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宅電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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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下有繁中版***
　
我聽見亞蘭咁講，我立即懷疑眼前嗰位業主係一個靈體！
「阿公！拎符丟佢！」我大吼。
　
「咪嘈啦，佢係人啊。」阿公一臉冷靜。
「佢係五個人其中一個啊！人點會喺電視出現啊！」我繼續大叫，希望可以表達我心中嘅震撼。
　
「靈體出現喺電子儀器，只係一種能量嘅表現方式，就好似將你腦海嘅影像投射出嚟一樣，唔代表五個人都係靈體。」
　
「唔明啊啊啊啊！」我繼續大叫。
「我打你一拳，係力量嘅其中一種表現方式。我用力量去鑽木取火，唔代表我識得出火魔法嘛。」
　
「唔…」
「所以，電視機出現嘅影像，可能只係一種訊息，係靈體想表達出嚟嘅訊息。其實道士要識嘅唔係『法』，而係『道』…追尋靈體留低嘅訊息，加上向靈體親人收集到嘅線索，拼湊埋一個完整嘅故事。」
　
說畢，阿公望住業主。
　
「你哋講嘅靈體，其實係我個仔。」業主哽咽，乾咳咗幾聲，再道…
　
「老實講，我背景有啲複雜。大家都叫我妮姐，我老豆係黑社會大佬，我喺呢個背景出生，成長，我嘅生活圈子，價值觀念亦都喺社團入面學返嚟。
　
我老公亦係黑社會嘅人，可能由細到大我已經習慣咗，覺得無需要改變，做一世江湖人無咩唔好吖～
　
但自從阿明出世，佢改變咗我嘅睇法…
阿明由細到大都好慘，我當初係發現懷咗佢，先會同我老公結婚。但結婚之後，我先發現佢根本係一個唔適合有小朋友嘅人嚟。
　
當時阿明幾個月大，因為嫌佢成日喊，佢老豆竟然嬲到一拳打落阿明個肚度。連喺我面前都咁，我真係唔敢相信我唔喺屋企時佢會點對阿明。
　
因為我好忙，我將呢件事同老豆講，我想專心湊大阿明。
但老豆唔准我丟低手頭上嘅工作，佢話江湖人，就算生小朋友都一定要低調，如果唔係只會令小朋友成為仇家嘅把柄。
　
呢個時候我諗返起，唔怪得我細個嗰陣，幾乎無辦法同老豆見面，佢都係將我交畀啲兄弟嘅屋企人照顧。
　
於是，我將阿明交畀親戚照顧。不過，親戚一樣對佢好差，當時阿明已經兩歲，我先發現親戚每日都綁住佢喺凳上面，除咗食飯會解開佢雙手之外，全日都被綁手綁腳，如果阿明又喊又大叫，就將佢連人帶凳浸落浴缸，用冰水淋佢。
　
喺無辦法之下，我只好偷偷哋搵社工幫忙，社工將阿明轉交畀寄養家庭照顧。好彩，寄養家庭好鍚阿明。
　
但可能阿明已經受過太大傷害，當佢入到幼稚園，性情亦變得好暴燥，無論係其他同學定老師，遇到少少事就會郁手打人或者尖叫。
　
情況一直去到小學都無好轉，佢開始去非禮女同學、偷嘢、打交…當時阿明已經無住寄養家庭，喺我同我家姐屋企。
　
轉過幾間學校，情況都係一樣，阿明去到邊都神憎鬼厭。
我自問真係唔識教小朋友，但就算阿明幾壞，都係我嘅責任，就算全世界都討厭阿明，我都一樣咁愛鍚佢。
　
一直到中學畢業，阿明都經常出入差館，食煙、飲酒、打交…
但自從佢識咗第一個女朋友，個人就開始定性。唔單止戒咗煙，仲搵咗份工，得閒又會返嚟屋企同我食飯。
　
嗰段期間係我人生過得最開心，我相信阿明亦都係一樣。
　
但係，個天點解唔肯畀多啲時間我同阿明呢？
阿明有一日突然話隻眼好痛，好似畀針刺咁。入到眼科醫院，醫生話阿明患咗「虹膜炎」。呢個病係不治之症，只可以長期服用類固醇減輕病情，但副作用係會引發白內障同青光眼。
　
我每晚都訓唔著，亦開始好後悔，係咪我成世人做錯事，所以個天要懲罰我呢？
　
喺阿明養病期間，我用晒所有儲蓄買咗一個單位，咁就可以長期間照顧佢。有時我仲同阿明講笑，話全靠你有病，我哋一家人先可以安安穩穩成日見面。
　
「放心啦阿媽，我好返之後，一樣會經常陪你。」雖然阿明兩隻眼都包住紗布，但佢依然向住我展露笑容。
　
呢個笑容，我永遠都唔會忘記。
　
但係好景不常，因為我老豆發生咗啲事，被另一社團追殺，我亦都係被追殺名單之一，為咗阿明嘅安全，我只能夠暫時離開，返咗大陸暫避，阿明就交畀佢女朋友照顧。
　
真係天意弄人，個天要你受苦，你點都無辦法幸福。
　
就喺大陸住咗唔夠一個星期，我接到阿明女朋友打嚟嘅電話，佢話阿明突然間全身抽筋又嘔白泡，醫護人員趕到現場即時同佢進行急救。未送上救護車，已經無咗呼吸，送去醫院途中已經返魂乏術。　
　
我呢個時候真正感受到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我連自己個仔嘅最後一面，都見唔到…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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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中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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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聽見亞蘭的說話，立即懷疑眼前這位業主是一個靈體！
「阿公！用符丟她！」我大吼。
　
「別吵啦，她是人。」阿公一臉冷靜。
「但她是五個人其中一個啊！人怎會在電視上出現！」我繼續大叫，希望能表達我心裡的震撼。
　
「靈體出現在電子儀器，只是其中一種能量的表現方式，就像將腦海的影像投射出來一樣，不代表五個人都是靈體。」
　
「不明白啊啊啊啊！」我繼續大叫。
「我揍你一拳，是力量其中一種表現方式。我用同樣的力量鑽木取火，也不代表我懂得火魔法嘛。」
　
「唔…」
「所以，電視機出現的影像，可能只是一種訊息，靈體想表達的訊息。其實道士要學的不是『法』，而是『道』…追尋靈體留下的訊息，再加上靈體親人收集到的線索，拼湊成一個完整的故事。」
　
說畢，阿公看著業主…
　
「你們說的靈體，其實是我的兒子。」業主哽咽，乾咳咗幾聲，再道…
　
「老實說，我背景有一點複雜。大家都叫我妮姐，我爸是黑道大哥，我在這個背景出生、成長，我的生活圈子，價值觀念亦從社團中學習過來。
　
我的老公也是社團的人，可能從小到大我都已經習慣了，覺得無需要改變，做一輩子江湖人也沒什麼不好吧～
　
但自從阿明的出生，他改變了我的看法…
阿明從小到大都很悲慘，我當初是發現懷了他才會跟我老公結婚。但結婚之後，我才發現他根本是一個不適合有小孩的人。
　
當時阿明幾個月大，因為嫌他整天都在哭哭啼啼，他爸竟然朝阿明肚子一拳打過去。連在我面前都這樣了，我真的不敢相信我不在家時他會怎樣對阿明。
　
因為我很忙，我將這件事跟我爸說，想要專心照顧阿明。
但是…我爸不准我丟下工作，他說江湖人，就算生了小孩也一定要低調，不然的話只會令小孩成為仇家的把柄。
　
這個時候我才想起，怪不得在我小時候，幾乎都沒法跟老爸見面，他也是將我交給兄弟的家人照顧。
　
於是，我將阿明交給親戚照顧。不過，親戚一樣對他很差，當時阿明已經兩歲，我才發現親戚每日都綁他在椅子上，除了吃飯會解開他雙手之外，全日都被綁手綁腳，如果阿明哭和大叫，就將他連人帶椅丟進浴缸，用冰水淋他。
　
在沒有辦法之下，我只好偷偷找社工尋找協助，社工將阿明轉交讓寄養家庭照顧。幸好，寄養家庭很疼鍚阿明。
　
但可能阿明已經受過太大傷害，當他讀幼稚園，性情變得非常暴燥，無論是同學還是老師，阿明也會動手打人或放聲尖叫。
　
情況一直到小學也沒有好轉，阿明開始非禮其他女同學、偷東西、打架…當時阿明已經離開了寄養家庭，住在我和我姊姊的家裡。
　
轉過幾間學校，情況也是一樣，不論阿明去哪，都是神憎鬼厭。
我自問不懂教小孩，但就算阿明有多壞，也是我的責任，就算全世界都討厭阿明，我也一樣愛鍚他。
　
一直到中學畢業，阿明經常進出警察局，吸煙、喝酒、打架…
但自從他認識了第一個女朋友，整個人都開始定性下來。不單止戒了煙，還找了一份工作，閒時又會回來家裡跟我吃飯。
　
那段期間，是我人生最開心的，我相信阿明亦一樣。
　
但是，老天為什麼唔肯給我和阿明多一點時間呢？
有一天，阿明突然說眼睛很痛，像被針刺一樣。我們到了眼科醫院，醫生說阿明患了「虹膜炎」。這個是不治之症，只能長期服用類固醇減輕病情，但副作用會引發白內障和青光眼。
　
我每晚都睡不著，亦開始後悔，是我這輩子做了太多錯事，所以老天要懲罰我嗎？
　
在阿明養病期間，我花光了所有儲蓄買了一個房子，那就可以長期間照顧他。有時我還跟阿明打趣說，全靠你有病，我們一家人才可以安安穩穩整天見面。
　
「媽，放心吧，我病好了之後，一樣會經常陪著妳的。」雖然阿明雙眼都包著紗布，但他依然向著我展露笑容。
　
這個笑容，我永遠也不會忘記。
　
好景不常，因為我老爸發生了一點事，被另一個社團追殺，我也是被追殺名單之一，為了阿明的安全，我只能暫時離開，回去大陸暫避，阿明就交給他女朋友照顧。
　
天意弄人啊…
老天要你受苦，你怎樣也無辦法幸福。
　
就在大陸住了一星期不夠，我就接到阿明女友打來的電話，她說阿明突然全身抽筋口吐白沬，醫護人員趕到現場，即時幫他進行急救。還未送上救護車，阿明就已經沒呼吸，去醫院途中已經返魂乏術。　
　
這個時候，我才真正感受到什麼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我連兒子的最後一面，也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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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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