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624 柚子是一隻阿姨家的老貓。 - 追蹤一段時間的人應該有看過這張照片，某次我匆匆返家時，有替牠拍過這張封面照。 - 老實說，我跟這隻貓不親。 因為我總是很少回家，就算回家也都很倉促，無法久留。 所以比較少有時間注意到貓。 - 柚子因為妹妹很想要養貓，也因為阿姨實在很忙，就把這隻貴氣過人，白色柔毛的貓接回家了。 牠脾氣很好，非常親人。有幾次我出門的時候，即便我沒有特別摸摸牠，牠還是會緩緩地走到我腳邊蹭兩下。 - 由於長輩的緣故，柚子和我們家的浪貓是沒有辦法養在家裡的。雖然有做好除蟲，印象中也打過一些疫苗，送洗過幾次。 但由於浪貓在每次的放風時間總會亂跑，興許是帶回了一些蚊蟲。 - 柚子越老越緩慢，且身軀越來越瘦小。 - 總之，前陣子柚子的右眼開始潰爛。著實非常嚇人，有一度我甚至很擔心牠的眼睛會掉出來。 誠實地說，其實我很不敢看牠。因為那個畫面實在是太令人震懾。 - 媽媽張羅著他的藥劑藥膏， 用生理食鹽水等東西幫牠清理傷口，好讓眼睛可以打開。 - 接著，慢慢地另一邊的臉也潰爛了。臉腫大的像豬頭一樣，非常可怕。 媽媽每天的例行公事就是早上起床要先去窗邊叫牠幾聲，確認牠還活著。 - 我們一度以為牠快不行了。 - 這陣子我一直都窩在家裡忙報告趕期末還有競賽，就算走出家門他也都窩在籠子裡不出來，其實我真的沒什麼留意他。 反倒是大家在限時動態常常看到的那隻虎斑貓，每每都會擋住我的路，要我幫牠拍屁股。 （然後他最近不見了，估計是跑走了🥲） 有些時候，柚子還是會走過來靠近我。牠的身軀瘦小，骨頭在身上像山脊一樣浮出，稀疏的毛已經不再是貴氣的亮白色。 我會摸摸牠，但總不敢很放心的摸，因為骨感實在太明顯，覺著有點擔心牠的身體。 - 今天只剩下一項影片作業要完成。要準備去醫院的媽媽賦予我幫柚子洗澡的任務。 - 其實我很抗拒。 因為我很害怕。 - 但今天休息過後還是決定鼓起勇氣戴上手套，替牠放好水，準備好毛巾，到外頭去呼喚牠。 - 我把牠抱進房間，身上多了許多沙子（真是對不住他只能放在外頭的籠子），我心裡其實知道他身上還有不少蟲。 - 我開始慢慢沖洗。 一開始會有很多「本能」上的抗拒，我看著牠也想逃，畢竟過去幫牠洗澡的經驗，牠總是想逃。而且想到待會幫牠吹毛，房間又會白毛滿天飛的時候，就非常的害怕。 - 後來，我沖了一次又一次的水，慢慢把牠身上的沙子退去，輕輕地洗了一次泡泡澡後，我看見了更多蟲子。 - 太可怕了。我頭皮發麻。 人總是對於生命的不完美與腐爛感到卻步。 生理不自覺的雞皮疙瘩和反抗的本能的確不容忽視。 - 柚子一如既往地無力掙扎，有時候會哀叫幾聲。 - 我突然想到，其實想要養寵物的人，或多或少都會碰上一些比較麻煩的事情。其實我已經洗退了很多髒東西。 - 我居然不自覺地問了這隻貓：「很辛苦齁？一定很不舒服。」 然後我居然在浴室跟牠一搭一唱。 - 我拿起一支牙刷，慢慢順著牠的毛，把一隻一隻的小蟲子刷掉。 水漸漸染成橘紅色，就得不斷地沖洗和換水。 - 牠原先也很抗拒。 但等到我拿牙刷輕刷牠的頭時，牠就靠在浴盆的邊緣，居然開始呼嚕嚕！ 我們一直在對話，不外乎就是要牠等我一下下（但其實還要很多下）還有安撫牠。 - 慢慢地從身體清理到脖子，最後來到頭部。 我好像開始不害怕了，慢慢地把身上的黑點（興許是蟲卵）全部刷掉，發現牠的眼睛好多了，臉部的潰爛其實也要康復。 牠完好的眼睛仍然是漂亮的深藍色，圓圓的，看著我叫了兩聲。 - 那是我第一次在牠生病之後正臉看牠。終於克服恐懼，也發現沒有那麼可怕。 - 然而牠一直都那麼好。 - 突然想到，很多人總在面對變故時陷入戰或逃。雖然我們總喜愛生命中很美好、漂亮、美麗的事物。但是當我們手中的寶貝變成了不那麼完美，甚至有些無趣的的時候，我們能否有一樣的胸懷去面對他們呢？ - 我思考了一下。未來當我們脫口而出自己想要「養寵物」或是任何與生命有關的種種一切時，我們會不會願意承擔後果或是意外。 - 希望每個生命都被愛護和安好。 - 雖然牠真的好瘦了，很開心柚子現在又是白白軟軟的一隻貓了。 #碎語記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