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錢買不到的老東西
學生好奇這些精緻古書是不是要花很多錢才買得到，問我多少錢，實在也記不得了，教室看到的只是一部分，我自己家的書房也有很多收藏。大部分是我用作品去換的，因為擁有這些書的人都惜售，很多都絕版了也買不到，整套完整不缺冊的當然更珍貴，通常無法用錢來交易，尤其是法國人骨子裡對自己文化的那份驕傲感，視為古董藝術品，既然花錢買不到，那就想辦法用我的作品去交換吧！

印象最深刻的是有一次在一家老書店裡，看到整套完整的雨果全集精裝皮書，而且仔細一看，是聖經紙印刷，且沒有缺冊，放在書架最高的位置。出價想買竟被拒絕，原因是非賣品，可能鎮店之寶吧，後來多去幾次聊天，跟老闆博交情後，特地拿作品去交換，我的真誠終於打動他割愛，他可能認為那套書本身是件藝術品，值得交給藝術家來保管。不過這間百年老書店已經不敵疫情關門了，得到此訊息的我，也覺得不勝唏噓。

從好多年以前開始慢慢收藏，現在回想起來，還是覺得很懷念與珍惜，每次回國都邊拖著沈重裝滿書的拖箱，心裡邊咒罵，下次再貪心就剁手，在機場都冒著超重的風險，一整套完整精裝皮書就快要超過30公斤，要用衣服層層包裹保護，皮封面很容易撞傷，尤其上百年的書實在脆弱，過海關行李稱重時總是心中忐忑，要看航站人員的心情。

結果每次都還是帶一大堆回來，搭飛機去的時候拖箱裡都是專門設計寄書專用的雙層厚紙箱，因為飄洋過海路途漫長，大部分回國收到時箱子外面都會碰爛了，但裡面必須是好的。每次寄件排隊也是要碰運氣，排很久是正常。他們比較沒有「服務業」的觀念，辦事效率、態度真的ＯＯＸＸ，每個櫃檯人員都要自己個性與做法，完全談不上「服務」，長期以來，我投入在運送這些古書的心力與費用累積其實很驚人，無法單用金錢衡量。

許多太稀有的書怕寄丟，要放拖箱托運才安心，搭機回到桃機一落地，才放下心來，不過對我而言，回國時裝著滿滿的書，這是每次旅行最好的戰利品，逐步寄回來的幾十箱書在大樓管理室待領，也是回國後最滿足的期待。

以前每年都要去歐洲，覺得理所當然，現在覺得能平安健康好好活著，就是一件很幸運的奢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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