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寡婦》2021 📍86/100
故事講述黑寡婦在躲避國務卿羅斯的追殺時,意外與失散已久的妹妹接頭,才發現訓練兩人的機構「紅房」仍在運作,決定要瓦解它並救出其他受控制的「寡婦」們,時間點設定在MCU《美國隊長3:英雄內戰》和《復仇者聯盟3:無限之戰》之間。
動作場面、有趣對話、演員表現都在水準...
《黑寡婦》2021 📍86/100
故事講述黑寡婦在躲避國務卿羅斯的追殺時,意外與失散已久的妹妹接頭,才發現訓練兩人的機構「紅房」仍在運作,決定要瓦解它並救出其他受控制的「寡婦」們,時間點設定在MCU《美國隊長3:英雄內戰》和《復仇者聯盟3:無限之戰》之間。
動作場面、有趣對話、演員表現都在水準上,整體精美工整但並不讓人印象深刻,好看是肯定的,但畢竟是史嘉蕾最後一次飾演黑寡婦,對本片寄予厚望的粉絲大概會有點小失望。一方面受到故事時間點的限制,這一小段空白對角色曲線的影響很有限,更像是粉絲福利性質的,填滿對黑寡婦過去的想像空間,了卻長期觀眾的一樁心願,只是感動和空虛感很難說誰更強烈,另一方面劇情設計有些瑕疵,文章第二節再做劇透說明。
|黑寡婦的超能力|
史嘉蕾喬韓森月初才在訪問中說,2017年《黑寡婦》構想初期碰上 #metoo 運動爆發,能在電影中討論這個議題是重要而有力的,就像變種人系列用猶太背景探討人類種族排擠的現象、水行俠對海洋保護和大自然反嗜的隱喻,超級英雄的存在就像那些經典寓言故事,乍聽天馬行空、不合常理,更襯托出細細品味後的真相有多現實,而黑寡婦身為一個沒有超能力的超級英雄,獨立電影要與一般特務片做出區別,這層意義功不可沒。
劇中「紅房」用不人道的手法訓練小女孩,絕育、互相殘殺、化學物質控制,主導者契科夫說著:「世界上唯一過剩的自然資源-女孩」、「她們被隨意丟棄,而我只是回收垃圾」等等,不堪入耳的台詞從肥胖中年男人口中說出,好像故意誇飾要讓觀眾感到噁心一樣,可惜現實世界大概是半斤八兩,家庭暴力、拐賣女童、賣淫集團的毒品控制、韓國的N號房事件,新聞無止盡地被新聞取代,等不到救世主來中止這一切。
黑寡婦因為角色經歷而成為最好的精神象徵,她也曾因為手上的鮮血、身體的缺失而認為自己是怪物,卻能掙脫過去、救他人於水火,這是獨屬於黑寡婦的超級英雄光輝、凡人也有機會學習的超能力,戲裡的解救、釋放或許能給有類似創傷的觀眾安慰與鼓勵,告訴仰望她的女孩、女人們:「一切都結束了,妳們現在能做自己的選擇了」。
|劇情瑕疵與彩蛋解析,劇透警告|
以英雄電影來說《黑寡婦》明顯缺少了危機感,除了因為觀眾知道她一定會化險為夷、平安健康地去和復仇者團圓以外,主要是故事中多數人都缺乏積極動機,反派契柯夫雖然說得好像家大業大,但其實完全沒有主動計謀或行動,對黑寡婦也是順手撿到寶的心態,被嗆說:「沒人知道你在幹嘛的話,那還有什麼意義?」這台詞誠實到有點好笑,因為契科夫在電影中是真的沒什麼意義,就是一個站在原地不動的標靶、高純度的劇情工具,模仿大師就更不用說了,她是劇情工具的劇情工具。另外「爸爸」紅色守衛者勉強算是對契柯夫懷恨在心、「媽媽」梅琳娜勉強算是要覺醒來反抗獨裁者,黑寡婦和「妹妹」葉蓮娜互相半推半就地投入事件,一家人莫名其妙湊起來,共同動機好像就是要完成《黑寡婦》這部電影,互相拍肩然後就原地解散,實在讓人心裡空虛感滿滿。
彩蛋中我最有感的是"Thank you for your cooperation"在《復仇者聯盟》中黑寡婦套出洛基的計謀後就說過:「感謝你的配合。」這次對契科夫說又再次展現出她智取敵方的魅力!在安全屋牆上的箭痕回應了《復仇者聯盟》裡黑寡婦和鷹眼關於「布達佩斯那次」的對話,當年為了殺契科夫、向神盾局投誠,犧牲契科夫的女兒成為黑寡婦的心結。老實說安東尼亞雖然是很無辜的小女孩,但黑寡婦和安東尼亞非親非故,要說這是她漫長的殺手生涯中最大心結,我自己是覺得稍微有一點遷強啦。
模仿大師性轉,從漫畫中的男生改成電影裡的安東尼亞。打鬥動作不只融合黑寡婦的剪刀腳,黑豹的雙手交叉伸爪子、美國隊長的盾牌拋接、酷寒戰士的短刀戲法看了很過癮,不過可惜的是黑寡婦只是叫醒她,而不是真正戰勝她的模仿功能,另外,契科夫的機密居然是用戒指開關實在幽默,現在連手機解鎖都要臉部辨識了,一個命令就讓世界傾覆的重要電腦居然什麼指紋、虹膜辨識都不用...
最後想說飾演妹妹的 Florence Pugh 太完美了!那三年的家庭任務中只有她是完全不知情、最深信不疑的,在一切幻滅後她本來該是最痛恨彼此的人,卻在冷酷中帶著面對「家人」時才展現出的天真,因為她很珍惜那段時光、很渴望做回擁有親情的小妹妹,只有配角的戲份卻呈現足夠層次,還有對擺pose的調侃風格也讓好感疊加,作為黑寡婦的接班人很令人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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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控爸爸漫畫 在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小熊今天的晨間運動課。
我知道大家很細心會東提醒一下西提醒一下,不過小熊真的沒有曬傷,曬黑一點沒關係🤣🤣👍👍(只能希望他繼承的是我的基因,叫做不太容易曬太黑,而不是爸爸的非洲基因😈)
請安心(可以多關心自己的孩子比較好),我立志不要做囉唆的媽媽,而且爸爸很寶貝女兒,基本上既然線上上課是他在帶,那麼,我也最好不要指手畫腳!
我的任務就是幫他們收集一個禮拜可以吃的食物。
一,做事動手,不靠嘴
二,不用擔心來增加孩子的負擔
三,絕對不咳咳念
四,不用任何手段增加控制慾(這個必須自我反省沒有那麼容易)
五,不開心都會自我排解不會影響家人⋯是我這種30分媽媽的美德🤣🤣💪💪
一百分都讓別人去領吧,我當媽媽真的30分就夠了(請看高木直子的漫畫,30分媽媽)
女兒控爸爸漫畫 在 蕭詒徽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林家餐桌角落放著兩把木劍,是林生祥夫妻幫著女兒一起手作的,其中一把劍刃是一道長長的凹槽,那正是《鬼滅之刃》裡胡蝶忍的配劍。女兒阿 kiki 最愛胡蝶忍,因為她現在的身高和胡蝶忍一樣高。談笑間林生祥的妻子從窗邊拿來兩小罐玻璃瓶,裡頭裝著不明液體,瓶身標籤寫著日期,說是阿 kiki 自己在煉毒,要學胡蝶忍那樣塗在劍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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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毒藥水當然沒有真的毒,成份是林家住宅周邊的植物榨汁摻水。去年疫情之後,林生祥工作接得少,在宅邊種了一排鐵砲百合,自嘲休息時只做不動腦的事,老在拔草。後院有金桔、龍葵,不遠有剛翻過的一小塊田 —— 林生祥的母親去年摔傷腳,擱下農事,最近才剛又整土,準備重歸耕栽人生,恰如生祥樂隊 2020 年因疫情而停步,年底重新從《野蓮出庄》發片場、接著 TIFA 與衛武營兩場演唱會、再來還有遲到的《臨暗》十五週年場,一年蓄勢,轉眼待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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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發旁躺著全套《鬼滅之刃》漫畫,不是林生祥夫妻買給女兒的。阿 kiki 就讀的原住民學校日前率學生登嘉明湖,林生祥的友人聽說後,對阿 kiki 開支票,約定成功登頂就有禮物,任選。林生祥則樂見女兒在一次次攻克山峰的過程裡學會忍耐,「之前老師要她們自己做上山要用的刀鞘,她天天抱怨;有天忽然不抱怨,我問她怎麼了,她說:抱怨的話就得不到祖靈的祝福了。」林生祥很得意,「我就在心裡默默想,嗯,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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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也是衝過的。跑運動、上街頭,職涯目標每兩年出一張專輯,做專輯時規定自己一週寫一首歌,「我後來才知道我算是有紀律的。」2013 年,《我庄》發行,被公司視為年度大片、上下一心齊推,他北中南來回跑,最多一天上五個廣播訪問,有些主持人他連聽都沒聽過。離開錄音間,上計程車,一句話都不想講,只是看著車窗外的風景如河面的雲,一一流過疲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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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他的身體就這樣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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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次表演在台上,我嚇到,怎麼手不聽使喚。」也是那刻起他心境一轉,真正成了中年林生祥,「以前會誇下海口說,下一張專輯要比這一張專輯更好!但現在的心情,真的是做一張算一張,不知道有沒有下一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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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不是得過且過,「我們現在不會說下一張要更好,但是會知道,我們這一次挑戰了什麼之前沒有挑戰過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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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 年,他在 Facebook 上戲稱是生祥樂隊的「古典元年」。和作曲家張玹合作,是林生祥這一次要挑的山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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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去年,生祥樂隊便已默默醞釀與古典樂的合作計劃,除了張玹之外,還邀請了另一位作曲家。林生祥說起這事眉開眼笑,但口風緊鎖,終究沒有告訴我們另一人是誰、要做什麼,只說接下來,或許會有一張和古典樂相關的錄音室專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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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生祥和古典聲響淵源的開端,是兩年前做《陽光普照》配樂。導演鍾孟宏要求納入弦樂,林生祥自稱一竅不通,詢問一起合作的盧律銘如何尋找樂手、打點溝通。那是第一次他與 NSO 的演奏者們有了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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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受過專業的音樂訓練,我連譜都不會看,都是靠記憶的,當然沒辦法弄管弦樂的譜。我就對盧律銘說,那這塊都交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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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較之下,生祥樂隊的另一具靈魂鍾永豐,反倒比林生祥更加浸淫這一切。2016 到 2018 年間,鍾永豐任台北市文化局長,經手世大運的音樂事務,認識了不少年輕作曲家。「永豐非常欣賞張玹的作品,正好 TIFA 邀請生祥樂隊,就趁勢找來一起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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訪談間,林生祥重複表達自己真的不懂古典。然而,林家客廳有一大櫃黑膠唱盤,不乏名盤。他笑說鍾永豐的收藏才叫多,自己只不過吃飯抽菸時,放一張《海上鋼琴師》便已心滿意足。黑膠櫃旁,放滿了書,啟發《圍庄》中被空氣污染包圍的村鎮與人事、也被林生祥寫成同名曲的攝影集《南風》也在櫃上。和張玹開會時,林生祥常對張玹說的一句話是「盡量發揮」,演出曲目也全由張玹定奪,唯一一次介入是對張玹選接的一套組曲,用上了《圍庄》裡的幾首歌;林生祥說,這幾首歌詞的意思這樣接,沒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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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和這些歌相處比較久,比較清楚這些曲子想表達的意涵。只有這個部份我們需要把作曲家拉回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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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樂見其成,其實柔中有剛。確認合作以《我庄》三部曲來發展之後,張玹偏向以聲響作為曲序安排的判準,林生祥與鍾永豐則負責從原曲歌詞與故事性來控制拆解的幅度。為了與張玹描述《野蓮出庄》中「B 級音樂」的概念,林生祥不能只像發片那陣子受訪時一樣說「就是我爸爸媽媽會聽的音樂」、「蠟筆小新《B 級美食大作戰》裡頭的概念」,必須借用鍾永豐腦中的古典樂辭典來翻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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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完 B 級音樂,永豐就轉過頭對張玹說,就像布萊希特的《三便士歌劇》那樣,是與庶民文化相關的音樂⋯⋯張玹一聽,就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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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的歌就是兩個字,簡單。」林生祥說,「結構就是那樣,頂多是多跑幾次,樂團的樂手一定都知道自己要彈什麼,不複雜。但這樣是很困難的,因為簡單的東西人人都會,誰能夠從一樣的東西做出自己的味道,是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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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是圓的,只看怎麼揮拍。這考驗,打向張玹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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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張玹親訪林家,來到這座客廳,應該會倍感親切。張玹的父親從商前練二胡,嗜聽古典樂。林生祥偶爾配《海上鋼琴師》抽菸,張家人天天配貝多芬吃飯。如此長大,張玹從未想過自己「為什麼要做古典樂」,從小立志當作曲家,「雖然現在不知道在寫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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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慣古典樂的他,少年時期嫌二胡難聽,困惑怎麼滑音這樣滑、聲音這麼粗。2014 年,在波士頓新英格蘭音樂學院主修作曲的他與友人合創《海島計劃》,當時的訪問裡,他說:「身為台灣人,我想要演出真正跟我們心靈,文化有共鳴的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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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回頭看這句話,我只有對自己滿滿的批判。」張玹說,「如果我不知道我是誰,我要怎麼知道我們是誰?如果我沒有累積足夠的作品和群眾對話,我又怎麼知道共鳴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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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年前的秋天,他在密爾瓦基拜訪朋友,在湖邊坐一整天,看浪。雖然不知道湖為什麼會有浪,但張玹算著潮來潮去的速度,忽然覺得自己感受得到地球的呼吸。點開張玹作品集,第一首作品《武僧》以鋼琴單音點破,伴隨弦樂如動物吼聲低鳴,沒有色彩明確的旋律推移,仿似自然環境的聲響流動卻讓人專心。林生祥口中「帶點實驗的」音樂,對張玹而言卻是尋找自我的斷代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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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路上的作品集裡面沒有放我全部的作品,因為有些歌我現在不會承認是我寫的⋯⋯」曾經,他從中國傳統音樂中找尋所謂「東方人」熟悉的樂句,套進古典樂處理聲響的方式中作曲,「聽眾聽起來一定非常熟悉,但對我來說,那時候就好像把滷肉飯和義大利麵放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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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種附庸風雅的譁眾取寵吧,」他說,「那是我剛開始尋找自己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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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是誰,這問題何其大哉,他一問就是七年。「是該去找自己的前世嗎?但就基督教的觀點來看,我這一生死後就要上天堂了。」他開玩笑,自己卻沒怎麼笑出聲來。祖父過世之後收歸佛光山,母親要他抄經,張玹心想,要抄也要知道意思,鑽研起佛學,經文也一抄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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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因為如此,他的音樂常被形容有禪意。去年與雲門舞集合作《定光》,讓舞者在動作間發出非吟非唱也非旋律、林中鳥獸蟲鳴般的聲響,那是他已經想通第一關之後的創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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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 年做完《扁舟》之後,我有一種感動,覺得這個方向是對的。我依然不知道自己是誰,但在那之前,我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我是一個讓音樂盡可能通過他人的導體。如果音樂是一扇門,我要穩固這扇門的門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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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生祥樂隊的音樂是一扇門,張玹無意以流行音樂概念中的「編曲」來求取新意,而更偏向用作曲手法來輔佐生祥樂隊最初的表達。他引用劇場藝術領域中 Site-Specific Performance(特定場域表演)的概念來解釋:「藉由作曲手法,來與演出發生的場域、環境完成各種構成性的『互動』。我不讓管弦樂團的聲響去打擾生祥樂隊的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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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祥樂隊的音樂在這樣的關係裡,成了密爾瓦基那座湖,張玹不碰浪花,只是回應。「生祥樂隊的作品最讓我佩服的,一是永豐的詞,二是生祥永遠可以找到一個聲腔來讓聽眾直接有所感受,就算他們不知道歌詞的意思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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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來說,循環看似重複,但事物是不可能完全重複的,就算人待在同一個地方,地球也轉到不同地方了。每一個新的重複就是一個開始。」林生祥口中「很難的簡單」,恰似張玹口中的「循環即是開始」。深耕我庄、以音樂表述自我的歌者,和尚未找到自我、把音樂當作理解介質的作曲家,兩方在這裡有了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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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 TIFA,前往國家音樂廳場勘時,生祥樂隊的貝斯手早川徹試彈廳內的鋼琴,一聲酥麻,對林生祥說:「This is national piano!」(這是國家的鋼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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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想說對欸,國家的鋼琴,有專人保養的鋼琴。我們說古典樂是嚴肅音樂,都要照譜來的,要很精確,這也是不簡單啊。」林生祥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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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了中年後的某場演出,生祥樂隊按習慣,讓樂手在樂曲行進中有極大的即興空間。樂句間,林生祥聽出身後的早川徹試著在 solo 時嘗試全新的演奏,但失敗了。下台後,早川徹向他道歉,林生祥擺擺手,「我對他說,不用道歉,我永遠都希望你們在舞台上不斷挑戰,這是一件很好的事啊!失敗了我們下次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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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份寬以待人,並不適用林生祥自己身上的壓力。對於表演,林生祥是出了名的焦慮。這次合作,張玹往三種方向進行作曲:整體偏向管弦樂團、整體偏向生祥樂隊,以及樂隊與樂團涇渭分明;這三條取逕分別套用在不同樂曲。最後一種方向要求大小聲的細微控制、和聲結構的精確變化。訪談間,林生祥顯然還是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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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開始叫我們鼓手練習打小力一點,而且不是只打小力,是打小力還要有 pow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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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樂器是接音箱的,但是和管弦樂團一起,這次決定要配合他們的聲響,偏 accoustic,收音主要收現場反射,這也是個大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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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 Toru 這次是要帶 Double Bass 還是電貝斯⋯⋯人家管弦樂團的樂器都是無琴格的、pitch 要很準的⋯⋯他以前是彈電貝斯,這兩年才開始練 Double Ba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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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 年,生祥樂隊與歌手舒米恩同台,請來台北市立交響樂團共演,「練團的時候,我發現樂團的樂器離我很遠,他們聽不到我的聲音,整個節奏就會鬆掉。」所幸當年正式舞台,交響樂團前多放了幾台監聽,林生祥一到現場就叫 PA 把自己的聲音往交響樂團送。這回國家音樂廳空間不能擺設提詞機,他得更用力背歌詞,「以前叫記憶力,現在叫忘記力,我的忘記力現在真的太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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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張玹寄來完成的 DEMO 檔,林生祥一聽,糟了。「樂手也馬上傳訊息來群組,〈仙人遊庄〉當初錄音時是 F 小調,但是我後來唱不上去,都改成 E 小調;張玹照著專輯作曲,我忘記提醒他,現在不知道要不要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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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玹收到可能要改調的消息,沒有多說,找來協助打譜的朋友開線上會議,一個音一個音對。「雖然只是改音,但是要顧慮的事情很多。比方說有些樂器就彈不到更低的音了;或者某個音原先在大提琴的空弦上,空弦發出的力度共鳴比較大,移調之後就沒有一樣的聲響效果。」張玹改好樂譜,沒讓林生祥知道花了五個小時,「因為再晚一點樂隊的老師就來不及練習了,我就先改好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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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改好的譜,林生祥在 Facebook 上發文:「樂譜 180 頁 90 分鐘,我犯了一個錯誤,想要更改 key,才知道工程浩大。」文停在這裡,讀來卻體會得到那恩不言謝的感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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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最早幾張專輯的時候,鍾理和老師的小兒子很喜歡我們的音樂,可是又跟我說『生祥,可惜你們歌詞裡面有一些粗話,這上不了國家音樂廳啊。』」想不到二十年後,生祥樂隊真要上國家音樂廳了。林生祥已不復當年憤怒、激情,待在邁入五十歲的身體裡,努力將自己校準如一架國家的琴,伴著他的是專注力下降、扳機手。「我在國家音樂廳舞台上,可以 talking 嗎?講多少話,才比較不失禮?」再幾週就要練團,此刻在美濃的家裡泡茶除草,挑一座新山頭的壯志裡,並不只有從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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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身體傷了,他才開始檢討自己在舞台上到底多操:自彈自唱手指要控制,歌聲要控制,腦子裡想著歌詞,每首歌結尾時已經在想下一首是什麼,「真的是在燃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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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皆知他愛打桌球,最近他卻開始練防守。「攻擊的時候這裡痛那裡痛的,想說好啦算了算了,給你們攻擊,除非真的反手過來我再意思意思殺一顆。留一點攻擊能力可以牽制對方就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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採訪前一日,我們在《男人與他的海》試映會上望見他上台發言,一貫的布衣布褲,拿起麥克風只簡單說,「我不知道我要說什麼,我們就看電影吧!」省話如斯。幸好採訪時他沒有這麼沉默,對我們說完《我庄》時狂跑宣傳的往事,繼續娓娓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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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我不適合當藝人。」他為我們倒茶,「我有時候覺得我比較適合當幕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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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覺適合幕後,又為何積極演出?他說:「我喜歡和我的樂手做聲音。喜歡和他們工作。我們約時間碰面,大家都準時,去練團去錄音,把音樂做好,很單純的一件事。」他又提起往事,「大家很喜歡《菊花夜行軍》的音樂,但那反而是我自認不成熟的作品;我認為成熟的《野生》,反而是賣得最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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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介意,還是提了,只是帶著了悟。他說自己從不去想聽眾是誰,只聽說滿多建築師都喜歡生祥樂隊,「大概是因為結構吧?結構簡單、搭建起來的感覺。雖然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改天你們去訪建築師,再幫我問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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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住的房子,也是某位身為結構技師的歌迷幫忙建的。擺滿黑膠的客廳,天花板呈漏斗狀傾斜,是林生祥為了聽音樂,特地請技師調整。簡單的前後院落,開門即是園圃,真如他的曲子單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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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他不時滑著 TIFA 這場演出的購票頁,笑著說剩不到十張了,真好,一定賣得掉了。接下來開始,要推衛武營那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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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我們問了張玹同一個問題,「我也不會想像聽眾是誰,」他回答,「對我來說,音樂不是商品;它可以是商品,但成為商品的方式是製作人或經紀人要去想的。作為音樂的創作者,我認為我的責任是把音樂的世界開拓好,期待聽眾能一起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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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他們也是等待有人登上的一座山。幸好,不少人已經跨上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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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守的意志,專訪林生祥 ╳ 張玹 —— 真有必要,我再意思意思殺一顆球
https://bit.ly/2P7sEm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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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題統籌_ 游育寧
採訪撰稿_ 蕭詒徽
攝影_ 潘怡帆 Crystal Pan
責任編輯_ 溫若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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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IOS month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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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 TIFA 生祥樂隊《我庄三部曲》演唱會
時間_ 2021.04.16(Fri.)
地點_ 國家音樂廳
https://bit.ly/3ckwI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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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祥樂隊《我庄三部曲》演唱會
時間_ 2021.06.19(Sat.)
地點_ 衛武營國家藝術文化中心音樂廳
https://bit.ly/3tWNofC
女兒控爸爸漫畫 在 出版魯蛇碎碎念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SPY×FAMILY 間諜家家酒》,遠藤達哉,東立 #每天閒聊一本書
雖然目前台灣版只出到第五集。但私心非常推薦在假日悠閒地懶懶躺在沙發或懶骨頭上看(個人享受漫畫的舒服姿勢),自己也是聽到別人的推薦,抱持著嚐鮮的態度看看,沒想到光看第一集就完全著迷!雖然也可能是因為自己孤陋寡聞,已經有很多人知道了,哈哈還是很想要把自己心底這種被推薦而獲得驚喜的快樂分享給更多喜歡漫畫的讀者。
簡單來說,《SPY×FAMILY 間諜家家酒》從起跑點就大幅領先。故事採取了非常有趣的人物設定,頂尖的間諜父親 X 殺手母親加上有讀心術的超萌小女兒(後來還多了許多同樣特殊的人物)為了保護冷戰中兩國的和平,這三人組成和樂家庭,以及試著扮演世人眼中的優秀家庭,同時還要隱瞞自己的另一重祕密身分,一起共同生活著。
父親黃昏,間諜因工作特質本來需要穿梭於多重身分,也是所有父親的縮影,在自己、工作與爸爸、丈夫之間變化,就算是最優異出色的間諜,面對小女兒時也束手無策。
小女兒安妮亞,可愛、非常可愛,雖然設定有讀心術,但她就只是個小孩子,除了是賣萌擔當,也是父親、母親情感的橋樑,在漫畫中只有她知道所有人的真實身分,巧妙地透露出全知觀點,以及天真的想法,營造出許多巧妙的笑點。
媽媽約兒,除了殺手的職業外,後期還多了一個不擅長料理的設定(這一點倒是日本漫畫中蠻常見的人物設定,反過來想也能看出日本文化中對母親的要求想像)。主力戰鬥輸出角色擔當,與反派打鬥場面甚至比父親更加帥氣。因為出身而渴望正常生活,有一個戀姐控的弟弟(也擁有另一層祕密身分)。
這是個多元成家的故事。除了為了維護世界和平而設計接近外國政要的祕密任務,有點胡鬧的主線設定外。《SPY×FAMILY 間諜家家酒》吸引我主要的理由還是在於家庭的意義還有三人之間的情感聯繫吧。雖然表面上全家沒有任何血緣關係,三人的出身背景也都各自不是社會定義下的健全家庭,但各自為了對方著想,體貼彼此的情感才是這部漫畫感人的核心。
非常適合週末的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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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 餵鹿吃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