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炎亞綸學弟

當志工除了被安排抽藥以外，我也被安排幫病人登記。社區中心的病人大多都不會英文，更有許多長輩聽不太清楚，常常會看到志工以放慢三倍速度的英文對長輩大吼，只為了叫長輩左轉去打針處打針，但長輩依舊因為聽不懂所以右轉去撞牆壁。

這天恰巧被組長安排和一個ABC學生同組，他長的有點像清瘦版的炎亞綸，父母親也是台灣人。由於我們身旁有著大批的護校學生，我問小炎亞綸是不是其中之一，他說不是，而是UCLA的大四生，跟著教授來進行社區服務。這種會跟教授拉來回拉車兩小時來東洛杉磯做服務的大學生可不是因為吃飽太閒，而是為了打造一個好看的履歷，往往都是為了申請研究所或是醫學院做準備。

「原來是學弟，讓我猜猜，你是pre-med（想念醫學院的大學生）對嗎？」
「沒有沒有，其實我想申請牙科，是pre-dental。」學弟說到牙科，不好意思的笑笑。
「有意思，為什麼想申請牙科？而不是走醫學院呢？說來聽聽。」這是我過去幾年來第一次遇到想走牙科的大學生，我非常期待聽到一個圓滿且能迅速感動到我、甚至會讓我想幫他一把的答案。
「嗯，ㄟ，我覺得喜歡牙科，因為你就是把鑽精的學科學好，但當醫生感覺就是要做很多研究，還要去管很多其他醫院的人事物，感覺有點麻煩。」學弟想了很久，支支吾吾的說。
我愣了一下，除了這答案不清不楚以外，重點是沒有告訴我到底為什麼喜歡牙科。
「啊！你覺得我回答的怎樣？」學弟搔搔頭問我
「你知道，你去任何牙醫學院面試，他們都會問你這個問題，對吧？」我不好意思說得太直白，但是如果你在一句話之內沒有辦法打動我，讓我相信你可以當牙醫的話，那麼這個回答也就無法打動操之生死大權的牙醫學院面試官。

學弟於是跟我講他的故事，說其實對未來的方向感到有些猶豫和迷惘，一直到最近跟著一個牙醫師見習，很喜歡診所的步調（還有牙醫師不用半夜被挖起來看病人這件事情），於是對這行萌生興趣，對這行有好感有在考慮，但離王力宏唱的老歌「你就是我的唯一」還有段距離。

偏偏對面試官來說，你必須在一句話當中說服他為什麼牙醫是你的唯一？為什麼這所學校是真命天女（即便你去每所學校面試都得這麼說）？這個回答可以有很多種，但無論甚麼理由，必須真誠且是客製化的非你不可。不只是牙醫學院如此，換作申請醫學院、法學院、研究所、甚至是萬中選一的工作求職，同樣道理都適用。跟感情一樣，問你要不要走入下一步時所得到的回答模擬兩可、三心二意，往往其中的原因，就是我其實（還）沒那麼喜歡你，還沒確定你就是我的選擇。

「好奇的問一下，請問你是做哪一行的？感覺要不是在醫院管理部門工作，就是你本身也是醫療人員。」學弟忽然這麼問我。
「你猜猜看吧！」

PS…希望小炎亞綸學弟早日找到牙醫就是唯一的感人理由，也祝福他的未來鵬程萬里！

#志工兩三事 #小炎亞綸學弟 #PreDental #牙醫預備生 #小ABC的迷惘與決定 #其實每個行業都需要鑽精研究的 #不是只有牙醫而已 #文不對圖

延伸閱讀：
🐻不是只有當醫生：bit.ly/2Nhz01M
🐻母校UCLA：bit.ly/3vlbj9J
🐻更多面試須知請看《美國人的真正生活》：bit.ly/2PTyqYN
🐻新書《美國女子學》：bit.ly/3iQLebi

昨天晚上睡覺前，姐姐突然跑來我床邊坐著，看她的表情，我知道她應該是有什麼事想跟我商量。

果然沒錯，母親的直覺是對的。

姐姐說：「我之前跟你說過我畢業後想要再繼續拿課，接著考執照，但我發現真的無法勉強自己報名，四年大學讓我壓力很大，好不容易畢業了，一想到還要再繼續讀書我覺得很累。

這幾個月送出很多履歷都被拒絕，每被拒絕一次我就沮喪一分，我很想趕快找到工作，又很想繼續進修拿到執照，可是兩個我現在都做不到，我覺得很焦慮。」

講著講著，姐姐哭了。

兩個星期前，朋友來我家聊天，朋友的女兒是姐姐以前小學到高中的同學，這兩個很久沒見的女孩兒嘰嘰喳喳一直聊，女孩兒的媽媽催了好幾次才離開。

姐姐說她覺得那女孩兒好厲害，才畢業就已經找到一個不錯的工作，而且同時也在繼續拿更多的課準備要考執照，她希望自己也可以跟她一樣，有那麼強的企圖心和行動力，可是她做不到。

接著姐姐又說她看到家裡的成員每天都很忙，媽媽有工作，爸爸有工作，弟弟上大學，大家都很忙，只有她一個人沒有工作，她很焦慮，覺得自己是負擔。

「你可以幫忙多做家事啊。」我說

「我有做啊，我有曬衣服、折衣服、洗碗，但做家事算工作嗎？ 有人會感激有人會在乎嗎？」姐姐幽幽地說。

「在我變成全職家庭主婦以前，我也是有工作的人，有收入的時候，的確感覺有成就感，後來為了照顧你們，我決定辭職，每天能做的事就是接送你們上下課、學才藝、煮飯、陪做功課。

那時我去接你們下課時，看到其他上班的媽媽打扮光鮮亮麗背著漂亮包包來接孩子下課，我又羨慕又自卑，總是會不由自主想到如果我沒有辭職，我也可以那樣。

可是想歸想，我還是決定做全職媽媽，一直到現在，我都沒有後悔自己的決定。

這十幾年來沒有人付我薪水，意思就是我在做一個沒有收入的工作，姐姐，妳會認為我是一個沒有貢獻沒有用的人嗎？」

「不會啊，以前小時候只要看到你在家，我就覺得安心，而且你也幫我很多。」

「現在弟弟剛上大學很忙，你是過來人，你知道那種壓力，我現在也很忙，忙到我很焦慮，我每天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在想我今天該煮飯、該做家事、還是該工作？

如果我煮飯做家事了，就肯定無法工作，如果我工作了，那家事和晚餐就沒了。

爸爸工作也非常忙，平常週末很多事要處理，還要幫忙做家事，所以現在我們真的非常需要有人幫忙做家事，如果你可以幫忙，我會非常感激。

你知道嗎？ 雖然我常常跟你爸爸吵架，看你爸很討厭，但我只要看到你爸做家事的時候，我看他就完全不討厭，不但會有感激他的心情，還會有一種沒有嫁錯人的感覺。

同樣的，我如果看到你幫忙做家事，我也會覺得非常開心，所以你不要認為做家事是一件沒有貢獻、沒有人感激的事。」

聽完我講的，姐姐的表情放鬆了，眼淚收起來了，她說：「我從來不知道幫忙做家事你會感激，我以為沒人在乎，現在我知道了，現在開始，我會多幫忙做家事。」

「現在美國武漢肺炎疫情那麼嚴重，很多行業都停擺，失業率那麼高，很多人找不到工作，更何況你是剛畢業完全沒經驗的年輕人。

我覺得就算正常日子，畢業沒立刻找到工作對人生也不會怎樣，畢業就立刻找到工作也不代表以後就會飛黃騰達高人一等，找不到工作只是一時，你只要知道自己不是擺爛的人就夠了。

還有，你總是認為自己不夠好，總是認為別人比你好，這麼多年來我經常鼓勵你要有自信，但後來我發現叫別人要有自信是一句壓力很大的話。

自信這個東西不是想有就有，就跟快樂一樣，大家都想快樂，但要如何才能快樂？

我只想告訴你，在我心中，你很好，我認為你已經是90分以上了，這代表100個人裡面你贏了89人，你只輸給10個人，你真的夠好了。

能做10%頂尖的人真的超厲害，我不知道那些人怎麼做到的，是很辛苦才做到？還是不費吹灰之力就做到？

如果你可以那麼厲害，身為你的媽媽，我當然會很高興很驕傲，但我沒有認為你必須那麼厲害，除非你認為你也想那麼厲害，那就去做，但如果做不到的話，完全沒問題，因為你已經夠好了。」

///////

我們又再聊了很久，將近兩小時吧。

講到半夜快兩點。

我抱抱姐姐，她擦擦眼淚，我叫她快去睡覺。

姐姐走到房門口，停下來，回頭對我說：「我愛你馬麻。」

「我也愛你姐姐。」

「那我呢？那我呢？」

從頭到尾躺在旁邊滑手機我以為是活死人的生父這時突然出聲了！

「你怎樣？你從頭到尾都沒幫忙解決姐姐的問題，你還想要什麼？」我說。

「我可以幫忙啊，可是妳話那麼多一直講一直講，我有機會講嗎？而且你講話的方式根本不夠好。」

「我講不夠好？是嗎？那現在機會讓給你，姐姐來，不要走，來聽聽你爸的建議。」

「姐姐，我跟你說，如果你想讓你的中文進步，我教你，你可以先把英文打字好，然後複製貼上在Google translate，Google會翻譯成中文，Google還可以念出來，你就跟著念一遍，這樣你的中文口語就會越來越厲害了。」

歪嘴雞興奮地坐起來，我以為他只要一下班就胸椎以下癱瘓說，沒想到還可以坐起來，媽祖顯靈了！

「What？把拔你在說什麼？」姐姐皺著眉問生父。

「練習中文口語到底跟姐姐的困擾有什麼關聯？你一個ㄗㄔ顛倒ㄋㄌ不分的人，你還想教女兒如何讓中文口語進步，你要不要先讓自己進步？你先把肉和漏的發音搞清楚再說吧你！」

我用盡全身的力氣把白眼從肛門拉回眼眶。

「你看，你又來了！每次我要給建議你就吐槽，永遠不讓我講，就是這樣我才會邏輯不好，都是因為你不讓我練習才害我口齒不清！」

歪嘴雞氣噗噗，他真的好氣，氣到馬上又胸椎以下癱瘓躺回去，還翻過身把棉被用力拉過去蓋。

「好了，姐姐，已經半夜兩點了，你快去睡吧。」

我揮手叫姐姐走了，孩子是無辜的，因為孩子無法選擇父母，生父的問題不該孩子負責，個人造業個人擔，我選擇的，就讓我來解決吧（手拿枕頭）

///////

#照片說明1：
晚餐時歪嘴雞一直糾纏姐姐講個不停，我叫他數次完全不理會還叫我閉嘴不要吵，後來我才知道原來他在糾纏姐姐幫他抓寶可夢。

到底寶可夢是幹什麼吃的？

是跟我一樣可以下金雞蛋的金雞母嗎？

不然為什麼歪嘴雞可以沉迷那麼多年無法戒掉。

#照片說明2：

我真的很討厭洗衣服、曬衣服、折衣服。

尤其最討厭把折好的衣服收進衣櫃，真是一個好煩人的工作。

累積了一星期沒洗的衣服很多，尤其冬天的衣服又厚，姐姐連續洗四桶才洗完。

- 20200907

（已編輯）
原本因為明天要早起，打算先睡了明天再更新，可閉上眼睛的心思還掛在這裡，怕突如其來的情緒，明天就消失了，還不趕緊打下來呀！

24歲的第一天，粉專也創了一年了，當時的唯一小小目標是每個月至少要發一篇文，殊不知這麼簡單的事我也做不到，但其實也不希望為了發而發，希望可以好好對待每一篇在這裡記錄下來的文章，雖然漏掉了，但現在也可以坦然的說，當時的確對文字非常無感，是感受力非常差的時候。

請了兩天的假、配上一個週末，有短短的放空了一下，吃爆了甜點的這幾天，抓緊時間就爆睡，啊～～～真是爽快！好像在今天有重新啟動了自己，突然覺得生日這個尷尬的日子變得有趣了點！

今晚在嘉義度過了，還真的是很喜歡這樣東奔西跑到處漂流的感覺呀！我和明天的導演坐在兩張單人床上聊著明天的拍攝方式，導演剛進房間時，問我喜歡看書嗎，後來拿了「給未來的讀者」這本書要我先翻翻，她就先去梳洗了。哇我還真的是很久沒看書了！甚至是害怕看到那些太過正能量的文字，可是這本書沒有，它讓我以舒服地方式找回一些對這個世界的感受。

聊著聊著，聊到當時投履歷的狀況，其實也就是上一篇文發完之後，逼自己去投了履歷，投完之後雖然馬上收到第一階段通過的回信，卻因為心裡的一個膽怯而猶豫不決，最後用了時間無法配合去逃避！但也許真的是緣分吧，過了一星期收到了他們延期拍攝的來信，問我是否還有參加的意願，能否拍個試鏡短片寄過去？

還在掙扎要嗎要嗎的同時，也被工作夥伴推著向前了，半夜兩點半找了兩個室友鄰居，就在我的房間拍下了兩個試鏡影片，第一次直接在他們面前表演，裝得很鎮定但其實好想挖一個洞就這樣鑽進去，一開始真的一直想著「好～尷～尬～啊」，但沒多久就覺得不能這樣不然影片呈現出來會超尬，也不能拖到他們的睡覺時間，才把小劇場收起來，咻咻的認真的拍完。隔天也馬上收到了錄取通知。謝謝你們各位啊！

還在努力慢慢重新開始，也算是有為23歲的自己好好做了一個小收尾，不小心說了太多話這次是真的晚安！

———————————————————————————
（原文）
哇啊嗚時間不夠用了！
今天突然就要結束了！
明天要拍今年的第一支小短片！
最後兩張是當時寄過去試鏡影片的截圖，
想說的話明天再說了，晚安！
（先發起來明天編輯）（ㄎㄧ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