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卦]微夫人之力不及此意思是什麼?優點缺點精華區懶人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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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微夫人之力不及此意思 在 郝明義Rex How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2021-01-23 21:47: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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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次奇異的音樂會經驗的背後】
     
    2020年12月19日星期六,白建宇演奏貝多芬鋼琴奏鳴曲的第四天,我在臺中國家歌劇院出了一個奇異的狀況。後來,我不怕見笑,把經過及背景寫了一篇文章,發表在歌劇院昨天出刊的《大劇報》上。以下是該文,原題「Music is the Pure State of Mind 白建宇帶來的貝多芬震撼與寧靜」,也再次向貝多芬和白建宇致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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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年前的四月,我在焦元溥的介紹下,認識了白建宇和他的太太尹靜姬。
    尹靜姬,是從1960年代起就在韓國家喻戶曉的超級巨星。婚後淡出銀幕,仍然保持「國民演員」的地位。所以開始的時候,我和她的話題比較多。尤其我在釜山住草梁洞,尹靜姬說她父親過去住釜山的時候也在草梁洞,算起來還有同鄉之緣。
     
    韓國人有一種講究「態勢」的習慣,比較上年紀、有社會地位的人,越發矜持。白建宇夫婦是極少數打破我這種印象的人。他們兩人不但謙和,並且七十上下的人還有著說什麼做什麼都不經掩飾的童心,讓相處的人感到很自在。
    這樣我們保持聯繫,每次白建宇來台,就聽他的演奏,也一起聚餐。
    逐漸,因為音樂,我和他交談的時間也比尹靜姬更多起來。
     

    我聽古典樂並不多。
    但是白建宇的演奏,很容易就讓人體會到他指下莫名的奇特力量。
    聽他彈舒曼、李斯特,每次都讓我更想了解那些音樂家,讀他們的傳記;也比較許多演奏版本,想體會他的奇特何在。
      
    他來演奏蕭邦那一次,我不在臺灣,沒趕上。但在那之前,白建宇送過我一張他彈的蕭邦的CD。其中 Rondo In F, Op. 14, “Krakowiak” 這一首,令我著迷。我寫信給白建宇,告訴他我非常肯定在開頭處看到了這麼一段影像:
      
    「一個人像是在雪夜,又像是在春雨中,
    像是在你視線剛好所及之處,又像是剛好模糊之處,
    眼中帶著像是微笑,又像是淚影,
    像是送你千里遠行,又像是在迎接你三十年返鄉。」
     
    琴音如此,太神奇了。
     

    因此,三年前,聽說白建宇要在首爾演奏全本貝多芬三十二首鋼琴奏鳴曲,我沒有考慮,就和焦元溥一起去聽了。
     
    白建宇說他到六十歲才覺得自己懂得貝多芬,錄了所有鋼琴奏鳴曲的CD;2007年首度現場連續演奏後,那次是事隔十年後再次嘗試。
    我很慶幸做了那個決定。在首爾住了八天,每天晚上聽白建宇把貝多芬復活,結束後跟他一起去吃宵夜,也啟發了我對貝多芬的興趣。
     
    首爾演奏最難忘的,是最後兩天。一天的焦點是第29號 Hammerklavier(槌子鍵琴大奏鳴曲),第二天是渾然天成的第30、31、32號連奏。
    聽過第29號的晚上,我在筆記上寫著:「今晚白建宇彈得轟轟然。也體會到貝多芬打破打破打破打破一切的創造力和生命力。生命就是不受任何拘束,也不讓任何人揣測、追趕!」
     
    我充分浸泡在貝多芬的魅力,也是白建宇的魅力之中,迫不及待地讀貝多芬的傳記,動手整理他的作品年表,也丟給自己一個巨大的問號:「有沒有可能再聽到這麼神奇的演奏呢?」
    這樣,得知臺中國家歌劇院總監邱瑗要在2020年貝多芬誕生250周年之際,邀請白建宇來演奏全本貝多芬三十二首鋼琴奏鳴曲之後,我開始了倒數的等待日子。
     

    2020年12月再見到白建宇,感慨當然很多。
    多年來一直陪著他在全球各地演奏的尹靜姬,患上艾滋海默症,情況越來越惡化。 我最後一次見到她,是在巴黎。雪夜中,白建宇把她先送上計程車,回首揮別的身影,難以磨滅。
     
    而這次再看到白建宇,除了2020本身是如此多事之一年,加上他旅途中只剩獨身一人的巨大變化,我毫無懸念地相信他再次連續演奏貝多芬,必定會有巨大的不同。
    我自己這三年間對生命的認識,也有變化。所以我也相信自己身為聽者會大有不同。
    只是,沒想到到底會有多大。
     

    無意中,很幸運地,我訂了和白建宇同一家飯店,每天會有段早餐談話的時間。
    我先注意到他對練習的重視。
     
    白建宇來臺後,先在邱瑗幫他備有鋼琴的隔離處練習了兩個星期。期滿出關,他直奔臺中繼續。周間晚上每天的演奏是晚上七點半開始,他就早上十點前出發。周末兩天是下午三點開始,他更是只吃到八點五十分就要去歌劇院練習。
    我好奇他怎麼連十分鐘都計較。
     
    那十分鐘的計較,出自於他對貝多芬的讚嘆。白建宇說,不像莫札特的鋼琴作品良莠不齊,貝多芬的三十二首鋼琴奏鳴曲每一首都是傑作,每一首都有自己獨立的生命,但三十二首又相呼互應,合為一體。因此他把這八天的演奏當成巨大的挑戰,也想知道自己在首爾之後三年沒碰這些曲子,這次會彈出什麼。他說練習時間不夠,每一分鐘都要搶。
     
    每天我也記一些他的感觸。
    白建宇說,今天很多彈鋼琴的人,技法無可挑剔,但他們只是彈在琴鍵上(play on it),而沒有彈進鋼琴裡(play into it)。只有彈進鋼琴裡的時候,才會知道那是有生命的,是會回應你的。
    「也不只鋼琴。任何物件都有生命,只看你如何對待。」他跟我說。「這個杯子也是。」
     
    之前我聽他說過鋼琴在不同的調音師手下如何顯出不同的生命,而他一生遇上調到滿意的鋼琴次數也數不滿一隻手。但是他對鋼琴,對物件有如此體認,更加深我的好奇。
     
    受了這些影響,我幾乎每場都提前半小時入場,以逐漸形成儀式般的程序,讓自己在座位上調好最適合的坐姿,也準備好聆聽的心情。
     
    國家歌劇院八百多人的中劇院,為鋼琴演奏提供了頂級的音場。我坐在第一排的輪椅席,正好在鋼琴的對面,就更不想讓自己的聽覺遭到任何干擾和浪費。所以八場我每一場都是從開始就閉上眼睛,直到結束。我使用平日禪坐的方法,把一切念頭放下,只讓自己浸入琴聲之中。
    雖然我還是很外行,但希望成為一個全心投入的聆聽者,來回報也回應一位全心投入的演奏者。
     

    從第一天起,就有人為白建宇的演奏感動到落淚。我看到網上有人說了一句,大意是他雖然沒看過貝多芬彈自己寫的鋼琴奏鳴曲,但是白建宇讓他相信貝多芬當年的演奏就應該是如此。
     
    第二天的第8號《悲愴》,第三天的第26號《告別》更讓我看到許多人或是為之哽咽,抽泣,或是哭濕了口罩。
     
    我都沒有哭。
    不是我不感動。而是我覺得自己每天都好像陷在感動裡還來不及出來。每次白建宇出來謝幕的時候,我心裡一直響著的是一句話:「怎麼可能這麼好!怎麼可能這麼好!」
    我也在閉目聆聽中努力想聽出鋼琴自己的生命,像是在第三天他彈第六號的時候,也覺得好像真聽到了。突然,在很短的五六秒鐘之間,我聽到鋼琴亮出一段和前後都不同的聲音,像在暗黑中一道旋光騰身而過。
    這樣,進入了第四天。
     
    那天早上,白建宇跟我講了另一段話。
    他說,這次他在彈的過程中,知道自己和三年前是很不一樣了。他也說不出是什麼。「我只能繼續全心全意地投入,讓自己保持一種「赤裸」(naked)的狀態,以便迎接任何新的可能。不過,這也會讓我處於危險之中。」他說。
     
    我做了筆記,咀嚼了一會兒,有點不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但來不及問,他已經趕著去練琴了。


    第四天的曲目,上半場是第16號, 和第17號《暴風雨》;下半場是第22號,和第23號《熱情》。
     
    我照例做好準備,仔細看一遍焦元溥寫的簡介,做好進入音樂盛宴的準備。
    在白建宇精心編整過的曲目下,加上中劇院無與倫比的音場,這一天上半場當然又把我的心情揚升到一個新的高度。
    中場,我繼續靜坐,看到先是工作人員帶著設備,再白建宇進來,忙了一會兒把鋼琴挪動位置,更靠近舞台的立牆一些。
     
    然後下半場開始。我又閉上眼睛。
    也在那個下半場,白建宇讓我體會到什麼是貝多芬的鋼琴奏「鳴」曲。鏘然、轟然而來的琴音中,有一「鳴」驚人,有不平則「鳴」;有天籟自「鳴」,有金鐵交「鳴」;忽而排山倒海,忽而婉約低柔的鍵音,在敲打你,在叩問你,在環繞你,在釋放你,在壯大你,在隱約的極微點叮嚀你,在雄渾的開濶處震撼你。黑暗中,鋼琴端地在燦爛變身,那是弦樂、打擊樂,那也是鳴樂、聲樂,和一切你想像所及和想像不及的音聲。
     
    結束後,全場先是靜默,再起立爆出掌聲和吼讚。
    我的身體在發熱,心底有什麼在若隱若現地微微波動,而腦子裡想的反覆只有一句話:「這到底是什麼音樂?這到底是什麼音樂?這到底是什麼音樂?」
     
    場中的觀眾逐漸散去。一如前幾天,幾位朋友過來,大家在交換彼此前所未有的感動和震撼。我想說什麼又說不出,繼續還是在思索:「這到底是什麼音樂?」
    有一個人過來,在我的輪椅席旁邊的空位蹲下。我聽到她在唏唏嗦嗦地流淚,腦中又多了一句話:「這怎麼會哭呢?為什麼要哭呢?這麼美好的音樂!」心底那個波動起伏大了一些。
    這時我聽到焦元溥在旁邊說了一句話:「從沒聽過這樣的《熱情》。」
     
    熱情。對啊。這就是熱情啊。熱情啊。
    我跟自己說著,然後心底的波動又大了一些,接著突然掀起一個巨浪,然後,我就在還有不少人的歌劇院的現場放聲大哭起來。
    大哭。號淘大哭。事後再怎麼放大聲音也比擬不來的放聲大哭。
    至少哭了三分鐘,我才有精神接過邱瑗遞給我的紙巾擦掉橫流涕泗。
     
    第二天早上,我跟白建宇說:昨天我本來不懂他說的那句「赤裸」中會有危險是什麼意思,現在我懂了。聆聽到最赤裸的時候,一個六十四歲從未在這種公眾場合落淚的人,會放開一切顧忌縱聲大哭,確實也是把自己置於危險之中。
     
    白建宇沒有正面回應我。他說,就像他所言,鋼琴是有生命的,前幾天彈得很好的鋼琴,昨天上半場卻狀態不對。所以他想到調動位置,讓鋼琴更靠近木質的立壁,希望借助聲音先撞上牆壁再反彈的力量來調整出不一樣的音場。然後他說了一句:「很多人問我音樂到底是什麼。我都回答:Music is the pure state of mind. (音樂是心靈的純淨狀態。)」
     

    臺中國家歌劇院的八天演奏結束後,我問白建宇接下來想做什麼。
    他說:想彈一些過去沒彈的音樂,譬如 Chamber music. 但更重要的,是他想幫助一些年輕人。
     
    白建宇是在1965年,十五歲的時候去紐約參加一場鋼琴比賽,雖然沒能得獎,但卻受到朱莉亞音樂學院的列汶夫人(Rosina Lhévinne)賞識,讓他留下來就學,不但沒收他學費,還幫助他爭取獎學金,從此開啟了白建宇先美國,再歐洲的音樂之路。
     
    但二十五年之後,列汶夫人跟他透露了當年真正賞識他的,另有其人。
    列汶夫人說,比賽期間,有一天白建宇在卡內基大廳練琴的時候,她和音樂家伯恩斯坦(Leonard Bernstein)匆匆在二樓穿廳而過。伯恩斯坦聽到白建宇的琴音,停下腳步,聽了兩三分鐘後,轉頭跟列汶夫人說:「你要注意這個孩子。你要照顧這個孩子。」
     
    白建宇說,世界上彈鋼琴的有兩種人。一種是每個音符都彈得完美無瑕,但是卻沒有生命。另一種是雖然有瑕疵,但是其中有什麼。他想幫助年輕人一起探索那其中的有什麼。
     
    「我從沒有想用音樂征服什麼。想的話我就不離開紐約了。」他說,「我一生都在想了解音樂是什麼,我想和年輕人一起分享。」
     

    白建宇也很愛攝影。去哪裡他都要拍,人、花草、蟲鳥、店面、空間。
    在臺中的最後一天,我問他想去哪裡。他滑手機給我看他找到的照片。是高美濕地。
    我和元溥一起陪他去了。
     
    在風中,在沙流中,在海中,在夕陽中,他不斷地拍,不斷地說:「看看這個!看看這個!」
    濕地有一些微小幾近難辨的奈米級螃蟹在蠕動,尤其吸引他彎身俯視。
     
    我看著四周變化的光影,時間在飛閃而去的沙流中是安靜的,也是光亮的,一如他指下的貝多芬。
    回來的時候,他說謝謝我們帶他去。
    其實,是他帶我們去的。

  • 微夫人之力不及此意思 在 余海峯 David . 物理喵 phycat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2020-05-11 00:06: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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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費曼102歲誕辰】兩年前費曼百歲誕辰時,我寫了這篇文章,內容全靠我自己多年重讀N次所有費曼的書和傳記而寫成(加上後來一點fact check)。我大致把他最有趣和最有意義的生平事跡都寫過了,我想暫時也難再寫另一篇了。

    立場link:http://thestandnews.com/cosmos/百年華誕紀念-繼續鬧吧-費曼先生/

    //一百年前今天,理查.費曼 (Richard Feynman, 1918–1988) 在美國紐約出生。他的父親梅爾維爾.費曼 (Melville Feynman) 移民自白俄羅斯猶太家庭;母親露西樂.菲利普 (Lucille Phillips) 則來自波蘭猶太家庭。費曼五歲時,父母誕下了第二個兒子。不幸地,這個孩子在四週大時夭折。費曼的妹妹喬安.費曼 (Joan Feynman) 在他九歲時出生。

    費曼是誰?他是理論物理學家、諾貝爾奬得主、開創量子電動力學、發明費曼圖;他亦傳奇無數,曾偷偷打開放有原子彈機密的夾萬、為脫衣舞廳老闆出庭作證、在皇室面前邊抽煙邊講爛笑話、身為物理系教授跑到生物系與學生一起上課做功課、飛到巴西參加音樂表演等。費曼從不介意別人目光,他甚至寫自傳細說這些離經叛道的行徑,使他可能成為物理學界裡比愛因斯坦更有名的物理學家。

    父親啟蒙費曼踏上科學路

    費曼與愛因斯坦一樣,很遲才開口說話。費曼從不認為自己是天才,他把對科學的啟蒙與熱情歸於他的父親。費曼憶述,雖然他父親是個賣制服的商人,但他從父親處學到了如何學習。有一天,費曼在玩一輛玩具貨車。他在玩具貨車上放了一個球,然後他發現當他把玩具貨車向前拉時,球會向後滾。

    費曼覺得很奇怪,為什麼玩具貨車明明向前跑,但球卻向後滾?他跑去問父親,父親對他說,「其實球並沒有向後滾,你試試水平看著玩具貨車,就會發現這只是錯覺。」費曼照做,果真發現球其實是向前滾的。他再問父親,為什麼?父親的答案影響他一生往後看待宇宙萬物的態度:「那是個神秘的現象,沒有人知道為什麼。普遍的原理是,運動中的東西會繼續運動,靜止的東西會繼續靜止。科學家們叫這做慣性,但事實上,沒有人知道為什麼有慣性。這只是一個稱呼。」費曼的父親教會費曼「知道東西的名字 (Know-what) 」和「知道東西 (Know-how) 」的分別。費曼的父親雖不是科學家,但他有科學家的態度:誠實地說不知道。

    我希望分享另一個關於費曼與父親的故事。話說城鎮裡的家庭都會在暑假期間一起到郊外度假。男人們會在週中回城工作,在週末回到度假區陪伴家庭。一天,費曼與其他小孩一起郊遊,他們發現了一隻特別的鳥。其他孩子就比賽誰知道那隻鳥的名字。他們問費曼,費曼說他不知道。他們就嘲笑費曼:「難道你爸爸什麼都沒教你嗎?」

    其實,費曼與父親早就見過同一種鳥。費曼父親當時對他說:「理查,我可以告訴你這隻鳥在世界上每種語言裡的名字。可是,到最後除了世界各地的人如何稱呼牠。關於牠的一切,其實你什麼都不知道。你要觀察這隻鳥,試著理解牠在做什麼。」費曼父親教會他名稱只是人類的創造,與大自然真實的知識毫無關係。

    費曼回憶,他父親很喜歡與他一起閱讀大英百科全書 (Encyclopaedia Britannica) 。當他們讀到一個段落,例如恐龍,他父親就會停下來,圖像化地解釋:「暴龍身高二十五尺,頭闊六呎,我們來看看這是什麼意思。這代表如果有一頭暴龍站在窗外,牠能從這裡的二樓窗外看見我們。不過牠的頭太大了,穿不過窗戶。」

    這影響了費曼日後做物理研究時,往往喜愛從圖像化方式入手把問題簡化。費曼曾說過,如果我們無法把一個理論簡化至大學一年級的程度,我們就不算真正理解這個理論。他發明的費曼圖,大大簡化了量子力學的計算方式,就是明證。費曼圖幫助費曼推導出光與物質的互動——量子電動力學,費曼因而獲頒 1965 年諾貝爾物理學獎。

    厭惡權威的費曼

    費曼厭惡權威,這點與愛因斯坦相似。費曼的父親是個制服商人,看盡世上各種制服行業的虛偽。他曾對費曼說:「教宗衣服下的那個人,也只不過與我們一樣,需要吃飯。」後來,當費曼知道他要從瑞典國王手上領取諾貝爾獎,他仍十分抗拒穿上西裝。

    費曼不喜歡榮譽。他在學校的時候,被邀請加入了一個叫做「Arista Honor Society」的精英學生團體。費曼說他不喜歡這個團體,因為他們開會時做的唯一事情就是討論「誰有資格加入我們」。當費曼成為了有名的科學家後,他又被選為美國國家科學院 (National Academy of Sciences) 院士。費曼非常反感每次開會都在討論「誰有資格加入我們」。最終,費曼忍受不住這些沒有養份的會議,不得不請辭。此後,費曼再也沒有加入過任何榮譽團體。

    費曼母親:不怕炸了整間屋 更怕扼殺了費曼的好奇心

    費曼的科學家性格可能培養於學生時代。他曾在家裡建立了一個小實驗室,製作一些電路和做些電學實驗,有時候更會發生一些小意外。費曼的母親邀請朋友來家裡時,朋友們問她,妳不怕費曼炸了整間屋嗎?她回答說,她更怕扼殺了費曼的好奇心。

    費曼喜歡把電器拆開,研究內部結構再重組。有一次,鎮上一個人找費曼幫忙修理一部收音機。費曼簡單檢查了一下,就看著收音機沉思,思考解決方法。那人看了,就問費曼為何還不動手?費曼就說:「我正在修!」最後果真給他想出問題根源,修好了收音機。那人就周圍幫費曼宣傳:「他用想的就能修好收音機!」

    與妹妹的約定

    有一晚半夜時分,費曼把妹妹叫醒,說有東西要給她看。費曼帶她到外面空地,喬安抬頭看到美麗的極光。喬安問費曼,這是什麼?費曼說「這叫極光,但沒有人知道為什麼會出現極光。」喬安覺得極光很有趣,便說日後也要成為科學家,研究極光。他們就約定,費曼可以研究世上任何現象,除了極光要留給她。最終,喬安真的成為了一位天體物理學家,一生都在研究她與哥哥約定的極光。

    費曼成名後,有一位物理學家想請教費曼對極光成因的想法。費曼說他是有一點想法的,但是他必須先打一個電話。費曼當場向學校借用電話,「喬安,我可以說我對極光的想法嗎?」然後回頭向那位物理學家說:「對不起,我跟妹妹有個約定,這世上所有現象我都可以研究,除了極光要留給她,所以我不能夠回答你的問題。」

    精於數學 自創符號

    費曼對數學很感興趣,很早就自學超越學校程度的數學了。他想學習微積分,就去圖書館借相關的教科書。可是,圖書館管理員竟然因為費曼只是個小孩而不借給他。費曼要說謊稱書是幫他父親借的,才能得到他想學習的知識。

    由於費曼的數學知識大多靠自學,他自己發明了很多數學符號。他也不喜歡記著科學實驗或理論的名稱,他認為只需要知道內容就可以了。這導致他教導同學、寫筆記和交功課時,有時會不自覺用了自創的符號,以致沒有人明白他在說什麼!他後來笑稱,他父親忘記了告訴他名字是跟其他人溝通的重要工具。費曼的數學功力十分深厚,他於高中最後一年贏得了紐約大學數學冠軍賽。

    輕視人文哲學題目 卻愛上素描、邦哥鼓藝術

    費曼曾認為「真正的男人不會對詩詞和類似的東西感興趣」,這與他後來沉醉於素描和邦哥鼓等藝術相映成趣。由於中學時代的費曼的人文科目成績不太理想,而且他來自於一個猶太家庭,即使他的數學和物理成績都十分優異,這些都使他在升讀大學時碰到不少困難。他曾經試過考哥倫比亞大學 (Columbia University) 入學試,但並沒有被錄取。最後,麻省理工學院 (Massachusetts Institute of Technology) 錄取了他。

    費曼進入麻省理工學院修讀物理學,成績優異。不過,他有時候還是會用了自己發明的數學符號,使他的同學們一頭霧水。費曼很不喜歡人文學科,可是麻省理工要求學生必須修讀人文課程才能畢業,費曼就勉強選了哲學,因為他覺得這是最接近科學的科目了。

    在英國文學課裡,教授要求同學們寫一篇文章,費曼絞盡腦汁也寫不出來。最後,費曼把自己正在研究的物理題目亂寫一通,竟然獲得教授稱讚,並在課堂上朗讀出來!這使費曼從此輕視某些人文和哲學題目。

    調皮搗蛋的費曼

    費曼也愛捉弄人。在大學裡有間房間,很多同學都會在裡面溫習。每當有人進去問問題後,裡面的人都會大叫「請關門! (Please shut the door!) 」有一天清晨,費曼睡不著,散步經過那房間。他發現兩扇門的其中一扇不見了,只留了一個牌子,寫著「Please shut the door」。

    費曼認為應該是有人很煩厭這句話,所以惡作劇拿走了門。費曼覺得很有趣,就偷偷把另一扇門也拿走藏起來。沒有人找到那兩扇門。後來,學生聚餐時就討論該怎麼辦。費曼發言說:「我建議拿走了門的人,可以匿名留下字條,寫出門的藏處。」學生們並未認真考慮費曼的建議。高年級的學長認為事態嚴重,於是對在場的每個人逐一問話:「門是你拿走的嗎?」每個人都說不是。

    輪到費曼時,學長問:「門是你拿走的嗎?」費曼回答:「是的,門是我拿走的。」學長就說:「費曼!這是很認真的,不要開玩笑!」然後就去問下一位學生了。之後,門被還回來了。直到幾個月以後,他們才發現原來其中一扇門真是費曼拿走的。他們就很生氣,說費曼不應該說謊。費曼說,可是他明明有誠實回答啊!

    別鬧了,費曼先生!

    費曼大學畢業後,報考了普林斯頓大學 (Princeton University) 的研究生課程,並在物理入學試中取得滿分。他的數學成績也非常出色,可是英文和歷史科卻考得很差。這令普林斯頓物理系主任非常擔心。不過,原來他並不擔心費曼的成績,而是費曼的猶太人身分。因為歧視,大學分配給猶太人的學位很少。費曼最終被取錄,跟隨約翰.惠勒 (John Wheeler) 進行理論物理學的研究。

    費曼第一天進入普林斯頓,去了參加院長的茶會。費曼從未參與過這種社交茶會,不知道原來有很多禮儀。茶會上,院長夫人問費曼:「費曼先生,請問你想要加檸檬或是奶油?」不懂如何選擇的費曼說:「都要。」院長夫人就笑說:「嘻、嘻、嘻、嘻、嘻。別鬧了,費曼先生!」費曼後來才知道,每當院長夫人「嘻、嘻、嘻、嘻、嘻。」地笑,就即是有人犯了社交錯誤。後來,費曼第一本自傳的書名就叫做《別鬧了,費曼先生!(Surely You’re Joking, Mr. Feynman!)》。

    費曼打算在他的首個研討會上報告他與惠勒共同研究的一個結合量子力學與電動力學的構想。惠勒竟然邀請了大名鼎鼎的愛因斯坦;現代電腦和博弈論之父、數學家約翰.馮諾曼 (John von Neumann) ;以及提出量子力學效應「鮑利不相容原理 (Pauli Exclusion Principle) 」的華夫岡.鮑利 (Wolfgang Pauli) 等人出席!

    知道了這些科學巨人將會來聽自己第一次的研究報告,費曼當然非常緊張。研討會當天,費曼很早就到課室準備。怎料愛因斯坦剛進課室,向費曼說的第一句話是:「請問茶點放在哪裡?」想必費曼當時不會知道,未來自己會成為跟愛因斯坦等人一樣有名的科學巨人吧!結果,當費曼開始講解物理的時候,就完全忘記了聽眾是誰,完全不緊張了。

    加入曼哈頓計劃 偷走夾萬文件

    1942年,正在寫博士論文的費曼,被羅拔.奧本海默 (Robert Oppenheimer) 招募進入極機密的原子彈研發計劃「曼哈頓計劃 (Manhattan Project) 」。研究部門設於新默墨西哥州洛斯阿拉莫斯 (Los Alamos, New Mexico) ,費曼與其他科學家都必須搬到建於當地的研究所居住。

    洛斯阿拉莫斯研究區是軍事重地,保安非常嚴密。進入時必須在入口閘門經過冗長的安全檢查,然而離開卻只需出示證件就可以了。費曼發現圍籬上有個大洞,可以避開安全檢查進入研究所。費曼認為軍隊安全意識不足,然而他愛玩的性格又驅使他不直接報告,而是跟軍隊開個玩笑。費曼利用籬上的洞進入,然後在閘門出示證件離開,如是者不斷地重複進進出出。負責檢查的軍人覺得奇怪,為什麼這同一個人沒有進入過,卻不斷離開?結果他們竟然拘捕了費曼,而不是去正視問題。

    大家可能聽說過費曼的開鎖傳奇。研究所內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夾萬。費曼研究了夾萬運作方式,發現很多人選的密碼都很容易猜到。結果,他練成了能在短時間內打開研究所內任何人夾萬的技術,經常偷走其他人夾萬內的重要文件,放在他們的辦公桌上,希望提高他們的安全意識。每個人都非常害怕費曼,他的開鎖技術連真正的鎖匠也為之景仰。結果,將軍竟然不是要求眾人更改密碼,而是叫所有人提防費曼。

    研發平行運算 改變運算方式

    研究所訂了一部當年最新的 IBM 打卡式電腦(即是用打有孔的卡片進行計算的最早期的電腦),足足有一個房間那麼大,用來計算提煉鈾元素的方程式。費曼領導一隊從全國挑選出來的精英中學生,要在幾個月內算出結果。由於計算複雜,而人手更換卡片的速度又慢,進度落後很多。最終費曼與學生們發現,如果分開幾隊人手同時計算不同的部分再整合結果,速度會快很多。這使費曼成為平行運算 (parallel computation) 的創始人,而且是在現代電腦被發明出來之前的人力平行運算!

    物理學家的愛情故事

    費曼第一任妻子叫做阿琳 (Arline Greenbaum) 。他倆從學校讀書時已相識,是對青梅竹馬,而且亦認定對方為終身伴侶。1996 年的電影《無限 (Infinity) 》描述的就是費曼與阿琳的愛情故事。可惜,天意總弄人,正當一切都看似美好時——費曼是物理學界的明日之星,仍未博士畢業就參與了曼哈頓計劃——阿琳被診斷出患有肺癆,當時這是不治之症。阿琳剛出現症狀時,醫生以為阿琳患的是小病。費曼卻不同意,他自己一個在圖書館裡尋找資料,對比阿琳的病徵。最後是他向醫生建議,阿琳患的可能是絕症。多麼動人、又多麼令人心碎。

    費曼在普林斯頓的博士奬學金有一附帶條件,就是受獎人不能已婚。1942 年,費曼取得博士學位後,就立刻向阿琳求婚。雖然費曼的父母反對,費曼與阿琳仍然在紐約史丹頓島 (Staten Island) 的市政廳結婚。由於肺癆會透過接吻傳染,費曼只能在婚禮親吻阿琳的臉頰。沒有親人和朋友來他倆的婚禮,只有一對陌生人見證。

    因為曼哈頓計劃是機密,阿琳不可以隨費曼搬到洛斯阿拉莫斯的研究所居住。而且,她因病情嚴重,必須廿四小時住院。費曼於奧本海默的協助下,在新默墨西哥州阿布奎基 (Albuquerque) 找到一間療養院供阿琳入住,以便費曼能於週末駕駛幾個小時的車程穿過沙漠去探望她。

    費曼和阿琳喜歡以書信通訊。在戰時的軍事重地都有一個不明文規定,軍隊負責人會拆開所有信件,確保軍事機密沒有外洩,而且會擅自刪改內容。為了不讓其他人明白信件內容,費曼和阿琳就發明了一種只有他倆明白的密碼。但亦因為這個原因,他們的信件常常通過不了軍隊審查,因為軍隊想要知道他們的密碼有沒有洩漏機密!不過費曼和阿琳很享受寫這些密碼去刺激軍隊,軍隊花時間解碼後發現密碼內容只是日常購物清單之類!

    當時,費曼因為介意其他人對自己的看法而苦惱。阿琳告訴他,不用介意別人的評價,要忠於自己。阿琳在療養院對費曼說:「你管別人怎麼想? (What do you care what other people think?)」阿琳過世後,費曼寫了兩本自傳(都是他口述然後朋友幫他寫出來)。費曼第二本自傳的書名,就是以這句話命名。

    當阿琳快不行的時候,醫院打電話給費曼,叫他快來醫院。費曼就借了朋友的車(他們後來才發現這個借車的朋友是間諜),極速向醫院開去,但在途中車子又壞了幾次,幾經波折才趕到醫院,可惜已經來不及見阿琳最後一面。費曼回憶說,他當時很傷心,可是卻沒有哭出來。他看到阿琳床邊放著阿琳送給他的手錶,錶面時間竟然停在阿琳的死亡時間!費曼初時覺得這是阿琳留給他的訊息,然而理性告訴他這不太可能。這手錶曾經壞過幾次,每次都是費曼把它修好。所以,費曼知道應該是護士拿起手錶記錄阿琳的死亡時間時,不小心再次弄停了它。

    費曼回憶說,直到很多個月後,他在街上看見一間時裝店的一條裙,心想阿琳一定會喜歡,終於才淚流不止。阿琳生前很喜歡與費曼寫信。阿琳死後一年半,費曼寫了一封最後的信給他的太太。費曼自己一直收藏著這封信,直到他 1988 年離世後人們才把信打開。信中充滿費曼對阿琳的愛,在最後一句,費曼寫道:「附注:請原諒我沒有把信寄出。我不知道你的新地址啊。」

    “PS Please excuse my not mailing this — but I don’t know your new address.”

    原子彈試爆

    史上第一個原子彈試爆時(試爆計劃代號是「三位一體 (Trinity) 」),所有研究人員都被安排在遠處觀看。由於核反應會釋放出極大量的高能量輻射,包括伽瑪射線、X射線和紫外線,每個人都分配有護目鏡。只有費曼沒有戴上護目鏡,他選擇於車內觀看試爆,因為他知道紫外線並不能穿透車輛的擋風玻璃。試爆成功,所有人都非常興奮,因為他們的研究終於成功了。只有三位一體計劃負責人肯尼.班布里奇 (Kenneth Bainbridge) 對奧本海默說:「現在我們都是婊子養的。 (Now we are all sons of bitches.) 」

    費曼回憶道,當日本的廣島和長崎被原子彈毀滅時,他們還未意識到自己究竟做了什麼事。直到後來,興奮感褪去了,費曼才意識到,這將是世界末日的開端。戰後很長一段時間,當費曼看見街上有工人在建設房屋和橋樑時,他都會想:「這些全都沒有意義;這一切都將被摧毀。為什麼還要建設?」的確,當年不少科學家認為世界即將發生第三次世界大戰,而且人類會因核戰而滅絕。

    隨心研究 由餐碟擺動到量子電動力學

    戰後,費曼在康奈爾大學 (Cornell University) 當物理學教授。他曾有一段時間因為想不出新的物理構思而非常苦惱。費曼覺得自己不值得大學高薪聘請,他走去跟物理系主任說:「我想不到重要的問題去研究。」系主任就跟他說:「別擔心,聘人是我們應該承擔的風險,你儘管做自己感興趣的東西就好。」從此,費曼就真的不管任何人,只做自己感興趣的事。

    有一天,費曼在餐廳看到幾個學生在拋餐碟。餐碟上印有學校的標誌。費曼發現標誌旋轉和擺動的頻率似乎有著某個數學關係。他覺得這個現象很有趣,於是立即埋首計算。他把計算結果交給系主任看,主任問他:「這很有趣,可是有什麼用?」費曼回答:「我只是覺得這很有趣,我不管它有什麼用!」

    世事難料。費曼在 1965 年獲頒諾貝爾物理學獎,原因是他成功推導出電磁輻射與物質的交互作用的一個完整理論,稱為量子電動力學 (quantum electrodynamics) 。費曼對其中電子自旋的計算靈感就是來自於當年餐碟標誌的計算。

    費曼與朝永振一郎 (Shin’itirō Tomonaga) 以及朱利安.施溫格 (Julian Schwinger) 共同獲得 1965 年諾貝爾物理學獎。他們三人各得 1/3 獎金,因為他們各自使用不同方法推導出相同結論。其中,費曼的方法與別不同,他用圖象方法代替繁瑣的代數運算,使整個物理過程能表達得更清晰。我們現在稱之為費曼圖 (Feynman diagram) ,是粒子物理學計算不可或缺的工具。或許費曼擅長把物理問題圖象化,是因為他父親的教導。

    有一次,工作人員帶費曼去看巨大的粒子對撞機。費曼問:「這些機器用來做什麼的?」工作人員說:「費曼教授,這些機器是用來驗證你的理論的!」「花了多少錢?」「3 千 7 百萬美元。」費曼笑說:「你們這麼不相信我的理論嗎?」

    熱愛邦哥鼓 街頭巡遊表演

    費曼的父親在 1946 年離世,費曼因此受抑鬱症狀困擾。也是於同時期,費曼寫了上述給阿琳的最後情信。1951 至 1952 年,費曼使用他的研究休假(sabbatical,研究員可在休假的情況下自由進行研究)到巴西授課。

    費曼很愛打邦哥鼓 (bongo) ,他甚至因為作為愛打邦哥鼓的物理學家而為人所識。在巴西,費曼深深受森巴音樂所打動,他學習了一種叫「frigideira」的巴西獨有的樂器。他參加了一個地道樂團,而且更被選拔進入街頭巡遊表演!

    表演那天,費曼入住的酒店一個相熟的侍應生知道費曼熱愛森巴音樂,就跟費曼說:「教授,今天街上有森巴音樂巡遊表演,你一定會喜歡!」費曼就說:「今天我有事要做。」結果,當費曼的樂團經過費曼的酒店時,那侍應驚喜地發現費曼竟然是表演者之一!他就大叫:「那是教授!那是教授啊!」費曼在巴西歷險之後,沒有再回到康奈爾大學,轉到加州理工大學 (California Institute of Technology) 任教直到 1988 年離世。

    以科學角度欣賞花朵之美

    費曼最值得我們學習的地方,可能並非他的科學成就,而是他對知識的態度。費曼的藝術家朋友 Jirayr Zorthian 對他說:「科學拿走了花朵之美,令花朵變得枯燥乏味。」費曼回答道:「我也可以感受到花朵之美。但同時我看到其他人並不一定能立即看出的更深刻的美麗。我能看見花朵之中複雜的互動之美。花是紅色的。這代表花朵演化出顏色去吸引昆蟲嗎?這帶出另一個問題:昆蟲能看見顏色嗎?牠們會審美嗎?如此類推。我看不出研究花朵何以拿走它的美麗。這只會加深。我不明白這如何減少。」

    “The beauty that is there for you is also available for me, too. But I see a deeper beauty that isn’t so readily available to others. I can see the complicated interactions of the flower. The color of the flower is red. Does the fact that the plant has color mean that it evolved to attract insects? This adds a further question. Can insects see color? Do they have an aesthetic sense? And so on. I don’t see how studying a flower ever detracts from its beauty. It only adds. I don’t understand how it subtracts.”

    費曼認為,世界的美麗是每個人都可以看見的。但透過科學,除了世界外表上的美,我們更可以看見大自然運作的美麗。後來費曼跟 Jirayr 約定,每隔週末輪流教導對方自己擅長的事。這個禮拜,費曼會教他物理學;下個禮拜,他會教費曼畫畫。最終費曼學會了素描,舉辦了(匿名)個人畫展,更有人以高價買他的作品。費曼說, Jirayr 卻學得不太好。

    沒有架子的科學巨人 為脫衣俱樂部辯護

    費曼從不擺教授的架子。他試過在休假年走到生物學系上課,因為他對生物學感興趣。生物系的教授就說:「你可以跟其他學生一起上課和實習,條件是你要跟他們一樣交齊功課和報告。」結果費曼真的照做了。

    費曼喜歡光顧一家脫衣舞酒吧,他會點一支可樂(他在巴西時戒了酒,從此他未有再喝過一滴酒精),然後計算一些物理問題,或是練習素描。酒吧顧客也不乏其他專業人士,有律師、老師等等。後來,這家酒吧被人告上法院,說他們破壞社區形象之類的。酒吧老闆請求常客們幫他辯護,可是那些專業人士們一個也沒答應,除了費曼。費曼想,我喜歡這裡,而且也沒有做什麼違法的事情,怕什麼?費曼就出庭作證了。結果,第二天報紙就刊登了「物理學教授經常光顧脫衣舞酒吧」。

    費曼走出失去阿琳的極度傷痛後,曾兩次再婚。他與第二任妻子 Mary Louise Bell 去度蜜月的時候,竟然同時沉迷於破解古馬雅文明的文字,這一點各位男士最好不要學,除非得到了太太的批准……

    疼愛子女 遺憾未能見證女兒長大成人

    費曼與第三任妻子 Gweneth 於 1962 年誕下了卡爾 (Carl Feynman) ,然後他們於 1968 年領養了米雪 (Michelle Feynman)。費曼曾嘗試使用他父親當年教育他的方式,跟卡爾和米雪一起讀大英百科全書。可是費曼發現這只對卡爾有效。卡爾後來成為了電腦科學系教授,而米雪則成為了著名的攝影師。

    費曼很愛他的兩個子女。費曼於 1978 年被診斷出患有脂肪肉瘤(癌症的一種),可能是由於當年曼哈頓計劃時接觸太多放射性物質(他們每天都會用手摸一個放射性物質造成的球)。《費曼的彩虹 (Feynman’s Rainbow) 》作者倫納.姆沃迪瑙 (Leonard Mlodinow) 曾經問費曼有沒有什麼遺憾。姆沃迪瑙本來以為費曼會回答他在理論物理上遇到的難題。然而,費曼眼泛淚光地說:「我最大的遺憾是我可能不能親眼看見我的女兒米雪長大成人。」

    關心教育 啟發下一代

    費曼也關心教育。他在加州理工學院曾講了一次為期兩年的物理學課程,對象是全校所有新入學的學生。費曼講課生動,深受學生喜愛。結果,很多教授和研究生每堂都會來旁聽,使得座無虛席,連地板和樓梯都坐或站滿了人。這套講義被完整記錄了下來,編成了著名的《費曼物理學講義 (The Feynman Lectures on Physics) 》。這一套三冊紅色硬皮教科書,時至今天依然風行於物理系學生之間。加州理工學院現已把所有《費曼物理學講義》放在網上,使所有人也可以免費讀到費曼教的物理學。

    費曼曾經幫助政府審查中學科學和數學課程用的課本。他非常認真的逐書逐頁看完,寫下了很多感想和意見,希望出版社和作者能夠改善。可是根本沒有人理會費曼的意見。費曼也發現,委員之中只有他細心看過這些課本。此後,費曼決定不再幫助政府做任何事。

    不以為意諾貝爾獎 發現自然定律便是最大榮譽

    費曼並不喜歡諾貝爾獎或任何其他榮譽。他認為榮譽只會為他帶來煩惱。1965 年,當諾貝爾獎委員會於美國半夜時間從斯德哥爾摩打電話給費曼時,他生氣地說:「現在什麼時候?明天早上再打來!」就掛了電話。很多記者一個接一個打電話給費曼,使得他要把電話線拔掉。費曼苦惱地問妻子,他應不應接受這個獎。他妻子就說:「如果你不接受這個獎,你會更加出名。」於是,他無可奈何地就接受了諾貝爾獎。

    諾貝爾獎是瑞典國王頒授的,諾貝爾獎得主需要走到台中間從國王手中接過獎項(只有一次例外,就是 2009 年諾貝爾物理學獎得主高錕因患阿茲海默症,瑞典國王親自走到高錕前)。費曼以為離開時不能背著國王,於是就練習倒後行。後來有人告訴他瑞典沒有這個規定,他才鬆一口氣。

    費曼在諾貝爾獎晚宴上看見丹麥公主,他就問可否坐在旁邊,公主說:「可以,你不是其中一位得主嗎?你是做什麼領域的?」費曼回答:「我做物理的。」公主就說:「噢!我們不能談論物理,因為那是沒有人明白的領域。」費曼卻說:「正正相反。正是沒有人明白的東西,我們才要去討論。人人都明白的東西,就不需要討論了。」費曼說得雖然很對,但公主眼睜睜地看著他,面上頓時結冰。

    費曼認為能夠發現自然定律,就已經是最大的榮譽。他享受找尋大自然定律的樂趣 (the pleasure of finding things out) ,認為成就不應該由獎項去量度。費曼說,他知道其他科學家會運用他的研究結果,就是他的成就。費曼得到諾貝爾獎後,他以前的一個學生 Koichi Mano 寫信祝賀他。費曼回信問 Mano 現在做些什麼研究, Mano 回覆說自己的研究是「卑微」的。費曼看了,就回信說:「那些你能解決、能幫助解決、能夠出力的問題,就是值得花時間研究的問題。……如果我們能夠做些東西,這問題就不小、不瑣碎。你說你名不見經傳?對你妻兒來說,沒有這回事。」

    重回政府助調查穿梭機爆炸慘劇

    1986 年,美國太空穿梭機挑戰者號 (Challenger) 升空時發生爆炸, 7 名太空人全部罹難。政府邀請費曼成為事故調查委員會的成員,他本來是拒絕的。可是,費曼的妻子對他說:「如果你不去做,就永遠沒有人能夠發現這意外的真相。」最終,費曼調查出了事故原因:升空當天氣溫很低,不幸地穿梭機的 O 型環在低溫下會失去彈性,導致燃料洩漏並引發爆炸。費曼在聽證會上突然公開做實驗,證明 O 型環在低溫下的確會失去彈性。不過,這其實是委員會中的一位軍隊將領故意暗示,引導費曼找出答案。費曼知道後曾一度非常生氣,不過最後他倆成為了好朋友。

    費曼公開展示美國太空總署的失誤,不單令全世界嘩然,美國政府對費曼的擅自行動也非常不高興。費曼獨自寫了一篇報告,可是委員會卻不肯把費曼的報告加入到最終要總統簽署的報告書之中。費曼就說,如果不加入我寫的報告,我就不會在報告書上簽名。這樣的話,調查就永遠不能結束。最後雙方妥協,費曼寫的報告被放在報告書附錄裡。費曼在裡面寫的最後一句話,當為所有人引以為鑑:「對於一項成功的技術,真相必須置於公共關係之前,因為大自然是不可能被欺騙的。」

    “For a successful technology, reality must take precedence over public relation, for Nature cannot be fooled.”

    晚年醉心研究克孜勒文化

    費曼晚年時,曾與好友 Ralph Leighton 打賭世界上有個地方叫做唐努‧圖雅 (Tannu Tuva) ,其首府叫做克孜勒 (Kyzyl) 。費曼覺得這個地方一定很有趣,因為這個地方的拼音裡完全沒有響音。圖雅人也有著唱喉音的傳統,費曼非常希望親身去感受這個地方的文化。可是,圖雅是當時蘇聯的一部分,由於美蘇冷戰,一般美國人是很難得到簽證前往蘇聯的。蘇聯政府提出,如果費曼以諾貝爾獎得主身分去蘇聯的大學演講,就可以獲得特權去克孜勒。可是,費曼一生謹記他父親的說話,非常討厭特權,拒絕用這個方法得到簽證。他們花了很長時間研究克孜勒的文化,並以一般人的身分與很多研究圖雅的專家和教授交流。他們在美國舉辦巡迴展覽,介紹圖雅文化,希望以此換取簽證去克孜勒。

    1988 年 2 月 18 日,能夠前往圖雅的簽證終於送到了費曼的家。可惜的是,費曼已經在 3 天前與世長辭。費曼清楚知道自己未必能夠等到簽證去完成他這最後心願。可他仍然堅持原則,不使用任何特權。費曼在人生最後的歷險之中學到了圖雅的文化,他已經達到了他的目的了。

    不死的好奇心

    費曼對世界的看法,很簡單,也很深刻。他接受大自然就是我們觀察到的樣子,無論我們喜不喜歡。他覺得,知道自己並不知道,比起以為自己知道但卻是錯的答案,更有趣。他曾說:「我可以與懷疑、不確定、不知道共存。我覺得比起知道可能是錯的答案,不知道反而更加有趣。」

    “I can live with doubt, and uncertainty, and not knowing. I think it is much more interesting to live not knowing than have answers which might be wrong.”

    費曼一生都覺得世界是有趣的,以純真的好奇心去看這個宇宙。他臨終前的最後一句說話,也許亦是他這一生歷險的最佳結語:「死亡很沉悶。我會討厭死兩次。」

    “I’d hate to die twice. It’s so boring.”

    謹以此文紀念費曼。希望在下個 100 週年,費曼的歷險傳奇和科學態度,仍會繼續啟發世界。//

  • 微夫人之力不及此意思 在 李澤言不是我的菜,是我的肉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2020-04-18 15:25: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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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蒼蘭》

    #年下言言x妳
    #R18

    #配圖陸服夜色島嶼
    #想不出篇名先空著
    #高清圖源收留言

    應該只有三分之一在辦正事,我天🙈🙈
    其實原先不是卡面衍伸,但寫著寫著就醬了
    然後
    #請手刀去聽毛毛老師喊姐姐
    #貼心連結收留言

    ——————以下正文——————



    午後,總裁辦公室內瀰漫著咖啡香。剛結束跨國視訊會議的李澤言有些疲倦,取下眼鏡後捏了捏眉心,端起手邊咖啡酌了口。

    門外噠噠的跟鞋聲響靠近,隨著敲門聲響起,厚重的辦公室門隨即被推開來。

    敢這麼不預約、不通報,直接推門而入,佇立在李澤言辦公桌前居高臨下與他對視的,大概就只有妳了。

    「李總裁!」

    看著妳一臉不滿地雙手搭上辦公桌,一雙纖細勻稱的腿露在緊緊包裹住臀部的窄裙之下,在桌前跨出強勢的步伐。

    李澤言似乎是習以為常,頭也沒抬地緩緩嚥下口中的香醇,細細品嚐它的入喉溫潤,尾韻帶著橙花香。

    果然是杯好咖啡。

    「想必製作人又是BS的項目而來。」

    隨著語落,帶著微溫的骨瓷杯也落於實木桌面,絲毫沒有聲響。李澤言那自小養成貴族般的習慣,連放下杯子都得以小指抵住桌面以防造成碰撞聲響,優雅得渾然天成。

    這樣的他,越是從容越是優雅就越讓人感到不悅。像是沒有任何事情能擾亂他的心緒,無論何事皆在他的掌控之中。

    望進李澤言眼中,那好整以暇的模樣簡直是讓虛長他幾歲的妳泛起隱隱的挑戰欲。

    斂了斂眸,妳收回預設的張牙舞爪,雙手環在胸前,將下巴揚成驕傲的角度。

    「沒錯。這個合作案分明是我方先談攏,難道您堂堂華銳總裁還得用手段跟我們這小小的影視公司搶合約不成?」

    那盤至腦後令妳顯得幹練的髮髻漏了幾綹髮絲在纖白的頸間,如此不經意,卻意外增添了一絲嫵媚,更柔和了李澤言眼中的幾分銳氣。

    「手段?」

    「商場如戰場。若是不做好準備,機會可不會總停下來等人。」

    「你——」

    「與其在這為自己的不足找理由,不如回去看看下一季的匯報內容是否完善。」

    李澤言原先銳利的眼神落在妳臉上,便只餘幾分慵懶,似笑非笑地,看得妳想越過桌子扯過他的領帶塞進他那揚起迷人角度的嘴裡!

    妳努力地隱忍似乎有不錯的成效,他只是慣性地摸摸袖釦,絲毫沒有察覺妳想對他生吞活剝的念頭。

    「再過兩天就是約定好的匯報日了,若是做得不錯,我倒是可以考慮放棄與BS的合作——」

    「不必!」

    妳果斷拒絕,一手搭上桌子,一手握住李澤言正舉起杯子的手直接往自己嘴裡送,當喝酒似地,一飲而盡。

    「果然是杯好咖啡。」

    妳微微一笑,說著,微溫的吐息撫在李澤言臉上,帶著淡淡花香。

    「我會拿回合約的,不勞您費心。」

    不甘示弱的宣言字句清晰。

    妳放開了李澤言的手,轉而一把握住他的臉往自己拉進,一個輕吻便隨即落在他額上。

    「我們各憑本事,李、總、裁。」

    語落,妳也沒多瞧他一眼地轉身就走,沒見著那望著妳背影的眼神——讚賞,又揉進了些縱容與無奈。

    修長的指尖輕撫過骨瓷杯緣,似乎還能觸及些許餘溫。

    李澤言低頭輕笑,方才的疲倦被這麼一鬧騰倒是一掃而空。

    半晌,那顯得有些慌張的敲門聲響起,進門的魏謙看起來很是不安,說話似乎都帶著顫抖。

    「總裁,我很抱歉!」

    「第幾次了?」

    斂起那微微的笑意,李澤言眼中的溫度早已褪去。

    「這、這——總裁,我實在……」

    「算了,她也不是你能攔得住的。出去吧。」

    聞言,魏謙鬆了口氣,退出門外後竟直接無力地抵在門板上喘氣。這製作人一個月闖個幾次,每回來都與總裁這麼劍拔弩張地,他的心臟實在是受不住。

    但,除了放行他還能怎麼樣,惹得製作人不高興就是惹總裁不高興,放與不放最後都是他倒霉啊……

    怎麼說他都得喊製作人一聲:「總裁夫人」,唉……他們夫妻倆真是要逼瘋他了。


    ————————


    浴室內,蒸氣氤氳中混著淡淡小蒼蘭花香,那是李澤言喜歡的味道。雖然他不曾說過,但妳發現了,自從妳換了這款香水沐浴露後,他總愛埋在妳頸間又吻又咬地。

    如同此刻,李澤言在妳身後,雙手輕摟在妳纖細的腰窩上,一記記親吻伴隨溫熱的吐息落在妳耳畔,再綿延至頸間。那又輕又緩的觸碰總能輕易挑起妳的渴望。

    他懂得,他知道妳的敏感之處,知道哪些地方能讓妳難耐,甚至讓妳求饒……

    妳不禁握住他的手撫過自己渴望著他的每一吋肌膚,直至覆上那因輕喘而起伏的渾圓之上。妳引著他揉捏、逗弄,讓那抹嬌艷在他掌心中綻放。

    婚後兩年,妳早已不如初嫁時那般羞赧,性事于你們來說,便是更加親密的相擁。情濃之時、情深之處,自然而然地佔有彼此,取悅彼此,享受的不僅是歡愉,更是心靈上的滿足,是歸屬感。

    李澤言解開妳的髮髻,微濕的柔髮被覆在妳的頸間,褪去白日裡那傲氣的眼神,此刻妳便是一個回眸都顯得嬌柔。

    妳伸手向後摸摸他的臉龐,想起他下午在辦公室使壞的模樣,玩心一起便開口輕喚。

    「言言……」

    「……說了別這麼叫。」

    這樣的稱呼李澤言並不喜歡,大概是妳偶爾會刻意以「姐姐」身份逗他。想來他有些倨傲又霸道,怎能甘心被妳當孩子看待。

    但妳年長他兩歲是事實,喜歡如此逗他更是無意掩藏,只當是報搶合約之仇了。

    「為什麼不?叫言言多可愛嘶——」

    李澤言狠狠在妳側頸咬了一口以示懲罰,手上的揉捻更是加重幾分,伴隨刺痛而來的快感讓妳差點站不住腳。

    可妳不怎麼在意,倒是覺得偶爾無賴的李澤言可愛極了。回過身,妳扯過他的領帶,唇齒覆上他的便是一記深吻。妳主動探入其中,亟欲與他柔軟的舌尖交纏。

    李澤言以雙手捧住妳的臉龐,深深汲取妳齒間香甜。而妳的雙手也沒閒著,解開他的領帶卻不取下,扯開他胸前幾顆釦子,卻堪堪留下腹上那幾顆蹦著……

    不知怎麼地,興許是一反他平時的一絲不苟,妳就喜歡看他衣衫不整的樣子。

    他的掠奪猛烈,妳緊抓著他的襯衫不禁往後退了幾步。退到花灑之下,任憑灑下的水讓李澤言渾身濕透,那柔軟的天絲襯衫便貼在他肌膚上,透著鍛鍊有成的完美曲線。

    若隱若現,引人幾分遐思,無非更加迷人。


    ——


    一手解開李澤言的褲子,一手抵住他的胸膛,妳將他推到抵上玻璃隔間。妳學著李澤言輕銜住他的耳朵,低語伴著吐息而出。

    「……我想,幫你。」

    語落,妳欲跪下身卻被李澤言攔住,牽著讓妳坐到浴缸邊緣。他不願妳弄得雙膝疼痛,更不願妳跪在他面前。可這些,他自然是未曾說出口,只能憑妳自己從他透著珍視的雙眼中猜出一二。

    這大概,也是妳一天天更愛他的原因了。

    想著,妳隔著底褲親上他早已蓄勢待發的昂揚。這不是妳第一次這麼做,卻總是小心翼翼。

    褪去底褲,妳輕握著他的炙熱,由下而上似舔似吻地,以舌尖細細描繪他的模樣再送進口中。

    妳緩緩地吞吐,感受他在口中逐漸勃發,感受李澤言的喘息越發深沉。

    他伸手托著妳的下巴,指尖輕輕摩挲著臉側,讓妳與他對望。妳以為在他眼中會看見欲望,卻只是探得一絲憐惜。

    這讓妳不禁加快吞吐,觀察著他神情的變化。大概是不相信他總能如此從容優雅,果不其然,在妳試著輕吮之時,明顯感受到他的輕顫……

    這讓妳得到鼓勵般更深入了些,使得李澤言原先撫在妳臉龐的手移到妳側頸,輕箝著,似是想控制妳的節奏,卻無果。

    妳眼底閃過一絲狡黠,試著只含住前端並以手撫弄,眼看著李澤言微微蹙眉,明顯的隱忍。加快了手上的動作,妳輕吮著,直至感受到他越加炙熱勃發之際,突然惡意地退離,停下撫弄的動作卻加重緊握。

    妳清楚地聽到李澤言的一聲悶哼,煞是悅耳,悅耳得妳朝他露出一抹微笑。

    「想要嗎?叫姐姐。」

    「妳——」

    「叫姐姐我就繼續……」

    說著,妳又套弄了兩下,卻在感受到李澤言的抽氣聲時又停止。

    想起他總是一副掌握一切的從容樣,妳便更加想看他心思蓄亂,失去控制的模樣。

    然而,望著妳眼中的挑釁,李澤言只是挑眉,半點沒想鬆口。

    「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我——」

    一語未落,妳已被李澤言拉起身吻住了還想狡辯的嘴,下一刻便被攔腰抱起,出了浴室丟上床。


    ——


    妳錯了,失算了。

    妳錯算了方才那被妳強行止住的欲望在消停過後便能繼續折騰妳一番。可在妳意識到之時已經來不及了。

    李澤言扯下領帶綁住妳的雙手高舉過頭,一手執起妳纖細的小腿置於肩膀上,低下身便深埋進妳之中……

    「唔——」

    他知道妳已準備好,還不至於弄傷妳,可那突如其來的滿盈還是讓妳驚呼出聲。

    也不知是在懲罰妳還是克制自己,李澤言一次次的挺進緩慢卻有力。他是如此熟悉妳的身體,勝於妳自己,竟每每抵上那最柔軟之處,既歡愉卻又令人難以承受,讓妳似要化成一灘水,隨著他的律動而盪漾。

    濕透的襯衫還穿在李澤言身上,隨著兩人的廝磨被蹭得又皺又亂。妳將雙手套過他的脖子,將他圈在自己懷中。感受炙熱的體溫透過襯衫熨在妳身上,感受他幾乎讓妳的腿夾在兩人的身體之間,貼近得毫無保留。

    「言——」

    大概是太瞭解妳,李澤言吻去妳發出的每個音節,包括喊他言言及情潮翻湧之際難以自抑的悅耳吟哦。


    ——


    李澤言坐起身,讓妳俯在他頸間喘息不已。尚未褪去的餘韻使妳緊縮得令他難受,妳明白,卻主動扭著腰想挑戰他的忍耐力,讓兩人最親密的交融一次次廝磨至臨界點時又停下。

    妳執拗、好勝,不願總屈服在他身下、總被他欺負得又哭又喊地……

    輕舔著李澤言微微發紅的耳朵,妳刻意夾緊雙腿,感受他的堅挺在妳的柔嫩裡又大了幾分。

    「快點,叫姐姐……」

    語落,妳收回手抵在李澤言胸膛上,將他推倒後便撐起身子奮力吞吐那絲毫沒想停歇的昂揚。

    他雙手握住妳的腰,沒有阻止妳,卻也沒有鬆口,更沒有掩飾地讓妳看著他蹙起眉,微啟雙唇低喘著。

    太喜歡了,如此受妳掌握的李澤言。

    喜歡他耳尖微微泛著紅,喜歡他結實的胸膛因喘息而起伏,喜歡他在妳某個角度深入時幾乎要瞇起眼……

    那雙平時總是銳利的紫眸此刻有些迷離,卻也是難掩的溫柔。抬手摸摸妳的額頭,李澤言將妳落於胸前的柔髮攏到背後,握住妳有些薄汗的下頷,飽含情欲的嗓音有些低啞。

    「叫什麼?」

    「叫……」

    妳氣喘吁吁地,心想著,他到底是更懂妳身體的每個細節。妳似是主導著這場歡愛,身下的律動也確實愉悅,可卻怎麼也無法舒緩那不斷堆疊的情潮……

    「叫姐、啊——」

    驚呼隨著突然襲來的快感而至,李澤言箝著妳的腰猛然挺進,竟是隨即找到那柔軟之處,頂撞得妳渾身酥麻難耐,頓時失了力地俯在他胸前,尚綁在一起的雙手只能緊緊交握……

    而如此的姿勢只更加大了李澤言挺進的空間,握住妳的臀瓣便是一陣猛烈的掠奪,每回幾近完全退出再深深進入都讓妳心跳似乎要多了一拍。

    妳緊緊縮在李澤言懷中,感受完全在他掌握中的擺動令那敏感之處揉捏似地與他相抵,方褪去的情潮翻湧而上。

    「啊……李、李澤言……」

    毫無保留的抽送讓妳輕顫,難掩的嬌喘與吟哦交織成最催情的旋律,而那指揮者的低喘在妳耳畔,想來也是相同的作用了……

    「喊我什麼?」

    「李、李澤言……」

    「嗯?」

    他的疑問如此輕巧,完全與身下那惡意的加重力道不成正比。

    「李霸道!」

    聞言,李澤言只是輕笑,也不知是笑妳賭氣的回答淘氣,還是笑妳自不量力。

    然而下一刻,他陡然加速的挺進讓妳隨即達到巔峰可以判斷,肯定是後者。

    「啊李澤言、李澤言……」

    故意的,他肯定是故意的。

    「嗚……慢、慢點——」

    明知妳在餘韻之中尚未褪去,竟絲毫沒有緩下的意思,讓妳接連失聲低吟幾次還不肯停下,難以承受地咬住他有力地膀臂卻依然不足以平衡不斷襲來的歡愉……

    「李無賴!」

    「嗯?」

    妳不甘示弱,卻在感受到他加重手中力度之時嚇到趕緊改口。

    「啊……老公、老公……停、快停……」

    滿意地摸摸妳的後腦,李澤言無視妳泛起的淚光,吻著妳的額頭低語。

    「嗯。」





    「姐姐懂事了。」


    ——


    妳枕在李澤言心跳上,聽著為彼此激昂的鼓動聲難以平復。

    「無賴、霸道……」

    妳咕噥著,卻只是感受到他的胸膛因輕笑而起伏,大掌安撫似地在妳光裸的背上畫圈,時而揉揉妳的腰,力道適中又溫暖,讓疲憊的妳很快地昏昏欲睡。

    意識朦朧之際,妳突想起方才在妳又喘又哭得亂七八糟之時,似乎聽見李澤言喊妳姐姐了!

    頓時精神了起來,妳隨意掙脫了根本沒綁緊的領帶,雙手墊著下巴望向李澤言。

    「言言,你剛才是不是喊我姐姐了!」

    「妳聽錯了。」

    「不可能,你肯定是喊了……」

    妳皺著眉認真回想的模樣逗笑了李澤言,他也沒再反駁,就任憑妳邊滴咕邊將領帶一頭綁在自己手腕上,另一頭則綁在他手上 。

    「我們交換條件吧……我若拿下BS下一季合約……」

    妳以單手枕著臉,打了個呵欠。

    「你就……叫我姐姐……一次……」

    就一次,滿足一下妳身為姐姐的虛榮。誰讓他從未因為妳年長而禮讓呢?總欺負人!

    就這麼俯臥在李澤言身上,妳還來不及聽到他的回應便沉沉睡去。

    一手拉來被子將兩人裹住,而綁住的那手,則是與妳的交握,十指緊扣。

    「姐姐……」





    「那就得看看妳的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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