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要流多少眼淚，才能打完這篇文章
但是牛牛走了

我想這個寶貴的醫療經驗，對自己，對有需要的人都是有幫助的


我還記得星期四，牛牛跟灰灰還調皮的到處玩
星期五半夜餵狼尾草，還攀在籠邊吵著要

星期六中午，餵午餐時，我發現牛牛沒有出來吃
當時我想說，因為天氣冷，所以他在睡覺，不要吵他（牛牛睡覺都睡很死）


星期六晚上補草時，牛牛還是沒有動靜
我把他抱出來，發現他全身都是濕的，大量的冒許多的口水

當時接近八點，我很緊張打到剛果，櫃台小姐說建議我到門診時間較晚的古亭
打電話到古亭，櫃台小姐也告訴我，他們無法再接門診，建議我到中和明佳
（鄭醫生是由古亭出去的）


打給中和明佳，鄭醫師說會等我到
我馬上帶牛牛坐計程車飛奔過去

沿路上，可以感覺牛牛有嘔吐、打噴嚏的動作
我很努力將牛牛身體擦乾，維持他那小小的體溫


到了明佳，等待兩個雇主帶寵物看診結束後，終於輪到牛牛（這個等待讓我心急如焚）
鄭醫生說牛牛不是流口水，而是全部都是吐出來的，還有些微的鼻涕

他的判斷
1.急性中毒
2.腸胃問題（腸套疊、胃扭轉、異物堵塞等等）

最後為了避免牛牛的脫水狀況，幫牛牛掛了點滴，跟打營養針


中途剛果的小邱醫師回電給我，我還跟他約了周一帶牛牛回診
當時我的判斷，打營養針維持到剛果回診再說
鄭醫師原本周日休假，也願意在早上幫我再幫牛牛打營養針


只是後來我想說，既然專門看小動物的芝山跟古亭都在假日有看診
不如改到有看小動物的診所，設備與儀器比較多
最後決定到芝山，因為古亭只有一個醫師看鼠，人又很多
我很擔心牛牛不舒服還得在吵雜的診所等很久（狗貓聲很多）


整個晚上，我都在注意牛牛，雖然他很不舒服，還是時而吐出液體
但是他還是很努力的趴著休息
人接近還是會有反應看一下，我也為了讓他休息
除了幫他擦乾嘴巴，盡量不打擾他


芝山十點一開，我就帶牛牛飛奔進去
由溫柔的陳醫師幫牛牛看診，在幫牛牛照了Ｘ光後
發現牛牛胃、腸都脹的很大，裡面充滿氣體與液體
牛牛不是吐（天竺鼠沒有嘔吐中樞）
而是因為壓力太大導致他胃裡的液體不斷噴出


發生的原因，可能是異物阻塞（賁門有小小的影子可能是主因）
我回想，牛牛有趁我不注意時，偷偷咬幾口廚房紙巾
（當時幫狼尾草吸水，用完隨手掛在旁邊）
牛牛把紙巾的邊緣偷吃了一點點，很小片


陳醫師說，有時候小動物堵塞是看運氣，運氣好吃再大片也沒事
運氣不好，吃一點點就走了
不過她覺得這麼小片可能性真的很低
她同時懷疑牛牛跟著紙巾吃到其他不好的東西


異物塞住後，腸胃道的消化也減慢
食物都留在腸胃道裡沒有消化出去，壞菌一直增生，開始產生大量的空氣
脹氣嚴重到牛牛不想再進食而讓狀況一直惡化


陳醫師說，她建議用鼻胃管先吸引出牛牛胃部以上的氣體
因為牛牛有鼻涕的現象，表示可能氣管也被噴到
到時候液體因為呼吸而到肺部，會引發更嚴重的肺部發炎（液體裡充滿細菌）
如果用給藥跟按摩的方式，可能會在有效前就先併發更嚴重的後遺症


我問陳醫師鼻胃管吸引會有風險嗎？
她說如果牛牛掙扎的太厲害，可能會有風險，但是算低
最後我答應了
吸引的過程約三四十分鐘


當我再進去時，陳醫師跟我說吸引的很順利，牛牛胃部的脹氣消了
陳醫師正在幫牛牛按摩腹部
但我發現牛牛的精神變的更差，可能沒吃加上吸引過程的緊張、壓力、疲倦
他整個癱軟無力


當時已經十二點，芝山有午休
陳醫師跟我說，接下來她會分兩次幫牛牛注射點滴（拍完Ｘ光時已經注射一次）
牛牛體重800g（在事情發生前他950g），可以注射1/10
分三次各可以注射25cc（各隔一個小時）
來幫他補充養分、維他命Ｃ等等


一點半芝山開門我回去等候，快到兩點時
陳醫師說可以接牛牛了
我很感謝從十點到這段期間，她都無微不至的看顧牛牛，也很慶幸自己選擇了芝山
原則上，鼻胃管跟三次點滴都很順利
牛牛的呼吸、心跳、體溫都維持正常


接牛牛時，陳醫師交代我這三天是危險期，要怎麼給藥、幫牛牛按摩等等
我抱著牛牛，跟他說，牛牛回家了唷
但是牛牛從保溫的空間，抱回外出籠時
我馬上發現了異狀


牛牛側躺在外出籠裡..
牛牛再怎麼不舒服，都是趴著，我第一次看到他側躺
馬上請小姐叫陳醫師過來


陳醫師檢查一下，馬上抱回手術室急救
牛牛裝著呼吸器、包上保暖的設備、陳醫師不斷用吹風機吹著牛牛
牛牛的體溫降到35度（正常天竺鼠37.2）
已經陷入昏迷，可能快休克了


陳醫師說
因為一點半多，進了一隻要手術的狗狗，狂叫聲可能造成牛牛的緊張
或者牛牛太虛弱了，所以從保溫箱移到外出籠過程中
無法忍受溫度的變化而引發昏厥
我能感受到醫生的兩難，如果不是狗狗太吵（會造成牛牛緊張）
牛牛應該在裡面休息久一點比較合適，不會一吊完點滴就要面對環境變化


牛牛眼睛對光反應很差，開始脫出一些糞便，我知道牛牛快走了
但是我還是不死心，忍著眼淚，不斷呼喚牛牛
跟他說，我們要回家囉，灰灰在家裡等著，娃娃最喜歡他了.....


陳醫師說
其實牛牛昨天吐到身體都濕了，就已經很嚴重了
一般天竺鼠可能已經走了，但是牛牛很堅強，一直撐到現在都不放棄
那一瞬間，我強忍的眼淚就潰堤了....


因為手術室還得清出為另外一隻狗狗手術
所以陳醫師把牛牛移回保溫的空間，用紅外線照著，放著高濃度的氧氣
陳醫師說好轉的機率很低，要有心理準備
現在只能看牛牛的意志力跟運氣了


從兩點到四點，我看著牛牛在躺裡面呼吸
不斷地呼喚他，增加他求生的意志，雖然他也聽不到我的聲音了
一有任何異狀我馬上通告醫師，醫師再忙也會過來看
牛牛開始有些筋攣，醫師打了止筋攣的藥，說這是休克的前兆了..
牛牛開始有些噁吐打噴嚏的動作


醫生說牛牛的呼吸道開始衰竭，問我們如果牛牛心臟停止，要急救嗎？
還是讓牛牛安詳的走了


這個過程，我一直在思考，最後我決定
牛牛已經很努力了，如果他放棄了，讓我就讓他一路好走


漸漸地，牛牛停止了嘔吐，像熟睡般，呼吸漸漸緩慢
我還樂觀的想說，牛牛好了，他這兩天一定都睡不好，所以他終於放鬆睡覺了
還趕身邊的灰爸回車上休息一下（這兩天我們都累，他還要上班）


但是，腹部些微的跳動也停止了，我問身旁經過的小姐
牛牛是不是沒有呼吸了


小姐緊急叫醫師過來，陳醫師沒有空，是另外一名男醫師飛奔過來
我看到牛牛最後一口呼吸，吐出了許多食物的殘渣
醫生看了馬上幫牛牛打強心針、心臟按摩、強迫呼吸
我原本決定不急救的，但是一切發生的太突然，連反應都來不及


打了強心針，牛牛恢復了微弱的心跳，又漸漸沒有了..
終於離開我們了
我哭著摸著牛牛，好捨不得、捨不得，他的身體還是溫熱的
那個兩天前還調皮的身影，不斷在我眼皮掠過
可是他走了
我跟他說，牛牛辛苦了，要到天上乖乖當小天使喔，媽咪會很想你很想你的


男醫師觀察了一下狀況
安慰我們說，如果只吃那麼一點點紙片，應該不會脹氣那麼嚴重、又那麼快
牛牛從小就進食緩慢、喝水緩慢、動作緩慢，可能是先天的不良
牛牛的樣子品種很特別，可能是近親繁殖的結果
或許他的壽命比較短一些，要我們不要太自責


最後我們決定送牛牛給寵物安樂園火化
我還問他們說，一起火化的天竺鼠多嗎？他們說很多
我想牛牛怕寂寞，可以有很多新朋友跟他一起走
火化的地點在開滿櫻花的天元宮旁
牛牛可以幫媽媽，先去看看一直沒有機會看的櫻花


回家的路上，我提著沒有牛牛的籠子，哭到近乎崩潰
我以為我可以帶他回家的
灰爸安慰我，還有五隻呢，要打起精神
失去他們，是我們必經的過程


我一直在自責、檢討
星期五那麼累，半夜不應該再洗草給他們吃，還清潔籠子
才會因為疲累而疏忽沒有收好紙巾，讓牛牛吃到


周六中午如果我早點發現牛牛的異狀，或許可以早點採取應急的措施
不會讓牛牛一整天不舒服又把自己吐的又濕又冷


我明明知道打完點滴可能會引起天天的休克（心臟沒有力氣代謝）
卻沒有請醫師打少一點或者隔久一點再打
或者堅持讓牛牛在保溫籠裡待久一點，不至於因為溫度變化衰竭


有好多好多的悔恨，都來不及了
學會每一次新教訓的代價，要付出的好大


回到家，看到牛牛原本窩著的草屋，即使眼睛都乾了還是掉出好多眼淚
灰灰也在找牛牛，可惜他永遠都找不到了....
晚上看灰灰羨慕地看著隔壁龍的樂樂茸茸，我放他出來找他們一起玩
我想只要他們不打架，讓他們先住在一起吧


三個籠子變成兩個，好空曠....
但是還是得打起精神，因為還有很多需要我的照顧
從小到大，失去過很多寵物，每一次都是那麼心痛
我希望那些我曾經照顧過的寵物，能在天堂上好好陪牛牛，讓他不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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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異的生物～灰牛妮～http://nitzschia.pixnet.net/blo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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