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卦]奇物商人發光是什麼?優點缺點精華區懶人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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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物商人發光 在 藍橘子 Instagram 的最讚貼文

2020-05-03 18:25:32

她像是下定決心般,拿出提款卡指著西裝男說:「好!我買!」  「呵呵,謝謝惠顧。」西裝男。 「妳、妳真的考慮清楚了嗎?」我對女生的行徑感到寒毛直豎,女人真是可怕的生物。  「這是我們的聯名儲蓄戶口,雖然…大部分錢都是他儲的,但我揭發了他出軌,就會跟他分手了,裡面這些錢就當作是教訓他的不忠吧。...

奇物商人發光 在 陳美濤Tomato Chan Instagram 的最讚貼文

2020-04-28 06:46:41

【萬聖節特獻】萬聖節Cosplay,我遇到閻王(上) . 我應承咗朋友,去佢個萬聖節Cosplay Party。 . 但呢個月太忙,唔記得買衫,臨時臨急,喺櫃底搵咗件之前玩「古裝Party」留低嘅黃色古裝,就當扮古代女鬼啦。 . 去到Party,先發現無乜人理我,原因好簡單,件古裝太密實啦,個個女...

  • 奇物商人發光 在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2021-05-21 01:13: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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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且不論《藥命俱樂部》(Dallas Buyers Club, 2012)好看到什麼程度(六項奧斯卡提名,三項獲獎:最佳男主角、男配角、化妝髮型設計獎),光是知道這部電影曲折的製作過程,就足夠勵志與鼓舞。

    #牛仔與跨性別女的愛滋病故事
    《藥命俱樂部》是個傳記電影,講述一位真實德州牛仔 Ron Woodroof 的故事。在1985年,Woodroof 被診斷出患有愛滋,僅剩三十天的壽命,於是間接參與醫院正在執行的愛滋試藥,使用AZT,結果不僅沒有好轉,還變得更虛弱。在極度絕望之際,他前往墨西哥尋求體制外的醫生,以FDA不核准的藥物治療,結果竟然逐漸恢復。雖然依舊是HIV陽性,但是可以正常地活著。

    Woodroof 於是帶回墨西哥醫生調配的雞尾酒藥品,開始在達拉斯以會員制的方式,間接販售藥品,當然也幫助許多愛滋患者脫離AZT,爭取更多的活命時間。

    期間,Woodroof 認識因為同性戀而得病的 Rayon(Jared Leto 飾演),原本 Woodroof 是個厭惡同性戀的直男,但是兩人一起歷經生意合作與生死交關,Woodroof 終於打破成見,與 Rayon 成為好友。

    最後,原本被正規醫生判定僅有一個月生命的 Woodroof,以另類的雞尾酒療法,一直活命到1992年,那已經是七年之後。

    剛開始他是個唯利是圖的商人,但是到後來,Woodroof 已經不在乎金錢,在乎的是讓更多愛滋患者有機會獲得另類療法,而活出更多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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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拮据的製作背景
    《藥命俱樂部》是在2013年9月首映於多倫多影展,製作費僅僅500萬美元,票房5570萬美元,11倍的回收(對比2012的《復仇者聯盟》,製作費2.2億美元,票房15.18億美元)。

    不過,如果你知道這部2012年拍攝的電影,劇本其實早在1992年就寫好,肯定會覺得不可思議,因為「故事超過20年乏人問津,被拒絕86次沒有電影公司願意出資拍攝,最後以拮据的預算開拍,而且只有25天的拍攝時間,化妝預算也只有250元美金」(維基)。化妝預算250美金,竟然獲得奧斯卡最佳化妝髮型獎,真是極限的爆發呀(奇點的概念)。

    因為經費短絀,「大部分鏡頭僅有唯一一次的拍攝機會,男主角馬修表示:『連NG的機會都沒有』」(維基)。這意思是說,所有角色都要先預演到精熟才能開始拍攝。想想男主角(Matthew McConaughey)與男配角(Jared Leto),兩位同時獲得奧斯卡的最佳演員,這表示當時的每一次拍攝,都必須是最佳狀況與最好表現。要達到所有角色都如此同步的完美,絕對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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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選角不易
    光是選角,也是歷經波折。原本在1996年,計畫是以 Woody Harrelson 擔任主角飾演 Woodroof,2002年換角為 Brad Pitt,2008年又去找來 Ryan Gosling,後來還是不了了之。最後,製作人 Robbie Brenner 想到 McConaughey 就是個德州人,自忖不如就去找這位道地德州人來演德州人的故事吧。

    製作人 Brenner 問自己:「誰是 Ron Woodroof呢?」在我腦海裡,就是馬修。他就像 Ron,來自達拉斯、英俊瀟灑,有著閃閃發光的眼神,一樣的有韌性又聰明,還帶有一種牛仔的魅力和鬥士的精神,沒有任何人會比馬修更適合這個角色了。(wikiped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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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演員的苦工
    拍攝前,為了演好愛滋病患者的虛弱模樣,馬修減重21公斤,瘦成紙片人。而飾演跨性別為女性的 Leto,則是減重14公斤。

    Leto 令人敬佩之處,是在他拍戲的25天,完全不離開角色(就算是休息時間,還是穿戴跨性別女的模樣)。Leto 整整25天真實地活在有毒癮也有愛滋的跨性別。他說自己一定不能下戲,因為他需要全然的專注,才能應付這個角色的深度、強度、與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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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人不好意思隨便抱怨與放棄
    一個劇本經歷86次的拒絕,並且必須在不友善的環境下製作,但是最後卻創造出不凡的藝術成就與票房回饋。想想自己,遇過多少次失敗呢?或許也才不過少少十多次,只是這種數字,哪好意思說出口,哪好意思抱怨,哪好意思放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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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天陪你宅在家看一部好電影Day5
    #2021年5月20日
    #藥命俱樂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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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奇物商人發光 在 許榮哲 × 小說課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2020-10-04 19:18: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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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迪:我早就放下了!】
     
    分手後卻放不下對方,在感情中是很常見的事。

    而其中最典型的,莫過於明明放不下,卻強撐著自欺說已不在乎。
    這樣迂迴輾轉的情感,在歐·亨利的這篇〈忘憂果與瓶子〉中,展現得淋漓盡致。

    一起來看看這部短篇作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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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忘憂果與瓶子 / 歐·亨利
     
    美國駐柯拉里奧領事威拉德·格迪,正在從容不迫地寫他的年度報告。古德溫每天都要進來閒逛,在那惹人喜愛的走廊裡抽上一支。此刻,他發現領事如此專心於工作而沒接待他,便在離去之前很委婉地數落了一番。
     
    「我會向民政部申訴的,」古德溫說。「這算得上是一個部嗎?也許只是一種理論上的東西。從你這兒,人們既沒享受到禮貌,也沒享受到服務。你不說話,你也不擺出任何可以喝的東西。什麼樣的方式才是代表你政府的方式?」
     
    古德溫蹓躂出來,走到街對面的旅館,看看是否可以強迫那位檢疫醫生與他在柯拉里奧唯一的撞球桌上玩一玩。他截獲首都逃亡者的計畫已經完成,現在他要玩的遊戲只是等待罷了。
     
    領事對自己的報告很感興趣。他才二十四歲;他在柯拉里奧待的時間還不夠長,他的熱情在熱帶的火熱天氣裡還沒有冷卻下來——這種怪事在南、北迴歸線之間是可以讓人接受的。
     
    有這麼多的香蕉,這麼多的桔子和椰果,這麼多的砂金、橡膠、咖啡、染料和菝葜——事實上,出口佔了百分之二十,比上一年還要多!
     
    領事心裡感到一絲得意。他想,國會在看他的介紹時,也許會注意到——想到這裡,他不禁仰身靠在椅背上,笑了。他跟其他人幹得一樣糟糕。這會兒他居然忘了柯拉里奧不過是處在一條次要航海線旁邊的、一個無關緊要的共和國中的一個無關緊要的小鎮。他想起了格里格,那位檢疫醫生,他曾訂閱倫敦的《蘭斯特》雜誌,期望發現上面登載著他寫給國內衛生部的有關黃熱病細菌的報告。領事知道自己在美國的熟人,五十人中都沒有一人曾經聽說過柯拉里奧。他知道有兩個人無論如何一定會看他的報告——國會裡的某個下屬和公文印刷處的某個排字工。或許,排字工會注意到柯拉里奧的貿易增長情況,然後,在喝酒吃飯時會向一位朋友提起。
     
    他剛寫下「難以解釋的是,美國的大出口商們如此懈怠,竟讓法國和德國的公司實際上控制了這個富裕豐饒的國家的貿易利潤」——這時,他聽到了汽船嘶啞的鳴笛聲。
     
    格迪放下筆,拿上他的巴拿馬帽子和傘。憑聲音他知道是英烈殿號,這是為委瑞委尤公司效力的其中的一列水果運輸船隊。若退回到五年前,柯拉里奧的每一個人都能憑鳴笛聲告訴你每一艘進港的汽船的名字。
     
    領事通過一條迂迴的林蔭道漫步來到海灘。因為長期練習,他的步伐掌握得非常精準,當他到達沙灘邊時,海關官員們的船正從汽船那兒往回劃。他們根據安楚里的法律進行了登船檢查。
     
    柯拉里奧沒有港位。英烈殿號吃水較深的船隊必須在離海岸一里處下錨。當它們裝水果時,要用駁船和單桅小貨船來轉運。索里塔斯有一個良港,在那兒可以看到很多種船,但在柯拉里奧海邊的錨地上,除了水果船,難得看到其他船隻停靠。偶爾,一艘不定期的沿海貿易船,或一艘神秘的西班牙方帆雙桅船,或一艘漂亮的法國三桅帆船,在未經許可的情況下,會在遠處海面上擱置幾天。這時,海關的船員們會變得雙倍地警惕和小心。晚上,一兩隻單桅船會奇怪地沿著海岸時進時出。到了早晨,人們會發現柯拉里奧漢尼西三星公司的庫存貨——酒和紡織類東西——大大增多了。還有人說,海關官員們的紅杠褲子口袋裡銀幣叮噹作響,而他們的登記本上顯示出所收到的進口稅並未增加。
     
    海關船和英烈殿號上的小艇同時到達岸邊。當它們在淺水處停下後,與乾沙灘之間仍有五碼遠的拍岸碎浪。這時,半裸著身子的加勒比人衝向水裡,背著英烈殿號事務長和穿戴著棉布襯衫、紅杠藍褲、輕便鞋帽的本地官員們上了岸。
     
    大學時,格迪曾是一壘棒球手而備受重視。現在,他把傘收攏,直端端地插進沙裡,屈著身子,雙手放在膝上。那位事務長仿照這位棒球投手的扭曲姿勢,把那捆沉重的用繩拴著的報紙(報紙總是由這艘汽船帶來)朝領事猛然投來。格迪高高躍起,隨著「嘭」的一聲重響,報紙被接住了。海灘上的閒人們——鎮上大約三分之一的人——高興得鼓掌大笑。每個星期,他們都期望看到那捆報紙以這種方式接送,而且從沒乏味過。在柯拉里奧,不時興創新行為。
     
    領事重新舉起傘,走回領事館。
     
    這個來自一個大國的代表的住所,是一座有兩間屋子的木結構建築,它的三條邊都是用木棒、竹竿和棕櫚葉搭成的帶有本地風格的走廊。其中一間屋子用作官邸,陳設簡陋,只有一張平面桌子、一副吊床、三把坐著不舒服的藤條椅。駐在國的第一任也是最近這一任總統的代表性雕刻作品懸掛在牆上。另一間屋子是領事的寓所。
     
    他從海灘上回來時已十一點了。這是早餐時間。恰恩卡,為他做飯的那個加勒比婦女,正在走廊靠海的那邊——柯拉里奧有名的最涼爽的地方——料理飯菜。早餐有魚翅湯、河蟹燉肉、麵包、鬣蜥烤肉、新鮮菠菜、紅葡萄酒和咖啡。
     
    格迪坐下後,很安閒舒適地打開那捆報紙。在柯拉里奧這兒,他隔一兩天或更長時間總要讀讀報紙,以便知道世界上發生的事情,就像我們這個世界的人讀到那些異想天開的描述火星人行為的文章,那些文章的科學性是不精確的。這些報紙他先讀完後,再送到鎮上其他說英語的居民那兒,供他們傳閱。
     
    他首先拿在手裡的報紙,是那種內容龐雜的大報紙的一張,這種報紙是紐約一些報刊讀者在安息日上教堂時為了打瞌睡而看的。領事打開報紙,把它平放在桌上,一把椅子的靠背支撐著它的部分重量。然後,他不慌不忙地一邊用餐,一邊不停地翻動報紙,悠閒地瀏覽著上面的內容。
     
    突然,他被一張看上去挺面熟的照片吸引住了。這是一艘船的照片,翻拍得不太好,佔了半個版面。他打起精神,傾身仔細一看,才看清照片旁邊豎著的一欄絢麗標題。
     
    是的,他沒看錯。那幅版畫就是八百噸位的遊艇艾達麗亞號,屬於交際圈中的那位王子、金融市場上的邁達斯(希臘神話中的人物,能點物成金)、社會的完美化身,丁·沃德·托列弗。
     
    格迪一邊慢慢品著咖啡,一邊讀著那一欄文字。首先是把托列弗先生的不動產和合同列舉出來,然後描述了該遊艇的裝置,再然後就是那條並無多大意義的新聞。托列弗先生帶著一群貴客,將於次日沿著中南美洲各海岸,和巴哈馬群島間作一次六星期的巡遊。客人中有來自諾福克的坎伯蘭·佩恩夫人及艾達·佩恩小姐。
     
    作者考慮到讀者喜歡妄加推測的需要,便編造了一套適合他們口味的羅曼史。他把佩恩小姐和托列弗先生的名字一直相提並論,直到他們幾乎快要舉行婚禮時為止。他故作羞態而又竭力想討好似的玩弄著「有人說」、「謠言夫人」、「一隻小鳥」、「沒人會覺得驚奇的」等等這類字眼,最後以祝賀告終。
     
    格迪用完早餐後,拿著報紙來到走廊邊上,在他特別喜愛的那把汽蒸椅裡坐下,雙腳放在竹欄杆上。他點上一支雪茄,眺望著大海。他發現自己並沒有被剛才報上那些事攪亂心理,因而感到一陣得意。他當初是帶著一種傷感心情,自願離開本國而來到這片遙遠的忘憂之鄉的。現在,他自認為已克服掉了那種傷感。當然,他永遠忘不了艾達,但每每想到她時,已不再覺得痛苦了。當他倆經過那次誤會和爭吵後,他便氣沖沖地找到領事這一差使,想通過離開她那個世界、不與她相見來報復她。在這一點上,他已徹底成功了。在柯拉里奧這十二個月期間,他倆之間從未通信,儘管他有時通過仍在斷斷續續寫信聯繫的幾位朋友那兒聽說過她的情況。當得知她還沒有嫁給托列弗或其他任何人時,他還是抑制不住一絲得意。不過很明顯的是,托列弗還沒有放棄希望。
     
    唉,這事現在與他無關了。他已是一個知足安樂的人。他對這片永恆的土地感到幸福滿足。在美國的那段舊時光就像一場惱人的夢。他希望艾達與他一樣幸福。這兒的氣候像遙遠的阿瓦隆(亞瑟王傳說中的精靈國度)那樣溫和;這個懶散、浪漫的民族裡的生活是一種充滿音樂、鮮花和粗俗笑聲的生活;大海和高山都近在眼前;多姿多彩的愛情、魔法和佳麗盛開在熱帶的不眠之夜裡——這一切,他滿足得不能再滿足了。況且,還有波拉·布朗尼根呢。
     
    格迪打算與波拉結婚——當然,如果她會同意的話;不過他頗自信她會同意的。由於某種原因,他一再推遲求婚。有好幾次,他差點就求婚了,但某種神秘的東西總是使他退卻下來。也許僅僅是那種無意識的直覺中的東西使他深信,這樣做會斬斷他與他的舊世界之間的那條最後的紐帶。
     
    他同波拉一起會非常幸福的。本地女孩中很少有能與她相比的。她曾在新奧爾良一所修道院學校上過兩年的學,只要她樂意表現她的才能時,沒有人能看出她與諾福克或曼哈頓的姑娘們之間有什麼差別。但真正妙不可言的是看到她有時候在家裡的裝束:穿著本地人的服飾,雙肩裸露,雙袖飄拂……
     
    伯納德·布朗尼根是柯拉里奧的大商人。除了店鋪外,他擁有一支載貨騾隊,與內地的村鎮進行著活躍的貿易。他娶的是一位有著卡斯蒂利亞(西班牙中部的一個省)高貴血統的本地女士,橄欖色的臉頰顯示出她略帶一點印第安人的紅棕膚色。愛爾蘭血統和西班牙血統的結合,使造就的後一代天生麗質、出類拔萃(直到今天也常常如此)。他們的確是非常優秀的人物,而且他們那座房子的上一層,只要格迪一旦下定決心說出來,他和波拉隨時都可以使用。
     
    兩個小時的看報時間打發過去了,領事也看累了。他的周圍盡是報紙,散開在走廊裡。他斜靠在那兒,朦朧中看到了一座伊甸園。一簇香蕉樹,猶如一道屏障,橫擋在他與太陽之間。從領事館到海邊的那段緩坡地帶,被鬱鬱蔥蔥的樹葉覆蓋著,那是一片正欲含苞怒放的桔樹和檸檬樹。一塊鋸齒狀、水晶般閃著深色亮光的環礁湖伸入陸地,它的上空有一棵淡色的木棉樹,幾乎直插雲端。沙灘上的椰樹隨風搖曳,綠色的樹葉透出點點亮光,背後是那片藍灰色的幾乎靜止不動的大海。他的感官覺察到了那片綠色灌木林中夾雜的鮮紅色和赭色,覺察到了水果和花朵的芬芳,以及恰恩卡在那棵葫蘆樹下的黃泥火爐上燒飯的煙霧;他還覺察到了那些本地婦女在茅屋裡的刺耳笑聲,知更鳥的歌聲,帶有鹹味的微風,輕輕拍打海岸的漸弱的浪花聲——此外,他也覺察到了一塊白色斑點,慢慢變得模糊起來,闖入這片毫無生氣的海景中來。
     
    他懶洋洋地觀望著那片模糊的東西逐漸擴展開來,直到它變成艾達麗亞號,沿著海岸全速駛來。他一動不動,雙眼緊盯著那艘漂亮的白色遊艇在柯拉里奧的對面快速駛近。然後,他坐直身子,看到它從眼前昂首而過,繼續向前。這遊艇離岸邊差不多有一里,但他還是看清了不斷閃著光澤的黃色銅管和甲板遮篷上的條紋——能看清的不過也就這些。艾達麗亞號像幻燈片上的一艘魔法般的輪船,穿過領事館這一彎明亮的小世界,遠去了。若不是那一小團仍留在海邊上空的煙霧,這船就好像一個非物質的東西,是他空白腦子裡的一片幻覺。
     
    格迪走進辦公室,坐下來閒翻著他的報告。如果說讀了報上那篇文章後他心沒有為之而動的話,艾達麗亞號的平靜駛過使他更是如此。它帶來了平靜安寧的氣氛,一切不安都化為烏有。他懂得,人有時候抱有希望卻不一定能意識到希望。現在,既然這船從兩千里以外而來,經過時又沒發出任何信號,那麼他無意識中的自我也不必再依戀過去了。
     
    吃過正餐,太陽下落到山的後邊去了。格迪到椰樹下那片小沙灘上走了一會。風朝岸上柔和地吹著,海面上蕩起鱗鱗水波。
     
    一束小激浪發出一陣輕柔的「窸窣」聲,鋪白沙灘,隨之夾帶著一個圓而閃亮的東西。這東西隨著潮落跟著滾了回去,但當潮水再次湧來時,它被沖上了岸灘。格迪便把它撿了起來。原來,這是一個無色玻璃製成的長頸酒瓶。瓶塞被緊緊地卡在瓶口內,末端用深紅色的蠟封了一層。瓶裡只有一張看上去像紙的東西,由於在塞進去時經過了一番處理而變得皺皺巴巴的。在封蠟裡面是封印,好像是一隻圖章戒指的印記,上面有幾個綴在一起的縮寫首字母;但那印記是匆匆做成的,那幾個字母肯定是一個巧妙的字謎。艾達·佩恩總是戴著一隻圖章戒指,而不太喜歡其他手飾品。格迪認為自己能猜出「IP」(暗指艾達·佩恩這個名字的首字母縮寫)這兩個熟悉的字母;為此,他全身感到一種奇特的不安。她無疑就在他剛才看到的那艘船上,而這件勾起對她回憶的東西比看到那艘船顯得更直接、更親切。他回到屋裡,把那個瓶放在桌上。
     
    他扔下帽子和外衣,點上燈——因為夜幕猛然間已罩住了短暫的暮色——便開始認真研究這件海上打撈品。
     
    他把瓶拿到燈邊,仔細地把玩著。他推測,那裡面是一張雙面便箋,密密麻麻寫滿了字;此外,這紙的型號大小和色彩濃淡與艾達一貫用的是一樣的;再者,最使他放心的是,這手跡是她的。這瓶有缺陷的玻璃使反光變形得很厲害,他認不出一個字來;但某些大寫字母,他看出了全貌。他敢肯定是艾達的。
     
    格迪把瓶放下,在桌上並排擺出三支雪茄。他的眼中流露出一絲既困惑又快樂的笑意。他把他的汽蒸椅從走廊上搬進來,舒舒服服地伸了個懶腰。他要一邊思考這個問題,一邊抽完那三支雪茄。
     
    因為這已經成了一個問題。他真希望他沒有發現這個瓶;但瓶已經在那裡了。為什麼它竟會從海上漂來?哪來的這麼多煩心的事,打亂了他的安寧?
     
    在這塊讓人喜歡空想的土地上,時間顯得大大過剩。他已養成了即便對芝麻小事也要作反復思考的習慣。
     
    他開始推究與這個瓶子故事有關的種種怪論,但馬上又一條條地推翻了。
     
    處於遇難或無法使用之危境中的船隻,有時候會拋出這類不太可靠的信使去求救。但不到三小時前,他還看到艾達麗亞號既安全又快速。設想一下船員嘩變,把下面的旅客關了起來,那資訊是來乞求援助的!但是,假定真是這樣一種不太可能的暴行的話,哪些焦慮不安的俘虜們會用上四頁篇幅、不辭辛勞地認真寫出去營救他們的依據。
     
    這樣,通過排除法,他很快排除了那些更不可能的推論,而縮小到——儘管不大情願——那個比較能夠站得住腳的推論,即,這瓶裡裝著一份給他本人的信息。艾達知道他在柯拉里奧;她一定是在遊艇駛過、風正好向岸邊吹的時候拋下這個瓶的。
     
    格迪一得出這個結論,便雙眉緊鎖,嘴角倔強地緊繃著。他坐著,從門道那兒望出去,只見成群的螢火蟲飛越在寂靜的街道上。
     
    如果這是艾達傳遞給他的資訊,無非是她主動表示妥協,其它還能意味什麼?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她為什麼不使用郵遞的途徑而選擇這種不可靠的、甚至是輕率的通訊方式?空瓶裡裝一張字條,然後投進大海!這事做得有些輕薄無知,如果不是真正輕蔑無禮的話。
     
    這一想法挑起了他的自尊心,並使他剛才因發現瓶子而產生的激情消退了。
     
    格迪穿上外衣,戴上帽子走了出去。他順著一條街來到那個小廣場旁邊;那兒,一支車隊正在演奏,人們無憂無慮,懶洋洋地閒逛著。幾個怯生的少女,因為螢火蟲騷擾她們烏黑發亮的辮子而急得團團轉,她們用羞怯但諂媚的眼神看著他。空氣因菊花和香橙花的味道而顯得沉悶。
     
    領事在伯納德·布朗尼根的房前停住了腳步。波拉正在走廊裡的一副吊床上盪著。聽到格迪的聲音,她站了起來,像一隻出窩的鳥,臉蛋紅撲撲的。
     
    他被她那一身裝束迷住了——她穿了一件荷葉邊的平紋薄衣,套了一件小巧的白色法蘭絨短外衣,全都製作得勻稱得體。他提議去走一走,於是他倆走出去,走到山坡上一口印第安人的古井邊。他倆坐在井欄上,就在這裡,格迪說出了早就想說而一直未說出的話。儘管他早有信心她不會拒絕他的,但此刻看到她一往情深地徹底歸順,他仍覺得喜悅無比。這兒的這顆心無疑是充滿愛和堅定不移的。這兒沒有變卦,沒有懷疑,也沒有那套吹毛求疵的陳舊標準。
     
    當天晚上,格迪在波拉的門邊吻了她。他以前從沒感到這樣幸福過。「在這塊空幻的安樂鄉,一旦住下來,就躺下不走了。」這種生活對他來說,正如一直對許多水手來說,既是最容易的,也是最美好的。他的未來將是美妙的。他得到了一塊沒有毒蛇的「樂園」。他的夏娃將真正是他的一個部分,未曾受到過誘惑,因而使他更覺快活。他今晚作出了這一決定,他的心充滿了安詳和愜意。
     
    格迪一路吹著口哨,哼起那首最美好、最傷感的愛情之歌《燕子》,回到了住所。剛進門,他那隻馴服的猴子便從書架上跳下,歡快地吱吱叫著。領事走到桌邊,想取幾顆他平時放在那兒的堅果。在昏暗的房裡,他的手伸過去,恰好碰著那個瓶。他驚跳了一下,好像碰著了一條毒蛇的冰冷身子。
     
    他忘了那個瓶還擱在那兒。
     
    他點上燈,給猴子餵食。然後,不緊不慢地,他點上一支雪茄,手裡拿起那個瓶,沿著小路朝海灘走去。
     
    天上有月亮,大海真是美極了。微風每到晚上便改變了方向,此刻,正一個勁地朝海上吹著。
     
    走到水邊,格迪使勁把那個未曾打開的瓶子扔向遠處的海中。它消失了一會,接著冒了起來,好像變長了一倍。格迪一動不動地站著,觀望著它。月光非常明亮,他能看見它隨波上下起伏。慢慢地,它遠離了海岸,一邊離去一邊波動發光。風正把它帶向大海深處。很快它變成了一個小點,偶爾有間隔地模模糊糊地顯露一下;再接下去,它的神秘便被大洋更大的神秘吞沒了。格迪站在海灘上,一動不動,吸著菸,看著遠處的水面。
     
    「西蒙!——喂,西蒙!——快醒過來,西蒙!」一個洪亮的聲音在水邊叫道。
     
    老西蒙·克魯茲是個混血漁夫兼走私者。他就住在海灘上一個小棚屋裡。他剛剛睡著便這樣被叫醒了。
     
    他趿上鞋子,走了出來。英烈殿號的一隻小船停在那兒,船上的三副是西蒙的一位熟人;另外還有水果船上來的三位水手。
     
    「上岸去,西蒙,」那位三副叫道,「去找格里格醫生或古德溫先生,或任何跟格迪先生是朋友的人。把他們馬上帶到這兒來。」
     
    「我的天啊!」西蒙還有點睡眼惺忪。「格迪先生沒出什麼事吧?」
     
    「他在那張油布下。」三副指著那只小船說道。「他快被淹死了。我們當時從汽船上看到他在離岸將近一里的水面上發瘋似地游著,追著一個朝外海漂流的瓶子。我們放下輕便快艇,朝他駛去。他幾乎快要抓到那瓶子了,但就在那時,他精疲力竭,沉下去了。我們及時把他從水裡拖出,也許他得救了,但要看醫生的最後決斷。」
     
    「一個瓶?」這老頭問道。他擦了擦眼睛,還沒完全醒過來。「瓶在哪裡?」
     
    「在那遠處什麼地方繼續漂著。」三副對著大海豎起拇指說道。「快去吧,西蒙。」

  • 奇物商人發光 在 許榮哲 × 小說課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2020-04-12 19:3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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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救回來的隔天,他終於被送上絞刑架】
     
    今晚分享的經典短篇,出自捷克著名的諷刺作家哈謝克。
    故事描述一位犯人,在上絞刑架之前所遭遇的意外,但最終還是被處死了。
    在這短短2000多字的內容中,作者運用各種情節上的細節,深刻諷刺統治階級的偽善與殘酷。
    一起來看看這部頗有意思的短篇作品吧。
    -

    得救 / 哈謝克
     
    為什麼要絞死巴夏爾,這是無關故事的宗旨的。臨刑的前夕,當看守長端著酒肉出現在他牢房裡的時候,儘管良心上壓積著好些罪惡,他還是禁不住笑顏逐開了。
     
    「這些都是給我的嗎?」
    「對,對。」看守長深表同情地說,「最後一頓了,您就吃個痛快吧。回頭再給您把涼拌黃瓜端來,——我一次端不了這麼些。」
     
    巴夏爾滿意地聽完了他的話,便舒舒坦坦地在桌旁坐下,咧嘴一笑,開始狼吞虎嚥地嚼起炸牛肉來了。看來他是一條神清氣爽的混世蟲,要儘量從生活中撈取一切,連這最後的片刻享受也不肯放過。
    只有一個念頭沖淡了他的食欲,那便是:今天早上通知他,說他的請赦書已被駁回,只准緩期執行24小時,這些巴不得所有囚犯都乖乖地引頸就刑的人們,就要來絞死他,看著他一命嗚呼,他們自己呢,明天、後天、甚至好多年以後還是照常活下去,照常在每天晚上悠然地回家,而他巴夏爾卻早已不在人世了。
    他悶悶不樂地想著這些,嘴裡塞滿炸牛肉。在旁人給他把涼菜和小麵包端來的時候,他竟長歎了一聲,說想抽口好煙。
     
    大家就給這犯人買來上等煙葉,看守長還親自給他遞上火柴,並且趁便向他大談上帝的無限天恩,說縱然失掉了塵世上的一切,未始不能在天上……
    犯人請求給他再來一份火腿和一公斤燒酒。
     
    「今天您要什麼就有什麼,」看守長說,「對像您這種處境的人,我們是沒有什麼捨不得的。」
    「那麼就請再添兩份肝制香腸吧。另外再來一公斤黑啤酒我也領情。」
    「決不會少您半點的,我馬上就去吩咐。」看守長殷勤地說,「我們犯得著不討您喜歡嗎?人一輩子也活不了多久,還是多吃多喝點的好。」
    當看守長將那些酒肴送來的時候,巴夏爾說已經夠了。
    然而並不如此。
     
    「喂,」他掃光了碟子,說,「我還要一份炸兔肉、一份義大利乾酪、一份油燜沙丁魚和一些別的好菜。」
    「您愛吃什麼就請點什麼好啦。說實在的,看到您的胃口特別好,真叫人打心眼裡高興。您大概不會在天亮以前上吊吧?我看您還是相當正派的。再說,巴夏爾先生,在政府把您絞死以前去自尋短見,對您又有哪點好呢?我是實人說實話,這您也是辦不到的,辦不到的!完全甭朝這上面胡思亂想!您最好還是再來幾口啤酒吧。依我看,咱們還處得順順溜溜。義大利乾酪下啤酒,真是奇妙無比!我再去給您拿兩杯來。沙丁魚和炸兔正好做您老兄的下酒菜咧。」
     
    不一會兒,這些佳餚美酒的香味充滿了整個牢房。巴夏爾將桌上的杯盤擺弄齊整後,就又大嚼起乾酪和沙丁魚來,一面還左右逢源地喝著啤酒和燒酒。
    猛然間他記起了,在他還未入獄的時候,有一次,他也是這樣酒足飯飽、心曠神怡地坐在郊外一家餐廳的涼臺上進著晚餐。翠綠的樹葉在皓月的清輝之下熠熠發光。在他的對面,就像眼前的看守長一樣,坐著胖胖的餐廳老闆。這一角天堂的主人喋喋不休地饒著舌,不住地向巴夏爾敬酒敬菜……
    「講個笑話給我聽吧。」巴夏爾說。於是看守長便給他講起一個正如他自己也不諱言的、下流的笑話來。
     
    巴夏爾請求再來一點水果、一杯黑咖啡和幾塊餅乾做點心。
    他的這個請求也如願以償了。在他用完點心之後,牢房裡進來了一個獄中牧師,打算給囚犯一番最後的勸慰。
    牧師是個神情愉快、和藹可親的漢子,正如同巴夏爾周圍這群為他操心、判他死刑、明天就要絞死他的人一樣。他們一個個滿面春風,和他們打交道很痛快。
    「上帝會使您得到安慰的,」獄中牧師拍著巴夏爾的肩膀說,「明天一早便萬事都了啦,不過也用不著垂頭喪氣,您還是懺悔,打起精神來瞻望一下天國吧。您要信賴上帝,因為他對每個悔罪的人都十分歡迎。誰要是不肯懺悔,就會在牢房裡彷徨哭泣,一夜難安。但這對您又有什麼好處呢,唉!只不過是自討苦吃罷了。誰懺悔,誰就能在這最後一夜裡睡個好覺,做個好夢。我再重複一遍,老弟,要是您肯洗滌一下靈魂上的罪惡,便會覺得好過得多了。」
     
    誰知巴夏爾陡地面如土色。他直想嘔吐,五臟六腑翻動了,卻又吐不出來。一陣可怖的痙攣攫住了他的全身。他蜷曲著、痙攣著,額端冷汗淋漓。
    這下可把牧師嚇壞了。
    看守們紛紛跑來,連忙把巴夏爾送進了獄中醫院。獄醫們一看都搖頭。傍晚,巴夏爾發起高燒了。子夜以後,醫生們宣佈他的病況非常險惡,並且一致斷定是劇烈中毒。
     
    重病的人照例是不處死的,因此當天夜裡並沒有在庭心給巴夏爾搭絞架。
    相反的卻是替他清洗腸胃,還把那些未被消化的食物殘塊進行了一番化驗,結果發現肝制香腸已經腐爛,含有劇毒。
     
    在出售香腸的商店裡突然光臨了一個調查團。調查的結果是那香腸商違反了衛生規定,香腸沒有放在冷藏室,而是放在溫暖的地方。調查團做完記錄,案子就轉到檢察長手中去了。檢察長便以食物保藏不合衛生的罪名,把那商人審訊了一通。
     
    在那些治療巴夏爾的獄醫之中,有一位心地善良的年輕醫生。他寸步不離地守著那張病床,想盡一切辦法來使病人起死回生,因為這件案子實在是太稀罕、太離奇、太有趣了。年輕的醫生日夜不懈地護理著巴夏爾。兩周以後,他便拍了拍犯人的背道:
    「您得救啦!」
     
    第二天巴夏爾就被依法絞死了,因為他已經有了足夠上絞架的健康。
    使巴夏爾苟延殘喘兩星期的香腸商被判處了三星期徒刑,而救了巴夏爾一命的醫生得到了上司的讚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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