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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性別基模意思產品中有160篇Facebook貼文,粉絲數超過0的網紅,也在其Facebook貼文中提到, #後生可畏 #倫敦時裝周觀察 隨著疫情影響緩解,四大時裝周逐漸回歸實體,雖然線下發表的規模與參與品牌數量尚未完全恢復,對沈寂已久的時裝界起碼像是注入了一些活水。 一直缺乏指標奢華大牌撐場,聲量總是低調的倫敦時裝周,這一季不少設計師的作品卻讓我眼睛一亮。 其中一個不得不注意的品牌,不用說一定是H...
同時也有13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1,790的網紅李基銘漢聲廣播電台-節目主持人-影音頻道,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本集主題:「成為男人的方法」介紹 訪問作者:沈信宏 內容簡介: 像母親一樣厭棄男人, 讓我變成了這樣奇怪的物種。 (一塊失落的生命拼圖,一次勇敢的性別凝望) 以遭父親遺棄的兒子為始, 當他也成了父親,跟著孩子天真學步, 是否就能走回最單純的地方? /// 像母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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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8-03 14:47:52
面對性侵害犯罪的困境,一直以來有人主張,將《刑法》強制性交罪的規範模式從「違反意願」改成「積極同意」。 現在的「違反意願」是什麼意思?又是怎麼來的? 現在的「強制性交罪」是 1999 年修正的版本,在這之前叫做「強姦罪」,當時的法條這樣規定: 對於婦女以強暴、脅迫、藥劑、催眠術或他法,至使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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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長,但是如果你不了解什麼是變裝皇后,也許你可以看完) 大家好,我是Yolanda 如果你在十年前問我,我未來想做的職業是什麼?我可能不會告訴你現在這個答案,但是現在,我可以很驕傲地告訴你,我是一名變裝皇后,一名專業的變裝表演者。 我想大家可能有看到我昨天的貼文,有關於申請藝文紓困金,但是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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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群媒體玻璃心 From「台女の煩惱」散文本 早上起床,睡眼惺忪的我瀏覽著Instagram的最新動態。朋友分享女兒生日,浩浩蕩蕩一行十幾人包下郊外的清幽民宿;我的單身女性友人則上傳了一張剛做完重訓的照片,隱隱約約展露出結實的腹肌。待我無意識地滑完IG,二十分鐘已經過去,嗯,光陰黑洞無誤。 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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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別基模意思 在 李基銘漢聲廣播電台-節目主持人-影音頻道 Youtube 的精選貼文
2021-09-15 21:39:37本集主題:「成為男人的方法」介紹
訪問作者:沈信宏
內容簡介:
像母親一樣厭棄男人,
讓我變成了這樣奇怪的物種。
(一塊失落的生命拼圖,一次勇敢的性別凝望)
以遭父親遺棄的兒子為始,
當他也成了父親,跟著孩子天真學步,
是否就能走回最單純的地方?
///
像母親一樣厭棄男人,
讓我變成了這樣奇怪的物種。
細聲細氣,被取笑沒有男子氣概。愛漂亮,被譏諷娘味滿溢。
我覺得男孩們似乎都和爸爸一樣粗野,總對親愛的人動手動腳。
當他開始意識到男生女生真的有差別的時候,家裡已經沒有男人了。提起家暴又外遇的賭徒丈夫,母親總瞟他一眼,怨憤難掩,「男人,不值得信任。」
他縮進羞赧的洞,他竟與叛家者同性別。
但一名卑怯小兵,如何宣誓效忠?身軀薄弱、聲音尖細且敏感纖柔的他,如何長成媽媽理想中,有肩膀又足夠強悍、不像爸爸的男人?
那種模樣,就是一個男人真正的樣子嗎?
傾圮之地長大的小孩回看著那個家,一刀一刀,刨挖出男性深深壓抑的傾訴與渴盼。沈信宏說,文學是一種真誠的練習。《成為男人的方法》便是他毫不留情的自我剖解。
傷口泛淚,洞裡曾經躲著遭厭棄的自己,原以為永無可能重見天日。
直到他亦成丈夫、父親,挺胸昂揚地起步迎向光之境,有他們同行。
作者簡介:沈信宏
高雄人,現任教職、夫兼父職。
清華大學台文所畢業,中正中文所博士生。
曾獲國藝會與文化部創作補助、林榮三文學獎等。曾入選九歌年度散文選與小說選。
著有散文集《雲端的丈夫》、短篇小說集《歡迎來我家》。其中,《歡迎來我家》入圍「二○二一年台北國際書展大獎小說獎」,書中所收〈兩個女人的故事〉由高雄文學館改編為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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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別基模意思 在 Shaun&Nick Youtube 的最佳貼文
2021-08-16 18:30:02成為這個頻道的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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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精國不列顛的圓桌騎士之一。
冠名了汎人類史的圓桌騎士·蘭斯洛特靈基的妖精騎士。
原本在不列顛只是一種「龍」之妖精。
雖然身為戰士時冷酷無情、
但因為她的舉止、優雅感、從其他妖精中脫穎而出的身姿
讓她成為了妖精國中最高貴,最美麗的妖精。
身長/體重:147cm・20kg
出典:法國妖精史、美露莘傳說
地域:黑暗之沼
屬性:中立・惡 性別:雌性
「雖然美露莘也不是我的真名。
但這個名字對我來說很重要」
身為妖精的名字為美露莘(Melusine)。
是法國傳說中的妖精,又叫做美露莎(Mélusine)。
自古流傳的民間童話主題『異種婚姻』故事中的主人公。
擁有蛇的下半身,長著龍之翅膀的半人半妖美女。
是人類父親和妖精母親結合誕生的妖精、
雖然美麗,但因為把父親關在洞窟中的罪孽
受到了『每週六下半身會變成蛇』的詛咒。
如果下半身變成蛇的狀態被戀人看到,詛咒會再次增強,據說增強後美露莘會完全變成可怕的妖蛇。
○性格
內向・主動。
一邊把自己的心情隱藏在心底,一邊迅速把該做的都做完的行動派。 是個有著潔癖症,不苟言笑,總是繃緊神經的少女騎士。
把人類分類成壞東西並且毫不留情地進行排斥,很容易被認定成『冷酷的妖精』。 不過,雖然她本人對人類很冷淡,但並沒有憎恨,看不起的意思。
她只是單純地把人類當成『生存能力低下的生命體』。
這和美露莘本人的經歷有關,她不會以『與生俱來的生態』為理由歧視別人。
○龍之心:B
龍的爐心、也被叫做龍之寶玉,是美露莘的魔術迴路。
汎人類史中此技能被分類為『魔力放出』,生命體能量過剩釋放的狀態。
雖然不是龍種,但作為「龍之妖精」重新構築自身的美露莘,擁有和龍相同的生理機能。
○無窮的武煉:B
從汎人類史的英靈,蘭斯洛特那裡摹寫的技能。
無論處於怎樣的精神狀態,都能完全發揮持有的戰鬥技巧。
也就是依靠過度修鍊,銘刻到肌肉記憶的戰鬥經驗...... 不過對天生就很強大的美露莘來說,這個技能並不是必要的。
美露莘自己也不喜歡這個技能,畢竟天生強大的生物並不需要什麼技巧。
○Ray· Horizon :A
來自英格蘭傳說中,作為通往異界之門「地平線」「境界」的守護之龍(mirage)的傳說。
美露莘不過是生物『妖精』時的名字和容器,原本的職責正是『境界』本身。
...... 是美露莘變回原來樣子的步驟。
生物妖精騎士時的第一人稱是『僕(boku)』,舉手投足間如同一個王子。
但是回歸美露莘的本性時,第一人稱會變成『私』,展現出性格天然的一面。 她原本就是『被拋棄的孤獨者』,因此很怕寂寞,又很自虐。
她深刻認識到自身是最強的生物,強大和弱小並不是她判斷喜歡與否的標準。 畢竟和自己比起來,大家都是『弱者』。
美露莘喜歡的並不是「敢於面對比自己強大之人的勇氣」、而是「關懷比自己弱小之人的溫柔」。
不如說,她會一邊說著「必須要服從強大,這是絕對的,也就是服從我。 」一邊撒嬌。
『至今未知的無垢湖光』
等級:A 種類:對人寶具
範圍:2~10 最大捕捉:1匹
Innocence Aroundight。
用自己的外皮精煉的『妖精劍阿隆戴特』、
使用此劍攻擊對方的簡單質樸的寶具。
蘭斯洛特的阿隆戴特的槍版。
傷害不高但回轉率是頂級的。
如同通常攻擊一樣,輕鬆展開的寶具。
至於為什麼傷害不高,是因為對美露莘來說,此寶具基本等同於借來的(偽造品),是蘭斯洛特的寶具而不是自己的。
『無人知曉的無垢搏動』
等級:EX 種類:對界寶具
範圍:20~500 最大捕捉:500匹
Hollowheart Albion。
通過第三技能變回『原本模樣』的美露莘釋放的龍之威壓。
變回『原本模樣』的美露莘已經不能稱作是妖精了,從那威嚴的心臟釋放的光芒,成為了廣範圍破壞兵器。
可將其視為跨越境界的彩虹,或者是敞開的前往異世界(異次元)的大門。
使用後,美露莘將無法回歸『想變成這樣』的妖精的樣子,在無人知曉的情況下消失。
異聞帶的阿爾比昂在『無之海』不斷地飛行,直到斷氣。但是這也證明瞭不管是哪個人類史『沒能回歸於星際的龍』都會迎來淒慘的下場。
#FGO #妖精騎士蘭斯洛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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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12-23 20:00:07在『梨俱吠陀』『摩訶婆羅多』等中所敘述的蛇之魔神,或是邪龍。
她的名字的意思是「障礙」,擁有阻塞流水,引發旱災的力量。
因陀羅神打倒了弗栗多,並解放了水流。弗栗多經常被描寫為因陀羅的敵人。據稱,兩人的鬥爭在神話中反復多次。
因陀羅神的別稱弗栗多罕的意思就是「殺死弗栗多者」。
身高/體重:169cm·55kg
出處:印度神話
地域:印度
屬性:中立·惡 性別:女性
帶來了曾打進自己口中的伐折羅。
堰界龍弗栗多。
體現了「障礙」的概念本身的神靈及龍種。
將世界阻塞之物。
作為從者現界時變成了矮小的人的模樣。
雖然經常被說成是帶來旱災的惡神,但也會將其解釋為「冬之巨人」。
弗栗多的概念體現了像嚴冬那樣「沒有水(被阻塞了)的狀況」本身,而與之相對地,雷神因陀羅體現了「將其(旱災和冬天之類的苦難)打破,解放水流降下甘霖的狀況」本身。
為何用女性身姿被召喚是個謎。
在逸話中,因陀羅施展策略,向他派出了美女蘭帕,他最終成為蘭帕的俘虜並被害死。可能是在模仿蘭帕,也可能是藉由自己成為美女,表明了「再也不上因陀羅卑鄙的當了」的決心。
弗栗多的存在從根本上來說超越了性別,無論是哪個性別都不會改變本質,所以作為從者的弗栗多只有符合現狀的女性樣貌這一性質。
○宿命的神敵:A
弗栗多的樣貌眾說紛紜,
而另一方面,他的角色卻始終未變。
表明了他根本上與神對立,也表明了他不變的立場與存在意義的技能。
○永遠不滅之魔:EX
即使被因陀羅打敗,過了一段時間弗栗多又會重生,又開始與神鬥爭。
將自然現像比擬為永遠的重複鬥爭,顯示了不滅性的技能。
「阻塞流水(帶來乾旱,或是把水關進云裡,山里)的弗栗多」與「用雷雨將其解放的因陀羅」之間的對立不是只有一次兩次,而是從遙遠的過去開始就不斷地上演,且未來也會永遠地繼續下去。
換句話說這就是對自然,對神的原始信仰。
人們對自然的敬畏之心與對神傾注的敬畏一樣強,弗栗多以此稱霸為不滅之魔。
『魔啊,阻塞一切天地』
階級:EX 種類:對界寶具
有效範圍:9~99 最大捕捉:1000人
Asurashreshth。
冠以弗栗多的別名,「阿修羅中最優秀者」之名的寶具
使用眷屬,或是自己的分體構成的魔族大軍,按照自己的存在意義遮蔽天地,隔絕一切對象。就像能將「弗栗多用自己的身體把水封入山中」的傳說中的「山」解釋為「雲」那樣,寶具的樣貌就如同用不祥的雲遮蔽了世界一般。
弗栗多身為邪龍,同時也被說成是阿修羅(魔族),擁有阿修輪陀羅(阿修羅之王)之名。
在摩訶婆羅多中,存在著弗栗多所率領的卡拉可牙與羅剎等的魔族大軍使因陀羅天神們陷入苦戰的描寫。因此她不僅有著「阻塞一切」的權能,還能將其使用為純粹的暴力軍勢。
堵塞住水之類的必需品
對於人類毫無疑問是一種痛苦。
既是邪,又是惡。故而為邪龍。
但是,實話說,這種事情對世界是必要的。
就像大壩開閘放水,就像春芽勃勃生機,這個世界上也有「不阻塞一次的話就不會出現的勢頭」。
她真正司掌的權能,就是「克服障礙,前頭一定是進化」「為了進化,障礙是必要之惡」。
她把看著人類,抑或是這個世界本身克服自己設置的苦難和障礙然後成長的樣子視為無上的愉悅。
並非慈愛,而是用一種單方面(就像是神)的傲視而感到喜悅。
所以並不會心慈手軟。也不會有所顧慮。
設置了看起來就像絕對之惡的障礙,並不是希望滅絕人類。
只是想看到更加堅韌的未來,更加堅韌的世界,更加堅韌的人類。
也就是說對世界是個抖S。
換言之就是個過於嚴苛的世界訓練者兼看客。
「從惡的一側」相信著人類的強大。
伽內什原本也是障礙之神,可是在現在的信仰里,大部分的性質變成了「除去障礙的福神」。
而弗栗多則不同,嚴守自身主要是「讓障礙出現」的性質。
那裡不會有撒嬌寵溺,也不會有悲天憫人。
只是———看著人類,世界克服那些障礙的樣子,看著他們成長的樣子,就擅自地愉悅起來。
#FGO #弗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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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生可畏
#倫敦時裝周觀察
隨著疫情影響緩解,四大時裝周逐漸回歸實體,雖然線下發表的規模與參與品牌數量尚未完全恢復,對沈寂已久的時裝界起碼像是注入了一些活水。
一直缺乏指標奢華大牌撐場,聲量總是低調的倫敦時裝周,這一季不少設計師的作品卻讓我眼睛一亮。
其中一個不得不注意的品牌,不用說一定是Harris Reed。
如果你是Harry Styles的粉絲,想必對他演唱會上戰袍的很有印象才對,推崇中性風格的Harry Styles,那一件紫色花邊禮服就是來自Harris Reed。有趣的是,創作這一件服裝時,她不過還是中央聖馬丁唸書的學生罷了。
再說一個你更有印象的,就是前幾天的Met Gala紅毯,超模Iman層層疊疊的金色禮服,配上超大浮誇圓形頭飾的造型,一出場就成了鎂光燈焦點,這一套Look不禁讓我聯想起巴西嘉年華還是埃及艷后之類的,不意外也是出自Harris Reed之手。
然而Harris Reed究竟是誰?她不過是一位剛從中央聖馬丁剛畢業的二十五歲新人,這一季倫敦時裝周的發表,卻得以讓我們見識到她更多更完整的才華。
在首次發表的倫敦時裝周上,Harris Reed帶來的第一個系列僅十套Look而已,卻足以震懾我的雙眼。
首先,她的作品非常「無性別」,男女模特兒身上服裝的元素徹底劃破了性別界線;高腰的寬褲、層層疊疊的網紗、像瀑布一樣宣洩而下的裙擺、透視感十足的蕾絲與鏤空、誇張的輪廓線,各種設計皆充滿張力。最有意思的,莫過於每套Look都搭配上了一件超大的圓形頭飾於背後,看起來就像是古希臘神話的神祇,亦或像畫作裡的耶穌基督一樣?我不確定她的靈感來源是否受了西洋宗教畫的影響?
事實上,Harris Reed曾經在Gucci實習,深受創意總監Alessandro Michele的影響,甚至擔任過該品牌伸展台與首款性別中立香水的模特兒。
我看過Harris Reed某次專訪的報導,她說她熱愛70年代的剪裁,也愛電影《迷幻演出 Performance》裡Mick Jagger的奢靡,難怪她還在學生時期就能成為Alessandro的謬思,因為彼此都熱愛70年代的時尚來著。
同時,今年找上她合作的彩妝品牌 M.A.C ,也是以70 及 80 年代的浪漫閃爍為靈感,創造出一種既復古又不分男女的彩妝系列。
「無性別」與「復古」,彷彿成了Harris Reed創作的註冊商標,在我來看,服裝穿著本來就應該是自由自在的,大多時候的生活我們都必須遷就團體與社會秩序,可是穿著(除了工作制服)卻是少數可以完整表達自己的時刻,為何不能自由點看待?至少我在二十歲世代的設計師身上,沒有看到「包袱」這件事。
倫敦對我而言一向充滿無限魅力,我一直覺得倫敦男人是全世界最會打扮的男人;這座城市既保守又放浪,既嚴謹又叛逆,如果有一天可以重回倫敦,相信我,請一天之內從薩佛街逛到東邊的紅磚巷,你就會明白我在說什麼了。
當年工業革命不就是從這兒開始的,或許性別革命也是?
該好好注意以後每一次的倫敦時裝周了。
#也許未來我們說不男不女已不再是負面意義而是自由的象徵
#HarrisReed
#LondonFashionWeek #2022SS #LFW #Fashion #Style #Stylist #FashionDirector #YouGunLee #李佑群老師 #佑群老師 #李佑群 #群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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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我們需要的是先讓自己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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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應該是最近關係系列的最後一篇了,還是得再次感謝許多認同並能明白我說什麼的朋友,然而如果看不懂的朋友也不是你的問題,是我的表達方式可能讓你覺得不太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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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我最後一次澄清,身為一個異性戀男,我覺得我講得比較能有說服力的,的就是男生的心態與遇到的地雷,但有趣的是大家還是在乎性別,而不是在性別背後的相處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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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想想,很多比較現實的環節還是應該關起門來說,所以今天來推個亞瑟的新書,雖然這本他是說寫給女生看的,但我覺得有許多的基礎價值觀是一致的。然後還是要說,這篇還是依性別劃分的,討厭這種劃分法的就請繞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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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對男生提一下,這本書講了很多女生的內心思考,如果你希望能更知道許多女生在想些什麼,我覺得這本書有很多很細膩的環節,包含當你女朋友在鬧脾氣的時候,也許你可以透過這本書思索出對方的需求。(前提是你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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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這邊是想提取出一個我覺得很重要的點,那就是當我們一個人就能過得快樂時,才更有可能進入交往。簡單來說,先搞定我們跟自己的關係,才更有可能進入親密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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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大多數人沒辦法進入交往階段,就是不太快樂。我常常看到感情不順的人,常常都會有許多負面情緒。有些是付出得不到回報的委屈,而更誇張的是偏激,甚至仇恨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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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必須說,這些人還是有機會進入感情的。我曾經也有一段戀情,我感覺比較像是兩個人在舔舐傷口的過程。一開始可能會很有共鳴,同病相憐,但交往很久的結果,可能會造成更大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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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彼此都會對彼此的期待很高,明明你都知道我受傷了,你怎麼又再讓我受傷了呢?在這樣的期待下,兩個人更容易放大檢視對方,甚至說出你這樣跟那個前男/女友有什麼兩樣,進而導致更可怕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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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個人的想法其實是,如果你一個人也能活得很快樂,其實不用做太多事,基本上還是會吸引到別人。因為每個人都想過的快樂,而當你有這樣的特質時,你自然會吸引到追求快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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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有些人可能的不順,是自己雖然本來很快樂,但交往之後,為了應付對方開始疲於奔命,最後漸漸地變得不快樂,覺得還是單身就好。我想這樣的問題,就是對方其實不太快樂,然而他就會開始吸取你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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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有個朋友,他的女朋友常常很不快樂,常常要把情緒往對方身上丟。記得那時候我們幾個朋友去看全面啟動,但女朋友卻要在公司加班,我們邀請她等等一起來吃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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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之後我朋友跟她說電影很棒,之後要帶她再看一次。沒想到她直接破口大罵,說:我在加班你還要刺激我,我一輩子都不會看這部電影,你愛看自己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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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後來他們分手了。如果你有發現,如果我們總覺得是別人要對我們的情緒負起責任,我們會很難快樂,甚至想辦法要對方滿足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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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通常也是我過去常犯的錯,我總是覺得對方應該要照顧我們自己的情緒,應該要讓我快樂,但卻從來沒有讓自己為自己負起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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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可怕的是,當我們往往覺得對方是真愛,是我們人生一切的幸福來源。此時的對方要背負多大的壓力呢?而在壓力之下,快樂自然會被擠壓的,最終關係也就不復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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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看到這邊,你大概是願意看得下長文的,除了快樂這件事,我想推另一個點是,很多人都想著怎麼樣去愛別人,但從來沒有考慮過自己要什麼,甚至不知道如何接收對方的愛。也就是大家都在想辦法變得『有用』,卻不是讓自己變得『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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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例來說,我前一篇寫到所謂的渣女,大家除了生氣之外,可以想想為何這樣的女生受男生歡迎。這邊就不展開說了,我實在太害怕又讓人暴怒了。簡單提一下就是這樣的女生會讓男生有一種『我付出的愛真的被接收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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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經聽過一個朋友被劈腿,原因是因為老公覺得就算沒有自己,我朋友也能活得很好。但老公的小三真的很需要他,所以就把一些該分的財產分一分,反正你也能活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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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件事情,也許很多人都覺得生氣,但在生氣之餘我們也許可以思考一下,究竟是什麼會造成這樣的原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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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在其實有滿多男生,在找的不是一個可靠,聰明,獨立,甚至強大的女性。他們要的可能是需要我照顧,保護,陪伴的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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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很多人都會很生氣,為什麼那些綠茶裱跟渣女都在演戲,卻會被青睞。其實這原因很可能就是因為他們很明白男生需要的其實是對於自我的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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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老實說,很多男生(包含我)的目標沒有別的,就是有人能夠覺得自己很棒,甚至崇拜自己。雖然這聽起來很難為情,但我覺得這很常是某種自我實現的議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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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大家可以想想,如果今天的現場有個正妹,是不是有些男生就會想要改變平常的說話方式。有些人是展現出體貼,但也有些人想要開始透漏自己的厲害,我甚至聽過在酒吧有丟出車鑰匙比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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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如果你去看很多受歡迎的女生,就像是明明自己可以辦活動扛一堆東西,但遇到男生的時候卻會用娃娃音希望讓對方幫忙。又或是笑點低,有點天然呆,就算一個爛梗也能笑的花枝亂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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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合比較之後,其實很多男生真的很簡單,他們只是希望讓女生快樂,而回過頭來證明自己的價值。但真的只有男生會這樣嗎?我認為很多感情不順的女生,其實也是同樣的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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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覺得這本書雖然是女性的視角,但我覺得他帶到了自己與自己的議題,用快樂來穩定關係,用穩定的情緒來思考感情的問題,用有效的溝通來化解衝突,並且用理性的策略來看待情感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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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果你是男生,你可以從反向來思考對方現在丟這個球是什麼意思?為什麼她又要我展現讀心術了?甚至能找到有效對女生『撒嬌』的一些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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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講了這麼多,最後還是要推薦亞瑟這本書,希望能夠讓每個在愛情中還在迷惘的人,能有更多的參考依據:https://www.books.com.tw/products/0010899695
#忘形流簡報
#AWE情感工作室
#大家真的書出不停
#你們寫的速度都比我看的速度快了
#給點活路好不好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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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星與女巫】
.1 女孩們
這個城市庇護難民。入夜之後由於人工照射過於光猛,連星星都看不見,城市反而成為星星的海洋。在外人眼中,這裡豪華得不像難民營。
這些都是倒影在玻璃屏的倒影,1 分鐘之前,Alice 不小心通過一台 Panasonic CF90 登入了政府網絡,並不小心修改了人口普查紀錄,將自己從「未普查」修改為「已普查」。她是一個業餘上網者,也不是想偷竊政府的甚麼資料,只是想測試一下能否做到。然後她發現並沒想像中的困難,於是找了一個無關痛癢的地方作了修改,就當是一句不顯眼的「到此一遊」。
她懷疑在 C 區像她這樣的人有多少,也許沒有。她比較願意相信自己是特別的,這令她沒有那麼不自在。她瞄瞄電腦中的時間,三個八婆應該差不多已來到。芝芝、Keiko、冬菇頭,這是她同系的同學和朋友。這三個人看中 Alice 的電腦,在 C 區,速度夠快的電腦並不常見。而她們最近迷一個外面的男明星,叫 David,就這樣,所以她們需要夠快的網絡和電腦連接外面的網絡。Alice 千叮萬囑她們不能向其他人透露關於上網的事。
據說是在上世紀的一場大戰,具有VR 彩現能力和短期洗腦能力的高速電腦結構被定義為戰略物資,在戰後的難民營,管有高速運算機亦需要持牌。Alice 一開始認知到犯法,但上網可以看到的東西實在太多,後來她開始認為自己合法擁有它,只不過沒有文書——她對自己這樣辯解。
但具體上,她可以被控無牌管有高速運算機。
一般人根本不知道這種機器屬於戰略物資,C 區大部份人口都是科技文盲,會以為它是其他大戰前的科技產物。她向父親這樣解釋這台機器:這是一台科技文物,它主要的功能是進行類似「貪食蛇」或是「接龍」的小遊戲程式,父親顯然不懂,所以就接受了它搬入房中。她也為這台機器寫了一個反跟蹤程式,她不想別人知道她在上網。
透過仍在地球軌道運行的殘存衛星,這台運算器可以透過一種在 21 世紀初開始流行的技術——全球 Wifi——接收到訊號。
相反,C 區下達消息以實體報刊為主,近年政府也實際出資建立了電視、電台,但那不是她在網絡存庫看到的世界。這個地方誕生,就因為那場因為互聯網而爆發的毀滅性戰爭,所以大家都被灌輸了「上網行為必須嚴格管制」的文化,還有相關的一大堆一般人進入不了的防火牆。
透過斷斷續續的收發,可以讀到不少殘存的網絡檔案庫。聽說大戰後的人開始重建各地網絡,修復以前的資料。關於之前的一切像朦朧的月亮,始終是模糊不清。國際聯盟認為,對 A 區至其餘各區的長期難民人口來說,全面享受互聯網人權的人口少於 5%。這當然是一個約數,很多人也可以用互聯網,這主要是擁有權力的人、金融政府機關、有錢的難民,或者像 Alice 一樣不正當得到工具的。這個消息,並沒有在 C 區報道或廣播過。
芝芝、Keiko、冬菇頭是能夠守秘密的人嗎?她會這樣想。
她們帶著一些外賣和——紅酒——前來,還有一個小箱放她們的睡衣。芝芝一家來到這裡以前,是一個美國人。這真是一個令人懷舊的名字。她放下之後,大動作擁抱她,說著路上許多的不便。然後她望著那台機器,「已經開動了啊?就像上次一樣,很讚。」芝芝說。她們放下行裝之後就開始上網,Alice 第二次讓芝芝操作,她已經在搜索關於 David 要破天荒走入難民營開音樂會的消息。
冬菇頭據她自己說,她一家來自亞洲某個國家,因此她被定義為亞洲人的方式也很方便,她正在抄寫她們讀到的消息——實際上是速寫。據說在難民營的上流社會,人們已經開始使用電子手帳記事,政府對他們開放了某些持有電子運算裝置的權限,甚至「合法上網」。不過要如何得到那個資格,似乎要經過許多官僚程序、實力和意志的較量。有些人得到上網專利之後會用各種方式分銷出去。
有些人得到足夠數據可以下載一本書而痛哭流涕。與大戰前不一樣,這是一個欠缺數據的時代。
Alice 沒有收她們錢,因為她們有莫名其妙的友誼,這都是因為在小學六年班的時候,她們曾經一起在河邊的路上發現一具腐爛中的屍體。雖然這並不是甚麼開心的回憶。
那實際上是一大批浮屍的其中一具,具體的歷史已經不再流傳了,被刪除了,只知道這些都是鄰國戰場飄來的。你只會知道有東西被刪除了,但不會知道是甚麼被刪除了。
她們開始吃飯,芝芝和冬菇頭邊看邊吃,Keiko 問:「妳爸爸是可以的吧?」
Alice 說:「沒問題,我早已跟他說過,你們在樓下沒見到他?」
Keiko 說:「有呀,他在跟一個男人聊天,好像很忙的,所以我才問一下。」
是怎樣的人?
「像妳爸爸那個年紀,但老一點點。」
只有 Steven 會經常拜訪爸爸,Steven 是一個有著老鷹眼神的英國人,他們之間似乎是以鄉誼結緣。從小他就會來拜訪,特別是聖誕節,十幾歲的時候她特別期待 Steven 來,因為他會帶一些貴重的禮物來,有一次是一隻戰前的 casio 手錶。據說是因為爸爸和 Steven 有一些生意合作。她沒有問,正如她主動要交近幾年的房租,爸爸也沒有問。
後來她才知道 Steven 實際也做過警察,但實際年期她也不懂,who cares?她其實從沒有跟他認真聊過天,這一切只是來自童年一些模糊不清又不重要的印象。
晚餐吃完,她們繼續忙碌,Alice 下樓扔垃圾,經過客廳時他們還在。Steven 穿著休閒的 polo shirt和西褲笑著看了看她,說了一些客套的話,她就繼續出門。父親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似乎正繼續之前的談話:「Steve,我上一次去鹿鳴堂喝咖啡已經像上個世紀了……」
她去了扔垃圾,又回去房間。芝芝說到正在幫 David 建立一個後授會,而她會是團長。
Alice 一邊喝著酒,打開了陽台的窗,讓微熱的海風吹進來。她不懂他,她看過照片,是一個好看的男人,27 歲左右的歐亞混血兒,175公分,瘦得出奇,反而是芝芝的自信比較令人好奇。因為她早已見過 David 代言的化妝品、洗頭水、衛生棉和人造肉的廣告。
Alice 問:「沒有其他粉絲也想組織團體嗎?」
芝芝像一個只有自己知道被包養了的情婦,嘴角含春,是的,芝芝身上有這股微妙的自信已經一陣了。她回道:「這個……我有秘密渠道,要是真的做起來,其他人比不下我。」
可以告訴我嗎?
「當然可以啦……我認識他的經理人,厲不厲害?」
Alice 點點頭,原來芝芝正在談一個特許權回來,怪不得這件事比起上學還要緊。據說,芝芝也賣其他音樂人的錄音帶,但 David 出貨量非常大。當然,Alice 也是一個慣犯,情況不妙到退休的父親不時會問:妳真的不用上學嗎?妳沒有退學吧?之類。
晚上她們在地上鋪床就睡了。Alice 平時總是待到很夜,幾乎聽到雀鳥開始啼叫才睡覺,但這一晚她也躺著閉上眼。翌日她送走她們,泡了一杯進口咖啡,開始研究昨晚的瀏覽紀錄。
.2 男人們
據說,在戰後的流行樂壇,51 歲無性別歌手 Justin Morgan 稱霸了一個世代,已經進入半退休狀態,近年開設了公司方式提拔其他音樂人。有樂評家認為 Morgan 「以非二元的獨特唱腔和『世界系』音樂,表達了戰後一代人類無以名狀的悲喜交雜」,但 Morgan 近年遇到強勁的對手,來自偶像團體單飛發展的 David Song 經過轉投另一廠牌之後,成功轉型為音樂界最受熱捧的戰後一代音樂人。
另一位評論人這樣形容 Song 的音樂:
「你有時已經難以界定 Song 的音樂還算不算流行曲,當他越來越掌控自己的音樂,特別是他開始寫歌詞之後,音樂編排以至歌詞內容開始變得大膽,但也開始陰暗,你會聽到 Song 在復古搖滾的《Mother》描述了一個控制狂母親和兒子的故事,這是不是在評論他的前經理人?以電子環境音樂主導的《石碑》則談到了一塊突然降落地球的神秘石碑,有一隻猩猩接觸了石碑之後突然進化出語言能力,而該猩猩在得到智慧之後轉為奴役其他同類,並藏起了石碑不讓其他猩猩接觸。Song 甚至執導了這首單曲的 MV,在一個草原場景,他動用了兩百隻機械猩猩參演,他在一個訪問中談到:『(用機械猩猩) 是為了不想危害這個極度頻危物種,在不動用那種技術的情況下,又要表達一種超現實的情況,用擬真的東西是最好選擇。』這首歌的 MV 也獲得了北大西洋國最佳 MV 獎……」
之後的檔案有 95% 是關於 Song 的個人資料以及 (未被證實及已證實的) 感情歷史。包括他曾幾次被指控「教唆粉絲自殺」,其中一個事件中有一名 17 歲少女自殺,警方調查後定調事件:該少女因為家庭因素自殺。也有粉絲認為這是敵對勢力抹黑偶像。
這都不是 Alice 有興趣的事情。作為外快工作,網絡上會有人出錢請她工作,工作內容包括但不限於盜取企業和個人資料。最近她正觀察一個工作機會,似乎有人想組織一些「網絡維護員」,他們的任務是「維護」 Justin Morgan 的所有數據歷史,除了是刪除不利消息,最好還能夠製造半真半假、有一定根據的假資訊式宣傳。這是幾個知名業界人物之間首先吹起的風。
父親進了房。他五十出頭,穿著 T-Shirt,架著一副戰前的他珍而重之的眼鏡。「外面有個男孩。」她打開了「貪食蛇」,回答他:「外面又有一個男孩。」
父親說:「還是那個。」
對於拒絕人,其實她不真正懂得,還是使喚了父親去送人。她想像那個男孩的背影,他一定在經歷很多東西,但是她不會是能夠回應他的人。她怎麼會是?但她又放棄不了面子,不想像八婆一樣說難聽的話。
這個疑似工作崗位,表面上似乎是 Justin Morgan 粉絲面對 David Song 強勢挑戰而發起的「護主行動」。但重點提到 Morgan 就很奇怪,看到這種訊息的人就會想,原來 Morgan 已經衰落到需要用上一些手段?
在那個夏天之前的某日,她在本地網絡沖浪時發現,幾個隱約暗示過這「工作機會」的網絡足印,都來自 C 區。這好像不奇怪,C 區很多人可以上網……其實不多。想著想著覺得不太妥。C 區,上網基本上屬於游走法律灰色地帶的行為,而 C 區人千辛萬苦上網然後去尋找一個跟特定外國藝人有關的 digital artifact modifier/creator 的工作機會?十分詭異。如果要唱好 Justin Morgan ,為甚麼要在難民營找?難民營人口中的某人為甚麼會關心一個幾乎沒有進口的歌手的福祉?
當然,這完全不合理,但上網多了,對於奇怪的事情也就容易接受,很多事情你聽完之後聳聳背就過了。
這不是一個容易跟人分享的心境,這台機械帶來的資訊,好像也開始令人無法割捨。有些東西她知道了,但開始不敢跟人提及,這可能帶來危險。如果這是犯罪的工具,跟兇器待在一起久了,自己也養成了罪犯的心態。
「是知識把人類推向自我毀滅的吧,所以政府封鎖了過多的知識。擁有過多知識的人,就等於是網絡或者心靈的海盜……」那個有條件把機器交給她的男人,並不知覺自己發言詩意背後的偽善,那個男人是一個資深黑客,她知道的一切都是來自他,技術上和其他方面,都沒有跟對方平起平座過。Mr Maekawa,她一直這樣叫他。他頭髮的那種黑,像 Keiko 那種,一模一樣。跟她們相處的時候,她有時會偷偷觀看 Keiko 。
「所以這一切要解讀為,他們在找人搜集 Morgan 的敵人的黑材料。」他這樣的邏輯,她完全無法理解。也許他老了吧,她也不是小孩子了。
為此,她就去打聽 Morgan 最大的敵人即 David Song 的資料。在這個可能的反串組合之中,Song 那一方也十分有嫌疑。通過朋友們留下的資料,她也似乎就好像多認識了一個人。
.3 曲行的蛇
人口普查的季節沉默來臨,看到街上那些穿全白生化制服的普查員,她才想起人口普查。普查員來了家中,但只跟父親談話和做電子登記,乾淨俐落就離開。父親不敢多問,跟她談到這事時,便說道:「可能政府政策改了,逐個完成,是吧?」
後來她對父親說,自己已經在學校完成了人口普查,父親聽完之後也沒問甚麼。忙碌的上網和網下生活就這樣繼續著,幾乎已經忘了有這件事。
在那一季度的年末考試之後,有一個中年人在出口等她,他說自己是校長,要跟她聊一些事情,她一時有點恍神,就被帶到了另一間大房。Alice 聲稱沒有作弊,中年人揮著手笑說:
「妳是 Alice Hall,確認了。回到妳的問題,不是,妳沒有考試作弊。很多同學都做了人口普查了是嗎?」
她盡放鬆面部肌肉,回道:「是,我有留意到現在是人口普查的季節。」
她現在才看清這個中年人的細節,他是一個很乾淨的中年白人,但不知為何卻看不出一點細節,她確認自己看著他,而這個人卻似乎一點特徵都沒有。他就只是……權力的樣子。
校長說:
「那麼普查員到妳家中了嗎?」
有一刻,Alice 有大禍臨頭的感覺,有一瞬間。不過最後她還是比較淡定:「沒有……怎麼說好?他們確實來了,但只登記了我爸的電子手帶,對我基本上是置若罔聞,我們以為他們會分開來找我,但到現在都沒有,會是忘記了我嗎?」
校長聽完之後,點點頭:「原來是這樣,好的,沒事了,假期愉快。」他笑了,像一團模糊的幻覺陰影在微笑。校長走了不久,芝芝、Keiko、冬菇頭也出來,她們正討論要為 David 後援會設立一個信托基金,問她意見,她那一刻有點懊惱,只好答:
「在難民營也要搞信托嗎?」
轉念又覺得自己說了壞話,在難民營之中比較忌諱「難民營」這種字眼。人們不禁在兩種狀態中流轉,是承認這裡的暫時性,還是尋求終止它?但她們似乎沒有在意,一番迎送之後,她打起難民的精神獨自走回家。
她喜歡走路,在走路時似乎會想到很多事情,好像是自由的感覺。當然由大學走回家的路,已經走過很多次,沒有驚喜,但那天卻是陰雲密佈。她還是回家,因為那確實是她的家,還是她在做黑客賺的錢付擔的,但父親也在那裡。
突然被校長約談的經歷不尋常,Alice 開始想像父親那一方,如果有需要,他的供詞會對上嗎?他怎知道「應該」如何回應?應該跟他談這件事嗎?回家後,她最後沒有膽量提起,但父親先提起:「從以前走到現在,大家的日子都很難過。」
以前他會跟她談這些睡前故事,他們很多人都是逃避一場災難,飄洋過海來到這裡。但不是那個老版本:「大家都在逃避大戰的陰影,大家都在逃避一些事情。」
她回應:「逃來 C 區,因為有一個女兒,成為一個單親父親,獲得難民資格,是為了甚麼?」
事後回想,這句話,任何一個父親聽到都應該拍案而起或深感懊惱,但父親沒有,父親是平靜的,只是看到思緒的皺紋。他就像準備了這個演說很久,他退休前明明是一個能言善辯的記者,她有時不知道人們變老的時候是否都會變得沉默。
父親說:「我們都曾像你們一樣有好奇心……反正現在的東西,我已不知道了,其實根本沒有鹿鳴堂這間咖啡廳。」
她看看他,他又繼續說:「鹿鳴堂是我們那個年代的學運組織,我們都想往外跑,在網絡下載外面的東西……」她問:「然後…?」
他把身體往後靠攏,接著說:
「後來發生了很可怕的事,很多觸犯禁忌的同志都犧牲了,就這樣。妳想像不到,妳從那台機器知道很多吧?但很多資料都是破碎的,假造的,拜託,但妳只有 22 歲。真正發生過的東西只在我們的腦海之中。我是其中一些倖存的人。很多事情都發生在 C 區。」
這個故事,父親的確跟她聊過不只一次,不過年幼的時候,她理解為「爸爸在上一次大戰中倖存」。
「抱歉,我不能再說太多,人生嘛,一切都要妳自己領會。」他最後說。他的臉容平靜,富有人性,沒有絲毫的恐怖,也沒有拆穿女兒的一時之快。
Alice 朝他抬了抬眉,示意「知道了」,之後她謊稱去女朋友家過夜,就去了那個男孩的家。
當男人喜歡你的時候,你不需要逗留的藉口。雖然 Alice 有些懊惱,她努力尋找這個男同學的記憶碎片,她記得他多一點,他們才能談話,她才能獲得回應。有些時候你要承認,自己害怕寂寞。
最後只談到「我爸爸說了一些亂七八糟的話」,她就坐下來,喝著他提供的酒。難民營的人生活確實越來越好,連酒都很容易找到。雖然使用高速運算裝置的她如果有這種感想,亦是十分矛盾。
不記得名字的男孩也許以為她在煩惱家庭關係,但事情實在太複雜,她也願意他用一個簡化的版本來靠近自己。誰和誰不是這樣交往的?然後他們睡了一覺,他很有反應,但沒有做甚麼,Alice 覺得人和人能這樣交往,十分神奇。世界上有各種各樣的男人。但是躺得再近,她還是不敢坦露恐懼。如果在這種情況下懷疑自己的爸爸,她在地球上唯一的親人,聽起來十分可恥,然而她不敢回家,這是不是她恐懼和可恥的證據?
「謝謝你。」好像把不敢說的話這樣說了,才能心安。同床共枕的可恥,比不上動用自己的脆弱。人脆弱的時候,連冰山的雪花都是淫蕩的。
.4「因為你與我同在」
Alice 最後當然有回家,那確實是她的家。那個還未記得名字的男孩,Alice 本來沒有放在心上,但她之後將男孩放在心裡。
怎樣也好,他當日很保守的舉動,讓 Alice 感到他沒有自以為是踩入她的領域,這人值得記下。
她回去之後,也沒再跟父親再談當天的話題,他們又恢復日常的必要家居互動,自從那天她就沒有再進入難民營政府的系統,她只是個半桶水,反跟蹤程序根本可能無效,或者對方輕而易舉就破解了。總之,那些日子她的神經開始草木皆兵。
在學校,在同學朋友之前,她不會表露出內心的緊張。去到最後,她已經學會與這種內心永恆的緊張貼著臉相處,她察覺一切事物。如果這裡有人是告密者,是誰?芝芝、Keiko、冬菇頭,誰會出賣她?
有一天黃昏,在回家的必經之路,沿岸的一切都沐浴於血紅色的太陽之下,那裡有一個穿白裙的女孩,是 Keiko,她看到真實的 Keiko 的表情,那不是平日她示人的樣子。
Keiko 應該已經知道一切。她有一刻發現了這個眼前的事實。
最近的霉運總是將她殺得措手不及,但這一幕,Alice 在內心排演過很多次,是的,Keiko 總有一天會知道,原因根本不重要。是他告訴女兒,還是女兒發現的,都是折穿了她。
如同想像中的 Keiko,Keiko 快速走近,一巴掌打在她的臉,火辣辣的,混亂中 Alice 倒地,Keiko 壓過去讓她不能動彈,她可能吃過某些黑市流通的身體強壯藥,導致嬌小的 Keiko 這一刻力大無窮。在搏鬥中 Keiko 哭著大叫:「妳跟爸爸的事情是否真的?」
Keiko 沒有真的打她,而是倒在一旁。Keiko 的白裙此刻沾滿泥濘,泥土的味道十分特殊,Alice 就這樣躺著,看著沒有星光的星空。
夜幕裡沒有星的原因,是另一個區的照明系統影響這裡,相對的,我們也為其他區無法享受星空,作了應作的孽。
Keiko 哭著問她:「為甚麼是他?」
Alice 答:「這答案可能聽起來無情,但真的與 Keiko 妳沒有關係,純粹是 Mr Maekawa 和我自小就有很多交集,我從他那裡拿走了一台機器,在這段關係期間,我又學到了一些科技知識。這持續了可能六七年吧。」然後 Alice 開始朝她大喊:是的,他無疑是一頭禽獸,但如果沒有我的犧牲,妳是否也十分危險?說來……是否應該由我把妳撲倒?
她一邊說著,一邊爬起來,靠在路旁坐下。
Keiko 的聲音從後方傳來:「這是不是罪案?雖然那是我的爸爸,但那時他絕對在犯罪。」
Alice 回應:「如果我當時報警,你就會成為孤兒。在巨型難民營生活已經好痛苦了,在難民營裡面做孤兒只會更加痛苦。所以,我跟他的事以這種方式淡出,妳才不用做孤兒,妳成長階段一直都有這個爸爸,是我在背負你爸爸可怕的那一面,所以我總是羨慕你,我總是想做你的朋友,因為你擁有他好的那一面,爸爸的那一面,但我擁有的是他另一面。」
Keiko 喘氣的聲音在後面傳來。
Alice 也在鬧脾氣,從來沒人這樣打過她,所以她要恩將仇報。也許她可以選擇比較容易的路,選擇當一個受害者,是 Keiko 的惡魔電腦學家爸爸的受害者,然後受害者和兇手的女兒同樣可以做好朋友。
但 Alice 不願意視自己為受害者,她清楚知道記得自己當初發現 Mr Maekawa 這個不尋常的人,與他達成了協議,為了得到那台整個 C 區僅有一台的 Panasonic CF90 ,她知道自己選擇了不尋常的路徑。真可恥。對別人可以這樣說,讓他們用一個較能接受的版本跟她交往,但內心她知道自己沒那麼無辜。
既然不是無辜的,那就不用對自己好了,久而久之也忘記了對自己好是甚麼一回事。
機器現在屬於 Alice ,它的上一手主人是 Mr Maekawa,Mr Maekawa 從一位智能機械幕僚「阿福」手中買到,那是阿福不要的昂貴玩具之一。
阿福是「白皇帝」第六幕僚團成員,主要功能是增加 Fauci 總督的電子腦與雲端運算的聯絡速度,明乎其實是他的大腦 (之一)。由於總督的官邸是模仿美國內戰前的第一代白宮,而他又掌權了極長時間,富有詩情的人們開始用 Constantius the Pale 形容他。這位各國機構委任的難民營長,幾乎獲得一切緊急權力,他本人也是一台行走的決策運算機。
關於他身上的數據魔法,只有極少數人知道,而大部份都是吹牛,再加上宣傳部門故意放出的惡搞版本。只知道有人認為白福奇將自己的腦袋換成了電子腦,而不是電子加強,方便隨時無間斷讀取資訊和決策推介,因此他也在無時無刻讀取民意。
由於難民區甚至這個國家對電子運算的強烈壓抑,每個人的運算力都很有限,除非用其他手段獲得。「白皇帝」卻被譽為擁有情報預知力的人型機算機,他逃過了幾十宗暗殺,並且歷史一直以勝利的甘露膏抹他。
他快速解決了上一次大戰之後的某一餘波而製造的幾百萬難民,將這裡發展成可以宜居、有經濟產出的地方。所以國際聯盟暫時仍然支持總督「暫時管理」這個難民帝國。
總督已經不只是一個人,而是一個機構,他身上的寬頻多到可以分出來管理區內交通燈、警署報案系統、某一次警隊攻陷行動的前期及中期部署,全部都可以透過他的意志來操作,而結果又總是顯示:聽從「皇帝」指示總是如有神助。
他簡直是先知。
而眼前這台計算機,應該算是那一班人一時心血來潮玩過的潮物,而今天讓她撿了二手。雖然二手,但她付出了無法正常戀愛的代價。因為 Mr Maekawa 是一個天才,也是一個禽獸。這是一個分化的社會,但當你未見過另一座山,你不會知道自己有多小。
神話故事中掉入凡間的神劍魔斧,就是仙人的模型玩具。是的,她從歷史課有聽過,在大戰期間,有些地方連出賣肉體已經沒法令人基本吃飽,人們基本上都在吃人肉。當她想到這些,就會覺得自己不算宇宙中最慘的人,這想法聊勝於無,是不?
「Alice ,原來妳是那麼嘔心的人。」Keiko 最後像總結一樣說。
「妳也很嘔心,妳令我想起他。」Alice 回應。
.4 「使世界如同荒野,是這個人嗎?」
芝芝和冬菇頭的準備工作密鑼緊鼓,在 Alice 不為意的時候,她們已經召集了二百個義工會員,還有會員 T-Shirt 和整套制服。據芝芝在聚會時透露,David 來到最近 C 區那一站,就開始起動,開始招收會員。芝芝說到這些的時候兩眼放光。
Alice 看到她們,內心不禁有點悵悵,她不想成為別人的焦點,生怕被人注意到,但她們倒是不怕的,很羨慕。
冬菇頭是真心熱愛 David 的,但由於 David 並不是極少數被認可能夠輸入到難民區的藝人,冬菇頭從小把自己養成了走私行業的專家,通過她家人的關係,可以偷運各種違禁品,包括偶像的商品。
一個冬天的演員會,在盛夏開始籌備。最後她們真的成立了公司,並且獲得 David 在網上認證,等於把這一區難民歌迷的事務交給她們了。一時間,芝芝和冬菇頭變得位高權重,走路有風。有一日芝芝問:
「Alice 妳畢業之後有甚麼打算嗎?過來我們公司幫手吧,我們很需要人手呢﹗」
Alice 微笑著回應她:「好吧,但給我考慮一下,技術上我們還未行禮,還可以優哉遊哉。」
事實上,大學畢業,還是難民,不容易找到好工作。對於 Alice 來說,自己在海外的幾十個戶口已經堆滿錢。父親有時問為甚麼從未見她上學,她會隨口答:me 已經退休了,父親以為她在胡言亂語。但她實際上確實不打算去當個荷官,雖然她數學相當好,但問題純粹是,為甚麼?
她除了偶爾去上課之外,大部份精力都用在管理自己的海外資產,雖然實際上總資產不多,但都是各種加密貨幣,相對安全。
David 在「新住民區」(一個較文雅的講法) 第一場巡迴演員會就在 12 月 24 日晚上,第一場是 C 區。
新中央日報一條新聞廣播:
「國外藝人 David Song 破天荒獲准在 13 區表演,是不是北大西洋國向我國釋出善意獲得積極回應?這會是東盟與北大西洋國長期停火後的交往預熱嗎?」
入秋之後,C 區也湧入越來越多外面人,他們也想來看演唱會,難民觀眾和其他觀眾因為買票的問題而引發街頭鬥毆,有一晚搞到全城宵禁,網絡受到大重置,害她又花了很多時間重新做上網設定。
經過那次跟 Keiko 衝突之後,Alice 對維繫那段關係沒有甚麼想法,它最後好也罷,不好也罷,如果人們在自己人生的低潮,漸漸就不會計較太多事情。
不知為何那天的事似乎連芝芝都知道了,怎麼都好,她不想理會,沒法隨意上網帶來的壓力,令她不太能集中。
芝芝約 Alice 在 12 月 24 日下午「出來玩」,芝芝說話時很神秘,「是開騷前的 party ,可以見到 David 本人。」
Alice 卻不想見那個人,她只好問:「為甚麼我也有份?」
芝芝回道:「因為然是我們後援會的技術總監,所以妳也一起來吧,他真人很不可思議的。妳不想認識他嗎?」
Alice 問芝芝:「這不是甚麼選妃的環節吧?」
芝芝連忙否認:「不是這種啦,是說請妳作為 VIP 去,跟另外那種不同。」
她問:「所以妳真是已經開始幹這個生意了?」
芝芝聳了聳背,她說:「女孩都要吃飯的嘛」。
Alice 回應:「好吧,只要我在的那個場合不是在搞選妃就好。」
她們說 Keiko 也會來,但她會在午夜的那一場慶功裡出現,就是不想見到 Alice 嗎?嗯,那次說的話確實很過份。她想。
「這確實只是普通飲料、普通閒聊的派對?」
芝芝再三強調:「是的,只有普通飲料和普通閒聊,耶穌,妳骨子裡其實也很煩呢。」
David 的音樂會在 3 區中央公園舉行,中央公園被一群模仿熱帶樹林的人造樹林包圍,經過樹林會進入一個人造沙灘,這裡卻沒有海。舞台就在最中心位置,在後台有一條延長出去的草地,回到樹林,再回到外面的世界。他們在後台的後方幾十萬處搭了一個男人身高的帳篷,他們就好像傳說故事中的蒙古包。
那次見面究竟是怎樣的,相較之後的事情實在過於平淡,事後反而很難想得起。或者她懷疑是某種精神控制技術,強行蒙蔽了某些記億。
David 來了,他是一個高瘦的男人,穿著休憩的黑色睡衣,但看來是另一個世界的產物,充滿光澤,跟難民區可以買到的高級服飾,完全像是兩種事物。但他一把油頭、滿臉鬍渣,「他們還未開始準備。」她想。
芝芝和冬菇頭在跟這個親切的男人聊了一陣,然後她們向她介紹 Alice,對方望望她,走過來跟她握手,彷彿她真的是他這個粉絲後援會的技術總監。當時一開始談了甚麼,也不記得。後來大家互相傳著酒杯,分享起酒精來。後來芝芝和冬菇頭勁頭過了之後,去了處理一些「會務」,David 和 Alice 並肩站在夕陽之中,朝著他即將要開騷的那個會場,他雖然待在陰影中,但又好像晨光的寵兒。夕陽和清晨明明是兩種相對的事物,卻又是相像的現象。她是屬於晚上的,而他在鏡頭前總是出現在白天。
他們明明互不認識。她暗中調查過他,但這自然不是算是認識。
Alice 說:「我知道這個機會很難得,所以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請。」
「有人批評你的音樂吧?」
對方認真地想了一陣:「我覺得這是大家對成功有不同定義……有時作為一個創作者,用一般的方法獲得的成功也是成功,但在裡面我是不自由的,我總是知覺到自己需要做好某些本份,所以我有時會想在裡面鑽一些洞……當然我還在努力,這些實驗雖然很多我都認為成功了,但無疑也是有失敗的。希望之後能做出讓妳喜歡的音樂。」
Alice 轉個頭望了望他。「好,你做出了,到時我來聽。」
「妳在萬聖節時會扮女巫嗎?」
她搖頭。舞台那邊還發放煙花,觀眾似乎正在入場。
「上網的人某程度上也像女巫吧?」他又繼續逗她說話。
「放煙花了。」她說:「但我的朋友還沒回來。」
「她們回不來了。」David 望著遙遠的彩色耀光,如此說。
「為甚麼?」
「妳可以看到的人口普查,但也有一個異常的人口普查。這裡很多人口當初植入的行為控制晶片,是一批次貨。這涉及一些很複雜的數學問題。總之,接種了次貨晶片的人,慢慢就會出現精神疾病。兩個人口普查都是為了維修那一顆晶片,或者說更新它的韌體。如果不更新韌體,會影響最終的統計數據。科技會產生各種錯誤訊號,我的職責是負責偵測特定種類的錯誤晶片訊號。」
彷彿有一道可怕的閃光照顧她。
David 繼續說:「所以有人將我吸引到的粉絲,都錄制了名單,方便之後慢慢更新。」
「她們會面對甚麼?」如果不是好奇,不應繼續搭話。
「沒有甚麼,他們很人道的,只是更新一下那塊晶片,但那一刻我的粉絲就不會再愛我。他們會離開這個圈,妳的朋友也已經在登記中,但我打算放妳離開,讓妳記得這一切。」
……
「你是政府的人嗎?」
「他們造出來的生化人。我的臉孔可以隨意改變,我的人格則來自幾百萬個模擬程式互相混合的結果,其他的『我』性格完全不一樣。即使我在這裡突然被槍殺,新聞不會傳出去,這個事業也不會停,會有人代表我演出 David 這個角色。所有放出去的魚鉤都是這樣。」
……
「為甚麼跟我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她望著他,這人正在一口一口的喝酒,可以理解為超級巨星也會發酒瘋吧?
「因為接下來我只有一些時間交代妳有多重要這個問題。」
「請說。」
「如我所說,這些組織起來的人口,都會登續登記新設定檔,妳沒有登記,這才令我我注意到,應該交給上級機關。不過我沒有,想起來,我違反了守則。」
不知道是否酒醉,David 背後那個蒙古包正在飄浮,閃著妖異的光暈。她想離開,但是腳不聽使喚,她只好在醉感中聽他把話說完。
他的話音繼續傳來:「這是現實,我也說了,我是設計來吸引某種帶著缺憾的人,妳可以理解為一個精神控制的光環,妳的朋友也是我使喚走的,雖然妳不會知道傳遞方式。妳其中一個朋友以 Morgan 的名義招集打手,在我這條生產線上的下游員工,就會以此挑起爭論。她本來以為完成這件事,就可以成為 C 區的後援會首領,從她那裡,我也知道了關於妳的所有事。但這件事在今晚之後就會終結。」
「回到我們的話題,關於納米晶片(行為治療)二型的事情,妳查了很多,但都是不正確資料,我透露的比較完整。」
「一直是你負責監控我?為甚麼說了那麼多奇怪的話?你還好嗎?」她覺得很累,便躺坐下來。這很像一個暖水般的夢。
「我的時間緊迫,我要在我忘記這些事之前,讓妳記住。」他的視線投向沒有星星的夜空:「他們發現這個紀錄,我就會被回收,我的記憶會被清洗,這可以換取妳不被暴露。」
「你想要甚麼?」不知為何,她流出淚來,但她並不傷心,湧出的淚水更像是生物肉體受到某種輻射而產生的變異。
「被記住,就像明星一樣。」他微笑:「跟所有人一樣。你們像我們一樣被設定了軌道,無論多慢也好,總有人會走出另一條路。處於我們那個維度的物種,也會偶爾反抗。人們總是回到一樣的道路,但要有希望,而我擁有億萬個組合撞出來的這一個人格,這一個人格的任務成功率只有 99.9%,絕大部份時間我都服從我的本體,但有很微小的機會還是會出現 malfunction。」
她睡著了,或者是說失去知覺,在模糊中她感受到蒙古包外面捲起一股強風,是一架直昇機,上面下來了幾個男人,那個人自願跟著他們上機——下一個畫面是在醫院。
據說中央公園發生了氣體泄漏,所有觀眾疏散,音樂會無限期停止。後來 David 繼續前往其他國家演唱,但很奇怪的是,似乎由 C 區開始,Daivd 的人氣就馬上急降,他的商品、代言產品都成為蟹貨。他像旋風一樣,但在正式登陸之前離奇折翼。整個 C 區彷彿沒有發生過任何特別事情。畢竟疑似恐襲、藝人因為某些原因而無法演唱,對一般人來說司空見慣。
芝芝、Keiko、冬菇頭和 Alice 一樣,都在中區醫院醒來。據說大家都吸入了不明氣體,但都沒有永久傷害。Alice 想起,這就像上一次她們遇到那條浮屍,她們目擊了甚麼,好像記得了甚麼,但之後一切都會恢復正常。
.5 MALFUNCTION
政府化武部隊徹底清洗了中央公園。
對於 David 為何突然辭演退票,甚至出現很多種不同解釋,包括有人認為當晚有 UFO 擄人和襲擊、地底怪物出現、大戰正以隱秘方式重新爆發、觀眾集體出現多重記憶等等,有很多神秘兮兮的傳說。但她不認為如果告訴 C 區人民他們是一個大型行為—精神實驗的白老鼠同伴,這就好嗎?不會好。
整個難民城市計劃,在人口數十萬數十萬滅絕的大環境下,任何混合著科學實驗、慈善、經濟復興資源競爭的大型人口實驗,都比起大戰爆發前更容易建立。這裡也是填海出來的,人可以改造自然,憑甚麼又不能改造人類?難民營有多少人被改造了?有人的能力被加強了?有人的能力被削弱了?不敢想像下去。
夜深人靜的時候, Alice 會回憶那個夢一般的談話,記憶好像碎片,不斷拾起碎片,碎片好像變得越來越多,分不清哪些是先,哪些是後。但在不斷回憶中,她好像慢慢了解皮膚下的那個 David 交托了甚麼給她,似乎是很有重量的東西。
有很多夢都是在醒來之後逐漸記起來,原來昨晚造了一個夢。關於那個明星的事也是這樣。
「為甚麼白白放過我?」因為我不是無辜的,我已經被沾污了。
David 皮膚下的那個人向她揮手,像明星向粉絲揮手:「這是白白給妳的赦免,我賭上自己的權限清洗妳的改動記錄,因為希望是從虛無裡面來的,我是從數據污垢裡面走出來的,這是我第一次反抗,也是我第一次赦免人。」
在很多海盜網民的私下討論中,「白皇帝」也指涉整個城市的人工智能維生體系,這是所有情報的主要海洋,他們開始認為,總督已經跟生化機器融為一體,已經無法以人類的標準去看,簡直是活著的神。他知道世上所有事情,所以他是否知道他旗下的某一個 David 選擇違反本能、靜悄悄地自我毀滅,本來完美的數學算式出現了意料之外的答案?
有一晚她睡不著,到客廳去坐著,父親也在那裡,她坐下,這次她主動開口:「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他說:「sure。」
她說:「現在我有點明白你說的,你是倖存者的意思。」他喝茶,暫未回答。
「我發現一個人,他似乎無條件愛我,那種愛是令人恐懼的、陌生的,而現在這段關係已經死了,而我卻似乎生存了下來。」
父親說:「妳想跟他復合嗎?」Alice 願意父親了解自己比較顯淺的那個版本。
「但這不可能,那不是男人和女人之間的事,我不知如何解釋。」
父親問:「那妳還愛他嗎?」
現在已經完全感受不到,因為她的晶片已經暗中被更新過吧?現在 David 是一個令她情緒上討厭的存在,但她記得另一個 David,那個由人類創造的物種,竟然把希望寄托在人類身上。
她不置可否:「我收到他的心意,應該這樣說吧?」
她不打算說對方「自殺」了。
黑夜還很漫長,還有很久才會破曉。父親點頭:「是個怎樣的人?」她想了一下,結論道:「他是個會自己拿主意的人。比我見過的任何人都有主見。」那這個人很好啊,父親說。
完
17.9.2021 盧斯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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