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異之局》荒村異聞（六）
　　　
仲記得無二第一次提起「白色秩序」嘅時候，我已經喺心裡面將其定性為幕後操控一切嘅邪惡組織……冇諗過，第一位遇到嘅組織成員居然就係入面嘅大老闆（BOSS）。
　
連埋「極樂園」嘅陳園長同「城寨幫」嘅岳少……不得不講我同BOSS級別嘅人真係特別有緣。但其實一啲都唔值得高興，因為會面之後總係會帶嚟不幸……
　
諗到呢度，我先注意到車原來已經行駛緊，但無論轉彎上斜落斜車廂內部都一絲震動都冇。彷彿身處喺一個完全靜止嘅環境，如同坐喺屋企張梳化上面咁。呢種穩定法肯定唔係駕駛技術就講得通……肯定係有人「設置」過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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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老闆，果然係愛酒之人喎……通通都係靚嘢。」無二開聲講。望過去，見佢已經打開細酒櫃喺度睇緊酒，「係咪是但開一枝飲都得？」
　
「隨便，反正我一個人都飲唔晒。」白笑燭微笑道，睇得出佢確實唔在乎。
　
「咁我就唔客氣。」無二乾脆咁打開其中一枝，然後斟喺旁邊嘅玻璃杯裡面，「阿聰你洗唔洗飲啲定驚？」
　
「吓……唔洗。」我搖搖頭，呢種表面好似好輕鬆嘅氛圍反而令我更唔自在。
　
「真係唔洗？貴嘢喎……呢枝隨時講緊係你半年人工。」見我冇回應，無二亦都冇再浪費口水，飲咗啖之後就對住白笑燭講：「白老闆，斷估你應該唔係『咁啱』出現喺我公司附近啩？」
　
「呵呵，當然唔係咁啱……我出現得喺度自然係有原因。」
　
「即係凌永岳嘅死係同你有關？」
　
「咁你呢個推論就落得太早喇。」白笑燭喺西裝內袋裡面拎出一枝雪茄，咬住喺嘴邊之後輕輕用食指劃過就點著咗，「我哋『白色秩序』同『城寨幫』向來冇過節，間唔中仲喺貿易上面有往來，仲未計我同陸師父嘅交情……試問又點會對姓凌嘅後生仔落殺手呢？」
　
「哼。」無二聽完不禁嗤之以鼻。
　
「我只係收到消息，知道『城寨幫』嘅人可能會對付你……所以咪過嚟睇下有咩可以幫到手。話晒『惡夢島』呢件事都受過你關照。」
　
「哈，估唔到你仲敢提『惡夢島』……我差少少就俾你組織嘅人害到變成偷渡客返唔到嚟。」
　
「關於呢件事，我已經教訓咗青鹿同玄稻。你想嘅話，我可以叫佢哋搵日拜門親身同你道歉。」
　
「免喇……與其要個虛偽嘅道歉，你不如分享啲有用嘅訊息嚟。」　
　
「你即管問，如果我知嘅話一定會回答。」
　
「殺死凌永岳嘅兇手係邊個？」無二直接就問。
　
「唔知道，我只可以保證同我哋組織冇關。雖然同『極樂園』係敵對關係，但睇落亦都唔係陳園長嘅人落手。」
　
「咁你有冇懷疑嘅對象？」
　
「三個……你、董炎、同埋『嗰個人』。」白老闆講到最後三個字明顯加重咗語氣。
　
「你指……佢？」無二轉過頭盯住白老闆問，表情變得嚴肅起嚟。
　
「冇錯……事實上佢的確有呢個能力。」
　
我越聽越胡塗，諗極都諗唔到嗰個「佢」係指邊個……又唔好意思打斷佢哋，睇嚟只可以之後問返。
　
「但佢冇動機。」無二輕輕帶過去，「我個人都係傾向相信係幫會嘅內部紛爭。」
　
「機會的確係最大……講到底，凌永岳仲後生亦都冇兄弟子女，既然天妒英才……咁最大嘅得益者肯定係董炎為首嘅勢力。」
　
聽到呢度我都開始思考起嚟。假如董炎當日真係察覺到我同無二喺岳少辦公室，咁會唔會……係佢落手殺人，然後借呢件事將所有責任推落我哋身上？
　
越諗就越覺得有可能……
　
「咁睇嚟只可以當面問下佢。」無二得出結論，將剩低嘅酒飲埋去後，轉過頭望向窗外面，「白老闆……就嚟到酒店喇，我諗你應該仲有嘢想講埋佢？」
　
「冇錯。」白老闆呼出一縷煙，「無二呀……如果唔係陸孝忠提早搵你，呢刻肯定係進行緊一場所有人都係輸家嘅血戰。」
　
「……」
　
「你真係覺得匿喺一間百幾呎嘅辦公室裡面，對外界不聞不問，最後埋沒喺時間洪流裡面……對你係一個明智嘅選擇？」
　
「果然又係呢個話題……」無二嘆咗口氣，「你真係唔會厭……」
　
「你知我向來唔識得死心……只要機會喺眼前，無論幾細微我都會嘗試捉住。」白老闆回應：「無二，你同我都知道呢個世界好大。而只有我有能力將你帶上去……去到一個所有人都去唔到……包括我本人在內都觸及唔到嘅高度。」
　
「而我嘅答案依然都係呢句……我對你嘅『高度』完全冇興趣，始終都係貼地啱我啲。」
　
之後係短暫嘅沉默。我見到白老闆一直默默咁盯住無二，呢種愛才嘅眼神甚至令我有種感到嘔心嘅地步……但我又未至於完全唔理解，換轉我係掌握權力嘅大老闆，當然想有無二呢種近乎全能嘅人作為手下。
　
等到車終於到達酒店旁邊停低落嚟之後，白老闆先接住開口：
　
「好喇，其實我都冇預過今次會成功……但我哋組織隨時都歡迎你，假如你哋需要保護嘅話，我哋都有地方保證你哋唔會受到『城寨幫』嘅攻擊。」
　
「阿聰，你喺度等一陣。」無二並冇回應佢，拍一拍我肩膀然後拉開車門，「我出去睇下有冇城寨人埋伏。」
　
「喂等……」我當然係好想跟埋去，但無二一落車就快步閃走，根本叫停唔切。
　
結果，車裡面唔連司機就剩係得返我同白老闆……呢刻，本來嘅不自在感慢慢變成為不安了。
　
「後生仔，你叫做韋家聰可？」白老闆突然問。
　
「嗯……」我輕輕點點頭，冇咗無二喺旁邊單獨面對嘅時候，對方嘅氣勢可以話係更加迫人。
　
「年紀輕輕就要面對古老惡魔嘅詛咒……」白老闆嘅眼神彷彿X光一樣，「真係辛苦你。」
　
我差少少就反射咁回應「唔辛苦」，但諗諗下……根本冇可能唔辛苦吧。
　
「但我感覺到，只要你成功過到呢關嘅話……將來潛力肯定係無可限量。」
　
「白老闆……」聽到呢度，我突然心血來潮開口問：「如果係你嘅話……會用咩方法去對付狄陀？」
　
「我嘅話……」白老闆再吸多口雪茄，思考咗幾秒之後回答：「阿聰，唔好睇我一身西裝，實際上我都只係粗人一個，面對呢種情況我大概會格硬搶走『城寨幫』嘅『斷緣玉』，然後直接搵隻惡魔決鬥……最後唔係佢死就係我亡。」
　
估唔到佢會提起「斷緣玉」，睇嚟佢真係知道好多事……
　
「但呢種做法風險太高喇，而且……你都見我斷咗隻手，呢個情況下同古老惡魔打勝算實在唔大。所以，真係比較起上嚟，你成功機會一定係大過我。」
　
「因為……有無二幫手？」
　
「唔係，呢個只係其次。」白老闆搖搖頭，「阿聰，最大嘅原因係出自你自己……我睇得出你唔係一個執著於欲望嘅人，而呢個正正係你最大嘅優勢。」
　
聽到呢度我開始唔明了……正想追問落去，無二卻喺呢個時候返嚟。
　
「睇嚟你哋傾得唔錯喎。」無二企喺車門隔離講：「洗唔洗叫白老闆帶你去『白色秩序』嘅總部參觀下？」
　
「佢願意嘅話我絕對奉陪。」白老闆回應。
　
「唔好講笑喇。」我無奈咁同無二講：「所以呢……外面有冇城寨幫嘅人？」
　
「呢刻冇，遲下就唔敢講……落車喇。」
　
雖然仲有疑問，但我最後都係落車。臨走之際，白老闆再一次開口講：
　
「無二，記住有需要就搵我。」
　
無二聽完只係反咗個白眼就擰轉身。
　
「阿聰……」白老闆換上一個意味深長嘅微笑，「記住保住條命，千祈唔好令你嘅女朋友傷心。」
　　
「吓？」我愕然，估唔到佢會突然提起如初，「嗯……」
　
等到趟門自動閂好之後，轎車馬上開動油門駛走。
　
「呢個人果然鍾意講埋啲多餘嘢。」無二盯住車尾講：「阿聰，你有冇借機會問佢關於狄陀嘅事？」
　
「我冇，係佢主動提起，仲有提到『斷緣玉』……咪住先。」我突然恍然大悟，「你頭先係故意留低我同佢兩個？」　
　
「當然喇。」無二揮揮手，示意邊行邊講：「白笑燭呢類人……就好似電影裡面嘅邪惡大反派咁，恃住自己知得多嘢就鍾意乜都爆晒出嚟，識得利用嘅話係幾唔錯……當然喇，呢個老孤狸，講得出口嘅嘢肯定係諗過度過。」
　
「雖然第一下觀感係麻麻……但傾落……」我回想返頭先嘅對話，「佢又好似唔似壞人？」
　
「睇嚟佢嘅呃人數字又成功加一。」無二笑住講：「太多人俾佢把口呃過喇……所以『白色秩序』先可以成為第一大異幫。」
　
「我冇諗過佢會想招攬你入去。」
　
「換轉你係老闆你想唔想？」無二問中我頭先諗過嘅嘢。
　
我哋穿過酒店大廳，行到𨋢前嘅時候，無二喺褲袋裡面拎出一張卡片拍落拍卡機上面。等咗陣，其中一部𨋢就開門了……
　
「頭先張卡會帶我哋去到一個隱藏樓層。」等到𨋢門閂好之後，無二隨即解釋，「呢個安全點都係阿杏設計……希望城寨班人唔識搵到嚟。」
　
「咁我哋下一步應該點做？係咪去搵董炎當面對質？」
　
「呢個當然要做……但未係時候。」行出𨋢之後無二繼續講：「我哋一步步嚟，首先等我搵老查幫我準備架車先……而家呢個形勢冇理由搭地鐵同巴士，的士都未必安全。」
　
老查係無二嘅老相識，亦係一直以嚟幫佢接「特殊清潔工」（消滅怪異）嘅中間人。而無二離開「惡夢島」後之所以唔洗成為偷渡客，都係因為嗰陣佢出手相助。
　
「然後呢？」我入到酒店房之後問。
　
無二走埋去拉開窗簾，正午時分嘅太陽光非常猛烈……
　
「我哋直接去凌永岳死嘅地方……」
　　
　
　
「……問佢嘅『遊魂』自然就可以知道真相。」
　
遊魂──一個久違而又熟悉嘅名字。
　
（待續）
　
　
下集，無二表演，暫定星期二或三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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