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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巴胺枯竭 在 紙羊 papergoat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廣告老菜鳥的灰心與向心】
每年都給自己定下一份功課,要寫一寫從事廣告業的感想,日後藉以回顧,興許可以作為一種提醒。今年是從事廣告創意的第三年。人的工齡就和海獅的壽命一樣——我假設人從25歲開始投身職場,55歲畢業離場,30年的工齡相等於海獅的一生。如此算來,1年工作經驗等於2.5歲,那麼3年就是7.5歲,四捨五入,我都是8歲(的海獅)了。(當然,只是計算待在廣告行業的歲數)。我常在想,三年廣告人可以、和應該做的事情是什麼?不能再只是摸石過河那樣度日了吧,那究竟是要學會游泳呢,還是一不小心把自己變成了河裡的鱷魚?
不在寫廣告的路上,就是在構思與策劃廣告的路上;或者,廣告這條路踏上了,跪著也要走完——你不要笑,我是真有其“路”的。封城以前,大多日子我都是坐火車上班,一路上除了看書聽podcast,便是望著車廂假裝發呆,其實頭顱裡正在跟自己鬧著點子風暴。廣告人從不下班,甚至工作到夢裡。有時候,有些點子,真的是夢出來的。也試過一覺醒來,某句廣告標語靈光乍現,我驚呼,是它了。立馬給靈感之神一個藍勾勾。回想自己前晚做了什麼——逼迫自己沒屙出標語就不准下班,撐到晚上九點還是難產,好吧投降,約朋友唱K到夜半,回家睡覺到天亮,天亮了靈感就來了,跟雞鳴一樣難料時候,最後客戶採用、上架,我每次看到都忍不住竊笑。
做廣告難,這一年,尤其艱難。
媒體迅雷般轉型的這十幾年,不只波及廣告業,所有人的生活習慣都改變了。上星期和中學生談創意與媒體,他們的老師問我如何看待現在年輕世代的閱聽習慣——在一則限動只有15秒、短視頻、文長慎入、懶人包當道的年代——我有點慨歎地說,我們都在吃著別人咀嚼後吐出來的東西。我不是鄙視這些所謂短的內容,相反的,我們做創意內容的都知道,越短的東西越難,要做得既短又精粹,是極考功夫的。然而讀者或觀眾所看到的幾十秒,可能是創作者本身讀過了好幾十本書、看過百部電影、聽過幾千首歌,再凝聚、醞釀、淬煉而出的作品。作為讀者或觀眾,我們點閱欣賞,更不要忘記的是,那背後的底蘊,才是我們真正要去努力的目標。我不知道這些學生們有沒有聽懂,但我是越來越有感觸了,太害怕接下來即將成年的年輕世代都是擅於科技卻一律平面的、空洞的、追求快感的,放遠至未來百年,人類會不會因此退化成動物?
可能是我多慮了。但每天回到工作崗位都在面對迅速變臉的數碼世界。某天Facebook圖像廣告不再有20%文字限制(text rule)。某天TikTok就出現AR新功能,你喜歡的網紅或明星隨時可以出現在你的家裡。某天醒來刷IG突然就多了Reel功能。廣告人就會開始想,要如何利用這些新科技新趨勢發想創意和投放廣告。於是我開始把自己的身份從廣告文案撰稿員悄悄改成了廣告創意人。因為除了寫文案,更多時間都在談論廣告策略、想點子、觀察媒體變化、監督錄音與拍攝,而無關媒介語。
廣告不能只是one man show(雖然不無可能),那太吃力了。所以我非常喜歡work as a team。a,“一個”的意思,就是把各種千奇百怪陰晴圓缺平上去入個性的人糅合在一個團隊裡,向著同一個目的地出發。這也就是向心的所在。一個默契十足的團隊,必須要有各自的鋒芒與尖銳,但來到總結的時候,懂得妥協,以大局為重,以消費者為主,才能生出好(或準確)的作品。
不知道我把廣告當成作品看待會不會顯得可笑?前些天讀到 VERSE 書誌談及台灣報紙副刊的轉型,自由時報副刊主編孫梓評說副刊「它能引導讀者視線,而不是把視線放在讀者身上」,不過這都是舊時副刊的做法了,現在的副刊不可能複製或再現。我也常在想,廣告,是以消費者為主,但能不能不只是吸引消費者那般嘩眾取寵,而是有教育、提升素質的功能?我偷偷做過一些嘗試,把一些(基於多番考量後)生澀但精準的字眼或挑戰界限的想法放進我寫的文案裡,看著它像闖關遊戲一樣,最後死在大魔王的腳下。
這就是我接下來想說的灰心。今年甚感灰心。灰心到我身體裡莫名像多巴胺一樣狂生灰心這兩個字,然後長歎一口氣,跟自己說,好灰心喔。灰心些什麼呢?其實這一年,甚至我入行的這三年以來,整個團隊都發想並創作了很多優質的、創意的、爆炸的廣告,那些我們一致認同既美又準的設計、好玩又百分百中消費者的劇本,往往都基於,客戶沒有預算,而就這樣夭折了。電腦文檔裡存放的棄嬰多於順產出街的孩子。它們是失敗的作品嗎?當然不是。那它們還可以做些什麼?好像就只有妥協了。而我漸漸知道,廣告這個行業就是如此,這一年,尤其是這一年,疫情爆發,我們經歷著前所未有的經濟大蕭條,客戶預算吃緊,網紅壓價硬勢搶灘,給我的第一份功課,就是學會與自己的灰心和解;第二份,就是廣告公司要如何存活下去?
這不是個人問題,是整個地球抓破頭的問題。而其中更艱難的是,要如何順應時代,維持高質量的產出,還要是簡短的、低預算的、爆紅的內容——每天,我們都跟自己過不去。
我不會提供答案。但我想和這個世界談談。萬物不離其宗,除了自己,這時,就有團隊的作用了,畢竟是一間廣告公司。共享新資訊,優化團隊的強弱,或者老套一點,互相鼓勵吧,把大家投進這個新時代裡,一起完成一份又一份企劃,這是我第三年的得著。做廣告,也做一個真正的廣告人。
前室友問說,都三年了,還在廣告圈嗎?換作前輩們來說,可能會換成另一種語氣,不過才三年?不管是還在和才在,都可能基於心有不甘,可能還有火吧,每天上班都是帶滿幹勁(然後幹幹聲地開罵)。所幸在我默默灰心的時候,我家的老人、姐姐和隊友們都在支撐著我,面對死線、枯竭、拒絕與失意,容許我的灰心,放縱休息逃離,在低谷裡將自己接上插座,待我充滿電後,再一起重新出發。
不知道下一個三年,我又會在怎樣的時空裡。