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喻：寫作中的降維打擊】
　
這次分享的，是中國知名作家葉偉民的文章。主要談的是，寫作時該怎麼用好「比喻」這樣的大招。

他從一般人會用的比喻講起，再舉村上春樹、錢鍾書、張愛玲等文學大家的作品為例，詳細剖析了「比喻」的真諦。

讓我們一起來看看，這篇厲害的比喻教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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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寫作裡也有降維打擊，那一定是比喻 / 葉偉民

人這輩子，如果不專事寫作，最好聽的話大概都留在了少年時代。在熾熱的情書中，在海誓山盟裡，在悠長的思念間……諸多修辭，以比喻最盛，卻也最不得要領，大多是「臉紅得像蘋果、雙眸彎成月牙、瀑布般的黑髮」之類，規矩得讓人捉急。

還見過更絕的，大學一個哥們兒喜歡吃柿子餅，又甜又糯，覺得世間美味不過於此。後來遇到心儀的姑娘，誇人家笑得像柿子餅，白白糟蹋了一段姻緣。

古人有訓：修辭立其誠。反過來說，言辭修飾不精當，是會翻車的。這一點，南朝劉勰和清代紀曉嵐有過跨時空切磋。前者在《文心雕龍》裡說：「（比喻）以切至為貴。」即準確切合才好。後者覺得太拘泥，評價「亦有太切，轉成滯相者。」意思是過度精確也不好，丟了靈氣。

都有道理。它們正是比喻的兩面——既要準確，也要出奇。個中平衡，極為微妙，比喻之難，也盡在此間。

一、戒掉「大路貨」

有種商品叫「大路貨」，不是指劣質貨，而是品質平均而銷路廣的東西，如平價服飾、速食麵、大眾飲料等，好用不貴需求大，就是不精美。

如果你還保留著小時候的作文簿，以下句子一定不陌生——
平靜的湖面猶如一面大鏡子。
牡丹花像一團團熊熊燃燒的火焰。
他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她的心靈如水晶般純淨。

這就是比喻中的「大路貨」，提筆就來，但問題也跟著來——不一定爛，但一定不會好。

這是為啥？因為喻體和本體太像、太接近、太陳舊了，喻得司空見慣、直來直去，最終失去想像空間和美感。比喻的關鍵在喻體，其與本體的奇妙組合是比喻的命門。

比喻的目的，朱光潛說得很清楚：「以其所知喻其所不知。」如果說寫作也有降維打擊的話，那比喻絕對是一個，它甚至是某種語義的演算。好的比喻，就是找到喻體和本體間的「超級公式」，在不新之處「喻」出新意來。

二、給好落差

雷蒙德·錢德勒一生窮困潦倒，卻收割了大批迷弟迷妹，且咖位都相當高。村上春樹就是其一，他第一次看《漫長的告別》就被驚豔到了，此後四十多年，他讀了至少12遍。

「事關比喻，我大體是從雷蒙德·錢德勒那裡學得的。」時至今日，村上仍盛讚其文學偶像，「比喻這東西，是讓含義顯現出來的落差……只要嗵一聲在這裡給好落差，讀者勢必如夢初醒。」

讓我們來看看他的手筆吧——

那上面蕩漾著這樣一種悲哀——就好像一頭驢因左右兩邊放有同樣多的草料，不知先吃哪邊好而餓得奄奄一息。——《尋羊冒險記》

你就是那淡色調的波斯地毯，所謂孤獨，就是永不滴落的波爾多葡萄酒酒漬。如果孤獨是這樣從法國運來的，傷痛則是從中東帶來的。對於沒有女人的男人們來說，世界是廣闊而痛切的混合，一如月亮的背面。——《沒有女人的男人們》

以「驢」喻「悲」，以「酒漬」喻「孤獨」，僅在本體和喻體上，落差就拉開了。而驢的餓不因匱乏而因顧盼，法國的孤獨和中東的傷痛，都很巧妙地利用思辨、雙關等技巧，從表層之「喻」觸達深層之「喻」。

三、形異而神似

不過，私以為村上再高手，仍不及中國兩大比喻大神——錢鐘書和張愛玲。那是什麼感覺呢？前者好比朗姆酒，細膩芬芳，後兩者像威士卡，辛辣回甘。

先來錢氏的，最著名莫過於《圍城》，堪稱「金句教科書」和「人間指南」——

忠厚老實人的惡毒，像飯裡的砂礫或者出骨魚片裡未淨的刺，會給人一種不期待的傷痛。

又有人叫她「真理」，因為據說 「真理是赤裸裸的」。鮑小姐並未一絲不掛，所以他們修正為「局部的真理」。

（鴻漸）只覺胃裡的東西給這幾口酒激得要冒上來，好比已塞的抽水馬桶又經人抽一下水的景象。

以「飯中砂魚中刺」喻人之壞，看著就覺牙崩咽痛。以真理諷刺皮肉，以抽水喻反胃，可謂亦正亦諧。最後一句尤顯腦洞清奇，即使讀過多遍，消化道依然有反應。

再來看幾句張愛玲的，也是妙得很——

娶了紅玫瑰，久而久之，紅的變了牆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還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飯粘子，紅的卻是心口上的一顆朱砂痣。——《紅玫瑰與白玫瑰》

普通人的一生，再好也是桃花扇，撞破了頭，血濺到扇子上，就這上面略加點染成一枝桃花。——《紅玫瑰與白玫瑰》

他陰惻惻的, 忽然一笑, 像只剛吞下個金絲雀的貓。——《談吃與畫餅充饑》

第一句不用多說了，至今仍雄霸愛情語錄榜。第二句把人生的金玉敗絮比作桃花濺血。最後一句簡直為陰險之喜做了場3D展示。讀來著實形象、趣致、秒懂，還能會心一笑。

兩位大咖的筆下之「喻」雖各有風格，底層邏輯卻是通的——形異而神似。喻體和本體乍一看風馬牛，但正是差得遠，一旦找出特定語境下的神韻一點通，便能喻出意外，喻出新奇，讓人有幡然醒悟的淋漓之感，終達「似和不似都奇絕」的境界。

四、童話裡的魔棒

道理不難，做起來卻是另一回事。寫好比喻是經驗、邏輯、想像力的多重挑戰。亞里斯多德老師早就凡爾賽過：「比喻是天才的標誌。」我等凡人也無須氣餒，仍有些建議可遵循。

1、 做減法
2、
閉上眼想一想，你要比喻什麼，把不相關的特質剝離。例如上述的酒後反胃，要喻腹內翻江倒海，那酒辣不辣，入胃燒不燒，臉紅不紅都無關緊要了，統統去掉，就琢磨一個點：人將吐未吐是什麼感覺？

2、欲似先遠

就像揍人，拳頭拉遠些，捶下去才疼。先拉大喻體和本體的距離，表面上越不相關越好。

承接上例，什麼東西能形象刻畫人將吐未吐呢？如果不假思索，諸如「快灌滿的水桶」「快撐爆的氣球」等大路貨比喻又來了。

先生高明，想到抽水馬桶，其最尷尬莫過於外泄裡堵，快經不住最後一沖。反胃至極不是如此麼？汙物上湧，喉嚨緊鎖，就差最後一戳了。

當然，兩者都要在日常經驗範圍內，不能過猶不及。例如「她七竅生煙，快要氣成一顆土衛六了。（土星的衛星，大氣層比地球還濃厚）」除非在特定的科普語境中，否則多少有些尬。

3、終於神似

喻體和本體拉遠後，終要落地。飯中砂和壞人相通在哪呢？壞之大者，綿裡藏針、笑裡藏刀，和一碗香噴噴的白米飯，卻崩你一口血何其相似。

過期的愛情，與牆上的蚊子血又相通在哪呢？一個厭煩難斷，一個噁心難洗，這話裡話外，想必也無須多言了。

若能想到並做到這些，就像打通了任督二脈，喻體和本體從特徵到意境都流動起來，交匯閃光，終於神似。

最後，寫好比喻雖是門技術活兒，但往往不及保持一份童真有效。無數打動我的比喻裡，有一個出自一位10歲小朋友，被人翻拍放到網上——

我站在人群中，孤獨得就像P上去的。

老師在字母P上畫了一個圈，旁書一個大大的「妙」。孩子出眾，老師開明，此情此景，甚是觸動。這也應了作家秦牧的那句話：「精彩的比喻，仿佛是童話裡的魔棒似的，它碰到哪裡，哪裡就忽然清晰明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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紐西蘭 康維他（Comvita)麥盧卡蜂蜜
麥盧卡和普通蜂蜜最大的區別，是這種蜂蜜本身俱有療效效果。是純自然生長的”活“蜜。這個瓶子也頗為講究，必須用深褐色的瓶子才能保證他不受光線損害。麥盧卡樹葉及樹皮是紐西蘭原住民毛利人的天然草藥，#有天然抗菌素的美名，#可製成鎮痛解熱劑、藥品及消毒水。麥盧卡野生蜂蜜 #具有特別的風味與抗菌性，#它的醫療作用甚至超過某些傳統藥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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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對於 #慢性胃炎效果尤其好，研究學者證明比傳統藥物效果還好這個蜂蜜可以沖水喝，如普通蜂蜜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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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MF10+以下的麥盧卡蜂蜜可以抑制細菌的生長和開展，用於普通保健。
🔶UMF10+以上的麥盧卡蜂蜜可以殺死細菌，#用於間接醫治不同水平的胃部疾病。
#食用方式
麥盧卡蜂蜜有幾種食用方法:
1.家庭醫生推薦，喉嚨出現不適的時候，類似有感冒症狀時可以每天早上起床後空腹直接乾吃一勺，#緩慢吞下（含著），剛開始覺得不習慣的人可以乾吃後喝少量溫水，但是盡量延長此蜂蜜在口腔停留的時間。（📍這我試過！非常有效）
2.每天早上空腹喝一杯蜂蜜檸檬溫水，半個檸檬用勺子壓出汁和肉後取一茶匙蜂蜜加入溫水，記得一定是溫水，不能開水，調勻後喝下，約20分鐘就會有便意。
✅常年堅持這樣喝可以改善油性皮膚的油脂分泌異常現象，減少出油量，縮小毛孔，淡化色斑，白皙皮膚，而且排毒效果不可低估。
✅另外也 #建議抵抗力弱，經常感冒的人這樣喝，大量的維他命Ｃ加上天然的活性化合物雙重保護，讓你不會再那麼容易感冒了。
✅3.麥盧卡蜂蜜對胃酸分泌有雙重作用，#當胃酸分泌過多或過少時，此蜂蜜可起到調節作用，使胃酸分泌活動正常化。因此在飯前一個半小時食用此蜂蜜，它可抑制胃酸的分泌；而食用此蜂蜜後立即進食，它又會刺激胃酸的分泌；
✅溫熱的蜂蜜水溶液能使得胃液稀釋而降低胃液酸變，而冷的蜂蜜水溶液卻可提高胃液酸多，並能刺激腸道的運動，有輕瀉作用。因此，胃酸過多或胃炎、特別是胃和十二脂腸潰湯的患者，宜在飯前1小時半食用溫蜂蜜水，不僅能抑制胃酸的分泌，而且能使胃酸降低，從而減少對胃粘膜的刺激，有利於潰瘍面的癒合；而胃酸缺乏或萎縮性胃炎的患者，宜食用冷蜜水後立即進食。
4.神經衰弱者在每天睡覺前食用蜂蜜，可以促進睡眠，因為蜂蜜有 #安神益智和改善睡眠的作用。有胃酸分泌問題的朋友們請特別注意此條食用方法。
5.再者就是Manuka蜂蜜的最特別之處，這是可以直接敷在外傷傷口上的蜂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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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事項：二歲以下嬰兒不建議餵食蜂蜜及花粉，糖尿病人不建議使用蜂蜜產品，蜂產品過敏患者不建議服用蜂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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蹭蹭米其林 – 台中篇

昨天蹭完台北, 今天來蹭大家都好期待的熱鬧 – 米其林台中.

幾乎是公認水準最高的餐廳非林恬耀主廚的JL Studio了. 他的作品經過深思熟慮, 製作嚴謹, 儘管看起來似乎一派輕鬆, 卻是功力札實, 不浮不燥, 從他的新加坡南洋背景衍生出來的南洋滋味有時或許讓台灣人的味覺感覺陌生, 但是這種陌生卻是一種啟發與發現, 連悸動都是輕微而深沉的.

江湖敲碗給他兩星.

在我的淺見裡一星候選有: “阿元”蕭淳元的YUAN, 黎俞君女主廚的鹽之華, Tommy的日本燒烤鳥苑地燒雞. 或許可以補上和JL Studio同屬台灣星野集團開的中餐廳与玥樓 – 雖然很多人對它的評價沒有那麼好, 但是它畢竟是台中少數高級的中餐廳. (當然還有其他我不知道的餐廳啦)

YUAN的蕭淳元是以前英雄餐廳兩位主廚之一(另一個是”小胖”林凱維, 滿堂餐廳Le Plein, 下面會介紹), 知名的野臺繫活動發起人, 致力推廣台灣各地食材與達人. 他的花園沙拉已經圈內知名的招牌成名作. 關閉英雄之後, 他和太太羅主廚兩人開幕了YUAN, 也仍將重心放在台灣食材上, 他努力挖掘推廣不為大眾所知的種植養殖達人和各地材料.

作品真誠不做作, 跟他的人很像, 有時帶點童趣, 也像他的個性, 對台灣土地的熱愛完全可以在他的料理中感受出來, 是他的餐廳最讓人感動的.

黎俞君女主廚的鹽之花在台中經營多年, 熟客忠誠度堅強, 不管台中市場再如何不景氣, 它總是不太受影響, 很受老主顧黏著度高. 鹽之華搬到現址後, 裝潢, 餐桌, 餐具, 酒水, 服務, 氣氛… 應該是台中法式餐廳裡各種硬體條件規格都最高的了. 客人的死忠與熱情讓黎主廚的料理表現極有自信, 光彩四射.

我在鳥苑地雞燒有被驚艷到. 也可能是我對日本燒烤不像對法國菜那麼熟悉了解, 不過手藝源自日本的主廚Tommy對雞各個部位的拆解, 了解, 燒烤的細膩專注我都好欣賞. 連一小碗非關燒烤的烏冬麵都做得純正渾厚, 叫人佩服.

聽說台中有其他水準很高的日本料理, 可惜我不熟, 不敢亂說.

法森小館, 澀Sur, Forchetta, 滿堂Le Plein, 醉月樓… 我以為都在餐盤和一星之間.

法森小館是台中老牌法式bistrot料理, 可口美味, 平易近人, 不管對法國料理有多陌生, 法森的傳統法國菜被接受度應該都很高, 這種小館子以台中人口的比例真該多一點才對. 其實法森不需要星星, 它的滿座就是一種比星星大的榮耀.

Fourchetta從台北移到台中, 主廚Max花了不少時間適應很特殊的台中人的餐飲習性(不曉得他到底適應過來沒…), 對媒體非常冷感的他低調孤冷, 對食材卻是熱情如火. 他經常跑市場, 跑產地, 跑漁港, 就為了拿到最好的材料.

將一家伴手禮的店搞成朝聖網紅必去的熱門觀光景點大概只有宮原眼科辦得到. 我滿喜歡宮原眼科的熱鬧喧嘩, 喜氣洋溢, 乍看繽紛華麗, 細看懷舊風趣, 非常台, 台式文化終於不再用草根俗氣來表現, 將商業, 文化, 觀光等價值彼此交錯加乘, 極大化地方文化特色, 就這一點來說, 宮原眼科的創始人尤杰實在很厲害.

我喜歡醉月樓被精緻化但是又不是那麼故作姿態的台灣菜. 我們可以說餐廳空間有點吵雜, 不夠優雅(法國人最愛), 沒有酒單, 沒有討好米其林的那些雞雞歪歪的條件… 但是那種台灣式的親切感勝過一切.

滿堂是前英雄雙主廚之一”小胖”林凱維和蕭淳元分手後, 將英雄原址改頭換面, 更名滿堂, 重新出發.

澀Sur是我上次回去漏掉的遺憾, 但是江湖評價很好, 希望以後有機會.

以上兩家我都沒機會去品嘗.

非常可惜, 年初美食圈裡的義式料理主廚王嘉平的餐廳(Jia-Ping和小蝸牛), 紅點文旅裡很受好評的法式小館L’AROME都收掉了, 前兩年陳嵐舒的樂沐法式餐廳也關了, 不然台中的米其林陣容應該更精彩才對.

本來我有點期待米其林會願意給陳嵐舒的Gubami一星, 用以證明米其林自己說的: 它只評論菜餚水準. 結合法式和中式的手法, 陳嵐舒將平民小食牛肉麵極度精緻化, 讓人味覺一亮. 去年推出的滷肉飯也很有特色. 米其林將之列在必比登實在是件奇怪的事, 畢竟一碗700-900元的牛肉麵說不上是必比登的”價美物廉”吧? 品嘗Gubami的牛肉麵絕對不是喫一碗麵, 而是一場經驗.

聽說小樂沐開了(還是已經開了), 陳嵐舒再度上演生小孩坐月子的同時開幕新餐廳的超級女強人驚人戲碼. 眾所注目的美女主廚重出江湖帶來甚麼好料呢? 大家等著看吧. (我也很想知道怎樣當3個小孩的媽同時開幕餐廳當主廚…)

最後, 今年米其林會特別頒一個年輕明星主廚獎Young Star Chef, 30歲以下, 台北或台中, 會拿到一星.

大家猜猜看 (#像極了愛情)

#還是不對味啊
#還是崩潰比較快
#蹭米其林
#台中米其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