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後續呢?」宋雨晴不滿地問。
「妳跟那個男生之後的事呢?我也沒有結局,妳先說吧。」
「我不說。」
「那我也不說了。」
「你⋯⋯你真的很壞,連你也欺負我。」
我決定轉移話題,問:「妳媽媽不會擔心妳嗎?凌晨還一個女生在外。」
「她不會理我啦,也不會想認我做女兒。我...
「喂!後續呢?」宋雨晴不滿地問。
「妳跟那個男生之後的事呢?我也沒有結局,妳先說吧。」
「我不說。」
「那我也不說了。」
「你⋯⋯你真的很壞,連你也欺負我。」
我決定轉移話題,問:「妳媽媽不會擔心妳嗎?凌晨還一個女生在外。」
「她不會理我啦,也不會想認我做女兒。我這麼丟她的臉。」
丟她的臉?到底是什麼事?
「那妳爸爸呢?」
「我沒有爸爸。」她嘆了一口氣說:「我家的關係很複雜的⋯⋯說不清,算吧,我也不想再煩住你,你走吧。不然你也會很麻煩。」
她站起身,閉上眼,我趕緊開口說:「說到複雜的關係,再複雜妳也應該不夠這個家庭的關係差,要聽聽嗎?」
她又再張開了眼睛,眼神是有一點點好奇。
「就再多一個。」
沒有錢,生活會變得麻煩;很多錢,同樣也是麻煩。死了一個親人,不會讓原本存在的家族矛盾消失。
陳家是大家族,陳老先生是一名成功商人,死後遺下的財產多得很。如果一個「錢」字代表擁有一千萬,我大概出盡吃奶的力也寫不出一劃錢字,而陳家則是可以寫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錢,總之多得壓死你。
既然有無數錢ssssssssss,自然吸引一群兒女爭產。當陳二公子找到我們時,是露出真心的笑容,好似賽跑選手率先到達終點的表情。
「找到你們了⋯⋯快去辦文件!」
「不用先談⋯⋯?」整個服務和細節都未定,連日子也未定,什麼事都不知道?
「不用談,快帶我去辦死亡證,來不及,他們快到!」他着急地說。
後來才得知,他不知道從哪裏爭到老爸的醫院文件,想搶先在得到他父親的死亡證,和在其上印上他的名字(辦理人)。
老實說,我不知道有什麼用,通常有錢人不是有立遺囑嗎?搶到有文件有什麼用?
「沒有,我老爸沒有立遺囑。」
所以現在話事人是陳老太,誰討得她的歡心,誰就是大。所以陳二公子想努力搞好喪禮,讓母親開心,因此迅速找了我們。
「文件在哪!?」他們大吼。
我們處理死者的死亡登記到回到公司時,陳二公子已經接過無數的電話,鬧他獨斷獨行。
「你在哪!?」
一時間,五名兒子連同司機、工人等逼爆我們公司,五個兒子坐在會客室,每個都心高氣傲。
「Ric,我告訴你,這些事應該由長子去辦!你管不來。」大兒子是地產大亨,坐起來像黑社會。
「呵,現在又在認關係?你玩女人玩到跟大嫂離婚那刻,老爸已經沒有當你是長子啦。」三女是教授,說話尖酸劇薄。
「那又是,不像你多年沒有回家,連老爸都忘了你什麼樣子。」四妹,嫁了一個醫生。
這不是開會,倒像家庭糾紛會。
最離譜是會議完結後,四妹低調對我說陳二公子不是親生。
「我懷疑他不是我老爸親生,不用理他,全權由我負責喪禮就可以。」
「不,是陳二公子妥托我們的。」我說。
現實比小說更荒謬。
最後他們也沒有什麼心思搞喪禮,只是要有豪華多豪華,有多大派頭搞多大,用錢堆砌而已。
我想起齊桓公,齊桓公病死之後,他的五個公子顧不得什麼,先互相攻打再講,齊桓公屍體就這樣在床上放了六十七天,屍蟲都從屍體上爬了出來,身死不葬,蟲流出戶。
喪禮當天又是笑話,母親去哪裏,一群人都像太監追隨。
「媽,等我來。」、「媽,小心。」、「照顧好媽!」眾人七手八腳,假忙一番。
「五妹,又回來幹嘛?」五妹是旅遊記者,回來參加喪禮也被譏諷一番。
這樣的重聚場合,有什麼意思。
他們什麼也爭,瞻仰遺容爭先後,獻花爭先後,什麼也爭一場。
最可笑是,聽說完了喪禮後又不知怎地又找到遺囑,眾人白爭一輪,陳老先生大概深明自己兒女的習性,將大部分錢都捐出做慈善基金,最終眾人食白果。
再沒有人去探望陳老太,聽說只有陳二公子和五妹偶爾又會探望她。
實際上喪禮是一個聚合的場所,人生或許有無數久未會面的人再次召聚一起。
「哥!」
「細佬!」
二人一見面就相擁。
母親的死,讓一個在美國生活的哥哥回來香港,二人久未重逢,兄弟之情油然而生,一同流着淚送別最後的一程。
這份情要比上面的家族好得多。
錢是買不到真感情。
#喪禮 #故事 #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