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緣家書📖]在國際關係,宏觀大局的結構性局限雖然難以迴避,但成功領袖往往能在夾縫中巧妙傳遞訊息,為公為私打出一片活路,這方面,英國傳奇首相邱吉爾可謂一個大宗,筆者正為一本關於邱吉爾的新書撰寫書介,日後再補充。廣義而言,大學校長在國際社會地位甚高,對青年影響甚大,也可算是國際領袖,如何弘揚這藝術,...
[#隨緣家書📖]在國際關係,宏觀大局的結構性局限雖然難以迴避,但成功領袖往往能在夾縫中巧妙傳遞訊息,為公為私打出一片活路,這方面,英國傳奇首相邱吉爾可謂一個大宗,筆者正為一本關於邱吉爾的新書撰寫書介,日後再補充。廣義而言,大學校長在國際社會地位甚高,對青年影響甚大,也可算是國際領袖,如何弘揚這藝術,亦往往顯出級數的差別。
日前就香港的衝擊立法會事件,香港科技大學校長史維、香港大學校長張翔這兩位分別來自台灣與內地、都是以國語為母語、都是美籍華人、都是理工科權威、都是同年出任大學校長的教授先後發表公開信,表面上內容大同小異,但細讀下差天共地,反映了截然不同的價值觀、政治智慧和同理心,箇中差異,就很值得視作案例研究。
史維公開信最精采之處是這一句:「as pointed out by many, violence should be condemned」。一方面,這說話可以對譴責暴力的政府主旋律交代,但他全文都是第一人稱的主觀視角,唯獨這句「as pointed out by many」,把「正如很多人指出」放在前設,修辭的重點明顯放在後文的「但是…」,不但把譴責暴力在整個聲明的比重降至最低,而且間接只是在覆述外間已存在的意見、而那是客觀事實,結果不會被學生放在對立面,也顯示了自己對全局難得的獨立思考。
相反張翔的聲明,一切彷如政府機器,毫無迴旋空間。第一句「立法會大樓日前發生的暴力事件」直接像官府般為事件定性,不像史維把「立法會大樓發生的事」和「正如很多人指出暴力應被譴責」兩句分開,避免了「立法會暴力事件」定性的越俎代庖。然後又一句「破壞性的行動應予譴責」,那是直接以第一人稱發表主管評論(「應」予譴責),不像史維通過「正如很多人指出」作一個客觀陳述,而且為自己後續顯示理解學生訴求埋下伏筆。
史維的聲明處處以學生為受眾,特別是這一句:「我們社會需要正視,不少抗爭者進行這些行為時,都完全知道可能的後果,三思後依然繼續,而他們不少是年輕人和學生」,說明他們不是一時衝動;而假如不提及「學生」的角色,其實大學校長在整件事情是沒有身份發言的──總不成社會大小本地事項、全球國際大事,都要大學校長天天提供「最新蕭析」當時事評論員。相反張翔的聲明,卻居然隻字不提學生,文稿彷如政府新聞處,令人感覺冰冷而不帶人味之餘,也把大學校長的身份混淆。假如不看署名,會令人懷疑要麼這是一個行政會議成員,要麼是一個網絡時事評論員。
史維在八大校長當中首先發表公開信,率先把事件的關鍵定調:社會的「root cause」比暴力衝擊更值得關注,他使用第一人稱的「should」,就是我們「應該」討論「root cause」,而不是張翔的「破壞性行動『應』予譴責」。唯獨承認了存在這類深層次「root cause」矛盾,才有了大學參與調解、進行細緻研究的空間,然後史維再呼籲各方對話,也是為了處理這個「root cause」,就顯得具有前瞻性,而不是純粹和應政府的公關工程。反觀張翔的聲明,提倡對話只是「相信各界都願意爲了更加美好的香港而求同存異」,更顯得由上而下,只是為了讓學生息事寧人,以為那就是「更加美好的香港」。 史維的公開信也主張各方直接對話,但一視同仁針對了各方現階段的問題,更特別說明「it is essential that all parties, public or private」,就是說「public」這一方也有自己的不是,要在如此情勢這樣說話,需要相當勇氣。他後一句鼓勵雙方採取「open and approachable」的態度,似是針對政府更多於學生;然後把「重複相同的聲明」與「持續不斷的抗爭」兩組情況並列排比,將兩者同等視為「令香港進一步撕裂」的危機,前者更似諷刺政府官員在過去一個月的表現。這些立論,都是努力在雙方中保持中立,這正是外間對大學校長這超然身份的期許。不像張翔聲明,「我深信不同意見人士可以文明理性地共處」,這句明顯又是由上而下的造句,根據一面倒的前文後理,先天假定了其中一方(異見人士)不「文明理性」,這類表態白白放棄了大學校長的社會功能,令人惋惜。
說到底,各界為甚麼期望大學校長發言?這不是一種行禮如儀的社交工作,而是因為大學校長一方面具有最建制的身份、待遇和社會地位,另一方面能接觸最前緣的學生,理應最能諒解年輕人,擁有久違的、而且剛好是政府官員在過去一個月完全顯示不到的同理心。社會衝突從來都涉及非零和遊戲,需要具公信力的第三方,這正是比籌款、爭排名等,大學校長更重要的社會功能。否則要是純粹背書政府立場,比大學校長發揮得更根正苗紅的,俯拾即是。
值得注意的是,科大學生會雖然拒絕與特區政府閉門對話,所發的聲明不時正面援引史維校長的聲明,充份顯示了史維的智慧得到正面回應,保留了當調解人的角色能量,這為科大在香港學界的地位,得分甚多。不像張翔聲明一出,就受到港大學生組織聯署譴責,連自己的辦公室也成為學生抗爭的對象,在可見將來,他要承擔同一角色,恐怕已不可能。這是尤其令人失望的,因為港大校長本來在八大校長當中最有隱性地位,港英時代甚至委任港大校長王賡武教授進入行政局;但大概就是這原因,近年受政治正確的壓力比其他大學更大,也更難令當局者發揮應有的政治智慧。
信報財經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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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哥】(2019年舊文)
Wyman生日,被邀請的確是種值得珍惜的榮幸。見到許多明星嘉賓前來,都紛紛為他慶賀表演,都看得出誠心誠意,心懷愛和敬意,好替他高興。平常好討厭聽到人說:「識人好過識字!」言下之意即是交際應酬手段比個人才能學識更重要,曾經為此跟相識多年的朋友吵架,幾乎反臉。自己知自己事,才藝學養皆平庸,交際手腕更接近負值,勝在做人處事尚有一點韌力。即是如果夾硬要我同意,那句貪了小便宜就懶興奮隨口說的「識人好過識字!」,自己的人生則準備永不見天日。
雖然知道,識人好重要,但人和人之間交往,始終好珍惜那純粹和真誠,如果去認識一個人往往懷有不可測量的目的,甚至某程度總要扭曲自己的性情和價值來遷就,這是種自己未必可承受的疲憊,至少我寧願抵受寫字造句的沉默寂寞。所以看到Wyman寫得一手好文字好歌詞,然後贏得許多人的尊重和愛戴,這對於一個也算寫字謀生的人,總算是口強心針。
說回那天,見到好多名氣大的明星。不得不再認自己交際低能,幹了這行二十年有多,大部分藝人都訪問過影過相,就是沒有延續交際應酬下去,不是不想不是我不友善,是真的沒天份。有機會見番,如果認得點個頭,已經好厲害。如果去到像Wyman般會邀請自己出席五十派對的,可視為神蹟。入正題,那天最興奮的,是看到明哥,他竟然依稀記得我,還問為甚麼幾個星期前(跟一些共同朋友)約好的飯局沒來呀,然後行咗去沒有下一句,我已經開心到跳起。其實這十多年訪問過他三四次,達明一派是自己心中頭號樂隊偶像,他們的歌既新潮也悲天憫人,具備不可比擬的劃時代力量:「恐怕這個璀燦都市光輝到此!」是神級預告。每次訪問見面他都溫柔友善,但好老實他早年常處於神遊物外狀態,即是對話內容好飄也帶點疏離。我相信跟明哥之間的距離,已經不是所謂交際手腕拉近得到。勉強可以順利完成訪問,但就題外話想再交流多一點,彼此間幾乎稱得上對不了頻道。這感覺,也曾聽其他同事其他行家提及過。
直到近年,大家對明哥有另一種看法:他的言詞明確清晰得多,依然是那麼溫柔婉約,但他每次站出來,就是如此昂然有勁,為我們的社會公義不辭勞苦挺身而出。他沒為任何自身利益,講道理沒有粗話沒有金句沒有大局分析也沒有詞鋒銳利。只是很意料之外他的腰背比許多直佬或所謂傲氣男兒挺得更直。沒認為他因為唱歌賺過天文數字的金錢,卻從來沒聽過他埋怨自己因為說真話而損失多大市場,犧牲了幾多!他只是好自然順暢地因為自己所嚮往的信念,真正愛這地方,當香港是自己的家,然後無畏無懼地表明自己立場。
他比所有電影中的神探英雄黑社會大哥或功夫師傅更堅執更勇毅。好像經過幾十年的時間驗證,才發現當年那位瘦削驕矜,衣著前衞,眼神有點飄忽無定的長髪男生,在最險惡的時代,反而仍站在原來那個位置,依然在朗唱三十年前的歌聲,仍挽著你手沒離開過,為自己的作品和格調作出長久的品質保證。他是十個救火的少年的最後一位,他慢跑是故意的,故意等埋你才撤離。尤其見識過幾多明星幾多政客在三十年前,一窩鋒跟大隊好義憤填膺好淚流披面地上台唱歌講話,但歷史證實,事先愈大鑼大鼓愈慷慨激昂的,事後變臉變得最快最醜惡,映照得明哥比誰都懂公義,比誰都記憶力強!
知道自己的粗鄙麻甩和明哥不容易對正頻道,即使那天我有機會和他吃飯,都未必談到超過十句。再過多兩星期,他應該連我是乜水也記不了。但沒所謂的,有些愛和尊敬是可以單向的,他的魂遊他的善忘我都傾慕。我的心,仍經常會為他的說話抖擻感動,他為我們這個世代,作了一個仁義的榜樣。這比他唱過甚麼歌拍過甚麼電影更偉大更神聖。我仍愛欣賞其他歌手或演員的作品,但就是明哥配得上那光亮的冠冕!
好像叫明哥的,都是好人。
#今天不是明哥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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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校正回歸」,在歡樂造句與無限梗圖之後》
這三張照片是我前兩天拍的,就我們村裡最熱鬧那條街,大白天的,空無一人,封城鎖國與否,已無意義.
病毒是看不見的,卻這麼靜悄悄地讓之前視為理所當然的日常生活給窒息了,不復見.
今天台灣疫情關鍵字,注定是「校正回歸」。
武漢肺炎爆發已一年多,瘟疫的存在根本不是新聞,近來台灣疫情升溫,社會整體慌亂程度,讓我頗為訝異。
疫情能造成的傷害,各種可能性劇本,全球都演這麼久了,不少台灣人依然犯了同樣錯誤,出遊的出遊,群聚的群聚,擠賣場的擠賣場,最可怕的是獵巫,彷彿只要抓出個戰犯,打死他!瘟疫就會不見了。
但,事情真能如此簡單?
窩在疫情下的北非,已長達一年多的我,望著這一切,深感台灣人的幸福,幸福到對病毒的可怕,近乎無知,不想擔起自己的責任,總覺疫情是別人家的事,政府理應完美打點一切,讓台灣沒有任何損傷,才叫「超前佈署」,如果股市大漲,也只是剛好而已,一切全歸功於台灣民眾素質。
這些人似乎看不見疫情已然造成全球多大衝擊,只覺尊貴的自己,理當倖免於外,否則就是政府下台。
瘟疫蔓延,尤其考驗人性。
「境外移入」被罵了一年多,彷彿每個渴望返鄉的海外台人,各個都是可能性的防疫破口,網路上,有多少鄉民叫海外台人通通不要回來?然而當台灣開始本土感染,島內一堆人依然趴趴走,學校停課,大學生紛紛南下返鄉,甚至跑去山上海邊玩!
或許,這場瘟疫能帶來的教導之一,就是「謙虛」。
就在昨天,法國媒體還寫著,都一年多了,我們對這個病毒的認識,原比疑問少。
武漢肺炎是一個什麼樣的病毒?如何防治?如何保護社會裡最弱勢的人?如何度過危機?全世界都在邊看邊學,從他人經驗學習,矯正自己的錯誤,慢慢補強,沒有誰可以做到百分百完美無缺憾,關鍵在於社會整體能不能齊心協力,共同度過難關。
此時那些狂罵衛福部與阿中部長的人,讓我很心寒。
防疫團隊繃緊神經,都拚一年多了,稍有閃失,之前努力就全一文不值了嗎?但,台灣這一年多的「仙島人生」,不正是一個個第一線人員所防守下來的嗎?
記者會過後,臉書出現一大堆「校正回歸」的造句、說文解字與劇本,背後心態就是呢,沒有做到完美的一百分,就是零分,總把防疫視為政府該做的事,或者獵巫,卻忘了我們共同的敵人是病毒,而不是「人」。
我人微言輕,也沒有啥防疫專業要分享,只想說,我在疫情肆虐的北非生活了一年多,歸欉好好,疫情衝擊的,不會只是公共衛生與醫療健康,很可能是全面的,首當其衝的,除了旅遊與航空等特定行業,更是社會底層最弱勢無助的人們。
去年三月,摩洛哥幾乎沒有啥升三級、升四級,直接封城鎖國,讓所有人措手不及!雖然政府規定外出須戴口罩,仍有人不顧封城限制,不戴口罩地在外工作,他們不怕死嗎?不是的,很多都是一天不上工就全家沒飯吃的弱勢族群,口罩買不起,但不能不工作,例如獨自扶養小孩的單親媽媽。
早有報告說,這場瘟疫讓國與國、階級與階級之間的差異更加擴大,經濟富庶的已開發國家較能取得疫苗,自然較快從瘟疫打擊中恢復,相反地,第三世界國家至今疫苗施打率低,延長疫情對經濟與社會的衝擊。
阿任很少出門,週四傍晚,趕在郵局關門前,將包裹寄出去,順道去買菜。
讓我訝異的是,我竟然是郵局、店家與路上所有人裡,唯一戴口罩那個,我們沙漠人沒在怕也沒在戴口罩的啊,我有戴不是因為我防疫,而是我以為有警察,抓到會被罰錢!哈哈哈!
摩洛哥已經慢慢放寬防疫限制,宵禁已從晚上八點調到十一點,對於城裡的餐飲空間來說,或許有意義,對沙漠部落來說,幾乎毫無影響。
沙漠活似自絕於疫情外的「仙境」,沒有啥被救護車喔咿喔咿送醫的確診病例,沒有大量死亡,即便有誰死於確診,那也只是回阿拉身邊而已,莫驚莫慌莫害怕.孩子們因為疫情而讓學習整整空白了一年,反正也沒人在乎,就當沒這事,學校老師確診,小朋友停課兩周,之後一切如常,日子依舊平淡。
最大的改變,是觀光客不見了,餐廳、飯店跟帳篷營區空無一人,整個街頭靜悄悄,經濟活動幾乎全死掉,待業在家的壯丁們,除了等待觀光客回流,別無他法。
病毒在哪裡?
看不見的,但就這樣殺死了原本的經濟發展、工作機會、課業學習、婚喪喜慶等人的流動及共享。
此時台灣「校正回歸」以及籃球框要不要拆的討論,吵吵鬧鬧得近乎歡樂!卻也更讓我感受到歡樂的台灣民眾恐怕太小看這隻病毒所能帶來的種種衝擊了。
無論再怎地說文解字、編劇本、玩梗圖,終究得回歸防疫本身吧,要有打延長賽的各種準備,如果真的有「同島一命」的意識,此時想的應該是如何讓自己成為防護網上,堅不可摧的一環,進而去幫助他人,共同健全這張防護網絡,而不是相互指責、獵巫、訕笑、辱罵、高喊政府下台。
多一點點的體諒與謙遜,沒誰天生尊榮嬌貴到全世界都要滿足您的期許,讓您活得無憂無慮,現下能否擋下病毒,減少災害,仰賴得更是島上每個人將自己視為防護網的一份子,真真正正「平等的一份子」。
台灣,我的故鄉,同島一命,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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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數學的時候,因為我的疏忽,被其他班的家長申訴,如果學校沒有處理妥善,恐怕會告到教育處去。校長立刻就到我的教室,把整個過程問了一遍,再邀請處室主任和另兩班的老師開會討論、檢討過程、後續處理的方式、整個制度的調整....過程中沒有一句責怪、沒有一點情緒,就事論事,在最忙碌的期末找出時間來,讓大家坐下來好好談,只想著怎樣解決問題。
我冷靜地敘述整個過程,告訴校長和同事,都是我的疏失,後續的處理我都會配合。
以前只要被召見進校長室,我都會很懊惱,我為什麼會這麼沒水準?活像個潑婦!才講兩句話就怒吼?我連坐在他的旁邊都不願意,寧可站得離他遠遠的;只要聽他開口說句指責,我就心跳快速、全身顫抖著想要趕緊離開。
現在回想起來,那四年不管做什麼都被否定,去演講各校依照規定給我公文請公假,他說是我想架空他,逼迫他給公假;說妹妹是下愚,沒辦法改變,說特教宣導沒有用,大家左耳進右耳出,我不需要這麼努力;要我列出演講的行程,然後告訴我,他有裁量權,不准去,我去演講出了事誰要負責?
貢丸湯事件沒有得到他的支持,說我利用營養午餐經營自己的事業;分享了一句學生寫的造句,提醒自己和大家要注意孩子們觀看的網頁,他問我為什麼可以發有性暗示的文章?
說我自以為是、倚老賣老;說出書就是違法,問我不是學校發言人,憑什麼接受媒體的訪問?好老師就是應該要留在教室裡,不可以到處拋頭露面。捐了很多錢給學校,讓生病的孩子做心理諮商,他說我是網紅老師只成就自己!!憑什麼要別人認同你......
看不見我的努力,不管做什麼都是滿滿的否定和批判、禁止,讓我對這個職位的這個人沒有一絲尊重。只要他規定不能做的事,我一定用力做,做到最好、做到最滿。我想的不是怎樣解決我們之間的問題,考慮的都是最糟還會怎樣呢?
想到要跟他對話,又要被批判羞辱,心裡就是滿腹的抗拒。光是聽到他叫我的名字雅琪都受不了,最後一次對話時,他頻繁的在會議上叫我的名字,我拍了桌子告訴他,「雅琪不是你叫的,請叫我沈老師。」
同事覺得我很帥氣,我卻懊惱了好幾天,我不是叛逆、不懂事的孩子,見過大小場面,我教育孩子要有禮貌,可是在他的面前卻常常失控,沒有教養、沒有對上的尊重,我氣自己沉不住氣,不能謹言慎行....我只顧著保護自己,沒有餘力維持該有的教養。
當我奮力回擊時,沒有勝利的快感,得到的是更多的挫敗和痛苦,沒有人想要隨時武裝自己呀!
直到這一次的事件,我才發現原來我不是那樣的離經叛道,不是喜歡唱反調,原來我可以跟那個位置的人好好溝通、原來遇到事情的時候可以坐下來好好溝通解決問題,而不是只有批判和指責。
我一直認為自己不在乎別人的想法,尤其是那個位置的人,我管他想什麼?誰需要他的認同?我的目光只要看著孩子們就好。結果在跟現在的校長討論幫助孩子的過程時,校長對我說了一句:「辛苦了!!」讓我淚流滿面,我問他,「您讓我弄不懂了,為什麼同樣的位置,我做同樣的事,上一個說我做的都是錯的?在他的眼裡我應該比一個不適任教師還不如,為什麼您告訴我我辛苦了?」
當受到善待時,我回到我原本該有的樣子;當我感受善意時,就能好好溝通處理問題。
為什麼孩子在我們面前總是憤怒?為什麼在我面前總是說謊?為什麼想盡辦法逃避該盡的責任?為什麼孩子必須用各種方式讓我們看見他?為什麼必須張牙舞爪的保護自己?是不是我們給孩子的環境沒有安全感?是不是我們對待孩子的方式,讓他不由自主的武裝自己?
每一個失控的孩子,都有他保護自己的方式,檢討孩子的同時,我也檢討我自己。
我以為已經喪失信任別人的能力,還好,還能拉回來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