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暈夏 _ 3》愛他 / 也愛她
我對人產生強烈的不信任,國小時的情緒障礙復發,甚至因國中的事情而加重;高中的人際相處更加複雜,班上大半都是女生,勾心鬥角的狀況相當嚴重。
試著與她們相處,到頭來只不過是重複國小的惡夢,和一群女孩相處總會落得那樣的下場。我再次落入十一歲時的陰影,每天睜開眼都...
《暈夏 _ 3》愛他 / 也愛她
我對人產生強烈的不信任,國小時的情緒障礙復發,甚至因國中的事情而加重;高中的人際相處更加複雜,班上大半都是女生,勾心鬥角的狀況相當嚴重。
試著與她們相處,到頭來只不過是重複國小的惡夢,和一群女孩相處總會落得那樣的下場。我再次落入十一歲時的陰影,每天睜開眼都抗拒著去學校。
我在週記上向班導求助,班導只回覆我不要太在意他人眼光,這樣只是無病呻吟。一邊氣惱老師不懂我的處境,一邊明白自己長大了,再也不能指望誰保護我。
那天放學我傳了封簡訊給苡晴:我這樣的人,是不是永遠都不會有人喜歡我?
收起手機嘆了口氣,開始漫漫走在回家的路上,此時手機忽然響起,是苡晴打來的。
_ 喂──
_ 喂!妳是白癡嗎?
_ 嗯?
_ 妳在說什麼傻話!一定有人會喜歡妳的,一定會有人喜歡妳這樣的個性,一定!相信我。
苡晴在那頭很篤定地說著,而我在這頭聽著忍不住鼻酸,濕紅了眼眶。我至今仍記得那畫面,天空還戲劇性地下起了小雨。
夏天對妳的安慰從不是說些感性話,而是最直接地當頭棒喝,那樣的溫度總是最直率也最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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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對性依然迷惘。有幾次想起對苡晴的那份心動,有幾次看著她的照片出神,覺得她的美唯有我能理解。
最難以啟齒的一次是夢見她褪去衣服後的姣好肌膚。夢裡我看著她,她卻沒有看著我;我想著這是多美的一副身體,想著不禁心都在發燙。
繼這個夢以後,我變得難以面對她,小學時與她唇對唇親吻的記憶又浮上心頭。相處時她仍是不拘小節,隨手拿起我的飲料就喝,然後狐疑地問我什麼時候有了潔癖,怎麼她喝過之後就不喝了?
不想承認彆扭,我說剛好不想喝飲料,於是整杯飲料都給了她。
相約看電影,在電梯裡她順手勾住我的手臂,我不自在地渾身打顫,異樣的感受爬滿了全身,緊張得不知所措。
黑漆漆的電影院,坐在她身旁的我無法放鬆看電影,從頭到尾注意力都不在電影上,雙手不斷抓著大腿想減緩不安,電影結束後我的大腿滿是紅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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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遇見另一個女孩佑寧。她也是白白淨淨,頭髮分為兩邊馬尾,不同的是她很安靜;我喜歡和她擁抱,喜歡她柔軟的觸感,喜歡她汗水淋漓的體味,喜歡她溫暖的笑容。
好幾次我們擁抱,接著情不自禁地親吻、輕咬彼此的脖子、鎖骨,即使我們裝作是玩的心態,身體卻如烤箱發熱。
她對我說她喜歡男生,也喜歡女生。
從佑寧身上我慢慢理解也逐漸承認:世上除了異性戀及同性戀,還有雙性戀存在。多年的重擔釋放,不再曖昧不清,我總算能正視那樣的情感,很久以前就產生的情感,而非將它當作錯覺,一次次地一笑帶過。
我感受到自己不再銳利如楓葉的輪廓。我想我終於慢慢成為溫柔的秋天了吧?而苡晴卻也不再炙熱如當初,生命的裂痕讓一如往常的夏天逐漸消磨。
上回去她租屋處過夜,一聊便聊到凌晨五點。聊起國小那些年,聊起不同校近十年來各自的遭遇,聊起這幾年的心情。
這幾年苡晴經歷父親外遇、母親罹癌、大學考試失利,錯失第一志願的台大,抱著選系不選校的心態,念了臺中的醫學院,我們何其有緣地在大學同時來到臺中。
她說這些年因為家裡的事情,好幾次睡了就希望自己不要醒來。那天我們一起去看了舞台劇《地下鐵》,她說劇中最讓她觸動的是那句歌詞──「生命它只是個月台/你來的目的就是離開」。
聽一向堅強的苡晴說這些話,我有些驚訝也有些心疼。此刻的她已剪去小時候綁著雙馬尾的長髮,五官變得成熟,多了副眼鏡。她還是她,卻也不再是她,我努力想著那些年,那好幾個夏天,我是怎麼愛著她的。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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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是放晴。繼上次滿500粉發的系列故事《病房》,這次發的是《暈夏》,截然的兩個風格。
《病房》是我17歲某天想到的暗黑扭曲世界觀,在我版上可以找到;而《暈夏》則是18歲時寫下的,關於第一個愛上的女孩,被評為溫馨之作。
《病房》後來在文學獎拿第三名,這篇《暈夏》則是隔年的第一名。上回的《病房》一次發完太洗版,所以這次《暈夏》會分成四天發完。
若你看完,謝謝你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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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放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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