多相處上面的困難,但每次我看完除了心疼之外,也會有另外一種感覺是:既然這個人這麼糟糕,為什麼你還要跟他在一起?難道你一開始是眼睛瞎了嗎?
古時候的研究就會說,那是因為愛情本來就是盲目的,愛上一個人就會戴上玫瑰色的眼鏡(Rose glasses),這種狀況本來就很正常。但隨著我也唸了榮格一段時間,我發現其實有另外一個理論解釋起來也有一番味道:你愛上的始終是自己的陰影,那個你很討厭、不喜歡、排斥成為,又渴望成為的東西。
等等,你是書讀太多腦袋燒壞了嗎,怎麼會有一種東西是「既排斥成為又渴望成為」的呢?這不是很矛盾嗎?其實一點也不會。
以這個故事來說,納西瑟斯是相對來說比較有自信,也被眾人擁戴的人;厄科則是相對比較沒有自信,把目光都放在別人身上的人,這兩個人剛好形成一對互補。對厄科來說,她好喜歡這位發光發熱,光是蹲在湖邊,就可以看到旁邊很多閃耀光芒的納西瑟斯;對納西瑟斯來說,如果可能的話,他也「渴望擁有愛人的能力」,可是因為詛咒所以他沒有辦法愛人,沒有辦法把目光放到別人身上,而這個優點反而是厄科擁有的。
鏡頭轉換到現實生活。過度獨立的人通常會愛上過度依賴的人,因為他們內心會覺得:「天啊,你怎麼可以那麼信任對方?我都不敢了,你卻可以!」,過度依賴的人也會喜歡上過度獨立的人,他們心裡可能會想:「天哪,你怎麼可以什麼事情都靠自己,你好勇敢,我都沒有辦法,我只要一個人就會覺得寂寞。」
講雖然是這樣講,但如果你請獨立的人變得依賴一些,他會非常抗拒,因為他不習慣也不敢;同樣的當你請依賴的人獨立一些,他也會覺得很不安,因為這跟他過往的行為不太一樣。
換句話說,我們是活在「習慣的自己」,並且追求「渴望成為的自己」的路上。而後面這個自己,雖然蘊含著某一種渴望,但往往也是有點害怕、有點不習慣,有點排斥的。
我們會愛上自己的陰影,這件事情本身沒什麼問題。可是我們要很小心不被那個陰影給吞噬,否則就會像故事裡面的這兩個主角,一個變成山谷裡面的回音,另外一個變成湖畔的水仙花。那麼,當你發現自己喜歡上的是自己的投射,而不是對方真實的樣子,那該怎麼辦呢?
老實說,光是你有這個「發現」本身,就已經有50分了。至少你可以去區分,哪一個部分是你的投射,那一部分是他真正的樣子,這個區分就會讓你回到地球表面,而不是一直活在幻想之中。
接著,如果用佛教的用語來說,就是要「破除我執」(用凡人的話來說就是不執著)。比方說:
-不再執著一定要用某一種方式來溝通
-不再執著一定要讓對方改變
-不再執著要求自己一定要不斷努力付出換愛
-不再執著緊緊抓住對方以避免孤獨
-不再執著在關係裡面一定要當「贏」的那一個
-不再執著一定要修煉成為更好的自己
可能還有很多很多,族繁不及備載,但總之就是在彼此的關係當中,加入多一點放手,於此同時,你也給了自己多一份溫柔。
看到這裡,如果你心中有:「可是他會⋯⋯我該怎麼辦?」的想法,那麼表示你又掉入了另外一種執著當中(有沒有誰願意自首舉手🙋♂️)。試著把眼光拉遠,不要只看見湖裡面的自己的投射,也不要只看見那個一直閃閃發亮的對方,當你用比較廣闊的觀點去看待你的那個「怎麼辦」,會發現有許多疑問,開始變得清晰透明起來。
有些時候,我們對於感情裡面猶豫和無法決定,是因為距離現象太近。後退個幾步,會讓彼此都舒服。
#echo #narcissistic #神話心理學 #童話心理學
#今天的節目這裡聽
https://ppt.cc/fu66Cx
*故事取自 風傳媒
https://www.storm.mg/lifestyle/1062453
**圖片取自維基百科
愛情喪句英文 在 一頁華爾滋 Let Me Sing You A Waltz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今天是楊德昌導演逝世十四週年,對於他,已無須談論太多,最好的方式就是直接去看那些電影,去看他鏡頭下的臺灣,以及臺灣的種種具象的、抽象的、冰冷的、紛亂的人事物,推一本書《再見楊德昌》,然後,推他所有的作品 ——「我們何其幸運地生長在這個不幸的時代。(We are luckily unluck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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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非建議順序,單純列出幾部,先來看《#青梅竹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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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念真說:「其實楊德昌有一核心主題:時代變革中,人在其中的生存到底適不適合?孝賢扮演的角色是在迪化街賣布的,正尋求一種轉變,思索要不要到國外做生意,但受限於個人認知或本身的性格,註定會受到挫折。有一場在 Pub 的戲,那些知識份子在講些無聊的笑話,對方聽到他是賣布的,不屑的態度溢於言表。阿欽也是被時代所犧牲,他年輕時候是打少棒的,後來少棒沒了,他也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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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我去天水路找朋友,看到一個傢伙在賣甘蔗汁,他竟把攤子整個推到路上來賣,警察前來驅逐,他不肯挪動,警察無計可施便走了。那個攤子上掛了三張照片,都是他跟蔣經國握手的畫面。出於編劇本能,我就去跟他聊天。他說,他從中學時代就被抓去練拳擊,成為國手,有一年,準備赴加拿大參加奧運,但那年加拿大已經和中國建交了,竟拒絕台灣代表團入境。台灣大隊人馬在日本等簽證,等到最後仍然沒能參加。回來後,他就去當兵了,退伍之後,什麼都不會。他說:『我要生活啊!我為了國家這樣練拳擊,練到最後也沒有機會!』那張照片就是他參賽前受蔣經國召見所拍下的。他覺得國家沒有照顧他,他這一輩子都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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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這個故事講給楊德昌聽,他覺得很有意思,後來還很高興打電話給我,說:『我們應該把這個弄出來,我已經想到題目了!』他常這樣,劇本還沒想之前,想題目、想海報、想工作人員要穿的 T 恤想得很高興,像小孩子一樣。他講了一個題目我覺得很棒 ───《業餘生命》。亦即三十歲之後的生命全是業餘的,因為生命在此之前已經過完了。以演藝界的人為例,可能三十歲之前所有掌聲就已經得光了。《青梅竹馬》裡,阿欽那個開計程車的角色基本上就是業餘生命,是一個挫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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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吞不吞的下那口氣?會否覺得自己被虧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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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看《#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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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德昌導演刻劃著純真的失落、道德的崩毀與理想主義者的殞逝,那時候的人們極其壓抑絕望、迷惘挫敗,無力改變現狀的父母將一切希望放在孩子們身上,用功讀書成為唯一一條出路,不安瀰漫的社會氛圍似乎一觸即發,族群對立,械鬥滋事,然而始終沒有人死的像個英雄,只能活著見證自己變成一個惡人,變成一個被大時代殺死的恐怖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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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在一則撼動社會的情殺案件背後,不只關注著 1960 年代的日常生活,同時掀開存在於社會新聞裡的人之價值,透過鏡頭探問著究竟是什麼樣的環境、是什麼樣的因素,導致一個毫無前科的高中生成為滿身血污的殺人兇手?帶有史詩氣勢的《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英文喚作「A Brighter Summer Day」,重點就在「Brighter」,有比明亮更明亮之處,周遭就有比黑暗更黑暗之處,手電筒光線所及成為光明與希望,也因太過刺眼只能看見一半的真相,其他陰影滿布的地方則彷彿更加混沌不清,潛伏一旁的暴力蠢蠢欲動,價值觀不停偏斜擺盪,無論大人或是孩子都難以在顛沛流離中想像未來的自己的樣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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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四澄澈而直接的雙眼於卡奇色制服堆裡顯得格外與眾不同,比起同齡的朋友他略顯沉默壓抑,臉上讀不出任何情緒,沒辦法真正融入不良少年的幫派核心,也沒辦法過著完全遠離紛擾的學生生活,不上不下的成績只能考上建中夜校,就如生於公務員外省家庭的狀況。張家的父母無可挑剔,媽媽勤儉持家,爸爸有自己不容動搖的原則,不但適時傾聽孩子的想法,為孩子據理力爭,也身體力行教導下一代做人必須光明磊落問心無愧,自己的未來要憑著自己的雙手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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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警備總部的人登門將父親帶走的那一天,直到白色恐怖真正在張家掀起驚濤駭浪的那一天,一顆又一顆的大型冰塊靜置走廊,一疊又一疊的空白稿紙擺在眼前,以失去時間感的精神壓力呈現人們漸漸產生斷裂的過程,原來國家比任何人都更清楚我們的人生,原來個體的命運從來不掌握在自己手中,原來過去深信不疑的公理正義都是滿紙荒唐言,比起貧窮,絕望才會真正讓人變得滄桑、憔悴、黯淡與不堪,只見他茫然盯著桌上的食物,卑微請求老師網開一面,再也抬不起頭面對如此踐踏人性的國家與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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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凡善良、公平、正義等擲地有聲的名詞,並非有錢人的餘裕或底層者的嘲諷,也不是崇高空泛的道德標準,那些拚命守護的,就是為了下一代的目光與希望,往往等到事情發生了,才會知道父母對孩子造成的影響有多麼深遠。Honey 不惜代價對抗、維繫小四最後一線理智的,都是小明,是純真與救贖的象徵,然而一句當頭棒喝「我和這個世界都是一樣不可改變的」,意志的斷裂巨大到再也無法挽回,不可以被人瞧不起,不可以被世界的醜陋吞噬,那一把短刀殺死了愛,殺死了過去的小四,也殺死了一切理想中的美好期許,時代將青春、信念摔得粉身碎骨,只留下了選擇在風中搖擺的草,殘破地隨波逐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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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看《#恐怖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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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安、疏離、壓抑、暴力、無解,交疊在楊德昌質樸且暖色調的台北日常恐怖之中,鏡頭下這群人困在無限循環、一成不變的日子裡,他們以為人生應該要有另外一種模樣,不缺物質的執意追求虛幻的精神生活,手頭不寬裕的以為擁有金錢便能迎來新的起點,是每位理想主義者不偏不倚走向憤世嫉俗,也就是恐怖份子的過渡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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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鏡頭下的台北是一個很雜亂的、拼湊的城市,沒有統一的建築與美學。楊德昌有句名言:『我們何其幸運地生長在這個不幸的時代。』身為戰後這一代,我們經歷過台灣非常破落而貧窮的階段,早期又面臨戒嚴,必須反抗威權、反抗貧窮、反抗這個破敗的城市,由此給我們帶來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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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念真認為,臺灣最好的電影有兩部,一是楊德昌《恐怖份子》,二是侯孝賢《童年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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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似平靜的舊時台北,參差不齊的老舊公寓比鄰錯落,以槍聲劃破天際,也以槍聲劃下句點,三條故事線有條不紊地穿插、糾纏,慢慢收攏成一個故事,巧妙透過後設手法導向亦真亦假的結局。李立中和周郁芬一對中產階級夫妻,有潔癖的先生雖然收入足以餬口,但自私自利的他職場始終不順遂;婚後求子不得,足不出戶的妻子專注於撰寫小說,卻因生活百無聊賴而坐困愁城,無法突破寫作瓶頸,一日,一通匿名來電,讓她下定決心為自己的生活做出改變。來電的就是位混血少女,也是楊德昌開始構思《恐怖份子》的契機,如實反應台灣當年美軍駐紮的時代背景,母親活在逝去的西洋老歌之中,年紀輕輕的淑安則與不良少年為伍,為了金錢成為行竊慣犯,長期遊走在法律邊緣。因一條故事線再衍生另一條故事線,又因另一條故事線而發展出另一個完整的世界,家庭寬裕的少年攝影師小強愛上內心虛構的神秘少女形象,拼拼湊湊出看似合理的故事,每個人看見了部分的真相,每個人也同時被蒙在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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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是虛構?什麼是真實?風一吹,照片中的人就變得零碎,彷彿她是拼湊而來的。整個城市也是一樣,這是一個拼湊的世界,每個人看到的都只是一部分,並非真實的全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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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凝視著自己的照片,照片裡的眼神斜斜盯著男孩的位置,男孩從那處望向了女孩,三個畫面在短短幾秒的剎那建構出抽象而立體的空間,似乎時而行走於夢境,恍惚置身於現實,台北就宛若一個庸俗沉悶、乏善可陳的夢,彼時是,現在仍是,人人嚮往自由,人人求而不得,無論你腳踏實地過日子,或是企圖與眼前困境對峙,都無可避免一步一步靠近背後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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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中,大台北瓦斯球代表的是一個快要爆炸的東西,暗示著危險,楊德昌鏡頭下的城市好像都走在邊緣上,隨時會發生狀況,跟他的個性很像,因為他事一個很敏感、細膩的人,看什麼事情都覺得不太對勁。就像《一一》裡頭,洋洋喜愛拍人家背部,這其實貫穿了他所有創作,楊德昌在看人的時候,總看到別人沒看到的面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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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我們看的是《#一一》,最喜歡的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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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婚禮開始,以葬禮作結,這些都是平凡無奇隨處可見的生活,也會發生在我們成長過程中的事,卻以溫柔的電影語言交織成文化背景之下的共同回憶與課題,在多年後依舊發人深省。簡家的主要收入來源是撐起台灣經濟奇蹟的代表性族群之一,也就是中產階級與中小企業,無須終日為錢勞心傷神,但人生不會因此而少些煩惱。爸爸 NJ 和幾名同儕合夥開創一間電腦公司,妻子敏敏是標準的家庭事業兩頭燒的職業婦女,兩夫妻膝下育有正在就讀北一女的女兒婷婷,和八歲的兒子洋洋,這一家人面對小舅阿弟的婚禮的同時也面臨長輩的腦溢血昏迷,NJ 甚至在圓山飯店巧遇了初戀情人阿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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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壓抑的中年男子,幾乎可以說是吳念真的化身,NJ 的父親形象,也可於李安「父親三部曲」中清楚察覺,傳統定義中一家之主的特質,如此衝突而缺乏溝通的家庭樣貌,從不同時代、不同年齡層都能窺見父親威權角色與早期家庭結構的瓦解。努力撐起一個家的背後,也有我們未曾發覺的浪漫餘暉,是不是人總有一天都需要在現實生活與理想愛情之間擇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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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NJ 與阿瑞的日本、婷婷與胖子的台北交織成了愛情詩篇,此端是自己久別重逢的年輕歲月,彼端則是女兒摸索愛情的未知期待,彷彿換了一個時空,婷婷也經歷了爸爸曾經走過的路,只是可能在愛與不愛之間就這麼毫不留情地一分為二。生活在台北,任誰都曾去西門町看電影,任誰都曾踏過無數次的武昌街,任誰都曾獨自佇立在車燈閃爍的路邊拼湊破碎的心,任誰都曾在吵雜壅擠的世界裡備感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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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是時代的縮影,從街道、天橋、紅綠燈平凡的日常畫面裡我們看到光陰流逝的證據,也感受著台北獨特的城市韻味。《一一》更是社會的縮影,每個角色在我們生活中都不陌生,有先上車後補票,也有發乎情止乎禮,有看似美滿的家庭,也有複雜紊亂的鄰居,有為求利益不擇手段的嘴臉,也有盼以真誠待人的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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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意可以裝,老實可以裝,交朋友可以裝,做生意可以裝,那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是真的?」短視近利、投機取巧,許多企業奉行利益擺第一的宗旨,公司需要賺錢是天經地義,卻非以長久經營的角度思考,於現在的食安危機、黑心食品、詐騙猖獗、缺乏國際競爭力等層出不窮的問題上浮現,畢竟有所得的同時都必須付出代價,這些代價都將落在下一輩的肩頭上。NJ 憤而掛上電話,拒絕接觸公司決策,也許惱怒的不只其他人的反反覆覆,而是此類罔顧未來和台灣商譽行為,如此成就經濟起飛錢淹腳目的共業,之後則必須由洋洋這個世代的年輕人慢慢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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耐人尋味的名稱「一一 A One And A Two」,無論指的是兩個人、人與人,還是存在於每個角落的二元對立,也就是洋洋始終想捕捉的「後腦勺/看不見的後面」,都給人異常豐富的留白與思考空間,好與壞、對與錯、愛與不愛、真誠與偽裝、年輕與遺憾、喜宴與喪禮、送往與迎來,從楊德昌的鏡頭之下感受到的,是每個人看似互動密切又形影疏離的灰色地帶,更隱約透露出了一種反璞歸真的成熟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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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引述的文字除電影台詞外皆出自王昀燕《#再見楊德昌》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