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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稱對方亡母 在 黃偉民粉絲交流俱樂部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20200922 黃偉民易經講堂
看來,美國和台灣,快恢復邦交了。
斷交40年以來,美國最高級別的官員,國務院次卿,走進蔡英文的總統府。同樣時刻,美國駐聯合國大使約見台灣駐紐約代表,共晉午餐,對記者,話題是協助台灣重回聯合國。
跟著,台灣駐美代表蕭美琴,在Twitter帳戶上,加上了「台灣駐美大使」的頭銜。
蔡英文和國務次卿的晚宴上,中間又夾了台積電的張忠謀。看來,復交的關鍵因素,是台積電。
台積電和英特爾,是世界晶片的龍頭企業,是華為的主要晶片供應商和代工。
最近,美國邀請台積電到美國設廠,轉移南京的生產線,主要是停止供應華為。
沒有了台積電的華為,一劍封喉了。
美帝步步進逼,撤了駐華大使,但又不公佈繼任人選。
趕盡殺絕華為,禁了WeChat、抖音,關閉全美孔子學院,禁止與解放軍有關的大陸學生,進一步收緊大陸學生赴美的簽證,限制中共外交人員的活動範圍……,全方位要令北京難堪。
美國在等,等北京主動宣布斷交,等解放軍武力犯台,航母戰鬥群在南海等東風導彈。
他們睇死中共無力用武,不敢斷交。
北京的應對,是習近平突然打起「公私合營」的大旗。
習近平兩年前曾突然提到,民營企業家,也是我們自己人。
他不提,也不知道,原來他們之前一直不當因政策致富的是自己人。既然由他道出「自己人」三字,商人和黨,就有道義責任了。
中共中央辦公廳日前推出《新時代民營經濟統戰工作》的文件,指示要整會民營企業的力量,並加強管理與控制。
這是中共建政後,第二次發出這樣的指示。
1951年,發出過統一戰線工作的指示,為1954年公私合營政策作理據。
所謂「民營經濟人士」,包括:投資者、控制人、持股人、民營中介合夥人,以及在內地投資的港澳人士(不包括台商)。
要對這些人士進行統戰!
「要這些民營經濟人士,要做政治上的明白人」,意思是這些人,很多目前「不是明白人」,只顧自己賺錢,不理大局。
「樹立國家情懷,以產業報國,實業強國為己任……」
中共建政之後,用公私合營的政策,吞併了所有私產,再推行老毛三面紅旗的經濟政策。舉國再無私營經濟人士。
鄧小平改革開放,反共走資,其中最重要一項,就是不對商人搞統戰。
他用他的橋牌拍檔丁關根任統戰部長,就是不對商家搞統戰,任其在市場自由發展。但這個放任看來要結束了。
突然說,公私合營,要商人做明白人,在金錢至上的商界,要樹立國家情懷,以產業報國……會很嚇人的,要有一個大背境才來得自然。
如果國難當前,這些話就來得恰當,激盪人心了。
所以,他們要製造一個全球針對,阻我中華崛起的形勢,國難當前,公私合營,就是國家內循環需要,是全國商人「實業強國為己任」的時候了。
國有國難,港有港難。
香港警察,竟然和廣東公安聯手,合謀設阱,出賣十二名逃亡港人!
特區政府,完全失去管治意志,保護港人的天職可以如此不聞不問?
鄙視專業,醫護說,並非反對全民檢測,只是要三管齊下。一,先封城;二,要全市禁足;三,才作強制全民檢測。這是武漢做法,但政府只說跟武漢經驗,但只做第三部份,如何有效呢?
沒有註冊的醫護在香港工作,先例一開,將來只要港共認為有需要,便可以照辦煮碗了。
國內醫護來了,大陸教師來港普教中還會遠嗎?改變一個社會的核心價值,市民價值觀,一定要由教育做起。這點二千五百年前的孔子知道,共產黨也知道。
未來港共的重點工作,一定在教育政策做大手術,楊潤雄沒有包袱。他的兒女從沒有參與香港的校園,中小學在國際學校,目前在澳洲大學。他本人對教育,也沒認識,沒熱情,沒所謂,最主要,他本人也沒良心。
邱騰華還在死纏爛打,對WTO說:
Hong Kong is not China.
整個政府幾年來都在大力搞什麼中港融合,什麼沒有香港只有大灣區。警察的夢想都想退休後在惠州置業,在深圳嘆海底撈。美國三令五申,實行國安法後,香港過往的特權,有別於大陸城市的特權,便會被取消。
求仁得仁,為什麼又大叫:
Hong Kong is not China?
當年游惠禎議員在立法會同樣說了這句:
Hong Kong is not China.
被港共政府,建制喪屍,窮追猛打,封殺至今。
邱局長四百多萬年薪,只懂重覆大叫游議員這句口號時,有否問心有愧!
林鄭心血來潮說香港沒有三權分立,只有三權分工,三權都要向她本人負責。終審庭的非常任澳籍法官施覺民立即辭職,唔同你班契弟玩了。正直君子離去,骨牌效應會開始來臨。沒有了司法獨立,如何留住全球資金?如何做金融城市?
不務正業,單靠炒賣中介致富的時代完結了。
制度崩壞,價值淪喪,官員埋沒良心,警察喪盡天良。是留是走,家家戶戶都舉措艱難。
亂世,最好讀杜甫。
他的詩,都在生活,都在人間。用一個尋常百姓的眼光和高度,見證時代的不堪。
用中文思考、說話、寫作的,都懂背誦他的《兵車行》。
車轔轔,馬蕭蕭,行人弓箭各在腰。爺娘妻子走相送,塵埃不見咸陽橋。牽衣頓足攔道哭,哭聲直上干雲霄。
杜甫生於盛唐,理論上,是歷史上難得的盛世,唐朝中的最好時期。但社會上最底下的階層,一樣是悲慘的。
唐朝武功鼎盛,就會四處用兵。用兵,就要找壯丁。民間的壯男要逃,政府搵人去捉。杜甫活在基層,用他的路人眼界,記錄他的所見所聞。他像是今日的民間記者,用詩記錄見聞,歷史的初稿。所以,杜甫詩又稱為「詩史」。
詩一開始,杜甫擠在混亂的街頭,像九龍旺角彌敦道一帶。車在趕路,馬在嘶叫,車轔轔,馬蕭蕭,行人弓箭各在腰,點出了捉壯丁入軍隊的畫面。
爺娘妻子走相送,塵埃不見咸陽橋。基層,貧窮人士,也有父母,也有妻子,人人都有的親情,香港警察讀過這首詩,對示威市民,就不會那樣瘋狂滅絕。路面送行人多,泥路灰塵揚起,大到連整座咸陽橋也看不到了。
這樣的送別,很可能是永別,以後都見不到了。牽衣頓足攔道哭,哭聲直上干雲霄。
這樣的畫面我見過,在九龍城的啟德機場。八二年戴卓爾夫人訪華,就香港前途見了鄧小平。八四年中英聯合聲明,八九年六四。那些年的移民潮,啟德的離境大堂,就是這個模樣。香港人用腳對共產黨投一票不信任票。一家入禁區,幾家人送行,牽衣頓足攔道哭,哭聲直上干雲霄。
道旁過者問行人,行人但云點行頻。或從十五北防河,便至四十西營田。去時里正與裹頭,歸來頭白還戍邊。邊庭流血成海水,武皇開邊意未已。
道旁過者,這是杜甫本人,他走過路邊,是過路人,看見這個景象,他問行人,做街頭訪問。過者與行人,不認識,都是過路人,交談了兩句。
對方說,點行頻,政府徵兵頻繁啊,民間不堪其苦呀!一個頻字,點出時代的慘況。
有個人插嘴,你知道嗎?有些人才十五歲就捉了去北邊河西,又些四十了,都要去西邊造軍事工程。
杜甫個人沒有說過一個字反戰,只是街訪,由路人自各表述自己知道的見聞。由你自己感受現時的政策毛病。
去時里正,住家那區的里長,與裹頭,幫他們綁頭巾,表示少年從軍了,很多回家的時候已經頭髮全白了。
邊庭流血成海水,武皇開邊意未已。邊疆戰事的慘烈,死者流血像海水一浪接一浪。武王開邊意未已,武王,這裡不敢直寫當當時的皇帝,便用漢朝比喻,其實是直接批評唐朝的政策。
君不聞漢家山東二百州,千村萬落生荊杞。縱有健婦把鋤犁,禾生隴畝無東西。況復秦兵耐苦戰,被驅不異犬與雞。長者雖有問,役夫敢申恨?且如今年冬,未休關西卒。縣官急索租,租稅從何出?
君不聞,你知不知道,華山以東兩百多州的農家村落,已經無人耕田啦,因為男人都去哂打仗,田地都長滿野草荊棘。
即使有武曲一樣的壯碩女人,沒有男人在家,便拿鋤頭做農務,但始終農村男丁不足,稻禾亂長,田間阡陌不見了。況復秦兵耐苦戰,被驅不異犬與雞。被捉去當兵,在前線,奴役程度不異農村雞犬。
長者,老人家,行人對杜甫尊稱,雖有問,關心問有人虐待你嗎?服兵役的人,點敢回應說有呢。
這類官差,人民對他們恐懼到了極點,那有投訴制度。今時今日香港,你也無法投訴警察濫權過度武力吧!役夫敢申恨?像今年冬天,關西那邊都未停過徵兵。當地地方政府,仍繼續收稅。人都像你地捉咗去打仗了,無人種田,如何收成交稅呢?
租稅從何出?千古問題,唐朝農民問,杜甫問,今日香港人也問!
信知生男惡,反是生女好。生女猶得嫁比鄰,生男埋沒隨百草。君不見,青海頭,古來白骨無人收。新鬼煩冤舊鬼哭,天陰雨濕聲啾啾。
這個時代,這年頭,人人都話唔好生男孩子了。生個女,還可以養在身邊吖。
你沒有看到青海,那裡戰場的屍骨,到現在都無人收。新死的怨恨,舊那些仍在哭泣。每逢雨夜寒風,魂魄的怨咒就好似撲面而來了。
這個星期,最令人振奮的新聞,是香港流亡海外的羅冠聰,竟然在《TIME》時代周刊Man of The Year百人誌中,經四百五十萬讀者投票,他排名第一。
本來是一個尋常的香港青年,公屋長大,嶺南大學畢業,但因為港共暴政,苦難,打壓,成就了一個國際級的政治人格局。
如果他2017年不是被DQ立法會議員資格,他今日仍在屆滿去留中,被冷嘲熱諷。
苦難令一個二十七歲的香港青年,有國際級的政治人物格局。
香港局勢令人悲觀,但看羅冠聰的例子,香港的苦難,可能是修行,提升這個城市的格局。
王國維在《人間詞話》中說:
古今成大事業,大學問者,必經過三種境界:
第一境界:
昨夜西風凋碧樹,
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
就是昨晚的一陣秋風,吹落了大樹茂密的樹葉。壞事帶來了一個新境,茂密繁枝空了,視野竟然闊了,獨上高樓後,竟然可以望盡天涯路。
活在繁華順境當中,不會對人生有什麼領悟,對世情有什麼睇法。生命的眼界豁然開朗,往往是由順轉逆,繁華下落那個階段。西風凋碧樹,落葉了,才懂珍惜,失去才對生命中曾經擁有過的眷戀和珍惜。
第二境界:
衣帶漸寬終不悔,
為伊消得人憔悴。
眼界開了,便知有所追求。
為伊,是人,是物,是夢,還是理想?
消得人憔悴,這是癡。
這是一個執迷不悟的過程。這個過程,最痛苦,最長久,可能煎熬一生。過不了這關,永遠到不了第三境。
第三境界:
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夢,這麼艱難,我們準備放棄了。但無意的,驀然回首,他,就在這裡。不必天涯,就在這裡,我們太執著,預設的,經驗裡的模式。以為理想一定遠在天涯,觸不到,摸不著。原來,他一直就在身邊。
三個境界,一環扣一環,每個境界,都必須自我完成,體會。獨上高樓,只能獨上,做事業,本來就寂寞,沒人能幫你,沒人明白你。不是一番寒澈骨,無法感悟複雜多變,悲欣交集的人生。
香港不會倒下,我們有約,在煲底相認!
https://youtu.be/-lwx5Icbj9I
尊稱對方亡母 在 貝莉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細看,要看。
轉載:《比瓊瑤還瓊瑤 久病床前家庭劇》
on.cc東網 | 政事觀察站
5月3日 週三 下午12:31
作者:on.cc東網-藍弋丰 (產業媒體總監)/台大醫學系畢業
瓊瑤這兩個字,由於瓊瑤本身作品與影視改編的巨大成功,對於一整世代的人來說,從一個作家的筆名,變成一種文類的代稱,最後更昇華成一個形容詞,只不過這個形容詞常常沒有很好的意思,每當覺得太過灑狗血太誇張,就說對方「演瓊瑤小說啊」,或說對方「比瓊瑤還瓊瑤」。
重症資源遭到占用,真正有需要的人排不到病床,天邊孝子與照護家屬爭執導致家庭破裂,又為了這些延命措施支出無數寶貴時間與金錢,照護者在沉重心理與經濟負擔下崩潰。
曾幾何時,瓊瑤的時代也逐漸過去,瓊瑤作品逐漸埋沒在時代的灰塵之中,沒人能料到,在真實的世界,卻上演了「比瓊瑤還瓊瑤」的劇碼。
皇冠雜誌與皇冠出版的創辦人平鑫濤,這位出版界的老前輩,尊稱他一聲平老先生,如今大眾可能只記得他拋棄元配娶了瓊瑤的風花雪月,或是因而記得是他捧紅了瓊瑤,但是平老先生提拔的作者遠遠不只瓊瑤,皇冠雜誌儘管現在已經衰退到幾乎從人們的記憶中消失,但它曾經是一整世代作家的搖籃,也是一整個世代作家所羨慕、期待登上的平台。
平老先生更成立獎額高達百萬的皇冠大眾小說獎,雖然最終可說並沒有從中誕生新星作家,但當年,許多初出茅廬的創作者都是受到皇冠大眾小說獎的鼓勵而開始嘗試寫作長篇小說,包括我本人在內。
平老先生還有許多佳話,說也說不完,當皇冠雜誌在時代變遷下光芒逐漸黯淡,銷量與影響力都不斷下跌,最後變成賠錢貨時,平老先生卻是繼續維持經營,不願讓員工四散流離,台灣年輕人如今經常抱怨「慣老闆」一遇到獲利衰退就要員工「共體時艱」還發明無薪假,像平老先生這樣的胸襟,已經少見。
平老先生不僅善於經營出版事業,對生死之際更是有遠見與智慧,早早就預立醫囑,要自然、尊嚴的善終,不要「不得好死」,誰知道,明明就明確預立了安排,到了臨終之際,竟然發生與先前過世的前副總統李元簇先生類似的狀況,本人神智清明時的明確意願,硬生生遭到踐踏。
前副總統李元簇先生最後的時日,明明早就明確指示不要鼻胃管,卻又是被硬是插上,氣得他自己拔除,還好李元簇先生比較幸運,神智還很清楚,特別留下紙條,三令五申不上鼻胃管,才免除了活受罪。
平老先生運氣就差了,他的病情讓他退化到已經無力自己表達意見,於是他的意願遭強行違逆,身邊的瓊瑤無法阻止,只能發表文章抒發,痛恨自己的軟弱,氣憤自己竟然無法堅持,背叛了平老先生的信任。而平老先生的公子,接掌皇冠出版社的平雲先生,則不甘示弱,公開發表文章回應。
平老先生這樣一個貢獻卓著,能幹、有智慧的長者,到了生命的最後,竟然演出「比瓊瑤還瓊瑤」的虐心慘劇,讓人驚訝、嘆息。瓊瑤固然有「瓊瑤文筆」,平雲也是虎父無犬子,文筆犀利,浩浩蕩蕩長文的末尾,暗暗表露出後母與繼子之間的新仇舊恨,兩人的文字大戰,牽扯的恩恩怨怨,似乎讓整個事件變得特別複雜,但是,其實就從雙方描述的整個事件過程來看,只不過是每天在各大醫院中再標準不過的事件流程。
在病人身邊,每日聽醫護團隊說明病情惡化情況,每日看到病人在醫療過程中苦苦掙扎的親人,對病情不可逆的狀況最為了解,也最心疼病人的苦痛,因此往往最支持讓病人善終,然而,無法在旁日日照料的親友則不同,他們對病人的情況無法天天更新,也缺乏心理準備,當突然聽到消息,來到重大決策關頭,往往還處於「否定」或「憤怒」期。
人類面對難以接受的事,尤其是事關親人生死,有五個時程,否認期、憤怒期、討價還價期、憂鬱期,最後才會接受,瓊瑤的反應其實與絕大多數照護家屬一樣,最先理解到病人的狀況,瓊瑤身為作家,又是「演瓊瑤小說啊」的本人,陸續發表的文章,成為讓我們一窺究竟的窗口,從文章順序,可明顯看出她一開始也是先從否認、憤怒、討價還價、陷入憂鬱,最後終於跨過前四階段,來到接受期。
可是,其他家屬沒有每天守在床前,時間不夠久,處於「否定」期的家屬,潛意識極力否定死亡終將到來的事實,很自然的特別愛強調「盡一切可能也要救」「多活一秒鐘也好」「就算是百分之一的機會也不放過」尤其是潛意識認為講這種話就能彌補平時不在的缺憾,顯得自己最孝順。
處於「憤怒」期的家屬,就會把怒氣出在真正日日照顧病人的家屬身上,責怪照護不力,曲解其促成善終的心願為不想照護,痛罵對方憑什麼不讓病人活,甚至意圖爭搶病人照護權。
平家的爭執,固然有特別的家庭狀況因素在內,導致雙方彼此缺乏互信,但是,其他沒有後母繼子問題的家庭,其實也經常發生完全一模一樣的狀況。平老先生並不是「特別倒楣」,在台灣各大醫院,類似的狀況每天都在發生,發生頻率之高,高到醫護人員給這情況取了個非正式的專用名詞:天邊孝子症候群。
人生自古誰無死,死亡是自然的歷程,過去台灣曾經有過醫療體系極度不文明,醫師把病人當成數據,洋洋得意於又多讓病人活了一個月、一周、一天、一小時,甚至五分鐘的年代,當年的這些科學怪醫,慘無人道的把病人身上插滿針頭與管線,簡直成了劍山,不斷施展高超的急救技巧,又壓又電到處施針下藥,把病人整得死去活來,最終全身都是淤血,口吐白沫,七孔流血的慘死,但是醫師們卻宣稱科學的勝利。
幸好這個恐怖年代早已過去,就在我個人還是醫學生的時代,台灣的醫師們已經開始自我檢討,摒棄這種沒有人性的錯誤作風,到了今日,醫療體系大體上已經不再傳承過去的邪惡科學怪人思維,而是認同全人、人性化的治療,強調醫療的根本是病人本身,醫療照護生命的根本是有品質的生活,不是「死去活來」,更越來越重視病人的自主意志。如同瓊瑤敘述所遇到的醫師們,也支持平老先生的意志,很不幸的,做決定的不是醫師,而是家屬。
平老先生淪落今日的慘境,或許只能怪自己,把三位兒女都培養成國內藝文領域的領袖、知識界的翹楚,卻顯然對生死學的闡述不夠清楚,沒能說明為何不應侵犯病人個人意願,不應在否定與憤怒期作決定,導致子女成了打著「為你好」任意擺佈親人的天邊孝子,當平老先生慘遭違背意願,痛苦萬分的插上鼻胃管時,他們卻露出寬慰滿意的笑容。
是的,痛苦萬分,三位平先生女士可能以為一根軟軟的塑膠管沒什麼了不起,還很寬心馬上自費買了較軟的管子,或許他們應該自己先多買幾根自己插上看看,感覺如何,再來決定自己是不是孝順。
實習時代曾經幫無數病人上了鼻胃管。年輕健康的,都難免作嘔、鼻涕口水直流,老年、失智、吞嚥困難的病人,更是艱辛,得折騰好幾次才能成功,病人有如遭受酷刑,尤其失智老年人不來個四五次是弄不上的,我還深深記得,每當捧著鼻胃管來到病房,可憐老人們無法達意、無力抵抗,只能往往露出極度害怕、哀求的表情,希望不要再繼續上管虐待他們,他們眼神中深深的恐懼,讓我到現在還印象深刻。
實習時上鼻胃管工作量極大,因為病人動不動就自行拔管,原因?當然是因為插著鼻胃管超級不舒服,為了避免病人拔管,許多醫院最終發展出慘無人道的方式,就是抓住病人不許抵抗,硬插鼻胃管,之後把病人的手綁起來,簡直是刑求虐待,沒有任何人應該得到這樣的待遇。
噢,他們的家屬當然也都自費買了所謂軟管。
台灣受到醫療糾紛氾濫的影響,許多醫師養成防衛性醫療習慣,對於鼻胃管產生「插了再說」、「反正很好拔」的慣性思維,於是前副總統李元簇先生明明早就明確指示不要鼻胃管,竟然還是被「自動」上管,他還得自己拔管留紙條抗議。
平雲先生與瓊瑤爭執平老先生指示中的「病危」兩字,堅持平老先生不是病危,所以後面敘述都不算數,不妨想想李元簇先生的案例,他神智清醒還能留字條,平雲先生是否也一樣會說他「不是病危」所以應該插上鼻胃管?
防衛性醫療的環境下,醫師的說法也總是極度保守,為了怕與病人家屬產生糾紛,即使早就認為不應該再折騰病人,也不敢輕言放棄,以免天邊孝子剛好進入憤怒期,怒告醫師,因此,醫師們往往閉口不談,到了十分不忍,才暗示家屬「或許可以考慮」放手。
若是天天在旁照顧的家屬,醫師的保守說詞哪瞞得住,不需要是瓊瑤,幾乎每個病人家屬都很敏感,從每天醫護態度不自覺細微的變化中,就能察覺到事實,說「或許可以考慮」放手,其實就是「強烈建議考慮」放手,但是,天邊孝子們不可能理解,只會認為「醫師只說可以考慮,你就絕對考慮」認為是照護家屬想害死病人,於是接下來發生的就是斥責甚至是病人爭奪戰。
平雲先生或許認為是瓊瑤「特別瓊瑤」才導致這樣的局面,其實,這並非平家獨有的爭執,在全台各大醫院,同樣的爭執戲碼,完全相同的指責言論,每天都在上演。
天邊孝子,往往搭配「路邊神醫」,因為處於否定期,或到了討價還價期,就會到處去找別的意見,通常碰到的路邊神醫,都是些道聽途說,對醫學一知半解的自大狂,自誇是醫學專家,其實往往比密醫還不如,但是當家屬六神無主的來詢問,他們卻拍胸脯提出無數餿主意,還說這樣最對,把家屬搞得團團轉,醫療團隊聽得傻眼,還要花費無數心力去跟家屬說明那些荒謬的想法根本不切實際。
真正在醫療體系工作的醫療人員,對於沒有親自看診、沒有親自照護、沒有了解完整病歷的病人,絕對不會亂下建議,這才是醫者本色,而對於自身專科以外,更是加倍謹慎,更別說已經離開臨床者。
但是這次明明是醫師出身的侯文詠先生,卻當上了「路邊神醫」,提供插個鼻胃管又沒什麼的「建議」。
侯文詠先生把平老先生插鼻胃管當成一般狀況,沒有考量到平老先生是長期已不可逆的病況。平老先生跟李元簇先生一樣,早就針對終有一天如此時,明確表達不要依賴灌食苟活的心願,侯文詠先生卻反而批評順從平老先生預立醫囑的瓊瑤「固執」。
家中藏書無數的侯文詠,恐怕藏書中少了很重要的一本,黃勝堅教授的《生死迷藏》,導致當過醫學人文研究所副教授,卻對「善終」這個如今最重要的醫學人文議題缺乏認識。
平老先生的悲劇,讓曾經孺慕過長者翩翩風範者都淚流不止,或許只能阿Q的想:是平老先生犧牲小我,為社會做出最後的重大貢獻。
每天在醫院發生的天邊孝子症候群發作事件,忌諱死亡的社會大眾不大注意,也不想注意,剛好平老先生的人生最後伴侶是瓊瑤,能把整起悲劇的前因後果字字血淚的呈現在社群媒體上,寫起來又是「比瓊瑤還要瓊瑤」,爭議再因為平雲先生的回應加溫,平老先生、瓊瑤、平雲,使得事件得到廣傳與報道,讓社會對這個議題有了更深入的討論。
平雲提到,瓊瑤還有秘書、傭人、看護幫忙她照護平老先生,一般人沒有,的確,瓊瑤只是「虐心」而已,一般家庭照護者肩上沉重的壓力,更是難以想像,這個事件,不妨讓我們深入思考,每年健保耗用在虐待病人「求死不得」的經費相當高,醫護人員為了這些無意義延長生命的反自然反人性醫療而過勞累垮,重症資源遭到占用,真正有需要的人排不到病床,天邊孝子與照護家屬爭執導致家庭破裂,又為了這些延命措施支出無數寶貴時間與金錢,照護者在沉重心理與經濟負擔下崩潰。
這些悲劇天天都在上演,我們要讓它這樣繼續下去嗎?還是,勇敢的為它畫下句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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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稱對方亡母 在 你(妳)好,我是莎拉。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老娘的跑步哲學](人生很鳥)
近日與一位突然奮發向上的閨蜜見面。
去年,她突然辭了原本做的爽爽的公務員工作,毅然決然跑去考了五、六、七、八張證照,瘋狂面試國內外各家投顧銀行,立志當理專。
我這位閨蜜大概是我人生中認識少數比我更狗屎運的人。
她不像我是老母比較傳統 ,全力在背後幫我搶頭香養小鬼。她媽更屌,直接在基因序列裡內建她的邏輯處理能力,所以她從小到大都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考到全校第一。
考高中時其實分數可以上北一女,但她嫌棄小綠綠沒有男人(難怪我們會是好朋友),硬是降格選了師大附中,國中校長還帶著禮盒親自登門拜訪,拜託她為了學校的升學率能高一個百分比改填北一女,但她不要就是不要,相當有主見的一位奇女子。
她在公務員時期,待的是一個涼到深處無怨尤的單位,為避免民怨,我在此就不公布是什麼單位了。
反正據她形容,她就是每天準時上班,有事就坐在外面處理一下,要處理的也不是什麼需要用到微積分還開根號的那種大事,完全是小七店員舉手之勞的那種等級,還不用搬貨進貨排貨,沒事就可以躲回裡面,直接把門上鎖,在裡面睡到下班,打卡回家。
她大概發奮努力半年就考上了理想的銀行的理專。
但其實我們一票朋友都非常意外,她為什麼突然要那麼上進?
尤其她又有個穩定交往一百年的工程師弟弟男友非常想娶她,一個女人一生有一份每天讓妳上班睡覺、下班尿尿,還永遠不會被裁員的工作,加上年下男友經濟實力穩定,家裡有車有房,雖然不是大富大貴也絕對可以過得舒心,為什麼要在三十歲這年,突然那麼拼命?
我和她以前是賣煙的同事。
講好聽一點是品牌大使,講直白一點,就是煙促。就是大家可以在夜店酒吧偶爾遇到幾個濃妝妹子穿著緊身露肚制服,後面跟一個背著大旅行袋穿polo衫的男子,人稱督導,穿梭在人潮擁擠中,一間間包廂詢問有沒有人要買菸的那種打工。
看到這裡,大家應該可以推想出其實她也是個長相秀麗的女子,媽媽完全基因工程師,給她排出一個又正又會唸書的基因序列,我以後要是懷孕,絕對要花大錢請她媽幫我的肚子作法。
我們倆會變好朋友,除了因為我們都超級熱愛男人以外,還因為我們都是頂著名校光環卻完全不想做正經事,只想靠外表在外走跳賺錢的膚淺女子。
好學校的人在外打工大多是當當家教,我們卻是賣煙賣酒。而且因為她比我還漂亮許多,台灣基因卻有混血臉蛋,皮膚白皙、身材高挑,要腿有腿、要奶有奶,所以她還曾被挖掘當過飯局妹,偶爾陪陪政商名流吃飯,勾勾小手、吃吃大餐,也不用被灌酒,三個小時的行情價大概就一萬台幣左右。
我非常羨慕(兒時到底有多偏差),所以一直拜託她看在好友一場的份上,引薦我也去當飯局妹。
結果她做一個月就不做了,而且也沒幫我介紹,原因不是她被什麼老闆侵犯傷害到幼小的心靈,憤而厭世,反之,她相處過的老闆們個個都很喜歡她,也是翩翩君子,從不對她動手動腳。
她不做也不幫我介紹的原因,是她覺得錢太好賺哈哈哈哈哈。
她說她一個禮拜去吃個三次飯就賺一個剛出社會大學生一個月的薪水,還不用被扣稅,實拿現金,這樣的生活再過下去,她會變成完成沒有生活能力也無力思考的白痴,這不是她想要的人生。
我說:「幹,那我呢?妳想思考可是妳姐妹我只想當腦殘啊!」
她說:「我這是在為妳好,那種生活會讓人頹廢,不過也罷。」
所以我這位閨蜜就做一個月賺了十幾萬就徹底脫離飯局界,而我則因為沒她正所以從沒有機會,就這樣一路平凡被逼著自己發憤圖強,腦子好累,還賺不到她當初的一半。
閨蜜是一個非常沈迷於網路電玩的人,雖然立志不做飯局妹,卻還是立志長大以後可以做一份非常閒、非常穩定、不用看人臉色、不用太用力就能維持生活基本水平,讓她一輩子可以每晚上線組隊打怪就好的工作。
所以她大四就開始準備考公務員,也因為她的神秘的基因排列,她也是才準備兩、三個月,就以前三名考上理想的涼缺,開始過起她夢寐以求的魯蛇人生。
在此為感念我對她無限的嫉妒及敬意,我們尊稱她一聲大魯妹。
大魯妹有穩定的工作、穩定的男友、人正又聰明,基本可以直接自殺因為此生無憾了。
但上天又給了她一道關卡,就是「結婚」。
大魯妹爽爽頹唐了幾年,也到了周遭的人趕結婚像趕投胎一樣的年紀,大魯妹的男友明明年紀比她還小四歲,卻也動了這個凡心,想急急跳入愛情的墳墓裡。
但她這麼任性自在的魯中之魯,自然是不會想要受到婚姻的束縛,尤其男友又是家中獨子,再怎麼不濟她都要生一個小孩交代。
「我才不要生小孩,這麼麻煩的事情,又痛又累還要負責他一生。我男友又沒有有錢到我可以把小孩生了就不用照顧的境界,我可能還要繼續上班養家賺錢,我為什麼要為了滿足他家人的期望去做我不喜歡的事情?」大魯妹說。
再者,大魯妹還有相當不堪的家庭問題,就算男友家人都對她很好,她結婚以後,總不能要對方連她的原生家庭一起負責。
與此同時,我正在為了戀愛而煩惱。
雖然沒有男友,但我喜歡的男人不喜歡我,喜歡我的男人我也不喜歡,我想結婚生子,可以為了養小孩繼續奉獻我的時間精力在我其實沒有那麼喜歡的工作上,我趕投胎卻比趕結婚容易,我的人生沒有目標重心,沒有大魯妹那種打電玩打到可以暴斃而亡在電腦前的遠大理想,我想要的全都不屬於我自己。
可是大魯妹擁有我想要的一切,而且看似得來不費吹灰之力,應該說她好像連吹都沒吹,我們的人生究竟出了什麼問題?
不知見面聊了幾次,在漆黑的夜空下相互抱怨著彼此的人生,有時會說到哭泣,有時會因為感念還有彼此的陪伴相視而笑。
我們擁有最珍貴也最脆弱的友情,要嘛一起擺爛、要嘛一起提當年勇,反正沒什麼壓力,在這個人面前可以完全軟弱做自己,重點是妳知道對方絕對不會比妳更強,所以很安心。
有一天,大魯妹突然跟我說,她分手了。
她哭得死去活來,因為她知道這個男人對她是真正的好,但這一分也就回不去了。
我在安慰她的同時,還很沒良心地說她真傻,何必那麼有道德感,我們什麼蠢事沒幹過,先佔著茅坑不拉屎有什麼關係,反正男友也還很愛她啊,女人都到了這個年紀了,再不找個男人安生嫁了,青春年華逝去,怕是機會要越來越少,孩子的事情可以再琢磨,先有了婚姻之實才重要吧。
「我不能這樣對他,也不能這樣對我自己,我終於發現我的問題是什麼,就是我永遠都不想付出,卻想要別人為我付出讓我過最輕鬆的人生。可是,」大魯妹頓了一頓:「要讓別人為了我付出而委屈自己,才是最痛苦最不輕鬆的事。我想通了,我想要過自己替自己負責的人生,如果我自己很有能力,賺很多錢,有誰可以指使我要我怎麼做?」
然後,大魯妹開始準備考理財專員。
然後,大魯妹乾脆辭去了她極涼的工作,逼自己沒有退路。
在她最終主管面試這天,考官問她:「我們這個工作的壓力很大,看妳之前的工作經歷,都是在公家機關,想必沒什麼壓力,妳年紀又比其他應試者還大,妳覺得妳有辦法勝任這個工作嗎?」
光聽到她的問題,我都替她頭皮發麻,好像考官此刻就坐在我面前,問著我:「我們這個工作的壓力很大,看妳之前的工作經歷,就只當過空姐,想必沒什麼壓力,妳年紀又比其他應試者還大,妳覺得妳有辦法勝任這個工作嗎?」一樣。
大魯妹捋了捋落在前額的頭髮,聲音平穩,少了從前我們穿梭在夜店靠著青春肉體招攬男人目光,喊著「買菸嗎?買菸嗎?」的嗲氣,多了幾分素淨的自信與正氣,緩緩道:「我覺得抗壓性和一個人對目標的執著度有深切的關係,我的目標很清楚,我很想在這個行業闖出一片天,而且正因為我比其他應試者的年紀還大,之前的工作經驗還完全沒有實質幫助,所以我更沒有後路,我只能更努力向前。我想,這反而是我的優勢,不是劣勢。」
結束最終面試後,剛剛面試她的主管單獨請她到另一間辦公室坐坐。
不是問她晚上有沒有空、一個小時多少錢、能不能陪喝酒。
而是告訴她:「魯小姐,妳剛剛面試的表現非常優異,我想我們很快就可以在公司見面了。」
然後,大魯妹考上了,在她三十歲這一年。
在大魯妹痛定思痛,決定改頭換面的這段期間,我們還是有聯絡,但是聯繫的頻率較從前比起來少了許多。
除了因為她忙著準備考試面試以外,我也因為真的沒有男友很閒還可以失戀,沒有資格想要找什麼新秘、什麼婚紗、什麼婚宴場地、什麼婚禮攝影,而被迫重新定調自己的人生。
如果別人覺得我該有的我都沒有、如果有人可以捨棄別人覺得他該有的,我到底可以有什麼?
然後,我開始看書思考。
然後,我開始把每個假日都拿來寫作。
在我不小心寫了一篇爆文以後,有一天,我的粉絲頁收到一封私訊。
不是粉絲來信說好喜歡我的文章、不是有感情問題要我這個戀愛之魯幫忙解答、不是問我業配一篇價碼多少。
而是問我:「我是某某出版社的編輯,請問可以幫妳出書嗎?」
近日我和大魯妹見了面,她已經開始在外商銀行上班當起理專,我也初步和出版社洽談過,基本上只要我拼命寫,不怕苦不怕難不怕被退稿,約莫一年後我的著作就可以問世了哈哈哈哈(超級久遠)。
然後,我們又有了新的煩惱。
原來,和她同一批進公司的兩個同事,一個已經在其他銀行做過理專,算是被挖角過來;一個是從這間銀行的內勤轉任,即使與客戶的應對進退跟她一樣需要更多訓練 ,但至少文書資訊的處理不用重頭來過,而且兩個同事的年紀都比她小上三歲。
大魯妹之前沈迷在2D世界太久,一回歸現實世界,就來到競爭如此激烈的金融業,還處處不如人,讓原先不論是美貌還是成績都在人均之上的她,挫折感非常強烈。
我則是被出版社告誡,現代的讀者都是網路的重度使用者,只要能在網路上找得到東西,基本賣不出去,要我完全寫新的文章。在我寫書的同時,也不能忘了我在網路上的粉絲們,因此還要寫文章維持互動率,完全逼死我。
然後你覺得出了書我就發大財了嗎?
沒有。
版稅這種東西,是我聽過全天下最廉價的薪水,能在烏干達養活自己,在台灣就是想買一碗泡麵,只能選最陽春,肉塊跟螞蟻一樣小,卻遠不及螞蟻多的那種。滿X大餐、一O讚都買不起,除非你們每個人都以大樂透上看十億的姿態,包牌我的書。
原本我還滿懷期待想說啊呀終於要出書可以兩手一攤辭職不幹了,結果編輯姊姊們卻說:「這世上能靠賣書不愁吃穿的,大概只有JK羅琳,勸妳還是繼續上班吧。」
命運之神超級無敵北爛,簡直要把我們倆往死裡整。可是我們說完了煩惱,低落了幾秒,我們卻不再抱怨了。
因為,終於,我們做著的,是我們真心誠意想做的事,不是俗世的價值逼著我們該完成的事。
每天都有椎心的痛苦在明天等著我們,可是我們卻從沒有這麼爽過,是一種翻牆打架抽煙,被教官抓到叫去訓導處面壁思過,看著彼此掛彩的臉,還能笑著說:「你怎麼被揍得這麼慘呀」的那種快樂。
晚餐過後,我和大魯妹手勾手共撐一把小傘,散步行至一零一捷運站,大魯妹家就在附近,她只是貪戀著和我多聊一會兒才陪我走這一段。
「妳現在是不是有跑步的習慣啊?其實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麼有人可以這麼熱中於跑步。」大魯妹突然問。
「算是一種以形補形吧。」我道:「據我自己觀察,會去跑步的人大部分其實一開始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跑步,像我純粹就是失戀太閒了想說跑步好像蠻屌的,流完汗就不會流淚了,才開始跑的。」
因為我們都不知道人生的方向在哪裡、該往哪裡走,我們都很迷惘,別人要我們做的事,我們不見得想做,我們想做的事又離我們過於遙遠。其實只要上天垂憐,能給我一條道路,我拼死也會去盡力完成,但我連入口都找不到,該怎麼辦?
如果我有腳,我能動,我有一個身體、一條爛命,有人說跑步很好,我就去跑跑看吧。
在這個過程裡面也絕對曾有無限悔恨,馬的老娘放假好好的不在家睡覺,清晨四點起床在那邊跑一個搭公車至少要半小時的距離幹嘛?每跑一步我就是罵自己一次,可是腳卻停不下來,心裡也倔強的想向自己證明什麼。
而且跑完了這幾公里,我還是跑不贏林義傑無法參加撒哈拉沙漠超馬,可是我跑贏了心裡那個軟弱的自己。
我曾經找不到方向該往哪去,但跑完了才發現,其實條條大路通羅馬,距離多遠,跑就對了,沒有google map只是藉口而已。
然後,就產生了這麼多個然後。
沒有什麼萬事俱備只欠東風,想當理專就是上人力銀行丟履歷開始準備考試面試、想當作家就是買台筆電每個假日到咖啡廳報到發功。
上個月剛好跟與和某台灣戲劇小天王傳緋聞的學妹飛到。
在工作時我剛好背對學姐學妹處理客人要的東西,與此同時,我不小心聽到學姐對另一位學妹說:「妳不知道她很紅嗎?」
我心裡暗爽偷笑想說唉呀沒想到我個人的名氣已經大到有人要在背後議論紛紛我了,等等轉過去我絕對要好好答謝粉絲熱愛推薦,以劉德華為榜樣親切微笑,握手拍照。
結果我才堆起笑容要轉過頭去,學姐又說:「她就是跟小天王傳緋聞的那個啊,新聞報很大妳居然不知道!」
聽到此,我不禁虎軀一震,差點抖落一滴男兒淚。
我每個假日如此艱辛在寫作,卻及不上與小天王傳個緋聞來得廣為人知。
我準備好客人要的東西以後,先給客人送到座位上去。待我回到廚房,學姐還拉著我八卦:「妳知道我們這趟有小天王的緋聞對象嗎?」
「我知道啊,」我笑著回答,早已將心酸混血吞下:「我覺得她很美,小天王會喜歡也在情理之中。」
其實我跟大魯妹早就走到捷運站了,但和她還依依不捨地多講了這個小天王的故事。
這一夜,小雨,微涼。
台北一零一聳立在跟前,像劍一般擋去夢想的模樣。
「等我出了書,成為華文世界第一作家以後,我賺的所有錢都拿來讓妳幫我投資。」我豪氣道,吐出一口比山還高的氣傲。
「等妳出了書,我也變成一個很厲害的理專了,我一定會幫助妳賺更多錢,也讓自己賺很多錢。」大魯妹學我,氣焰更高。
我們兩個三十歲的瘋女人這麼對彼此承諾著,像少女時去夜店在舞池裡當著彼此的眼睛,防止對方被醜男從背後熊抱。
賣煙的小女孩點起夢想,不為死在雪地上,而是為了明天的風光燦爛。這世上悲傷的故事何其多,是因為我們從來都不動起來,光在一邊發抖當然會死啊。
千里之行始於足下,走一步,旅程就開始了。
PS:附圖為兒時當煙促的宣傳照,媽呀重新再看從前的模樣,才發現,嗯,我真的不適合當飯局妹哈哈哈哈哈,老闆們會拿酒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