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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程車司機:無可挽回的曾經】
這次分享的短篇,出自中國作家薛憶溈的〈計程車司機〉。
故事圍繞著一位即將離開的計程車司機,最後一天載客時遭遇的狀況,並引出他內心深處的悲傷—曾經不太珍惜的過去,現在都已失去了。
一起來看看這部令人感傷的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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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程車司機 / 薛憶溈
計程車司機將車開進公司的停車場。他發現他的車位已經被人佔用了。他沒有去留心那輛車的車牌。他看到北面那一排有一個空位。他將車開過去,停好。計程車司機從車裡面鑽出來,他環顧了一下四周。然後,他走到車的尾部,把車的後蓋打開,把那只裝有一些零散東西的背包拿出來。接著,他又把車的後蓋輕輕蓋上。他輕輕說了一句什麼,並且在車的後蓋上輕輕拍了兩下。然後,他抬起頭來。有一滴雨正好滴落到他的臉上。
計程車司機平時遇到有人佔用了他的車位,一定會清楚地記下那輛車的車牌。他會在下一次出車的時候,呼叫開那輛車的同事,「你他媽怎麼回事?!」他會惡狠狠地罵。但是剛才計程車司機沒有去留心那輛車的車牌。他走進值班室,將車鑰匙交給正在值班的那個老頭。老頭膽怯地看了計程車司機一眼,馬上又側過臉去,好像怕計程車司機看到他的表情。計程車司機遲疑了一下,然後用手輕輕拍了拍老頭的肩膀。老頭頓時激動起來。他用顫抖的聲音說:「她們真可憐啊。」
計程車司機好像沒有聽到老頭說的話。他很平靜地轉身,走了出去。但是,老頭大聲叫住了他。他停下來。他回過頭去。
老頭從值班室的窗口探出頭,大叫著說:「經理讓你星期四來辦手續。」
「知道了。」計程車司機低聲回答說,好像是在自言自語。
雨沒有能夠落下來。空氣顯得十分沉悶。計程車司機沿著貫穿整個城市的那條馬路朝他住處的方向走。現在高峰期還沒有過去,馬路上的車還很多。不少的車都打開了遠光燈,顯得非常刺眼。
計程車司機橫過兩條馬路,走進了全市最大的那家義大利薄餅店。剛才就是在這家薄餅店的門口,那個女人坐進了他的計程車。這時候,整個薄餅店裡只有兩個顧客。在這座熱鬧的城市裡,義大利薄餅店總是冷冷清清的。這正是計程車司機此刻需要的環境。此刻他需要寧靜。
計程車司機要了一個大號的可樂和一個他女兒最愛吃的那種海鮮口味的薄餅。在點要這種薄餅的時候,計程車司機的眼眶突然濕了。服務員提醒了三次,他才意識到自己還沒有付錢。他匆匆忙忙把錢遞過去,並且有點激動地說:「對不起。」
計程車司機在靠窗邊的一張桌子旁坐下。他的女兒有時候就坐在他的對面。她總是在薄餅剛送上來的時候急急忙忙去咬一口,燙得自己倒抽一口冷氣。然後,她會翻動一下自己小小的眼睛,不好意思地笑一笑。從這個位置,計程車司機可以看到繁忙的街景,看到馬路上川流不息的車隊。這就是十五年來,他生活於其中的環境。他熟悉這樣的環境。每天他都開著計程車在這繁忙的街景中穿梭。他習慣了這樣的環境。可是幾天前他突然對這環境感到隔膜了。他突然不習慣了。剛才他沒有去留意佔用了他的車位的那輛車的車牌。他對停車場的環境也感到隔膜了。計程車司機已經不需要去留心並且記下那輛車的車牌了,因為他不會再有下一次出車的安排。在他將車開進停車場之前,他已經送走了自己計程車司機生涯中的最後一批客人。整個黃昏,計程車司機一直都在擔心馬上就會下一場很大的雨。計程車的雨刮器壞了,如果遇上大雨,他就不得不提早結束這最後一天的工作。計程車司機不想提早結束這最後一天的工作。他也許還有點留戀他的職業,或者留戀陪伴了他這麼多年的計程車?計程車司機如願以償:他擔心的雨並沒有落下來。只是在停車場裡,在他向計程車告別之後的一刹那,有一滴雨正好滴落到了他的臉上。
計程車司機擦去眼眶中的淚水。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可樂。他好像又看見了那個表情沉重的女人。她坐進了計程車。他問她要去哪裡。她要他一直往前開。計程車司機有點迷惑,他問那個女人到底要去哪裡。她還是要他一直往前開。
計程車司機從後視鏡裡瞥了那個女人一眼。她的衣著很莊重,她的表情很沉重。她顯然正在思考著什麼事情。不一會,電話鈴聲響了。那個女人好像知道電話鈴聲會在那個時刻響起來。她很從容地從手提包裡取出手提電話。她顯然很不高興電話鈴聲打斷了她的思考。「是的,我已經知道了。」她對著手提電話說。計程車司機又從後視鏡裡瞥了她一眼。
「這有什麼辦法!」那個女人對著手提電話說。
計程車司機從這簡單的回答裡聽出了她的傷感。
「也許只能這樣。」那個女人對著手提電話說。
計程車司機注意到她將臉側了過去,朝著窗外。
「我並不想這樣。」那個女人對著手提電話說。
計程車司機有了一陣迷惘的好奇。他開始想像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給他的乘客打來了這個讓她傷感的電話。
「這不是你能夠想像得出來的。」那個女人對著手提電話說。
是的,計程車司機想像不出來。他開始覺得那應該是一個男人。可是,他馬上又覺得,那也完全可能是一個女人。最後他甚至想,那也許是一個孩子呢?這最後的想法讓他的方向盤猛烈地晃動了一下。
「你完全錯了。」那個女人對著手提電話說。
計程車司機想到了自己的女兒。一個星期以來,接聽所有電話的時候,他都希望奇跡般地聽到來自另外一個世界的童音。他不知道他的女兒還會不會給他打來電話,那個他絕望地想像著的電話。
「不會的。」那個女人對著手提電話說。
計程車司機迷惑不解地瞥了一眼後視鏡。他注意到了那個女人很性感的頭髮。
「你不會明白的。」那個女人對著手提電話說。
計程車司機減慢了車速,他擔心那個女人因為接聽電話而錯過了目的地。
「這是多餘的擔心。」那個女人對著手提電話說。
她果斷的聲音讓計程車司機覺得非常難受。他很想打斷她一下,問她到底要去哪裡。
「我會告訴你的。」那個女人對著手提電話說。她顯然有點厭倦了說話。她極不耐煩地向打來電話的人道別。然後,她很從容地將手提電話放回到手提包裡。她看了一下手錶,又看了一眼計程車上的鐘。她的表情還是那樣沉重。「過了前面的路口找一個地方停下來。」她冷冷地說。
計程車司機如釋重負。他猛地加大油門,憤怒地超過了一直攔在前面的那輛貨櫃車。
計程車剛停穩,那個女人就遞過來一張一百元的鈔票。然後,她推開車門,下車走了。計程車司機大喊了幾聲,說還要找錢給她。可是,那個女人沒有停下來。她很性感的頭髮讓計程車司機感到一陣罕見的孤獨。
計程車司機本來把那個女人當成他的最後一批客人。幾次從後視鏡裡打量她的時候,他都是這樣想的。他想她就是他的最後一批客人。他很高興自己計程車司機生涯中最後的客人用他只能聽到一半的對話激起了他的想像和希望。可是,在他想叫住這最後的客人,將幾乎與車費相當的錢找回給她的時候,另一對男女坐進了他的計程車。他們要去的地方正好離計程車公司的停車場不遠。計程車司機猶豫了一下,但是他沒有拒絕他們。
那一對男女很在意他們彼此之間的距離。計程車司機一開始就注意到了這一點。他還注意到了那個男人幾次想開口說話,卻都被那個女人冷漠的表情阻止。高峰期的交通非常混亂,有幾個重要的路段都發生了交通事故。最嚴重的一起發生在市中心廣場的西北角。計程車在那裡被堵了很久。當它好不容易繞過了事故現場之後,那個男人終於衝破了那個女人冷漠的防線。「有時候,我會很留戀……」他含含糊糊地說。
「有時候?」女人生硬地說,「有什麼好留戀的!」
女人的回應令男人激動起來。「真的。」他傷感地說,「一切都好像是假的。」
「真的怎麼又好像是假的?!」女人的語氣還是相當生硬。
馬路還是非常堵塞,計程車的行進仍然相當艱難。計程車司機有了更多的悠閒。但是,他提醒自己不要總是去打量後視鏡。他故意強迫自己去回想剛才的那個女人。他想那個打電話給她的人一定不是一個孩子,因為她的表情始終都那樣沉重,她的語氣始終都那樣冷漠。這種想法讓計程車司機有點氣餒。一個星期以來,他一直在等待著來自另外一個世界的童音,那充滿活力的童音。
後排的男人和女人仍然在艱難地進行著對話。男人的聲音很纖細,女人的聲音很生硬。
「我真的不懂為什麼……」
「你從來都沒有懂過。」
「其實……」
「其實就是這樣,你永遠也不會懂的。」
「難道就不能夠再想一想別的辦法了嗎?」
「難倒還能夠再想什麼別的辦法嗎?」
因為男人的聲音很纖細,這場對話始終沒有轉變成爭吵。這場對話也始終沒有任何的進展,它總是被女人生硬的應答堵截在男人好不容易找到的起點。「你不要以為……」男人最後很激動地說,他顯然還在試圖推進這場無法推進的對話。
「我沒有以為。」女人生硬地回應說,又一次截斷了男人的表達。
計程車司機將檔位退到空檔上,腳尖輕輕地踩住了刹車。計程車在那一對男女說定的地點停穩。那個女人也遞過來一張一百元的紙幣。計程車司機回頭找錢給她的時候,發現她的臉上佈滿了淚水。
計程車司機將一張紙巾遞給他的女兒。「擦擦你的臉吧。」他不大耐煩地說。大多數時候,她就坐在他的對面。她的臉上粘滿了義大利薄餅的配料。計程車司機一直是一個很粗心的人。他從來就不怎麼在意女兒的表情,甚至也不怎麼在意女兒的存在。同樣,他也從來不怎麼在意妻子的表情以及妻子的存在。他很粗心。他從來沒有想像過她們會「不」存在。可是,她們刹那間就不存在了。
這生活中突然出現的空白令計程車司機突然發現了與她們一起分享的過去。一個星期以來,他沉浸在極深的悲痛和極深的回憶之中。他的世界突然失去了最本質的聲音,突然變得難以忍受地安靜。而他的思緒卻好像再也無法安靜下來了。他整夜整夜地失眠。那些長期被他忽略的生活中的細節突然變得栩栩如生。它們不斷地衝撞他的感覺。他甚至沒有勇氣再走進自己的家門了。他害怕沒有家人的「家」。他害怕無情的空白和安靜會窒息他對過去的回憶。計程車司機一個星期以來突然變成了一個極為細心的人,往昔在他的心中以無微不至的方式重演。
計程車司機知道自己的這種精神狀態非常危險。他向公司遞交了辭職報告。一個星期以來,他總是看到自己的女兒和妻子。她們邀請他回到他們共同的過去。從前那種他不怎麼在意的生活一下子變得有聲有色了。他用細膩的回憶體會她們的表情和存在。他不想放過生活中的任何一個細節。當然,他不願意看到她們突然出現在計程車的前面。她們驚恐萬狀的神情會令計程車司機措手不及。他會重重地踩下了刹車。可是,那肯定為時已晚。計程車司機會痛苦莫及。他痛苦莫及。他誤以為自己就是那不可饒恕的肇事者。他陷入了深深的自責。直到又有貨櫃車出現在他的視野之中,計程車司機才會重新被事故的真相觸怒,將自己從自責的漩渦中解救出來。他會憤怒地加大油門,從任何一輛貨櫃車旁邊憤怒地超過去。那輛運送圖書的貨櫃車從他的女兒和妻子身上輾過的時候,計程車司機正在去廣州的路上。雇他跑長途的客人很慷慨,付給了他一個前所未有的好價錢。
計程車司機在紊亂的思緒中吃完了義大利薄餅。他覺得自己的吃相與女兒的非常相像。他的妻子總是在一旁開心地取笑他們。計程車司機吸乾淨最後一點可樂之後,將紙杯裡的冰塊掏出來,在桌面上擺成一排。這是他女兒很喜歡玩的遊戲。他不忍心去打量那一排冰塊。他輕輕地閉上了眼睛。儘管如此,他仍然看到了女兒纖弱的手指在桌面上移動。那是毫無意義的移動。那又是充滿意義的移動。計程車司機將臉側過去。他睜開眼睛,茫然地張望著窗外繁忙的街景。這熟悉的街景突然變得如此陌生了,陌生得令他心酸。他過去十五年夜以繼日的穿梭竟然沒有在這街景中留下任何的痕跡。
計程車司機清楚地知道自己不可能在如此陌生的城市裡繼續生活下去。他決定回到家鄉去,去守護和陪伴他年邁的父親和母親。他相信只有在他們的身旁,自己亢奮的思緒才可能安靜下來。他離開他們已經十五年了。他的重現對他們來說也許更像是他的死而復生。他很高興自己能夠給他們帶來那種奇跡般的享受。他甚至幻想十五年之後,他的女兒和妻子也會這樣奇跡般地回到他的身邊來。他決定回到自己的家鄉去。他希望在那裡能夠找回他生活的意義和他需要的寧靜。
最後的那兩批客人給了計程車司機一點信心。他驚喜地發現自己對生活仍然還有一點好奇。他的聽覺被極度的悲傷磨損了,卻並沒有失去最基本的功能。他還能夠聽到別人的聲音,他還在好奇別人的聲音。是的,他其實也聽到了公司值班室的老頭激動地說出來的那句話。他說:「她們真可憐啊。」當時,計程車司機的身體顫抖了一下。但是,他沒有做出任何反應。他很平靜地轉身,走出了值班室,好像沒有聽到老頭揪心的嘆惜。他害怕聽到。他害怕他自己。他已經決定要告別自己熟悉的生活了。他要拒絕同情的挽留。星期四辦完手續,他就不再是計程車司機了。他決定回到自己的家鄉去,去守護和陪伴他年邁的父親和母親。
計程車司機將臉從陌生的街景上移開。前方不遠處坐著的一對母女好像並沒有引起他的注意。他盯著眼前的桌面。他發現剛才的那一排冰塊已經全部溶化了。他動情地撫摸著融化在桌面上的冰水,好像是在撫摸縹緲的過去。突然,他的指尖碰到了他女兒的指尖。他立刻聽到了她清脆的笑聲。接著,他還聽到了他妻子的提問,她問她為什麼笑得那樣開心。他們的女兒沒有回答。她用嬌嫩的指尖頂住了他的指尖,好像在邀請他跟她玩那個熟悉的遊戲。他接受了她的邀請,也用指尖頂住了她的指尖。她的指尖被他頂著在冰水中慢慢地後退,一直退到了桌面的邊沿。在最後的一刹那,計程車司機突然有大難臨頭的感覺。他想猛地抓住他女兒的小手,那活潑和淘氣的小手。但是,他沒有能夠抓住。
計程車司機知道這是他最後的機會。他沒有抓住。他也知道這是他與他女兒在這座城市的最後一次相遇和最後一次相處。他永遠也不會再接觸到這塊桌面了。他永遠也不會再回到這座城市裡來了。對這座他突然感到陌生的城市來說,他已經隨著他的女兒和妻子一起離去和消失了。這種「一起」的離去和消失讓計程車司機感到了一陣他從來沒有感到過的寧靜,純潔無比的寧靜。這提前出現的神聖感覺使計程車司機激動得放聲大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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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天裡的手套。開箱文 |
星期六下著滂沱大雨的午後,等待了一整天的電鈴聲終於響起,探頭看著樓下快遞先生從貨車搬出的三大紙箱,不忍他一個人獨自扛上四樓,連忙三步併一步飛奔下樓幫忙扛起一箱。但我的速度像烏龜一樣慢,快遞先生都已經飛快搬了兩箱上樓,我才氣喘吁吁扛完一箱。
迫不期待打開紙箱,一雙雙色彩一點也不輸給原畫的隔熱手套,讓我放下心裡最大的那塊石頭。製布所很信守承諾地將每一個手套用棉花塞到蓬鬆而扎實,形狀也無懈可擊!
三大箱快300只的隔熱手套整理起來真的很好體力,趕快call韋韋一起來幫忙,他從紙箱搬出一雙雙的手套時,總是一直問:「媽媽,這是妳畫的嗎?」我總是很驕傲又很得意的說:「不是喔~都是學生們自己畫的!而且很多位都是才剛學水彩沒多久」
凝視著一雙雙青出於藍、你們在這個秋天認真畫下的手套,內心激動得忍不住落下淚來,我想這是這份工作所帶來最令人驕傲與感動的禮物了~ 謝謝你們!
#你們不要再Zoom in & out看了,照片裡全部都是我的隔熱手套!呵呵~
#這星期上課就可以看到囉~我們在一起尖叫吧!真的每一雙都好美!戴起來好舒服
#克萊兒's 透明水彩畫畫課
#秋天裡的手套
#watercolor #painting class
#也會帶去松鼠市集,每一個花色都只有限量一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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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哲佑〈夏日午後火車上的答錄機留言〉
接通了才知道你不在家
也許在更安全的角落,聽到鈴聲
才驚覺火車已經離開你的城鎮
那裡曾經都有充裕的時間
讓經書讀完也有信仰
讓天堂有通路
而野草在磚縫中生存。可以有手
知悉身上的孔竅,吹奏深遠的歌謠
才想起曾拉起一只風箏
在林中奔跑,無法把紙上的字念給你聽
但希望風也可以抵達你的手心
⠀
你是否仍和我一樣
不熟悉生活的頻率
而願意說一些話,按一些按鈕
鋪敘許多曲折的來歷:
哪些人遲遲未歸,哪些問候
一再淹沒了往日的小城
轉眼夏日即至,火車沿著日光離開
疾駛的高音久久不散
又是哪些人站在門前與風拉鋸
敞開流血的胸口?
臨別的眼神如四散的鳳凰花
短暫飛行後,墜落在地上
仰望小城中蜿蜒上升的對白
是它們一度代替我,讓你傷心
⠀
但可以收容一切說過的故事嗎?
如果說了就必須屬實
如果沒有話語,我們還能發出什麼聲音?
也許真正穿越風聲的是雨
真正的固體是水,它們不曾改變
無論此刻是在誰的眼中
我想你,像落下的陣雨
迷走於車廂之間
我的愛是未發生的悔恨
只能留白。可以收容自己嗎?
在自己的聲音裡
無法觸摸的顛簸高低
⠀
它先是短促
接著拉長,蔓延至未知的盡頭
像列車過站不停
持續穿越每一個熟悉城鎮。世界如此大
如何相信我們的相遇?
你不在家或許也平平安安
身處某間餐館,聽疏落的鋼琴演奏
時而向杯中注水;
可能,還有一點餘裕
重新默讀一封即將寄出的信
在雨聲之外等待雨停
〆〆〆〆〆〆〆〆
讀這首詩的時候,像是透著光幕去看,隔著輾轉的時間差,聽回放錄音那樣去聽。
聲音是貫穿全詩的線,串聯起時光的珠。從電話鈴聲、火車奔馳、話語/對白、風雨、鋼琴聲,到這一切訴說所寄託的答錄機留言,伴隨著火車離小城愈來愈遠,以及離人心緒的流轉,讓內與外的意象疊映,如同漂亮的電影轉場,不留痕跡地帶著敘事跳躍不同場景。生活的頻率,也隱隱和聲音有所關聯。
時間是陽光燦亮的夏日午後,照亮了離人心裡最好的時光,那時一切充滿希望,心意不知該如何傾訴,卻有著最想傳達的意志,只盼能幻化成風。也許為了生活奔波,離人也是歸人,在分合聚散中,思念幻化的風也可能與爭吵相伴,令人神傷。夏天也是鳳凰花的季節,而鳳凰花的花語正是離別與思念,火紅的顏色就像傷口的血,散落一地的血紅成為鮮明的視覺意象。
心意轉譯成語言總是失真,是呼嘯的風聲,但最初的念想並不會因此改變,是穿越風聲的雨:「我想你。」過去的故事、太遲的愛和悔恨的自己,不願被遺忘而尋求容身之地。
末段「自己的聲音」和疾駛的列車重疊,無人應答的去電、單向的電話留言、過站不停的列車,都抹消了交流的可能。離人對著不在場的「你」自言自語,始終記掛想念,一一細數往日,也像是告別,仍盼望對方也揣著未發的音信,安好而不受這場大雨波及。
#郭哲佑 創作,粉專 今日所佔用的維度
#子尋 朗讀
#sonata 手寫、攝影
#慢熙 心得
※本篇收錄於郭哲佑詩集《#寫生》(木馬文化,2018年1月), 晚安詩 曾於今年7月中旬時分享
※出版社粉專 木馬文化 ECUS Publish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