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卦]如何對付嘴賤的人是什麼?優點缺點精華區懶人包

雖然這篇如何對付嘴賤的人鄉民發文沒有被收入到精華區:在如何對付嘴賤的人這個話題中,我們另外找到其它相關的精選爆讚文章

在 如何對付嘴賤的人產品中有9篇Facebook貼文,粉絲數超過14萬的網紅蘇絢慧分享空間,也在其Facebook貼文中提到, 一個人對於自己,如果不論何時,都會產生沒有自信、厭惡排斥的感覺,那麼這個個體會如何對待自己的生命呢? 就像是排斥過敏源一樣,個體會把自己視為應該驅除或消滅的排斥物,時常充滿厭惡和拒絕感,也就無從安適地生活並獲得自我成長。 「自我厭惡感」是一種現代文明的產物。隨著人類的演化,「厭惡」的原始情緒所...

  • 如何對付嘴賤的人 在 蘇絢慧分享空間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2020-10-16 11:14:52
    有 941 人按讚

    一個人對於自己,如果不論何時,都會產生沒有自信、厭惡排斥的感覺,那麼這個個體會如何對待自己的生命呢?

    就像是排斥過敏源一樣,個體會把自己視為應該驅除或消滅的排斥物,時常充滿厭惡和拒絕感,也就無從安適地生活並獲得自我成長。

    「自我厭惡感」是一種現代文明的產物。隨著人類的演化,「厭惡」的原始情緒所具備的功能原本是為了「迴避」「遠離」及「排除」可能危害生命生存的「有害物」,像是:骯髒汙穢的排泄物、帶有傳染病源的害蟲、噁心的味道、腐爛的食物臭味、屍體、感染疾病的人……等等,我們在厭惡的情緒作用下,會皺起鼻頭、摀住嘴巴、憋氣不呼吸,並趕緊迴避走開,好閃避會對生命產生危害的任何可能,確保我們的健康及安全。但近代的文明發展,讓人類的生存不僅和生活環境衛生、乾淨清潔息息相關,也和群體的人際互動密不可分。

    現代的生活、環境的狹窄、高密度及高壓力的人際互動,讓我們起了許多「厭惡之心」,排斥接觸「人」,也恐懼面對「人」。但為了生存,又必須獲得更多關注與資源,因此被迫與人競爭、比拼、較量權力的大小。這些與人接觸和互動的壓力難以消化,又不得不承受,在沒有什麼管道可以健康釋放壓力的情況下,每天的累積,漸漸地成為內心無法修復的疲憊感。這些長期耗竭帶來的疲憊,會讓能量與活力難以平衡、平穩,也漸漸出現易怒、不耐煩、相互攻擊及冒犯的行為。

    在高人際衝突和充滿壓力的不愉快情境中,人的「生存安全」需求,會呈現不穩定狀態。然而這種生存的不安全感,並非來自過去人類生活所必須迴避及去除的有害物質,而是我們如今日日都要面對、要相處的「人」。

    這也就是為什麼現代人,很容易出現對某人的厭惡感、排斥感,進而做出驅離行為或冷漠的無視反應,也越來越容易以言語(特別是網路言論)進行排斥,或企圖消滅對方存在的行為;而越是覺得厭惡,想讓對方消失的言論就會越激烈。像是「仇女厭男」「厭童」「厭○○族群」等,都不乏許多非理性的觀點及言論,甚至引發偏激的情緒。

    但一些心理研究報告發現,有些人的內在既恐懼對別人發怒,也不以道德倫理評價他人及外在世界。原因是,他害怕被評價的感覺,也時常以高道德、高理想或完美的標準評價自己,因此,他認為,若自己評價並厭惡別人,必然會受到更無情更嚴苛的評價反撲,而變得無地自容,並感到更加羞愧及難堪。於是,他內心全然禁止自己去厭惡及排斥別人,以避免受到更大的擊潰和嚴厲懲罰。

    可是,這種避免及禁止自己厭惡別人或外在世界的人,將無法藉由「厭惡」的情緒,把一些傷害他的人或事,適時適度地排除及驅離,不讓自己接觸。在難以為自己的生存安全感畫出適度界線距離的情況下,個體會接收到超過自己所能負荷的外界傷害及攻擊,而且還在這種情況下,要求自己寬容、接受或忍耐。

    久而久之,無法適度拒絕、排除的那些不對的遭遇(像是攻擊、誣賴、羞辱及歧視行為)一旦發生在自己身上,便會將原本應該感到厭惡的情緒動力,轉向對付並攻擊自己;視自己為一個失敗者、低賤者、汙穢者、差勁者,強烈地想排除自己、消除自己。

    這樣的自我厭惡感要是強烈起來的話,輕者自傷,重者可能會要了自己的命。

    像這樣避免攻擊與排斥別人的個體,內心其實十分孤單、空虛,因此他們無法主動排除別人,心中也還是留存著某種想被接納、被愛、被認同與肯定的渴望。他們嚴以律己,以不近人情的做法要求自己、苛責自己,內化了許多他們曾經遭遇的歧視和羞辱言語,停止不了地排斥自己和拒絕自己,並形成強烈的自我厭惡。

    如果我們無法賦予自己新的眼光,重新看見並認識自己,給予自己拒絕和厭惡的權利,將那些無情與歧視的言語和觀點「排除」並「遠離」,我們就難以修復與連結自己和自己的新關係。

    也給自己一個機會了解,即使那些人表現出那麼多厭惡你的態度和言語,即使那些人使盡全力排除你、拒絕你,但你不需要以他們有限與偏差的眼光看待自己,也不需要無條件相信他們,以為他們口中說的你,真的一無是處又糟糕失敗。

    允許你信任自己,允許你支持自己,允許你接納你就是你。你有權利,為自己收下友善及尊重的對待;也有權利,拒絕及排除那些騷擾、惡言惡語、毫無尊重及平等的羞辱及歧視任意地進入你心中,持續迫害你。

    所以,要練習勇敢說「不」,拒絕及反駁那些傷害的羞辱與攻擊的語言,再度殘害你的生命;無論是身體的,還是心理的,還是靈性的。

    你要相信,沒有任何一個人,有權力因為自己的偏見及價值觀使然,就被允許任意糟蹋和傷害另一個人、另一些生命。這種野蠻和殘暴的行為,不該獲得容許,也沒有任何理由,應該被接受。

    你不需要強烈過度反應抵抗的情緒,你只需要穩定堅持下去相信自己、支持自己,不再以那些不具有愛及尊重的人的言行再度傷害自己。

    摘自《可憐的自己和可惡的他人》·蘇絢慧
    🔗
    https://www.books.com.tw/products/0010805708?sloc=main

  • 如何對付嘴賤的人 在 郭葉珍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2020-06-26 11:10:44
    有 2,600 人按讚

    「要考慮的那麼多,好難決定啊!」

    宇若和我一樣是賺死薪水的老師,最近為了要不要借錢給他哥哥感到兩難,找我商量。

    宇若的哥哥開公司,經常揶揄宇若書唸那麼多,寫論文也不會有錢,對學生好也不會有錢。他的錢是用滾的進來的,哪像宇若賺的薪水是固定的。無論宇若如何的解釋生命不只是用錢來衡量的,宇若的哥哥仍然一副可憐她錢是一塊錢一塊錢賺的表情,讓她氣急敗壞,百口莫辯。

    沒想到風水輪流轉,最近因為疫情,宇若的哥哥週轉有困難,竟然開口跟宇若借錢。

    宇若心中感到五味雜陳,想借又不想借。

    我問宇若:「妳想借他的原因是什麼?」

    宇若說:「手足一場,不忍心他倒,況且平常他總是揶揄我賺死錢,也算是用錢堵他的嘴,以後他再嘴賤,我就拿這件事來給他難看。」

    我說:「聽起來挺合理的,那不想借的原因是什麼?」

    宇若說:「不借的原因是我打從心裡知道他是看不起我的,這關過了,他又是那個盛氣凌人的樣子,還是會照樣揶揄我。」

    我說:「那就不要借啊。」

    宇若說:「我不忍心看他倒。」

    我說:「好,我懂了。妳正在借與不借的兩難中。

    我平常不是會講說:人的痛苦是來自於期待與現實之間的差距嗎?那我們一起用這個概念來看看怎麼解這件事。

    如果妳借錢給妳哥哥,幫到了他,他生意做得下去了,妳做到了自己對於身為手足的期待,現實和期待零距離,妳會感到心中平安嗎?」

    宇若點點頭。

    我說:「妳借錢給妳哥哥的另一個期待是希望他永遠都不要笑妳了,但是妳知道他還是會繼續笑妳,所以現實和期待距離會很大,妳會感到心中平安嗎?」

    宇若搖搖頭:「不會。」

    我說:「好。那讓我們來檢查一下期待合不合理。妳覺得妳當初設下的期待,也就是希望他永遠都不要笑妳了,合理嗎?」

    宇若說:「不合理。」

    我說:「那如果一碼歸一碼,妳把借錢給妳哥哥這件事情單純的放在幫助手足過難關,至於希望他永遠都不要笑妳的期待另外處理,妳覺得會不會單純一點?」

    宇若說:「好像單純很多。但是我要怎麼滿足我不被笑的期待?」

    我說:「我們等一下來討論這件事情。但是我要跟妳確認一件事,如果不考慮用錢買妳哥哥不笑妳,妳還是願意幫他嗎?」

    宇若說:「願意。」

    我說:「好。那我們來處理他笑妳的問題。妳知道笑人家和揶揄人家的人,為什麼他們要這麼做嗎?」

    宇若說:「不曉得。有時候我的學生大五實習返校,談到班上的孩子笑人家,我就覺得怎麼小孩子會這麼殘忍?」

    我說:「人之所以會笑人家或揶揄人家,很有可能是想要透過對方氣急敗壞的弱樣子,感到自己很強。」

    宇若說:「妳這麼一說,我的確覺得我哥哥就是喜歡看我生氣的樣子,不是真的要我去做生意。他只是想要講贏我,讓他覺得好受一點。」

    我說:「對付霸凌者,要用的方法不是以暴制暴,而是不要讓他得到他要的爽感。」

    宇若說:「要怎麼做才不會讓他得到爽感?」

    我說:「他看到妳受傷難過,聲音變得顫抖的時候,他會覺得自己好強。不要讓他得到這個深層滿足。」

    宇若說:「可是我的確感到受傷、難過啊。」

    我說:「妳的意思是妳同意他的觀點,讀那麼多書沒用,累個半死,還不如做生意?」

    宇若說:「我當然不同意。」

    我說:「既然不同意,妳難過的點是什麼?」

    宇若無語的看著我。

    我不確定宇若是否了解我的意思,再舉個例子說:「如果我覺得我離婚沒有什麼好羞恥的,有人笑我離婚還來教婚姻研究,我心裡是沒有波動的。因為我很清楚這件事對我來說是資產,而對方會笑我離婚還來教婚姻研究,純粹是他的層次就是在那裡了,沒有辦法把失敗所得到的經驗轉換為資產。

    但如果我自己心虛覺得離婚代表我很失敗,那他一句話就打倒我了。我被打到落敗,就會急著想要辯解,讓自己重新站上風。」

    宇若說:「我懂妳意思。的確我覺得自己讀書讀那麼辛苦,寫論文寫那麼辛苦,升等還要看人臉色,還不如拿這些時間來賺自己的錢,時間花得多,入自己荷包的錢也相對多。」

    我說:「是的,要能夠霸凌到妳,是因為妳對自己並未完全接受。因此要處理的不是妳哥哥笑妳,而是妳對自己的懷疑。有機會我們再找個時間談談妳對自己的懷疑。

    至於妳一開始的困擾,也就是決定的兩難,我的經驗是採取一碼歸一碼來看會簡單很多。」

    宇若說:「妳好會用正念認知療法裡現實與期待間的距離的概念在生活裡喔。」

    我說:「對啊,我只要碰到心裡苦的時候就拿這個概念拿來分析一下我的苦是何處來?」

    宇若說:「誒?妳也會苦喔?我要聽,我要聽!」

    我說:「我好幾年來都困在一邊寫facebook文章給大家看,一邊罵自己的狀態。後來我想,我不能再這樣撕裂下去了。於是把我要不要花時間在寫facebook文章上攤開來思考。」

    宇若說:「為什麼會感到撕裂呢?」

    我說:「我會覺得,寫facebook文章又沒有錢,變成書,一本也只抽30元,付出與得到的不成比例。另外就是如果我不花這些時間,可能早就升等了吧?」

    宇若說:「可是總是有好處妳才寫啊。」

    我說:「是啊。我寫完會很有表達的舒暢感,腦中一片平安。」

    宇若說:「然後呢?然後妳怎麼用正念認知療法來解?」

    我說:「就用一碼歸一碼的想法啦。我寫完會很有表達的舒暢感。腦中一片平安。現實與期待間零距離,所以我會繼續寫。」

    宇若說:「賺不了錢和延遲升等的考量呢?」

    我說:「把事情攤開來之後,我才看清楚,我只是被社會制約做什麼事都要跟錢綁在一起,其實我的孩子大了,我根本不缺錢。養老的錢,我把房子賣掉就有了。況且昏迷末期這類的事,我早就簽了預立醫療決定書,不會拖到六個月以後,不需要用到什麼錢。

    至於升等,我也不知道升等要幹什麼,應該又是社會制約,有樓梯不爬很難過,爬到上面以後其實空氣也不會比較好,勉強要說有什麼好處是加薪,可是又回到我不缺錢這件事情上。有沒有升等對我意義就沒有那麼大了。

    況且,我不寫facebook文章就會去寫論文嗎?哈哈哈,騙誰啊,這應該沒關係吧?反倒是寫facebook文章是我寫論文苦悶生活中的調劑。

    這麼想想心裡的掙扎就沒有了。很單純回到寫facebook文章表達很開心,和錢,和升等都沒有關係。於是就很安心的做了繼續寫的決定了。」

    做決定之所以很難、很糾結,經常是我們把好幾件事情的期待都綁在一起想了。

    就像吵架如果是單純吵一件事,事情就有得解,如果是新仇舊恨一起吵,那就沒得解一樣,做決定時如果能夠一碼歸一碼,要做什麼決定就要容易得多了。

    ---郭葉珍的《我們,相伴不相絆》-----
    博客來:https://reurl.cc/NjZWge (含電子書)

  • 如何對付嘴賤的人 在 許榮哲 × 小說課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2020-05-31 19:00:00
    有 77 人按讚

    【舊社會體制下的女性悲歌】
     
    今天分享的短篇,出自中國作家老舍的作品〈柳家大院〉。
    故事圍繞著「柳家大院」裡的租戶展開,深刻描繪出舊社會裡,小人物的可憐可惡,以及整個體制對女性的欺壓。
    來看看這部頗有諷諭的短篇小說吧。
    -

    柳家大院 / 老舍
     
    這兩天我們的大院裡又透著熱鬧,出了人命。
     
    事情可不能由這兒說起,得打頭兒來。先交代我自己吧,我是個算命的先生。我也賣過酸棗、落花生什麼的,那可是先前的事了。現在我在街上擺卦攤,好了呢,一天也抓弄個三毛五毛的。老伴兒早死了,兒子拉洋車。我們爺兒倆住著柳家大院的一間北房。
     
    除了我這間北房,大院裡還有二十多間房呢。一共住著多少家子?誰記得清!住兩間房的就不多,又搭上今天搬來,明天又搬走,我沒有那麼好記性。大家見面招呼聲「吃了嗎」,透著和氣;不說呢,也沒什麼。大家一天到晚為嘴奔命,沒有工夫扯閒話兒。愛說話的自然也有啊,可是也得先吃飽了。
     
    還就是我們爺兒倆和王家可以算作老住戶,都住了一年多了。早就想搬家,可是我這間屋子下雨還算不十分漏;這個世界哪去找不十分漏水的屋子?不漏的自然有哇,也得住得起呀!再說,一搬家又得花三份兒房錢,莫如忍著吧。晚報上常說什麼「平等」,銅子兒不平等,什麼也不用說。這是實話。就拿媳婦們說吧,娘家要是不使彩禮,她們一定少挨點揍,是不是?
     
    王家是住兩間房。老王和我算是柳家大院裡最「文明」的人了。「文明」是三孫子,話先說在頭裡。我是算命的先生,眼前的字兒頗念一氣。天天我看倆大子的晚報。「文明」人,就憑看篇晚報,別裝孫子啦!老王是給一家洋人當花匠,總算混著洋事。其實他會種花不會,他自己曉得;若是不會的話,大概他也不肯說。給洋人院裡剪草皮的也許叫作花匠;無論怎說吧,老王有點好吹。有什麼意思?剪草皮又怎麼低下呢?老王想不開這一層。要不怎麼我們這種窮人沒起色呢,窮不是,還好吹兩句!大院裡這樣的人多了,老跟「文明」人學;好像「文明」人的吹鬍子瞪眼睛是應當應分。反正他掙錢不多,花匠也罷,草匠也罷。
     
    老王的兒子是個石匠,腦袋還沒石頭順溜呢,沒見過這麼死巴的人。他可是好石匠,不說屈心話。小王娶了媳婦,比他小著十歲,長得像擱陳了的窩窩頭,一腦袋黃毛,永遠不樂,一挨揍就哭,還是不短挨揍。老王還有個女兒,大概也有十四五歲了,又賊又壞。他們四口住兩間房。
     
    除了我們兩家,就得算張二是老住戶了;已經在這兒住了六個多月。雖然欠下倆月的房錢,可是還對付著沒叫房東給攆出去。張二的媳婦嘴真甜甘,會說話;這或者就是還沒叫攆出去的原因。自然她只是在要房租來的時候嘴甜甘;房東一轉身,你聽她那個罵。誰能不罵房東呢;就憑那麼一間狗窩,一月也要一塊半錢?!可是誰也沒有她罵得那麼到家,那麼解氣。連我這老頭子都有點愛上她了,不是為別的,她真會罵。可是,任憑怎麼罵,一間狗窩還是一塊半錢。這麼一想,我又不愛她了。沒有真力量,罵罵算得了什麼呢。
     
    張二和我的兒子同行,拉車。他的嘴也不善,喝倆銅子的「貓尿」能把全院的人說暈了;窮嚼!我就討厭窮嚼,雖然張二不是壞心腸的人。張二有三個小孩,大的檢煤核,二的滾車轍,三的滿院爬。
     
    提起孩子來了,簡直的說不上來他們都叫什麼。院子裡的孩子足夠一混成旅,怎能記得清楚呢?男女倒好分,反正能光眼子就光著。在院子裡走道總得小心點;一慌,不定踩在誰的身上呢。踩了誰也得鬧一場氣。大人全別著一肚子委屈,可不就抓個碴兒吵一陣吧。越窮,孩子越多,難道窮人就不該養孩子?不過,窮人也真得想個辦法。這群小光眼子將來都幹什麼去呢?又跟我的兒子一樣,拉洋車?我倒不是說拉洋車就低賤,我是說人就不應當拉車;人嘛,當牛馬?可是,好些個還活不到能拉車的年紀呢。今年春天鬧瘟疹,死了一大批。最愛打孩子的爸爸也咧著大嘴哭,自己的孩子哪有不心疼的?可是哭完也就完了,小席頭一卷,夾出城去;死了就死了,省吃是真的。腰裡沒錢心似鐵,我常這麼說。這不像一句話,總得想個辦法!
     
    除了我們三家子,人家還多著呢。可是我只提這三家子就夠了。我不是說柳家大院出了人命嗎?死的就是王家那個小媳婦。我說過她像窩窩頭,這可不是拿死人打哈哈。我也不是說她「的確」像窩窩頭。我是替她難受,替和她差不多的姑娘媳婦們難受。我就常思索,憑什麼好好的一個姑娘,養成像窩窩頭呢?從小兒不得吃,不得喝,還能油光水滑的嗎?是,不錯,可是憑什麼呢?
     
    少說閒話吧;是這麼回事:老王第一個不是東西。我不是說他好吹嗎?是,事事他老學那些「文明」人。娶了兒媳婦,喝,他不知道怎麼好了。一天到晚對兒媳婦挑鼻子弄眼睛,派頭大了。為三個錢的油,兩個大的醋,他能鬧得翻江倒海。我知道,窮人肝氣旺,愛吵架。老王可是有點存心找毛病;他鬧氣,不為別的,專為學學「文明」人的派頭。他是公公;媽的,公公幾個銅子兒一個!我真不明白,為什麼窮小子單要充「文明」,這是哪一股兒毒氣呢?早晨,他起得早,總得也把小媳婦叫起來,其實有什麼事呢?他要立這個規矩,窮酸!她稍微晚起來一點,聽吧,這一頓揍!
     
    我知道,小媳婦的娘家使了一百塊的彩禮。他們爺兒倆大概再有一年也還不清這筆虧空,所以老拿小媳婦出氣。可是要專為這一百塊錢鬧氣,也倒罷了,雖然小媳婦已經夠冤枉的。他不是專為這點錢。他是學「文明」人呢,他要作足了當公公的氣派。他的老伴不是死了嗎,他想把婆婆給兒媳婦的折磨也由他承辦。他變著方兒挑她的毛病。她呢,一個十七歲的孩子可懂得什麼?跟她耍排場?我知道他那些排場是打哪兒學來的:在茶館裡聽那些「文明」人說的。他就是這麼個人——和「文明」人要是過兩句話,替別人吹幾句,臉上立刻能紅堂堂的。在洋人家裡剪草皮的時候,洋人要是跟他過一句半句的話,他能把尾巴擺動三天三夜。他確是有尾巴。可是他擺一輩子的尾巴了,還是他媽的住破大院啃窩窩頭。我真不明白!
     
    老王上工去的時候,把磨折兒媳婦的辦法交給女兒替他辦。那個賊丫頭!我一點也沒有看不起窮人家的姑娘的意思;她們給人家作丫環去呀,作二房去呀,是常有的事(不是應該的事),那能怨她們嗎?不能!可是我討厭王家這個二妞,她和她爸爸一樣的討人嫌,能鑽天覓縫地給她嫂子小鞋穿,能大睜白眼地亂造謠言給嫂子使壞。我知道她為什麼這麼壞,她是由那個洋人供給著在一個學校念書,她一萬多個看不上她的嫂子。她也穿一雙整鞋,頭髮上也戴著一把梳子,瞧她那個美!我就這麼琢磨這回事:世界上不應當有窮有富。可是窮人要是狗著有錢的,往高處爬,比什麼也壞。老王和二妞就是好例子。她嫂子要是作一雙青布新鞋,她變著方兒給踩上泥,然後叫他爸爸罵兒媳婦。我沒工夫細說這些事兒,反正這個小媳婦沒有一天得著好氣;有的時候還吃不飽。
     
    小王呢,石廠子在城外,不住在家裡。十天半月地回來一趟,一定揍媳婦一頓。在我們的柳家大院,揍兒媳婦是家常便飯。誰叫老婆吃著男子漢呢,誰叫娘家使了彩禮呢,挨揍是該當的。可是小王本來可以不揍媳婦,因為他輕易不回家來,還願意回回鬧氣嗎?哼,有老王和二妞在旁邊挑撥啊。老王罰兒媳婦挨餓,跪著;到底不能親自下手打,他是自居為「文明」人的,哪能落個公公打兒媳婦呢?所以挑唆兒子去打;他知道兒子是石匠,打一回勝似別人打五回的。兒子打完了媳婦,他對兒子和氣極了。二妞呢,雖然常擰嫂子的胳臂,可也究竟是不過癮,恨不能看著哥哥把嫂子當作石頭,一下子捶碎才痛快。我告訴你,一個女人要是看不起另一個女人的,那就是活對頭。二妞自居女學生;嫂子不過是花一百塊錢買來的一個活窩窩頭。
     
    王家的小媳婦沒有活路。心裡越難受,對人也越不和氣;全院裡沒有愛她的人。她連說話都忘了怎麼說了。也有痛快的時候,見神見鬼地鬧撞客。總是在小王揍完她走了以後,她又哭又說,一個人鬧歡了。我的差事來了,老王和我借憲書,抽她的嘴巴。他怕鬼,叫我去抽。等我進了她的屋子,把她安慰得不哭了——我沒抽過她,她要的是安慰,幾句好話——他進來了,掐她的人中,用草紙熏;其實他知道她已緩醒過來,故意的懲治她。每逢到這個節骨眼,我和老王吵一架。平日他們吵鬧我不管;管又有什麼用呢?我要是管,一定是向著小媳婦;這豈不更給她添堵?所以我不管。不過,每逢一鬧撞客,我們倆非吵不可了,因為我是在那兒,眼看著,還能一語不發?奇怪的是這個,我們倆吵架,院裡的人總說我不對;婦女們也這麼說。他們以為她該挨揍。他們也說我多事。男的該打女的,公公該管教兒媳婦,小姑子該給嫂子氣受,他們這群男女信這個!怎麼會信這個呢?誰教給他們的呢?哪個王八蛋的「文明」可笑,又可哭!
     
    前兩天,石匠又回來了。老王不知怎麼一時心順,沒叫兒子揍媳婦,小媳婦一見大家歡天喜地,當然是喜歡,臉上居然有點像要笑的意思。二妞看見了這個,仿佛是看見天上出了兩個太陽。一定有事!她嫂子正在院子裡作飯,她到嫂子屋裡去搜開了。一定是石匠哥哥給嫂子買來了貼己的東西,要不然她不會臉上有笑意。翻了半天,什麼也沒翻出來。我說「半天」,意思是翻得很詳細;小媳婦屋裡的東西還多得了嗎?我們的大院裡一共也沒有兩張整桌子來,要不怎麼不鬧賊呢。我們要是有錢票,是放在襪筒兒裡。
     
    二妞的氣大了。嫂子臉上敢有笑容?不管查得出私弊查不出,反正得懲治她!
     
    小媳婦正端著鍋飯澄米湯,二妞給了她一腳。她的一鍋飯出了手。「米飯」!不是丈夫回來,誰敢出主意吃「飯」!她的命好像隨著飯鍋一同出去了。米湯還沒澄幹,稀粥似的白飯攤在地上。她拚命用手去捧,滾燙,顧不得手;她自己還不如那鍋飯值錢呢。實在太熱,她捧了幾把,疼到了心上,米汁把手糊住。她不敢出聲,咬上牙,紮著兩隻手,疼得直打轉。
     
    「爸!瞧她把飯全灑在地上啦!」二妞喊。
     
    爺兒倆全出來了。老王一眼看見飯在地上冒熱氣,登時就瘋了。他只看了小王那麼一眼,已然是說明白了:「你是要媳婦,還是要爸爸?」
    小王的臉當時就漲紫了,過去揪住小媳婦的頭髮,拉倒在地。小媳婦沒出一聲,就人事不知了。
    「打!往死了打!打!」老王在一旁嚷,腳踢起許多土來。二妞怕嫂子是裝死,過去擰她的大腿。
     
    院子裡的人都出來看熱鬧,男人不過來勸解,女的自然不敢出聲;男人就是喜歡看別人揍媳婦——給自己的那個老婆一個榜樣。
    我不能不出頭了。老王很有揍我一頓的意思。可是我一出頭,別的男人也蹭過來。好說歹說,算是勸開了。
     
    第二天一清早,小王老王全去工作。二妞沒上學,為是繼續給嫂子氣受。
     
    張二嫂動了善心,過來看看小媳婦。因為張二嫂自信會說話,所以一安慰小媳婦,可就得罪了二妞。她們倆抬起來了。當然二妞不行,她還說得過張二嫂!「你這個丫頭要不……,我不姓張!」一句話就把二妞罵悶過去了,「三禿子給你倆大子,你就叫他親嘴;你當我沒看見呢?有這麼回事沒有?有沒有?」二嫂的嘴就堵著二妞的耳朵眼,二妞直往後退,還說不出話來。
    這一場過去,二妞搭訕著上了街,不好意思再和嫂子鬧了。
     
    小媳婦一個人在屋裡,工夫可就大啦。張二嫂又過來看一眼,小媳婦在炕上躺著呢,可是穿著出嫁時候的那件紅襖。張二嫂問了她兩句,她也沒回答,只扭過臉去。張家的小二,正在這麼工夫跟個孩子打起來,張二嫂忙著跑去解圍,因為小二被敵人給按在底下了。
     
    二妞直到快吃飯的時候才回來,一直奔了嫂子的屋子去,看看她作好了飯沒有。二妞向來不動手作飯,女學生嘛!一開屋門,她失了魂似的喊了一聲,嫂子在房梁上吊著呢!一院子的人全嚇驚了,沒人想起把她摘下來,誰肯往人命事兒裡攙合呢?
     
    二妞捂著眼嚇成孫子了。「還不找你爸爸去?!」不知道誰說了這麼一句,她扭頭就跑,仿佛鬼在後頭追她呢。老王回來也傻了。小媳婦是沒有救兒了;這倒不算什麼,髒了房,人家房東能饒得了他嗎?再娶一個,只要有錢,可是上次的債還沒歸清呢!這些個事叫他越想越氣,真想咬吊死鬼兒幾塊肉才解氣!
     
    娘家來了人,雖然大嚷大鬧,老王並不怕。他早有了預備,早問明白了二妞,小媳婦是受張二嫂的挑唆才想上吊;王家沒逼她死,王家沒給她氣受。你看,老王學「文明」人真學得到家,能瞪著眼扯謊。
     
    張二嫂可抓了瞎,任憑怎麼能說會道,也禁不住賊咬一口,入骨三分!人命,就是自己能分辯,丈夫回來也得鬧一陣。打官司自然是不會打的,柳家大院的人還敢打官司?可是老王和二妞要是一口咬定,小媳婦的娘家要是跟她要人呢,這可不好辦!柳家大院的人是有眼睛的,不過,人命關天,大家不見得敢幫助她吧?果然,張二一回來就聽說了,自己的媳婦惹了禍。誰還管青紅皂白,先揍完再說,反正打媳婦是理所當然的事。張二嫂挨了頓好的。
     
    小媳婦的娘家不打官司;要錢;沒錢再說厲害的。老王怕什麼偏有什麼;前者娶兒媳婦的錢還沒還清,現在又來了一檔子!可是,無論怎樣,也得答應著拿錢,要不然屋裡放著吊死鬼,才不像句話。
     
    小王也回來了,十分像個石頭人,可是我看得出,他的心裡很難過,誰也沒把死了的小媳婦放在心上,只有小王進到屋中,在屍首旁邊坐了半天。要不是他的爸爸「文明」,我想他決不會常打她。可是,爸爸「文明」,兒子也自然是要孝順了,打吧!一打,他可就忘了他的胳臂本是砸石頭的。他一聲沒出,在屋裡坐了好大半天,而且把一條新褲子——就是沒補釘呀——給媳婦穿上。他的爸爸跟他說什麼,他好像沒聽見。他一個勁兒地吸蝙蝠牌的煙,眼睛不錯眼珠地看著點什麼——別人都看不見的一點什麼。
     
    娘家要一百塊錢——五十是發送小媳婦的,五十歸娘家人用。小王還是一語不發。老王答應了拿錢。他第一個先找了張二去。「你的媳婦惹的禍,沒什麼說的,你拿五十,我拿五十;要不然我把吊死鬼搬到你屋裡來。」老王說得溫和,可又硬張。
     
    張二剛喝了四個大子的貓尿,眼珠子紅著。他也來得不善:「好王大爺的話,五十?我拿!看見沒有?屋裡有什麼你拿什麼好了。要不然我把這兩個大孩子賣給你,還不值五十塊錢?小三的媽!把兩個大的送到王大爺屋裡去!會跑會吃,決不費事,你又沒個孫子,正好嘛!」
     
    老王碰了個軟的。張二屋裡的陳設大概一共值不了幾個銅子兒!倆孩子叫張二留著吧。可是,不能這麼輕輕地便宜了張二;拿不出五十呀,三十行不行?張二唱開了打牙牌,好像很高興似的。「三十幹嗎?還是五十好了,先寫在賬上,多喒我叫電車軋死,多喒還你。」
     
    老王想叫兒子揍張二一頓。可是張二也挺壯,不一定能揍得了他。張二嫂始終沒敢說話,這時候看出一步棋來,乘機會自己找找臉:「姓王的,你等著好了,我要不上你屋裡去上吊,我不算好老婆,你等著吧!」
     
    老王是「文明」人,不能和張二嫂鬥嘴皮子。而且他也看出來,這種野娘們什麼也幹得出來,真要再來個吊死鬼,可得更吃不了兜著走了。老王算是沒敲上張二。
     
    其實老王早有了「文明」主意,跟張二這一場不過是虛晃一刀。他上洋人家裡去,洋大人沒在家,他給洋太太跪下了,要一百塊錢。洋太太給了他,可是其中的五十是要由老王的工錢扣的,不要利錢。
    老王拿著回來了,鼻子朝著天。
     
    開張殃榜就使了八塊;陰陽生要不開這張玩藝,麻煩還小得了嗎。這筆錢不能不花。
    小媳婦總算死得「值」。一身新紅洋緞的衣褲,新鞋新襪子,一頭銀白銅的首飾。十二塊錢的棺材。還有五個和尚念了個光頭三。娘家弄了四十多塊去;老王無論如何不能照著五十的數給。
     
    事情算是過去了,二妞可遭了報,不敢進屋子。無論幹什麼,她老看見嫂子在房梁上掛著呢。老王得搬家。可是,髒房誰來住呢?自己住著,房東也許馬馬虎虎不究真兒;搬家,不叫賠房才怪呢。可是二妞不敢進屋睡覺也是個事兒。況且兒媳婦已經死了,何必再住兩間房?讓出那一間去,誰肯住呢?這倒難辦了。
     
    老王又有了高招兒,兒媳婦一死,他更看不起女人了。四五十塊花在死鬼身上,還叫她娘家拿走四十多,真堵得慌。因此,連二妞的身份也落下來了。乾脆把她打發了,進點彩禮,然後趕緊再給兒子續上一房。二妞不敢進屋子呀,正好,去她的。賣個三百二百的除給兒子續娶之外,自己也得留點棺材本兒。
     
    他搭訕著跟我說這個事。我以為要把二妞給我的兒子呢;不是,他是托我給留點神,有對事的外鄉人肯出三百二百的就行。我沒說什麼。
    正在這個時候,有人來給小王提親,十八歲的大姑娘,能洗能作,才要一百二十塊錢的彩禮。老王更急了,好像立刻把二妞鏟出去才痛快。
     
    房東來了,因為上吊的事吹到他耳朵裡。老王把他唬回去了:房髒了,我現在還住著呢!這個事怨不上來我呀,我一天到晚不在家;還能給兒媳婦氣受?架不住有壞街坊,要不是張二的娘們,我的兒媳婦能想得起上吊?上吊也倒沒什麼,我呢,現在又給兒子張羅著,反正混著洋事,自己沒錢呀,還能和洋人說句話,接濟一步。就憑這回事說吧,洋人送了我一百塊錢!
     
    房東叫他給唬住了,跟旁人一打聽,的的確確是由洋人那兒拿來的錢。房東沒再對老王說什麼,不便於得罪混洋事的。可是張二這個傢伙不是好調貨,欠下兩個月的房租,還由著娘們拉舌頭扯簸箕,攆他搬家!張二嫂無論怎麼會說,也得補上倆月的房錢,趕快滾蛋!
     
    張二搬走了,搬走的那天,他又喝得醉貓似的。張二嫂臭駡了房東一大陣。
    等著看吧。看二妞能賣多少錢,看小王又娶個什麼樣的媳婦。什麼事呢!「文明」是孫子,還是那句!

你可能也想看看

搜尋相關網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