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y，宇宙大爆炸時你喺邊？ 「六七暴動你喺邊？」如果一個普通人咁問我，我只會答「係喎，我真係唔知喺邊喎」，That's All。 但如果是由一個歷史系教授問我，我是有點情何以堪——嚴格來說是戥佢情何以堪。 而更情何以堪的是，問出這條問題的人，好唔好彩地，教過我。 假如因為某件歷史事件發生時我不在場，我就不能對該歷史事件作出任何理性判斷（因為你知道的不過是別人的回憶），那麼，當年辛辛苦苦考A-Level終於如願以償入讀中大歷史系，For What？那麼，當年那位上隋唐史Tuto、Present「玄武門之變」時被狠批以致淚灑當場的同學，For What？只要她當時能反思一下「玄武門之變發生時自己喺邊？」，她就會明白，她的眼淚，統統白流。 而且歷史筆帳有排都數唔完。商紂同妲己Happy時我喺邊？佢挖比干個心時我又喺邊？And Then，伯夷叔齊好勁咁義不食周粟時我喺邊？孟母不嫌搬屋麻煩而誓要三遷時我喺邊？藺相如完璧歸趙時我喺邊？秦始皇焚書坑儒時我喺邊？Shit！以上各個重要歷史時刻，我都唔知自己喺邊，對他們的尊崇讚歎和恨，都只是建基於別人（透過阿豬阿狗口述回憶）所寫下的紀錄——Sorry，項羽，你搞那場鴻門宴時我根本不是座上客，實在冇資格嫌你呢一餐酒微菜薄。 嗰三年我究竟讀咗乜？讀嚟又為乜？不過是讀了一堆阿豬阿狗（充滿個人感覺）的回憶錄。 猶幸，我只是讀了三年，嘥咗三年，白癡咗三年，不像偉大的歷史教授，讀完學士未夠喉，仲要讀埋碩士博士；讀都算啦，仲要教埋，實在同自己過唔去。 即使教授有點年歲，又親身用鼻聞過六七暴動時的硝煙（多麼浪漫的回憶與形容），但老極，都肯定沒有經歷過他上堂時所教的歷史吧，但偏偏又要去教，Hey，你究竟教緊乜？我又憑乜要聽你講書？反正你教的不過是一些古人食飽飯冇屎屙而唔知點解地寫下的回憶，這些回憶，當中不少更是別人的回憶，Well，隨時比起Facebook每日提我的那些當年今日更不堪一擊。 這句說話不只影響歷史教學，也動搖了其他學科以及日常生活。 宗教界人士大可質問霍金：「大爆炸時你喺邊？」這問題，比起問你任何個別歷史事件發生時你在不在場更嚴重，畢竟塵世間冇人經歷過大爆炸，大爆炸連回憶都稱不上。不過，宗教界人士唔使太開心住，因為別人一樣可以問番你：「神創造萬物時你喺邊？」 天地生成，與我們日常生活未必有關，暫且按下不表。回到自身，你Sure每年母親節父親節祝賀的是正確對象？你雙親交合時你喺邊？你是否目擊整個過程？你有冇過程中的絲毫回憶？Yes，你有需要懷疑自己身世。 這句話也勁在可供你日常使用。例一：你老闆鬧你剛才吞Pop去食Tea，如你夠膽，即管問他：「我食Tea時你喺邊？」例二：你老婆話你偷食，你一樣可以大條道理反問她：「Come On，我偷食時你喺邊？」 所以，當你食緊Buffet而國歌突然響起時，你是絕對有權繼續忘我食Buffet的，因為你只要撫心自問：「建國時我喺邊？」——唔知。原來，所謂肅然起敬的Feeling，都只是你不曾擁有過的Memory，Undoubtedly。 （原文刊於am730） #月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