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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異之地》惡夢島(九)
就喺黃師父噠著火機嘅一瞬間,佢、愛姐、同埋昏迷緊嘅「我」同一時間轉移咗去第二度。而隨住愛姐嘅消失,警報聲亦都停咗落嚟,成間醫院頓時變到一片死寂。
「跟住呢?」見我冇進一步行動,如初好奇咁問。
「既然我當時暈低咗,梗係唔會知道之後嘅事。」我回應,一直盯住病房起火嘅嗰本書。
「假如真係好似你所講咁,照計呢段『回憶』應該已經結束咗。」如初明顯唔信,一個轉身開始行起嚟,「行啦,佢哋應該喺醫院外面?」
「果然女人都係鍾意尋根究底。」我無奈咁講,但都係慢慢跟上去。
「呵呵,唔好唔記得我都係你想像出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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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夢島》連載中:
https://www.facebook.com/pg/Echo.of.Heart/photos/?tab=album&album_id=1861298627335278
《惡夢,藏在門後》全集:
https://www.facebook.com/pg/Echo.of.Heart/photos/?tab=album&album_id=1342167935915019
《極樂謊園》全集:
https://www.facebook.com/pg/Echo.of.Heart/photos/?tab=album&album_id=1736011713197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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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出醫院大門,映入眼簾嘅係一片猶如置身災難片般嘅景象──本身停泊喺醫院外面嘅汽車全部受到不同程度嘅破壞,其中一架救護車仲起火燃燒緊。再望遠少少,十幾米以外有三個男人正包圍緊愛姐,不斷展開攻勢。
「哈哈!不愧係『血之子』,喺無意識嘅情況下都可以擋晒我預先安排好嘅術法……」
最先講嘢嘅係陸師父,佢全名叫做陸孝虎。佢著住一身深藍色嘅道士服,手握一把桃木劍。正如佢一身打扮,陸師父嘅拿手本領就係斬妖除魔,特別係常見嘅殭屍事件,好多都係由佢親手解決。
「如果俾佢甦醒到真係唔敢想像呀。」陸師父邊講邊抽出一張天師符,先用力一揮,再舉起桃木劍一劍刺穿張符,一道光柱猶如炮彈一樣直衝向飄浮緊嘅愛姐,觸碰瞬間引起一場爆炸……
……但並冇對愛姐造成半點傷害。
「陸師父,睇嚟直接攻擊係傷唔到佢。」接住講嘢嘅係黃師父。
「我知呀,但越難打就越痛快!」
黃師父全名叫做黃天定。假如你夠細心同聰明,大概已經想像到佢就係「我」未來嘅師父。我有近一半以上嘅本領都係喺佢身上學返嚟。而喺尾東樓俾阿聰玩壞嘅打火機,就係師父金盤洗手嘅時候親手交畀我。
雖然睇落冇攻擊動作,但我師父其實係一個極度推崇「無招勝有招」嘅人。短短幾秒間,佢已經用咗幾種攻擊手段去對付愛姐,而同時間佢都保護緊喺佢旁邊昏迷緊嘅「我」。
「精神攻擊都無效。」黃師父講:「佢已經擋咗我三十招。」
「等我嚟。」接住出手嘅白師父。
佢全名叫做白笑燭。一身西裝骨骨嘅佢同另外兩位師父有著強烈對比。而佢正正就係青鹿口中嘅「BOSS」──即係「白色秩序」嘅創立人。雖然一直有出手,但睇得出佢每招都係明顯留力……
「喂,白兄,唔好諗住手下留情喇!」作為老手嘅陸師父當然注意到呢點,「最叻結界嘅司老唔喺度,你唔洗諗住活捉佢喇。」
「嗯。」白師父點點頭,「真係可惜啊……」
至於佢哋口中嘅司老、司師父……冇錯,正正就係我嘅老豆。多年之後我當然有諗過,佢當日之所以缺席,可能就因為知我喺度,唔想同我有任何接觸。
而陸、黃、白、司,呢四位師父,當年係被美譽做「四大天師」。每一位嘅異能等級都上到第八級,都係獨當一面實力非凡嘅大人物。但事過境遷,陸黃兩位師父已經先後金盤洗手,而我老豆就失咗蹤,只係剩低白笑燭依然手執權力唔肯放手。
「睇嚟真係要換個方法啦。」見下一輪攻勢都係無效後,陸師父終於停低落嚟認真思考,而佢隨即注意到『我』,「話時話,黃師父你點解要捉個細路出嚟?留佢喺醫院裡面唔係仲好咩?」
「個細路係隻怪物認識嘅人。」黃師父趁住白師父攻擊嘅空檔迅速咁點煙再放喺嘴邊,「而且,佢暈低嗰陣附近著緊火,留佢喺嗰度會好危險……」
「吓?火?」陸師父反咗下白眼,「黃師父,唔好撚化我喇,白師父咪講咗佢幫會嘅人會入去醫院救人囉……」
「嗯,我記得。」黃師父吸咗一口煙,若有所思咁講:「其實仲有個原因,應該咁講……我有個幻象,覺得呢個細路會係關鍵。」
「哈,又係幻象!」陸師父大笑一聲,「賢弟,我成日都懷疑你係食錯煙,總係喺唔適當嘅時候先嚟發作。」
「各位!唔好傾閒計喇。」白師父打斷佢哋,「佢睇嚟準備醒。」
語畢,佢再度出手,瞬間將旁邊一架的士分割成幾塊鐵片,再控制所有鐵片直飛向愛姐嗰邊,就好似當愛姐係一塊磁鐵咁用力壓實。假如壓住嘅係一般人或者動物,應該一瞬間就可以壓成肉醬……
但結果,下一秒所有鐵片就化成細沙隨風飄走,愛姐依然係成個人完好無缺。唯一唔同嘅,就係佢終於唔係合埋眼。而係好似啱啱訓醒一樣,半睜開眼。
「呢度……係邊度?」愛姐緩緩垂低頭,雖然佢呢刻係凌空飄起接近四五米高,但佢並冇感到驚訝,「地下……好遠……」
「睇嚟可以溝通到?」陸師父低聲同另外兩個人講。
但就喺佢講完一刻,腳底卻毫無預警咁發生爆炸,就好似陸師父突然原地踩中地雷一樣,成個人瞬間被炸飛。不過呢下爆炸並冇殺死陸師父,唔係因為傷害唔夠(實際威力係可以炸毀一架坦克車),只係三位師父經驗老到,早就做好晒保護措施。
「嘩……」雖然死唔去,但陸師父都係嚇一跳,「當我冇講過喇。」
「你哋……」愛姐一臉哀傷咁講,右眼流出血紅色嘅眼淚,「……點解要傷害我?」
「睇嚟佢頭先唔係冇意識,而係知道晒發生過咩事。」白師父講:「黃師父,你睇『人』最準,佢係咪已經上到第九級?」
「嗯。」黃師父點頭,「兩位師父,睇怕我哋今次真係危險喇。」
「咁又未必。」白師父意味深長咁講,將目光轉向黃師父身後。
「愛姐……?」黃師父身後嘅『我』竟然甦醒過嚟,「點解……咳!」
但只係撐起咗一半身,「我」卻口吐鮮血成個人瞓返落地,表情顯得相當痛苦,可以見到上衣近腰間位置開始被血所沾濕……
黃師父見狀顯得相當意外。佢當然冇諗到「我」會醒,更加冇預過「我」會受傷……但佢馬上就搵出筒中原因。
因為,負責整暈醫院入面所有人以防混亂嘅人,正正就係白師父;
而有能力暗中解開黃師父嘅保護再整傷「我」嘅人,亦只有白師父一個。
「阿義……」愛姐注意到受傷嘅『我』後,馬上激得睜大雙眼,「你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愛姐嘅痛喊聲響徹整個空間,可以聽到天空傳出猶如雞蛋殼裂開嘅聲音。睇嚟三位師父合力創造嘅結界隨住呢下喊聲開始土崩瓦解起嚟。
冇錯,其實成場戰鬥一直喺結界裡面發生。但如果唔可以喺結界完全破壞前解決成件事,就有可能傷害到真實世界嘅人。
「你點解要咁做!?」黃師父難以置信咁問白師父,「點解傷害一個無辜嘅人?」
「黃師父,你知我同其他人唔同。」白師父終於展露出一個冰冷嘅微笑,「我一直好相信你嘅幻覺……但更加相信我嘅直覺。」
「你……」
「不過,我哋首先要撐得過下次攻擊。」佢重新望向愛姐。
當愛姐嘅喊聲結束後,可以感應到藏喺佢身體裡面接近無窮無盡嘅力量不斷傾湧而出。身上有血根嘅位置開始飄出一滴又一滴鮮血,先係懸浮喺空中,然後喺彈指間裂開成為閃電般嘅形狀,向住四方八面咁延伸開去。
呢刻時間就好似靜止咗一樣,而我都係第一次用呢個角度係睇返成件事,如果你問我呢刻有咩感覺──
心寒。
「白兄,我後悔喇!」陸師父明顯有相同嘅感覺,「我收你呢筆錢係想早啲退休,唔係想早啲升天呀!」
就喺佢講完一刻,其中一道血色閃電迅速擊落地面,隨即觸發強烈嘅地動山搖,可以見到所有汽車、地上面嘅灰塵玻璃,全部通通被震起,遠處嘅樹木亦都一棵棵倒塌落地。
結界遭受到呢一擊之後終於被破壞。當一切暫時平靜落嚟,可以見到整個環境又恢復成原貌──所有汽車完好無缺,醫院嘅玻璃亦都一塊都冇爛到。
至於三位師父,雖然依然屹立不倒,表面睇落冇受到傷。但實際上,為咗抵擋呢下「爆發」,佢哋每一個都受到嚴重嘅內傷。
「咳……咳!」最先忍唔住吐血嘅人係陸師父,佢即刻為自己點穴道試圖止血。
「吐!」接住係黃師父,佢將鮮血連同煙頭一齊吐落地,「白笑燭,今次成功擋住咗喇,但跟住呢?」
白師父睇落係三個人受傷最少嘅一位。之所以咁,因為佢比起另外兩位師父更早預想到會有呢下攻擊。
「跟住,當然係解決呢件事。」佢左手一伸,本來仲瞓喺地下嘅「我」即刻隔空飛到佢手上,然後佢用力握住「我」條頸。
「唔……」『我』痛得睜大雙眼。
「白兄,你唔係想再激多次個怪物嘛?」陸師父大感錯愕,「你再係咁我真係走㗎喇!?」
「你哋望下,頭先呢下『血破』,呢個細路居然係一啲傷都冇。」
「咁係因為隻怪物識佢!」陸師父反駁,「但佢唔識我哋……」
「唔係,仲有原因。」然而回應佢嘅係黃師父,「因為佢嘅『情況』都係一樣。」
「冇錯。」白師父點頭。
望向愛姐,呢刻佢又重新聚滿能量,隨時又可以進行下一波攻擊。就算強如三位師父,亦都冇能力再擋多一次……
「白師父,你今日叫我哋嚟嘅『真正』目的到底係咩?」黃師父再問。
「一齊見證奇蹟嘅發生。」說罷,白師父喺腰間抽出一把刀,毫不猶豫咁一刀直插落『我』心臟。
呢一刀,將會喺我身上留低永不磨滅嘅傷痕。
「阿義!」
愛姐驚呼一聲,一道血色閃電立即轟落白師父身上,將佢揮刀嘅右手無情咁擊斷,隨即引爆一下震盪波將佢同「我」隔開。白師父足足被震到十幾米以外,而「我」就依然留喺原地,痛苦咁盯住自己嘅心臟……
當時嘅我,就好似發緊一場永遠都唔會醒過嚟嘅惡夢。
但我終歸都係會醒,因為一雙溫暖嘅手總會係我快要跌低之前抱實我。
「愛姐……」由於失血過多,當刻嘅『我』意識已經開始模糊,「我會去搵醫生……佢一定會救到妳……」
「阿義,唔需要喇,你已經好努力。」愛姐用力抱實『我』,本來只要輕輕掂一下就會致死嘅血色閃電,正溫柔咁開始包圍我全身。
然後,萬籟俱寂,身旁所有嘅事物、包括天空在內全部換成為一片黑色。唯獨地下,「我」注意到自己踩咗喺血泊上,而面前只係企咗愛姐一個人。
「我唔鍾意呢度……阿義你呢?」愛姐微笑住問。
「嗯,」『我』點點頭,「就好似返番去細個住嘅嗰間病房咁。」
「咁呢度肯定係有趣得多。」愛姐彎低身,用纖細嘅手輕輕拂過血泊,「我好似,突然理解到好多嘢咁。就好似我哋點解會存在,之所以存在又到底有咩意義咁。」
「吓?」『我』當然無法理解。
「但若果我可以揀,我都係想好似以前咁……只係,已經冇機會喇。」
「冇機會……?愛姐……妳到底講緊咩?」『我』不解,然後終於注意到自己心臟位置受咗傷,「我……係咪已經死咗?」
「本來應該係。」愛姐換個堅定嘅眼神,「但我唔會畀呢件事發生,唔會……俾你死得早過我。」
「吓?」
「阿義,」愛姐行過嚟緊緊攬實我,用最溫柔嘅語氣講:「應承我……」
你要好好讀書、
好好識朋友、
有夢想就努力去追、
一定要注意好身體、
幫我照顧好孤兒院入面嘅兄弟姐妹、
有餘力就盡量去幫下其他人、
啊,仲有……
搵一個好女仔拍拖、
將來同佢組織一個幸福嘅家庭。
唔好成日勉強自己、
盡咗全力就足夠。
我最親愛嘅弟弟,
要聽家姐話……
「……代替我,好好去做一個普通人。」
就喺愛姐講完嘅一刻,佢全身化成為血紅色嘅花瓣,隨住拂過嘅暖風緩緩飄散。
「愛姐……」重新經歷呢一幕,我並冇好似當年咁流眼淚。
因為我知道,為咗回憶而落淚嘅「人」,永遠只配做一個失敗者。
而我嘅眼淚,只會等到成功之後先會流。
「你記得呢段回憶,只係唔想諗起……」如初淡然咁講:「但呢段回憶永遠都存在喺你心裡面,就好似愛姐留畀你嘅『血』一樣。無二先生,就算你點唔想諗起,你喺潛意識入面一直完成緊愛姐所想嘅事──你開咗間公司、表面上係清潔、實際上係暗中幫人……」
「仲有一直努力去扮做一個普通人。」我終於回應:「我一直好怕自己完成唔到愛姐嘅期望。」
呢個,係我第一個惡夢。
「都係嘅,你唯一失敗嘅地方,就係唔聽佢話走去食煙。」如初偷笑一下。
「今次輪到妳想轉移話題。」我笑住講:「我嘅第二個惡夢。」
「嗯,我知你已經忍咗好耐。」如初回應。
「妳呢句嘢千祈唔好俾阿杏聽到,唔係佢肯定會嬲咗我。」
「呵呵,放心……呢個只會係我同你之間嘅秘密。」
如果我話,想要真真正正咁達成愛姐嘅「期望」,需要犧牲白如初嘅話……
……假如你係我,你會點決定?
事實上,我一直都有機會落手,只係我冇咁做到。
因為,我知道咁做嘅話,愛姐肯定唔會原諒我。
所以,我只好忍、
只好等。
等下一個方法。
明白未?
白如初係我嘅希望,
同時亦係我嘅惡夢。
*
等到一切結束之後,陸、黃、白三位師父先後嚟到「我」同愛姐面前。
呢刻,「我」同愛姐都瞓咗喺地上面一動不動。「我」依然係一臉痛苦,愛姐卻係展露出微笑……而三位師父都感應到,眼前只係剩低一個人仲有心跳。
「白兄,呢個就係你所指嘅奇蹟?」陸師父問。
「冇錯。」白師父露出一個狂熱嘅笑容,「可能你哋會覺得我想害你哋,但我冇……陸師父、黃師父,作為多年嘅對手同朋友,我係真心想同你哋分享呢個時刻,見證真真正正嘅『血之子』誕生。」
陸師父聽完本來都係半信半疑,但可能見白師父係傷得最重嘅一個,為咗呢次瘋狂嘅見證連右手都斷埋,往後實力一定會大打折扣,所以最後只係嘆咗口氣講:
「唔理點都好,三倍報酬。就當係補返我嘅醫藥費。」陸師父伸一伸懶腰,「啊……痛痛痛……」
「呢層當然冇問題。你呢……黃師父?」白師父問。
「我就唔需要啦。」黃師父冷酷咁講:「我對你嘅實驗同臭錢都冇任何興趣。今次之所以嚟幫你,都係怕個怪物會害到外面世界嘅人。」
「但你一定係有嘢想要,話畀我知……我一定盡全力去做。」白師父講,佢彷彿已經洞悉到黃師父嘅心中所想。
「既然係咁,你就答應我一樣嘢。」黃師父指向地上面嘅『我』,「俾呢個細路安安穩穩咁過埋佢嘅少年時代。」
「明白,我同我嘅組織絕對唔會騷擾到佢。」
「細路。」黃師父忍住痛楚抱起『我』,「好好瞓埋呢教,因為瞓醒之後……」
「……將來仲有大把惡夢等緊你。」
(待續)
下回:眾人的下場。
最後三集。呢期開始執緊書啦,希望四月同大家見面。預計實體版《無異之地》會加多一個章節,講無二同阿杏第一次見面嘅情況。記得到時多多支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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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龔成問答信箱】(Q12921-Q12940)
Q12921:
龔成老師,近期我檢討我既投資生涯,令我更加醒覺,但醒覺後,都期望尋找合適方法,故來信請教老師。
先說我的投資經歷過程:
股齡多年,經歷2015極短暫港股大時代的小勝利、2016小股災、2017小牛市、2018快速蒸發
股票組合:約有超過60隻大大小小股票
種類及現況分佈:
佔整體70%
1.殼股=>
購入原因:以小博大,企圖博收購變10倍股
結果:往往10隻未能中一隻,反之長期陰跌,即使有三至四隻可以擊中,變成三至五倍股,但高位貪心沒收成,結果一等再等,反而跌回買入價,倒蝕變場,甚至有單日暴跌九成,血本無歸,天堂回地獄。
2.8字頭股=>
購入原因:以小博大,企圖博變10倍股
結果:因為每隻成本比較小,但同殼股一樣,長期沒成交,陰跌。
3.聽number=>
購入原因:聽股評人/朋友的貼士,跟風炒入,打算有20-30%盈利就走
結果:初入一至兩日係威係勢,次後陰跌,最後宣布入雪櫃
4.跟炒股=>
購入原因:跟據當時熱炒板塊追入,期望搭順風車
結果:跟入即跌,變成坐定股,但得個座字
5.新股=>
購入原因:預算抽中,賺番約20-30%,更甚變10倍股
結果:一手黨代言人,隻隻一手,結果有升唔止賺,有跌就座貨,成手蟹貨
6.新經濟股=>
購入原因:期望變成新一隻騰訊
結果:騰訊就沒,騰騰震就有,沒隻可以回到招股價,甚至一半都沒
7.撈底股=>
購入原因:期望可能低買高買
結果:睇圖表以為撈底,雖然有時真係做到,但升了唔放,一個反彈即跌穿買入價,再成蟹貨
自我分析原因:
1.亂石投林,分得太散,不論股票數目定是價錢,結果成手蟹貨。
2.不懂止賺,贏時妄想由幾毫炒上20-30蚊,即使幾毫升上1蚊2蚊都沒走,結果倒輸,甚至一日輸九成。
3.不肯止蝕,當跌穿20%,唔捨得,到30-40%唔再走,再到50-60%就溝貨,結果仲大損失。
4.跌到谷底,當跌至70-80%先肯割肉,結果已經無用。
5.妄想買中新股是中煙及頤海國際、新經濟股是美團或騰訊、撈底股是舜宇光學科技/中國奧園等。
6.只聽number入貨,沒理會風險,結果成手蟹貨。
現況
銀行股(匯豐)、賭股(永利)、內房股(新城發展)、物管股(奧園健康)
自我分析原因:結果是最簡單的幾隻股票,自我發掘的是最細水長流賺得多,反而70%的股票中,即使有三至五隻細股成為爆升股,但沒止賺最後還是輸番轉頭。
期望重新出發,不再沈迷街坊股神式的投資風格,期望踏踏實實重新出發,認同老師所言,一年出手次數不需太多,最緊要一擊即中,悶悶地贏,好過好刺激咁輸。
故有以下想法請教老師,
1.因為大部份的佔股已於組合中蝕了約65-70%,請問我應該忍痛沽清所有的蟹貨股,將僅有的22萬本取回再等待下一個合適機會
(只是擔心地獄黑仔王會一沽即跌,這個正是止蝕的心魔,與及止蝕那刻的痛,同止賺心魔一樣,怕一沽再升,結果止賺與止蝕都是沒做)
2.還是讓它們繼續,直至等大牛市重臨,或再回升至30000點左,等回升才趁機減本。
而我心目中有新的組合的編排的
1.繼續保留匯豐、永利、新城發展及奧園健康,老師認為此四隻股票值得持有嗎?
2.並伺機留意中國生物制藥、吉利汽車、舜宇光學科技/比亞廸電子等等,待合適時再購買大份額的,合適嗎?
投資的失利令我有刻心灰意冷,心情極度低落,體驗投資市場的威力,一隻股票可以要幾年先升幾倍,但原來只需要15分鐘已經可以毀滅所有。
故此醒覺不可以再輸身家,期望走回正路,可以遂步追回失敗,面向成功的。長文一篇,期望老師能給予我一點意見嗎?
龔成老師:
我會將你的名、年齡、金額刪去先出街。
我建議你多睇巴菲特相關的書,佢是憑投資「真正賺錢的人」,與坊間「只會吹水的人不同」,所以,我地應該學佢的方法,而我相信,佢見到你的股票組合後,會叫你大部分賣出,同時不要再用過往的投資方法。
我地應該用「質素」去分析持有與否,無質素就要放,而我相信你大部分股票,賣出對你是最好的。
你可能會擔心「賣左後會升,好唔抵」,這明顯是一個心理因素,你唔好比這個因素影響。我相信心理因素在過往,對你有好大的影響,令你做左好多錯的決定,你要學識「理性分析」,平常心面對。
你可以保留匯豐(0005)、永利(1128),至於新城發展(1030)及奧園健康(3662),風險較高,小注持有好了。
另外,我希望你先增加穩健股的比例,例如盈富(2800)、港交所(0388)、金沙(1928)、恆基(0012),然後先增加潛力股如中生製(1177)、比亞迪電子(0285)(同時潛力股只能小注)。
記住,你現時是建立一個優質股的組合,長線持有,不是炒賣,當中一定要穩健行先。
每個人都要有學習的過程,總之你之後用翻正確的投資方法,停止炒賣,同時大量提高自己的投資知識,多睇巴菲特的書,你將來肯定可以賺翻有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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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12922:
瑞聲科技點睇呀
誠哥
買咗69萬
買入價37.25
本身賺緊四萬, 之後中美貿易戰 有令到我輸咗七萬
呢隻股票其實合理?
可唔可以繼續守住
龔成老師:
瑞聲科技(2018)雖然質素不算差,但賺錢能力的確比過往有所減弱,增長力不算強,因此你買的算是合理價,而往後股價將平穩增長,但不是高增長模式。
雖然這股你可以守,但最大的問題是擔心你持O貨比例太多。
因為任何一隻股票,就算再優質,也不能佔投資組合的比例太多。所以,如果這股佔比太多,建議你分注賣少少,餘下則長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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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12923:
想請教一下老師,經常聽到啲大行説什麼''目標價'',其實這些目標價有冇實質参考價值呢?
龔成老師:
只是一般。
因為大行會著重中短期的情況,所以目標價會著重中短期,同時,大行有時都會做一些古惑野,例如一邊叫人賣貨,自己另一邊買貨。
所以,可以參考,但不能盡信。同時,要綜合分析多間,不能只睇一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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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12924:
龔Sir,請問依家港鐵,維他奶,大快活算唔算平?
依家後市點睇?
資金同股票比應該係幾多?
依家數據有下落跡象,有無需要將股票賣出,轉買防守股?
龔成老師:
首先,這幾隻都是有質素的股票,同時股價比高位回落了不少。
港鐵(0066),賺錢能力好強,近期只是一些中短期的事件,無影響佢企業的長期價值。這刻反而適合去做月供。
佢收入主要有運輸、收租、地產,如果你從長遠角度,就能分析到近期的事件,對這幾方面長遠的影響都好少。
最多近期會影響了運輸收入,以及成本增加,但無影響長期情況。現時處合理區,未到平,因為過往一直都有少少貴。
維他奶,這刻仍算有少少貴,因為過往好貴,回落咁多現時仍未到合理區,要落多少少先算合理區。
至於大快活(0052),現價合理,仍由於人工成本增加,加上香港情況,都會影響左佢的中短期股價,但本質無變。
如果你這幾隻持貨,由於本身有質素,因此唔需要賣出,但你預佢中短期股價波動,要長線投資先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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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12925:
50歲,先生自顧人士, 有物業已供畢10年。但一直都不懂投資。只買下少少股票,買了10年嘅保險基金也蝕了40%!現只做part time,與先生月入3-4萬但不穩。
近日有朋友介紹Bitcoin, 想請教龔成老師你點睇?謝謝
龔成老師:
你首先應增加理財知識,記住,投資不是炒賣,是分配,你應該投資穩健的股票,長線慢慢增值。唔好追一些近期大熱的類別。
我建議你做月供股票,這可以將你的買入價平均,你集中供盈富(2800)就得。金額則視乎你地的資金情況決定。
至於比特幣,這是高風險的項目,我不認識,所以不投資,如果你投資,你一定要確保自己認識(可能你過往,都有這個情況,投資自己不認識的項目,只聽朋友講就買)。
比特幣,其實無實質價值,最終的價值只有「交易價值」,如果之後好多人用,這就好值錢,如果無人用,就唔值錢,你可以自己分析往後是否多人用。
由於我自認不懂分析往後有多少人用,所以,我選擇不投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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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12926:
龔老師,你好。一直都有追睇posts 同已經買哂你既書,多謝你既分享,令我開始左價值投資法
我今年三十歲,月入45000,可投資大概10000~18000每月
現有
2 手匯豐
2手盈富基金
1手港鐵
1手恆基
想弄一個比較全面既平穩增長組合。未來都決定繼續加注以上既股,想再慢慢加多一隻平穩增值同兩隻潛力股,想請教一下
1. 我想加領展,或泓富,因為對REIT 同土地睇好你認為那個更好?
2. 如果潛力股,我想加比亞迪同中生,但中生已經$10以上,過左你之前叫的買入區,現價你認為可以買,定幾時買好?
3. 如果恆指大跌,應該用身家30%大手買入然後長擺嗎?
因為工作原因,我不能月供,所以唯有努力在合理區入貨,謝謝指導
龔成老師:
1)你現時的持股,基本上都有質素,可長線持有。至於加房託,以你的年齡,財富仍有一定的增長力,可以加入領展(0823),最好以分注的模式投資。
2)如果你不能月供,就等中生製藥(1177)落$10樓下先入,又或者,如果你好想入,就現價入一手,然後就等$10以下先再入。
至於比亞迪(1211),現價已可分注入。但佔財富的比例不能太過多。
3)可以,當大市在現時的合理區,我地會「一邊入貨,一邊留現金」,當大市跌到平宜區,就是動用之前儲起現金入貨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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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12927:
成哥 最近開始想月供 心水股
主388.1928.66.788 次2800.2007.3988.3
因為本身供緊樓8000 所以每月只能3500-4000用來月供
如果有樓再供地產股好嗎。
以上3500-4000點分配最好?
現在暫時
1000=388
1000=1928
1000=66
500=788
我見1000供388好似冇什麼回報太小股數
所以想500.388 500.2800
但又覺得這好像緊散
還是供7隻每隻500好
龔成老師:
上述都是不錯的股票,至於股價大小及與你得到多少股數的關係,其實與你的回報率無關。所以,港交所(0388)都可供的。
如果你年齡唔算大,收息股如中行(3988)可以唔供。
比較平衡的做法:盈富(2800)、港交所、港鐵(0066)、金沙(1928),各供$1000,長期進行就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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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12928:
龔成老師:,我前幾年之前入了些674 ($0.4), 目前坐艇中.
這隻股業績這數年一直虧損但我看都一直改善中. 想問我應止損嗎?
另想問前幾年同樣入了3368 ($1.3), 也是坐艇中, 會有機會回上嗎? 應止損嗎?謝謝
龔成老師:
中國唐商(0674)本質不佳,除左年年虧損外,生意亦有下跌情況,雖然近一年略有改善,但作長期的角度分析,財務數據仍是很弱,建議賣出這股,又或賣出部分,餘下小注等有較大反彈時賣出。
百盛集團(3368)質素不太好,業務波動,有時賺錢有時蝕錢,投資價值不高,長遠要賣出這股,要上翻去不易,你可先賣出一部分,餘下等反彈再賣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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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12929:
老師,近排的跌市令到我有少少擔心同猶豫,以前升得高果時,又諗佢幾時跌啲,等我平啲買貨,到而家跌左咁多,我心入面又十五十六諗應唔應該減少月供。
都係睇老師既專頁揀月供股,前幾個月都月供緊以下,咁我後面調整下每隻股既供款比例,keep住供,多謝老師比番信心我
煤氣:4000
盈富:3000
比亞迪:3000
匯豐:1000
長建:1000
銀河:1000
港鐵:2000
龔成老師:
「以前升得高果時,又諗佢幾時跌啲,等我平啲買貨,到而家跌左咁多,我心入面又十五十六諗應唔應該減少月供」
這是95%散戶的想法,但卻是大錯特錯的心理因素,因為你被「心理」因素影響,你比升跌的情況、股市的恐慌,左右了你的投資決定。
正正因為大部分散都被錯誤的心理因素影響,我先強調月供股票是很好的做法,能將買入價平均,只要長期進行月供,重點是「唔好理中短期股價,長期月供」就得。
你上述都是有質素的股票,集中「長期的企業價值」,保持月供就得。
但要留意,現時大市只處合理區,可以一邊投資一邊留現金,而餘下現金的運用,就是等大跌市時出手,如果你能在這段時間學好選股等技巧,到大跌市時就能把握機會,財富增值會更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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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12930:
老師,我夜收工(8-9點)如果報你股票班上堂會唔會怕miss左好多重點跟唔到?
龔成老師:
由於股票班是7-10,你將會無左一半,我擔心你跟唔到,你不如等星期六班,我久唔久都會搞星期六班(下午),你等這個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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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12931:
龔成你好,想問下,看過了你既選股勝經,內裡有講到潛力股的準則,其中有以下
- 股本回報 > 20%
- 市值 > 10 億
- 每股盈利增長 > 20%
我想問下,是要持續幾年都大於20% 嗎?還是如何
我在AAstock睇345 維他奶,佢的資料如下:
年份:2015/2016/2017/2018/2019
每股盈利增長(%):0.359/0.509/0.589/0.555/0.656
股本回報:19.39/24.12/25.02/20.13/21.98
從以上Aastock 資料顯示,2015-2017 的每股盈利都持續上升,直至2018年略為倒退,但於2019 年則再上升,如此的話,單計他2019年的成績表,ROE 有21.98,每股盈利增長有18.2%(不足20%),也算是潛力股嗎?
但是佢市盈率卻超高,成54倍,展望將來,你認為佢有足夠盈利增長支撐起股價嗎?
近年維他奶成功打入國內市場,我有返過深圳超市睇,佢啲產品都好多好齊,同香港超市一樣咁多
同問,341 大家樂集團,一隻半公用股每日為30萬人提供膳食,單計2019 年的成績表,每股盈利增長高達29.11%,ROE 則17(不足20),派息每年穩定增長,原本我會視之為收息股,但隨著佢打入大灣區,並與大型商場簽訂合作協議,你認為佢未來數年是一隻潛力股嗎?計過數之後,我打算於 $23.5 買入 。謝謝
龔成老師
上述的是選潛力股的「其中一個指標」,並不是唯一的指標。
在我的股票班中,我會教5種選股的方法,這是由於無一種方法是完美,而不同的方法,如同不同角度尋找優質股。上述的潛力股指標,有些潛力股符合,但就算不符合都不一定立刻否定。
維他奶(0345)是優質的股票,增長力不差,但由於現價不平,股價未必能爆升。
至於大家樂集團(0341),這股有質素,有增長力,雖然中國部分有機會帶動增長,但不能有必然的期望,就算大快活(0052)多年前打上大陸,也只是蝕錢,到近年先開始有少少錢賺。
你可以分注投資這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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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12932:
龔成你好,我23歲,我手頭上有8萬現金,16萬優質股(銀娛長實匯控瑞聲中移吉利小米),由於買入價的問題導致帳面蝕錢,這批股票如果計算買入價的話,應該值20萬。
所以你可以當我有28萬吧,剛剛8月中裸辭,但找不到工作,暫時失業。
如果我想每個月有12000被動收入,應該如何投資才好?我計過了,如果我每月有被動12000 收入,之後再加上我搵到工正職,那麼我就夠錢用了。
我是非常慳錢的人,平時午餐多數食麵包杯面,但偶爾也會出國旅行(東南亞)以及買一些高階電子產品,但全在我控制範圍的
龔成老師:
如果你暫時無工作,最好就是把握這段時間增加投資知識,亦可以試下做小生意,我地從整個人生的角度分析,利用時間做一些長遠有利的事。
當我地進行人生財富累積,會運用「先增值,後現金流」作方法,年輕人應投資較多增值類資產,而較年長的,則應投資較多保守類項目,因為年輕人的財富系統未成形,同時負擔較少,可承受的風險度較高,所以會著重增值為先。
例如初期投資較有潛力的股票,令財富較快增值,當增值到一定金額後,可開始將財富分配至平穩增值型股票,然後到年紀漸長或已累積了相當財富後,才漸漸轉成收息型股票。
所以,不建議這刻集中在現金流的部分,更何況,如果要在低風險的情況下,每月要有$12000現金流,假設收息回報率為6%,要求資金就是$240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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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12933:
龔成老師:好多謝你的 50 值博倍升股一書,分析了不少潛力股投資策略。
我也運用了你著作思維模式:盈利前景能力丶業務獨特性丶估值評估潛力股特點。
我睇了你大部份內容,小住低位4.2 買入10000 股最低位3.4 不也止蝕。請問愛康醫療前景如何,中期純利急增81%以上,業績似乎已經超出管理層當初承諾。現價止賺嗎?
而且技術上已經破位,估計應該很多基金經理入市,當時成交金額高達1 億以上,$6相信是支持位。
如果下半業績保持高增長,上望空間相信還有可能喎,不知道我的想法是否太貪心。
龔成老師:
愛康醫療(1789)正面的,這股業務不差,有增長潛力,中期盈利增長,這反映企業有實際的價值提升,股價有實際的支持。
其實你以分析企業的方向分析是正確的,但就不用分析甚麼技術位、成交,這些都是錯誤的分析方向。
你唔好著重分析股價走勢等無意義的指標,集中分析企業質素,估值,以平貴去衡量持有與否。
這股現價已有少少貴,未必估值得再入,但如果你持貨不算多,就長線持有,到再上升至更貴水平,就賣出一半,餘下長線投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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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12934:
龔成老師你好! 我在早期7元入了幾手中國通訊服務(552)
但現在已有不少大行調低目標價,想問這股我應該放,還是保留守一段時間? (感謝老師賜教)
龔成老師:
中國通信服務(0552)這企業的增長能力,的確有下跌的情況,而市場之前預期佢有較強的增長力,所以過往估值較高,而這刻見到增長力弱左,所以估值調低。
這股的質素仍在,只要你的持貨不是過多,基本上有得守的。暫時持有住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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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12935:
龔Sir 1177我$7.1入,在早前我放左賺左,另外我組合又好多蟹貨,咩乜價位可再入1177?
龔成老師:
其實,你持有的蟹貨,與你是否再入這股無關的,你整個投資概念有問題。
我地不應該以「賺蝕」去衡量那隻股票賣出,應該以「企業質素」去決定,而我地應該建立一個優質、平衡的組合。
中生製藥(1177)是優質股,你唔應該賣,另外,如果你手上的蟹貨,如果是劣質股,應該賣。而兩者,沒有必然的買賣關係,你要清晰翻投資概念。
現時中生製藥已略貴,不建議強行追貨,要跌翻1、2成先入。你持有現金,或買入盈富(2800)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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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12936:
Hello sir ,我而家供緊 2800 12 66 1211
我諗緊供唔供多隻 收息11 或者進取 1177 or 1448
龔成老師:
你原本的組合不差,基本上都是有質素的股票,同時可以進行長期的月供。
如果你想加新的股去月供,其實好睇你本身的投資目標,你本身已有供潛力股,但如果你想組合潛力增加,同時你願意承受風險的話,就加中生製藥(1177),如果你想組合穩健D,就加恆生(0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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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12937:
老師,你一直看好濠賭業,爲什麽在推介時你多數推介金沙而不是銀娛?不是後者爆發力更勝一籌嗎?
龔成老師:
其實兩隻都是有質素的股票,都適合投資。
金沙(1928)會比較穩陣,同時股息較好,因此適合較多投資者,銀娛(0027)都是十分優質的,其實增長力比金沙強,但以穩定性的角度,就不及金沙,因此,好睇你投資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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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12938:
龔Sir: 我現在持有8,400股恆地(#12),平均價係HK$37.43,佔我手持portfolio嘅47%,但只佔手上現金嘅26%。
但因為最近好多消息話大市可能落到 24,000,甚至22,000。所以想問是否需要減持? 因為有少少擔心
龔成老師:
你持有單一股票的情況,的確較集中,恆基(0012)雖然是好優質的股票,但你都持有過多。
不過,由於這股是綜合企業,業務上都有分散風險的作用,你可以慢慢賣出部分的貨,平衡翻組合的風險,單一股票你預佔組合20%已是夠。
至於現金,以現時的大市水平,持有3、4成較好。
不過,你唔好太著重所謂的消息,例如你上述講的「最近好多消息話大市可能落到 24,000」,這是無人知的。
因為,根本無人能預測股市走勢,我地只能從平貴角度去設定投資的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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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12939:
龔sir 想問問你 2669 / 6098 / 3319 內房物管系列 睇法
龔成老師:
物管企業其實不錯的,現金流穩定,加上有背後企業的支持,不少生意都能保持增長,長遠發展不差。但就要留意現價會否貴,因為這類股間中都會有炒作,要小心。
雅生活服務(3319)算是投資值博率較高的,有質素,又不算貴,但這刻都不能叫平,如投資,最好分注投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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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12940:
老師,我之前想買股票既時候 次次買完都好冇安全感,好驚!
睇完你寫既書開始有少少踏實感。雖然我冇去做月供股,但係我每個月都儲一筆錢,儲到咁上下就去買一手手既股票,希望咁樣都可以做到財富增長。
而家手頭上有一手11,一手2388,一手1972。
遲下儲到錢想買2800,1211同1177,但係我見到1177 keep住升都冇跌過,現價買會唔會太貴呀?
希望遲下儲到錢可以去上你既堂,我對公司估值有少少興趣,多謝遇到老師你!
龔成老師:
你之前無安全感,因為你無企業概念。如果你明白,你現時買入的是一間企業,你從企業質素、前景角度分析,以及進行企業估值,以企業的業務價值及資產價值去進行估值,你買入時就會實在得多。
從上述持有的,都可以長線。
至於盈富(2800),你可以保持分注投資,比亞迪(1211),有長線投資的價值,只要注碼不過多就無問題。
中生製藥(1177)的確有少少貴了。
上述可以有效加強你的知識,對你長遠財富影響好大,希望遲D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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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各位提問,若然你有問題想向本人發問,可在龔成的fb專頁中(www.facebook.com/80shing)inbox龔成,但要注意如無特別聲明,有可能將問答放上網的,當然,會將發問者的身份,以及有關個人的部分刪去。
另外,由於提問人數眾多,見諒無法即日回覆,如果是普通的提問,預起碼要7天以上才能回覆,若然是較複雜的提問,起碼要10天才能回覆,希望各位能諒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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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終是落下初雪。
落霙無聲。
雨水和著雪,落在身上便很快地融化,沾濕了衣著,更添幾分寒凍。
久跪的雙膝已沒了知覺,似乎也感覺不到凍人的寒氣。
女孩不住地發顫,捲翹的睫毛上積了些許雪花,鼻尖凍得紅通通的……
剛步出議政殿的李澤言,看到的便是這幕——那在雪中低著頭瑟瑟發抖的嬌小身影。
「魏謙。」
他開口,低嗓伴隨濃濃霧氣溢出。
「吔,王爺。」
順著李澤言的視線望去,魏謙愣了愣,一臉狐疑。
他家梁王可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甚至被幾個妄想卻不得的丫鬟猜測自家王爺興許有斷袖之癖,才能如此自持,可此刻竟對一個狼狽極了的女子感興趣?
「啞了?」
被李澤言撇了一眼,魏謙頓時一顫,差點跪了下去。
「王、王爺。小的略有耳聞——」
「她是最近太醫院新進的女醫,聽說醫術一流,才從數百名考生中躋身而出!」
「皇后娘娘可喜歡她了!」
「現在是聖上隨側御醫。聽聞醫術頂好,可就脾氣倔得——」
「昨日啊,執意救診冷宮那買通禁軍欲刺殺聖上的皇貴妃,惹怒了聖上,這不,都跪在這兩個時辰了!」
「聽說連皇后娘娘向聖上求情都沒用呢!」
聽魏謙說著,李澤言已來到女孩跟前。
語氣,可不如他吐出的氣息溫熱。
「抬頭。」
那比雪還冰冷的命令讓女孩一愣,怯生生地抬眼,可連他的樣子都還沒看清,便在下一刻暈了過去……
而李澤言原先的冷峻,卻在見著女孩的容顏時,閃過一絲旁人難以察覺的動容。
靛紫的眸頓時染上一抹紅光,卻僅有一瞬。
斂了眸,他隨即脫下身上的羊毛披風裹住女孩,將她從雪裡抱起,直往偏殿去。
見狀,魏謙慌張地,卻又不敢阻止。
「王、王爺,您不能就這麼將她帶走啊!」
「聖上他——」
「就說本王病了,需要這女醫。」
「諒他也不敢如何。」
說著,他將女孩抱得越發緊,心上竟有一絲急躁……
————————
——你便如此,將我帶進你的世界。
女孩站在水池畔,手中抱著幾本藏書,有些出神地看著遠方亭子裡的李澤言。
晨光熹微,灑在他稜角分明的臉龐上,柔和了他眼中的幾分凜冽。
若非他高大的身形及眼神銳氣,端看那一身高貴華服與書卷氣息,難以想像他竟是五年前那平定天下、讓聖上坐擁這盛世的李大將軍。
聽聞李將軍殺敵萬千、驍勇善戰,為先帝收復山河、平定邊疆。
儘管如此,先帝卻也因李澤言的殺伐果斷而有所忌憚。
遂在宣佈由當今聖上繼位後,給了他一個梁王的封號。
美其名是讓他當個閒散王爺,實則是斷了他干預朝政的機會。
有好長一堆時間,城間都流傳著李將軍奮勇殺敵的精彩故事,每當說書的講起李澤言,那場子無不高朋滿座。
而她,也曾是那人群中的其一。
不曾想,那只存在流傳中的李將軍如今便在她眼前。
而且,竟不如想像中的魁梧粗曠,而是生得這般好看,高大挺拔、翩然俊雅。
女孩一時想得出神,手中的書落了兩本於地,連忙撿起後,一抬眼便見著李澤言的目光,這才連忙往亭子去。
——
「王爺。」
欠了欠身,女孩只是在一旁待著,看著李澤言運筆如飛,在紙上留下與他形象相符的字跡,如錐畫沙、俐落且優雅。
從那日李澤言將她帶回王府後,兩人見面的次數並不如她所想的多。
除了當晚她高燒不退,他便在房裡守了她一夜之外,餘下的相處……都讓人想不透李澤言帶她回府的原因。
偶爾,為他把把脈,開幾副強身健體的藥方,可身強力壯如他,根本毋須服藥。
除了定時進宮為聖上診脈調養,她便時常待在李澤言特許她進入的藏書庫。
也偶爾如此刻,只是靜靜地伴他身側。
——
放下毛筆,李澤言一回眸便對上女孩淡然的神情,卻在她眼裡探得一絲讚歎。
「試試?」
「妳的字——很醜。」
「過來。」
聞言,女孩一愣,看著李澤言挑釁又嫌棄的眼神,下意識退了一步。
「王爺……」
面對女孩的退卻,他更靠近了幾步。
「怕了?」
「那日頂撞聖上,怎不見妳有如此怯懦?」
「妳既進了王府,便是本王的,可別出去被笑話了妳一手醜字。」
女孩沒有回答,藏著心中的不服氣,卻還是移步到桌前坐下。
李澤言將那玉雕鑲金的毛筆遞到她手中,冰涼的觸感及適中的重量,讓女孩心中有些雀躍。
「王爺,這筆——」
「別分心。」
說著,一手撐在桌緣,一手握住女孩稍嫌冰冷的手,引著她在紙上揮灑。
握著她的手勁不輕,落筆起筆力道卻相當適宜,可,她卻無心於此……
在李澤言懷中,她似乎能感受到他的溫熱籠罩。
更別說他在她的耳邊細細講解書寫技巧,淡薄的沉香味伴隨他柔和的吐息,輕撫在女孩臉側,惹得她不住屏息……
心跳,隱約地加快了起來。
——
「如此,可學會了?」
低嗓在耳邊縈繞,讓女孩稍稍回過神,悄然吸了口氣後便提筆專注於紙上。
不一會,與他相似的字跡暈染,雖非全然無異,卻是唯妙唯肖。
看著自己抓到了精髓,女孩難掩欣喜地回眸,如花笑靨帶著些許驕傲。
從她被迫進了王府以來,儘管不曾言怒,卻也從未真正開心過,更別說如此刻露出笑顏。
這丫頭表面上柔柔弱弱,實則堅毅無比。
平時總一副淡然,不曾主動與他交談,更是靜謐恬然。
安靜地相伴,似乎成了兩人無言的默契。
興許她本就冷情,沒有一般女兒家的小心思,或是——曾經有,卻被她深深地藏起……
思及此,李澤言斂了眸,撫上女孩的後頸,在她額上留下輕吻,掠走她髮間甜香……
————————
——如若,你能是我忘卻一切的原因。
近日,皇帝對女孩的醫術及藥方越發依賴,時常在夜裡喊著頭疼,硬是命人在深更將女孩請回宮內為他診治。
可如此幾次後,也讓李澤言越發不耐,心疼女孩連夜奔波,索性阻攔宮人,違抗了幾次宣召。
就連皇帝欲將女孩討回,也被他拒絕,執意將她置於王府內。
而皇帝本就對梁王敬讓三分,自是不敢再三提起,遂作罷。
然而,李澤言此舉不免引起外界揣測。
有人說,梁王是看上了女醫,為了不讓她與皇帝於夜裡相見才百般推拒。
更有一說是——梁王假借喜愛女醫之名,實則用計拖延診治,為使皇帝病情加重,從而攏絡政權……
一樁樁陰謀論竄出,流言四起,卻絲毫不曾動搖李澤言執意將女孩留在身邊的決心。
——
這日,是為聖上診脈調養的日子,湊巧李澤言也將進宮議事,女孩便隨著一同入宮,回程已是傍晚時分。
女孩端坐馬車內,柳眉微蹙,腦裡全是今日朝堂上的畫面——
幾位朝臣上奏,提議聖上封她為妃……
道理上,眾臣議事,她一介女醫是不得在側的,今日之景,分明是聖上假借身體有恙,刻意讓她在場。
用意,當然便是以她與梁王互相牽制……
讓她明白,梁王聲勢、權利再大,畢竟是臣,而他——才是王,只有他能掌控全局。
只要她主動離開李澤言,皇帝便能向群臣顯示他無懼于梁王。
反之,梁王則依然受制於他的王權……
儘管今日,李澤言反駁上書的氣勢震懾滿朝上下,那眼神之凌厲,所見之人皆不寒而慄。
可她瞧見了……
當他的眼神掃向皇帝,卻突然意識到她在一旁時,明顯隱忍了幾分……
他——梁王,權傾天下,為她一人,卻不得不屈服。
小手緊揪著手巾,心上,不該存在的恐懼隱隱泛起……
她不該——為李澤言擔心的。
或者說,她不該將他放在心上的……
——
沈浸於煩亂思緒中的女孩,沒注意到馬車突然停下,直到一陣清冷的嗓音響起。
「想什麼,想得如此出神?」
回過神,女孩搖搖頭,斂了眸光,卻不知那一絲擔憂沒能躲過李澤言的眼。
「沒有……」
「到了?」
李澤言在心裡輕嘆,下一刻便朝女孩伸出手。
「下來。」
狹小的空間內,他偉岸的身軀幾乎佔據女孩的視線。
李澤言背著冬日的餘輝,和煦的光線柔和了他的輪廓。
一瞬,朝堂上他那凌厲果決的神情躍入女孩腦中,在她心上泛起一陣漣漪……
似乎有他在,她便能無所畏懼。
握住了那雙溫熱的大掌,竟像是將自己託付于他。
心裡的不安膽怯,在此刻消失殆盡。
——
李澤言帶著女孩來到一棵樹下,這一路都緊握著她的手,踩在雪堆上濕滑,深怕她一個不慎便給摔了。
眼前的樹因冬季而有些乾枯,灰白的樹皮斑駁,乍看之下,枝幹上枯葉蓊鬱,近看才能發覺不是枯葉,是一張張宣紙高掛,原來這是一棵祈願樹。
女孩有些新奇地墊起腳尖看看紙上內容,雙手為平衡身子晃呀晃地,難得顯現出姑娘家該有的單純模樣,看得一旁的李澤言不禁輕笑,眉眼都柔和了幾分。
像是感受到背後的注視,女孩這才想起李澤言還在一旁,突然安分了下來,有些難為情地低著頭……
而他,倒也不以為意。
只是主動牽起她,往前走了幾步,撥開一處樹叢後,映入眼簾地——是一覽無遺的斜陽美景。
「在此,能將城內景色盡收眼底。」
腳下,城內景色皆被餘輝染得橙紅。
幾處人家已點亮燭火,而幾處則有炊煙裊裊。
「看這安定盛世,是否覺得心靜?」
聞言,女孩才從此般美景中回神,轉頭,卻見李澤言不知已注視了她多久。
羞赧頓時升起,下意識將手收回,卻被他更握緊了幾分……
他的紫眸裡平靜無波,幾乎與朝堂上威風凜凜的他判若兩人。
憶起今日之景,女孩忍不住問起。
「王爺……」
「嗯。」
「您可曾想過……坐擁天下?」
畢竟,眼前這番盛世是由他一手打下。
她曾看過,他眼裡有野心——
殺伐果斷且心懷天下,無疑更能開創盛世,而不是如今日一般,只能屈於王權——儘管,皇帝的籌碼是她……
對於這問題,李澤言只是輕笑不語,望著女孩的眼裡似乎有幾分讚賞流轉,手上的力度又多了幾分。
緊握的手上傳來溫熱,一路到了心窩,無邊際地蔓延開來……
李澤言用食指輕撥了撥女孩的鼻尖,撥去上頭些許的雪花。
接著便褪下自己的披風罩在女孩身上。
他的氣息一下在她身旁瀰漫……
「王爺,天冷,您不必——」
一語未落,李澤言已將雙手伸入披風內,順勢環著女孩的腰。
「如此,不都暖和了?」
這突然其來的親暱讓女孩臉一熱,連忙想退開,卻被他的大掌緊緊箝住,更往懷裡帶去。
「妳的問題本王還沒回答呢,想去哪?」
聽聞李澤言話裡的一絲戲謔,女孩又氣又羞的,卻無處可躲,只得低下頭閃避他灼熱的注視……
可他,一指勾起女孩的下頷——
他連她的視線都要佔有……
「身在帝王家,奪嫡——便是本能,是埋在骨子裡的天性……」
「本王是曾想過爭權奪位,坐擁天下……」
深深望進女孩眼裡,他的眸似有蠱惑人心的能力,讓人難以抗拒他的所有,更欲與之沉淪……
他以鼻尖輕磨著她的冰涼,溫熱的吐息輕撫在她唇邊……惹人心癢。
女孩不自覺地收緊了雙手,握上他精實的腰身。
回應她的,是他的溫潤探入她怯弱的朱唇,熱烈地侵略糾纏……
「可如今有了妳……」
「只願,尋常布衣家有妳相伴。」
「妳便是——本王的天下。」
————————
——即便萬劫不復,為你,便無畏沉淪。
「妳便是——本王的天下……」
低嗓迴盪在耳側,字字堅定。
反覆響起,如同他在耳邊低喃。
可這低喃逐漸高亢,若有似無的雜音摻入,隨著次數增加雜音越發清晰,最終成了一聲聲嘶吼與尖叫。
帶著絕望與痛苦的哭喊不絕於耳——
「啊——」
一陣驚呼中,女孩猛然驚醒!
眼前一片漆黑,下了床,跌跌撞撞地來到桌前點燃燭火。
望著火光閃爍,冰冷的雙手不住地發顫,明明屋外風雪凍人得很,她卻冷汗涔涔……
止不住鼓動的心跳,女孩來到妝臺前開了抽屜,裡頭放著一支金雕髮簪,心頭頓時受到安撫似的,緩了下來。
這是那日,李澤言親自為她戴上的,回房後她便小心地將它收藏於此。
純金打造的簪子上有著一朵花,雕刻精緻細膩,花蕊鑲了一顆透光的藍色翠玉,他說這花,名喚——梔子。
女孩小心地將簪子連同下層的紙張取出。
這一小疊,幾乎是李澤言的字,還有幾張是她臨摹他的字跡。
她喜歡在每個夜裡用李澤言贈與的玉雕毛筆練字,想著那日握著她的溫熱、執著她的力度,總是一練就是數個時辰。
想著、想著,似乎就將他的模樣、他的嗓音,他的令人難以抗拒……刻進了心裡。
如今,字跡的相似度已是相差無幾……
可,這一切不過是場美好的夢——
終究該醒來的。
緊握著簪子的指尖隱隱泛白。
無聲的淚落下,沾濕了出於他手的字畫,模糊了落款……
——
這日,十三王爺大喜,李澤言一早便帶著賀禮前去,聽說今日是不回府了。
深更,微小的燭光在桌案上閃爍,一抹嬌小的身影輕而緩地從桌邊移至書架前,燭光隨之照亮幾本書冊。
女孩仔細地查找紀錄庫房藥櫃一冊,小心翼翼地,深怕留下任何翻找的痕跡。
寧靜的夜裡,將她此時鼓譟的心跳聲放大了幾分……
一陣陣稀微的歉疚與遲疑拂過心間,手上動作卻更加堅定。
這幾日,那黑暗中迴盪著痛苦嘶吼的夢發得極頻繁,在在提醒她身負的重責……
當年,太子人選未明,幾位皇子早已明爭暗鬥,而這奪位的手段延燒至城內最大世家。
如今的皇帝,便是當時的三皇子,聲勢及擁護最為稀少,疑心與猜忌便越發猖狂。
為忌憚這名門與另外二位皇子連成一氣,竟命人暗中毒害……
全府百餘人口皆在痛苦哀嚎中喪命,而她,便是餘下的一人……
當晚因偷溜去看花燈,恰巧躲過死劫,可誰能懂得,午夜夢迴……她幾番希望自己能隨大家去了,便不必獨自承受一無所有,心中只餘仇恨……
隔壁大娘收留了她,而她也如願考上女醫進宮,去到皇帝身邊,為的——便是在他每日服用的補藥中多加進一味草藥。
此藥亦補亦毒,單服為補,可長久服用後餘毒則會殘留體內。
如今,只差一味藥引了……
有了這味藥,便能引出毒性,使之毒發斃命。
此藥草為珍貴貢品,只有鮮少幾位王爺擁有,而梁王便是其一。
前段時間她已在藏書閣找遍了庫房藥櫃紀錄,卻一無所獲。
近日才打聽到,此書冊被置於梁王房裡。
——
終於,女孩抽出書冊,快速地執筆抄寫了內容,卻在將書冊歸位的同時聽見了蹣跚腳步聲接近……
「深更在本王房內,何事?」
冷冽低嗓迴盪在寧靜的房內,女孩心驚地猛然回過身,只見李澤言手執酒壺,望著她的眼神毫無溫度。
「王爺……」
悄然將紙張揣進衣內,女孩壓下心中的一絲心慌,斂了眸,讓自己同平時淡漠,緩步移到桌前挪了挪事先準備的湯藥。
「聽說了您今日前去晉王府道賀,特意幫您準備了解酒湯,您趁熱喝,我就先——」
一語未盡,李澤言一把拉了女孩往懷裡帶,不容抗拒地箝制住她纖細的腰身。
「本王沒醉。」
吐息中濃厚的酒氣撫在女孩臉上,竟讓人有一絲微醺的錯覺……
那撫在她後腰上有力的大掌像帶著溫度般灼熱,惹得她心慌,不由得掙扎了下。
可,他卻惡意地更收緊了雙手的力道。
「不僅沒醉,還想讓妳也嘗嘗這美酒。」
語畢,李澤言舉起酒壺,咬去壺口塞子後仰頭含了口酒進嘴裡,下一刻,箝住女孩的下頷便覆了上去,將口中的酒全渡進她嘴裡……
「唔——」
這突來的酒香充斥在鼻腔,嗆辣苦澀沿著喉嚨而下,餘韻清甜又溫潤。
可她卻沒心思好好品嚐了……
「果香融合花香……」
說著,李澤言又箝著她渡了口酒,還在雙唇離開時,不捨地輕咬了下。
「還帶些苦澀,很適合妳。」
連著幾次急飲,烈酒嗆得女孩咳了幾聲,他卻沒想罷休。
眼看李澤言又舉起酒壺,女孩終是掙脫他的束縛退了幾步,故作鎮定地垂眸。
「王爺,您醉了,我先退下。」
女孩連忙轉身,步伐都還沒踏出便被股力量拉扯進懷裡——
李澤言幾乎炙熱的溫度就這麼緊緊籠罩著她。
時間似乎慢來下來,或許,連窗外的雪都停在了空中……
夜晚的寧靜,只剩鼓譟的心跳聲作響,卻無法分辨自誰傳出……
——
箝住了她的雙手,李澤言將女孩牢牢擁在懷裡,力道大得——像是深怕她在下一刻消失無蹤……
她是醉了吧?
肯定是的,否則此刻,為何如此眷戀他的懷抱,為何貪戀他的觸碰、他在耳邊的廝磨?
「就這麼……想逃開本王?」
他低啞的呢喃,竟一瞬讓她故作冰冷的心緊擰著,有些疼。
對,她肯定是醉了,才在他的話語之中探得一絲挽留……
肯定是醉了——才會在回過身望向他那似乎帶著傷痛,深沉得毫無邊際的眼眸後,心疼得似要喘不過氣……
然後輕捧著他的臉,吻上他嘴裡的酒香。
吻去他些微的不安……
她是醉得一塌糊塗了,卻不是烈酒所為,而是因他梁王而起。
是為他眼裡的倨傲、凌厲;是為他的冷冽、霸道。
更是為他的一切傲氣在她面前——便化成了一縷壓抑又若有似無的深情……
——
窗外落雪加劇,寒氣逼人。
房內,難掩的情潮則越發熱烈。
捉下置於臉上的小手,他的大掌捧住女孩的臉,加深這由她而起的親吻。
咬上那輕顫的雙唇,他探入其中尋找她的怯弱,不容抗拒地引她給予回應。
他要她褪去淡漠,要看見她埋在心深處的情動……
一個轉身,李澤言將女孩帶到鏡子前,一手由身後摟著她纖細的腰,一手解開她的衣裳,露出潔白的肩頸。
挑逗的吻從肩頭緩緩而上,到了側頸則轉為輕咬,好看的鼻尖在她耳窩摩挲。
還掛在身上的蠶絲襯衣半遮半掩著她穠纖合度的身子,長年握劍而略顯微粗糙的大掌由前領探入,覆上她好看的渾圓,輕易地讓那抹含羞的嫣紅在他手中綻放。
一連串的逗弄讓女孩不住地輕喘,只能無助地緊握著他置於她腰上的手,可這手卻逐漸往下探去……
挑開襯裙,他的長指先是沾染上那一陣濕意才輕揉她敏感的小核……
「唔……」
這突來的刺激讓女孩有些驚慌……
儘管她在醫書上看過,卻不知原來這樣的親密是如此令人難耐、燥熱,甚至……想望。
李澤言的每次觸碰都像帶著花火,在她身上撫過的每處都殘留著溫熱。
她不明白為何,只覺得難耐卻帶著一絲快意,讓人渴望擁有更多……
「王爺……」
隨著他那覆在她柔軟上的揉捏加劇,無助與空虛感便越發強烈,讓她不由得地喊出了聲。
她的柔聲輕喚裡夾帶哽咽,讓李澤言有些心疼,可卻讓佔有她的慾望越發張狂。
他放過那脆弱的一點,長指緩緩探進她的溫熱之中……
「啊……」
異樣的滿盈感讓女孩更是心慌,攀著他有力的手臂,不自覺地緊縮,卻只感到一絲疼痛。
「別怕……」
李澤言輕聲安撫著,執起她的臉望向鏡中的自己。
微蹙著眉的小臉難掩潮紅,她望著自己因動情而迷濛的神情甚覺羞赧不已,卻移不開眼……
因為,同時也望見了身後的李澤言那被情慾渲染的雙眼……
深沉幽暗,似能攝人心魂,更像邀請她與之沉淪。
「看看妳渴望的樣子,很美……」
語落,他又探入了一指便開始緩緩進出。
那舉劍氣闊,握筆輕柔,節骨分明又好看的長指,平時便讓她貪戀地總偷瞧兩眼,此刻,竟能撩撥得她近乎崩潰……
「唔……王爺、王爺……」
女孩不住地輕喘,緊咬住唇深怕輕吟溢出,卻無法抵擋身下快意,那陣陣來襲的愉悅感更是讓她羞愧不已。
「別忍……」
加快了手上的抽送,李澤言更刻意地揉上此刻過於敏感的小核,引著她面對自己的慾望。
輕箝著她的臉龐,幽暗的雙眸在鏡中與她對望,低嗓蠱惑似地在她耳邊迴盪。
「喊出來……」
她別不開眼,只能望著自己被情潮染得瑰紅的身子,在李澤言有力的懷抱中,像亟欲掙脫卻又似渴望被他狠狠佔有……
「……不……啊……」
一陣陣快感的堆疊讓她無力得站不住腳,幾乎柔軟得陷進李澤言懷裡,被他的溫熱籠罩,被他的撩撥攻陷……
終是,被漫天的陌生情潮淹沒。
——
李澤言的華服隨意丟在地上,與女孩身上他命人訂製的絲綢衣著交疊散落。
床榻上,女孩跨坐在他腿上,無力地靠在他頸間。
吻去她因疼痛而泛起的淚光,待女孩適應了他的碩大後便握著她的腰緩緩挺進——
「啊……」
李澤言那多年征戰沙場所鍛鍊的傲人體魄泛著薄汗,幾道疤痕遍佈只是增添了一絲不羈的美感,烏黑的長髮有幾綹落在肩上,煞是好看。
可她,只敢怯弱地搭在他肩上,承受著他逐漸加快的挺進,讓一次次有力的深入震懾她的心魂……
此刻,她忘卻一切,只想好好感受他的佔有,感受一次被他愛著、疼著的美好,即便伴著撕裂般的痛楚也在所不惜……
一手抵在李澤言結實的胸膛上,一手撫在他的側頸,她靠上前去,以額抵住他的。
在情潮逐漸攀升之下,她想感受他的氣息、感受他的喘息聲,感受他眼裡濃烈的佔有慾。
「嗯……」
身下一陣陣緊縮包覆著他的灼熱,他懂了她身子的反應,低頭覆上那依然挺立的嫣紅,
咬著、吮著,惹得女孩更是敏感,不住地輕喊出聲——
「唔……不……」
李澤言箝住她的腰身,輕抬起再落下,使他更加奮力地挺進讓兩人毫無保留的結合。
「啊……」
「慢、慢點……」
「唔……少主……」
聞言,李澤言深深挺進,將她推上情潮的巔峰……
「啊——」
擁緊了李澤言的頸項,她終是難以自抑的哭喊出聲……
深埋進他頸窩間,陣陣喘息中,讓他的氣息平復心中的激情跌宕。
感受著懷中淚人兒的輕顫,李澤言停了下來,抬起女孩帶著淚光的臉龐,他暗紫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動容,如同那日在雪地裡與她初見之時……
「妳喊本王什麼?」
尚在高潮餘韻中的女孩,自然是沒意識到自己在那意識迷亂之時喊了什麼,更不懂此時他眼中的情緒代表何意。
「……王、王爺?」
他不會聽錯的……
清清楚楚,她喊他——「少主」。
斂起眸光,李澤言也沒退出便抱起女孩輕地放倒。
精壯的身軀掩去她的視線,沒給她任何喘息空間地深深吻上……
身下再次律動了起來——
一手執起她的腿,狠狠地挺進。
相較方才的儒雅,此時的李澤言更多了幾分猛烈,透著幾分掠奪之意……
不只她醉,她的王爺也醉了吧……
否則,她怎會在他被情潮掩過的眼眸中探得一絲苦痛?
怎會在他烙鐵般的擁抱之中——感到一絲失而復得的情湧……
————————
——若夢終將醒,只願,從未入夢
那日在議政殿外,初雪紛飛。
他的出現,便是寒冬中的一簇烈火,暖了她終年冰封的心,卻也——燒盡她的理智……
事隔多日,每每想起那夜在他身下沉淪、忘情地緊擁,心總隱隱作痛。
那興許是她這輩子最幸福的時刻,僅此一瞬便是彌足珍貴,想來——是無悔。
坐在妝臺前,手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梳著頭髮,纖弱的身影看起來孤寂得令他心疼……
熟悉的沉香味隨著風雪飄入房內,女孩抬眼,望著鏡中那挺拔的身影緩步接近,眼前一片氤氳,卻在他看清之前硬是將泛起的淚光眨了回去。
那日在他的房裡醒來,他早已奉命啟程前往邊境,床榻上無殘留半點餘溫。
至今半月餘了,她以為,如此便好。
只要遠離他,就能將妄動的心收回。
可,直到此刻,她才清楚……何謂思念……
李澤言佇足,只是取下她手中的木梳置於桌上,從懷中取出另一只玉梳,執起她柔順的長髮,輕地梳理。
他從未為他人如此,怕弄疼了她,手上的動作有些生硬卻是輕柔得很。
她無語,將所有話語梗在心上。
心中百般掙扎都差點在他的溫柔之下化為烏有。
屋外雪停了,空氣也像凍結了般杳無聲響。
直到她打破了沉默。
——
「王爺,請您讓我回宮吧。」
聞言,李澤言緊握了下玉梳,情緒在他冷峻的臉上不著痕跡。
將玉梳置於桌上,他終是望向鏡中她那堅決的眼眸。
「本王要妳……成為我的妻。」
「不可以——」
女孩下意識地回絕,起了身與他對望,更退了步與他拉開距離。
「有何不可?」
「您是梁王,而我只是一介女官,如此——於禮不合。」
「妳以為,本王會在意這微不足道的門第之見?」
他眼中的果決,不容抗拒。
「妳已是本王的人——」
「無妨……」
說著,她像刻意似地又退了步。
他蹙眉,朝她逼近了些,眼中的微慍讓她有些心慌地低下頭……
「王爺,那日您醉了——」
「妳以為本王抱妳只是因為醉了?」
李澤言不悅,那雙紫眸更黯了幾分。
「我也醉了。」
言下之意是——此事非她自願?
「抬頭。」
他的嗓音,冷得似乎要令她發顫了……
她抬起頭,望著他的神情淡然得像在討論他人之事。
「男歡女愛,一時忘情罷了,請王爺毋須介懷。」
這話,終是惹怒了李澤言……
他真是小看了這丫頭的執拗,更是為她的刻意疏離感到不悅。
他一把將女孩扯進懷裡,不料桌上的玉梳被碰掉了,在清脆的聲響中斷成了兩半……
瞧著地上的碎玉,她心上突然一空,不知少了什麼地,悵然若失……
她不是不明白李澤言送她玉梳所謂何意。
自古,送梳子便是意味結髮……
可她,怎能將他牽扯進其中?
斂起思緒,回望進他眼中,她已然淡漠。
「王爺,放我走吧……」
擁著她的手不自覺地加重了力道,李澤言氣悶地凝視她的故作。
他梁王下的決定,她不願,也得願!
「此事,由——」
一語未落,陡然一陣錐心之痛襲上李澤言的胸口,疼得他放開了雙手……
腦中閃過那被長劍穿透的畫面,讓他下意識將她推離。
女孩踉蹌了幾步,一雙眼卻沒離開過他痛苦的神情。
故作的淡然在一瞬之間瓦解。
她靠上前去,手有些慌亂地在他身上探尋。
「王爺您帶傷回來了嗎?」
「在哪?告訴我、讓我看看!」
他疼得直冒冷汗,一陣陣粗喘在她耳畔,惹得她更是心慌。
「在哪呀……快告訴我!」
褪去腦中的畫面,他猛然抬眸,透著鍺紅的眸光帶著狠冽,不經意地掃了她一眼——
這一瞬肅殺眼神不僅沒嚇到她,倒是將那張慌得泛淚的小臉盡收眼底……
心一動,再次將她攬進懷裡。
將自己埋進她頸窩,淡淡的髮香沁入鼻間。
似乎如此,便能平息所有疼痛與不安……
他其實,並非因她不嫁而生怒……
只是不願她將一切藏盡——她所想、所思,以及那份深埋的情意。
只願,她能信任他、依靠他,而非獨自承攬……
他輕嘆。
「此事——」
「容後再議。」
懷中的她,只是緊拽著他的衣裳,輕顫著,卻無語……
溫熱的掌輕撫她的後腦,他在她髮間留下輕吻。
許久,令人心安的低嗓呢喃。
「妳只需明瞭,無論何事,都無須懼怕。」
「有本王在。」
————————
——人生若只如初見。
暖陽甫昇,晨光熹微。
一絲微弱光芒透過片片雪花輕撫上她臉龐。
日出前,是充滿期待的時刻——亦是最漫長的等待。
王爺說得沒錯,在此望著遼闊山河,的確能使心神安定下來。
風雪依舊,女孩脫下披風,坐在崖旁的大石上,卻不覺寒意凍人,只望如此能平復她焦躁不安的心。
數日前,皇帝下詔為她與梁王指婚……
一時間,她不免認為是李澤言的意思。
為此與他置氣了幾日,直到冷靜了下來才憶起,這並不是李澤言的作風。
他答應她的,絕不會食言。
可如此,便更加令她心慌了……
一旦她成了梁王妃,便得卸下女醫一職,自然再也沒有接近皇帝的機會。
再者,若她真的毒害皇帝成功,難保不會牽連李澤言與梁王府上下……
眼看大仇得報,她卻陷入兩難之中。
——
女孩想得出神,在意識到一陣倉促的腳步聲接近時,帶著些許溫度的披風已落在她身上,淡淡的沉香味在鼻間縈繞。
抬眼,只見李澤言輕抿著嘴,似是不悅,瞧著她的眼帶著微慍。
「怎麼自己上了山?」
女孩只是幽幽望進他眼中,輕喚了聲。
「王爺……」
他在心裡輕嘆,瞧著她這副柔弱模樣,心頭柔軟了幾分,卻一語不發地在她面前蹲下身。
女孩的視線隨著他而下,看著他握起她冰凍的雙手輕地搓揉,偶爾舉至嘴邊呵氣。
他呀,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梁王爺,竟屈尊蹲在她面前,只為將她的手捂暖……
在與他置氣幾天後,她突然一聲不響地不見,肯定讓他擔心了吧……
她究竟何德何能得到他的呵護呢?
望著李澤言,她好想撫平他那英挺好看卻緊蹙起的眉宇,好想用被他溫暖的雙手也捂上那冷峻的臉龐……
好想,就這麼不管不顧地成為他的王妃……
好想告訴他——
她移開眸光,望向積著雪卻被日光照得晶亮的市井,輕道:「王爺,您可還記得我倆初見之景?」
問著,她沒望向他,而他也沒有回答。
若李澤言當時沒有將她帶走,或許她早已成功,也或許已付出代價。
可如今,她卻在他的呵護下嚐到幸福,更貪心地想得到更多,貪心地動搖了她最初的目的。
或許很多事,在他們初見之時就已改變。
「王爺。」
「那日在殿前,無論何人,您可都會出手相救?」
女孩回望,只見李澤言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似是望了許久。
在他深邃卻幽暗的眼中,她只看見自己的身影……
耳邊,是他堅定的答覆。
「不會。」
只因是妳。
——
李澤言起身,一手取了她的披風,一手直接牽起她的手,不像那日在馬車裡,等待她的選擇。
「回府。」
女孩被他拉起身,卻佇足不前。
他輕挑了眉瞧她一眼。
「怎麼,腿凍壞了?」
說著,他將她攔腰抱起,眼中有一絲無奈,嘴角卻有隱約的笑意,在她眼中——便全成了他的寵溺。
儘管李澤言的懷抱安穩有力,她的雙手還是緊攀著他。
他以為她懼怕,其實不過是她放縱自己的藉口罷了。
腿,其實也沒凍壞。
枕著他的胸膛,她只是靜靜地感受他平穩的心跳及呼吸起伏,伴隨他的低語。
「往後,再也不許獨自離開。」
她不語,只是將自己埋進他頸窩間。
——
李澤言就這麼抱著女孩一步步走下山。
她不重,可抱起來卻很踏實。
好似——只要他不放手,她便不會掙脫。
心上那落了許久的空洞,終是被填滿,沉甸甸地……
想著,雙手又收攏了些。
隨著走過的路途綿延,積雪上餘下承載了他倆重量的足跡,僅用來證明——兩顆如此貼近的心,曾為彼此鼓動不已。
李澤言突憶起她方才的詢問……
初見之景?
他當然記得。
不過——那是許久、許久之前的事了。
————————
——緣起緣滅,終難分辨。
婚宴,如期而至。
一是驍勇善戰的梁王殿下,一是聖上的御用女醫,如此良緣,早已是都城裡的一段佳話。
這日,梁王府上上下下張燈結綵,佈置得喜氣洋洋,自皇宮至梁王府的路上,百姓無不大舉歡慶,就等著梁王自宮裡迎娶王妃回府。
猶在宮中之時,女孩除了為皇帝調養生息,也一併照顧著皇后的身子,讓她因此得子。
為此,皇后待女孩自是疼愛有加。
而如今女孩出嫁,對象還是梁王,皇后便堅持以公主之禮操辦,讓她由皇宮中嫁出。
如此一來,便可在迎禮之後,先在宮中大設家宴,以成婚娶之禮。
——
屏退左右,女孩獨自坐在妝臺前,心跳鼓動得很。
今日,是她最後的機會了——在她與梁王的大喜之日……
梁王的出現,是她計畫中的一樁意外,打亂了她所有安排。
指婚來得突然,此時皇帝體內殘留的毒量尚不足致命,她便只能將藥引改成了鴆毒……
女孩垂眸,將毒粉與匕首一起揣進袖口中。
她想清楚了,不將梁王牽扯進其中的唯一方式,便是她率先下手傷了梁王劃清界線,杜絕眾人的揣測,更斷了皇帝疑心。
然後,便是自我了斷——不能落下任何對梁王不利的話柄。
只可惜了他倆的夫妻情分,竟只有短短幾個時辰……
——
握著那只剩下半邊的玉梳,女孩望得出神。
直至那熟悉的腳步聲,緩而穩地接近。
女孩下意識回望——
是李澤言,她的王爺……
李澤言著一身華貴喜服,無過多的冗贅裝飾便能襯托他的氣宇軒昂,一手慣性地背在腰後,步伐穩重而優雅。
女孩深深地陷進他深邃的雙眸中,直到他那帶著些微笑意的眼眸近到眼前與她對望——這才回過神來。
突然像想起什麼似的,女孩很快地拿起妝臺上的綢緞頭巾隔在兩人之間,擋去自己的臉。
「王爺,您怎麼來了……」
「來看看妳。」
「這……不合禮俗的。」
「相傳在迎禮前相見,是不吉利的……」
女孩說著,幽幽的語氣嬌弱,卻堅決。
這便是——他最捨不下的……
她以堅強佯裝的柔弱。
李澤言沒有反駁,伸手接下女孩手中的綢緞,覆蓋在她華美的鳳冠上。
「王爺……」
「嗯。」
她輕喚,他便輕聲答應。
沉默,蔓延在窗外飄進的一股山茶花香中……
似是寂寥,卻只有彼此得知,心上欲言又止的鼓譟……難以平復。
「您說……若我們生而為尋常百姓,會是如何?」
女孩微微低下頭,讓自己藏進透著紅光的陰影之下,掩去眼前的氤氳。
「我們,可還會相遇?」
「會。」
他的應允,簡短而堅定。
聞言,女孩笑開來,淚卻滴滴落下。
蓋著頭巾,她頭一次不怕被他瞧見自己的神情……
似是,能無所顧忌。
她輕語。
「一生一代……一雙人……」
李澤言一手覆上她緊揪著衣裳的手,溫暖而有力。
一手,輕撫她的臉龐。
隔著綢緞,他吻去她未出口的話語……
他見不著,她的熱淚沾濕綢緞上繡著鴛鴦的金絲線。
而她也望不盡,他眼中融進百般溫柔的眷戀。
最終,只得在她耳畔低語。
說的——不是動人的誓言,只是最真摯的繾綣。
那日,她成了他的梁王妃。
他的妻。
————————
——飲盡的,是你給予的無所畏懼。
迎禮過後,殿上聚集了數位親王與其家眷,無不把酒言歡,熱鬧非常。
皇帝率先發話,先是賞了黃金萬兩與各式珍寶作為賀禮,美酒駿馬一樣不少。
可在座親王們心中都有數,皇帝對梁王的忌憚與猜疑與日俱增,此次卻主動賜婚,莫不是藏有極大的心思……
可,又能如何?
王權在上,就算是梁王,也只能忍讓三分。
眼看剛倒入杯中的酒被純金鑄造的酒杯映得金黃,女孩不自覺地捏緊了衣袖。
執起酒杯,她與李澤言相視……
他深邃的眼底,永遠透著堅定,這讓她忐忑的心稍稍平靜了些。
兩人齊步上前敬酒,依禮俗應是出嫁公主將手中酒杯遞給皇帝,象徵答謝養育。
可當女孩高舉酒杯時,一名宮人突向皇帝低聲稟報,而皇帝便在下一刻勃然大怒,指稱她杯中的酒有毒。
殿內頓時一片寂靜。
「此言何意?」
李澤言往前了步,將女孩護在身後。
「皇兄的意思是——我的夫人要毒害您?」
說著,那雙對上皇帝的紫眸凌厲非常,讓他不禁退縮了幾分,隨即放低了語調。
「賢弟稍安,皇兄這不是擔心你被兒女情長沖昏了頭嗎?」
皇帝笑了笑,眼底的嘲諷甚是張狂。
「只要梁王妃配合徹查——」
「不必麻煩。」
撫上李澤言握起拳的手,她似安撫的以指尖摩挲了下,抬眼對上皇帝,沒有半點畏懼。
「聖上既有所疑慮,下官以此明志——」
語畢,女孩揚手便要飲酒,卻突然被李澤言箝住,取走她手中酒杯。
「我來。」
「王爺——」
沒再看女孩一眼,李澤言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那堅定又銳利的雙眼始終望著皇帝,眼見他的眼神從挑釁至期待,再自期待轉為一絲錯愕……
最終,便笑開來。
「看來,這是場誤會,賢弟可別見怪,皇兄這也是為你憂心。」
「皇兄這便命人將那宮人給處置了!」
沒理會皇帝虛偽的笑顏,李澤言丟下酒杯便牽起女孩的手往殿外走去,絲毫不顧皇帝顏面……
眼前景象,引來在場親王低聲議論,紛紛望向皇帝的怒顏,卻無人敢多言。
明眼人都清楚,這就是皇帝設的局。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
——只望,停留於飄雪撫過眼前那一瞬之間。
緊握著女孩的手,李澤言快步往宮門移動,終是來到迎親隊伍之中,卻沒讓她上花轎,反倒將她拉上馬,毫不猶豫地策馬而出。
可,卻不是往梁王府去。
一手將她護在懷裡,他緊扯著韁繩,加快了馬匹奔騰的速度。
這顛簸與疾速讓女孩有些害怕,一路上,她喊了李澤言幾次都沒得到回應,便只能緊抱著他。
最終,他們上了山。
李澤言將女孩抱下馬,兩人的目光卻始終沒有交集。
「王爺——」
「過來。」
望著李澤言牽著她的背影,心裡的不安逐漸放大……
她停下腳步拉住李澤言。
「王爺!」
「您就……沒有什麼想問我嗎?」
問她,為何皇帝質疑她下毒。
問她,是否為目的接近他?
問她……什麼都好……
他從未過問她的一切,像是信任她的所有。
她卻因此害怕極了,深怕他知道真相之後便會離她而去……
李澤言佇足,沒有回頭、沒有回應,更沒放開她的手。
揣著鼓動不安的心,她來到他面前,卻見他依舊淡然。
「問什麼?」
「問我是否要毒害聖上……」
她垂眸,下意識地想縮回手,卻被他握得更緊了些。
「妳有嗎?」
「我……」
猶豫了半晌,她抬眼,卻見李澤言臉色有些發白,額上冒了些許冷汗。
「王爺?」
她探上他的側頸,在策馬之後,他的體溫不該這般低的……
是……那杯酒……
她心慌地搖搖頭。
「我沒有,王爺……」
她沒有下手。
最後,她還是捨不下他……
「我知道妳沒有。」
輕聲說著,相較女孩的憂心,李澤言竟平靜得——如同他早已得知般。
「是聖上。」
聞言,她難掩錯愕。
不自覺緊拽著他的袖子。
「為什麼……」
「您明知那杯酒有毒?為什麼還——」
「妳喝或我喝,並無二致。」
他語出輕柔,卻輕易撥斷她心中緊繃著的那根弦,弦斷了……淚珠便難自抑地落下。
落進他心裡,隱隱作痛……
皇帝清楚,他會攔下那杯毒酒。
失去她,並不亞於這毒的蝕心之苦。
他略顯冰涼的指尖撫去她的淚,輕柔,卻眷戀不已。
「別哭,難看。」
緊咬著牙,她胡亂抹去臉上的淚。
「王爺……我們回府,我是御醫……」
「我……醫術精湛……」
「我、我可以……」
以堅強掩蓋的心慌,還是讓出口的話語……破碎不堪。
他輕嘆,將她顫抖的指尖放到自己的手腕上。
「妳很清楚。」
「我——」
女孩屏息,探了探他的脈搏——
那便像是最後一絲微薄的希望……
終是,已然散盡……
「……不要……」
她無助地進到他懷中,使盡全力地緊抱,卻無法克制心中的恐懼無限蔓延……
「不要……王爺……」
抵著他胸口的低喃,盈滿心慌與無措。
而李澤言也只能緊擁著她,感受著她在懷裡顫抖,卻無力阻止再次死別。
輕吻上她髮間,久久不願退離。
他尋了她許久,經過了幾次輪迴……
最終,得來這數月的繾綣。
想來,足矣。
——
他牽著她,再度來到這祈願樹下。
殘存的餘力,他只想這麼靜靜地跟她待在一起。
女孩坐得挺直,讓李澤言可以靠在她肩上。
這是第一次,她似能成為他的依靠。
「王爺……」
她輕喚。
一手緊握著他,一手輕撫他的臉龐。
輕地摩挲著,捨不得收手。
「我們成婚了……改口……」
他有些虛弱的語氣,卻還是霸道不已。
是啊,從迎禮後他便不再自稱「本王」,因為,他已是她的夫君。
可她喜歡這麼喊他,似乎如此,兩人便能停留於在王府的日子,彼此相伴,怡然自得。
「可我們還沒拜堂呢……」
她故作怨懟,難得地與他鬧脾氣,卻換來李澤言一聲寵溺的輕笑。
這是她第一次聽見他的笑聲,煞是好聽……
偷偷抹去不斷落下的淚,她側過頭輕輕倚上他的。
「欠著,等王爺下次迎娶我之時——」
「我便喚你一聲……」
如此,是否就能因積欠而再聚?
李澤言的吐息平緩,沉默了小會。
再開口,已是氣若游絲……
「妳曾問我,是否還記得初見之景……」
「很久以前,妳曾是西月國聖巫女……」
「而我……將妳奪回身邊……」
聞言,女孩愣了愣。
西月,那是距此數百年前的王朝啊……
所以,他才不顧一切地將她帶回王府?
不問一切地百般縱容?
甚至,奮不顧身地護她周全嗎?
「妳早已……是我的髮妻……」
「……信嗎?」
該是多深的執念,才能讓他惦記至此?
而她,卻未曾想起他半分。
直至此刻,她才理解了為何總在他眼底探得那帶著苦澀的眷戀……
「信……」
心上,緊緊地揪痛著。
「我信。」
扶起李澤言,她輕捧住他的臉龐。
「王爺……你好好看看我,將我的樣子記清楚……」
「答應我……若有來生,一定要找到我……」
「好嗎……」
望著女孩泣不成聲,李澤言只是虛弱地提唇……
這次,她看見了。
他此生——最溫柔的神情。
而她,回以他一個最美的笑顏。
不哭了。
將李澤言好好地納進懷裡,讓他抵在她心上,輕嗅著她的髮香。
抹去淚,顫抖的手卻怎麼也抱不緊他逐漸癱軟的身軀……
望著遠方,她只是不斷低喃著。
「好嗎……」
「王爺……你說……好不好……」
冬雪還未落盡,放眼望去一片純白寂寥。
「王爺?」
雪花落下,無聲無息……
良久,她都沒得到他的應允。
————————
——天下傾覆皆無關,唯願,于心無憾。
梁王的死訊並未傳出。
魏謙只是暗中將兩人帶回王府,並擬出一套說辭掩過迎娶之事。
翌日,以梁王身體微恙之由,讓梁王妃照舊回宮參與歸寧宴。
未料,在宴席尚未開始,內宮便傳出有刺客闖入的消息。
皇帝遇刺,命在旦夕……
梁王妃趕到救治,卻為時已晚——
她親眼看著皇帝斷氣,看著屬於他的王朝崩亂得措手不及……
原以為該有的釋然竟未揚起半分。
心中全然沒有激起任何波瀾,似乎一切與她無關。
因為這些——她都不要。
只想,換她的王爺回來。
——
其實,皇帝死於中毒,而非刺殺。
儘管梁王的死訊未傳出,可皇帝肯定知道梁王兇多吉少,為此,便會失了大半的戒心。
鬆懈之後,才能讓刺客得手。
而刺殺只是障眼法,宮中戒備森嚴,無法只靠一名刺客之手,所以最大致命點便是他體內的毒……
然而,眾人都眼見梁王妃從歸寧宴趕至內宮救治,因此,無論皇帝遇害的內幕為何,怎麼都不會查到她身上。
原來啊,她的王爺、她的夫君……
早為她安排好了一切。
讓她成功復仇,還能全身而退。
李澤言早明白她的目的,卻從未說破。
所以,那夜才抱了她,才執意娶她為妻,為的——便是將她好好地藏在羽翼之下……
這于他來說是一場賭局。
他不願左右她的決定,便跟她賭一份情深。
若她能為他放棄仇恨,他便弒權奪位,只望給她一份安定。
若她放不下,執意以身犯險,他便——擋在她身前,只為……護她一世周全。
她的傻夫君啊……
————————
——冬雪終是落盡。
只望這情深牽絆,能換得前緣再續。
來到這棵樹下。
在這,他第一次吻了她,悄悄在她心上埋下情根。
也在這,他離開了她。
不知這離去——是將那情根拔除,還是埋得更深了?
望著眼前宣紙緩緩飄落,落在了那——她緊擁著他不願鬆手的樹下……
那日,他倆坐在雪中許久。
記不起是多久了……
只記得,兩人都冰冷得沒了知覺。
只記得,魏謙在百般勸說後,硬是從她手中將王爺搶走……
只記得,那顆為他跳動的心,在他了無聲息之時,也隨之停止了……
女孩小心翼翼地拿出髮簪。
輕撫上那珠花,這才發現上頭細小的刻痕:執子之手。
王爺說這花——名喚梔子。
原來,意味執子……
她的王爺,原來也是個略懂情趣之人呢……
女孩輕笑出聲。
下一刻,毫不猶豫地將簪子直埋進心間——
將他的諾言,刻進心裡。
這樣,就會牢記了吧?
是否如此,下一世,她便不再遺忘他?
無妨。
她的夫君是信守承諾之人。
坐在樹下,看著被風吹散的宣紙落地。
上頭,滿是對姻緣的冀望。
從她心間淌出的鮮血,將地上的希冀染成一片片殷紅……
蒼白的容顏帶著笑,像極了寒冬中一朵潔白的梅,冷豔卻清香。
意識逐漸渙散,她不覺害怕。
此刻,耳邊只有那日他在她耳畔的低喃,輕聲迴盪——
「執子之手,夫復何求。」
——
眼前被白雪掩過之時,她似乎瞧見了……
他那氣宇軒昂,高大挺拔的身影。
「王爺,可得記著你的承諾。」
「無論我在何處,都要找到我……」
「讓我,回到你的身邊。」
新房內薰著檀木香。
喜燭上的火光被探進窗的些許寒風撫得搖曳。
她坐在床沿,雙手疊在膝上,有些緊張地輕摳著喜服上的珠飾。
房門被輕地推開來,那沉穩優雅的步伐緩緩接近。
女孩從頭蓋的下緣瞧見了他佇足在跟前,卻遲遲未挑開她的頭蓋。
偷偷地,她執起頭蓋一小角,未料什麼都還沒看清,便聽聞他的一聲輕笑。
「偷看?」
「就這麼迫不及待?」
這話語裡的調侃,羞得女孩趕緊收手,乖巧端坐。
她不明瞭,他的佇足——是因為珍惜。
珍惜眼前的她,珍惜這得來不易的一刻。
「這事,得由為夫來做。」
語落,眼前的一片紅褪去。
映入眼簾的,是他帶著笑意,溫柔得無以復加的眼眸。
而他終於見著了,女孩那羞赧中帶著欣喜的神情。
聽見了,她的一聲輕喚。
「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