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話學》之敦南夜講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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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好多場敦南夜講堂的活動都因為整周下來身心俱疲,每每到最後一刻索性放棄,好多場深具啟發性的講座就這麼擦身而過,但偏偏有些書籍,特別是思想、哲學一類與許多學術的專門領域是無法全然透過自學就能讀懂,還是需要有一位老師帶領我們入門,以前讀叔本華時感謝有楊照老師...
《神話學》之敦南夜講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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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好多場敦南夜講堂的活動都因為整周下來身心俱疲,每每到最後一刻索性放棄,好多場深具啟發性的講座就這麼擦身而過,但偏偏有些書籍,特別是思想、哲學一類與許多學術的專門領域是無法全然透過自學就能讀懂,還是需要有一位老師帶領我們入門,以前讀叔本華時感謝有楊照老師,現在讀羅蘭巴特時慶幸也有李明璁老師,昨日兩小時的《神話學》又打開了一個嶄新的視野,正是在於我們所能理解的世界遠大於我們能真正經歷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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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從時代背景開始切入,那正值二戰後資本主義與共產主義對峙的重建時期,資本主義體制因過度發展而開始產生內部變化,不再有所謂純粹的資本主義,計畫經濟誕生、技術官僚介入,各國政府為求社會安定與經濟成長,因此同時給予勞工福利也給予資本家利益,扶持穩定成長的大型壟斷企業。另一方面,新的文化經濟空間也應運而生,無孔不入的商業廣告主宰人們的價值觀,全面受消費主義體制控制,讓勞工有錢有閒,有房有車,有假可放,不再是除了枷鎖之外別無可失,相較於革命,人們寧可安於如此美好的生活。下一代按照從出生就被安排好的路徑求學、工作、終老,沒有選擇的機會,所以老師也提及,1968 年有個反文化運動的口號:你沒有擁有決定生命走向的權利,就是無產階級。因此出現了全新的批判概念、全新的思潮與學派,法國新馬克斯主義大師 Henri Lefebvre 稱當時的社會為「技術社會」、「閒暇社會」、「有計劃消費的官僚社會」,並著手建立對「都市生活的全面性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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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出現了羅蘭巴特,他涉獵極廣,不遵循過去學術界的研究脈絡,帶著高度的叛逆性格參與當時的巴黎左派論戰,不受任何框架極限,關注所有文化現象,包括中產階級的消費文化,此點也違背了馬克斯關懷社會底層的政治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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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思索的源起,就是面對『自然而然』的事物時那股不耐煩的焦躁感:報紙、藝術及常識不斷利用這種『自然』來妝點現實。我們就生活在這個現實之中,話雖如此,它依然完完全權屬於歷史的現象。總之,我發現,在時事的記載中,自然與歷史時時刻刻都混淆難分,這令我頗為難受。我想在表面那看似美觀得體的『理所當然』之中,重新補捉意識型態的濫用現象。我認為,那股濫用就暗藏於『理所當然』的表象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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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蘭巴特此書的創作目的就收錄在 1957 的初版序言裡,做為他提筆《神話學》一書所有文章的初衷。所謂「神話」,指的是古人給予神秘自然現象一個故事性或擬人化的合理解釋,也就是用人的角度來詮釋自然,但巴特則反其道而行,以符號學為基礎,在《神話學》中探討人為文化如何偽裝成自然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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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永遠是一種文化現象,但在我們的社會中,這種文化現象不斷被自然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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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特認為所有藝術品都意在創造與提供「多重意義」,讓觀者或讀者有空間產生聯想,「符號 Sign」、「象徵 Symbol」就是人類文化的 DNA,來自於公眾認定,來自於自然而然,也來自於約定俗成。從語言符號學進入社會文化學的過程裡,巴特延伸了前人如 C. S. Peirce、Saussure 提出的符號指涉與關連意義,他認為無論語言的文法、因樂的旋律,甚至是人類的品味,都並非自然組成,因此傳遞文化訊息與符號的「文本」也不僅限於狹隘定義中的「文本」,更足以泛指建築、衣服、摔角、運動比賽等 Culture Work 與 Culture Practice,例如玫瑰的象徵,必須浪漫的行為,例如汽車廣告的意義,沒有一支廣告會告訴大眾此款汽車的性能好在哪裡,只是透過商品營造一個完美家庭形象,這都代表我們的文化如何受資本主義深化,因此隨著現代社會不斷演進,符號義會無限延伸,盡而影響了布希亞的《物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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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希亞承繼《神話學》的散文評論模式,認為一個物品要能被消費,首先必須要先變成符號,符號承載了意識型態體系,有階級運作也有性別運作,好比孩子們的玩具,男孩類別不出象徵打打殺殺以培養男子氣概,女孩則多半在於照顧家務等芭比娃娃、扮家家酒之類的商品,正因為消費這項行為,多半不在於實用性,更重要的是傳遞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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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為個人昨日於講座上的紀錄、統整與解讀,如有任何誤解之處也請不吝提出及指正,《神話學》是一本相當好看的書,剖析精準、落筆犀利、一針見血,更能套用在當今社會的各種現象之上,非常推薦每個人都能試著一讀巴特透徹的目光,在亂世之中望穿從有記憶以來便「理所當然」的表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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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mduck 老師演講超精彩,整個超值又豐富,還上演來不及反應的 @rc46 網友相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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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僚型模學派 在 一頁華爾滋 Let Me Sing You A Waltz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過去好多場敦南夜講堂的活動都因為整周下來身心俱疲,每每到最後一刻索性放棄,好多場深具啟發性的講座就這麼擦身而過,但偏偏有些書籍,特別是思想、哲學一類與許多學術的專門領域是無法全然透過自學就能讀懂,還是需要有一位老師帶領我們入門,以前讀叔本華時感謝有楊照老師,現在讀羅蘭巴特時慶幸也有李明璁老師,昨日兩小時的《神話學》又打開了一個嶄新的視野,正是在於我們所能理解的世界遠大於我們能真正經歷的世界。
老師從時代背景開始切入,那正值二戰後資本主義與共產主義對峙的重建時期,資本主義體制因過度發展而開始產生內部變化,不再有所謂純粹的資本主義,計畫經濟誕生、技術官僚介入,各國政府為求社會安定與經濟成長,因此同時給予勞工福利也給予資本家利益,扶持穩定成長的大型壟斷企業。另一方面,新的文化經濟空間也應運而生,無孔不入的商業廣告主宰人們的價值觀,全面受消費主義體制控制,讓勞工有錢有閒,有房有車,有假可放,不再是除了枷鎖之外別無可失,相較於革命,人們寧可安於如此美好的生活。下一代按照從出生就被安排好的路徑求學、工作、終老,沒有選擇的機會,所以老師也提及,1968 年有個反文化運動的口號:你沒有擁有決定生命走向的權利,就是無產階級。因此出現了全新的批判概念、全新的思潮與學派,法國新馬克斯主義大師 Henri Lefebvre 稱當時的社會為「技術社會」、「閒暇社會」、「有計劃消費的官僚社會」,並著手建立對「都市生活的全面性反思」。
接著出現了羅蘭巴特,他涉獵極廣,不遵循過去學術界的研究脈絡,帶著高度的叛逆性格參與當時的巴黎左派論戰,不受任何框架極限,關注所有文化現象,包括中產階級的消費文化,此點也違背了馬克斯關懷社會底層的政治觀。
「這個思索的源起,就是面對『自然而然』的事物時那股不耐煩的焦躁感:報紙、藝術及常識不斷利用這種『自然』來妝點現實。我們就生活在這個現實之中,話雖如此,它依然完完全權屬於歷史的現象。總之,我發現,在時事的記載中,自然與歷史時時刻刻都混淆難分,這令我頗為難受。我想在表面那看似美觀得體的『理所當然』之中,重新補捉意識型態的濫用現象。我認為,那股濫用就暗藏於『理所當然』的表象之下。」
羅蘭巴特此書的創作目的就收錄在 1957 的初版序言裡,做為他提筆《神話學》一書所有文章的初衷。所謂「神話」,指的是古人給予神秘自然現象一個故事性或擬人化的合理解釋,也就是用人的角度來詮釋自然,但巴特則反其道而行,以符號學為基礎,在《神話學》中探討人為文化如何偽裝成自然現象。
「藝術永遠是一種文化現象,但在我們的社會中,這種文化現象不斷被自然化。」
巴特認為所有藝術品都意在創造與提供「多重意義」,讓觀者或讀者有空間產生聯想,「符號 Sign」、「象徵 Symbol」就是人類文化的 DNA,來自於公眾認定,來自於自然而然,也來自於約定俗成。從語言符號學進入社會文化學的過程裡,巴特延伸了前人如 C. S. Peirce、Saussure 提出的符號指涉與關連意義,他認為無論語言的文法、因樂的旋律,甚至是人類的品味,都並非自然組成,因此傳遞文化訊息與符號的「文本」也不僅限於狹隘定義中的「文本」,更足以泛指建築、衣服、摔角、運動比賽等 Culture Work 與 Culture Practice,例如玫瑰的象徵,必須浪漫的行為,例如汽車廣告的意義,沒有一支廣告會告訴大眾此款汽車的性能好在哪裡,只是透過商品營造一個完美家庭形象,這都代表我們的文化如何受資本主義深化,因此隨著現代社會不斷演進,符號義會無限延伸,盡而影響了布希亞的《物體系》。
布希亞承繼《神話學》的散文評論模式,認為一個物品要能被消費,首先必須要先變成符號,符號承載了意識型態體系,有階級運作也有性別運作,好比孩子們的玩具,男孩類別不出象徵打打殺殺以培養男子氣概,女孩則多半在於照顧家務等芭比娃娃、扮家家酒之類的商品,正因為消費這項行為,多半不在於實用性,更重要的是傳遞意義。
以上是個人昨日於講座上的紀錄、統整與解讀,如有任何誤解之處也請不吝提出及指正,《神話學》是一本相當好看的書,剖析精準、落筆犀利、一針見血,更能套用在當今社會的各種現象之上,非常推薦每個人都能試著一讀巴特透徹的目光,在亂世之中望穿從有記憶以來便「理所當然」的表象。
官僚型模學派 在 綠角財經筆記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作者在書中分析了經濟預測的特性:
1.抓不到轉折點(也就是經濟由好變壞,或是由壞變好的時點無法預測。)
2.沒有某特定經濟學派的準確度比較高
3.與學歷無關(所以倘若看到非經濟本科的人預測比經濟學教授還準,請不必訝異)
4.與模型的複雜程度無關(用超級電腦做經濟算命,不會比在家用電腦上用簡單模式進行預測還要準)
5.整體準確度與單純用猜的相同
6.沒有預測者有持續的準確性
7.準確度在30年來沒有進步
經濟系統難以預測的原因在於它是一個複雜系統(不是混沌,作者在書中有解釋)。
複雜系統由成千上萬的組成分子之間的交互作用而形成。它是一個動態系統,會不停的改變,適應新的規則與狀態。
經濟的最小組成分子就是個人。我們有共識這是一個非全然理性的動物。
以宏觀經濟來看,天災、戰爭、恐怖攻擊、金融危機,這些又是難以預測的因子。
與天氣系統中的熱交換不同,沒有天然定理規範人的行為或影響宏觀經濟的因子發生。
經濟這個複雜系統中,又有無數的正向與反向迴饋。譬如,公司營業規模增大,可以有經濟規模,節約成本,更有競爭優勢。這會讓大者愈大,是正向迴饋。
但公司變大,人事會更官僚,經理階層可能會失去危機意識,變得怠惰。這是負向迴饋。所以你就很難猜測,到底公司變大是會讓公司持續茁壯,還是種下自身毀滅的種子。
整體經濟也是如此。單一因子變動,可能同時牽動正向與負向迴圈,在不知道何者力道較強時,根本無法預測最終結果。
複雜系統有時會出現反覆模式,但不代表它可以據此預測。譬如經濟盛衰的交替,有人把它叫做Cycles。好了一陣子就會變不好,壞一陣子後就會轉好。所以很多人宣稱,”經濟循環就是一個迴圈,掌握了經濟脈動,賺錢好容易。”
天啊,原來在市場賺不到錢都是我們太笨了。為什麼不過是一個簡單的”好--壞--好--壞”的Cycles,就是抓不住?
作者寫道,”Complex systems have no fixed cycles.”把一些反複出現的東西直接當成Cycles,是錯誤理解的第一步。內裡複雜的東西,可以有簡單的表現。但簡單的理解方式,會讓人誤會它的根本運作模式。
作者在書中編了個很有參考性的表,列出從1969到1991,經濟高點到低點的間隔時間。間隔時間完全沒有規律,可以打破所謂Business cycles的論調。
既然經濟與股市的未來如此難預測,為何還有那麼多專家持續的在進行預測呢?
答案恐怕在需求端。因為我們投資人對於預測,有無止盡的需求。
而我們需要預測的根本原因在於,倘若預測對了,我們就可以賺錢獲利,或是躲避虧損。
對於財富的熱愛,才是投資人不斷索取預測的主因。
就如原文書名”The Fortune Seller”所指,這些未來學專家,其實是Seller,販售者。他們藉由販售對未來的預測來得利。而依循這些預測,恐怕是無利可圖。
對於科學的信心、對於人定勝天的堅持,常讓人們以為在各個領域中,必定存有某種方法可以正確的預測未來。
但證據明顯,目前我們仍沒有可靠的方法可以預測經濟與市場走向。依賴這些大多將被證實無用的預測,我們投資人是以自己的資金做為賭注,親身承受預測錯誤的後果。
而當投資人承受損失之後,我們會發現,那些錯誤預測的專家,仍在電視節目中不斷發表對未來的看法呢。
這些未來學者,總是用一種決定論的語調,因為xxx,所以會ooo的說法,講得頭頭是道。許多熱愛理性分析的投資人,也會被這些論調所吸引。但他們卻不知,在經濟、氣象這些領域,決定論早已是過時與錯誤的應用。
面對大眾,能慨慨而談、引經據典分析未來的”專家”,總是比雙手一攤,承認未來難以預測的專家要討喜得多。
但身為投資人的我們,必需知道,何者比較接近事實。
對於金錢的想望,不應蒙蔽我們對現實的認知。在無法預測的領域,不停追尋正確的預言家,終是徒勞無功之舉。
官僚型模學派 在 Tacps臺灣文化政策研究學會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南方朔評臺灣的文創與B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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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T和文創兩面照妖鏡!
2015-05-17
◎ 南方朔
兩外國好東西 台灣就抄錯了
橘和枳是相似但卻不同的植物,橘可食,枳則苦澀,只能入藥。古人因為誤認,遂將兩者混為一談,但卻因而誤打誤撞,碰對了一個道理,那就是「橘踰淮而成枳」,意思是說每個地方都有不同的風土,物種和制度不能隨便抄襲,抄襲不當,好東西也會變成壞東西!近年來,台灣就抄錯了兩個外國的好東西,一個是BOT,另一個則是文創。
對近代西方思想變化有理解的都當知道,從一九五○年代起,西方的放任學派即開始集合、鼓吹一種新的保守思想。他們認為政府有為惡的可能性,政府辦事必然較差,浪費且無效率,所以政府要小,政府的角色應盡量過渡給民間的公司和法人。這種保守哲學,在一九七○年代末到一九八○年代初,終於成熟,在英國柴契爾及美國雷根手中成為主流,於是政府開放讓民間參與公共建設遂成為潮流,BOT這種模式因而出現,著名的英法海底隧道就是BOT的範例。
西方BOT案 繫於公開透明
BOT這種模式在西方可以運作,繫於西方有幾個重要條件。它們的民主已到了公開透明的程度,從BOT的設定,廠商的選擇,都沒有重大紕漏,民主監督也較完善。其次則是它們的廠商,也比較重視產業倫理和紀律,不太會官商勾串。另外則是BOT乃是嚴肅的契約行為,權利義務都詳細規定,沒有玩法弄權的空間。更重要的是,它運作良好,官商民彼此有互信及公信,不至於淪為政治鬥爭的場域,永遠吵鬧不休。BOT這種模式在西方出現後,台灣的產官學也大力鼓吹,於是很快就進入台灣的BOT年代。
除了BOT這種模式外,人們也應知道,近代從一九八○年代末到一九九○年代初,已進入一個新的階段,大眾消費開始更上層樓,走向全球化。由於信息更加流動,競爭也更加激烈,所以「創新經濟」、「知識經濟」、「創意產業」這些名詞也成了時尚,由於新型態的消費強調「文化的特殊性」,所以「文化創意經濟」遂開始流行,這種文化創意產業,最先以美英等文化大國為主,但到了後來,北歐四小國及南韓也崛起。文化創意產業的範圍極廣,南韓的成衣設計製造、影視娛樂產業,北歐的軟體產業、飲食產業,甚至日本的動漫產業都在其中。
頂著文創之名 掛羊頭賣狗肉
在文化創意產業已成了新時尚的時代,這個名詞在台灣當然也朗朗上口起來,但很遺憾的是,台灣並沒有因此形成文化創意產業的政策及具體的做法,於是文化創意產業就糊里糊塗成了一個大雜燴,頂著文創之名,旅館、商圈、賣場,愛怎麼搞就怎麼搞。文創成了掛羊頭賣狗肉的產業。於是BOT加文創,遂成了台灣最大的惡夢。它暴露出台灣其實並沒有創造性的階級,但卻有個龐大的抄襲階級。最近台灣鬧烘烘的BOT及文創鬧劇,就是場荒唐劇!BOT和文創是兩個照妖鏡,台灣政府及財團的妖術盡現無遺。
閉門搞大巨蛋 官商民反三輸
台灣的國民黨中央及地方政府,雖然長期壟斷政治,但距離現代治理的透明及民主監督仍極為遙遠。它仍喜歡基於統治的方便,一切都在黑箱裡喬事情。以前政府獨力辦理公共及公用工程,雖然會有效率問題,但政府主辦,冤有頭債有主,至少它還有責任的壓力,可能會被究責,但有了BOT之後,官商相混,政府本來就不是有很多的責任意識,也被大幅稀釋。從BOT目標之設定,廠商的資格限制、審議和簽約,以及契約的修改,每個環節都「有懈可擊」。在台北市鬧區搞個大巨蛋,它從最初就可能犯了錯;而且這個基地上興建量體如此巨大的體育館場,這可能也不是一個普通的大營造商所能負得起的責任。因此我認為,台北大巨蛋如果在立案之初就找國際公司評估,而後尋找運動館場的國際專業建商,它們對動線、安全、規劃一定會有比較妥當的安排,而不像台北,自己閉門造車、黑箱議約,暗處喬事,最後喬出個千瘡百孔的大壞蛋。台北的這幾個BOT,目標設定錯亂,最後是政府反而賠了大錢,後患也無窮,本來是想官商民三贏的,最後反而可能是三者全輸。一個國家在引進別國的制度及做法時,一定要警覺到各國的風土不同,在別國有效的制度,但到了自己國家就會完全走樣。台灣的官僚專制早已成了政治的基因,一切事情都拒絕公開被監督。馬郝兩人就是喬事情已成習慣的人。台北市的BOT留下個爛攤子,政府的公權力只對廠商有利,他們「合法但不合理」,這種不合理的特性,就是官僚習性。
至於文創產業,同樣也是本糊塗帳。台灣的產官學很擅長於對外國流行名詞的抄襲,但對正確的做法卻無興趣,於是到了最後,「文創」之名遂被精明的商人所佔用,「文創」和「文創園區」就是商場、旅館,以及各種商辦。中國有個術語,所謂的「文創」,就是「文化搭台,商人唱戲」,它乃是以文化為名的商業,台灣的文創,就是這種「假文創」。「假文創」加上BOT,兩個問題相加,最重要的契約行為才亂成一團,甚至柯文哲自己也會做出違反契約行為的事。
所以台北市的BOT和文創鬧成一片,它提醒了我們,對外國的口號不要隨便抄襲,BOT和文創乃是兩面照妖鏡,台灣政治和商人習性的不良,全都現了原形!
(作者南方朔,文化評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