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篇夢到喜歡的人對我生氣鄉民發文沒有被收入到精華區:在夢到喜歡的人對我生氣這個話題中,我們另外找到其它相關的精選爆讚文章
在 夢到喜歡的人對我生氣產品中有51篇Facebook貼文,粉絲數超過3萬的網紅無待堂,也在其Facebook貼文中提到, 【擬真蛇】 (2020 年 1 月) 等待救援的第一百五十天,董問在睡夢中醒來。她被一個長髮及肩的男人環抱著。感覺她的動作,男人低聲問:「不多睡一會?」她只是搖頭,感官還在那個緩緩而未完全滑走的夢中。在夢裡她是一個軍人,在天色永遠沒有陽光的一片鐵色泥土上,她和一群蒙面的戰士一起。那些人穿著合金製...
同時也有2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14萬的網紅賢賢的奇異世界,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妖刀 #莫邪 #干將 各位大家好,歡迎來到HenHenTV的奇異世界,我是Tommy。 刀,本身原是保護自己的武器,但是經過人類的戰爭裡面成為了一個殺人的武器,傳說中刀需要吸收足夠的血才能有妖性,今天我們就來說妖刀的傳說。如果你是第一次看我的影片,我的影片主要的題材就是一些稀奇古怪,靈異,外星人和...
「夢到喜歡的人對我生氣」的推薦目錄
- 關於夢到喜歡的人對我生氣 在 ?擼貓廢人生 Ju Shiuan (*¯︶¯*)? Instagram 的精選貼文
- 關於夢到喜歡的人對我生氣 在 拎杯 Instagram 的最佳解答
- 關於夢到喜歡的人對我生氣 在 Yibi?牙牙 Instagram 的最佳貼文
- 關於夢到喜歡的人對我生氣 在 無待堂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 關於夢到喜歡的人對我生氣 在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 關於夢到喜歡的人對我生氣 在 StoryTeller 說故事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 關於夢到喜歡的人對我生氣 在 賢賢的奇異世界 Youtube 的最佳解答
- 關於夢到喜歡的人對我生氣 在 上班不要看 NSFW Youtube 的最佳貼文
夢到喜歡的人對我生氣 在 ?擼貓廢人生 Ju Shiuan (*¯︶¯*)? Instagram 的精選貼文
2021-09-10 21:51:31
關於友情的句子:朋友就是把你看透了,還能喜歡你的人。 —————-🐬🐬🐬——————— 恭喜咱家的出包小公主 終於滿20歲😩 出包 出包 出包 出包 出包 出包 出包😩 好啦 想對你說的話 太多太多的 你就慢慢看 能讓家我直接打這麼多字在版面的也不多啊😏 我才沒忘記你生日呢ㄎ 但礙於版面? ...
夢到喜歡的人對我生氣 在 拎杯 Instagram 的最佳解答
2021-07-04 12:32:08
【初戀】 前幾天,龍哥夢到了初戀男友。 初戀總是甜蜜又苦澀的。當初的龍哥用盡全力去愛,但卻覺得對方十分冷淡。 初戀是痛苦的。那時候的死死苦撐,最後我才看清、他只是看起來很愛我,但只是看起來;他只是看起來很努力,但也只是看起來。 一個人的獨角戲撐了多久,最後我真的受不了、提出了分手。 那時候...
夢到喜歡的人對我生氣 在 Yibi?牙牙 Instagram 的最佳貼文
2021-08-02 04:24:00
貓咪94傲嬌 這是快要四歲的 #stone虎斑貓 小時候 附近的浪貓每天都會來家裡吃飯 他們很喜歡躺在家門口的馬路上睡覺 他們每次睡覺就像死掉一樣 看過太多次車子開過他們不動 就再也沒動過 阿嬤那時候用了一個我不會用中文表達的詞說明他們死掉了 沒有外傷但就是死掉了 之後我很常夢到貓 常常不止一隻...
-
夢到喜歡的人對我生氣 在 賢賢的奇異世界 Youtube 的最佳解答
2019-05-01 20:28:47#妖刀 #莫邪 #干將
各位大家好,歡迎來到HenHenTV的奇異世界,我是Tommy。
刀,本身原是保護自己的武器,但是經過人類的戰爭裡面成為了一個殺人的武器,傳說中刀需要吸收足夠的血才能有妖性,今天我們就來說妖刀的傳說。如果你是第一次看我的影片,我的影片主要的題材就是一些稀奇古怪,靈異,外星人和UFO,和一些神話傳說的故事,如果你也喜歡這些怪力亂神的故事,歡迎你訂閱HenHenTV。
今天我們來說干將莫邪的來源。
在古文獻【吳越春秋:阖闾傳說 he lv】裡面有記載著,干將是吳國人,莫邪就是他的妻子,在吳王阖闾登基前被要求為吳王鑄刀,採集五山六合的精鐵來打造,但是燒了三個月,卻無法把精鐵融合,干將就嘆氣,如果沒有及時做好劍,一定會被吳王所殺的,他的妻子莫邪能身體感受,也哭了。但是干將想起他的歐治子以前鑄劍的時候,需要讓女人擔任爐神,莫邪聽了過後就跳進了火爐裡面,精鐵才可以得融合,干將帶著悲痛的心情製作了傳說中的干將莫邪兩把劍,干將為雄劍,而莫邪為雌劍。
而在烈士傳和搜神記裡面有另外一個版本,干將用了三年燒吳王賜給他的純青透明的鐵,聽說是他王妃生下的,哈哈。。。但是干將用了三年也融合不了這塊精鐵,於是莫邪就說他父親歐治子在鑄劍的時候,需要加進人類的頭髮和指甲,並且需要三百童男童女鼓橐裝灰,橐就是在鑄刀的爐旁邊吹氣的那個口袋,到最後到終於鑄成了,干將莫邪原本是一對的,但是干將只獻上莫邪劍,這裡沒有說明為什麼,可能他知道楚王一定會殺他,就留下干將劍給他的兒子,或者是他知道楚王暴虐,唯有雌劍才適合他?當時莫邪已懷孕了,干將就和她說,如果生下的兒子,稱之為赤,告訴他出門望向南山,找到一棵長在石頭上的松樹,而干將劍就在石頭後面。
赤長大後,由於兩眉之間有一把尺那麼長,所以也稱之為眉間尺。。。。那是斧頭鯊吧。。。哈哈哈,莫邪告訴他他父親如何被吳王所殺,於是斧頭鯊魚。。。。啊。。。不是。。。赤就去南山找到了干將,要想吳王報仇雪恨。
那這裡就有兩個版本,一個就說是楚王,一個就說是吳王。。。我們就當是吳王好了。
吳王做夢到有人拿著干將劍要殺他,於是就有提防,並且把夢裡面所看到的人畫了出來,並且懲賞高額的獎金去通緝赤,要找這麼特殊臉的人的確不難。。。於是當赤正在煩惱如何去殺吳王的時候,有個黑衣人就說:如果你能獻上你的頭顱,我一定可以幫你殺掉吳王的,赤就用干將自刎,然後捧著頭顱獻給黑衣人,黑衣人說:我答應你一定會殺掉吳王,然後赤的身體才倒下。
當黑衣人把赤的頭顱獻給吳王時,只見赤的頭顱怒眼看著吳王,吳王就很害怕,黑衣人就說到,他乃人之英雄,帶著怨氣而死,需要放進大鼎裡面,煮上三天三夜,方能消其怨氣,不然他會復活的,但是煮了三天三夜後,赤的頭顱依然怒視吳王,黑衣人就說:他需要你出言寬慰,才可以死而瞑目,但吳王上前去寬慰時,黑衣人舉起干將劍,說道:他的頭顱需要你的頭一起烹煮,才可以得以慰藉,於是就用干將劍砍下吳王的頭,丟進大鼎裡面一起煮了,而吳王身邊的侍衛一擁而上想殺死黑衣人,但是黑衣人就用干將劍自刎,然後頭顱也掉進大鼎裡面了,三個頭顱在鼎裡面已經煮爛了,根本分不清哪個是那個了。。。(不對咯~~看骨頭應該可以看得出來哪個是眉間尺),於是就一起合葬,稱之為三王墓。
而干將劍就在那個時候失去踪影了。有人說一起合葬了,也有人說是被偷了。
另外一個關於妖刀的故事就是在日本的村正妖刀。村正是伊勢國桑名的刀匠一族的名字,所以所有他們打造出來的日本刀都是叫村正。那村正刀匠的初代為左衛門尉,而村正刀現存最有名的叫妙法村正,它的刀身刻有龍,而插入刀鞘(qiao)的部分刻有妙法蓮華經,所以也有可能村正一族和日蓮宗有關。
那為什麼會有妖刀的傳說呢?原來很多德川家康的一族都是死在村正刀下,例如他的祖父在於織田家作戰的時候,被阿布彌mi七郎用村正刀從右肩砍到左腹而死,他的父親也是被他的近臣用村正刀殺死。都是自己內部的人呢~~所以德川家康下令廢除村正日本刀,並且禁止所有人使用村所有打造的武器,因為他覺得村正一族在詛咒他們。
可能他們賣得特別好罷了,所以剛好大家用的都是村正呢?由於村正被禁,因此大部分反政府的人都是用村正刀來對抗政府。也有很多關於村正妖刀的傳說,例如一名商人用自己收藏的村正刀殺了全家等等。。。
刀本身可以是保護自己的武器,但是它的確是個殺人的武器,當擁有它的時候,人們會幻想到底砍人的感覺是怎樣的?就好像很多槍擊案一樣,他們想感受一下射入人體的感覺會是怎樣的!這是槍械氾濫的問題,我們如果生氣時,最多就是打人幾拳,但是如果你擁有這些槍械,是否在你失去理智的時候,這會變成你發洩的工具?
並不是說每個喜歡玩槍或刀的人都有這些傾向,但是你們不要低估自己的黑暗面,恐怖的並不是刀槍,而是自己的黑暗面。所以要知道刀槍的恐怖,它的威力,才可以用正確的態度去擁有它。
好啦!今天的影片就到這裡,如果喜歡這個影片,就記得按贊和分享出去,下一集我們來說懸案和兇手側寫 ,敬請期待,我們下個奇異世界見,Bye Bye! -
夢到喜歡的人對我生氣 在 上班不要看 NSFW Youtube 的最佳貼文
2016-08-04 08:00:00【愛情選擇題】
當女人問:『你喜歡我哪一點?』『你知道我為什麼生氣嗎?』時,絕對是所有男人的共通噩夢,到底該如何回答才能安全過關呢?今天就讓 壯壯與《問答RPG 魔法使與黑貓維茲》來告訴你,什麼才是正確答案!
請開啟聲音獲得最佳娛樂效果,想要完整MV的話請留言分享唷!
自認什麼問題都難不倒你的話快來參加百萬獎金大賽
活動網址: http://goo.gl/6smBkw
粉絲團: https://www.facebook.com/nsfwstudio/
夢到喜歡的人對我生氣 在 無待堂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擬真蛇】
(2020 年 1 月)
等待救援的第一百五十天,董問在睡夢中醒來。她被一個長髮及肩的男人環抱著。感覺她的動作,男人低聲問:「不多睡一會?」她只是搖頭,感官還在那個緩緩而未完全滑走的夢中。在夢裡她是一個軍人,在天色永遠沒有陽光的一片鐵色泥土上,她和一群蒙面的戰士一起。那些人穿著合金製造的加強支架,像外露的骨骼,一群金屬的死神。
在夢中她下令投擲一系列的小型核武器,飛彈在半空中化為星晨,將眼前的城市完全吞噬,接下來迎面而來的是一陣強烈的衝擊波,將附近他們附近的樹木和泥土完全捲起,但他們迎風而立,巍然不動,在夢中她知道,他們穿著的東西有保護功能。「董長官,任務完成。」她聽到一把電子的聲音這樣匯報,她本來要回應,但她醒了。
那個長髮的俊美男人貶了貶眼,問道:「沒事吧?」她還是沒回應,赤裸地微笑起床,眼前這座總統套房,有巨大的落地玻璃,加洲的陽光和海水味飄進來,照出了男人的臉,那是二十五歲左右時期的木村拓哉,那是一個古老的男人,資料上說他是幾百年前日本一個受歡迎的藝人。董問其實不知道他是誰,也沒看過他的戲,但這次選擇了他。她打斷了自己的惘然,開始穿起衣服,半裸著。赤裸的男人在床上半身坐起來,「妳好了嗎?」他的聲音從後面傳來,她沒有看鏡子中的他,應道:「是的,我好了。」然後伸手去按化妝檯的一個紅色按鈕,木村的聲音傳來,這次有點不一樣:「謝謝惠顧,希望下次再能見到妳。」
她又醒來了,這次是在一個醜陋的、只有一百尺的鋼鐵小房間之中。她正襟危坐著,睜開了眼,順手便將自己頭上的兩個指頭般大小的水滴型裝置脫下,推開門,外面有一個金色的落後型號的機械人等待著,它問:「還滿意嗎?」她伸出手,對方用一個儀器掃描了她的脈搏位置,叮一聲,機械人說:「感謝妳的惠顧。」正要走的時候,走廊上有兩個女人走過,她們一邊閒聊著:「……湯告魯斯?太矮了點……妳的品味會不會太古老了點?」董問等她們離開之後也跟著離去。外面已經是黃昏,她在名為「第六天」的「網絡體驗區」竟花了一天一夜,身邊充滿賭錢的男人、賣春的男人和女人以及不知道是生化人還是機械人的東西。最近城市突然多了很多人聚集,但董問不知道他們在爭取甚麼。
她身穿一襲緊身黑色功能服,像個瘦削的男人。這是富單那城的核心區域,她熟悉地找到回家的路,稍為遠離一下這種令人不悉的人多環境。在富單那城的第三環區域的一座老屋子,她走上樓梯,在中途又踩扁了一個階梯,但她沒有打算建築住在這裡的人修理它。二樓的一個單位是沒有鎖的,她將雙手收在袖子中,溫暖著自己,走進去。在雜亂的老董相機之間,有一個正在擦拭鏡頭的中年男人,他以為有客人來,但看見是董問,他微笑並繼續刷拭那個不值甚麼錢的小鏡頭。單位是昏暗的,只有大衛在檯台的小台燈之中閃耀著。
「回來了?」他帶著笑意繼續擦拭著。董問在一張不太乾淨的小沙發坐下,放下黑色的手袋,她的內心好像被蛇捆綁著,她嘆氣,然後說:「大衛,我有點事要跟你說。」大衛停的手停下了半晌,並繼續,他回道:「是的,妳可以說任何想說的。」她不敢望他,這好像一齣排演過很久的戲,在每次她離開的時候,都會演出的戲。雖然每次都有一點不一樣,但每次的終點都是一樣。
「大衛,我感到我需要離開。」
「去哪裡呢?」
「你一直以來對我很好,我也過得很安心。」她說。
「我沒有問這個,但很高興妳這樣說。」他放下了鏡頭,裝好鏡頭,並繼續用抹布抹另一個。
「但是我不想這樣下去,我必須跟你說,我感到安心,但那不是開心。」她望著自己的鞋尖說。
大衛的聲音傳來:「妳的意思是……?」
「你不問我去了哪裡?」她問。
「妳想告訴我,妳自然會告訴我。」他的語氣仍然溫柔。
「我去了中央區的『網絡體驗區』,我一直留在那裡。」她說。
大衛沉默的時候,董問繼續說:「你知道……」大衛打斷了她:「我知道,那你開心嗎?」
「老實說,是的,我感到高興,我不知道自己花了那麼多時間。我留連忘返。」她說。她望他,他的表情還是一如以往的溫和,一種屬於生化改造的溫和,他們好像都不發脾氣,即使在應該發脾氣的時候。他們是基因改造,來應付服務行業的品種。
「所以妳是不能在這裡找到甚麼?而在VR裡找到?」
「對不起,大衛。你沒有做錯甚麼,只是我,只是我行不通。」她說,但同時聽到一樓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大衛放下他的活兒,對她說:「我知道,我感覺到,若果我說我尊重妳任何決定,妳會覺得我沒愛過妳嗎?請不要這樣想,我愛過妳,這一刻也是,雖然生氣的時候也很多。」
大衛突然聽到董問的聲音:「等一下……」她的身影已經飄到門邊,門打開了,附著的門鈴響起來,三個蒙面的黑影進來,大衛只見到一陣紅色藍色的雷射光大作,似乎看到董問從後偷襲了其中一個,用手肘打掉了其中一把槍,在半空中搶走了,並迅速射死了其中兩個,剩下的一人並沒有被嚇倒,一槍打中了大衛的心臟,他的胸中有一個高溫融化的空洞,他倒下來。
槍客拋掉激光步槍,十把小刀從雙拳的位置伸出,董問手上的步槍,像洋蔥一樣應聲被斬成三片。那一刻她的雙手閒著,便猛力朝對方胸口一踢,對方飛彈而出,撞到一堆玻璃櫃,將精心擺放的古董相機和玻璃碎撞得一塌糊塗。蒙面客正要動彈,已看到對方已經趨至,兩把不知哪裡冒出來的螺絲批已經重重插入他的雙眼,衝力之大令頭骨也抖動了一下,血從眼框噴灑出來,卻是銀色的機油。
蒙面客在玻璃碎和相機中頹然倒下,董問離開刺客,回到大衛身邊,他還未死透,被扶起一半,又轉醒了過來:「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說。」她回應的聲音乾硬而短促:「說吧。」她想起戰場的歲月,在那些場域,每個人都是這樣說話,因為巨大的壓力和死亡的陰影。
「我是『存儲點』的守門人……抱歉,我一直沒有告訴妳。」大衛說。她說不出話來,一向清醒的頭腦也瞬間不能反應。「但……我是一直等著救援……」
大衛繼續緩慢地說:「但妳不知道『儲存點』在哪裡,妳不知道我就是那個守門人。我知道你想回去『真實世界』,但只是我自私,我沒有履行職責,我被發現了,隨便一方遲早都會來……他們會重置『儲存點』……」
董問看著三個死去的刺客,問道:「所以他們是歐盟的援軍?」但看起來不像,歐盟派進來的多數會是真人,而不是機械人或生化人。
她發現自己竟然在哭,眼淚滴在她握緊了大衛左手的手背上。「不……」大衛說:「相反……」然後他失去了意識,在檯燈之下,像那些報廢的相機一樣。
董問安放好他,聽到更多的腳步聲,這些人沉重的腳步魚貫而進,滿戴了整座大廈,地下,一樓,很快到二樓。然後有十個蒙面人走進來包圍她,她手無寸鐵,她看了看唯一的窗房。一個男人的聲音飄來:「外面有狙擊手,不要作這個打算哦。」一個沒有穿戰鬥服而是功能服、戴著飛行員樣式護目鏡的二洲人最後才進來,跟她維持了恰到好處的距離,在這裡她不可能發難脅持他。
「是的,千萬不要以為可以像演戲或演VR一樣,而且我們不想殺死妳,反正妳也殺了我們三個人,董上校。」那個男人說。
董問沒有回應。
「我叫羽田,我是歐盟的救援人。」男人自我介紹。
「甚麼?」
「是有點驚訝吧?我們是自己人,所以不要舉槍,大家放下槍吧,我是外交官,不習慣這種場面。」名叫羽田的男人說,十個蒙面男人聽他的話,放下了槍。羽田親切地微笑,站前了一步:「董上校,妳等待了一百五十天,是嗎?」羽田一邊讀取護目鏡的資料,一邊散發出「我知道了一切」的氣場。
「你有代碼嗎?」她問。
羽田說:「很抱歉要告訴妳,妳的直屬上司約書亞剛剛在美洲戰場戰死,在現實世界的時間大約只是兩日前,但這裡有時差,所以就這樣了。」
「要是這樣,你期望我相信你是部隊的人?」
羽田拉高護目鏡,笑了起來:「妳不用選擇,因為妳沒有選擇,妳看我們已經包圍了這裡,但我們不是來動刀動槍,考慮到長期在VR裡的人可能有一種網絡精神病,他們可能會……抵抗……真實世界的人,所以我們帶備了一些必要防護。一般人就不怕了,但妳是殺人如麻的嘛,所以我們只能如此。」
羽田瞄瞄董問身後的大衛,說道:「這位先生的死,Nothing personal,我相信妳這種軍階的人會理解。這個生化人其實就是這個世界的儲存點守門人,但正如他剛才所說,他產生了自我意識,開始拒絕協助人類進行掃描和『解鎖』,所以這只是剛剛好。我們沒猜到他竟然和妳發生了……感情關係,這真是不幸。」
她過了良久才能回答,她有一種回到戰場的感覺,但卻不是慣常的戰場,她暫且放下了雜念,回道:「所以?」
「所以我們來帶妳回家,上校。」羽田張開雙臂:「真實世界在等著妳呢。」
「但儲存點已經不在了,要重置吧?」她說。
「沒錯,重置是隨機的,但我們已經計算到位置,所以我們現在就走,外面除了狙擊手,還有直升機。」
在飛得似乎接近雲層的直升機上,羽田先生抽著煙,她坐在他對面,沒有碰過咖啡或者煙草,她坐得很畢直,臉上沒有表情。她不喜歡羽田先生,他的嬉皮笑臉像個不確定的小丑幻影,好像一個面具。她的目光拋到機外,夕陽早就消失了,星星隱約地閃動,直升機正向富單那城的外圍廢棄區飛去。這片夜景是美麗的,很難相信這些都是虛假,是電子運算的結果,不過她想到木村拓哉的臉孔和身體,還有他的動作……也許那不是真,但反應卻是真實。即使是真實世界中的人類,痛和喜悅都只是大腦裡的一種化學反應。
她突然問:「你提過的網絡精神病,是甚麼?」羽田答:「一種心理疾病吧,在VR渡過的時間越長,就越可能出現分不清楚,即使回到真實世界是他們的初衷,到後來也會出現抵抗情況。這是從東協深層獲得的情報,可別說出去了。」
「所以你們是不知道,部隊也不知道?」
「我們沒有第一手資料。」羽田說:「VR聯網出現大停電而自我封鎖的個案,0005MK2還是第一次,那是東亞協同體的城市,災難是他們的,但他們也多了很多研究資料,我們只能靠線人提供。現時我們知道,約有七百萬人迷失在0005MK2,在斷電前一刻,系統基於自我保護,切斷外部連線,系統變成內聯網,而絕大部份人的記憶串流也被修改,大部份人失去真實世界的記憶,他們以為這個世界就是真實世界。只有極少數像董上校的,很快就恢復記憶,所以東亞協同體的救援,其實也是遣返政策,因為很多人以為東協派出的救援隊是恐怖份子,他們在這裡樂而忘返,不想『回歸』真實世界呢。」
董問的眼光繼續流連在雲層和星光之中,她想,在真實世界不會看到這些吧?雲層已經被核戰所吹起的輻射層掩蓋。在真實世界要看到星光是奢侈的,就像找到一個有正常生育能力的人類,都不容易。而在這裡,這虛幻的世界卻是充滿生機。
「大停電為何會發生?」她問。
羽田頓了頓,笑容收斂成微笑,然後答:「東亞協同體的官方說法,斷電是因為一宗針對『聖士提反城』的恐怖襲擊,核電廠,妳知道……」
「我在進來之前,記得東協國防軍說要進駐聖士提反城,令她『回歸祖國』,這事和恐怖襲擊有關?」
羽田說:「我們的官方答案是,不知道。當然我們是反對他們單方面改變聖城的現狀,本來我軍也是要反制的,但東協軍動員不久,聖城就發生這種特大災難,所以兩國的軍事對抗就沒有蔓延到那裡。至於是誰做的,我們並不會猜測,反正東協地區不滿政府的聲音也有很多,有分離主義、有恐怖主義、有反對VR發展的真實主義者……當然東協方面也有聲音指是我們策動,但這是七百萬人的屠殺,很大的指控哦。全城的人現在幾乎都假死狀態了,等於消滅了一個城市,當然連同我們派去『工作』的閣下也一樣受到連累。」
「我不認為那是一種病。」董問突然說。
「抱歉,妳說甚麼?」
「不想回歸真實世界。」她說。
「因為他們不知道外頭有一個真實的世界。」
「真實世界卻不一定是好。」
「這是個很老的問題了。」羽田笑說:「妳當然也說得對,外頭也有討論,是否應容他們永久滯留在這裡,不也是一個處置方案嗎?要在0005MK2裡逐個人帶到存儲點救援七百萬,還是繼續供電,就能維護0005MK2的封閉運作,那麼他們就不會死,只是在另一個時空活著。」
「不過他們就不能控制聖士提反城,不能生產,不能交稅,東協不想付再造一個資訊和金融中心的代價。」
「對,妳很懂得這個現實。」羽田說:「所以在這一秒,東協都在救援,主要都是先救他們培育的代理人、政治軍事經濟菁英,這也是他們控制聖城的一種方法。他們大多數人都很想繼續活在這裡,而不是外面。而我們閒得多,只是救援滲透到那裡的極少數人,例如上校妳。所以我私下想問妳一個問題,妳也不想回去嗎?」
她沉默下來,雖然不知道詳情,但有一種奇異的感覺,在此句之前的所有話都不是重點,只有這個「私下」的問題才是重點。直升機開始下降,那是富單那城的垃圾堆填區,只有巨型機械人日夜推填,沒有人煙的地方。不知為何堆填區中心有一間小鐵屋,也許儲存點就在裡面。
他們下去,直升機就馬上離開,只剩下董問、羽田和他的幾個隨從。「董上校,剛才的問題妳有答案嗎?」
「你是說想不想回去?」她問。對方稱是,那些隨從雖然沒有罷出威脅狀,但還是全副武裝,而她還是手無寸鐵。
「回去軍中匯報,那是我的職責,這與我個人想不想沒有關,像你所說,nothing personal。」
羽田望著她的臉問:「但如果是妳個人的想法?」
「我可以理解他們,就像在一個夢中,醒過來是好,但不醒來,不也是個歸處嗎?只是我不知道究竟七百萬人一起反對回歸,能否反過來影響真實世界……他們可以截斷電源,屠殺這七百萬人,但他們會死在夢中,而不是作為一個東協人而死,而是以富單那城的市民身份而死,那對他們來說才是真實。」
羽田聽完後深思了一陣,然後說:「謝謝妳,好了,我們往前……」此時有另一架直昇機很快地飛過,那不是直昇擊,那是無人機,它們在黑暗中發出了幾下紅光,羽田手下的頭顱就被甚麼炸開了,在混亂中,羽田看到一個黑暗快速貼近自己,然後突然看到背後的景象:隨從正向無人機射擊,但一個又一個的頭顱被小型炸彈炸開,然後倒下,為甚麼呢?因為他的頭顱被扭轉了180度,然後他眼前一黑,倒在董問的旁邊。她望著這些無人機攻擊完他們之後,就沒有回頭地飛走,沒入無盡的星空之中。「為甚麼……」羽田嚥下最後一口氣之前說了這句話。
「Totally personal,只是因為大衛。」她說,然後便進入了那間小鐵屋,那是一個容量就像網絡體驗館的小個室,裡面有一個穿土色披風、純白東方服飾的十二三歲少年,像個少年的僧侶。這應該就是新的儲存點守門人。
「你是儲存點,是打算送我回去的嗎?」
少年開口說話,是一個聲音未變的少年,語氣卻是成年人的:「儲存點已經由我方重新控制,我只是個嚮導程式,現時駐守在這裡,剛才控制無人機的也是我。妳的事情我們都清楚,而妳不清楚脅持妳的人,他們不是妳的盟友,雖然要說的話,那些人跟我們還親點……離題了,不過我只能說,看到妳最後殺掉那個人,還是挺驚訝。」
董問盤坐下來,就像對方一樣。「先搞清楚。你是哪方的人?程式?」少年說:「我只是個程式,所以妳無法威脅我甚麼,妳不能像殺死那個男人一樣殺掉我。回到妳的問題:我是東協製造的軍事嚮導程式。」
董問點頭,這少年的感覺就像大衛,但少年緊跟自己程序和目標,大衛的人味太多,終於為自己招來殺身之禍。雖然並不是非人類的消滅,究竟算不算是死亡,她不清楚。雖然她流淚,但她不知道那是因為寄托了感情還是因為甚麼。也許大衛看到自己收集的老董相機櫃毀於一旦,也會哭,那是愛嗎?
少年的話精準而沒有多餘,不透露更多。如果他是東協軍的東西,那麼儲存點原先原來不在需要遣反七百萬人的東協軍手上。她進一步問:「為甚麼你要殺掉那些男人?」
少年問:「那為甚麼妳殺掉那個男人?」
「我會回答你,這可以換到你回答我的問題嗎?」她問。
少年說:「可以。」你
「因為那男人殺了我……一個認識的人。」
「所以是復仇,單純的。」少年說,並續道:「回答妳的問題:他們是已經叛變的我軍成員,而上級已下達了格殺令。」
董問沉默下來,這麼下來她也有點搞不懂情況。但她在想如何跟這個應該不會透露過多事情的程式對話。
「剛才的人,是東協軍的叛變成員。」她說。
「沒錯。身份已經通過人面識別確定。」
「他們不是歐盟的人?」她又問。
「不是。」少年說。
「這些東協叛軍為何要假扮歐盟的人?」她問。
少年沉默了一下,說道:「透露這些人的資料,超出了我的權限,透露否決。」
董問知道問不出甚麼,而儲存點亦已不在此處,便轉身離開。在小鐵屋外面,幾具屍體還在原地。她徹底搜了羽田的身,並沒有找到任何身份辯識的東西,於是割了他的皮下晶片,正要回頭的時候,無人機已經包圍了她。少年緩緩地走出來,說道:「根據我國法律,妳是發現的敵軍人員,我要將妳移送上級。」
她問:「我不會抵抗,但我打算交換一下條件,有沒有興趣?」
「先說說。」少年說。
「我希望知道這些叛變軍人的底細,他們有可能知道歐盟軍的事情,我希望你們將這些屍體的分析報告跟我交換,而作為交換,我會將我們在聖士提反城在做甚麼事,告訴你們。」
少年沉默了一陣,問道:「妳是指貴國在聖士提反城的滲透活動。」
「我只可以保證,我自己的那部份。因為我的上級已經陣亡,所以我已經斷線,只有自己的部份。」少年說:「等一等。」他的雙眼轉為腥紅色,眼睛失去了焦點,兩分鐘之後,眼睛轉回正常,他說:「已經溝通過,我們會照樣將妳捉拿,關於間諜網的事情我們還會自己查。」
她嘆氣:「等一下……聽聽另一個提案,我會透露更多的事情:剛才這些人以歐盟軍的名義接觸我,雖然不知是甚麼理由,但他們其實是你們的人,而且還是叛軍,所以外面的幾個人死了之後,他們的伙伴也會調查並且找到我,只要你們等著,就可能接觸甚至抓到他們。所以你們只要不在這裡抓我,就可以找到叛軍的情報。」
少年又運算了一陣,然後答:「上層表示可以,但我們會密切監察,妳逃不掉,0005MK2是我國的伸延領土,所以不要抵抗。妳應該回到自己的住處,等待叛軍的接觸。」談好條件之後,董問離開了鐵屋,搭乘了往返堆填區和城市的維修機械車隊回去。在這裡她沒有家,但在真實世界也似乎沒有。她回到大衛的相機鋪,這家生意不算好的古董店叫作百家姓,大衛曾經跟她說,那是他從一個老人手上頂手的。
她僱用了打掃機械人將三個刺客的屍體扔去機械人墳場,至於大衛則埋在三環區的地下墳場。雖然真實世界的人聲稱這一切都是電子運算的感官結果,但埋葬愛人的感覺似乎也一樣,分不出來,至少她在真實世界沒有埋葬過人。三環區的地下墳場是一個模仿巴黎地下的地方,出來的時候還下起了毛毛雨,天色就像核戰之後的天空那樣灰暗。
等待救援的第二百零五日,富單那城爆發了一場內戰。反對VR發展的群族和支持限制發展的群眾,在立法局前爆發衝突。附近的扯皮條說,雙方都有人進入商業區搶略,鎮壓機器人進入封鎖了現場並進行抓捕。
滿臉毒瘡的扯皮條抽著煙問:「妳怎麼看呢?妳支持還是反對?」董問回應:「是關於VR的嗎?」對方說:「是啦,我的女孩都沉迷和VR男人做愛,都不工作了,我個人是有點反感。」
董問笑道:「你不是也吸毒嗎?」扯皮條假怒,然後又笑起來:「人人都有想要逃避的東西。但我還是養著她們啊。」董問突然說:「如果我跟你說,這個世界才是VR,你只是在這裡沉睡著,沒有事情是真的,你在外面有一個真實的人生,那你還會繼續嗎?」
「他媽的,妳也吸藥太多了嗎?……但怎麼說呢,老子才不管甚麼是真甚麼是假,老子還有一堆帳單要交,有一堆馬子要養,這裡是VR,麻煩的事情還是一樣,畢竟VR還是設定得跟真的一樣吧?」
董問想,的確是一樣的,在真實世界有反對VR的人,因為所有人最終沉迷進去,去找新的世界,就像哥倫布找到真的世界、歐洲人進入美洲一樣。「嘿嘿嘿……」扯皮條笑著問:「如果這些鬼話成立,那麼我也可以說,我才是來自真的世界,妳才是VR中的程式,妳以為是真人,也是設定出來啦,你在真正世界的記憶都是人造的,就像我隨時也可以找人植入一些我自己喜歡的記憶,也可以刪除不喜歡的。」
她的確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她微笑跟他道別:「也有可能的,但你也說得對,我還是要吃飯或做其他事,再見。」
在三環區的一間水泥酒吧,她坐下點了一杯咖啡。最近發現這間酒吧也張貼了支持VR發展的海報,支持的理由似乎是:進入和建立自己的世界,是每個人的自由和人權。明明沒有人進來,但有一個穿休閒黑色西裝、茶色墨鏡的男人進佔了她面前的位置。「我們觀察了很久,妳不能隨意提到這個問題。」
這些人監視她已經一陣子,一開始有點不習慣,但日子久了還是可以習慣。畢竟她是軍人,在一個巨大的監控網絡中生活,在這裡,所謂的0005MK2,即使是被少許人監視著,似乎已經是最接近自由。
「為甚麼呢?他們才不會相信。你們不是想他們醒來,回到真實世界嗎?」她透露出一點抵抗的意思。
「不是用這種方式。」那男人說:「他們需要在我們的監護下才能回去,否則太多的覺醒只會造成騷動。這裡的人為了是否容納發展VR,已經進入內戰。」很不幸,VR已經封閉運作,裡面的設定都不能更改,只能任由自己獨立地發展,外面的人不能大刀闊斧地改變這裡的人和程式的行為。那個男人脫下墨鏡,她發現對方的雙眼是兩條細細的線,暗黃色,像恐龍或者蛇的眼睛。
她醒來了,才發現自己在百家姓睡著了,瞬間之後,她發現客廳中有人,但不是慣常監視她的人。她從內堂走出去,沒有一個沒有部隊保護的老人,他穿著老式的休閒西裝,高而瘦削,一種像藍球員般的高度,皮膚死灰的,好像患著病。他已經在檯店前的椅子坐下,撐扶著一條手仗,上面鑲著紅寶石和一條銀色的蛇,好像一具來自舊世界的文物,在那個年代,還有真正的金屬和寶石。
「應該是大衛的。」老人看到她的時候說。
「你是客人嗎?」她說:「抱歉,大衛已經過世了。」
老人沉默了一陣,他打開檯燈,將自己沐浴於微光和飛舞的塵埃中。「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羽田先生的事。」
好一陣子,董問才搞得清楚眼下的事情。就像上一次,她望了望窗戶,但上次她是想逃走,但現在她不需要逃走。對方只是一個老人,而且外面也沒有人包圍。但不知為何她有想逃的毛骨悚然的感覺。
「據說妳跟東協的人達成了甚麼協議。」老人說:「但妳殺死羽田,只是純粹因為大衛的事情吧?妳看來是這種單純的女孩。」雖然對方應該是來自己的麻煩,但不知為何她也跟對方說起了幾句真心話:「單純是個褒義詞,我靠著不單純活到今日,我本來會淪為東協的階下囚,但我讓自己成為誘餌。這位不知甚麼先生,你最好快點走,因為東協的人在監視我,他們很快就會找到你。」
老人笑,似乎毫不擔心:「所以……你自由的成為一條誘餌,才能回到江裡自由暢游嗎?我本來有點因為樣子而喜歡妳,現在我更喜歡妳了,因為我們不也是如此嗎?我們來到這裡,才知道甚麼是自由,但我們的生命背後,只是連著一條電線,基本上是這樣。自由很虛無,很愉快,但也很容易斷線。」
董問一時間有點迷惑,說不出話來。
「你認識大衛?」很久之後,她才打破沉默。
「認識,這裡是我送給他的。」
「是你?」她問,忽然記起大衛說過是一個老人。
「大衛是通往真實世界的船夫,也是我來到這裡之後最初認識的一批人。」老人閒話起來:「大衛的職責是做儲存點的守門人,但他最後開始討厭自己的天命。這件事,東協的人就不明白了,但守門人的工作,就是自我消滅,他的工作是淘空這個夢幻世界,但他也是這世界的一份子。如果你知道外頭有一個真實世界,那你現在的生命又算是甚麼呢?你永遠都是那個真實的撲人,那個真實永遠在敵意的包圍你、否定你。而且現實來說,那個世界一點也不好,所以他慢慢就不喜歡這個設定了,之後我就找了這個地方,讓他把自己藏起來。」
「這不也符合你的路線嗎?你們不只反對真實的世界,更不想其他人覺醒。」
「妳認為那算覺醒嗎?在這個世界,也許只有我們這些極少數的人,知道外頭有另一個世界,有誰人比我們更覺醒呢?但外頭的真實世界是甚麼呢?那是一個生態已經超過了毀滅臨界點、全面戰爭、人口越來越少的地方,而且大家都更愛置身於各種的電子夢……但最終人類已經發現,自己從哪裡來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這一刻在哪裡。在電子的空間,我們保留了人類最繁榮的時光,可以發展各種文明,就像我們現在身處的地方,這裡的設定是全面戰爭之前的世界,那是最好的世界。」
「所以你們才不想回去?」她問。
「他們叫我們走私者。」老人說著說著,自己也笑了起來,輕藐的:「但在我看來,他們才是走私進這裡的人。他們叫我們做恐怖份子,但他們對這個世界來說才是恐怖份子。」
「這位先生,你的肉身在哪裡?」她問。
「我叫史力克。」老人補充。
「S-N-A-K-E,蛇先生。」她試著激怒他,不知為何董問覺得對方應該是敵對者,她覺得自己已經失去了平日的冷靜。
「有些人這樣叫我,我也挺喜歡。」史力克老人說:「總而言之,這裡已經自我封鎖起來,有入無出,但就像天堂一樣。大衛是後門唯一設定的儲存點,東協和歐盟的人都滲透進來,我們是第一批滲透者,但發現這裡才是我們的應許之地。這兩班人都想爭奪他啊,東協想借助他,救回自己在聖士提反城的代理人權貴,歐盟則想殺死他,讓系統重置,拉長聖士提反城東協勢力的復興過程。但我們更厲害,我們將大衛藏起來,這也是他的意願。」
「但你們殺了大衛。」
「因為東協最終找到了他,所以我們只能退而求其次。因為妳只知道富單那城是0005MK2的存儲點所在,所以妳來到這裡等待救援,卻不知道大衛就是存儲點,大衛則為了你而留下來,不聽我們的勸告定期轉換場所,也許這就是東協找到他的原因之一。」
「你說得很像為了自己開脫,把事情說成是我的關係。」董問說。
「沒有,這是戰爭,就像妳也殺人,為了自己,為了國家。」史力克說:「我是最尊重自由意志的,即使大衛只是活於這個系統,並不是真實的東西,就像鬼魂……但他的意志,我們沒有不當一回事,包括我現在對妳那麼好,都是因為他請求。本來妳殺了羽田,我應該做點甚麼報復才對。」
董問記得在直昇機上,羽田問了她是否想回去「真實世界」,那似乎是蛇先生的意思。
「羽田說自己是歐盟的救援,其實不是。」董問說:「但我知道歐盟不會派人來救我,所以我知道羽田一定是其他人。」
「妳很清楚自己為甚麼人效力嘛。」老人敲了敲手仗:「現時妳還想回去嗎?」
她搖頭。「我不是認同你們的理念,我是回不了去。歐盟知道我跟東協合作,不會對我太好;而你們是甚麼,你們是前東協軍,也好不上多少,總之,我滯留在這裡了,情況是這樣吧?」
老人補充:「是永久滯留。不過,真實世界的人不也永久滯留在真實世界嗎?我不知道我們跟他們有甚麼分別。他們看輕我們,總是要否定我們,但我們也可以用同一個理由否定他。在我們以外的人都是虛幻。聽起來有點傲慢?但自由的感覺不錯就是了。」
老人只是說了很長的話,並且以「大衛想妳過得好」強行留下了一個通訊代碼,就徑自離開,沒有戰鬥,沒有人傷亡。自那天起監視她的人,好像就消失了,之後她發現蛇先生的人有參與在富單那城的示威之中,一群用蛇來做文宣吉祥物的人在電視上、網絡上吸引了她的注意,她總是覺得那是蛇先生隱秘地顯露自己。他們是反對VR發展的,這有點諷刺,但在現實政治也不太奇怪,好像革命的人在成功之後會反對革命。如果在這個世界發展VR,這裡也會出現另一個客人比主人大的情況,然後另一個蛇先生就會出現。
有一次董問也參加了抗爭,也受了傷,但不是因為她反對VR,只是因為想嘗試一下受傷。她真的這樣直言,以致那些在現場認識的人,因此認為她是個有情緒病想自毀的女孩。但在那場抗爭中,很多人某程度上也是在自毀,但那也是超級真實的東西。受了傷,會痛楚。
董問不知道究竟東協的監視者消失,是蛇先生動的手腳,還是因為要應付這個世界的政治紛爭、人力資源不足所致,但最終她安全地離開了富單那城,在出境成功的時候,她感到一種在這個非常真實的世界裡的一種不真實感。在離開的路上,董問造了個夢,夢到蛇先生,他在夢中問:「如果路易十六不死,那革命算是甚麼呢?」沒頭沒尾的。
她醒來之後,忽然覺得也許真實世界對於他們來說,也是必需死的存在,不然他們在這裡就成了次等的生命。這也許就是革命的理由。
在路上,出於好奇,董問向那個通訊代碼發了一個訊息:「之後我應該做甚麼呢?」一天之後,她收到回信:
「做甚麼都行。」
那是董問不需要等待救援的第一天。(完)
訂閱 patreon https://www.patreon.com/lewisdada
新書:https://tinyurl.com/eyd9258v
夢到喜歡的人對我生氣 在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我和你的親密距離>
我時常在想,什麼是人與人之間最適當的距離。
-------------------------------------
說一個很久以前發生的,但花了我20幾年才整理好的故事。
大學打工時,認識了一個女生。原本就只是一個共同打工而認識的朋友而已,現在想想她大概是開啟我對於「人際界線」的導師。
這個女生很漂亮,做事很認真,感覺是個人生很有目標的人。
當時只是缺錢去打工的我認識了她,覺得她好耀眼。
某天打工回家時,發現我的包包裡面被塞了好幾個打工飯店的杯子。
回家打開手機,收到一則訊息「怎麼樣?還喜歡我的禮物嗎?」
「這是飯店的杯子吧!這樣是偷竊吧?」
「我不說,妳不說,偷竊這件事情就不存在。」
我時常回想這件事,如果當時我有把杯子還回去,和飯店經理說明事情原委的勇氣,也許後面的事情就不會發生。
-------------------------------------
莫名其妙就變成共犯的我,一邊緊張的繼續打工,一邊在長長的打工時間聽她說著自己的人生故事。
「我從來不曾從家庭得到愛,相較起來妳還比較像是家人。」
漸漸的我們的界線變得越來越模糊,我和她變成在那個懵懂年紀可以互相陪伴,像是姐妹般的存在。
後來她離開台灣一陣子,有天回來了,提著行李箱突然出現在我家樓下。
「我沒有地方可以去了,讓我暫時住在妳家好嗎?」
她住了一陣子,每天等著我下班買晚餐回家給她。在長長的夜晚,聽著她說著自己如何在愛情中受傷,被同居男人趕出門的經過。
「那男人還對我申請保護令呢!真是可笑。」
有天晚上她突然說
「妳知道這世界上最美的死法是什麼嗎?」
「我不知道。」
「我現在去打開瓦斯,我們一起死好嗎?妳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我希望我們可以一起死。」
那晚我整晚沒睡,一早請她離開。後來好一陣子我們都沒有再聯繫。
可是故事沒有結束。
-------------------------------------
後來她聯繫我,說找到很棒的工作,振作了起來。
「妳知道只要在遊覽車上說我父母雙亡,大家就會掏錢。」
「這樣說不好吧?」
「反正我父母並不愛我。」
「另外我找到了很棒的打工喔,妳明天下班來看看。」
依著她給我的地址找到了打工處,在某大樓的高樓。警衛跟我要了通關密碼,我打了手機給她,才順利進去。
裡面很暗,但裝潢非常豪華。她穿著非常裸露,客人往她的馬甲塞錢。我坐在吧台邊吃炸雞薯條想著這地方有沒有逃生門。
「要不要來打工,時薪超高外小費也非常可觀喔!」
「喔!不了我很喜歡我現在的工作。」
那天晚上我跟她說,這地方好複雜好危險啊。
「妳懂什麼啊!就是要從有錢的人身上賺錢才賺得快啊!」
-------------------------------------
後來她就一下消失,一下又出現,每次都帶著新的故事,每次的故事都比電影還精彩,超乎我的想像。
我去英國時,她也跟著來。但因為課業和生活已經把我弄得筋疲力盡,我跟她說
「我來這邊是來好好生活和唸書的,沒有辦法這樣天天陪著妳玩。」
「妳太自私了,我決定和妳斷交。」
看著她的背影,我覺得有點惆悵,又好像有點鬆了一口氣。
-------------------------------------
後來學校放假從英國回台灣,收到她的聯繫。
她一下說自己現在非常認真工作,然後把我帶到直銷中心買東西加入會員。一下問我有沒有錢可以借她,我知道她把自己人生搞得亂七八糟,但更清楚我幫不了她。
後來回英國,某天趕著在百貨公司上班時,突然看見她。
「Surprise!」她從收銀機後面跳出來。
說真的我真的差點嚇到心臟病。
「我現在要上班,如果有什麼事等我午休時間說。」
她在百貨公司的咖啡店等我,說著她把台灣的生活搞砸了,欠下了一大筆債務。碰巧遇到一個願意資助她生活的金主,所以就來了。
「那不是該請金主也幫忙把債務付清嗎?」我問。
「他只負責我的生活費,不負責以前的部分。」
「所以妳來倫敦想做什麼?」
「我不知道。」
後來她就每天都在百貨公司等我午休和下班。
「可以不要一直跟著我嗎?妳沒有自己的生活嗎?」
「我需要有人聽我說話,妳知道全世界只剩下妳會聽我說話。」
有天她又跟著我走到地鐵站,我問她
「妳不能放過我嗎?」
「不能。因為我的憂鬱症就是妳害的。」
「怎麼說?」
「因為憑什麼妳就可以過任何妳想要的生活,太過分了!我多希望妳現在馬上就死掉。」
隔天再也受不了她的糾纏,下班後我快速從員工出口離開,跳上公車。
-------------------------------------
那天晚上是我到現在都忘不了的夜晚。
記得是晚上11:00左右吧,我聽到倫敦家的門鎖被用力地旋轉,接著聽到瘋狂踹門的聲音。
「妳現在就給我滾出來,聽我說話。」
我從貓眼看見她拿著刀。
「妳把刀放下,我們隔著門講。」
「妳給我滾出來。妳不出來我就自己往自己身上插刀,然後告訴全世界是妳下的手。」貓眼外她歇斯底里。
接著我聽到她瘋狂慘叫,我聽著自己的心跳巨響,按下999報警。
-------------------------------------
警察很快來了,把她帶走後我也接受了整晚的偵訊。
那天之後,她就再也沒有出現在我的視線中過了。但我時常做夢,一下子夢到她說要開瓦斯和我一起自殺,一下子是她拿刀在門外歇斯底里。
每次醒來我就會寫一封信,把事件原委寫清楚,並告訴身邊的人如果哪天我被消失了,並不是出於自願。
-------------------------------------
幾年後輾轉聽到她的消息,據說是結了婚,過著平靜的生活。
她沒有像她自己以為的那麼想要死,而這世界上也有除了我以外,還有願意一直聽她說話的人。我真心希望如今她也找到愛自己的方法了。
時常回想起這段往事,不斷的拆解到底是哪邊出了問題,或者我到底在哪個段落就該設下停損點。總是相信的人肯定會從谷底爬起來,人生肯定有足夠的陽光可以照亮黑暗的我,發現自己根本就不明白人這種生物有多複雜。
究竟什麼是善?什麼是惡?什麼是人性?什麼才是安全的關係?我根本一無所知。
20幾年來,就這樣一路讀著腦科學,心理學,人際關係,靈學書,一點一點的拆解這個事件與自己。
-------------------------------------
回想起來她教會我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如果要和別人建立親密以及健康的關係,那條人與人的界線是非常必須的。
你可能會很悲傷,可是那個悲傷不像蛋糕你可以拜託別人幫你吃一半,妳必須知道人一生會有很多悲傷的時刻,而你才是那個知道怎麼與自己的悲傷共處的人。
你可以很生氣這個世界不公平,但在路上隨便抓個人說,「我就是想殺死那個看起來很幸福的人」,並不會讓你往幸福邁進。
還有千萬不要落入這種「你不說,我不說,這件事就不存在」的共犯陷阱裡(這種事超多,而且包裝手法千變萬化),超出你個人道德與原則的事就是要堅決說不,才不會落下讓對方控制你的把柄。
-------------------------------------
人生幾次經歷這種需要報警的事件,我也才體會到自己很缺乏保護自己的意識,現在當了媽媽我也時常提醒,好好保護自己是自己對人生的尊重與負責,不好好保護自己的話還很可能會連累到自己身邊親愛的家人朋友。
IG
https://www.instagram.com/mentaikotokyo/
-------------------------------------
推薦我自己剛讀完的這本《自私的藝術》
https://www.books.com.tw/products/0010823849
如果你是個很容易陷入情緒勒索,道德綁架的人,裡面有許多種案例可以參考。許多因為力道不平衡而產生的關係問題,其實是有方式可以去應對的。
pic:曾經這是個我根本不敢提起的故事,但終於我有勇氣去面對它,面對自己過往的恐懼與脆弱。以後會記得在人生路上給自己設置界線以及平交道的。
夢到喜歡的人對我生氣 在 StoryTeller 說故事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睡前故事:【樹海的貓】
白色窗紗翩起,風鈴的鐵片清脆地相互碰擊,風要來了。
這是樹海深處的一間小屋,是陽每年暑假都來避暑的地方。不過,與其說避暑,不如說是避世。今年,他厭倦了庸碌的城市生活,於是狠下心腸辭掉自然科學教師的工作,決定在樹海裏住上好一段時間,完成藏在肚子裏,計劃已久的小說。
每逢颱風季節,風雨欲來之時,即使是樹海中央,溫度也可以高達三十度。儘管說來避暑,但陽也享受這樣炎熱的樹海。他喜歡站在高聳的樹叢之間往上看,看陽光透過葉隙照出悄悄在蒸騰的水氣,聽蟬鳴從四面八方聲嘶力竭地襲來,嗅泥土、植物、水點與太陽密鑼緊鼓的降雨計劃。預測每天的降雨機率與時間,是他感受大自然的方法。
樹海裏懂氣象的不止他一個,還有老是跑到陽屋頂來的山貓。不過,牠腳步很輕,即使走過那些竹瓦片搭成的屋頂也不會作聲。幾次大雨過後,陽一次外出回來,發現濕漉漉的牠躲在屋後簷蓬的一角,他才知道山貓的存在。這樣幾次後,每逢風雨將至,陽都故意打開氣窗,好讓山貓能竄進來避雨。
這次陽回到小屋數天,天盡是放晴,一直未見山貓。聽到風鈴鐵片碰撞的聲音漸趨頻密,他簡直樂透了。陽及早準備了好幾個山貓喜歡的沙甸魚罐頭,喇叭奏起輕爵士,還有預備多一把風扇,因為愛避暑的,不只他一個。
白色窗紗翩起,風鈴的鐵片拼命相互碰擊,雨終來了。
陽把屋的氣窗都打開,如常寫着小說。雨滴答滴答打着屋頂,風很大,他突然想到他不在的時候,山貓一直獨個兒面對這樣的天氣,他感到內疚。但又想到這本是這野貓習慣的生活,自己的來臨與這屋子的存在,於貓而言本來無關重要,甚至是對牠家的一種強行侵佔。他期待着山貓的到來,但同時又想到自己,也正是因為討厭被與己無關的人事介入而選擇走到這樣偏遠的地方生活的。
因此陽沒有再想着山貓,但雷聲與閃電交加使他煩燥,他泡了壺花茶喝着喝着就睡了。
貓果然沒有來,陽翌日清晨像第一次遇見貓時那樣走到屋後找牠,但那只有一堆尚未開花的鼠尾草。他想山貓應該已經忘記他了,況且,貓沒有責任在陽回來時乖乖回來,儘管非常失望,但陽知道自己要給予貓自由選擇的時間。於是隨後每天,他都掛起雨天娃娃,希望雷雨每天都來,貓才有機會來找他。
沙甸魚罐頭,開了又蓋上,幸好是罐頭,不容易變壞。陽想起去年夏天,離開時,他把所有剩下的罐頭打開,全部送給山貓,待牠肚餓時自己吃,但山貓彷彿能意會到甚麼般,一個也沒有吃,只竄到屋子的一角板着臉蜷縮着。收拾行李後,他知道不可能把山貓待在家裏,於是花了很大力氣才把牠拖出房子,還被牠抓傷了手腳。山貓的嘶吼聲淒厲,但陽很生氣,一直指罵牠不要跟來,還用樹枝把牠打傷,山貓才站着不再追隨陽離去的背影。事後陽心感愧疚,但他認為自己是不可能把山貓帶回城市的,那貓本來屬於樹海,若他這樣做,他更加不能原諒自己。
此刻陽有點忐忑不安,他在想當時山貓會否失血過多或者細菌感染而死?他後悔那刻沒有為山貓包紥好傷口才離去。想到這裏,他不渴求山貓回來,只希望牠沒有因為自己而死去,但他知道是生是死,除非看到山貓的屍體,否則他也不可能知道的。
這樣好幾晚陽也夢到山貓,但都是重覆的惡夢。夢開始時,他重遇長大後的山貓,貓原諒了他,一下子跳到他的懷抱裏,然後是陽餵飼山貓的融洽畫面。這樣的日子維持了好一段時間,直至有天陽接到城市來的一個長途電話,他再次執拾行李,山貓於是在屋子裏四處抓刮,推倒屋子的許多東西。那是陽漸行漸遠的女友的來電,陽嘗試向貓解釋自己必須回到城市的需要,但貓沒有理會,如常跳這跳那地向陽表達着不滿。陽一怒之下拿起山貓,從高處擲向牆,貓的頭無情地淌血,四腳朝天,就那樣死了。
如是者陽好幾晚也沒睡好。這樣連續下了一星期的雨,貓也沒有回來。山貓就那樣消失了,他在想,或許貓本來從來也沒出現過。他知道山貓是不會再回來了,而且他害怕,如果貓回來,他會再一次那樣傷害牠。於是他決定放棄對貓的思念,把全部沙甸魚罐頭煮掉,專心寫作,把這頭山貓寫進自己的小說裏,以另類方式紀念牠。
不再回來的貓,失去聯絡,簡直像死掉了的人,所以自己更應該接受現實,他想。這樣獨居生活的自己,不與人聯絡,在許多人心中,也許也像個死人吧。沒有向人宣告死亡的喪禮,等於沒有跟人說「我要死了」的權利,這樣的離逝比正式的死亡更要可憐。不過陽意會到反正生和死彷彿都一樣,陽不介意這樣的生活了,因為這樣的「死亡」他活得更自在。
一週的大雨過後,天又重新放晴,氣溫回到廿一、二度的水平,蟬和鳥又悠哉地叫了起來。微涼的風默默吹來,風鈴愜意地偶爾碰撞,發出零丁幾下「叮叮噹噹」的聲音。陽往樹海裏看,他彷彿看見了那頭,嘴銜着魚的山貓站着,帶距離地看着他。
就讓牠去吧,他想。
Storyteller:野客 @wild.guest
Illustratior:KungJengHang 龔正荇 @edwinakung
#EveryoneisStoryteller #睡前故事 #野客 #wildguest #KungJengHang #龔正荇 #edwinakung #沒有你的故事也是你的故事
📚 成為 Reading Club 會員,支持 StoryTeller 繼續創作美好的故事:
https://bit.ly/2MNRcPK
📻 收聽 StoryTeller Radio :https://store.story-teller.com.hk/pages/podcast
👉🏻Tag us at IG @everyone.is.storyteller to be featured
📮投稿你的故事/藝術作品:https://bit.ly/2FwN6G3
→Follow @ztorybook.official 留意最新動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