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卦]希耶絲塔真的死了嗎是什麼?優點缺點精華區懶人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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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希耶絲塔真的死了嗎產品中有38篇Facebook貼文,粉絲數超過0的網紅,也在其Facebook貼文中提到, 今天因為車子後玻璃碎裂的緣故,所以改搭晚上的車回台南,結果下午我哥突然接到一通電話後,就問我要不要跟一對夫婦一起去供僧? 「好啊,當然好!」我從床上跳起來說。 開了七八分鐘的車就抵達了,離我家超近,但我卻從來沒來過這間寺院,寺廟位於卑南要往初鹿的半路上,是個實修道場,裡面人不多但全都精進無比,整...

 同時也有4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8萬的網紅MK TV 遊戲玩樂趴趴 Go~~,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小學生的我們假日沒辦法出去打卡的話,那我們都是什麼時候出去打卡呢?我們只能盡量找一些把拔有空,我們功課又已經寫完的時間來去打Pokemon Tretta,當然,也要去常去的店家,這樣點數才會比較熟悉,就算要快投,至少也比較知道要投多少道才會進去好卡區 來看一下,我們今天打到什麼金卡吧! #Poke...

希耶絲塔真的死了嗎 在 Esme Lin Instagram 的最佳貼文

2021-04-04 23:06:04

日安♥!🇹🇼生日快樂,今天是擁有著台灣身份證的每個人的生日。所以,今天可以用力的、放縱的吃蛋糕了。😋😎 今天早餐吃什麼?【紹興雞炊飯】和我的【綠拿鐵】。 【紹興雞炊飯】 1⃣去骨雞腿肉兩塊。 2⃣去骨雞腿肉先撒點鹽,放入三杯水、半杯紹興酒的鍋子裡蒸熟。要看雞腿的厚度和大小,才能調時間。我的是好市多買...

希耶絲塔真的死了嗎 在 徐文良(徐園長護生園) Instagram 的最佳解答

2020-05-03 06:18:16

這裡是偏僻的堤防盡頭 來到這裡救援,遇到路人 手指著前面三百公尺的地方 說大約在那個燈塔附近前幾天被丟了三隻小狗狗,不一定會遇到,因為他們都躲起來 反正來了就去看看了解一下 走到堤防上,放眼望去都是空蕩蕩,只有溪水和雜草,心想這裡前二年才救過四隻柴犬,二隻被撞死死狀悽慘,二隻已經陸續送養,找到好家...

  • 希耶絲塔真的死了嗎 在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2021-09-21 20:38: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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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因為車子後玻璃碎裂的緣故,所以改搭晚上的車回台南,結果下午我哥突然接到一通電話後,就問我要不要跟一對夫婦一起去供僧?

    「好啊,當然好!」我從床上跳起來說。

    開了七八分鐘的車就抵達了,離我家超近,但我卻從來沒來過這間寺院,寺廟位於卑南要往初鹿的半路上,是個實修道場,裡面人不多但全都精進無比,整個下午都看到居士們在三步一拜的在繞塔朝山,從下午兩點直到我們離開都沒停過。

    而參拜了大雄寶殿後,見到了住持慧希法師,法師是為很慈祥的比丘尼,先在齋堂跟我們開示,也讚歎大家能接觸佛法真的因緣福慧具足,也說了很多佛經的小故事給我們聽。

    接著師父帶我們到地藏殿參拜,裡面巨大又莊嚴的菩薩像讓人看了無比讚歎,此時她恭敬的拿出一盒香粉,捏成月牙形點燃。

    「這什麼香?也太...好聞又特殊無比?!」我內心驚訝,因為我記憶庫裡沒有這個味道,讓我隔著口罩也聞到濃郁的香氣,但我無法用任何一種形容詞或類似的味道來表達香的味道。

    「師父這是甚麼香啊?我們自己也有在製香,但怎麼都沒聞過這個味道?」尤一起來供僧的夫婦合掌問師父。

    「喔,這個啊,是牛頭栴檀!」師父點完香後,恭敬的向地藏菩薩禮拜,我們也一起拜了下去。

    禮拜完後,夫婦又問:「牛頭栴檀?我們製香這麼久,還真是第一次聽到,是藥香嗎?」

    「不是唷,這是我某天夢裡,看見一位天人來到我面前,我問他有什麼事嗎?祂說祂從天上帶來了三根牛頭栴檀香來給我供佛,放在西廂房的門口,說完祂就消失了!」

    「後來呢?」我們都很好奇後續。

    「後來我一醒來,馬上跑去西廂房門口一看,果真三根很粗的木頭整齊的放在門口,我就把木頭收好,部分研磨成粉末,點燃後供佛!佛經裡記載這個牛頭栴檀是最佳的浴佛供佛的材料之一,但世間真正的牛頭栴檀聽說好像都沒有了,所以天人才特別帶來。」師父說。

    「哇,我還真的第一次聽到看到,也是第一次聞到...看來我車壞掉不是因為障礙,而是因為能聞到這稀有珍奇的香味,也能一起供佛,終於明白我留下來的緣故!」我跟我哥說,說完馬上再禮佛三拜,接著繞塔三匝。

    師父出家前曾在北投發生過嚴重的車禍,她只是在田埂旁看人插秧,但朋友騎車不慎撞到她的小腿,結果送了兩間醫院都說要截肢,她內心大喊:「截肢後我未來怎麼出家?不行,我不能截肢。」

    於是她就飛到美國找她哥哥,到了美國的第二天,她就見到了觀音菩薩(不知是在夢裡還是現實師父沒說),菩薩當著她的面說:「你就起來走看看吧!」

    當時坐在輪椅上,之前都被診斷應該要截肢才能保命的她,就馬上站了起來走了幾步後,她就一直走到今天了!

    師父說她自己沒甚麼修行,也沒什麼功德,都是藉由佛菩薩加持力,所以只能精進念佛拜佛誦經持戒來報佛恩,所以她每天早上三百拜,中午三百百拜,晚上三百拜,佛號一千,地藏菩薩聖號一千,還有其他工作與各種早晚課午供...

    二十六年如一日,而徒弟與信眾們看到住持如此精進,也不敢放逸懈怠,全都一起如實修行。

    我則把身上全部現金全供養給三寶,用所有插畫粉絲與大百解成員的名義,希望大家也能得到最大的利益和福德。

    而我們下一站則拜訪了我第一位皈依師父,宏悟老和尚,他獨具在初鹿牧場的後山裡,九十幾歲的年紀,老和尚跟淨空法師、聖嚴法師是同期戒師兄弟,實修念佛法門,本來跟我家住在同一社區,因此結緣皈依,而老和尚現在最大期盼就是再辦一次佛七,最後閉生死關,生死關就是閉關後直到往生都不出關房。

    老和尚一個人在家在山裡種菜,自己煮飯,自己做早晚課,自己敲鐘打木魚,希望越少人去找他越好,但還是偶爾會去探望他,幫他帶一些藥品上去,或是開車帶他去醫院回診。

    但因為時間不夠,就沒跟老和尚詳談太久,也怕耽誤老和尚做晚課的時間,所以我們就供僧完就離開。

    但我突然想到剛剛我已經把身上所有現金都供養了,現在身無分文怎麼辦?

    啊!上次木星儀式我有用一個紅包戴裝了3600在裡面做儀式,後來就當發財金放在包包暗袋,馬上拿出來供養老和尚。

    老和尚客氣的說認識那麼久,不用啦,他夠用夠用...但我說這是我跟所有粉絲的心願,希望老和尚能給我們機會造福田,他才點頭收下。

    沒想到,因為車子壞了,多了一個下午的時間,我能有這麼棒的機緣,真的是最好的安排阿阿阿阿阿!

    --
    後記

    我後來在網路上查了牛頭栴檀香,
    相關的介紹如下:

    【牛頭栴檀香】
    世界上最寶貴、最奇妙的「香」,是佛住世時印度的「牛首栴檀香」。

    首楞嚴經卷三曾說:

    「此香若復燃於一銖(二十四銖重為 一兩 ),室羅筏城四十里內,同時聞氣」。因為世間除了佛的福德之外,再沒有人堪當受用那種妙香,所以在佛滅度之後,那種檀木也就不復出現了。—這真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

    世上最寶貴奇妙之香,是産自於印度的一種名爲“牛頭旃檀”的檀香,又被稱爲赤旃檀或牛首旃檀。
    此香出自印度的摩羅耶山,其山峰的形狀類似牛頭,因此便將這種栴檀稱爲牛頭旃檀。

    在《華嚴經》上也曾有記載說:「摩羅耶山,出旃檀香,名曰牛頭」。書上說此香“爲旃檀中最香者,且亙久不朽”,由此也可見此香之珍貴。可誰又會想到,如此珍貴難得之香,卻生長于伊蘭林中。那麽伊蘭是何物哪?佛教辭典上說:“伊蘭,臭木名,其味惡如腐屍,薰四十由旬,花紅豔可愛,若誤食之,發狂而死。旃檀香木,生此林中。”

    據《觀佛三昧海經》中的記載,伊蘭與旃檀都生長在摩羅耶山中,但與香妙無比的牛頭旃檀所不同的是,伊蘭所散發出的卻是猶如死屍一般惡臭,而牛頭旃檀就生長在伊蘭林中。平日裏人們是看不到牛頭旃檀的,只有到了仲秋月圓之時,牛頭旃檀才會成熟長成旃檀樹,發出無比奇妙之香味。

    此時人們聞到只有牛頭旃檀的香氣,卻聞不到伊蘭的惡臭氣味。也因此在經論中,經常用香味上妙的牛頭旃檀來比喻無上菩提,而用惡臭的伊蘭來比喻衆生的無明煩惱。

    但令人覺得不可思議的是,在佛涅磐之後,這種牛頭旃檀便從世間消失了,再也沒有出現過。

    --

    啊啊啊啊,難怪我完全無法形容這香的味道,因為從沒聞過,就好像如果我一輩子從沒吃過奶油麵包,突然你讓我聞到...我也無法從我味道資料庫裡面找到適合的比喻或是形容詞一般。

    但牛頭栴檀的味道,我無法比喻,只能說聞到的感覺,首先是一股很濃郁的香味,你的嗅覺會瞬間被這香味吸引,然後就是綿延不絕的持續與韻味,味有很多層次但都是讓人愉悅歡喜的味道,而且我聞了一陣子後,身體寒毛居然瞬間豎起,當時我以為是自己可能打了個冷顫,但當下沒有冷風更無冷氣,外面非常熱,可能毛細孔也在大口品嚐著這從來沒聞過的好味道吧?

    而且本來有點鼻塞的我,聞到後我也覺得鼻孔透氣度大增,隔著口罩也能聞到相當濃郁的香氣。

    直到我們走出地藏殿,還是一直聞到陣陣香味,我本來以為是殘留在口罩或是鼻腔黏膜上的殘味,但在戶外無人處脫下口罩聞幾口,果真跟在地藏殿裡聞到的一樣濃郁!

    嗯,牛頭栴檀原來長在惡臭無比的伊蘭林裡,但他的香味卻能蓋過伊蘭的腐爛惡臭,而且文中說到牛頭栴檀只會在仲秋月圓時才會成熟冒出香味,而今天我剛好就是中秋月圓日聞到牛頭栴檀,真的無比的巧合,這是很棒的吉祥徵兆,我覺得自己也要更精進實修,才能從這五濁惡世的惡臭裡稍微去掉一點味道吧。

    謝謝我的車車,謝謝犧牲的玻璃,謝謝師父無私點燃珍貴的牛頭栴檀供佛,我們才能有幸順勢聞到珍貴夢幻香味。

    師父那邊是實修道場,所以一般不辦法會也不接遊客,所以如果不是要參加他們嚴格佛七或其他法事,通常不建議前往打擾,我也不曾看到他們的招牌或是路標,難怪在台東三十九年我也第一次知道,我家附近有這麼棒的聖地。

    好了,接下來今天是幸運馬蹄鐵的儀式,也是月光菩薩、福德正神土地公的聖誕日,就以今日所聞之牛頭栴檀香的歡喜供養眾神佛,願這塊土地上的人們都健康幸福,有著同理心、慈悲心、抹去無明煩惱、燃起智慧光明之燈、在這信仰自由的土地上,我們都能珍惜,也互相尊重。

    感謝一切,感謝你們看完。

    接下來我好想用珍貴的香來做一場上供儀式,也幫大家迴向,讓大家一起參與。

    (圖中的月牙香粉就是牛頭栴檀香)

  • 希耶絲塔真的死了嗎 在 于玥心理師的心靈命理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2021-07-24 17:5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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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理師可以療癒自己嗎?】于玥面對寵物離世的經驗

    心理師可以療癒自己嗎?
    一位長期來諮詢的個案這樣問我,這個問題也讓我思索了一下。

    事實是,心理師也是人,遇見讓自己感到創傷、低潮或是情緒卡關的時候,也很需要有人在旁邊陪伴,不論是信任的同儕、伴侶或是家人等等。心理師也是會用自己過去所學的一些技巧幫助自己,但當談到療癒自己這個部份,自然就是當局者迷,當自己在情緒裡頭是很難抽出來的,需要給自己一些時間。(若有興趣的朋友可以參考同是心理師寫的小說:也許你該找人聊聊,透過這本書可以理解心理師也是需要找心理師談談的)

    #也許你該找人聊聊

    不過,我認真思考,對我來說,甚麼是療癒?既然稱為療癒,那就意味著有創傷。而最近的創傷經驗是甚麼?我又是怎麼走出來的?在書寫的過程,我想起了我養的第一隻貓,小耶。

    我認為哀悼是一件很私密的事情,療癒傷痛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方式與狀態,我們又要如何去說誰對誰錯呢?事實是,我們沒有辦法去說誰對誰錯,正在面對哀慟的時候,它是很個人的情緒也會是很不一樣的歷程。尤其當我們無法理解當事人與離世的那個人關係有多麼錯綜複雜,多少思念或是怨懟時,我們更不能輕易地貼一個標籤說,你該如何哀悼誰誰誰。

    #歐文亞隆 #死亡與生命手記
    即使是知名心理學大師歐文亞隆,終生都在討論生存與死亡焦慮,並且積極地協助個案面對失落哀傷,但他面對另一半的離世時,仍需要面臨內心的風暴,不論是混亂、絕望、悲傷等等,這樣的情緒來來回回好一陣子,就連有時候他也不太清楚他當下的情緒狀態是怎麼樣。(若有興趣了解的朋友,可參考亞隆夫婦所合著,共同面對瑪莉蓮亞隆罹癌最後選擇安寧的過程:「死亡與生命手記」)

    我也在思考著要怎麼說比較好,如果天氣好的時候,把自己攤開來曬一曬,當天氣不好的時候,把自己躲在洞穴裡不出門。什麼樣方式才是好的,我想因人而異;但我要如何用一個專業的口吻說:喔!怎麼樣哀悼才是正確的?

    不, 這不是我的本意。

    而是給這份哀傷一份允許,讓她在心裡不要去批判也不要急著去處理,而是理解有個人在你心底,它空了就是空了,不可能替代的位置;承認她的影響力,承認她也是寶貝。

    即使離世了,她終究活在心中。

    那天我去日本時,夢見小耶來到我腳邊,像是以前一樣。我在夢中不可置信,用腳確認是她,她是一隻長毛貓。我用腳底的觸感不斷確認,確認她肥嫩的肉感、身材,我的身體記憶告訴我,陪伴著我十年歲月的貓來看我了。

    那是她離世之後,第一次讓我夢到這麼鮮明的她,我相信她真的來了。

    十年,是啊,我很虧欠她, 其實她也沒有做錯什麼,在一開始念大學的時候,我一方面忙著小孟塔羅牌的工作,一方面忙著大學學業,我讓自己忙得日夜顛倒,幾乎沒什麼時間好好陪伴她。

    其實我真正想說的是,縱然她已經離世了,但她在我心中能有很多美好的回憶。這樣的回憶一想起都會讓我莞爾一笑,當時我在小孟塔羅牌,由於總很晚下班。到家都已經半夜了,當時仍在忙論文的室友總看著小耶聽到我的鑰匙聲,然後衝到門口等著迎接我,還有我帶著她回高雄過了一個暑假,她回到台中宿舍時還記得我跟她的房間在哪裡。證明了貓也是有記性的。

    她陪著我的時光總是美好的,也很感謝她在我根本不懂養貓的時候來到我面前,成為我人生中最低潮的陪伴。

    我想或許就是這樣吧,她的存在確實在我心裡頭深深扎根,很多人看見她的大眼睛總笑說小耶跟我很像,根本就是我親生的。她們沒有說出口的是,連手短腳短身子短這個部分也像極了我。

    如何去察覺到生命的極限?

    當真正養了貓,意識到必須要為她們的生命負責時,實在是很難避免可能的生老病死。我以為我一直在準備,其實是不夠敢使自己愛得太深入,或許是太需要她的愛,一旦她離開,我才不至於如此痛苦掙扎。

    然而,我錯了。

    當她離世時,我悲傷得不能自己,常想著如果當初花更多時間陪伴她就好。
    理智上知道,她不希望我過得不好,不希望我感到虧欠,所以送來了小西跟土豆來讓我分心。

    遺憾的是,療癒這條路從來不會是容易的,但我知道我已經盡力了,盡力讓自己復原與活在當下、照顧好自己,畢竟我還有房貸跟其她貓。

    不過,最重要的是,故事仍會繼續,從來不會因為她的離世,從此就停止下來,這只是一個篇章的結束。

    她教會了我生命的極致、陪伴的重要性,以及體會到我父母當時為了賺錢養家而必須減少陪伴小孩時間的無奈感,還有在伴侶關係教養小孩或是寵物時的不一致與衝突。

    如今,我把我們的故事寫下來,透過書寫我想讓更多人看見。重視寵物的飼主們,害怕有一天會遭到必須跟毛小孩說再見的那天,面對哀傷的過程確實是不容易的。即使小耶已經離世了將近四年,我才能夠坐下來好好梳理這篇文章。我不知道這篇文章可以讓誰看見。老實說,我也不太確定這到底有沒有意義,但希望能夠讓閱讀者獲得一些安慰。

    #自由書寫 #寵物失落 #悲傷輔導 #心理諮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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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莉莉絲」星盤中的黑暗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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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希耶絲塔真的死了嗎 在 許榮哲 × 小說課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2021-07-11 19:0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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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完這篇,學會珍惜生活】
      
    對於創作出《三體》的大劉,小編一直以來的印象,就是佩服他在科幻小說上,各種奇思妙想的設定——唯獨沒有想過,會被他的科幻小說灌雞湯(笑)
     
    這部〈帶上她的眼睛〉就是這麼特別的作品。在短短不足萬字的篇幅中,除了慣有的科幻、解謎元素以外,還相當催淚。有種「萬萬沒想到,是科幻小說教會我珍惜生活」的感覺。
     
    一起來看看這部有些感傷的故事吧。
    -

    帶上她的眼睛 / 劉慈欣
     
    連續工作了兩個多月,我實在累了,便請求主任給我兩天假,出去短暫旅遊一下散散心。主任答應了,條件是我再帶一雙眼睛去,我也答應了,於是他帶我去拿眼睛。
     
    眼睛放在控制中心走廊盡頭的一個小房間裡,現在還剩下十幾雙。
     
    主任遞給我一雙眼睛,指指前面的大螢幕,把眼睛的主人介紹給我,是一個好像剛畢業的小姑娘,呆呆地看著我。在肥大的太空服中,她更顯得嬌小,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顯然剛剛體會到太空不是她在大學圖書館中想像的浪漫天堂,某些方面可能比地獄還稍差些。
     
    「麻煩您了,真不好意思。」她連連向我鞠躬,這是我聽到過的最輕柔的聲音,我想像著這聲音從外太空飄來,像一陣微風吹過軌道上那些龐大粗陋的鋼結構,使它們立刻變得像橡皮泥一樣軟。
     
    「一點都不,我很高興有個伴兒的。你想去那兒?」我豪爽地說。
     
    「什麼?您自己還沒決定去哪兒?」她看上去很高興。但我立刻感到兩個異樣的地方,其一,地面與外太空通訊都有延時,即使在月球,延時也有兩秒鐘,小行星帶延時更長,但她的回答幾乎感覺不到延時,這就是說,她現在在近地軌道,那裡回地面不用中轉,費用和時間都不需多少,沒必要托別人帶眼睛去度假。其二是她身上的太空服,作為航太個人裝備工程師,我覺得這種太空服很奇怪:在服裝上看不到防輻射系統,放在她旁邊的頭盔的面罩上也沒有強光防護系統;我還注意到,這套服裝的隔熱和冷卻系統異常發達。
     
    「她在哪個空間站?」我扭頭問主任。
     
    「先別問這個吧。」主任的臉色很陰沉。
     
    「別問好嗎?」螢幕上的她也說,還是那副讓人心軟的小可憐樣兒。
     
    「你不會是被關禁閉吧?」我開玩笑說,因為她所在的艙室十分窄小,顯然是一個航行體的駕駛艙,各種複雜的導航系統此起彼伏地閃爍著,但沒有窗子,也沒有觀察螢幕,只有一支在她頭頂打轉的失重的鉛筆說明她是在太空中。聽了我的話,她和主任似乎都愣了一下,我趕緊說:「好,我不問自己不該知道的事了,你還是決定我們去哪兒吧。」
     
    這個決定對她很艱難,她的雙手在太空服的手套裡握在胸前,雙眼半閉著,似乎是在決定生存還是死亡,或者認為地球在我們這次短暫的旅行後就要爆炸了。我不由笑出聲來。
     
    「哦,這對我來說不容易,您要是看過海倫·凱勒的《三天所見》的話,就能明白這多難了!」
     
    「我們沒有三天,只有兩天。在時間上,這個時代的人都是窮光蛋。但比那個二十世紀盲人幸運的是,我和你的眼晴在三小時內可到達地球的任何一個地方。」
     
    「那就去我們起航前去過的地方吧!」她告訴了我那個地方,於是我帶著她的眼睛去了。
     
    草原
     
    這是高山與平原,草原與森林的交接處,距我工作的航太中心有兩千多公里,乘電離層飛機用了15分鐘就到了這兒。面前的塔克拉瑪幹,經過幾代人的努力,已由沙漠變成了草原,又經過幾代強有力的人口控制,這兒再次變成了人跡罕至的地方。
     
    現在大草原從我面前一直延伸到天邊,背後的天山覆蓋著暗綠色的森林,幾座山頂還有銀色的雪冠。我掏出她的眼晴戴上。
     
    所謂眼睛就是一付傳感眼鏡,當你戴上它時,你所看到的一切圖像由超高頻資訊波發射出去,可以被遠方的另一個戴同樣傳感眼鏡的人接收到,於是他就能看到你所看到的一切,就像你帶著他的眼睛一樣。
     
    現在,長年在月球和小行星帶工作的人已有上百萬,他們回地球度假的費用是驚人的,於是吝嗇的宇航局就設計了這玩藝兒,於是每個生活在外太空的宇航員在地球上都有了另一雙眼睛,由這裡真正能去度假的幸運兒帶上這雙眼睛,讓身處外太空的那個思鄉者分享他的快樂。這個小玩藝開始被當做笑柄,但後來由於用它「度假」的人能得到可觀的補助,竟流行開來。最尖端的技術被採用,這人造眼睛越做越精緻,現在,它竟能通過採集戴著它的人的腦電波,把他(她)的觸覺和味覺一同發射出去。多帶一雙眼睛去度假成了宇航系統地面工作人員從事的一項公益活動,由於度假中的隱私等原因,並不是每個人都樂意再帶雙眼睛,但我這次無所謂。
     
    我對眼前的景色大發感歎,但從她的眼睛中,我聽到了一陣輕輕的抽泣聲。
     
    「上次離開後,我常夢到這裡,現在回到夢裡來了!」她細細的聲音從她的眼睛中傳出來,「我現在就像從很深很深的水底沖出來呼吸到空氣,我太怕封閉了。
     
    我從中真的聽到她在做深呼吸。
     
    我說:「可你現在並不封閉,同你周圍的太空比起來,這草原太小了。」
     
    她沉默了,似乎連呼吸都停止了。
     
    「啊,當然,太空中的人還是封閉的,二十世紀的一個叫耶格爾的飛行員曾有一句話,是描述飛船中的宇航員的,說他們像……」
     
    「罐頭中的肉。」
     
    我們都笑了起來。她突然驚叫:「呀,花兒,有花啊!上次我來時沒有的!」是的,廣闊的草原上到處點綴著星星點點的小花。「能近些看看那朵花嗎?」我蹲下來看,「呀,真美耶!能聞聞她嗎?不,別拔下她!」我只好半趴到地上聞,一縷淡淡的清香,「啊,我也聞到了,真像一首隱隱傳來的小夜曲呢!」
     
    我笑著搖搖頭,這是一個閃電變幻瘋狂追逐的時代,女孩子們都浮躁到了極點,像這樣的見花落淚的林妹妹真是太少了。
     
    「我們給這朵小花起個名字好嗎?嗯……叫她夢夢吧。我們再看看那一朵好嗎?
     
    他該叫什麼呢?嗯,叫小雨吧;再到那一朵那兒去,啊,謝謝,看她的淡藍色,她的名字應該是月光……」
     
    我們就這樣一朵朵地看花,聞花,然後再給它起名字。她陶醉於其中,沒完沒了地進行下去,忘記了一切。我對這套小女孩的遊戲實在厭煩了,到我堅持停止時,我們已給上百朵花起了名字。
     
    一抬頭,我發現已走出了好遠,便回去拿丟在後面的背包,當我拾起草地上的背包時,又聽到了她的驚叫:「天啊,你把小雪踩住了!」我扶起那朵白色的野花,覺得很可笑,就用兩隻手各捂住一朵小花,問她:「她們都叫什麼?什麼樣兒?」
     
    「左邊那朵叫水晶,也是白色的,它的莖上有分開的三片葉兒;右邊那朵叫火苗,粉紅色,莖上有四片葉子,上面兩片是單的,下面兩片連在一起。」
     
    她說得都對,我有些感動了。
     
    「你看,我和她們都互相認識了,以後漫長的日子裡,我會好多次一遍遍地想她們每一個的樣兒,像背一本美麗的童話書。你那兒的世界真好!」
     
    「我這兒的世界?要是你再這麼孩子氣地多愁善感下去,這也是你的世界了,那些挑剔的太空心理醫生會讓你永遠呆在地球上。」
     
    我在草原上無目標地漫步,很快來到一條隱沒在草叢中的小溪旁。我邁過去繼續向前走,她叫住了我,說:「我真想把手伸到小河裡。」我蹲下來把手伸進溪水,一股清涼流遍全身,她的眼睛用超高頻資訊波把這感覺傳給遠在太空中的她,我又聽到了她的感歎。
     
    「你那兒很熱吧?」我想起了她那窄小的控制艙和隔熱系統異常發達的太空服。
     
    「熱,熱得像……地獄。呀,天啊,這是什麼?草原的風?!」這時我剛把手從水中拿出來,微風吹在濕手上涼絲絲的,「不,別動,這真是天國的風呀!」我把雙手舉在草原的微風中,直到手被吹幹。然後應她的要求,我又把手在溪水中打濕,再舉到風中把天國的感覺傳給她。我們就這樣又消磨了很長時間。
     
    再次上路後,沉默地走了一段,她又輕輕地說:「你那兒的世界真好。」
     
    我說:「我不知道,灰色的生活把我這方面的感覺都磨鈍了。」
     
    「怎麼會呢?!這世界能給人多少感覺啊!誰要能說清這些感覺,就如同說清大雷雨有多少雨點一樣。看天邊那大團的白雲,銀白銀白的,我這時覺得它們好像是固態的,像發光玉石構成的高山。下面的草原,這時倒像是氣態的,好像所有的綠草都飛離了大地,成了一片綠色的雲海。看!當那片雲遮住太陽又飄開時,草原上光和影的變幻是多麼氣勢磅薄啊!看看這些,您真的感受不到什麼嗎?」
     
    ……
     
    我帶著她的眼睛在草原上轉了一天,她渴望地看草原上的每一朵野花,每一棵小草,看草叢中躍動的每一縷陽光,渴望地聽草原上的每一種聲音。一條突然出現的小溪,小溪中的一條小魚,都會令她激動不已;一陣不期而至的微風,風中一縷綠草的清香都會讓她落淚……我感到,她對這個世界的情感已豐富到病態的程度。
     
    日落前,我走到了草原中一間孤零零的白色小屋,那是為旅遊者準備的一間小旅店,似乎好久沒人光顧了,只有一個遲鈍的老式機器人照看著旅店裡的一切。我又累又餓,可晚飯只吃到一半,她又提議我們立刻去看日落。
     
    「看著晚霞漸漸消失,夜幕慢慢降臨森林,就像在聽一首宇宙間最美的交響曲。」
     
    她陶醉地說。我暗暗叫苦,但還是拖著沉重的雙腿去了。
     
    草原的落日確實很美,但她對這種美傾瀉的情感使這一切有了一種異樣的色彩。
     
    「你很珍視這些平凡的東西。」回去的路上我對她說,這時夜色已很重,星星已在夜空中出現。
     
    「你為什麼不呢,這才像在生活。」她說。
     
    「我,還有其他的大部分人,不可能做到這樣。在這個時代,得到太容易了。物質的東西自不必說,藍天綠水的優美環境、鄉村和孤島的寧靜等等都可以毫不費力地得到;甚至以前人們認為最難尋覓的愛情,在虛擬實境的網上至少也可以暫時體會到。
     
    所以人們不再珍視什麼了,面對著一大堆伸手可得的水果,他們把拿起的每一個咬一口就扔掉。
     
    「但也有人面前沒有這些水果。」她低聲說。
     
    我感覺自己剌痛了她,但不知為什麼。回去的路上,我們都沒再說話。
     
    這天夜裡的夢境中,我看到了她,穿著太空服在那間小控制艙中,眼裡含淚,向我伸出手來喊:「快帶我出去,我怕封閉!」我驚醒了,發現她真在喊我,我是戴著她的眼睛仰躺著睡的。
     
    「請帶我出去好嗎?我們去看月亮,月亮該升起來了!」
     
    我腦袋發沉,迷迷糊糊很不情願地起了床。到外面後發現月亮真的剛升起來,草原上的夜霧使它有些發紅。月光下的草原也在沉睡,有無數點螢火蟲的幽光在朦朦朧朧的草海上浮動,仿佛是草原的夢在顯形。
     
    我伸了個懶腰,對著夜空說:「喂,你是不是從軌道上看到月光照到這裡?告訴我你的飛船的大概方位,說不定我還能看到呢,我肯定它是在近地軌道上。」
     
    她沒有回答我的話,而是自己輕輕哼起了一首曲子,一小段旋律過後,她說:「這是德彪西的《月光》。」又接著哼下去,陶醉于其中,完全忘記了我的存在。《月光》的旋律同月光一起從太空降落到草原上。我想像著太空中的那個嬌弱的女孩,她的上方是銀色的月球,下面是藍色的地球,小小的她從中間飛過,把音樂溶入月光……
     
    直到一個小時後我回去躺到床上,她還在哼著音樂,是不是德彪西的我就不知道了,那輕柔的樂聲一直在我的夢中飄蕩著。
     
    不知過了多久,音樂變成了呼喚,她又叫醒了我,還要出去。
     
    「你不是看過月亮了嗎?!」我生氣地說。
     
    「可現在不一樣了,記得嗎,剛才西邊有雲的,現在那些雲可能飄過來了,現在月亮正在雲中時隱時現呢,想想草原上的光和影,多美啊,那是另一種音樂了,求你帶我的眼睛出去吧!」
     
    我十分惱火,但還是出去了。雲真的飄過來了,月亮在雲中穿行,草原上大塊的光斑在緩緩浮動,如同大地深處浮現的遠古的記憶。
     
    「你像是來自十八世紀的多愁善感的詩人,完全不適合這個時代,更不適合當宇航員。」我對著夜空說,然後摘下她的眼睛,掛到旁邊一棵紅柳的枝上,「你自己看月亮吧,我真的得睡覺去了,明天還要趕回航太中心,繼續我那毫無詩意的生活呢。」
     
    她的眼睛中傳出了她細細的聲音,我聽不清說什麼,逕自回去了。
     
    我醒來時天已大亮,陰雲已佈滿了天空,草原籠罩在濛濛的小雨中。她的眼睛仍掛在紅柳枝上,鏡片上蒙上了一層水霧。我小心地擦乾鏡片,戴上它。原以為她看了一夜月亮,現在還在睡覺,卻從眼睛中聽到了她低低的抽泣聲,我的心一下子軟下來。
     
    「真對不起,我昨天晚上實在太累了。」
     
    「不,不是因為你,嗚嗚,天從三點半就陰了,五點多又下起雨……
     
    「你一夜都沒睡?!」
     
    「……嗚嗚,下起雨,我,我看不到日出了,我好想看草原的日出,嗚嗚,好想看的,嗚……
     
    我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溶化了,腦海中出現她眼淚汪汪,小鼻子一抽一抽的樣兒,眼睛竟有些濕潤。不得不承認,在過去的一天一夜裡,她教會了我某種東西,一種說不清的東西,像月夜中草原上的光影一樣朦朧,由於它,以後我眼中的世界與以前會有些不同的。
     
    「草原上總還會有日出的,以後我一定會再帶你的眼睛來,或者,帶你本人來看,好嗎?」
     
    她不哭了,突然,她低聲說:
     
    「聽……」
     
    我沒聽見什麼,但緊張起來。
     
    「這是今天的第一聲鳥叫,雨中也有鳥呢!」她激動地說,那口氣如同聽到世紀鐘聲一樣莊嚴。
     
    落日六號
     
    又回到了灰色的生活和忙碌的工作中,以上的經歷很快就淡忘了。很長時間後,當我想起洗那次旅行時穿的衣服時,在褲腳上發現了兩三顆草籽。同時,在我的意識深處,也有一顆小小的種子留了下來。在我孤獨寂寞的精神沙漠中,那顆種子已長出了令人難以察覺的綠芽。雖然是無意識的,當一天的勞累結束後,我已能感覺到晚風吹到臉上時那淡淡的詩意,鳥兒的鳴叫已能引起我的注意,我甚至黃昏時站在天橋上,看著夜幕降臨城市……世界在我的眼中仍是灰色的,但星星點點的嫩綠在其中出現,並在增多。當這種變化發展到讓我覺察出來時,我又想起了她。
     
    也是無意識地,在閒暇時甚至睡夢中,她身處的環境常在我的腦海中出現,那封閉窄小的控制艙,奇怪的隔熱太空服……後來這些東西在我的意識中都隱去了,只有一樣東西凸現出來,這就是那在她頭頂上打轉的失重的鉛筆,不知為什麼,一閉上眼睛,這支鉛筆總在我的眼前飄浮。終於有一天,上班時我走進航太中心高大的門廳,一幅見過無數次的巨大壁畫把我吸引住了,壁畫上是從太空中拍攝的蔚藍色的地球。那支飄浮的鉛筆又在我的眼前出現了,同壁畫疊印在一起,我又聽到了她的聲音:
     
    「我怕封閉……」一道閃電在我的腦海裡出現。
     
    除了太空,還有一個地方會失重!!
     
    我發瘋似的跑上樓,猛砸主任辦公室的門,他不在,我心有靈犀地知道他在哪兒,就飛跑到存放眼睛的那個小房間,他果然在裡面,看著大螢幕。她在大螢幕上,還在那個封閉的控制艙中,穿著那件「太空服」,畫面凝固著,是以前錄下來的。「是為了她來的吧。」主任說,眼睛還看著螢幕。
     
    「她到底在哪兒?!」我大聲問。
     
    「你可能已經猜到了,她是『落日六號』的領航員。」
     
    一切都明白了,我無力地跌坐在地毯上。
     
    「落日工程」原計劃發射十艘飛船,它們是「落日一號」到「落日十號」,但計畫由於「落日六號」的失事而中斷了。「落日工程」是一次標準的探險航行,它的航行程式同航太中心的其它航行幾乎一樣。
     
    唯一不同的是,「落日」飛船不是飛向太空,而是潛入地球深處。
     
    第一次太空飛行一個半世紀後,人類開始了向相反方向的探險,「落日」系列地航飛船就是這種探險的首次嘗試。
     
    四年前,我在電視中看到過「落日一號」發射時的情景。那時正是深夜,吐魯番盆地的中央出現了一個如太陽般耀眼的火球,火球的光芒使新疆夜空中的雲層變成了絢麗的朝霞。當火球暗下來時,「落日一號」已潛入地層。大地被燒紅了一大片,這片圓形的發著紅光的區域中央,是一個岩漿的湖泊,白熱化的岩漿沸騰著,激起一根根雪亮的浪柱……那一夜,遠至烏魯木齊,都能感到飛船穿過地層時傳到大地上的微微振動。
     
    「落日工程」的前五艘飛船都成功地完成了地層航行,安全返回地面。其中「落日五號」創造了迄今為止人類在地層中航行深度的紀錄:海平面下3100公里。「落日六號」不打算突破這個紀錄。因為據地球物理學家的結論,在地層3400-3500公里深處,存在著地幔和地核的交界面,學術上把它叫做「古騰堡不連續面」,一旦通過這個交界面,便進入地球的液態鐵鎳核心,那裡物質密度驟然增大,「落日六號」的設計強度是不允許在如此大的密度中航行的。
     
    「落日六號」的航行開始很順利,飛船只用了兩個小時便穿過了地表和地幔的交界面——莫霍不連續面,並在大陸板塊漂移的滑動面上停留了五個小時,然後開始了在地幔中三千多公里的漫長航行。宇宙航行是寂寞的,但宇航員們能看到無限的太空和壯麗的星群;而地航飛船上的地航員們,只能憑感覺觸摸飛船周圍不斷向上移去的高密度物質。從飛船上的全息後視電視中能看到這樣的情景:熾熱的岩漿剌目地閃亮著,翻滾著,隨著飛船的下潛,在船尾飛快地合攏起來,瞬間充滿了飛船通過的空間。有一名地航員回憶:他們一閉上眼睛,就看到了飛快合攏並壓下來的岩漿,這個幻像使航行者意識到壓在他們上方那巨量的並不斷增厚的物質,一種地面上的人難以理解的壓抑感折磨著地航飛船中的每一個人,他們都受到這種封閉恐懼症的襲擊。
     
    「落日六號」出色地完成著航行中的各項研究工作。飛船的速度大約是每小時15公里,飛船需要航行20小時才能到達預定深度。但在飛船航行15小時40分鐘時,警報出現了。從地層雷達的探測中得知,航行區的物質密度由每立方釐米6.3克猛增到9.5克,物質成分由矽酸鹽類突然變為以鐵鎳為主的金屬,物質狀態也由固態變為液態。儘管「落日六號」當時只到達了2500公里的深度,目前所有的跡像卻冷酷地表明,他們闖入了地核!後來得知,這是地幔中一條通向地核的裂隙,地核中的高壓液態鐵鎳充滿了這條裂隙,使得在「落日六號」的航線上,古騰堡不連續面向上延伸了近1000公里!飛船立刻緊急轉向,企圖沖出這條裂隙,不幸就在這時發生了:由中子材料製造的船體頂住了突然增加到每平方釐米1600噸的巨大壓力,但是,飛船分為前部燒熔發動機、中部主艙和後部推進發動機三大部分,當飛船在遠大於設計密度和設計壓力的液態鐵鎳中轉向時,燒熔發動機與主艙結合部斷裂,從「落日六號」用中微子通訊發回的畫面中我們看到,已與船體分離的燒熔發動機在一瞬間被發著暗紅光的液態鐵鎳吞沒了。地層飛船的燒熔發動機用超高溫射流為飛船切開航行方向的物質,沒有它,只剩下一台推進發動機的「落日六號」在地層中是寸步難行的。地核的密度很驚人,但構成飛船的中子材料密度更大,液態鐵鎳對飛船產生的浮力小於它的自重,於是,「落日六號」便向地心沉下去。
     
    人類登月後,用了一個半世紀才有能力航行到土星。在地層探險方面,人類也要用同樣的時間才有能力從地幔航行到地核。現在的地航飛船誤入地核,就如同二十世紀中期的登月飛船偏離月球迷失於外太空,獲救的希望是絲毫不存在的。
     
    好在「落日六號」主艙的船體是可靠的,船上的中微子通訊系統仍和地面控制中心保持著完好的聯繫。以後的一年中,「落日六號」航行組堅持工作,把從地核中得到的大量寶貴資料發送到地面。他們被裹在幾千公里厚的物質中,這裡別說空氣和生命,連空間都沒有,周圍是溫度高達五千度,壓力可以把碳在一秒鐘內變成金鋼石的液態鐵鎳!它們密密地擠在「落日六號」的周圍,密得只有中微子才能穿過,「落日六號」是處於一個巨大的煉鋼爐中!在這樣的世界裡,《神曲》中的《地獄篇》像是在描寫天堂了;在這樣的世界裡,生命算什麼?僅僅能用脆弱來描寫它嗎?
     
    沉重的心理壓力像毒蛇一樣撕裂著「落日六號」地航員們的神經。一天,船上的地質工程師從睡夢中突然躍起,竟打開了他所在的密封艙的絕熱門!雖然這只是四道絕熱門中的第一道,但瞬間湧入的熱浪立刻把他燒成了一段木炭。指令長在一個密封艙飛快地關上了絕熱門,避免了「落日六號」的徹底毀滅。他自己被嚴重燒傷,在寫完最後一頁航行日誌後死去了。
     
    從那以後,在這個星球的最深處,在「落日六號」上,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現在,「落日六號」內部已完全處於失重狀態,飛船已下沉到6800公里深處,那裡是地球的最深處,她是第一個到達地心的人。
     
    她在地心的世界是那個活動範圍不到10平方米的悶熱的控制艙。飛船上有一個中微子傳感眼鏡,這個裝置使她同地面世界多少保持著一些感性的聯繫。但這種如同生命線的聯繫不能長時間延續下去,飛船裡中微子通訊設備的能量很快就要耗盡,現有的能量已不能維持傳感眼鏡的超高速資料傳輸,這種聯繫在三個月前就中斷了,具體時間是在我從草原返回航太中心的飛機上,當時我已把她的眼晴摘下來放到旅行包中。
     
    那個沒有日出的細雨濛濛的草原早晨,竟是她最後看到的地面世界。
     
    後來「落日六號」同地面只能保持著語音和資料通訊,而這個聯繫也在一天深夜中斷了,她被永遠孤獨地封閉於地心中。
     
    「落日六號」的中子材料外殼足以抵抗地心的巨大壓力,而飛船上的生命循環系統還可以運行五十至八十年,她將在這不到10平方米的地心世界裡度過自己的餘生。
     
    我不敢想像她同地面世界最後告別的情形,但主任讓我聽的錄音出乎我的意料。
     
    這時來自地心的中微子波束已很弱,她的聲音時斷時續,但這聲音很平靜。
     
    「……你們發來的最後一份補充建議已經收到,今後,我會按照整個研究計畫努力工作的。將來,可能是幾代人以後吧,也許會有地心飛船找到『落日六號』並同它對接,有人會再次進入這裡,但願那時我留下的資料會有用。請你們放心,我會在這裡安排好自己生活的。我現在已適應這裡,不再覺得狹窄和封閉了,整個世界都圍著我呀,我閉上眼睛就能看見上面的大草原,還可以清楚地看見每一朵我起了名字的小花呢。再見。」
     
    透明地球
     
    在以後的歲月中,我到過很多地方,每到一個處,我都喜歡躺在那裡的大地上。
     
    我曾經躺在海南島的海灘上、阿拉斯加的冰雪上、俄羅斯的白樺林中、撒哈拉燙人的沙漠上……每到那個時刻,地球在我腦海中就變得透明了,在我下面六千多公里深處,在這巨大的水晶球中心,我看到了停汨在那裡的「落日六號」地航飛船,感受到了從幾千公里深的地球中心傳出的她的心跳。我想像著金色的陽光和銀色的月光透射到這個星球的中心,我聽到了那裡傳出的她吟唱的《月光》,還聽到她那輕柔的話音:
     
    「……多美啊,這又是另一種音樂了……」
     
    有一個想法安慰著我:不管走到天涯海角,我離她都不會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