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記210330　沒掃過的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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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是女生，家裡沒讓我掃過墓，故也不知道家裡的墓在山上還是平地，是骨灰還是墓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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Ａ很突然地問我：「你們家有幫你買地給你以後葬在那裡嗎？」我說沒有，從來沒想過。況且也不想要被葬在土裡。Ａ說他的朋友最近才知道他家有，他也覺得很不可思議。我說我最近才讀了一個幫自己買墓地的小說。妻子懷疑老公有外遇，剛好殯葬業者誤打誤撞打電話到她家宣傳，於是就順勢買了。因為她不想跟她老公葬在一起。她買的地很奢侈，是很適合拿來蓋房子，可以看得到山和海的地方。她以前從沒想過墓地可以在這種位置。殯葬業者說，買了墓地的人，不管先前狀態為何，只要是買了，臉上都會突然顯露出一種很安心的表情，因此他很喜歡這一份工作。我讀到這裡不禁開始想著很久很久以後死掉的樣子，但還是決定把我的骨灰灑在海邊之類的地方就可以。可是才沒幾年前只能想像自己活到三十歲，是什麼又讓我開始想很久很久以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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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沒掃過墓，但墓地倒是常常看見。以前小時候經過山邊的時候，我問母親那些一個一個的墓園是什麼，她說是房子。我心生懷疑，哪裡有這麼小的房子，人都跑去哪裡了？又很後來才聽國小同學說，那是死人墓地，我才意識到被敷衍，自己後知後覺，太晚發現。再更之後，我一次長大到台東旅行，在火車上看見在水稻裡面的墓園，那時水稻尚未結穗，但綠油油的飽滿一片，圍繞著單獨一塊墓地，感覺很不可思議。可能是因為陰森的形象被瓦解了吧。我不由得開始想像土底下這塊墳與植物們是否有某些作用正在發生。我把這件事也告訴了Ａ，Ａ對居然有人會想要把墳蓋在這種常常可以看見的地方感到比較驚訝，但我想了想，說，可能是沒有錢買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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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墓發生過最荒謬的經歷或許是去波蘭的一次。前兩天抵達，想說到華沙晃晃，最後一天前往墓園看看，一方面是因為沒看過西方的墓園，一方面想也許可以看見一些名人的墓碑。可是我不斷迷路。當天原本預計下午抵達，我瘋狂搭錯車，傍晚才到那裡，還笨重地拖了一個超大的行李箱，卡在石子路上結果兩個輪子都壞了。到了墓園時天色早已變黑，我不敢進去。我望著那一整片黑色的，看起來沒有盡頭的墓園，想像裡頭的樣子，裡面有著平緩的、無盡的死。我向他們的靈魂致意，最後搭車折返。到了十一月，諸聖節時，波蘭老師說他可以帶領我們去墓地，那有點算是他們的清明節。鮮花與蠟燭是波蘭消費物品的前三名，超市、雜貨店與街頭到處可見這種物品。他們樂於弔念。據老師說在諸聖節時，整片墓地的蠟燭火光甚至亮到可以照耀天空。可惜那時我前往了布拉格，去看沒有在二戰時被炸毀的城堡。Ａ又說我提著一個大行李箱到墓園裡沒有進去實在是太好笑了。我沒有說中間迷路時，還有幾個波蘭少年還想協助我扛行李箱去公車站，那時正好遇到上下坡路，但被我婉拒了，我告訴他們我可以看google map。他們若是知道我要去墓園，不知道做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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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比較接近弔信的，只有在拜家裡的神主牌位的時候。阿嬤說這是家裡的祖先，我都跟那個我從未見過也不知道葬在哪裡的祖先求平安，但總是相信期許會靈驗。雖然不知道祖先們葬在哪裡，但我倒是曾經親手下葬過幾隻寵物鼠。雖然還有養過魚，可是牠們的死都沒有葬禮，直接到馬桶裡了。我記得手指間碰到的肉體僵硬的觸感，冰冷、空洞，沒有了靈魂的感覺。這些我知道他們如何終結也將在哪裡終結的生命，卻沒幾次弔念過，幾年後甚至忘了牠們的存在。我懷疑這會不會是我演練去面對死亡的一種方式，當時我才十歲，但長大後我亦理解從沒有哪一次的悲傷是可以真正演練，不如說可以演練的悲傷不但虛偽，更顯得不莊重。死亡帶來的撼動是如此不可知，且毫無防備，說適應這個詞也許顯得太過殘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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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掃墓的時日將近，前陣子經過木柵那裡，才看見了好多輛通往陽明山公墓的接送巴士。多半是空的，偶爾零星幾個。「可能因為才三月吧。」我不禁想像著這些抱著一袋金紙的，手拿著成綑香柱的人們都帶著什麼樣的心情前往墓地。他們會在那裡和死去的誰說說話嗎？還是只是儀式性地做好工作？看著這些前往去掃墓的人們，無不是充滿一種懷念的面孔。我觀望著他們的懷念，一個個上了公車，前往墓園。或許在數十年後我也會有那種面孔，但那也是以後的事了。

《寵物溝通 No.1515》

（往生動物）

🐶整個背部很嚴重，身上的器官有老化衰竭，說吃了很多藥最後有心臟衰竭的現象，說想要告訴媽媽把我的骨灰拿去撒在大地上，我想跟大自然結合在一起，我不想要再受苦了不要再把我放在小房間裡
🏠大體還沒燒，好
🐶你知道我寵你的，愛你的，守護著你的，別難過，我們還有好多事還沒完成，我們要一起白頭到老的事情還沒完成
🏠我沒用，只會哭，好捨不得您讓您吃很多藥，打針
🐶那是因為媽媽沒有意識到我已經轉化成另外一個小天使守護著你
🏠大體個別燒不去看，你覺得呢？燒後，請他們把您葬了，不植葬，可以嗎，因為植葬的地方，要開車才能到
🐶可是媽媽我還在那裡⋯你不去帶我嗎？（靈魂沒有辦法自由移動的原因來自於媽媽覺得我在這裡比較好
🏠不懂意思
🐶例如親手將骨灰撒在大地上也是一種祝福
🏠你希望撒在在哪裡，我都知道，但我的心過不去
🐶有樹有海的地方
🏠他陪我走過，爸，媽走之痛，他走後我好難過
🐶你覺得自己被丟下了，但是沒有人丟下你，我們都守護在你身邊的，我在那裡出生我想要回去那裡（靈魂旦生之處
🏠哪裡？
🐶樹木的源頭
🏠那是葬在樹嗎？
🐶有些冷清的地方上面不需要有太多人，樹叢裡是最好的
🏠要我看得到嗎?
🐶祂可以居住的就可以了，（意思就是不要去隨便撒在不能撒的地方
🏠強強謝謝您，我還想跟您說說話，會幫您埋在土裡
🐶希望你不要控制我的意識
🏠是不管你嗎？有什麼需要幫你做的對你好的？
🐶給我一點空間自由自在的飛翔，讓我可以不用受你的想法牽制，行走在一定的範圍之內
🏠我應該要怎麼做呢？我的生活只有您
🐶你可以跟著我去樹林走走，看看那片大自然，看看那片森林，處處都是生命，你跟我也是建立在這樣的愛之上
🏠走不出去
🐶那我該怎麼辦？我也走不出去啊
🏠我過不去，一直在想怎樣對您最好，到後面也在想
🐶你知道我來到你身邊是讓你學會勇敢的嗎
🏠您要去應該要去的地方，不要管我
🐶我不能不管你因為我們是串連在一起的，假使是你會丟下我不管嗎？這是我的使命，也是我要去面對的課題
🏠我怕您被我耽誤，活著真累
🐶沒有耽誤，所有一切都在幫助你，讓你了解我們都是在一起的
🏠我就過不去，心
🐶你只要知道我們都是陪著你的，並沒有真正的「離開」，離開只是一種假設，並不存在真正的真實世界
🏠看不到您們
🐶那你希望看見我嗎？你害怕看見我又想看見我
🏠想見您
🐶我沒有感覺到你真的想見我
🏠因為不想您在披狗狗像貌
🐶那只是你看見的樣子，實際上樣貌也不是那麼重要，我都說了我是守護你的小天使
🏠很怕困住您，但我知道，您會一直在我身邊嗎？
🐶只有停留一段時間，「過陣子」就會去別的地方了，一小小段旅程而已
🏠我該如何幫您，讓您走的更好
🐶我已經在走我的路了
🏠不需要我幫忙嗎？
🐶然而你不願意面對我，（面對的方式：只要順著你的心就會接近我）你要輕鬆快樂的生活在這個世界上，不要擔心那些傷害
🏠很想您，周二會去豐原火葬場送您走，但骨灰有傷腦筋，不知道那邊是您喜歡的地方嗎？
🐶我會樂見你的到來，會自然有人告訴你要葬在哪裡的
🏠周二嗎？是火葬場那邊的人嗎？
🐶也不一定是周二，你也可以問問，但是會有人告訴你
🏠問誰？
🐶「身邊」的人
🏠強強，謝謝您，在我身邊18年，愛您

《寵物溝通No.1340》

（往生動物）

🐈我想在自己的房子裡面休息
家人：你在家嗎？
🐈在一個框框裡，裡面很多小屑屑
家人：圓形框框嗎？
🐈有點亮亮，但也沒很亮
家人：在家裡範圍還是骨灰罐？
🐈在裡面睡覺
家人：當時有沒有痛苦？
🐈我一下就醒來了，沒有很痛
家人：姐姐很自責，當時沒有陪著你，讓你自己一個
🐈我是因為探頭，因為我想看看外面，好像有人
家人：是的
🐈我很喜歡涼涼的
家人：對不起屁屁，姐姐平常陪你的時間太少了
🐈我很焦慮外面好像有東西飛進來，一直跑不出去，你不想要我去做很多事，所以才把我關在這個小房間裡面的
家人：現在還是當時？
🐈我看到的時候
家人：是的屁屁姐姐沒有很好的能力給你更好的環境，讓你有更大的活動空間
🐈我這陣子都有看見你，你在我周圍
家人：你是回來看我嗎？有上床嗎？
🐈我是在你附近而已，那邊有一個圓形的框架和亮亮的玻璃，玻璃上面還有小鈴鐺掛著呢
家人：我不太懂
🐈我有時候會看到你在玻璃櫃前
家人：你現在好嗎？
🐈現在會去找人說話，想去看東西，我去找風跟路樹
家人：現在你有看見我嗎？我在放著你毛毛的項鏈這裡，那是你的任務嗎？找樹和風
🐈好像在對面，不是正前方，是我想做的事，我可以在這裡獲得很多支撐（所謂的框框是一個銀色半月型，裡頭似乎有透明的水晶玻璃
家人：是不是這項鍊，裡面有個小瓶子放著他的毛，會一直在這裡面嗎？姐姐希望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是不是過一陣子就要走了？
🐈我會想陪你，看著你一起
家人：屁屁太乖了，姐姐也想跟你一起，能給姐姐講講咱們的緣分嗎？
🐈說起來是你看上我的美貌，讓我來這裡的，實際上是我們之前就注定好說好了不分開，因為你怕寂寞，所以我來，我想你可以不必一個人，那回你讓我來的時候我還不想來，因為你當時有別人
家人：哈哈哈哈屁屁你在吃三哥的醋嘛？現在咱們緣份盡了嗎？
🐈我是不想你跟人那麼和諧，好像沒有我存在了，說盡也不完全是盡，就是分開了
家人：姐姐好捨不得你，但是姐姐希望你走你該走的路，去你想去的地方，如果是注定留下來姐姐當然很開心
🐈我不想去什麼地方⋯我擔心你又⋯又想哭，我想再給我抱緊緊的，說好不分開，我過一會兒再去⋯
家人：姐姐把跟你毛色很像的玩偶當作你，隨時都抱著不想和你分開的
🐈如果我走了你能照顧好自己準時吃飯喝水嗎？
家人：你骨灰想怎處理？姐姐會盡量做到
🐈我骨灰想放家裡，家裡綠樹
家人：多久走呢？在不傷害你情況下
🐈5-7天
家人：不走會怎麼樣？
🐈不走就是當孤魂野鬼囉
家人：我現在戴上項鍊了，屁屁有沒有覺得姐姐在身邊？
🐈你叫我名字了
家人：是的，姐姐剛剛在叫你，姐姐好愛屁屁
🐈我想你的時候就到這裡面來，你叫我的名字，我會望著你
家人：好的，姐姐在呢，會不會怪姐姐在你出事之後這麼久才找到你
🐈我已經不在那了呀，而且我也沒看見你找我，是有人給我講你在那的，就是，其他的靈魂，他們說你來看我
家人：姐姐找你的時候有沒有害怕？
🐈我去了房間裡面躲著，因為我嚇死了，一個小屋子，然後你也沒講清楚就把我帶走了
家人：要講清楚什麼呀？
🐈你怎麼會找到我的，我又不在原本那裡，是有人把我帶來這裡的
家人：是找到身體嗎還是靈魂？
🐈就是身體和靈魂一起呀
家人：姐姐拿著你的照片問了很多很多人，從你出事的那天晚上下班到家一直找到第二天凌晨三點多 我以為你受傷了嚇到躲在附近，太晚了我看不到，只看到你掉下來的地方有血，然後五點多天亮了我繼續出去找，問很多路人和鄰居，然後有個人知道你的下落，我就跑去找你了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但是就是被帶到這裡來的，我也是找了很久才找到
家人：我到了你在的地方你看見我了嗎？
🐈我當時就在一邊和你一起看著我屍體呢
家人：不要怕屁屁，現在回到姐姐身邊了就不怕了
🐈這個裡面有好多亮亮的東西
家人：需要我為你做什麼？要帶你一起去外面看看嗎？你喜歡這些亮亮的東西嗎？
🐈我想去吹風，看夜景看天氣看人行看很多好玩的，有人走路有人大叫有人想哭，我喜歡亮亮的東西，我還喜歡有人對著我說話
家人：一會溝通完姐姐帶你下樓走走好嗎？
🐈會去哪呢？有沒有人？有沒有可以咬的東西？
家人：姐姐很喜歡這條項鏈，真幸運選到你也喜歡的，會有路人在走的，就到家樓下附近轉一轉好嘛，原來你還沒有跟我回家之前活動的地方，想要什麼可以咬的呢 ？要給你準備什麼呢
🐈想要細細毛毛的東西（感覺像羽毛
家人：是的他很喜歡啃羽毛逗貓棒，那姐姐試一下把羽毛綁在你旁邊
🐈綁著就沒有樂趣了，要放在地上
家人：那你喜歡的那個黃色球球鈴鐺要不要？
🐈還要放薄荷草
家人：好的 姐姐一會兒就放一些在你的貓抓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